雨歇月明松,天碧光入竹。
雨歇月明松,天碧光入竹。
好怀一时开,乾坤清可掬。
好怀一时开,乾坤清可掬。
相携尘外游,此乐岂我独。
相携尘外游,此乐岂我独。
扫开松上云,恐有鹤来宿。
扫开松上云,恐有鹤来宿。
爽气逼斗牛,何待蜀仙卜。
爽气逼斗牛,何待蜀仙卜。
独怜天心劳,千岁几剥复。
独怜天心劳,千岁几剥复。
沧海有红尘,不见虚舟覆。
沧海有红尘,不见虚舟覆。
问讯安期生,何年枣当熟。
问讯安期生,何年枣当熟。

báixúnyánggōnggǎnqiū--xièfāng

xiēyuèmíngsōngtiānguāngzhú

hǎo怀huáishíkāigānkūnqīng

xiāngxiéchénwàiyóu

sǎokāisōngshàngyúnkǒngyǒulái宿

shuǎngdòuniúdàishǔxiānbo

liántiānxīnláoqiānsuì

cānghǎiyǒuhóngchénjiànzhōu

wènxùnānshēngniánzǎodāngshú

谢枋得

谢枋得

谢枋得(1226~1289年):南宋进士,江西信州弋阳人,字君直,号叠山,别号依斋,担任六部侍郎,聪明过人,文章奇绝;学通“六经”,淹贯百家,带领义军在江东抗元,被俘不屈,在北京殉国,作品收录在《叠山集》。 ▶ 116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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弁彼鸒斯,归飞提提。民莫不穀,我独于罹。何辜于天?我罪伊何?心之忧矣,云如之何?
(pán)¹彼鸒(yù)²³,归飞提(shí)。民莫不穀(gǔ),我独于罹(lí)。何辜于天?我罪伊何?心之忧矣,云如之何?
译文:寒鸦拍打着翅膀多么快乐,成群结队飞回来多么安娴。天底下的人个个都交好运,唯独我自己深深陷于忧患。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苍天?更不晓得为什么罪大无边?我积郁在心里的深深忧伤,不知到底该如何得以排遗?
注释:¹弁:通“般”、通“昪”,快乐。²鸒:鸟名,形似乌鸦,小如鸽,腹下白,喜群飞,鸣声“呀呀”,又名雅乌。³斯:语气词,犹“啊”、“呀”。⁴提提:群鸟安闲翻飞的样子。⁵榖:美好。⁶罹:忧愁。⁷辜:罪过。⁸伊:是。⁹云:句首语气词。
踧踧周道,鞫为茂草。我心忧伤,惄焉如捣。假寐永叹,维忧用老。心之忧矣,疢如疾首。
(cù)¹周道²,鞫(jū)³为茂草。我心忧伤,惄(nì)焉如捣。假寐永叹,维忧用老。心之忧矣,疢(chèn)如疾首
译文:原本宽阔平坦的通衢大道,现如今早已阻断遍布荒草。我内心里禁住深深地忧伤,七上八下犹如舂杵不停捣。我在和衣而卧中长长叹息,岁月如此深忧更易催人老。我积郁在心里的深深忧伤,那深痛犹如刺痛我的头脑。
注释:¹踧踧:平坦的状态。²周道:大道、大路。³鞫:阻塞、充塞。⁴惄:忧伤。⁵假寐:不脱衣帽而卧。⁶永叹:长叹。⁷用:犹“而”。⁸疢:病,指内心忧痛烦热。⁹疾首:头疼。如:犹“而”。
维桑与梓,必恭敬止。靡瞻匪父,靡依匪母。不属于毛?不罹于里?天之生我,我辰安在?
维桑与梓¹,必恭敬止²。靡(mǐ)³(zhān)父,靡依匪母。不属于毛?不罹(lì)于里¹⁰?天之生我,我辰¹¹安在?
译文:看到父母亲种下的桑梓树,尚且必须恭恭敬敬立树前。哪个对父亲无不充满尊敬,哪个对母亲无不深深依恋!到如今却外不和皮毛相接,里也不和心腹血肉紧相连。老天爷你生我来到人世间,我什么时候才能时来运转?
注释:¹桑梓:古代桑、梓多植于住宅附近,后代遂为故乡的代称,见之自然思乡怀亲。²止:语气词。³靡:不。⁴瞻:尊敬、敬仰。⁵匪:不是。“靡……匪……”句,用两个否定副词表示更加肯定的意思。⁶依:依恋。⁷属:连属。⁸毛:犹表,古代裘衣毛在外。此两句毛、里,以裘为喻,指裘衣的里表。⁹罹:一作“离”,通“丽”,附着。¹⁰里:指衣服之里子。¹¹辰:时运。
菀彼柳斯,鸣蜩嘒嘒,有漼者渊,萑苇淠淠。譬彼舟流,不知所届,心之忧矣,不遑假寐。
(wǎn)¹彼柳斯,鸣蜩(tiáo)²(huì)³,有漼(cuǐ)者渊,萑(huán)(pèi)(pèi)。譬彼舟流,不知所届,心之忧矣,不遑(huáng)假寐。
译文:池边垂柳如烟是那样浓绿,枝头的蝉儿嘶嘶鸣唱不已。河湾深几许自是不可见底,芦苇丛生蒹葭苍苍多茂密。我的心啊就像那小舟漂摇,茫茫然不知终将漂向哪里。我内心里禁不住地忧伤啊,竟没有片刻闲暇懒卧和衣。
注释:¹菀:茂密的样子。²蜩:蝉。³嚖嚖:蝉鸣的声音。⁴漼:水深的样子。⁵渊:深水潭。⁶萑苇:芦苇。⁷淠淠:茂盛的样子。⁸届:到、止。⁹不遑:无暇,顾不得。
鹿斯之奔,维足伎伎。雉之朝雊,尚求其雌。譬彼坏木,疾用无枝。心之忧矣,宁莫之知?
鹿斯之奔,维¹足伎(qí)²。雉(zhì)³之朝雊(gòu),尚求其雌。譬彼坏木,疾无枝。心之忧矣,宁莫之知?
译文:你看原野里的小鹿在奔跑,四只小腿是那样舒缓灵巧。漂亮的公野鸡清晨就鸣叫,还不是为招引心仪的雌鸟。我的心啊就像那病死的树,因为身染沉疴落尽了枝条。我内心里禁不住地忧伤啊,难道就没有个知心人明了!
注释:¹维:犹“其”。²伎伎:鹿急跑的样子。³雉:野鸡。⁴雊:雉鸣。⁵坏木:有病的树。⁶疾:病。⁷用:犹“而”。⁸宁:犹“乃”、犹“岂”,竟然、难道。
相彼投兔,尚或先之。行有死人,尚或墐之。君子秉心,维其忍之。心之忧矣,涕既陨之。
¹彼投兔²,尚或先³之。行(háng)有死人,尚或墐(jìn)之。君子秉心,维其忍之。心之忧矣,涕既陨之。
译文:你看那兔儿自投进罗网里,还有好心人帮它解难脱灾。通衢大道上突然有人倒毙,还有好心人为他收尸掩埋。我的君王啊你所持的态度,竟是这样硬心肠使得出来。我内心里禁不住地忧伤啊,肝肠寸断珠泪双流落尘埃。
注释:¹相:看。²投兔:入网的兔子。³先:开、放。⁴行:路。⁵墐:掩埋。⁶秉心:犹言居心、用心。⁷维:犹“何”。⁸忍:残忍。⁹陨:落。
君子信谗,如或酬之。君子不惠,不舒究之。伐木掎矣,析薪扡矣。舍彼有罪,予之佗矣。
君子信谗,如或酬(chóu)¹之。君子不惠,不舒²³之。伐木掎(jǐ)矣,析薪(chǐ)矣。舍彼有罪,予之佗(tuó)矣。
译文:我的君王啊偏听偏信谗言,就好像嗜饮美酒一样沉迷。我的君王对我不理又不睬,对谗言也不慢慢深究根底。伐树尚需支拄树冠防砸伤,劈柴尚需顺着纹理才容易。我的君王偏偏放掉有罪人,把罪囚的黑衣往我身上披。
注释:¹酬:劝酒。²舒:缓慢。³究:追究、考察。⁴掎:牵引。此句说,伐木要用绳子牵引着,把它慢慢放倒。⁵析薪:劈柴。⁶扡:顺着纹理劈开。⁷佗:加。
莫高匪山,莫浚匪泉。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无逝我梁,无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莫高匪山,莫浚(jùn)¹匪泉。君子无易由²言,耳属³于垣。无逝我梁,无发我笱(gǒu)。我躬不阅¹⁰,遑¹¹(xù)¹²我后。
译文:没有比那座山更高的大山,也没有比那眼泉更深的泉。我的君王啊不要轻信谗言,要防隔墙有耳贴在墙壁边。不要到我捕鱼的梁坝上去,不要偷着打开我的鱼篓看。我现如今连自身都顾不上,哪还顾得上身后百事难缠!
注释:¹浚:深。²由:于。³属:连接。⁴垣:墙。⁵逝:借为“折”,拆毁。⁶梁:拦水捕鱼的堤坝,亦称鱼梁。⁷发:打开。⁸笱:捕鱼用的竹笼。⁹躬:自身。¹⁰阅:被收容。¹¹遑:闲暇。¹²恤:忧虑。

  全诗八章,每章八句。首章以呼天自诉总起,先言“我独于罹”的忧伤和悲痛。作者以“弁彼鸒斯,归飞提提”的景象为反衬,以“民莫不谷,我独于罹”为对比,以“心之忧矣,云如之何”为感叹,充分揭示他内心沉重的忧怨之情。他无罪被逐,只有对天呼喊:“何辜于天?我罪伊何?”第二章就他放逐在外的所见景象,抒发自己内心的伤感。平坦大道上生满了杂乱的茂草,象征他平静的生活突然产生了祸端。他愤怼悲伤,“惄焉如捣”,卧不能寐,“疢如疾首”,并容颜早衰,诗句形象地展示出他忧怨交织的心情。第三章叙述他孝敬父母而反被父母放逐的悲哀。他虽然面对父母所栽的桑梓“必恭敬止”,对父母怀有恭敬孝顺之心,但和父母的关系是“不属于毛,不罹于里”,所以只有无奈地归咎于上天:“天之生我,我辰安在?”语言极其沉痛。第四、五两章又以在外所见,叙述自己苦无归依、心灰意懒的痛苦心情。“菀彼柳斯,鸣蜩嘒嘒;有漼者渊,萑苇淠淠”,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而自己却“譬彼舟流,不知所届”;“鹿斯之奔,维足伎伎;雉之朝雊,尚求其雌”,多么欢畅而富有生机,而自己却“譬彼坏木,疾用无枝”。他孤苦一身,漂荡无依,其内心的痛苦忧伤,别人是无法理解的,更见逐子失亲的悲痛。第六章埋怨父亲残忍,不念亲子之情。他说,野兔投网还有人放走它,人死于道路还有人埋葬他,而父亲忍心放逐自己,只有使自己“涕既陨之”了。第七章指责父亲,揭示出了被逐的原因。他指出,“君子信谗”,不仅“不舒究之”,反而“如或酬之”,结果颠倒了是非、曲直,“舍彼有罪,予之佗矣”。于是,诗人的内心也由“忧”进而“怨”了起来。最后一章,进一步叙述自己被逐后的谨慎、小心而警戒的心情。他感到他的灾祸背景就像山泉那样高深难测,因而警惕自己“无易由言”。因为“耳属于垣”,会随时让坏人抓住把柄、进谗陷害。但这四句,又有些痛定思痛的意味,既求告人们不要再去触犯他,又心灰意懒地感到后事难卜、前途渺茫。这四句亦见于《邶风·谷风》,可能是当时习用之辞,是自己特殊境遇中复杂心情的比拟说法。由此可见,这首诗以“忧怨”为基调,对自己被逐后的悲痛心情,反覆倾吐,进行了多角度、多层次的表述和揭示,感情沉重,言词恳切,致使忧怨哀伤之情充满纸上,具有较强的艺术感染力。

  作者在抒发自己的思想感情时,采取了多样的艺术手法,或正面描述,或反面衬托,或即眼前之景以兴内心之情,或以客观事物的状态以比喻自己的处境。赋、比、兴交互使用,泣诉、忧思结合,内容丰富,感情深厚,给人以具体、形象的感受。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412-417

xiǎobiàn

míng xiānqín 

biàn  guīfēishíshí mín  tiān zuì xīnzhīyōu yúnzhī 

zhōudào wéimàocǎo xīnyōushāng yāndǎo jiǎmèiyǒngtàn wéiyōuyònglǎo xīnzhīyōu chènshǒu 

wéisāng gōngjìngzhǐ zhānfěi fěi zhǔmáo  tiānzhīshēng chénānzài 

liǔ míngtiáohuìhuì yǒucuǐzhěyuān huánwěipèipèi zhōuliú zhīsuǒjiè xīnzhīyōu huángjiǎmèi 

鹿zhībēn wéi zhìzhīzhāogòu shàngqiú huài yòngzhī xīnzhīyōu nìngzhīzhī 

xiàngtóu shànghuòxiānzhī hángyǒurén shànghuòjìnzhī jūnbǐngxīn wéirěnzhī xīnzhīyōu yǔnzhī 

jūnxìnchán huòchóuzhī jūnhuì shūjiūzhī  xīnchǐ shěyǒuzuì zhītuó 

gāofěishān jùnfěiquán jūnyóuyán ěrzhǔyuán shìliáng gǒu gōngyuè huánghòu 

诸葛亮字孔明,琅邪阳都人也,汉司隶校尉诸葛丰后也。章武三年春,先主于永安病笃,召亮于成都,属以后事,谓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先主又为诏敕后主曰:“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建兴元年,封亮武乡侯,开府治事。
诸葛亮字孔明,琅(láng)(yá)阳都人也,汉司隶校尉诸葛丰后也。章武¹三年春,先主于永安病笃(dǔ)²,召亮于成都,属(zhǔ)³以后事,谓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sì)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敢竭(jié)股肱(gōng)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先主又为诏敕(chì)后主曰:“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建兴元年,封亮武乡侯,开府治事。
译文:诸葛亮,字孔明,是琅邪郡阳都县人,汉朝司隶校尉诸葛丰的后代。章武三年春天,刘备在白帝城的永安宫病重,把诸葛亮从成都召来,把身后事情嘱托给他,刘备对诸葛亮说:“先生你的才能超过曹丕十倍,必定可以安定国家,最后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如果太子刘禅可以辅佐的话,那就拜托你辅佐了;如果他不成才的话,你可以自己取而代之。”诸葛亮流着眼泪说:“臣一定会竭尽所有辅佐的力量,献上忠贞的节操,坚持到死为止!”刘备又下诏告诫刘禅说:“你和丞相共掌国事,要像侍奉父亲一样侍奉他!”建兴元年,刘后主封诸葛亮为武乡侯,设丞相府,管理大小事情。
注释:¹章武:三国蜀汉刘备的年号,章武三年即公元221年。²笃: 重。³属  : 通“嘱嘱托。⁴嗣子:继承人,指刘禅。⁵股肱: 大腿和胳膊的上部,都是人体的有力部位。比喻辅佐帝王的得力大臣。⁶效: 奉献。⁷敕 : 君主对臣下或上级对下级的命令。⁸后主: 刘备的儿子刘禅。
六年春,扬声由斜谷道取郿。亮身率诸军攻祁山,戎陈整齐,赏罚肃而号令明。亮使马谡督诸军在前,与张郃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举动失宜,大为郃所破。亮拔西县千余家,还于汉中,戮谡以谢众。上疏曰:“臣以弱才,叨窃非据,亲秉旄钺以厉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闇,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
六年春,扬声由斜谷¹道取郿(méi)²。亮身率诸军攻祁山,戎陈整齐,赏罚肃而号令明。亮使马谡督诸军在前,与张郃(hé)战于街亭。谡(sù)违亮节度,举动失宜,大为郃所破。亮拔西县千余家,还于汉中,戮(lù)谡以谢众。上疏曰:“臣以弱才,叨窃非据,亲秉旄(máo)(yuè)³以厉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闇(àn),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jué)咎。”
译文:建兴六年(228)春,诸葛亮扬言要从针谷道攻取眉州,并派遣赵云、邓芝率军为疑兵,占据其谷虚张声势,魏国大将军曹真领兵前来抗击。诸葛亮亲自统率各军前攻祁山,军容整齐,赏惩肃严,号令分明,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叛魏归蜀,一时间整个关中地区震动惊惧。魏明帝御驾西进坐镇长安,命令张邻率军抵御诸葛亮。诸葛亮派遣马设督率各军前行,与张邻大战于街亭。由于马设违背了诸葛亮的作战部署,进军布阵失策,被张郁打败。诸葛亮迁移西县百姓千余户,逃军汉中,处死马设,向全军承认错误,并向后主上奏说:“臣下以浅薄的才能,担当了不能胜任的职务,亲自领受君令和所赐锦旗斧钱以激励三军,却未能按照规章、严明军纪,面临大事而犹豫决策,以致发生了街亭违背军令的错误,其谷发兵失于处事不谨慎,其责任都由于为臣用人不当。臣下既无知人之明,考虑问题又多有糊涂之处,依据《春秋》军事失利先罚主帅的典则,此次战争失误的主要责任在臣。自请降职三级,以罚过错。”
十二年春,亮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宣王对于渭南。亮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申,是以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相持百余日。其年八月,亮疾病,卒于军,时年五十四。及军退,宣王案行其营垒处所,曰:“天下奇才也!”初,亮自表后主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及卒,如其所言。
十二年春,亮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宣王对于渭南。亮每患¹粮不继²,使己志不申³,是以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相持百余日。其年八月,亮疾病,卒于军,时年五十四。及军退,宣王案行其营垒处所,曰:“天下奇才也!”初,亮自表后主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及卒,如其所言。
译文:建兴十二年(234)春,诸葛亮带领所有军队从斜谷出发,用流马运送军粮,占据在武功五丈原,和魏将司马懿在渭水南边列阵对抗。诸葛亮常常忧虑粮食供应不上,让自己统一全国的壮志无法伸展,于是分派出部分士兵屯田,作为长久驻扎的基础。耕田的士兵混杂在渭水边的居民间,而百姓都安居乐业,军队不曾侵扰百姓谋取私利。两军对峙了一百多天。这年八月,诸葛亮生重病,死在军中,享年五十四岁。等到蜀军撤退以后,司马懿去巡察蜀军的营垒、住所,说道:“诸葛亮真是天下奇才啊!”起初,诸葛亮自己向后主上表说:“臣成都家中有八百棵桑树,贫瘠的田地十五顷,我子孙们穿衣吃饭之外,尚有剩余。臣在外任职当官,别无开销,随身的衣物和饮食,完全由官府供给,也没有另外经营其他产业,来增加家财。等到臣死的时候,不要让我家里头有多余的币帛,外面有多余的钱财,以致辜负了陛下。”到诸葛亮死的时候,果真和他说的一样。
注释:¹³患:忧虑。²不继:中断、不持续、不连接的意思。³申:伸展,施展。
十年离乱后,长大一相逢。
十年离乱¹后,长大一²相逢。
译文:在社会大动乱中离别了十年,竟然在长大成人时意外相逢。
注释:¹十年离乱:在社会大动乱中离别了十年。离乱:一作“乱离”。²一:副词。可作“竟然”或“忽而”解。
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
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¹
译文:初见不相识还惊问名和姓,称名后才想起旧时的面容。
注释:¹“问姓”两句:“问姓”与“称名”互文见义。
别来沧海事,语罢暮天钟。
别来¹沧海事²,语罢³暮天钟
译文:说不完别离后世事的变化,畅谈停止时已听到黄昏寺院的鸣钟。
注释:¹别来:指分别十年以来。来,后也。²沧海事:比喻世事的巨大变化,有如沧海变桑田,桑田变沧海那样。³语罢:谈话停止。⁴暮天钟:黄昏寺院的鸣钟。
明日巴陵道,秋山又几重。
明日巴陵¹道,秋山又几重。
译文:明日你又要登上巴陵古道,秋山添忧愁不知又隔几重?
注释:¹巴陵:即岳州(治今湖南省岳阳市),即诗中外弟将去的地方。

  此诗描写了诗人同表弟在乱离中不期而遇而又匆匆话别的伤感场面,抒发了真挚的至亲情谊和人生聚散离合无定的感慨,从侧面反映了动乱给人们带来的痛苦。全诗用凝炼的语言,白描的手法,生动的细节,典型的场景,层次分明地再现了社会动乱中人生聚散的独特一幕,具有强烈的生活真实感。

  “十年离乱后,长大一相逢”,开门见山,介绍二人相逢的背景。这里有三层意思:一是指出离别已有十年之久。二是说明这是社会动乱中的离别。它使人想起,发生于李益八岁到十六岁时的安史之乱及其后的藩镇混战、外族入侵等战乱。三是说二人分手于幼年,“长大”才会面,这意味着双方的容貌已有极大变化。他们长期音信阻隔,存亡未卜,突然相逢,颇出意外。句中“一”字,表现出这次重逢的戏剧性。

  “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正面描写重逢。他们的重逢,同司空曙所描写的“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中的情景显然不同。互相记忆犹新才可能“疑梦”,而李益和表弟却已经对面不能相认了。看来,他们是邂逅相遇。诗人抓住“初见”的一瞬间,作了生动的描绘。面对陌生人,诗人客气地询问:“贵姓?”不由暗自惊讶。对一个似未谋面者的身份和来意感到惊讶。

  “称名”和“忆旧容”的主语,都是作者。经过初步接谈,诗人恍然大悟,面前的“陌生人”原来就是十年前还在一起嬉戏的表弟。诗人一边激动地称呼表弟的名字,一边端祥对方的容貌,努力搜索记忆中关于表弟的印象。

  诗人从生活出发,抓住了典型的细节,从“问”到“称”,从“惊”到“忆”,层次清晰地写出了由初见不识到接谈相认的神情变化,绘声绘色,细腻传神。而至亲重逢的深挚情谊,也自然地从描述中流露出来,不需外加抒情的笔墨,已经为读者所领略了。

  颈联“别来沧海事,语罢暮天钟”,表现了这倾诉别情的场面。分手以来千头万绪的往事,诗人用“沧海事”一语加以概括。这里化用了沧海桑田的典故,突出了十年间个人、亲友、社会的种种变化,同时也透露了作者对社会动乱的无限感慨。

  两人热烈地交谈,从白天到日暮才停下话音。叙谈时间长,正表明他们情谊的深长。“暮天钟”并不是单纯作为日暮的标志而出现的。它表明二人叙谈得十分入神,以至顾不上观望天色的变化,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远处传来寺院的钟声,才使他们意识到原来已是黄昏。作者在这一联,避实就虚,择取了叙旧时间很长这个侧面,表现出二人欢聚时的热烈气氛和激动心情。

  “明日巴陵道,秋山又几重。”“明日”,点出聚散匆匆。“巴陵道”,即通往巴陵郡(今湖南岳阳)的道路,这里提示了表弟即将远行的去向。“秋山又几重”则是通过重山阻隔的场景,把新的别离形象地展现在读者面前。用“秋”形容“山”,于点明时令的同时,又隐蕴着作者伤别的情怀。从宋玉开始,就把秋天同悲伤联系在一起了。“几重”而冠以“又”字,同首句的“十年离乱”相呼应,使后会难期的惆怅心情,溢于言表。

  这首诗不以奇特警俗取胜,而以朴素自然见长。全诗以凝炼的语言,白描的手法,生动的细节,典型的场景,层次分明地再现了社会动乱中与亲人久别后不期而遇又匆匆离散的场面,抒写了亲人间真挚的情谊,也表现了动乱给人们带来的痛苦和无奈。诗人借时事动乱中人生聚散的独特一幕,表达出无尽的诗情。

参考资料:
1、 李静 等.唐诗宋词鉴赏大全集.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143
2、 范之麟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701-702

jiànwàiyòuyánbié

 tángdài 

shíniánluànhòu zhǎngxiāngféng 
wènxìngjīngchūjiàn chēngmíngjiùróng 
biéláicānghǎishì tiānzhōng 
mínglíngdào qiūshānyòuchóng 
南山塞天地,日月石上生。
南山¹²天地,日月石上生。
译文:终南山高大雄伟,塞满了整个天地,太阳和月亮都是从山中的石头上升起落下。
注释:¹南山:指终南山。²塞:充满,充实。
高峰夜留景,深谷昼未明。
高峰夜留景¹,深谷昼(zhòu)未明。
译文:当终南山其他地方都已被夜色笼罩时,高高的山峰上还留着落日的余晖;而当终南山其他地方都已经洒满阳光时,深深的幽谷中还是一片昏暗。
注释:¹高峰夜留景:《全唐诗》此句下注:“太白峰西黄昏后见馀日。”
山中人自正,路险心亦平。
山中人自正,路险心亦平。
译文:终南山矗立在那儿不偏不斜,山中居住的人也和这山一样爽直正派,虽然山路陡峭,崎岖不平,但他们却心地平坦,从不会有路险身危的感觉。
长风驱松柏,声拂万壑清。
长风驱松柏,声拂万壑(hè)清。
译文:山高风长,长风吹动松柏,松枝松叶在风中呼呼作响,松涛回荡在千山万壑之间,十分清脆激越。
即此悔读书,朝朝近浮名。
即此悔读书,朝朝近浮名。
译文:来到终南山见到如此险绝壮美的景色,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刻苦读书,天天去追求那些虚名浮利。

  此诗载于《全唐诗》第三百七十五卷。陕西师范大学文学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霍松林教授认为欣赏这首诗,必须紧扣诗题“游终南山”,切莫忘记那个“游”字。

  韩愈在《荐士》诗里说孟郊的诗“横空盘硬语,妥帖力排奡”。“硬语”的“硬”,指字句的坚挺有力。这首《游终南山》,在体现这一特点方面很有代表性。

  就实际情况说,终南尽管高大,但远远没有塞满天地。“南山塞天地”,的确是硬语盘空,险语惊人。这是作者写他“游”终南山的感受。身在深山,仰望,则山与天连;环顾,则视线为千岩万壑所遮,压根儿看不见山外还有什么空间。用“南山塞天地”概括这种独特的感受,虽“险”而不“怪”,虽“夸”而非“诞”,非常“妥帖”。

  日和月,当然不是“石上生”的,更不是同时从“石上生”的。“日月石上生”一句,的确“硬”得出奇,“险”得惊人。然而这也是作者写他“游”终南山的感受。日月并提,不是说日月并“生”;而是说作者来到终南,既见日升,又见月出,已经度过了几个昼夜。终南之大,作者游兴之浓,也于此曲曲传出。身在终南深处,朝望日,夕望月,都从南山高处初露半轮,然后冉冉升起,这就像从石上“生”出来一样。张九龄的“海上生明月”,王湾的“海日生残夜”,杜甫的“四更山吐月”,都与此同一机杼。孤立地看,“日月石上生”似乎“夸过其理”(《文心雕龙·夸饰》),但和作者“游”终南山的具体情景、具体感受联系起来,就觉得它虽“险”而不“怪”,虽“夸”而非“诞”。当然,“险”“硬”的风格,使它不可能有“四更山吐月”“海上生明月”那样的情韵。

  “高峰夜留景,深谷昼未明”两句的风格仍然是“奇险”。在同一地方,“夜”与“景” (日光)互不相容;作者硬把它们安排在一起,突出一个“奇”字。但细玩诗意,“高峰夜留景”,不过是说在其他地方已经被夜幕笼罩之后,终南的高峰还留有落日的余辉。极言其高,又没有违背真实。从《诗经·大雅·崧高》“崧高维岳,骏极于天”以来,人们习惯于用“插遥天”、“出云表”之类的说法来表现山峰之高耸。孟郊却避熟就生,抓取富有特征性的景物加以夸张,就在“言峻则崧高极天”之外另辟蹊径,显得很新颖。在同一地方,“昼”与“未明”(夜)无法并存,作者硬把二者统一起来,自然给人以“险”的感觉。但玩其本意,“深谷昼未明”,不过是说在其他地方已经洒满阳光之时,终南的深谷里依然一片幽暗。极言其深,很富有真实感。“险”的风格,还从上下两句的夸张对比中表现出来。同一终南山,其高峰高到“夜留景”,其深谷深到“昼未明”。一高一深,悬殊若此,似乎“夸过其理”。然而这不过是借一高一深表现千岩万壑的千形万态,于以见终南山高深广远,无所不包。究其实,略同于王维的“阴晴众壑殊”,只是风格各异而已。

  “长风驱松柏”,“驱”字下得“险”。然而山高则风长,长风过处,千柏万松,枝枝叶叶,都向一边倾斜,这只有那个“驱” 字才能表现得形神毕肖。“声”既无形又无色,当然不能看见它在“拂”。“声拂万壑清”,“拂”字下得“险”。然而那“声”来自“长风驱松柏”,长风过处,千柏万松,枝枝叶叶都在飘拂,也都在发声。说“声拂万壑清”,就把万顷松涛的视觉形象和万壑清风的听觉形象统一起来了。

  这六句诗插在这中间的两句,以抒情为主。“山中人自正”里的“中”是“正”的同义语。山“中”而不偏,山中人“正”而不邪;因山及人,抒发了赞颂之情。“路险心亦平”中的“险”是“平”的反义词。山中人既然正而不邪,那么,山路再“险”,心还是“平” 的。以“路险”作反衬,突出地歌颂了山中人的心地平坦。

  硬语盘空,险语惊人,也还有言外之意耐人寻味。赞美终南的万壑清风,就意味着厌恶长安的十丈红尘;赞美山中的人正心平,就意味着厌恶山外的人邪心险。以“即此悔读书,朝朝近浮名”收束全诗,这种言外之意就表现得相当明显了。

参考资料:
1、 萧涤非 等 .唐诗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3 :733-734 .

yóuzhōngnánshān

mèngjiāo tángdài 

nánshānsàitiān yuèshíshàngshēng 
gāofēngliúyǐng shēnzhòuwèimíng 
shānzhōngrénzhèng xiǎnxīnpíng 
chángfēngsōngbǎi shēngwànqīng 
huǐshū zhāozhāojìnmíng 
予始读翱《复性书》三篇,曰:此《中庸》之义疏尔。智者诚其性,当读《中庸》;愚者虽读此不晓也,不作可焉。又读《与韩侍郎荐贤书》,以谓翱特穷时愤世无荐己者,故丁宁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以韩为秦汉间好侠行义之一豪俊,亦善论人者也。最后读《幽怀赋》,然后置书而叹,叹已复读,不自休。恨,翱不生于今,不得与之交;又恨予不得生翱时,与翱上下其论也删。
予始读翱(áo)《复性书》三篇,曰:此《中庸》之义疏¹尔。智者诚²其性,当读《中庸》;愚者虽读此不晓也,不作可焉。又读《与韩侍郎³荐贤书》,以谓翱特穷时愤世无荐己者,故丁宁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以韩为秦汉间好侠行义之一豪俊,亦善论人者也。最后读《幽怀赋》,然后置书而叹,叹已复读,不自休。恨,翱不生于今,不得与之交;又恨予不得生翱时,与翱上下其论也删。
译文:我开始读李翱的三篇《复性书》时,心里想:这不过是给《中庸》作的注释。聪明人理解“性”的含义,不读《复性书》也知道应当使“性”恢复到中庸,愚笨的人即使读了《复性书》,也不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复性书》不作也可以。又读他的《与韩侍郎荐贤书》,认为李翱只是时运不通而愤恨社会上没有推荐自己的人,因此反复述说求贤之事;假如他能得志。也未必这样。然而他把韩愈比做秦汉间好侠行义的一位豪杰之士,也算是善论人了。我最后读了下《幽怀赋》,然后放下书卷赞叹,赞叹后又读,不能停下来。遗憾的是李翱不生于今世,不能与他交往。又可惜自己没有出生在中唐,不能与他共同反复商讨他所提出的问题。
注释:李翱:唐代文学家,韩愈的学生。自幼“勤于儒学,博雅好古”,但性格耿直,权贵虽“重其学”,而“恶其激讦”,因此“仕不得显官”。文章提及的《复性书》《与韩侍郎荐贤书》《幽怀赋》皆为其作品。¹义疏:古书的注解。²诚:一作“识”。³韩侍郎:指韩愈。⁴上下其论:讨论古今政事的得失。
凡昔翱一时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愈尝有赋矣,不过羡二鸟之光荣,叹一饱之无时尔。此其心使光荣而饱,则不复云矣。若翱独不然,其赋曰:“众嚣嚣而杂处兮,成叹老而嗟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又怪神尧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为忧必。呜呼!使当时君子皆易其叹老嗟卑之心为翱所忧之心,则唐之天下岂有乱与亡哉?
凡昔翱一时¹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愈尝有赋矣²,不过羡二鸟之光荣,叹一饱之无时尔³。此其心使光荣而饱,则不复云矣。若翱独不然,其赋曰:“众嚣(xiāo)嚣而杂处兮,成叹老而嗟(jiē)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又怪神尧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为忧必。呜呼!使当时君子皆易其叹老嗟卑之心为翱所忧之心,则唐之天下岂有乱与亡哉?
译文:以往与李翱同一时代的所有人,行仁义之道而善于作的没有谁赶得上韩愈。韩愈曾经写过一篇赋,不过是羡慕两只鸟的荣耀,感叹还没吃上一顿饱饭罢了。推究韩愈的心理,假如让他光显荣耀、生活宽裕,那他就不再感叹了。像李翱就不是这样。他的《幽怀赋》说:“众人喧哗而纷纷退隐,都感叹年老和地位卑下;内省自己的心却不是这样,只担心行圣人之道还有不足之处。”又诧异李渊能用一支军队取得天下,而后代的子孙却不能用全天下的力量收复河北,为此而忧虑。啊!假使当时的人们都改变他们的叹老嗟卑之心而代之以李翱的忧国之心,那么,唐的天下哪能发生动乱和最终灭亡呢?
注释:¹一时人:同时代的人。²愈尝有赋矣:指韩愈所作《感二鸟赋》。³“不过羡二鸟”二句:借有人向皇帝献二鸟事,以抒发自己不得志的不平之感。⁴其赋:指李翱的《幽怀赋》。⁵“视予心”二句:唐代自德宗、顺宗以后,政治形势江河日下,战乱不息,朝廷已失去对全国的控制,人民生活困苦。⁶神尧:指唐高祖李渊。⁷一旅:一支军队,古代五百人为一旅。这里指唐王朝发祥地的太原部队。⁸“后世子孙”句:唐代自安史之乱后,河北、河南诸重镇相继被藩镇割据,战乱不息,唐王朝始终不能收复。
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余行天下,见人多矣,脱有一人能如翱忧者,又皆贱远,与翱无异;其余光荣而饱者,一闻忧世之言,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不怒则笑之矣。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
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¹,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余行天下,见人多矣,脱有²一人能如翱忧者,又皆贱远,与翱无异;其余光荣而饱者,一闻忧世之言,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不怒则笑之矣。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
译文:然而李翱幸好没有出生在当今之世,看到当前发生的事情,那么他的忧虑更严重了。怎么当前的人不知忧虑呢!我在世上,见的人很多了.倘若有一个像李翱那样忧虑国事的,又都是职位低和被朝廷贬斥的人,与李翱相同;其他得意做官的人,一听到有谁讲忧世的话,不是把他看做狂人,就是把他看做傻子,不是发脾气,就是笑话他。啊!身在其位而自己无忧国之心,又禁止别人,让人都不忧国,真是可叹呀!
注释:¹见今之事:指宋王朝西北地区不断受辽和西夏侵犯的现实。²脱有:即使有。
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书。
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书。
译文: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记。

  作者在全文三大段中,运用多种手法,由远及近,曲折写来,逐渐把文章推向高潮,突现主旨。

  第一段用欲扬先抑法。所谓“读李翱文”,主要是写读了李翱的《幽怀赋》后的所感所叹,但文章在此以前作了层层铺垫,对比映衬。作者先说读了李翱的《复性书》的看法。《复性书》是李翱的代表性文章,有上中下三篇,内容是以《中庸》为理论根据,提出人有性和情两个方面,认为“情有善有不善,而性无不善也”,要求去情复性。作者认为该文写得不好,只是给《中庸》作注释而已,理解能力强的人可以不读它而直接读《中庸》,理解能力弱的人则读它也读不懂,这样的文章可以不写。此纯为“抑”。次说读了李翱的《与韩侍郎荐贤书》的看法。作者认为李翱不得志时愤于当世无肯荐拔自己的人,故说这番话,如果得志就未必如此;但又说信中对韩愈的“好贤”,仅比之于“秦汉问好侠行义之一豪俊”之所为,评论得很恰当。此为“抑”中有“扬”,以“抑”为主。最后才写到读了《幽怀赋》后的赞赏。并为自己和李翱生不同时而嗟叹不已。经过这样的先抑后扬,蓄势衬托,再来表现对李翱的钦佩之情和知己之感,就显得更加深挚浓烈。

  第二段用抑彼扬此法。这段开始并不直接承继上文,一下子写明《幽怀赋》的什么内容感动了自己,而是先插入韩愈文章以为对照,似断而实连。韩愈是欧阳修倾心推崇的人物,这里就肯定地说:“凡昔翱一时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可是对他写的《感二鸟赋》则不以为然。韩愈的这篇赋作于唐德宗贞元十一年(795),当时他仕途失意,三次给宰相上书自荐,都未被理睬,后在离长安东归的路上看到“笼白鸟、白鹤鹆”西行进献天子者,就有感而作此赋。赋中说:“感二鸟之无知,方蒙恩而入幸。唯进退之殊异,增余怀之耿耿。”作者认为韩愈的赋只是为自己不得志发牢骚而已,如果他当时能如二鸟之“光荣而饱”,得意作官,就不会写这篇赋了。此处抑韩文的目的是为了扬李赋,所以接着说:“若翱独不然”。笔锋一转,就引出李翱赋中使作者产生共鸣的那几句话:“众嚣嚣而杂处兮,咸叹老而嗟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并肯定李翱为河北藩镇割据的严重局势而引起的忧时之心。欧阳修自己也是个以天下为忧的人,他不满意那种叹老嗟卑,仅仅为个人遭遇发泄不平的诗文,所以把不以个人进退出处为念,唯忧国家治乱安危的李翱引为同调,并结合李翱当时的政治情况,提到系乎有唐一代存亡的高度来加以赞颂。由于文章采取了这种抑彼扬此、对照烘托的手法,使行文更加曲折,而对李翱的称颂也境界更高,分量更重。

  第三段则用以古联今法。此文不是为写读后感而写读后感。作者惜唐是为了悲宋,赞李翱之赋是为了抒自己之情。所以这段一开始就承接前文,由李翱所处的时代联系到北宋当时的现状:“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作者生活的仁宗时期比李翱所处的唐代中叶,内忧外患的严重程度有过之无不及,可是作者认为当权者中没有人忧虑时局,不仅自己不忧时,还讥笑打击忧念国运、改革弊政的人,“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作者揭露批判此种“光荣而饱”的人物的行为心态,锋芒尖锐而用笔含蓄。最后,作者愤激地说:“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千回百折逼出的这两句话是文章的点睛之笔,也是题旨所在。全文如此曲折跌宕。层层递进,由彼及此,由古及今,将作者的忧时之心、愤世之意,尽情吐泄,显得情辞悲怆,感慨浓烈。

  这篇读后感属议论文字,言辞也很尖锐犀利,鲁迅就说此文末尾“呜呼”云云几句话“悻悻得很”,并把它作为“指斥当路”的“古人并不纯厚”的例子之一加以肯定(《花边文学·古人并不纯厚》)。宋代李涂说:“论及时政,子厚发之以愤激,永叔发之以感叹”(《文章精义》二)。还说欧阳修许多文章,“有‘呜呼’二字,固是世变可叹,亦是此老文字遇感慨便精神”(同书五一)。这篇文章里就蕴积着他的深沉感叹,作者忧世而不能的愤慨和对守旧的当权派的指斥,表达得柔中见刚,诗意盎然。

参考资料:
1、 陈振鹏,章培恒主编.古文鉴赏辞典 下 第1版:上海辞书出版社,2014.07:第1166-11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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