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体上衣,断云欲飞走。
朝阳忽相逢,针眼已通透。
笑看体上衣,断云欲飞走。
朝阳忽相逢,针眼已通透。
释梵琮

释梵琮

释梵琮,号率庵。宁宗嘉定十二年(一二一九)住庆元府仗锡山延胜禅院。理宗绍定元年(一二二八)住南康军云居山真如禅院。为南岳下十七世,佛照德光禅师法嗣。有了见编《云居率庵和尚语录》一卷,收入《续藏经》。事见《语录》。 释梵琮诗,以辑自《语录》者及《语录》中单编的诗合编为一卷,辑自他书者附于卷末。 ▶ 85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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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以瞿塘峡口滟滪堆为天下之至险,凡覆舟者,皆归咎于此石。以余观之,盖有功于斯人者。夫蜀江会百水而至于夔,弥漫浩汗,横放于大野,而峡之大小,曾不及其十一。苟先无以龃龉于其间,则江之远来,奔腾迅快,尽锐于瞿塘之口,则其崄悍可畏,当不啻于今耳。因为之赋,以待好事者试观而思之。
世以瞿塘峡口滟(yàn)(yù)¹为天下之至险,凡覆舟者,皆归咎(jiù)²于此石。以余观之,盖有功于斯人者。夫蜀江会百水而至于夔(kuí)³,弥漫浩汗,横放于大野,而峡之大小,曾不及其十一。苟先无以龃(jǔ)(yǔ)于其间,则江之远来,奔腾迅快,尽锐于瞿塘之口,则其崄悍(hàn)可畏,当不啻(chì)于今耳。因为之赋,以待好事者试观而思之。
译文:世人都以为瞿塘峡口的滟滪堆是天下最为危险的地方,凡是在此船沉舟覆的人,都把原因归罪于这块巨石。以我看来,它倒有功于这些人。蜀江融汇很多支流而奔流到夔州,水势浩大,奔流滔滔,横跨宽阔的原野,但是,流到三峡之中,这峡中的宽度,还不到蜀江的十分之一。如果不是夔门的滟滪堆首先阻挡在三峡中,那么江水必然飞流直下,奔腾而泻,其锐势必定直冲瞿塘峡口,它的凶猛险恶之势,必定不仅像现在这样。正因为这样,所以我要为它作赋,以等待那些好事的人试着观察之后,慢慢地去思考。
注释:¹滟滪堆:旧时为长江三峡著名险滩。俗称燕窝石,古代又名犹豫石。位于白帝城下瞿塘峡口。因航运障碍已被炸除,巨石存于重庆三峡博物馆。²归咎:归罪。咎,罪责。³夔:夔州,治今重庆奉节。⁴浩汗:即浩瀚,水盛大的样子。⁵十一:十分之一。⁶龃龉:原义是不融洽,这里是阻扼的意思。⁷不啻:不只,不仅。
天下之至信者,唯水而已。江河之大与海之深,而可以意揣。唯其不自为形,而因物以赋形,是故千变万化而有必然之理。掀腾勃怒,万夫不敢前兮,宛然听命,惟圣人之所使。
天下之至信者,唯水而已。江河之大与海之深,而可以意揣。唯其不自为形,而因物以赋形,是故千变万化而有必然之理。掀腾勃怒,万夫不敢前兮,宛然听命,惟圣人之所使。
译文:天底下最有规律的事物,要算水了。江河的浩大和大海的深邃,都可以让人们用意识去揣度。但是唯有它没有固定的形状,而是随着其他事物的形状而变化,因此,千变万化而又具有自然界的规律。它奔腾飞流,汹涌狂怒,具有万夫不当的势力。要使它回转蜿蜒流动时,唯有圣人才能够让它这样听话。
余泊舟乎瞿塘之口,而观乎滟滪之崔嵬,然后知其所以开峡而不去者,固有以也。蜀江远来兮,浩漫漫之平沙。行千里而未尝龃龉兮,其意骄逞而不可摧。忽峡口之逼窄兮,纳万顷于一杯。方其未知有峡也,而战乎滟滪之下,喧豗震掉,尽力以与石斗,勃乎若万骑之西来。忽孤城之当道,钩援临冲,毕至于其下兮,城坚而不可取。矢尽剑折兮,迤逦循城而东去。于是滔滔汩汩,相与入峡,安行而不敢怒。
余泊舟乎瞿塘之口,而观乎滟滪之崔嵬(wéi)¹,然后知其所以开峡而不去者,固有以也。蜀江远来兮,浩漫漫之平沙。行千里而未尝龃龉兮,其意骄逞而不可摧。忽峡口之逼窄兮,纳万顷于一杯。方其未知有峡也,而战乎滟滪之下,喧豗(huī)²震掉,尽力以与石斗,勃乎若万骑之西来。忽孤城之当道,钩援临冲,毕至于其下兮,城坚而不可取。矢尽剑折兮,迤(yǐ)(lǐ)³循城而东去。于是滔滔汩(gǔ),相与入峡,安行而不敢怒。
译文:我乘着小船到瞿塘峡口,观察滟滪堆的险要、雄奇的气势,然后明白了它之所以在峡口顿开之时不离开此地,本来是有原因的。那蜀江从远处滚滚而来,浩浩荡荡漫流于平原沙洲,流经千里而没有受到阻挡,它的水势也就骄纵而暴孽势不可挡。忽然来到峡口,逼近狭窄之地,就像让万顷之水猛然汇在一个酒杯中。这大水还不知道有三峡,于是就猛然暴怒地疯狂冲击滟滪堆,喧闹着发出震天的吼声,尽力与这块巨石争斗。滔滔之势就像万马奔腾从西而来,忽然遇到孤城当道,就像动用攻城的战车一样竭尽全力扑到这块巨石之下。但是,这块巨石就像一座城垣坚不可摧,滔滔江水就像攻城的敌人,剑折箭尽,只好弯弯曲曲绕着城垣缓缓东流而去。于是,滔滔的江水汇入瞿塘峡口,安然平缓地东流而去。
注释:¹崔嵬:高大。²喧豗:轰响。唐李白《蜀道难》诗:“飞湍瀑流争喧豗。”³迤逦:曲折连绵。⁴滔滔汩汩:水涌流貌。
嗟夫,物固有以安而生变兮,亦有以用危而求安。得吾说而推之兮,亦足以知物理之固然。
嗟夫,物固有以安而生变兮,亦有以用危而求安。得吾说而推之兮,亦足以知物理¹之固然。
译文:啊呀!事物本来就存在因安逸而生变故,处于危难而得安全的规律。按照我的说法推而广之,也就完全可以知道事物变化的道理是自然界固有的。
注释:¹物理:事物变化的道理。

  这是一篇纪行赋。此赋作者对滟滪堆提出了不同于世人的独特见解,解释了滟滪堆有功于人的原因,阐发了世事“有以安而生变,亦有以用危而求安”的道理,显示了哲学家、政治家的眼光。全赋行文层层深入,句式灵活,少用典故,语言平易而生动,气势恢宏而急缓有致,体现了作者青年时代的文风。

  这篇赋写得很有特色。赋前有一篇小序。一般这种性质的小序,都会交代写作的缘起,但苏轼为文,颇为不拘常格。他直接从议论入手,提出自己的观点:“世以瞿塘峡口灩滪堆为天下之至险,凡覆舟者,皆归咎於此石。以余观之,盖有功於斯人者。”然后说明“有功斯人”的原因。序中的内容与赋的意思基本一致,内容几乎是重复的。序是平直的表白,赋是华彩的铺张。

  此赋共分三段,行文层层深入。第一段,先从大处落笔,讨论水的特点。“天下之至信者,唯水而已。”水有质而无形,其千变万化,掀腾勃怒,使“万夫不敢前”,而水是至信的,是有规律的,只有懂得它的规律,才能使它“宛然听命,惟圣人之所使。”在这段里,作者认为水有这么几个特点:水是“天下之至信者”,是世间万物中最讲信用、最守常规的;水可以测量,但它“不自为形”,自己没有自己的形态,而是“因物以赋形”,它的形态随着承受它的量具的变化而变化,这种观点很显然来自道家;因为这个原因,水虽然千变万化,但又有常规可循,言外之意,你不能把握水,但你可以把握盛水的单位。接着,作者来了一个总结:当水腾跃发怒的时候,即使是万夫也不敢到它前面去,但遇到像大禹那样掌握了它的规律的圣人,它又显得极为驯服。在此基础上,作者引出他要讨论的中心——崔嵬的滟滪堆存在的价值。

  第二段是此赋的重心。作者先极力地描写蜀江的浩瀚,蜀江在作者的笔下如同楚天风雨,挟势而来,锐不可当,骄逞恣肆。江水在入峡谷之前,一路狂奔,都没有遇到阻隔,弥漫浩瀚,横流奔放在广阔的平原上。当它到达逼仄狭窄的峡口,猛遇障碍,不可一世的它显得极为暴怒,于是使出浑身解数与之争斗,结果却失败了。于是,精疲力竭的蜀江认识到自己力量的有限,一改骄狂的态势,“安行而不敢怒”,滔滔汩汩地流入了峡口。作者以如椽之笔,寥寥数语,写出了蜀江的气势:“蜀江会百水而至于夔,弥漫浩汗,横放于大野。”“蜀江远来兮,浩漫之平沙。行千里而未尝龃龉兮,其意骄逞而不可摧。”又用巧妙的比喻,写出蜀江与滟滪堆之战:“而战乎滟滪堆之下,喧豗震掉,尽力以与石斗,勃乎若万骑之西来。忽孤城之当道,钩援临冲,毕至于其下兮,城坚而不可取。矢尽剑折兮,迤逦循城而东去。”奔腾而来,骄不可摧的蜀江终被灩滪堆驯服,最终“滔滔汩汩,相与入峡,安行而不敢怒”。蜀江水流崄悍可畏,幸而有滟滪堆,减缓流速。这就是滟滪堆的功劳所在。

  第三段是作者的结语,从对蜀江遇峡的观察中,他感悟出了“有以安而生变”“有以用危而求安”的人生哲理。并且说,倘若领会了这个意思,并将其推广运用,也就可以了解事物的必然规律。这是在告诉读者,同时也是在告诫自己。“嗟夫,物固有以安而生变兮,亦有以用危而求安。得吾说而推之兮,亦足以知物理之固然。”在这里,作者将世间万物的运行分为两种:一种原来一直是平稳的,但运行发生突变;另一种,开始行进在风险中,越过这样的风险以后走向了安宁。就如人生,有人一帆风顺地起来,体会不到世态的险恶,倘若忽然遇到波浪,那么,人生将会发生极大的扭曲和转折,这样的扭曲和转折对于毫无准备的人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而有的人,一路坎坷,他却不逃避,不退缩,披荆斩棘,一直向前,终会走上坦途。

  苏轼为文,继承了先秦诸子中庄子的特色。气势恢弘,如同长江大河般雄浑壮阔。此篇对于他来说虽是小文,但也具备这样的特点。小序中的“弥漫浩汗,横放于大野”,只此一句,便令人想见蜀江的宽阔和浩大。正文中的“蜀江远来兮,浩漫漫之平沙”也有同样的效果。

  苏轼无论是为文还是作诗,都善于运用比喻和拟人。在此赋中,“宛然听命,惟圣人之所使兮”,“行千里而未尝龃龉兮,其意骄逞而不可摧”,就是用了拟人。前一句写水能像人一样听命,表现出其柔顺的一面;后一句更是将水比作一个骄横狂暴的得志之士,联系后文的人生哲理来看,极为贴切形象。而这篇赋中写得最好的,就是江水与岩石的搏斗几句,作者更是将这种手法用到了极致。他将这场争斗生动地比作是一场战争。说江水西来,如同不可阻遏的“万骑”,碰到滟滪堆,就像遇到了个座当道的孤城;于是,拿出“钩援”“临冲”这样的攻城工具,舍命攻取,但这座城却太过坚固,最后“万骑”的弓箭也用光了,利剑也断折了,结果自然是以失败而告终。用写战争的语句来表现这场水与石的战斗,写得极为酣畅淋漓,极具表现力和震撼力。

  这篇文章语言平易,少用典故,融议论于写景,使说理形象化,是其艺术上的重要特点。虽然历来不受重视,但无论是其立意,还是其写法,都有值得后人深思和学习之处。

参考资料:
1、 巨 才.辞赋一百篇.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94:214-215
2、 徐柏容 郑法清.苏轼散文选集.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4:28-30
3、 白春平.唐宋八大家文鉴.北京:华夏出版社,2012:372-373
范文正公,苏人也,平生好施与,择其亲而贫,疏而贤者,咸施之。
范文正公¹,苏人也,平生好施与,择其亲而贫,疏(shū)而贤者,咸²施之。
译文:范文正公,苏州人,平时乐于用钱财帮助别人,选择那关系亲近而贫穷、关系疏远而贤能的人,都予以帮助。
注释:¹范文正公:即范仲淹,字希文,谥文正。²咸:都。
方贵显时,置负郭常稔之田千亩,号曰义田,以养济群族之人。日有食,岁有衣,嫁娶凶葬,皆有赡。择族之长而贤者主其计,而时共出纳焉。日食人一升,岁衣人一缣,嫁女者五十千,再嫁者三十千,娶妇者三十千,再娶者十五千,葬者如再嫁之数,葬幼者十千。族之聚者九十口,岁入给稻八百斛。以其所入,给其所聚,沛然有余而无穷。屏而家居俟代者与焉;仕而居官者罢其给。此其大较也。
方贵显时,置负郭¹常稔(rěn)²之田千亩,号曰义田,以养济群族之人。日有食,岁有衣,嫁娶凶葬,皆有赡(shàn)³。择族之长而贤者主其计,而时共出纳焉。日食人一升,岁衣人一缣(jiān),嫁女者五十千,再嫁者三十千,娶妇者三十千,再娶者十五千,葬者如再嫁之数,葬幼者十千。族之聚者九十口,岁入给稻八百斛(hú)。以其所入,给其所聚,沛(pèi)有余而无穷。屏(bǐng)而家居俟(sì)代者与焉;仕而居官者罢其给。此其大较也。
译文:当他贵重显达之时,购置近城保收的良田一千亩,称作“义田”,用来养育救济本家族的人们。使他们天天有饭吃,年年有衣穿,嫁女、娶妻、生病、丧葬都予以资助。选择家族中年长辈高而且贤德的人主管帐目,经常总计收入和支出。每天的饭,一人供给一升米;每年的衣服,每人分给一匹细绢。嫁闺女的发给五十千钱,闺女改嫁的发给三十千钱;娶儿媳妇的发给三十千钱,再娶的发给十五千钱;丧葬发给的费用和闺女再嫁的数目相同,孩子的丧事发钱十千。族人聚居的九十多口,义田每年收入供分配用的稻子八百斛,用它所收入的粮食,来供应在这里的聚居的族人,充裕有余而无枯竭之时。退居在家、等待职务的人予以供给,出仕为官的人则停止供给。这就是它的大致情况。
注释:¹负郭:靠近城敦。²稔:庄稼成熟。³赡:富足,足够。⁴缣:双丝细绢。这里指一匹丝织物。⁵斛:中国旧量器名,亦是容量单位,一斛本为十斗,后来改为五斗。⁶沛然:充盛貌。⁷屏:退隐。⁸俟:等待。
初,公之未贵显也,尝有志于是矣,而力未逮者二十年。既而为西帅,及参大政,于是始有禄赐之入,而终其志。公既殁,后世子孙修其业,承其志,如公之存也。公虽位充禄厚,而贫终其身。殁之日,身无以为敛,子无以为丧,唯以施贫活族之义,遗其子而已。
初,公之未贵显也,尝有志于是矣,而力未逮¹者二十年。既而为西帅²,及参大政,于是始有禄赐之入,而终其志。公既殁,后世子孙修其业,承其志,如公之存也。公虽位充禄厚,而贫终其身。殁之日,身无以为敛,子无以为丧,唯以施贫活族之义,遗其子而已。
译文:当初,范公还未贵重显达时,就曾有过这种愿望,而无力实现长达二十年之久。后来做了西部边境的统帅,又入朝参与主持朝政,从此才开始有了俸禄赏赐的收入,而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志愿。他去世之后,后代的子孙修明他的事业,继承他的志向,和他在世的时候一样。他虽地位高俸禄多,却终生过着清贫的生活。逝世的时候,甚至没有钱财装殓,子女们也没有钱财为他举办像样的丧事。他只是把救济贫寒、养活亲族的道义,留传给子女罢了。
注释:¹逮:达到。²西帅:指陕西经略安抚招讨副使。
昔晏平仲敝车羸马,桓子曰:「是隐君之赐也。」晏子曰:「自臣之贵,父之族,无不乘车者;母之族,无不足于衣食者;妻之族,无冻馁者;齐国之士,待臣而举火者,三百余人。以此而为隐君之赐乎?彰君之赐乎?」于是齐侯以晏子之觞而觞桓子。予尝爱晏子好仁,齐侯知贤,而桓子服义也。又爱晏子之仁有等级,而言有次也;先父族,次母族,次妻族,而后及其疏远之贤。孟子曰:「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晏子为近之。观文正之义,贤于平仲,其规模远举又疑过之。
昔晏平仲敝车羸马,桓子曰:“是隐君之赐也。”晏子曰:“自臣之贵,父之族,无不乘车者;母之族,无不足于衣食者;妻之族,无冻馁者;齐国之士,待臣而举火者,三百余人。以此而为隐君之赐乎?彰君之赐乎?”于是齐侯以晏子之觞而觞桓子。予尝爱晏子好仁,齐侯知贤,而桓子服义¹也。又爱晏子之仁有等级,而言有次也;先父族,次母族,次妻族,而后及其疏远之贤。孟子曰:“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晏子为近之。观文正之义,贤于平仲,其规模远举又疑过之。
译文:古时候晏平仲乘破车、驾瘦马。陈桓子说:“这是隐瞒君主的赏赐啊。”晏子回答说:“自从我显贵以后,父系的亲族,没有不坐车的人;母系的亲族,没有衣食不足的人;妻子的亲族,没有挨饿受冻的;齐国的士子,等待我的接济而点火做饭的有三百多人。像这样,是隐瞒君主的赏赐呢?还是彰明君主的赏赐呢?”于是齐君使用晏子的酒杯,罚桓子饮酒。我仰慕晏子好行仁德,齐君了解贤者,而桓子能认错服义。又仰慕晏子的仁德有亲疏层次之分,而言辞有井然的次序:先说父系亲族,后说母系亲族,再说妻子的亲族,最后才提到关系疏远的贤者。孟子说:“由爱自己的亲人而施仁德于民众,由对民众仁德而爱惜世间万物。”晏子的作为接近于这一点啊。现在从范文正公的购置义田这件事来看,是比晏平仲还要贤明啊。他施行的规模的久远和全面,恐怕是要超过晏子的。
注释:¹服义:在正确的道理或正义面前,表示心服。这里指桓子受觞而不辞。
呜呼!世之都三公位,享万锺禄,其邸第之雄,车舆之饰,声色之多,妻孥之富,止乎一己而已,而族之人不得其门而入者,岂少也哉!况于施贤乎!其下为卿,为大夫,为士,廪稍之充,奉养之厚,止乎一己而已;而族之人操瓢囊为沟中瘠者,又岂少哉?况于他人乎!是皆公之罪人也。
呜呼!世之都三公位,享万锺禄,其邸第之雄,车舆之饰,声色之多,妻孥之富,止乎一己而已,而族之人不得其门而入者,岂少也哉!况于施贤乎!其下为卿,为大夫,为士,廪稍¹之充,奉养之厚,止乎一己而已;而族之人操瓢囊为沟中瘠²者,又岂少哉?况于他人乎!是皆公之罪人也。
译文:啊!当今世上那些身居三公职位,享受万钟禄米的人,他们宅第的雄伟,车驾的华丽,歌妓的众多,妻儿的富有,仅是为满足自己一个人的私欲而已。本族的亲人不能登门的,难道还少吗?何况说帮助疏远的贤者呢?地位在他们以下的是卿,是大夫,是士,禄米的充裕,享用的丰富,也仅是为满足自己一个人的私欲而已。本族的亲人,拿着破碗讨饭,成为沟中的饿殍的,难道少吗?何况对于其它的人呢?这些人都是范文正公的罪人啊!
注释:¹廪稍:公家给予的粮食。²沟中瘠:指饿死在沟渠中。瘠,通“胔”。
公之忠义满朝廷,事业满边隅,功名满天下,后必有史官书之者,予可无录也。独高其义,因以遗于世云。
公之忠义满朝廷,事业满边隅,功名满天下,后必有史官书之者,予可无录也。独高其义,因以遗于世云。
译文:范文正公的忠义誉满朝廷,业迹流布边境,功名传遍天下,后代一定会有史官记载的,我可以不用赘述了。唯独敬仰推崇他的道义,因而记叙“义田”之事以留赠世人。

  全文记载了范仲淹购置义田的经过,赞扬范仲淹乐善好施的精神,同时斥责当时那些只知自肥的封建官吏。全文以古衬今,中心明确,语言朴实,感情深切。

  本文通篇以“义”字作线眼,旨在表彰范文正公自奉俭约,购置义田,以养济群族之人的高风义行。全文采取先叙后议的方式,略可分为叙述、议论与补述三大部分,又可细分为六段:

  大抵前三段以叙述为主,是文章的主体。将范文正公乐於助人的秉性、义田制度的概况及设立义田的夙愿,作了一个简要的说明,以为后段的议论作张本。

  首段言简意赅,以“平生好施与,择其亲而贫,疏而贤者,咸施之”作为全文的纲领,用以提起下文。文中点明范文正公“好施予”、“赡族人”之善性,是为创办义田的伏笔;且强调施助并非来者不拒的浮滥,而是以“亲而贫,疏而贤”为主要对象。

  第二段由总叙而分叙,采取节节进逼的手法,详细记叙义田设置的经过及其良好的规模制度。以“方贵显时”点出时机,“号曰义田”点出主题,“养济群族之人”说明义田的目的,“日有食,岁有衣,嫁娶婚葬,皆有赡”为总纲,并领起下文,然后再将救助的概况、对象、管理者及自给自足的运作方式作原则性的概述,具体而微地使人感受到范文正公义田的规模轮廓。尤其在叙述施行办法时,为避免行文之僵化、句式之刻板,特别使用“错综格”中“抽换词面”的修辞方法,例如在“嫁女者五十千”、“再嫁者三十千”等四句同样叙述文句之后,转用“葬者如再嫁之数”的表述方法,使得规章制度的介绍,不致於失之严肃呆滞,反而使得语气鲜活灵动,引人共鸣。

  第三段则采用追叙法,以“尝有志於是矣,而力未逮者三十年”,追溯范文正公立志多年方能实现的艰苦历程,更加突显这份志业的艰难与志向的坚定。再以子孙修业承志的情形“如公之存也”,来展现子孙的贤肖以衬托范文正公的高洁人格,并可由此见出义田制度“规模远举”之可能,这尤其是“终其身而没”的前贤们,无法望其项背的所在。更进一层以“殁之日,身无以为敛,子无以为丧,惟以施贫活族之义,遗其子孙而已”描写出范文正公自奉俭约、养济群族的仁者襟怀与高洁人格,令人感动。

  第四、五两段为议论。第四段也是先叙后议,以晏子亲亲仁民的美德正衬范文正公“规模远举”之贤在晏平仲之上。文中先以较大篇幅叙述晏子周济齐士三百馀人的故事,并以“先父族,次母族,次妻族,而后及其疏远之贤。”儒家之“仁有等级”与孟子“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的德性比拟之,用以证明晏子的确具有仁者的心怀;以衬托法归结於“观文正之义,贤於平仲”两句,晏子已贤,而范文正公则更加是难能可贵,“其规模远举,又疑过之”正是在极尽赞美晏子之后,以贤衬贤,垫高范文正公好仁之德,节节逼进,处处蓄势,文章气势流畅且具有说服力。此外,在桓子与晏子的对话之中,人物语言之神态表情,栩栩如生,颇具有临场感。

  第五段则以今昔对比,感慨世风日下,只图一己之享乐,而不知推己及人之仁爱。以“殁之日,身无以为殓,子无以为丧”的事实与“世之都三公位,享万锺禄”的达官显宦“奉养之厚,止乎一己”的现象作鲜明的对比,用不肯济人饥寒的权贵显宦,来反衬范文正公之义行可风。尤其是以四个连句的排比,极写显宦之奢靡享乐、卿士大夫及士人自养丰厚,又以“况於施贤乎!”、“况於他人乎?”两层,照应范文正公的“义”,而归纳出:“是皆公之罪人也”的结论,真是当头棒喝,发人深省。在这两段一扬一抑、借宾显主的映衬写法之中,既可以深化主题的意境引人共鸣,同时也表现出作者内心世界的价值判断与好恶取舍。

  末段补述所以写作此篇文章之缘故。先以三句排比句来总结范文正公一生的行迹与事功,表达对范文正公无尽的崇敬与景仰,然而此事后世必有史官会加以记载。作者只是就“独高其义,因以遗於世”的一笔扣题,标明其作记命意的所在。

  全文以记事为主,记人为辅,在平实流畅的笔调中,既批判了世风日下,自养丰厚,而无视族人饥苦之自私之士,也让我们对范公自奉俭约,周济群族,人饥己饥的高风义举更加景仰向慕,想见其为人。

参考资料:
1、 陈振鹏,章培恒主编.古文鉴赏辞典 下 第1版:上海辞书出版社,2014.07:第1232-1233页

tián

qiángōng sòngdài 

    fànwénzhènggōng rén píngshēnghàoshī qīnérpín shūérxiánzhě xiánshīzhī 

    fāngguìxiǎnshí zhìguōchángrěnzhītiánqiān hàoyuētián yǎngqúnzhīrén yǒushí suìyǒu jiàxiōngzàng jiēyǒushàn zhīzhǎngérxiánzhězhǔ érshígòngchūyān shírénshēng suìrénjiān jiàzhěshíqiān zàijiàzhěsānshíqiān zhěsānshíqiān zàizhěshíqiān zàngzhězàijiàzhīshù zàngyòuzhěshíqiān zhīzhějiǔshíkǒu suìdàobǎi suǒ suǒ pèirányǒuérqióng bǐngérjiādàizhěyān shìérguānzhě jiào 

    chū gōngzhīwèiguìxiǎn chángyǒuzhìshì érwèidàizhěèrshínián érwéi西shuài cānzhèng shìshǐyǒuzhī érzhōngzhì gōng hòushìsūnxiū chéngzhì gōngzhīcún gōngsuīwèichōnghòu érpínzhōngshēn zhī shēnwéiliǎn wéisāng wéishīpínhuózhī ér 

    yànpíngzhòngchēléi huányuē  shìyǐnjūnzhī  yànyuē  chénzhīguì zhī chéngchēzhě zhī shízhě zhī dòngněizhě guózhīshì dàichénérhuǒzhě sānbǎirén érwéiyǐnjūnzhī zhāngjūnzhī  shìhóuyànzhīshāngérshānghuán chángàiyànhàorén hóuzhīxián érhuán yòuàiyànzhīrényǒuděng éryányǒu xiān   érhòushūyuǎnzhīxián mèngyuē  qīnqīnérrénmín rénmínérài  yànwéijìnzhī guānwénzhèngzhī xiánpíngzhòng guīyuǎnyòuguòzhī 

     shìzhīsāngōngwèi xiǎngwànzhōng zhīxióng chēzhīshì shēngzhīduō zhī zhǐér érzhīrénménérzhě shǎozāi kuàngshīxián xiàwéiqīng wéi wéishì lǐnshāozhīchōng fèngyǎngzhīhòu zhǐér érzhīréncāopiáonángwéigōuzhōngzhě yòushǎozāi kuàngrén shìjiēgōngzhīzuìrén 

    gōngzhīzhōngmǎncháotíng shìmǎnbiān gōngmíngmǎntiānxià hòuyǒushǐguānshūzhīzhě  gāo yīnshìyún 

绕岸车鸣水欲乾,鱼儿相逐尚相欢。
绕岸车鸣水欲乾,鱼儿相逐尚相欢。
译文:绕岸车响水即将干涸,水里的鱼儿仍在追逐嬉戏不知灾难将临。
无人挈入沧江去,汝死那知世界宽。
无人挈(qiè)¹入沧江去,汝死那知世界宽。
译文:没有人带到沧溟大海去,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宽阔。
注释:¹挈:带,领。

ér--wángānshí

ràoànchēmíngshuǐgānérxiāngzhúshàngxiānghuān

rénqiècāngjiāngzhīshìjièkuān

我本汉家子,将适单于庭。
我本汉家子,将适¹单于庭²
译文:我本是汉人,却要去匈奴单于的漠北之地。
注释:¹适:去往。²单于庭:是单于会见各部首领及祭祀之处。单于,匈奴君主的名号。
辞决未及终,前驱已抗旌。
辞决未及终,前驱已抗旌(jīng)¹
译文:和相送者道别还没有结束,前面开道的人已经举起旗帜要出发了。
注释:¹抗旌:举起旗帜。
仆御涕流离,辕马悲且鸣。
仆御涕流离,辕马悲且鸣。
译文:车前的仆人也都伤心得落下了眼泪,驾车的马也为之悲鸣。
哀郁伤五内,泣泪沾朱缨。
哀郁伤五内¹,泣泪沾朱缨(yīng)²
译文:我内心十分痛苦,眼泪沾湿了我的衣带。
注释:¹五内:五脏。²朱缨:红色的系冠带子。
行行日已远,遂造匈奴城。
行行日已远,遂造匈奴城。
译文:已经越行越远,匈奴地快到了。
延我于穹庐,加我阏氏名。
延我于穹(qióng)¹,加我阏(yān)²名。
译文:他们在帐篷中宴请了我,并且加给我阏氏的名号。
注释:¹穹庐:游牧民族所住的帐篷。²阏氏:匈奴君主的妻子叫阏氏。
殊类非所安,虽贵非所荣。
殊类非所安,虽贵非所荣。
译文:但是自己不能安于和不同种族的人共居,因此不以阏氏的尊号为荣。
父子见陵辱,对之惭且惊。
父子见陵辱¹,对之惭(cán)且惊。
译文:父子都来凌辱自己,对此我感到羞惭惊惧。
注释:¹父子见陵辱:匈奴的习俗是父亲死后儿子以后母为妻。所以这里说父子都来凌辱自己。
杀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
杀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
译文:自己下不了杀身的决心,所以只能沉默苟求生存。
苟生亦何聊,积思常愤盈。
苟生亦何聊,积思常愤盈。
译文:但偷生也并非我所希望的,常常心里积郁着悲愤。
愿假飞鸿翼,弃之以遐征。
愿假飞鸿翼,弃之以遐(xiá)¹
译文:我想借助鸟的翅膀,乘着它远飞。
注释:¹遐征:往远方去。这是昭君幻想自己乘着鸟远飞。
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
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¹
译文:但是飞鸟根本就不懂我的心情,它在我面前只是惶恐地长久伫立。
注释:¹屏营:惶恐。
昔为匣中玉,今为粪上英。
昔为匣中玉,今为粪上英。
译文:昔日我是宝匣中的美玉,今日却是粪土上的败花。
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并。
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并。
译文:昔日在汉朝荣华已经过去,情愿像秋草一样枯死。
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
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
译文:不禁想对后世人说:远嫁异乡使人感情上难以承受。
“明君”即昭君。这首诗写昭君远嫁。《王明君》属《相和歌辞·吟叹曲》之一。

wángmíngjūn--shíchóng

běnhànjiāzijiāngshìdāntíng

juéwèizhōngqiánkàngjīng

liúyuánbēiqiěmíng

āishāngnèilèizhānzhūyīng

xíngxíngyuǎnsuìzàoxiōngchéng

yánqióngjiāèshìmíng

shūlèifēisuǒānsuīguìfēisuǒróng

zijiànlíngduìzhīcánqiějīng

shāshēnliánggǒushēng

gǒushēngliáochángfènyíng

yuànjiǎfēi鸿hóngzhīxiázhēng

fēi鸿hóngzhùpíngyíng

wèixiázhōngjīnwèifènshàngyīng

cháohuáhuāngānqiūcǎobìng

chuánhòushìrényuǎnjiànánwèiqíng

公问于晏子曰:“治国何患?”
¹问于晏子²曰:“治国何患?”
译文:齐景公(姜姓,名杵臼)问晏子:“治理国家怕的是什么?”
注释:¹公:齐景公,齐国国君,名杵臼,公元前517—490年在位。²晏子:即晏婴,齐国大夫。
晏子对曰:“患夫社鼠。”
晏子对曰:“患夫社¹鼠。”
译文:晏子回答说,“怕的是社庙中的老鼠。”
注释:¹社:土地庙。
公曰:“何谓也?”
公曰:“何谓也?”
译文:景公问:“说的是什么意思?”
对曰:“夫社,束木而涂之,鼠因往讬焉,熏之则恐烧其木,灌之则恐败其涂,此鼠所以不可得杀者,以社故也。夫国亦有焉,人主左右是也。内则蔽善恶于君上,外则卖权重于百姓,不诛之则乱,诛之则为人主所案据,腹而有之,此亦国之社鼠也。人有酤酒者,为器甚洁清,置表甚长,而酒酸不售,问之里人其故,里人云:‘公狗之猛,人挈器而入,且酤公酒,狗迎而噬之,此酒所以酸而不售也。’夫国亦有猛狗,用事者是也。有道术之士,欲干万乘之主,而用事者迎而龁之,此亦国之猛狗也。左右为社鼠,用事者为猛狗,主安得无壅,国安得无患乎?”
对曰:“夫社,束木¹而涂²鼠,鼠因往讬(tuō)³焉,熏鼠则恐烧其木,灌鼠则恐败其涂,此鼠所以不可得杀者,以社故也。夫国亦有焉,人主左右是也。内则蔽善恶于君上,外则卖¹⁰权重¹¹于百姓,不诛鼠则乱,诛鼠则为人主所案据¹²,腹¹³而有¹⁴¹⁵,此亦国鼠社鼠也。人有酤(gū)¹⁶酒者,为器甚洁清¹⁷,置表甚长,而酒酸不售,问鼠里人其故,里人云:‘公狗鼠猛,人挈(qiè)¹⁸器而入,且酤(gū)公酒,狗迎而噬(shì)¹⁹鼠,此酒所以酸而不售也。’夫国亦有猛狗,用事者是也。有道术鼠士,欲干万乘鼠主,而用事者迎而龁(hé)鼠,此亦国鼠猛狗也。左右为社鼠,用事者为猛狗,主安得无壅(yōng),国安得无患乎?”
译文:晏子答道:“社庙,是把木头一根根排立在一起,并给它们涂上泥,老鼠于是前往栖居于此。用烟火熏则怕烧毁木头,用水灌又怕毁坏涂泥。这种老鼠鼠所以不能被除杀,是由于社庙的缘故啊。国家也有啊,国君身边亲近的小人就是社鼠啊。在朝廷内对国君蒙蔽善恶,在朝廷外向百姓卖弄权势。不铲除他们国家就混乱;要杀掉他们却往往被君王包庇下来,反而成为亲信。这类人就是国家的社鼠。宋国有个卖酒的人,使用的器具很洁净,悬挂的酒幌也很长,但酒酸了都卖不出去,于是向邻居询问是什么原因,邻居说:‘您的狗太凶猛了,有人提着酒器进去,要买您的酒,您的狗却迎面扑上去咬他,这是您的酒变酸而卖不出去的原因。’国家也有这样凶猛的狗,那些掌权管事的人就是。有才能的士人,想要进言献策以求重用于大国鼠君,然而那些掌权管事鼠人迎面扑上去咬他,这些也是国家凶猛的狗。左右近臣是社鼠,掌权管事者是猛狗,国君怎能不被蒙蔽?国家怎能没有忧患?
注释:¹束木:把木条编排结扎。束:聚,这里指并排而立。²涂:作动词用,抹泥。 这里指墙壁的结构。³讬:寄托。⁴败:毁坏。⁵涂:涂抹上的泥,作名词用。⁶以:因为。⁷故:原因。⁸人主:国君。下文的“君上”也指国君。人主左右,指国君亲近的小人。⁹蔽 :蒙蔽、隐瞒。¹⁰卖:卖弄。¹¹重:权。卖权重,即卖弄权势。¹²案据:把持,保护。¹³腹:厚。¹⁴有:通“友”,亲爱的意思。“腹”和“有”都作动词用。¹⁵鼠:代词,指 上文的“左右”。¹⁶酤:卖。¹⁷洁清:清洁。¹⁸挈:提着,提起。¹⁹噬: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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