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描绘了隐士们隐居之地山高林密,空旷荒凉,他们以苦为乐,心地坦然,反映了他们不满黑暗现实,向往清明政治的思想感情。开头四句是铺垫,写出商山的荒凉、寂寞、偏僻、险峻,以此反衬长居山中的人;接着四句写隐士们的日常生活,把荒凉艰苦的生活写得情趣盎然,折射出隐士们洁身自好、苦中寻乐的高尚情操;最后两句以唐虞盛世为衬托,抒发了他们既向往美好的社会,又对现实完全失望的慨叹。
全诗直承《诗经》四言古风,质朴无华,短短十句四十字,四位隐沦高士的形象栩栩然跃然纸上。
诗的前四句以反兴起笔,四句铺陈,描绘了荒凉艰险的生活环境:抬头是其高无极、令人感叹的万里皓天,低头便见蛇曲逶迤的深谷。四周除了莽莽苍苍的野树,便是重峦叠嶂的高山,荒凉,寂寞,偏僻,险峻,与禽兽为伍,跟人世幽隔。但是,这一层形象鲜明的图画正是为了反衬长居其中的人,可谓铺垫有力。
第五句至第八句写隐士们的日常生活,表现出他们奇特的感受:悬崖山洞是居室,青石、藤罗、野草作床帐,润泽可爱的灵芝草,足够疗饥,足以养身。作者善于遣词造句,巧于写景状物,把荒凉艰苦的生活写得奇特而优美,把在山中的居住和吃食写得诗意盎然。这四句以苦为乐的描写,是首四句艰苦环境的必然结果,而隐士们苦中寻乐的异乎寻常的乐观和坚定又带来巨大的疑问,从而自然引出下一步的抒情,进而阐述产生这种特殊生活态度的动机。
最后两句是含蓄的抒情,包含着深广的现实内容。作者把唐尧虞舜的原始时代看作是太平盛世,这固然是以思古之悠情奏不满现实的弦外之音,作者憧憬着美好的政治局面,盼望出现招贤选能的明君,但现实使隐士们失望,使隐士们不愿同流合污,所以“吾当安归”一句,实在是对现实政治的最尖锐的批判。他们宁愿躲进深山,与麋鹿为伍,看百鸟安翔,饥餐野菜,渴饮泉水,而不愿忍受暴政压迫,不愿目睹黑暗的现实。这种消极的反抗在漫长的封建社会不断出现,可见这类知识分子信念之坚定。
这首诗反映四皓“洁己修道,非义不动”的处世思想。通过描绘四皓隐居之处山林荒凉,抒发了他们身苦心乐的隐居之情,表现了他们不满黑暗社会、乐于隐居生活、向往清明政治的思想。全诗章法谨严,写险恶之景以铺垫,反衬人物以苦为乐而不愿同流合污的高尚志趣,以景托情,抒情含蓄隽永,有汉代人质朴诚恳的务实作风。
这首诗分前后两段,每段各八句。九、十两句是前后段的过渡。前段主要写淮阳秋景。起二句总写金风摇荡,玉露凋林的景象,明点题内“秋”字。一“荡”字不仅传出秋风摇扬之状,而且兼含荡涤之意,连同下句“凋”字,将金风玉露的肃杀之气形象地表现出来。金风摇荡,初秋时节尚存的绿叶等随之被荡涤,林木显得萧疏,故云“荡初节”、“凋晚林”。后一句为杜甫《秋兴》“玉露凋伤枫树林”所本,杜句固然青出于蓝,李句也写得充满秋意。三、四句从自然景物之肃杀凋伤转入人事,贴到自身。当时作者参与杨玄感反隋失败,被捕逃亡,处境艰苦,故自称“穷涂士”;由肃杀的秋景联想到自己的穷困处境,故忧思郁结。两句已透出“感”秋之意,“伤”字更明点“感”字。五、六句又勒回写眺望中的秋景:田野平旷,但见蒹葭芦苇,四处围合;村落之中,唯见藜藿纵横,杂草丛生。两句写出田野荒芜、村落残破的荒凉景象,“合”、“深”二字,更透出杳无人迹的情景,杜句“城春草木深”的“深”字似亦从“藿藜深”脱化。这正是隋朝末年中原地区在酷重赋役压榨下千里萧条景象的真实写照,足以印证“岁饥,削木皮以为食”的记载。七、八两句又收回到“感”字,说明眺听之间,无不使自己徘徊伤感,独自泣下。以上八句,情、景相间,“秋”、“感”相浃,前四句犹因自然景象而兴感,后四旬则因现实社会的残破荒凉而增悲,在重复中有递进。
九、十两句用顶针格紧承上文,以设问引出“怅然怀古意”,转入后段。所谓“怀古”,实即“感”的进一步发展。“秦俗”暗喻隋末乱世,“汉道”隐指重建之清朝。作者有感于乱世末俗尚未荡涤,盛时明代尚不可望,这正是他之所以“郁陶伤寸心”、“徙倚独沾襟”的原因。但又转念,当“秦俗”未平,“汉道”何冀之时,如樊哙、萧何等人,虽或出身市井屠者,或为刀笔小吏,一旦与时运相遇,却做出改朝换代、重建明时的大事业,万古流传其不朽之名声,因此感到自己虽生此乱世,但只要奋起图王,仍可像樊哙、萧何做出一番事业。“寄言世上雄,虚生真可愧。”这是他感秋伤时最后引出的结论,也是他对自己人生观的明确表述。这“世上雄”自然泛指隋末群雄,也显然包括自己。这八句纯粹抒感,以“怀古”抒伤时之慨,表乘时奋起之怀。
这是一位有雄图大志的人物在乱世中面对秋景引发的联想与感慨。古代有不少不得志于世的士人,想在乱世中一显身手,一展宏图。这种乘乱奋起的思想在一部分士人中相当有代表性。诗写得沉郁苍凉,透出特有的时代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