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绿怜弱干,勿为霜雪侵。春风动雷雨,须长一千寻。
脆绿怜弱干,勿为霜雪侵。春风动雷雨,须长一千寻。

zhùshìshòutóngziyuējiāokǒuzhànshìzhīshǒuèr--wángzhī

cuì绿liánruògànwèishuāngxuěqīnchūnfēngdòngléizhǎngqiānxún

王夫之

王夫之

王夫之(1619年10月7日-1692年2月18日),字而农,号姜斋、又号夕堂,湖广衡州府衡阳县(今湖南衡阳)人。他与顾炎武、黄宗羲并称明清之际三大思想家。其著有《周易外传》、《黄书》、《尚书引义》、《永历实录》、《春秋世论》、《噩梦》、《读通鉴论》、《宋论》等书。王夫之自幼跟随自己的父兄读书,青年时期王夫之积极参加反清起义,晚年王夫之隐居于石船山,著书立传,自署船山病叟、南岳遗民,学者遂称之为船山先生。 ▶ 1226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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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簪堕也,谁知此恨,只在今生。怕说香心易折,又争堪、烬落残灯。忆兼旬、病枕惯懵腾。看宵来、一样恹恹睡,尚猜他、梦去还醒。泪急翻嫌错莫,魂销直恐分明。
瑶簪堕(duò)也,谁知此恨,只在今生。怕说香心易折,又争堪、烬落残怕。忆兼旬¹、病枕惯懵(měng)²。看宵来、一样恹(yān)³睡,尚猜他、梦去还醒。泪急翻嫌错莫,魂销直恐分明。
译文:玉簪堕地摔碎了,谁知道这种遗憾偏要在今生承受呢?害怕说花朵的芳心容易摧折,又怎能接受这灯残灰落尽的现实回忆?这二十天来,她总是因病痛而迷迷糊糊地躺在枕上,当我看见她夜来仍像往常一样昏睡时,尚且猜测她只是睡去了,不久还会醒来,泪水翻滚几下,只疑这噩耗是误传,希望它莫要存在,只恐清楚地听到,她的芳魂确已消失。
注释:¹旬:十日。兼旬,二十日。²瞢腾:昏沉迷糊状。瞢音蒙。³恹恹:音烟,精神萎靡貌。⁴错莫:纷乱昏暗。
回首并禽栖处,书帏镜槛,怜我怜卿。暂别常忧道远,况凄然、泉路深扃。有银笺、愁写瘗花铭。漫商量、身在情长在,纵无身、那便忘情。最苦梅霖夜怨,虚窗递入秋声。
回首并禽栖处,书帏(wéi)镜槛,怜我怜卿。暂别常忧道远,况凄然、泉路深扃(jiōng)。有银笺(jiān)、愁写瘗(yì)花铭¹。漫商量、身在情长在,纵无身、那便忘情。最苦梅霖²夜怨,虚窗递入秋声。
译文:回望当年夫妻如鸳鸯般双宿双飞的地方,书斋中、镜台前,都留下了相亲相爱的回忆。往日因出行而暂时分别,都常常担忧路途太远,更何况,如今她凄惨地走上了门禁深锁的黄泉路呢?在雪白的信笺上用满怀悲愁写下了祭葬落花的墓志铭。随意地商量道身还在世时,爱情固然是长存不改,纵使身已不在世间,又怎会忘却旧情呢?最痛苦的是梅雨连绵的夜晚所兴起的愁怨,空明的窗户不停地传入如秋天般凄清萧索的声音。
注释:¹瘗花铭:花之墓志铭,庾信曾有此作。瘗音亦,掩埋。²梅霖,谓江南一带之梅雨。霖:久雨。

  这是一阕悼亡词。悼亡的题材,在宋词中还不多见。苏轼《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的悼王氏夫人,当是词中悼亡最早的名篇,继之则有贺铸的《半死桐》“重过阊门万事非”一阕也堪称绝唱。到南宋吴文英《梦窗词》中亦有悼亡之作,只是语涉隐曲,本事难考了。悼亡词到清代不仅面广量多,而且情深而凄、笔致细腻的篇什叠出,最著名的当然是纳兰性德(容若)的那些哀伤卢氏之逝的作品。《青衫湿遍》就是纳兰众多悼亡词中的一阕自度曲的词牌名。因为周之琦的生日与南唐李煜一样是农历七月初七,所以他对李后主词的情韵格调多有向往,而纳兰是举世皆知的继李煜词的一脉法乳的大家,这样,周氏对纳兰自度曲的音节深能体会,他说“虽非宋贤遗谱”而“有可述者”,显然认为其与唐宋风调如符契合。

  周之琦的妻子沈氏病卒于道光九年(1829)端午前后,这年词人四十八岁。据他在六十岁时所作的《阮郎归·余以嘉庆癸亥就婚于长沙郡署,阅今三十九年,旧游重历,距先室之殁一星终矣》一词可以确知,周之琦和沈氏结褵于嘉庆八年(1803),那么他们夫妻共同生活了二十七年,这从他别的一些悼亡之作中所说的“梦缘短,弹指廿七年华,匆匆去如箭”等等,也可得到佐证。各种材料表明,他们伉俪情笃,情感至深,中年丧妻,是极其哀痛的。所以,此词真挚动人,无套语滥调或敷衍题目之弊。

  此词上片写玉碎魂消的死别之哀,下片则追忆生前相互怜爱的缠绵深情,从而益托起斯人永逝之痛。全词不仅笔笔写实,贴切入微地组合起各个细节,不落空泛,而且处处体现出特定的依恋难舍,难以排解的心理状态。正是如此,故有一种揪心悲痛所升化的艺术感染力,攫人心魂。

  起句“瑶簪堕也”四字是提挈全词之句,以玉簪碎断难再愈合的意象,总写亲人永去不复返。从这一声长歌当哭的苦吟中,我们可以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肝的悲哀。“谁知此恨,只在今生”是说原以为我们夫妻永好,白头偕老的,此生此世不会有中途分手的事;谁知道遗恨三生的大悲痛事竟然这样突然发生在眼前!“谁知”二字的迸发,将心理上所承受的未及预料的、与初衷大相径庭的沉痛充分表现了出来。词笔看似平易,实则是以逆入之势转而倒出的气韵着手的,故大大增强了情感的烈度。

  周之琦的悼亡情思是紧紧扣住在“谁知”二字上的,这是一个情结,一个心头无法解开的结。他说:我们夫妇不会也不应有此生离死别的事的!这在铁的事实面前即实际上硬生生明摆着的生离死别的格局面前,愈表现得执拗、不合事理,愈见其痴苦之极,心伤之极。呼天抢地般不愿承认既存事实,适足以透现出一种无可比拟的失落感的凄怆。任何语言都抵不上这句执拗地拒绝接受已不可能不接受的事实的话的悲哀程度的。下面文字实际上都基立在这“谁知”的思路上。

  词人说,我俩日常最“怕说香心易折”!连“香心”的折断都怕言的我们,现今竟然面对的是“烬落残灯”的事实,这怎能叫我受得了?香心,原是美而易消失的意象,借喻两情相合两心相通的一瓣心香。愈是美好的事物总是怕其消失天折,然而可怕的事终究来临了!烬,灰烬,此处作动词“烧尽”解。词文至此,全从心态的失重,失去平衡的角度来表述哀苦之思。

  词人又说:在你弥留之际,在你“兼旬”——一二十天处于昏迷状态时,我总认为你是会醒的,你不过是入睡入梦而已。每天夜晚守护着你,看你总是“恹恹睡”着,我也总是这样“猜”着。“尚猜他、梦去还醒”句极辛酸极痴挚,这其实只是一种痴妄的愿望而已。事实上沈氏夫人临殁前显然已知觉早失,昏迷难醒了的。这样以平易常见的细节锤炼入词,益见其情的真与深。

  上片结句“泪急”二句是“猜”的愿望破灭,“谁知”的事实确凿无疑来临时的心态的描述。“翻嫌错莫”是说在痛泪滂沱中总以为这不是事实,是错觉吧!是感觉的差错吧!对妻子“魂消”而逝这事实这情景“直恐分明”,但希望这不是真的,不是明白无疑的宣判!读到这里,前面种种心态的起伏变化,吞吐抑扬的笔势可说到了高潮之波峰,那种一唱三叹的丧逝之情毕现无遗了。

  下片“回首”二十七年来共同生活的情景,深化“谁知此恨,只在今生”之意。在书斋中,在镜阁上,他们有多少恩爱相处犹如同栖一枝的“并禽”那样的往事啊!“怜我怜卿”,“怜”字一分为二地连用,正是为表现“我”与“卿”的心的相合为一,这是“卿怜我我怜卿”的缩压句式。怜,就是爱,这“怜”字是下片的核心点。

  词人说:往年我们暂时小别,也总是愁“道远”,忧空间阻隔太大而思念不已。那么现在怎忍受得了“泉路深扃”这种碧落黄泉,人天相隔的凄惨渺茫的死别啊!

  词人又说:往昔最怕在“银笺”上抄写《瘗花铭》,连葬花之辞都怕抄写的我,又怎能面对赋悼亡的现实啊!我们曾经常相互慰藉,矢志“身在情长在”,爱与生命同存!然而,事实上我们的情爱又岂止如此而已?“纵无身、那便忘情”!即使你魄消玉化了,我也无法忘却我们的伉俪深情。这一句是上句的翻进,是加一层法。总“暂别”到“漫商量”二句,一用“况”字折进,一用“纵”字翻深,二个细节的运用,海枯石烂的情思臻于极顶。尽管没有任何夸张语辞,却在极本色的文字中达到了最佳的艺术效果。毫无疑问,没有一腔纯真的感情,是不可能从心头流出这种赤挚文字的。周之琦在此后二三十年岁月里,始终怀念着亡妻,从《心日斋词》全集中可以证见,这对一个封建时代的大吏,对一个才华甚高的文人来说,很是不易的。

  末二句中,“梅霖”既切合沈氏去世的时令,又以黄梅雨的渐沥之声烘托悲凄的心境和氛围。长夜悲思和窗外的梅子酸雨融合一气,只觉得凄楚寒颤,心底凉生,犹若“秋声”入耳,敲击心扉。“梅霖”是仲夏之雨.“秋声”则乃深秋落木萧瑟之响,这种变幻变形的感觉,不是错觉,而是心情在极度悲伤时的真切感受。周之琦运用这一类似变形表现手法来写特定的情怀,并达到裹住全词以入凄苦境界中去,应该说是非常高明的。

参考资料:
1、 品诗文网
风迥五两月逢三,双桨平拖水蔚蓝。
风迥(jiǒng)¹五两²月逢三³,双桨平拖水蔚(wèi)蓝。
译文:风向转动有五两时当是三月时节,双桨滑动水平拖动河中的清水水中有天空映照显得是那么的蓝。
注释:阳湖:旧县名,在今江苏常州。¹迥:动词,指风转动。²五两:即侯风羽,一种古测风仪,以鸡毛五两系于竿顶,用以观察风力、风向的变化。³月逢三:适逢三月。
百分桃花千分柳,冶红妖翠画江南。
百分桃花千分柳,冶红妖翠¹画江南。
译文:这个月份的桃花应该占到了百分,但是杨柳却有千分的广阔,杨柳翠绿中夹杂着粉红妖娆的桃花点缀着江南的这幅美好的画面。
注释:¹冶红妖翠:形容桃红柳绿,颜色十分艳丽。

  前二句写面前出现的一幅帆船的景象。“风迥五两月逢三,双桨平拖水蔚蓝。”诗人先从顶部写起,风力小,月候甚佳,正是春游的大好季节。次写船在水中轻轻地流动,双桨平拖,显得船儿的自由飘荡前行,船身后面,是一片蔚蓝的河水,映入眼帘。

  后二句诗人描写两岸景色。“百分桃花千分柳,冶红妖翠画江南。”诗人把目光移向了两岸,桃花簇簇,柳叶鲜鲜,诗人用了“百分”来形容桃花,而用“千分”来形容柳叶,这里诗人用词新鲜,古人还没用过此词,在这里显得格外活泼。最末一句在承接上句的基础上,写桃花的色,鲜艳,簇新,一片红色;写柳叶的色,明快,透亮,一片翠绿,既给读者以春天的感受,又增添了诗的魅力。

  清代中朝以后,社会安定,诗人往往对自然风光有独特的感受,写出了平静、安稳的社会面貌。这首小诗用笔轻柔,设色明丽,不仅绘景如画,而且细腻表达出诗人在良辰美景中的美好心情。唐代诗词名句“烟花三月下扬州”、“春来江水绿如蓝”、“正是江南好风景”都在此诗中融化无痕。“冶红妖翠”,造语新颖独创。

参考资料:
1、 胡传淮.张问陶家族诗歌选析.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2012:83
2、 蔡景仙.清词鉴赏.内蒙古: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8:3
3、 上海古籍出版社.古诗观止.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889
华隆好弋猎。畜一犬,号曰“的尾”,每将自随。隆后至江边,被一大蛇围绕周身。犬遂咋蛇死焉。而华隆僵仆无所知矣。犬彷徨嗥吠,往复路间。家人怪其如此,因随犬往,隆闷绝委地。载归家,二日乃苏。隆未苏之际,犬终不食。自此爱惜,如同于亲戚焉。(选自《太平广记》)
华隆¹²(yì)³猎。畜一犬,号曰“的尾”,每将自随。隆后至江边,被一大蛇围绕周身。犬遂(zé)蛇死焉。而华隆僵仆无所知¹⁰矣。犬彷徨¹¹(háo)¹²,往复路间¹³。家人怪¹⁴其如此,因¹⁵随犬往,隆闷绝¹⁶委地¹⁷。载归家,二日乃¹⁸苏。隆未苏¹⁹之际,犬终不食。自此爱惜²⁰,如同于亲戚²¹焉。
译文:华隆喜欢射箭打猎,他养了一只狗,名字叫“的尾”,每次打猎都带着它跟随自己。后来有一次,华隆到江边,被一条大蛇围绕全身。于是狗将蛇咬死。但华隆浑身僵硬的卧在地上毫无知觉。“的尾”在他周围心神不宁地吼叫,在华隆的家至江边的路上走来走去。家人对这只狗的举止感到奇怪,于是就跟着狗一起来到了江边。看见华隆窒息倒地,将他送回家。两天后才苏醒。在他还没有苏醒之前,狗一直都没有吃饭。从此他十分爱惜这只狗,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
注释:¹华隆:人名。²好:喜欢。³弋:射。⁴畜:养。⁵将自随:带着它跟随自己;将:带,领。⁶后:后来,以后。⁷遂:于是,就。⁸咋:咬。⁹仆:到。¹⁰无所知:一点也没知觉。¹¹彷徨:徘徊。¹²嗥吠:吼叫。¹³往复路间:在华隆的家至江边的路上走来走去。¹⁴怪:感到奇怪。¹⁵因:于是。¹⁶闷绝:窒息。¹⁷委地:倒在地上。委:倒。¹⁸乃:才。¹⁹苏:苏醒。²⁰惜:怜。²¹亲戚:亲人、亲属。
燕子未随春去。飞到绣帘深处。软语话多时,莫是要和侬住。延伫,延伫。含笑回他不许。
燕子未随春去。飞到绣帘¹深处。软语²话多时,莫是要和侬(nóng)³住。延伫(zhù),延伫。含笑回他不许。
译文:燕子没有随春天归去,却穿过绣花帘幕,飞到屋子里。它呢呢喃喃,语音柔和地说了多时,莫非要和我住在一起?我久久地站立,久久地站立,含笑回答它:“不许!”
注释:¹绣帘:绣花帘幕。²软语:语音柔和之意。³侬:即我。⁴延伫:久久地站立。

  吴藻是嘉庆年间浙江仁和的一位女词人。她天资聪慧,才气过人,自称“扫眉才子”,与当时的社会名流和名媛淑女交往唱酬,颇负盛誉。所作小词巧于构思,精于造语; 长调则豪放有丈夫气,尤善题画。这首《如梦令》以寻常口语入律,可与《漱玉词》媲美。

  词人抓住生活中一个细节——燕子飞入帘幕,巧妙地加以生发,用人禽对话的生动形式,抒发其春闺寂寞的心情,读来别有情趣。

  首句“燕子未随春去”,出语平淡而意蕴深曲。燕子是一种候鸟,春社来,秋社去。在百花争妍、百鸟和鸣的春天,她伴随春光一起来到江南,穿帘过户,栖梁而宿;而当雨狂风斜、众芳凋零的暮春,她仍留在梁间,给爱春惜春的人以心理上的慰藉。本词开头这句略去对繁华春景的铺写,也不说春事消歇、春意已尽,单说“燕子未随春去”,则爱春、惜春之意已明。这种手法词家称之“扫处即生法”。次句“飞到绣帘深处”承接上句而补足语意。词人独处深闺,忽见一双燕子穿入绣帘,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欣喜,又是疑惑。惊的是燕子闯进闺房,可谓不速之客;喜的是燕子未随春去,说明春意尚留驻人间,何况闺中寂寞,这自天而降的小生物正好作伴; 疑的是小燕子绕梁而飞,口中呢喃不停,它究竟在商量什么呢?词人不免定下神来注视片刻:“啊! 莫非是想搬来和我同住吧! ”(侬,吴地方言,即我)燕子没有回答,可是女主人却迟疑了——“延伫,延伫”两句重言把人物恍然大悟、惊定还疑的神色活灵活现地刻划了出来: 有燕子同住,固然可聊解寂寞,但终究排遣不了心头的怨愁,所以又含笑带趣加以回绝说:“不许!”

  一首短短的小令出现了两个富有个性的形象: 活泼多情的燕子和孤独寂寞的女主人。前者是后者的陪衬。自从燕子入帘,女主人的心理活动一下就活跃起来:时惊时喜,似痴似顽,自猜自疑,自问自答,嬉笑打趣的背后隐藏着春闺独处的郁闷。词中用语浅近而活泼,对话生动,纯以口语入律,“莫是要和侬住”、“含笑回他: ‘不许’ ”这类句子与李清照的“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和辛弃疾《西江月》“却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都是词中口语化、散文化的佳句

古戍饥乌集,荒城野雉飞。何年劫火剩残灰,试看英雄碧血,满龙堆。
古戍(shù)¹饥乌²集,荒城野雉(zhì)飞。何年劫火³剩残灰,试看英雄碧血,满龙堆
译文:古老的营垒,成了乌鸦聚集之地,荒凉的城堡中野鸡恣意飞舞。这是什么时候的战火留下来的遗迹,曾经骁勇善战的英雄,他们的碧血丹心如今都被沙漠淹没了。
注释:¹古戍:边疆古老的城堡、营。²饥乌:饥饿的乌鸦。³劫火:佛教语,谓坏劫之末所起的大火,后亦借指兵火。⁴碧血:为正义死难而流的血,烈士的血。⁵龙堆:白龙堆的略称。古西域沙丘名,此处谓沙漠。
玉帐空分垒,金笳已罢吹。东风回首尽成非,不道兴亡命也,岂人为。
玉帐¹空分垒(lěi),金笳(jiā)²已罢吹。东风回首尽成非,不道兴亡命也,岂人为。
译文:主帅的帐篷,曾经的胡笳,如今都已作古。千年悲叹,回首相望,古今多少是非,说来兴亡都是天定,岂是人为!
注释:¹玉帐:主帅所居的帐幕,取如玉之坚的意思。²金笳:胡笳的美称,古代北方民族常用的一种管乐器。

  这首边塞词,不啻是一篇吊古战场文,悲康康慨。

  首句即吸收李白《战城南》“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塞》“饥乌啼旧垒,疲马恋空城”的诗意,表现了萧萧古戍、饥乌群集的惨切之景。次句,“荒城野雉飞”,是化用刘禹锡“麦秀空城野雉飞”句意,把古战场阴森怖栗的情景写得活灵活现。接下“何年”三句,颇有唐朝边塞诗的味道,但容若毕竟又不是岑参那类边塞诗人,唐时的边塞诗是荒凉中透出豪迈,容若却是豪迈转向了凄凉。“何年劫火剩残灰”,是哪年的战乱造就了如今一切的皆似残灰,惨淡的历史已遥不可考,如今只有看英雄们当日的碧血,化作了这蛮荒的土色。 “试看英雄碧血,满龙堆”,容若此处谓,君不见那些忠魂碧血,不管何方埋骨,到头来不都是付与这无边瀚海了吗?上阕,占戍、荒城、劫灰、碧血······组成的是一幅凄惨悲凉的大漠边城之景,奏响的是一曲旧堡败垒的苍凉沉郁悲歌。

  下阕前两句承接上阕,继续铺写古战场萧然之景。“玉帐空分垒,金笳已罢吹”,军中将帅的军帐再也不能分开营垒,悲咽的金笳也已永远停吹了。“空分”、“已罢”,四字写出昔景的黯然难以淹留。既然古战场遗下了残灰。遗下了英雄的战骨,玉帐成空,金笳已罢,那就说明厮杀斗争,恩仇荣辱,一切都成过去,于是,词人不禁废然道:“东风回首尽成非,不道兴亡命也,岂人为”。“东风回首”,出自李煜《虞美人》词“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此处是说如今回首前朝往事,但觉物是人非,事事皆休。所以,词人最终感言,兴亡之理,不在人为,而在乎天命,遂见纳兰词哀伤风骨。

  在那片八旗子弟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场上,容若既不缅怀“开国英雄”的功烈,更不悲歌慷慨,从中吸取振奋精神的力量,却在那里冷冷清清忧优戚戚地寻寻觅觅。这种行径,还真颇有点“不肖子孙”的意味。

参考资料:
1、 (清)纳兰性德著;鸿恩主编.纳兰词图解详析 超值全彩珍藏版: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4.10:第2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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