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句,将心比心,现身说法来谈浴佛的生理效果,只有“自净”才能彼净。这一富有哲理的佛学思想,显示出苏轼天涯沦落不沉沦的勇气。“汗流”代指污垢除尽,“呀气”代指浊气被完全清除,所以苏轼感到浴佛是特别舒适的。
第三、四句,进深一层,借“寄语澡浴人”之机肉身游戏,摒除杂念,心不散乱,专注一境,抒发了苏轼运用佛学思想来游戏人生,以娱身心。其心理平衡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苏轼也常得趣于某事或懂得其中奥妙而以游戏出之。
最后三句,近乎一种呼喊:径直洗吧!径直洗吧!不仅仅是为了个人“洗荣辱”,更重要的是为了冲刷人间众生的一切苦难,这正是苏轼要做一个“清净人”“肉身”而游戏三昧的真谛。
全词侧重于浴佛的效果及其心理探索,所表述的思想意义全在于苏轼的“不须天眼,自然观见,十分世界”的宇宙观和“得于自然,游戏三昧”的人生观。正因为“居士本来无垢”,所以苏轼才有资格喊出“俯为人间一切”的人道主义呼声。
此诗描写蜀中四月的情景,壮美与纤丽互见,宏观与微观俱陈。细雨迷蒙,密雾难开,春水盈野,一派浩渺,意境壮阔。
诗中的“南京”是指现在的成都,“犀浦道”指唐代的犀浦县,现在四川郫县的犀浦镇就是当年犀浦县治所。
上片开篇便展现出一派荒芜之境,容若于孤城之外,万山丛中立马远眺,湿云吹雨,暮霭沉沉,不见乡关。“榛荆满眼山城路”说的是行役途中所见,山城遥遥.满眼荒芜颓败之景,荆棘一样的植物在这城边的行军道上显得格外刺眼。忽然从远天传来断断续续的几声嘶哑的雁鸣,在丝丝雨声中.它们只顾前进,倏忽间就飞向远方去了,像那断雁前来,却不为愁人暂住片刻,那为何还有“鸿雁传书”的古语。上片集中了山城、荆棘、征鸿、湿云、冷雨这些意象,极力渲染出旅人的苦闷,想必不过是自己一厢愁情,更无处安放罢了。前路未知,雨还是丝丝缕缕,越加觉得寒冷,但归处又在哪里。
下片抒情,悲秋更兼乡愁,承转启合中纳兰表现出不凡的功力,把上片末句中“寒雨”与自己的心绪结合起来,自然道出“丝丝心欲碎,应是悲秋泪”的妙喻。俗话说:“睹物思人”。出门在外的行役之人、游客浪子,眼中所见、耳中所闻、心中所感都包含着由此触发的对遥远故乡的眺望,对温馨家庭的憧憬。纳兰此处也是如此,看到那断雁远征,奔赴远地而不知暂住。寒雨丝丝,想来自然成了悲秋之泪,凡所苦役沿途所遇景物,都被蒙上了一层浅浅诗意的惆怅。想到此处,不觉黯然泪下,发出“泪向客中多,归时又奈何”之叹。容若的抒情,是层层递进而又曲折婉转,最后也没有直说更深的愁是什么,留给了读者无限的想象。
文天祥此词起势颇为雄壮。起首四句以不凡的气势写出天地乾坤的辽阔,英雄豪杰决不会低头屈服,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像蛟龙出池,腾飞云间。“乾坤能大”,“能”,同恁,如许、这样之意。虽身陷囚笼,但壮士未更,深信人民反抗意志并没消沉,光复大业终会来临。“算蛟龙、元不是池中物”,出自《三国志·吴书·周瑜传》:“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也。”写出自己信心,还与友人共勉。期冀他早脱牢笼,再干一番宏图伟业。“风雨”二句借写眼前景象,烘托囚徒的凄苦生活,抒发沉痛情怀,民族浩劫,所到之处皆已江山易手,长夜难寐,令人愁肠百结。他感叹自己身陷牢笼,无法收拾河山,重振乾坤。“横槊”五句,笔锋一转,虽然像曹操横槊题诗气吞万里,王粲登楼作赋风流千古的人物都已逝去,但眼前滚滚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壮阔气势,却使他重振精神,他相信,肯定有英雄继起,完成复国大业,词人情绪由悲转壮,对国家民族的前途充满信心。
下片言别。“堪笑”三句嘲笑自己和邓剡身不由己,随秋风流落在秦淮河畔,既点明时间、地点,又写出自己身陷囹圄的悲哀。宋德祐二年(1276),文天祥出使元营,因痛斥敌帅伯颜,被拘押至镇江,伺机脱逃,在淮水之间和敌骑数次相遇,历尽艰难才得南归。这次,又抵金陵一带,故称“重来淮水”。“镜里”二句以自己矢志不渝、坚贞不屈的决心回答邓剡赠词中坚持操守的勉励。“去去”三句,写他设想此去北国,在沙漠中依依回首中原的情景。收尾两句,更表达了词人的一腔忠愤:即使为国捐躯,也要化作杜鹃归来,生为民族奋斗,死后魂依故国,他把自己的赤子之心和满腔血泪都凝聚在这结句之中。
此词作于被俘北解途中,不仅没有绝望、悲哀的叹息,反而表现了激昂慷慨的气概,忠义之气,凛然纸上,炽热的爱国情怀,令人肃然起敬。文天祥的词是宋词最后的光辉。在词坛充满哀叹和悲观气氛的时候,他的词宛如沉沉夜幕中的一道闪电和一声惊雷,让人们在绝望中看到一丝希望之光。此词欢畅淋漓,不假修饰,无齐蓬之痕,绝无无病呻吟之态,直抒胸臆,苍凉悲壮。王国维《人间词话》曰:“文山词,风骨甚高,亦有境界。”文天祥用生命和鲜血为“燃料”照亮了宋末词坛,可谓当时词坛中一颗耀眼的星辰,给人们留下了无比壮烈和崇高的最后印象。
上阕以舞女容貌领起,接续观众的反应来呈现舞女优美的舞姿;下阕承接上文,继续把视线聚焦在舞女的整体风貌上。词的语言古朴精练,不用典故,只是如实写来,但却层次分明,给人一种古雅淳厚的美感。
“垂螺近额,走上红褶初趁拍”,词以描写舞女起笔。“垂螺近额”描写舞女的发髻,下垂的螺形发髻已经接近额头了,而“垂螺”发型说明此舞女年龄很轻,尚作女孩妆容;“走上红锢初趁拍”,是描写舞女初上舞台的样子,这句写舞女快步走上红地毯,随着舞曲节拍翩然起舞。舞者在“红祸”上舞动出妖娆舞姿,观者在“红褶”下欣赏她曼妙的身影,不禁发出“只恐轻飞,拟倩游丝惹住伊”的叹息,只担心她轻飞起,像飞入空中一般,希望能用游丝去将她牵引住。舞女时上时下,时近时远,如空中的灵鸟,难以把握,观众被这样随性的舞姿吸引,只想用“游丝惹住伊”。词人由首句描写舞女,笔锋一转,转而去写观众的反应,从侧面烘托舞女轻盈的姿态。
上阕以舞女容貌领起,接续观众的反应来呈现舞女优美的舞姿;下阕承接上文,继续把视线聚焦在舞女的整体风貌上。
“文鸳绣履,去似杨花尘不起”,先正面描摹舞鞋,鸳鸯绣于鞋上,玲珑小巧;后以“杨花”比喻舞姿形象,跳跃旋转间,如杨花一般缥缈婀娜,不惹尘埃。其中,“尘不起”三字用得极为巧妙,以日常生活中最为常见、最无章法的尘埃为比照对象,舞女在如此大幅度的舞蹈中竟能使“尘不起”,其轻盈灵巧的样子不言而喻。“舞彻《伊州》,头上宫花颤未休。”此句直接点明舞所伴之乐乃一曲《伊州》,一个“彻”字将舞女淋漓投入的姿态描画得入木三分。当音乐声息,舞步停歇后,舞女头上的宫花仍在不停颤动。“未休”一词作结,其“头上宫花颤”未停,其曼妙舞姿更加动人。
张先近观《伊州》曲中舞女姿色,统括其貌,轻盈至极,此词此舞,精妙绝伦,喟然叹矣。年轻的舞女,飘逸的舞姿,华美的舞台,八句词间尽括其中,笔调婉约,格调清雅,宛然似“余味绕梁,三日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