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满秦川,登临渭水边。
秋色¹满秦川²,登临³(wèi)边。
译文:秋天的美景布满秦川,来到渭水边观览风景。
注释:¹秋色:指秋天的景色。²秦川:泛指今陕西、秦岭以北的关中平原地带。³登临:登山临水。也泛指游览。⁴渭水:黄河的最大支流。
残阳初过雨,何地不鸣蝉。
残阳¹初过雨,何地不鸣蝉。
译文:小雨刚过,天上挂着一轮西沉的残阳,四周响起了蝉的鸣叫声。
注释:¹残阳:指将落的太阳;夕阳,西沉的太阳;被东西遮住的太阳。
极浦涵明月,孤帆没远烟。
极浦(pǔ)¹阳明月,孤帆没远烟²
译文:遥远的水滨上悬挂着一轮明月,一叶小舟慢慢消失在缥缈的水烟间。
注释:¹极浦:遥远的水滨。²远烟:远处的云烟。
渔人空老尽,谁似太公贤。
渔人空老尽,谁似太公¹贤。
译文:渔人都已经老了,还有谁能像太公一样贤明呢?
注释:¹太公:即吕尚,相传他垂钓于渭滨溪,周文王和他相遇,谈得极为投机,即拜为师。后帮助武王伐纣灭殷,建立周朝。

译文及注释

译文

秋天的美景布满秦川,来到渭水边观览风景。

小雨刚过,天上挂着一轮西沉的残阳,四周响起了蝉的鸣叫声。

遥远的水滨上悬挂着一轮明月,一叶小舟慢慢消失在缥缈的水烟间。

渔人都已经老了,还有谁能像太公一样贤明呢?

注释

秋色:指秋天的景色。

秦川:泛指今陕西、秦岭以北的关中平原地带。

登临:登山临水。也泛指游览。

渭水:黄河的最大支流。

残阳:指将落的太阳;夕阳,西沉的太阳;被东西遮住的太阳。

极浦:遥远的水滨。

远烟:远处的云烟。

太公:即吕尚,相传他垂钓于渭滨溪,周文王和他相遇,谈得极为投机,即拜为师。后帮助武王伐纣灭殷,建立周朝。

潘阆

潘阆

潘阆(?~1009)宋初著名隐士、文人。字梦空,一说字逍遥,号逍遥子,大名(今属河北)人,一说扬州(今属江苏)人。性格疏狂,曾两次坐事亡命。真宗时释其罪,任滁州参军。有诗名,风格类孟郊、贾岛,亦工词,今仅存《酒泉子》十首。 ▶ 109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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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生允修借书。随园主人授以书,而告之曰:
黄生¹允修借书。随园主人授²以书,而告之曰:
译文:读书人黄允修来(向我)借书。我把书交授给他并且告诉他说:
注释:¹生:古时对读书人的通称。²授:交给,交付。
书非借不能读也。子不闻藏书者乎?七略、四库,天子之书,然天子读书者有几?汗牛塞屋,富贵家之书,然富贵人读书者有几?其他祖父积,子孙弃者无论焉。非独书为然,天下物皆然。非夫人之物而强假焉,必虑人逼取,而惴惴焉摩玩之不已,曰:“今日存,明日去,吾不得而见之矣。”若业为吾所有,必高束焉,庋藏焉,曰“姑俟异日观”云尔。
书非借不能读也。子¹不闻藏书者乎?七略、四库,天子之书²,然天子读书者有几?汗³牛塞屋,富贵家之书,然富贵人读书者有几?其他祖父积,子孙弃者无论焉。非独书为然,天下物皆然。非夫(fú)之物而强(qiǎng)假焉,必虑人逼取,而惴(zhuì)¹⁰焉摩玩¹¹之不已,曰:“今日存,明日去,吾不得而见之矣。”若业¹²为吾所有,必高束¹³焉,庋(guǐ)¹⁴藏焉,曰“姑¹⁵(sì)¹⁶异日¹⁷观”云尔¹⁸
译文:书不是借来的就不能(认认真真地)去读。你没听说过那些藏书的人(是怎样读书)吗?《七略》(我国最早的图书目录分类著作,分为辑略、六艺略、诸子略、诗赋略、兵书略、术数略、方技略七部)、《四库》(唐朝京师长安和东都洛阳的藏书,有《经》、《史》、《子》、《集》四库。这里《七略》、《四库》都指内府藏书),是天子的藏书,然而天子中读书的人有几个呢?那些搬运起来使牛累得流汗,放在家里塞满了屋子的,是富贵人家的书,然而富贵人中读书的有几个呢?其余那些祖辈和父辈收藏(的书籍),子辈孙辈随便丢弃的就不用说了。不只读书是这样,天下的事物(也)都是这样。不是那人自己的东西却勉强向别人借来,(他)一定担心别人催着要还,因而就显出忧惧的样子,抚摸玩赏那东西久久不能停止,心想:“今天存放(在我这里),明天(就要给人)拿回去,我不能再看到它了。”如果(这东西)已经被我所拥有,(我)一定会(把它)捆扎好放在高处,保存起来,说一声“姑且等到另外的日子再看吧。”
注释:¹子:对人的尊称,相当于现代汉语的“您”。²七略四库,天子之书:七略四库是天子的书。西汉末学者刘向整理校订内府藏书。刘向的儿子刘歆(xīn)继续做这个工作,写成《七略》。唐朝,京师长安和东都洛阳的藏书,有经、史、子、集四库。这里七略四库都指内府藏书。³汗:动词,使……流汗。⁴祖父:祖父和父亲。“祖父”相对“子孙”说。⁵弃者:丢弃的情况。⁶无论:不用说,不必说。⁷然:这样。⁸夫人:那人。指向别人借书的人。⁹强:勉强。¹⁰惴惴:忧惧的样子。¹¹摩玩:玩弄,抚弄。¹²业:业已、已经。¹³高束:捆扎起来放在高处。束,捆,扎。¹⁴庋:放置、保存。¹⁵姑:姑且,且。¹⁶俟:等待。¹⁷异日:另外的。¹⁸尔:语气词,罢了。
余幼好书,家贫难致。有张氏藏书甚富。往借,不与,归而形诸梦。其切如是。故有所览辄省记。通籍后,俸去书来,落落大满,素蟫灰丝时蒙卷轴。然后叹借者之用心专,而少时之岁月为可惜也!
余幼好书,家贫难致¹。有张氏藏书甚富。往借,不与²,归而形诸梦³。其切如是。故有所览辄省(xǐng)。通籍后,俸去书来,落落大满,素蟫(yín)¹⁰灰丝¹¹时蒙卷(juàn)¹²。然后叹借者之用心专,而少时¹³之岁月¹⁴为可惜也!
译文:我小时候爱好读书,但是家里贫穷,很难得到书读。有个姓张的人藏书很多。(我)到他家去借,(他)不借给我,回来以后我在梦中还出现向他借书的情形。我那种迫切(求书的心情就)像这样。所以(只要)有看过的书就记在心里。(我)做了官以后,薪俸花出去了,书籍买来了,屋里到处都堆放满了,蠹虫丝迹时常覆盖书册。这样以后我(才)感慨借书读的人是(那么)用心专一,而自己少年时候的时光是(多么)值得珍惜的啊!
注释:¹难致:难以得到。²与:给。³形诸梦:形之于梦。在梦中现出那种情形。形,动词,现出。诸,等于“之于”。⁴切:迫切。⁵如是:这样。⁶故有所览辄省记:(因为迫切地要读书,又得不到书。)所以看过的就记在心里。省,记。⁷通籍:出仕,做官。做了官,名字就不属于“民籍”,取得了官的身份,所以说“通籍”。这是封建士大夫的常用语。籍,民籍。通,动词,表示从民籍到仕宦的提升。⁸俸:俸禄,官吏的薪水。⁹落落:堆积的样子。¹⁰素蟫:指书里蠹虫。¹¹灰丝:指虫丝。¹²卷轴:书册。古代还没有线装书的时期,书的形式是横幅长卷,有轴以便卷起来。后世沿用“卷轴”称书册。¹³少时:年轻时。¹⁴岁月:指时间。
今黄生贫类予,其借书亦类予;惟予之公书与张氏之吝书若不相类。然则予固不幸而遇张乎,生固幸而遇予乎?知幸与不幸,则其读书也必专,而其归书也必速。
今黄生贫类¹予,其借书亦类予;惟予之公²书与张氏之吝³书若不相类。然则予固不幸而遇张乎,生固幸而遇予乎?知幸与不幸,则其读书也必专,而其归书也必速。
译文:如今姓黄的年轻人像我(从前一样)贫穷,他借书(苦读)也像我(从前一样);只不过我把书公开,慷慨出借和姓张的吝惜书籍,(不肯出借,)似乎并不相同。这样看来,那么是我本来不幸遇到了姓张的,而姓黄的年轻人本来幸运遇到我吧?(黄生)懂得了(借到书的)幸运和(借不到书的)不幸运,那么他读书一定会专心,而且他还书也一定会很快。
注释:¹类:似、像。²公:动词,同别人共用。³吝:吝啬。⁴归:还。
为一说,使与书俱。
为一说,使与书俱。
译文:(我)写下这篇说,让(它)和书一起(交给黄生)。

  这篇散文阐明了借书与读书的关系,以时不待人、时不再来,勉励后学专心攻读。作者在交代写作缘起后,就提出“书非借不书读也”的观点,出人意表,引人深思。此观点看似偏颇,但读者读完全文后,方觉得其深刻,极有道理。作者先以藏书不读作为反证。皇家有《七略》之全四库之富,各类书籍应有尽有,“然天子读书者有几?”“贵人家,藏书满屋,然富贵人读书者有几?”至于祖、父辈积书,子孙辈弃而不读,这种现象太多了。于是作者总结道,有读书之便而无借书之苦的人“读书者有几?”否定答案寓于反问之中。

  作者接着由书及物,作了类比,指出人的普遍心理是:借于他人,担心别人索回,因此不住地观摩玩赏;但一旦属于自己,就会束之高阁,借口来日再看。这种心理状态说明了“书非借不书读也”的道理。

  作者再以自己的经历来现身说法,更增强了说服力。自己幼时家贫借书困难,但“有所览,辄省记”,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这说明了“借者之用心专”的道理。后来做了官,有条件买书,却是素蟑灰丝,时蒙卷轴”,这进一步证明“书非借不书读”的观点。

  此文最显著的特点是采用对比的方法论述问题。如将藏书者不读书与借书者读书对比,将自己家贫无书之时与有书之时对比,将黄生与自己对比。作者于对比中阐明自己的见解,期望读书人应该珍惜读书的机会,从而发愤攻读,使学有所成。例如以“非夫人之物”与“若业为吾有”作对比;以“余幼好书,家贫难致”的勤学与“通籍后,俸去书来”的疏懒作对比;以“予之公书”与“张氏之吝书”作对比;以自身的“不幸”与黄生的有“幸”作对比,等等。这样,不仅书够鲜明地阐述观点,也书加深读者的理解,增强文章的说服力。

  而且,从文章中,可以看出作者袁枚是一位才子气颇重、任性适情的人。他列举天子与富贵人的例子,说明他敢于指责权贵、无视传统的个性。他珍惜少年时代借书苦读的岁月,并对晚辈谆谆告诫,说明他极具人情味。

参考资料:
1、 汤克勤主编,古文鉴赏辞典,崇文书局,2015.08,第468-470页
2、 江夏,肖毅编著,全日制学校初中语文课本 文言文评点译释 言文对照 课文评点 语词释义(第4版),华中理工大学出版社,1989.01,第60页

huángshēngjièshūshuō

yuánméi qīngdài 

    huángshēngyǔnxiūjièshū suíyuánzhǔrénshòushū érgàozhīyuē 

    shūfēijiènéng wéncángshūzhě lüè  tiānzhīshū rántiānshūzhěyǒu hànniúsāi guìjiāzhīshū ránguìrénshūzhěyǒu  sūnzhělùnyān fēishūwéirán tiānxiàjiērán fēirénzhīérqiǎngjiǎyān rén érzhuìzhuìyānwánzhī yuē  jīncún míng érjiànzhī  ruòwéisuǒyǒu gāoshùyān guǐcángyān yuē guān yúněr 

    yòuhàoshū jiāpínnánzhì yǒuzhāngshìcángshūshèn wǎngjiè  guīérxíngzhūmèng qièshì yǒusuǒlǎnzhéxǐng tōnghòu fèngshūlái luòluòmǎn yínhuīshíméngjuànzhóu ránhòutànjièzhězhīyòngxīnzhuān érshàoshízhīsuìyuèwéi 

    jīnhuángshēngpínlèi jièshūlèi wéizhīgōngshūzhāngshìzhīlìnshūruòxiānglèi ránxìngérzhāng shēngxìngér zhīxìngxìng shūzhuān érguīshū 

    wéishuō shǐ使shū 

系舟长堤下,日夕事南征。
系舟长堤(dī)下,日夕事南征¹
译文:将小舟暂时系在这长长的堤岸旁,从早到晚,整天都在忙于南行。
注释:嘉州:今四川乐山。龙岩,城东北四里,有九龙山,又名龙岩山。“山上石壁刻石龙九,相传唐朝明皇时所镌,强半磨泐,其存者矫然有势。山最幽邃,号小桃园”(《嘉定府志》卷四《山川》)。¹征:远行。
往意纷何速,空严幽自明。
往意¹纷何速,空严幽自明。
译文:前行之意不要那么急迫,你看这幽静明丽的龙岩景致多美好。
注释:¹往意:前行之意。
使君怜远客,高会有馀情。
使君¹意远客,高会²有馀(yú)³
译文:知州大人怜惜我们这些远方客人,举行盛大的宴会为我们接风洗尘,情意浓浓。
注释:¹使君:谓嘉州知州。汉代指刺史,汉以后作州郡长官之尊称。此句谓嘉州知州盛宴款待三苏父子。²高会:盛会,指嘉州知州为他们举行的盛大宴会。³馀情:富有感情。
酌酒何能饮,去乡怀独惊。
(zhuó)酒何能饮,去乡怀独惊。
译文:酌满了酒心里却涌满了愁,那离开家乡的愁怀有谁知道。
山川随望阔,气候带霜清。
山川随望阔,气候带霜清。
译文:苍苍凉凉的山川望去没有尽头,凄凄冷冷的天气教人烦恼。
佳境日已去,何时休远行。
佳境日已去,何时休远行。
译文:故乡的山水已越来越远,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远行?

  诗的前四句写因匆促南行而不能从容欣赏嘉州龙岩风光。“系舟”表明是“舟行适楚”(苏轼《南行前集叙》)。征,远行。南征,沿岷江、长江南行。“日夕事南征”,从早到晚,整天都在忙于南行。“日夕”二字已充满怨气。往意,前行之意,而缀以“纷何速”,特别是缀一“纷”字,进一步抒发了勉强南行的不快之情。“空岩”指嘉州龙岩。“幽自明”的“自”字用得很精,它表明龙岩虽幽静明丽,“号小桃园”,可惜却无人欣赏,只是“自明”而已。前三句是因,后一句是果,遣词造句充满了强烈的感情色彩。

  中四句写嘉州知州盛宴招待他们父子,而诗人因心情不快,兴致索然。使君,汉代指刺史,汉以后作为对州郡长官的尊称。此指嘉州知州,姓名不详。高会,盛会,指嘉州知州为他们举行的盛大宴会。余情,富有感情。前两句表现了苏洵此时虽为布衣,但社会地位已有显著变化。

  苏轼《钟子翼哀辞》说,1047年(庆历七年),苏洵应制科试不中,到庐山等地游览,“方是时,先君失为时所知,旅游万里,舍者常争席。”这次南行是在1056年(嘉祐元年)苏洵父子名动京师以后,情况大变,沿途都有地方官吏,亲朋好友迎送。除嘉州知州为之“高会”外,过泸州,有老友任遵圣相侯,苏轼兄弟都有《泊南井口期任遵圣》诗;经渝州(今重庆),有渝州知州张子立“谒我江上”(见苏洵《答张子立见寄》);至丰都(今属重庆),有“知县李长官”迎候(见苏洵《题仙都山麓并叙》);苏轼《入峡》诗说:“野宿荒州县,邦君古子男。放衙鸣晚鼓,留客荐霜柑。”至江陵,他们父子更成了王荆州的座上客。可见,“高会有余情”,并不止嘉州一地,它充分说明了苏洵社会地位的提高。

  苏洵被雷简夫誉为“王佐才”、“帝王师”(见邵博《闻见后录》卷十五),他本人也自称“有志于当世”(苏洵《上富丞相书》),但他不会满足于虚名。他对朝廷不能破格重用自己深感失望,1057年(嘉祐二年)返蜀后,已决心不再入京:“自蜀至秦,山行一月;自秦至京师,又沙行数千里。非有名利之所驱,与凡事之不得已者,孰为来哉!洵老矣,恐不能复东。”(《上欧阳内翰第三书》)朝廷召他试策论于舍人院,他更感到是对自己的不信任:“昨为州郡发遣,徒益不乐耳。”(《答雷简夫书》)这就是“酌酒何能饮,去乡怀独惊”的主要原因,也是他整个南行途中情绪低沉的原因。

  最后四句是申说前句之意。“山川随望阔”切合地势,嘉州是岷江、大渡河、青衣江三水汇聚之地,冲积成辽阔的平原,苏轼《初发嘉州》诗也有“旷荡造平川”语,因此,这一“阔”字正把握住了嘉州龙岩的特征。“气候带霜清”切合时间,苏洵父子于1059年(嘉祐四年)十月初启行,正是深秋初冬时节,“霜清”二字准确地交待了时令。“佳境”,指故乡山水,苏轼《初发嘉州》诗所谓“故乡飘已远,往意浩无边。锦水细不见,蛮江(青衣江)清可怜”,正好作这一句的注脚。结句“何时休远行”,更集中抒发了诗人勉强赴京的抑郁之情。苏洵《游凌云寺》诗,描写了凌云大佛的壮观,歌颂了夏禹、李冰治水的功绩,抒发了壮志不酬的苦闷:“今余劫劫(忙碌貌)独何往,愧尔前人空自咍(自嘲)。”他在《和杨节推见赠》中也说:“予懒本不出,苦为人事劫。相将犯苦寒,大雪满马鬣。”南行途中的这些诗句都可与“何时休远行”互证。

  这首诗虽题作《游嘉州龙岩》,但并不以写景胜,而是以抒情胜;对龙岩的描写着墨不多,用语也比较抽象。全诗感情沉郁,格调苍凉,集中表现了这位饱经风霜、名满天下而前程渺茫的老人的抑郁之情。


 

参考资料:
1、 《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年版,第163-165页
回车驾言迈,悠悠涉长道。
¹车驾²³,悠(yōu)涉长道
译文:转回车子驾驶向远方,路途遥远,长途跋涉,难以到达。
注释:¹回:转也。²驾:象声词。³言:语助词。⁴迈:远行也。一说喻声音悠长。⁵悠悠:远而未至之貌。⁶涉长道:犹言“历长道”。涉,本义是徒步过水;引申之,凡渡水都叫“涉”;再引申之,则不限于涉水。
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
四顾何茫茫¹,东风²摇百草³
译文:一路上四野茫茫无边无际,阵阵春风吹绿百草。
注释:¹茫茫:广大而无边际的样子。这里用以形容“东风摇百草”的客观景象。²东风:指春风。³百草:新生的草。
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
所遇无故物¹,焉(yān)得不速老?
译文:眼前看到的都不是过去的事物,人怎么能够不迅速衰老?
注释:¹无故物:承“东风摇百草”而言。故,旧也。
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
盛衰各有时¹,立身²苦不早³
译文:人生的盛衰各有不同的时间,只恨建立功名的机会来得太迟。
注释:¹各有时:犹言“各有其时”,是兼指百草和人生而说的。“时”的短长虽各有不同,但在这一定时间内,有盛必有衰,而且是由盛而衰的。²立身:犹言树立一生的事业基础。³早:指盛时。
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
人生非金石¹,岂能长寿考²
译文:人的生命不如金石般坚固,哪里能够长生不老?
注释:¹“人生”句:言生命的脆弱。金,言其坚。石,言其固。²寿考:犹言老寿。考,老也。即使老寿,也有尽期,不能长久下去。
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
(yǎn)¹随物化²,荣名³以为宝。
译文:倏忽之间生命就衰老死亡了,只有好的美名才是真正的宝藏。
注释:¹奄忽:急遽也。²随物化:犹言“随物而化”,指死亡。³荣名:美名。一说指荣禄和声名。

  这是一首通过对客观景物荣枯更替的描写,来抒发因人生短暂,所以人应“立身”宜早,应以“荣名”为宝的说理诗;同时也是一首抒写仕宦虽有建树但又并不十分得意的士子对人生的感悟和自励自警的诗。全诗共十二句,可分作两层。前六句为笫一层,写诗人由叙事写景引发出对人生的联想和感慨;后六句为第二层,写诗人继续抒发自己对人生的议论和感慨。此诗情文并茂,富含哲理,其艺术风格质朴自然,行文如行云流水,但又不浅露,而是余味曲包,耐人寻味。

  “回车驾言迈,悠悠涉长道。”这两句是说,调转车头我驾着车子开始远行,路途遥远不知何时才能到达。

  “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这两句是说,抬头四顾,但见原野茫茫,春风吹拂摇动着原野上无边的青草。

  “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这两句是说,一路上我所见的不再是我认识的旧物,不能不使人感到岁月催人老。

  首起两句叙事,写诗人要驾车远行。是出门离家游宦,还是衣锦还乡省亲,诗人并没有言说。不过结合全诗来说,诗中的主人公应是游宦京都多年,在功名事业上略有建树,虽不是一帆风顺,但也并非完全失意潦倒。从首起“回车”二字来看,他应该是准备动身离开京师返回自己的故乡。从诗人笔下的描绘来看,此时应该是一年中景致最为美好的春天。但现在眼下美好的春光,并没有个诗人带来美好的心情。诗句中一个“何”字,一个“摇”字就隐隐地带有沧桑感。紧接着诗人由眼前景物引发出对人生的联想和感慨,一路上,昔日来时的景物都不见了,当然这里的故物,不仅仅局限于物,也应指人,如亲朋古旧。正如曹植诗言:“不睹旧耆老,但见新少年。”“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 ”这两句诗是全诗的纽带,既是对前四句叙事写景发出来的联想和感慨,又是开启后六句议论感慨的由头所在。

  “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这两句是说,人生和草木的兴盛和衰败都有各自的时限,苦恼的是自己没有很早地建立起自己的功名。

  “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这两句是说,人没有像金石那样坚固,怎么能长寿无尽期?

  这两句用来比喻人的生命短暂和短促。

  “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古今注本于荣名有二解。一说荣名即美名;有一说荣名则谓荣禄和声名。许多人把这两种说法对立起来,认为前者认为人生易尽,还是珍惜声名为要追求的是永恒的东西;后者认为人生短暂,不如早取荣禄声名,及时行乐显身。这两种境界有高下之别。事实上,在封建社会,儒家正统知识分子都以搏取功名,建树事业作为人生的最高目标。所以不能说追求荣禄和声名,就是庸俗的,就只是为了行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儒家正统知识分子追求的目标。因此诗人把“荣禄和声名”作为人生之宝,是无可非议的事。从全诗来看,诗人还是认真地对生命进行了思考,立足于追求永恒的美名,是希望自己有所作为的,对人生的态度还是积极进取的,并以此自警自励。

  显然,这是一首哲理性的杂诗,但读来却非但不觉枯索,反感到富于情韵。这一方面固然因为他的思索切近生活,自然可亲,与后来玄言诗之过度抽象异趣,由四个层次的思索中,能感到诗人由抑而扬,由扬又以抑,再抑而再扬的感情节奏变化。另一方面,也许更重要的是,这位诗人已开始自觉不自觉地接触到了诗歌之境主于美的道理,在景物的营构,情景的交融上,达到了前人所未有的新境地。诗的前四句,历来为人们称道,不妨以之与《诗经》中相近的写法作一比较。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这首《王风·黍离》是《诗经》的名篇。如果不囿于先儒附会的周大夫宗国之思的教化说,不难看出亦为行人所作。以此诗与之相比,虽然由景物起兴而抒内心忧苦的机杼略近,但构景状情的笔法则有异。《王风·黍离》三用叠词“离离”、“靡靡”、“摇摇”,以自然的音声来传达情思,加强气氛,是《诗经》作为上古诗歌的典型的朴素而有效的手法。而此诗则显得较多匠心的营造。“回车驾言迈,悠悠涉长道。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迈”、“悠悠”、“茫茫”、“摇”,叠词与单字交叠使用,同样渲染了苍茫凄清的气氛,然而不但音声历落,且由一点——“车”,衍为一线——“长道”,更衍为整个的面——“四顾”旷野。然后再由苍茫旷远之景中落到一物“草”上,一个“摇”字,不仅生动地状现了风动百草之形,且传达了风中春草之神,而细味之,更蕴含了诗人那思神摇曳的心态。比起《黍离》之“中心摇摇”来,此诗之“摇”字已颇具锻炼之功,无怪乎前人评论这个摇字为“初见峥嵘”。这种构景与炼字的进展与前折“所遇”二句的布局上的枢纽作用,已微逗文人诗的特征。唐皎然《诗式·十九首》云:“《十九首》辞精义炳,婉而成章,始见作用之功。”(作用即艺术构思),可称慧眼别具;而此诗,对于读者理解皎然这一诗史论析,正是一个好例。

  皎然所说“初见作用之功”很有意思,这又指出了《古诗十九首》之艺术构思尚属于草创阶段。此诗前四句的景象营构与锻炼,其实仍与《黍离》较近,而与后来六朝唐代诗人比较起来,是要简单得多,也自然得多。如陆云《答张博士然》:“行迈越长川,飘摇冒风尘。通波激枉渚,悲风薄丘榛。”机杼亦近,但刻炼更甚,而流畅不若。如果说《十首诗》是“秀才说家常话”(谢榛《四溟诗话》),那末陆云则显为秀才本色了。由《黍离》到此诗,再到陆云上诗,可以明显看出中国古典诗歌的演进足迹,而此诗适为中介。所以陆时雍《古诗镜·总论》说“《十九首》谓之《风》馀,谓之诗母”。

  对于人生目的意义之初步的朦胧的哲理思考,对于诗歌之文学本质的初步的朦胧的觉醒。这两个“初步”,也许就是此诗乃至《古诗十九首》整组诗歌,那永久的艺术魅力之所在。

参考资料:
1、 吴小如 等.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149-151

huíchējiàyánmài

míng liǎnghàn 

huíchējiàyánmài yōuyōushèchángdào 
mángmáng dōngfēngyáobǎicǎo 
suǒ yānlǎo 
shèngshuāiyǒushí shēnzǎo 
rénshēngfēijīnshí néngchángshòu寿kǎo 
yǎnsuíhuà róngmíngwéibǎo 

成化间,一乐工能刻木为舟。大可二寸,篷桅橹舵咸具。二人对酌于中,壶觞饾饤满案,一人挽篷索,一人握橹,一人运舵,皆有机能动,放在水中,能随风而行,略无欹侧。一舟必需白金一两,好事者竞趋焉。
成化间,二乐工能刻木为舟。大可二寸,篷桅橹¹舵咸具。二人对酌(zhuó)²于中,壶觞(shāng)³(dòu)(dìng)满案,二人挽篷索,二人握橹,二人运舵,皆有机能动,放在水中,能随风而行,略无欹(qī)侧。二舟必需白金二两,好事者竞趋焉。
译文:成化年间,一个乐工能把木头刻成舟。大小只有二寸,船篷桅杆船船舵等东西俱全。舟上两个人相对饮酒,酒壶,豆子,放满了桌,一个人挽着船篷的绳索,一个人拿着橹浆一个人掌舵,都是灵活能动的,放在水中,能够随着风而行,从来不会侧翻。一个这样的船必须要一两白金,喜欢这个的人都争着抢购。
注释:¹橹:使船前进的工具,比桨长而大,安在船尾或船旁,用人摇。²对酌:相对饮酒。³壶觞:酒器。⁴饾饤:供陈设的食品。⁵篷索:系船帆的绳子。⁶欹:斜。
嫩绿重重看得成。曲阑幽槛小红英。酴醿架上蜂儿闹,杨柳行间燕子轻。
嫩绿重重¹看得成。曲阑²幽槛小红英。酴(tú)(mí)³架上蜂儿闹,杨柳行间燕子轻。
译文:树上的枝叶已经是枝蔓成荫了,曲折回廊幽深的栏杆中点缀着小小的红色花朵,酴醿已经开花,蜜蜂正抢着来采蜜,闹闹嗡嗡;杨小之间,燕子在轻快穿梭。
注释:¹重重:指枝上的嫩叶重重叠叠,已有绿渐成阴的感觉。²曲阑:曲折的栏杆。³酴醿:亦作“酴釄”、“酴醾”,俗称“佛心草”,落叶灌木。也是一种酒名,亦有因颜色似之。
春婉娩,客飘零。残花浅酒片时清。一杯且买明朝事,送了斜阳月又生。
春婉(wǎn)(wǎn)¹,客飘零²。残花浅酒片时³。一杯且买明朝事,送了斜阳月又生。
译文:春日天气温暖而也近晚春,春天已经快要过去了,而人还在奔波飘零之中。晚春将尽花已残,借酒消愁酒亦残,醉过之后,仅有片时清爽。酒醉中暂且打发一天以迎接新的一天,然而斜阳已去,月要东升,寂寞长夜又该如何度过呢。
注释:¹婉娩:亦作“婉晚”。迟暮。²飘零:飘泊流落。³片时:片刻。⁴清:清醒、清爽。

  这是一首歌咏春天的词,但不是一般对春天的赞歌,词人在歌咏阳春烟景的同时,还流露出了作客他乡的飘零之感,在较深层次上,还含有对青春老去的喟叹春老去的喟叹。

  上阕四句七言,很象是一首仄起首句入韵的七言绝句,不仅平仄相合,后两句的对仗也极为工整。范成大是南宋著名的诗人,他写的绝句《四时田园杂兴》六十首,“也算得中国古代田园诗的集大成”(见钱钟书《宋诗选》中范成大简介)。这首《鹧鸪天》的上阕,就很像是《田园杂兴》中的绝句,也带有意境深刻,不重词采,自然活泼,清新明快的特点。不同的是,这首词的上阕舍弃了作者在《田园杂兴》中融风景画与风俗画于一体的笔法,而侧重于描绘庭园中的自然风光,成为独具特色的一幅风景画。

  既然是画,就必然要敷色构图。起句“嫩绿重重看得成”,就以“嫩绿”为全画敷下了基本色调。它可以增强春天的意象,唤醒读者对春天的情感。“看得成”(“得”一作“渐”),即指此而言。当然只有这第一句,还不成其为画,因为它只不过涂了底色而记。当第二句“曲阑幽槛小红英”出现时,情形就完全不同了。这一句,至少有以下几方面的作用:一是构成了整个风景画的框架;二是有了色彩的鲜明映衬;三是有了一定的景深和层次感。“曲阑幽槛”,把画面展开,打破“嫩绿”的单调,增添了曲折回环、花木幽深的立体感。“小红英”三字极端重要。这三个字,不仅增强色彩的对比和反差,重要的是,它照亮了全篇,照亮了画面的每个角落。画面,变活了;春天的气氛变浓了。正可谓“一字妥贴,全篇增色”。“小”字在全词中有“大”的作用。“浓绿万枝一点红动人春色不须多。”(王安石《咏石榴花》)范成大此句正合王诗所说。

  “酴醿架上蜂儿闹,杨柳行间燕子轻”,是对仗工整的两句,它把读者的注意力从“嫩绿”、“红英”之中引开,放在蜂闹燕忙的热闹场景。如果说,一、二句两句是静止的画面,那么,有了三、四两句,整个画面就动静结合“酴醿”,又作“荼,俗称”佛儿草“,落叶灌木。”蜂儿闹,说明酴醿已临开花季节,春色将尽,蜜蜂儿争抢着来采新蜜。“杨柳行间燕子轻”极富动感。“蜂儿闹”,是点上的特写:“燕子轻”,是线上的追踪。说明燕子在成行的杨柳间飞来飞去,忙于捕食,哺育乳燕,上阕四句,有画面,有构图,有色彩,是蜂忙燕舞的活生生的风景画。毫无疑问,词人对这一画面肯定注入了很深的情感,也反映了他的审美情趣与创作思维。但是,盛时不再,好景不长。春天已经结束,词人由此引起伤春而自伤之情。

  下阕,笔锋一转,开始抒写伤春自伤之情。换头用了两个短句,充分勾勒出感情的变化。“春婉娩”,春日天气温暖然而也近春暮,这是从春天本身讲起的;而“客飘零”,是从词人主体上讲的。由于长年作客在外,融和的春日固然可以怡情散闷,而花事渐阑、萍踪无定,则又欢娱少而愁思多了。

  为了消除伤春自伤之情,词人面对“残花”,借酒浇愁,时间已经很久,故曰“残酒”。醉中或可忘记作客他乡,但醉意过后,忧愁还是无法排遣。“一杯且买明朝事,送了斜阳月又生。面对此情此景词人感到无可奈何,只好又继续饮酒,企盼着在醉梦之中,打发掉这恼人的花月良宵,迎接新的一天,以忘却伤春之情与飘零之感。“送了斜阳月又生”,结尾以日落月升、写时间流逝,春色难留,将写景、叙事、抒情融为一体。

  此篇虽写伤春自伤之情,抒发客居飘零之感,但有情景交融的画面,有沉着豁达的性情,读起来仍使人感到清新明快,与一般伤春之作不同。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等著.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 1988年版(2010年5月重印):第1412-14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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