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送别词。上片写送别的情景。词人的朋友宇文德和被召赴行在所,词人为他饯行,坐在榕树之阴,痛饮美酒,以壮其行。二人依依难舍,全然没有顾及到叠鼓频催,促人登舟。二人一直饮到暮色苍茫新月已经悄悄地徘徊于山巅。离愁缕缕,有如秋水,二人不忍遽别。友情之深,留恋之意尽在不言之中,场面由热烈而渐次清静,又为二人留下许多畅叙衷肠的机会。由月上暮山,到次日天明,晓帆将开,二人皆已醉意朦胧,纵然难舍,也到了不得不分手的时候。
换头,化愁为慰,友人被召赴行,词人对他寄予殷切的希望,也许可以为抗金贡献力量,现在友人全家都欢欢乐乐地走了,江上行船要忘掉一切疑虑,江边的鸥鹭也不要猜疑。最后他借苏轼鸿雁归来的典故说明南宋朝廷的形势是好的,此去也许会一帆风顺。词人和他的友人都是主战派,当时秦桧之流为了卖国求荣,陷害了许多爱国大臣,鉴于宇文德和被召、吉凶未卜,尚有隐忧,故词人写词鼓励他、宽慰他,同时也把抗金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词人襟怀坦白,眼界开阔,忧国之意常现于笔端,虽为送别之词,却未写一般的离愁别绪,政治上的志同道合使全词充溢着浩然正气和豪放之情。
此诗里用梨花的洁白形容诗人自己清廉的品德,用象征的手法表露了自己希望受到重视的心情。梨花的洁白人们素有所闻,梨花的清香在北方人也不陌生。左掖梨花,皇宫里的梨花,用来形容诗人,非常恰当。
此诗起句的重笔落在“冷艳”二字上,“冷”字写出了梨花的冰肌玉骨,透出了一股逼人的凛然之气。以“冷”修饰“艳”,则写出了梨花的洁白晶莹,明丽脱俗,也就自必胜过平凡的白雪了。这句中的“白雪”既是比喻,更是衬托,衬托出了梨花超凡脱俗的美质。承句稍稍变换了角度,从比较静观地观察,到物我更深一层地交融。微风过处,那若有若无的清新花气,蓦地飘进衣巾,仿佛花香亦有情。梨花这样的芬芳多情,因此作者要寄语春风,莫让梨花自开自落、悄无声息,请把它吹向皇宫的玉阶去。
中国古典诗歌受正统思想的影响,一般都难脱“言志”的窠臼,这首诗也不例外。首句看似写梨花的美质,实则暗寓自己过人的才华,高洁的品质。第二句与《古诗十九首·庭中有奇树》诗意相通,写怀高才而渴望遇明君。接下来转以春风喻皇恩,作者认为自己品质高洁,正如冷艳欺雪的梨花。结句暗示自己不甘冷落,希望得到皇帝的赏识和提拔,以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丘为是一位善写山水田园作品的诗人。山水派诗人写景写物自然有山水画一样的韵味。这里写洁白的梨花,是用白雪来比较,用实物体现对象的特质,在古诗词里比较常见,这里也是这样的。雪花的洁白似乎无物可比,连梅花也比不上,可诗人认为梨花的白就超过了雪花。也许这是诗人的骄傲所致,但是梨花的清高与超然到底是一见阳光就会融化的雪花有所不及的。诗人或许这样想,因为梨花太纯洁,太洁白,所以给人冷漠的印象,但这正是它可贵的地方,如果它让人觉得孤高了,那么它散发的幽香应该能弥补吧。所以诗人希望君主能知道梨花的优点,其实也就是诗人自己的优点,从而能使诗人实现报效国家的理想。春风在这里可以理解为是欣赏梨花的,用春风来比喻君主,也不是生僻的用法,使君主显得亲切了许多。
此诗起四句直写当前气候,说在阴历五月的一天早晨,吹起南风,不快不慢,飘动着诗人的衣服。风是夏天“清朝”中的“南颸”,飘衣送凉,气象是清爽的。接着两句,不交代转变过程,便紧接着写“重云蔽白日,闲雨纷微微。”由晴到雨,似颇突然。以上六句是面的总写,一般叙述,不多描绘。
“流目”四句,由面移到一个点。先写诗人在清风微雨中,转眼观看西园,见园中紫葵生长得“晔晔”繁荣,虽作集中,亦只叙述。上文的叙事写景,直贯到此;而对着紫葵,忽产生一种感慨:“于今甚可爱,奈何当复衰!”感慨也来得突然,但内容还属一般,属于人们对事物常有的盛衰之感。这里转为抒情。下面两句:“感物愿及时,每恨靡所挥。”承前两句,抒情又由点到面,同时由对客观事物的反映转到对自身的表白,扩大一步,提高一步,句法同样有点突然,而内容却不一般了。陶渊明本是有志于济世的人,被迫过隐居生活,从紫葵的荣晔易衰而联想自己不能及时发挥壮志,建立功业,这种触动内心痛处的感受,本来也是自然的,不妨明白直说,可诗中偏不说出“愿及时”愿的是什么,“靡所挥”挥的是什么,而是留给读者自行领会。
上文各以六句成片,结尾以四句成片。这四句由思想上的“恨”转到写生活上的困难,以及在困难中不可抑制的更强烈的思想活动。“悠悠待秋稼,寥落将赊迟。”等到秋天庄稼收成,有粮食不继的迫切问题。处境如此,还有上文的为外物而感慨,为壮志而感伤的闲情,在常人眼中,已未免迂疏可笑;而况下文所写,还有“不可淹(抑遏)”的“逸想”和什么“猖狂”的情感或行动,冷静一想,也未免自觉“可悲”了。有了“悠悠”两句,则上下文的思想感情,都变成出于常情之外,那末作者之非常人也就不言可喻了。把“不常”写得似乎可笑可悲,实际上是无意中反映了他的可钦可敬。
这首诗在陶诗中是写得较平凡的,朴质无华,它的转接突然的地方,也表现它的“放”和“直”,即放手抒写,直截不费结撰。但也有它的含蓄,有它的似拙而实高,它的奇特过人,即不露痕迹地表现作者襟怀的开阔和高远。
联系当时的时代背景和作者的处境,“猖狂”的来龙去脉,也就有迹可寻,即是对于黑暗、险恶的政局和自身抱负莫展的愤激。把这些诗句都作赋体看,诗中表现出诗人的政治热肠和人生态度,表现出他高出常人的地方,即在艰难的生活中不忘济世。诗写得很随便,却有深远的意境。
这首诗极富于哲理。诗的前两句是历来传颂的名句。“疾风知劲草”一语,出自宋·范晔《后汉书·王霸传》。此语原为汉光武帝刘秀赞誉王霸之言。光武谓霸曰:“颍川从我者皆逝,而子独留努力,疾风知劲草。”后世遂用以比喻只有经过危难或战乱的严峻考验,才能识别出谁的意志坚强,谁是忠诚可靠者。作者李世民在此诗中用此赞美萧瑀。次句的“板荡”乃《诗经·大雅》中两篇作品的名称。《板》、《荡》二诗讥刺周厉王无道,败坏政局。后以“板荡”代指政局变乱。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劲草”混同于一般的草;在和平安定的环境中,“诚臣”也容易混同于一般的人,其特殊性没有显现出来,因而不易鉴别。只有经过猛烈大风和动乱时局的考验,才能看出什么样的草是强劲的,什么样的人是忠诚的。
后二句则另换角度,继续盛赞萧瑀。徒有一时之勇的“勇夫”并不懂得真正的“义”,而真正的“智者”必然心怀仁德。这里告诉读者,只有忠诚还是不够的,要智勇双全,才算是有用之才。有勇无谋,莫言义;有智无勇,难施仁。
这首诗诗意浅显,说理形象,寓意深刻,言简意赅地揭示了“智”、“勇”、“仁”、“义”之间的辩证关系。这不仅对于知人善任具有现实意义,而且,对于读者的自我完善,如何使自己成为智勇双全的有用之才方面,也具有启迪作用。“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二句,如今引用它,比喻只有经过尖锐复杂斗争的考验,才能考查出一个人的真正品质和节操,才能显示出谁是忠贞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