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是借景抒怀之作。前四句写春近之景,后四句抒怀。
首联展示一幅春日将临的画面。包裹着积雪的山峦,起伏绵延,像一道银色屏风。一“晓”字,不只使人感受到银装素裹的洁白,还强烈感受到那晨曦透射下晶莹的闪光。静踞的山峦,眠伏的积雪,顿时都带上活气。一“春”字,不必细描寒梅的情景而其花满枝头的倩影自在人们想像之中。
“溪梅玉镜春”已经包涵了“东风露消息”之意,次联首句偏一语道破,是为了带出下句:“万物有精神”,使诗境陡然得到展拓和升华,抉发出春给万物带来的那种生机蓬勃的内质。
也许是春的生机太刺激了诗人的“索莫”身世之感吧,强烈的对照,酿出了浓郁的气氛。
尾联前一句暗用孔子“道不行,乘桴浮于海”的语意,虽说是显示出他的从宦海中引退避世的人生态度,但那持道不移、守志不阿的精神仍然激扬其中。不过风横浪险,恶波无涯,还没有找到安全的渡口,前途还是渺茫难料的。
《南风歌》相传为舜帝所作。《礼记·乐记》曰:“昔者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古今乐录》曰:“舜弹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史记·乐书》曰:“舜歌《南风》而天下治,《南风》者,生长之音也。舜乐好之,乐与天地同,意得万国之欢心,故天下治也。”明初,晋王朱(木冈)展扩太原城,新增修大南门,取《南风歌》之意,原南门命名为承恩门,即辛亥革命后的首义门,新南门命名为迎泽门。
此诗前两句始见战国尸佼的《尸子·绰子篇》,全诗始出三国魏王肃收集编撰的《孔子家语·辩乐解》。《孔子家语》是王肃伪托之作,今人因而怀疑《南风歌》也是后人伪作。舜为传说人物,其“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很可能是小说家笔法。不过据考证,《南风歌》自战国后已广为人知。今人逯钦立指出:“《史记》已言歌《南风》之诗。冯衍《显志赋》又云咏《南风》之高声。步骘《上疏》亦言弹五弦之琴,咏《南风》之诗。俱证《尸子》以后,此诗传行已久。谓为王肃伪作,非是。”(《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王力则从音韵学的角度指出:此诗“以‘时’‘财’为韵,这种古韵也决不是汉以后的人所能伪造的”(《汉语诗律学》)。当然,这首句式整齐、诗语明朗、抒情优美的《南风歌》,也不可能是舜帝时代的原作,而是在口耳相传的过程中,经过了后人的加工和润色的。
全诗四句,但情思复杂。它借舜帝口吻抒发了先民对“南风”既赞美又祈盼的双重感情。因为,清凉而适时的南风,对万民百姓的生活是那样重要,那样不可缺少。
“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这是就苦夏的日常生活而言。赤日炎炎,暑气如蒸,百姓怎能无怨?而南风一起,天气转凉,万民必有喜色。所谓薰风兼细雨,喜至怨忧除。白居易《首夏南池独酌》“熏风自南至,吹我池上林”,就是表达了这种情怀。“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清凉的南风可以解民之愠,适时的南风则可以阜民之财,由日常生活转而到收成财物,诗意更进一层。《礼记·乐记》曰:“天地之道,寒暑不时则疾,风雨不节则饥。”可见,“南风”的“阜民之财”比之“解民之愠”更为重要,也更为令人祈盼。因此,前人大都从这方面来阐释诗旨。司马迁说:“《南风》之诗者,生长之音也。”(《史记·乐书》)王肃也说:“《南风》,育养民之诗也。”概言之,《南风》之歌,即赞颂“南风”煦育万物、播福万民的恩泽之歌。
善读诗者,当悟诗外之旨。其实,先民们对“南风”的赞颂和祈盼,也正反映了他们在自然力面前的无可奈何和无能为力。热烈虔诚的赞颂里,潜藏着忧郁无奈的心情。不过,由于对“南风”的赞颂和祈盼,是通过拟想中的舜帝口吻表达的。因此,经后世儒家诗评家的阐释,“南风”逐渐具有比兴之意,并成为帝王体恤百姓的象征意象;历代诗人也常以“南风”来称颂帝王对百姓的体恤之情和煦育之功。在古代诗歌语词中,“南风”是最具美颂色彩的意象之一。
在艺术形式上,诗句错落,诗节对称;押韵讲究,重章复唱;辞达而意显,声曼而情婉,这是《南风歌》的主要特点。这种类似楚辞格调的艺术特色,同它在流传过程中得到加工润色的“第二重创作”,有着密切关系。
这首诗中,诗人运用拟人的修辞手法描写了国色牡丹的姿色,形象生动地描写了牡丹花的美,表达了诗人内心的欢欣之情。该诗清新灵动,诗情中富含画意,为咏花之佳作。
唐诗中以“国色”言花,前未听闻,而至大和年间白居易咏石榴花,李商隐咏牡丹花皆以“国色”称之,而此牡丹诗应为唐以“国色”咏花之先,而成牡丹“国色天香”之名。
前两句分别从视觉嗅觉两种感官写牡丹之美,开篇写牡丹之色。国色朝酣酒,何谓国色,作者不言红,更没有繁复的说何种红,只言醉酒二字,精炼准确的写出牡丹之色,让人直观的感觉到牡丹色泽之美。
而染衣之说则是以文字,用侧面描写衣香道出花香的浓郁。用委婉的表达却更能准确的传达出香的意义,所谓诗味皆指此中意味。“酗酒”、“染衣”这样的遣词,亦使得诗文有种浓烈之色。
丹景春醉容,诗人再一次写到了“醉色”,春日与牡丹相映而红,甚至整个春天都被这颜色染醉了,再次赋予诗作强烈的色彩感,诗中有画意。
最末写晚景,不言天色已晚不舍归去,用拟人的修辞手法,让月亮问什么时候回家,其中天色晚和沉醉的意义都有了,而这些都是为了说明牡丹之美。
这首诗含蓄、典雅,对仗工整,尤其是“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两句成就了牡丹“国色天香”之名,从此“国色天香”就成了人们对牡丹的代称。国色,是说牡丹的品位最典雅庄重,而非单指其花色;天香,是说牡丹的韵味最自然高贵,而非单指其香气。诗人用“国色”将牡丹之美推崇到至高境界,而用“天香”二字赋予牡丹宗教般的圣洁气质。
《鬻海歌》可分为三段。第一段从开头“鬻海之民何所营”至“牢盆鬻就汝输征”是写住在盐场的人们,没有养蚕织布和从事农业劳动的条件,经济生活来源无着,只好从事熬盐生产。
第二段从“年年春夏潮盈浦”至“虽作人形俱菜色”。这一段,全面地反映了熬盐的人们艰难的劳动和痛苦的生活。这一段又可分三小段。第一小段从开头至“才得波涛变成雪”,是写熬盐的整个劳动过程,每年等到春夏的潮水退去以后,就把含有盐分的泥刮起来堆起来。经过风吹日晒,又把它“灌潮波塯成卤”,一方面要把这种盐卤的咸味调的浓厚得当,一面又要到有野兽的深山里去采木柴,早出晚归,有了木料,才能“投入巨灶炎炎热”,好不容易才把食盐制造好。第二小段,是“自从潴卤至飞霜”至“一缗往往十缗偿”。这四句写他们受到严重剥削,因为他们穷苦,在盐生产出来以前,他们靠借债过活,可是等到他们生产出盐秤入官中时,原来借一千钱现在却要用一万钱来偿还了。第三小段,从“周而复始无休息”至“虽作人形俱菜色”,写一年一年地这样周而复始地过去,官租和私租轮流地逼迫着他们,只得驱妻逐子也去拼命地劳动,但还是应付不了,而过度的劳动和饥寒交迫的生活却使他们一个个地变得面黄肌瘦了。
第三段从“鬻海之民何苦辛”至“化作夏商周时节”,这里作者对盐户的痛苦生活表示深切的同情,同时希望停止战争,罢免重税,皇帝和宰相以仁慈治理国家,使社会恢复的“三代之治”。
《鬻海歌》的最大特点是对于盐户痛苦生活的描写的真实性和具体性。作者全面地具体地描绘了熬盐的整个生产劳动过程,又全面地写出了他们所受的多方面的压迫。这首诗是这些亭户的悲惨生活的反映,是对于残酷的剥削制度的血泪的控诉。诗的末尾表达了作者对这悲惨的一群的深切同情。他所希望实现的恢复“三代之治”的善良感情,在当时阶极对立社会中,无非是乌托邦的梦想。但是,他这种思想感情却是真实地代表了劳动人民的愿望的。《鬻海歌》比起柳永的许多词的价值要高得多,因为作者了熟悉这些劳动人民的生活,真实地描绘了他们凄凉的生活情景,以充满同情的笔为他们的痛苦呼吁,跟他那些只描写个人生活际遇的词比起来,意义和价值当然要大得多。
《鬻海歌》中对盐民的深重灾难和灾难的根源揭示得相当深刻具体,表现出对盐民的深切同情。诗中的盐民之苦与自居易的《卖炭翁》中老翁之苦很相似,他们都是经历过常人难以想像的辛勤劳动获得自己的劳动果实,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温饱,但结果却都是被官家掳去。这种深重的灾难主要是统治阶层的巧取豪夺带来的。海边的盐民们从春到夏,靠借债过日子,晒盐煮盐,还有深山中豺狼虎豹所带来的生命之忧。按理说,人们在面对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首先想到的是躲避,但他们却是“豹踪虎迹不敢避”。当然不是因为不畏惧,而是像柳宗元《捕蛇者说》中的那位捕蛇者,除了自然界的威胁外,还有“猛于虎”的“苛政”。盐民还有捕蛇者“官租未了私租逼”的不幸周而复始,而这“一缗往往十缗偿”的私租,与常年未了的官租相结合,带给盐民的自然是无穷无尽的苦难。
《鬻海歌》继承了《诗经》和汉魏乐府的现实主义的传统,表现前代诗人很少涉及的盐民生活,把制盐的过程写得详细真切。不是亲自去了解,不可能有如此效果。结尾的议论,与白居易新乐府的“卒章显其志”的模式相近,但在表达时更为婉曲,是从正面表达自己的愿望,符合儒家温柔敦厚的诗教传统。钱钟书先生说,该诗和王冕的《伤亭户》是宋元两代“写盐民生活最痛切的两首诗”(《宋诗选注》)。
白居易在庐山游玩的时候,终于看上了一个好的去处。在庐山香炉峰的北面,遗爱寺的南面,有一处风景秀丽甲于匡庐的地方。白居易来电此地竟然像远游的人回到了故乡一样而不忍离去,最终决定在此盖一处草庐。第二年盖成之后,他住在那,可以看山,可以听泉,真是美不胜收。况且在草庐附近还有一个水池,在池塘周围有很多山竹野卉,而池子里面又有白莲、白鱼。这是作者下了决心,等到以后,弟妹们都成家立业之后,自己就和妻子儿女们搬到这里来住,“终老于斯”。
文章从修建庐山草堂的缘起入手,首先具体介绍草堂的建筑情况及堂中因陋就简、朴素高雅的陈设;然后转入对草堂四周迷人景色的铺写,以空间方位的转换为序,细致地描写了方池平台、山竹野卉、飞泉悬瀑、杂木异草等;又从景物说到自己恬静安适的心情,表达自己乐天安命、归隐庐山的愿望。全文语言清丽,作者以娴熟的文笔和技巧,充分表达了自己酷爱山水的癖好,并注入自己的身世感、沧桑感,使山水别具内涵与风韵。
文章起始,交代草堂的由来和位置。“匡庐奇秀甲天下山”。白居易在记文开篇对庐山发生这样的赞叹,此后这就成为对庐山众口一词的评判。草堂建在香炉峰和遗爱寺之间,“其境胜绝”,作者又以“甲庐山”称誉。两个“甲”字,突出了草堂周围环境之美,写出了作者对庐山美景的深情迷恋。
第二段写草堂的设置。草堂格局简单:“三间两柱,二室四牖。”堂内陈设朴素古雅,听其自然:“设木榻四,素屏二,漆琴一张,儒、道、佛书各两三卷。”这显示了作者的爱好与志趣。
第三、四两段写住进草堂后的情景。作者仰观诸峰险峻,俯听泉水流响,还有竹树云石等点缀,令人从早到晚欣赏不尽。他身体舒适,精神和畅。为烘托草堂主人之乐,作者又通过自问自答,对草堂周围附近的自然景物进行细致描绘。接着又展示草堂四季景色的特点,加上早晚天气的变化,景物时隐时现,有声有色,气象万千。于此,作者用“故云甲庐山者”一句收束,转入议论,抒发物我两忘的情怀,回应上文“俄而物诱气随”二句,显出构思的精妙。
第五段正面记叙对山水的爱好和希望终老草堂的心情。悒郁不平之气寄于言外,意蕴深远,富有艺术魅力。作者又为未来生活构思出一幅“出处行止,得以自遂”的美妙图景,宣称要“终老於斯,以成就我平生之志”。这正是文章的主旨所在。
最后一段附记移居、庆贺及作记等事,虽是“记”体散文通有的格式,却透露出作者当时的思想情趣。
全文写景生动,叙事简洁,层次清楚,旨趣隽永。“春有锦绣谷花,夏有石门涧云,秋有虎溪月,冬有炉峰雪。阴晴显晦,昏旦含吐,千变万状,不可殚纪。”作者对庐山草堂的四周景物环境,落笔悠悠,却倾吐了真诚的爱恋和审美情趣。“三间两柱,二室四牖,广袤丰杀,一称心力。洞北户,来阴风,防徂暑也;敞南甍,纳阳日,虞祁寒也。木斫而已,不加丹;墙圬而已,不加白。砌阶用石,幂窗用纸,竹帘纻帏,率称是焉。”作者对庐山草堂建筑的率真写实,成为人们研究中国古代园林的重要史料,而《庐山草堂记》亦被视为中国园林学的奠基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