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何时君别妾,南园绿草飞蝴蝶。”开头两句,是思妇对去年与丈夫离别时情景的追忆。这两句妙在不纯用叙述笔调,而采用思妇自问自答的写法,显得波峭有致。“南园”一句,因是化用晋代诗人张协“蝴蝶飞南园”(《杂诗十首》其八)的诗句,故“南园”可理解为某处的一所花园,未必实有所指。其时正当春天,南园里绿草如茵,百花盛开蝴蝶在花丛中翩翩飞舞。一对即将离别的夫妻,面对如此良辰美景,尤其是看到那成双作对的蝴蝶,不禁触景生情,肝肠寸断。但这种哀伤情绪并未在字面上流露出来,诗人描绘的反而是一派明媚的春光,这正是王夫之在评论《诗经·小雅·采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四句时所说的“以乐景写哀”(《姜斋诗话》卷上)的手法,从而把哀伤之情反衬得更为强烈。对这对夫妻家在何处、为何事离别、丈夫又去向何方等问题诗中均未作交代。这就给读者设置了悬念,也为引出下二句埋下了伏线。
“今岁何时妾忆君,西山白雪暗秦云。”中间两句,用的也是思妇自问自答的写法,写思妇在丈夫离家一年之后对他的怀念。但诗中并未正面倾诉离愁别恨,而是分别描绘了“西山白雪”与“暗秦云”两幅惨淡的画面,借景言情。“西山白雪”四字,看似景语,其实是借此点明丈夫离家的原因及其戍守之地。“暗秦云”三字,不仅点明了他们夫妻原来家居之地,同时也借思妇在家遥望云天之所见,来刻画她翘首期待之状以及悒郁愁苦之情。前两句留下的三点悬念,至第四句方才释然大白。这种写法,较之一开头便和盘托出,更耐人寻味,此诗构思布局之妙,于此可见。
“玉关去此三千里,欲寄音书那可闻!”末尾二句,写思妇与丈夫天各一方,难通音信。秦地距玉关达三千里之遥,欲传尺素,又无鱼雁。夫妻二人,一别经年,满腹相思,无由倾吐,这就使思妇更感痛苦万分。诗中,思妇的丈夫戍守之地为“西山”,并非“玉关”,思妇欲往“玉关”投寄“音书”,貌似南辕北辙,前后牴牾。其实这并非李白失之粗疏。盖“玉关”自汉代以来,即为汉族统治者与西北各少数民族政权经常发生战争之地,也是闺怨诗中思妇经常梦魂萦系之地。如王昌龄《从军行七首》其四云:“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李白《子夜吴歌四首》其三亦云:“……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此类诗句,唐诗中不胜枚举。在这里,“玉关”并非实指,而是泛指征战戍守之地,“玉关”自然也包括其中。诗人之所以用“玉关”取代“西山”,很可能是出于修辞的需要。由于第四句已出现“西山”二字,故第五句换用“玉关”,以免重复。
征夫怀归、思妇闺怨,是中国古典词歌中一个传统的题材。自《诗经》以来,作者代不乏人,留下了大量脍炙人口的名篇。即如李白,此类作品亦自不少。《思边》这首小诗,在李白闺情诗中虽算不得出类拔萃之作,但在艺术上有如下两点颇可注意。第一,如上文所述,首二句叙别离之悲,中二句诉相思之苦,均不落言筌,须待读者细加咀嚼而后出,可谓含蓄蕴藉,韵味悠长。第二,全篇虽用思妇口吻,但“去年何时君别妾”二句是从丈夫一方着笔,“今岁何时妾忆君”二句是从自己一方着笔,这种对仗的句式从两方落笔的写法,既具整饬匀称之美,又见回环往复之致,与缠绵缱绻的诗情妙合无垠。末尾二句,出语虽稍嫌直露,但可使题旨表达得更为强烈醒豁,收结更为斩截有力,白璧微瑕,故未足深病。
诗人很喜欢禽鸟,在得到胡晖赠送白鹇后写下《赠黄山胡公求白鹇》。诗中极力赞美白鹇高洁纯美,超脱不凡,以寄托诗人的志趣。同时也写出了诗人与胡公以诗鸟互赠的真挚友情。还寄托了诗人不凡的生活志趣和独特的审美观点。
此诗首句至第四句“请以双白璧,买君双白鹇。白鹇白如锦,白雪耻容颜”。主要讲诗人对白鹇的“酷好”,并希望能得到它。同时不断地赞美着白鹇。如“双白璧”和“双白鹇”,都是特指“白鹇”。如“白璧”、“白锦”,这都是赞美白鹇的。由于诗人对白鹇的特别喜爱,所以,诗人就将混身长着雪白羽毛的白鹇,比喻为“白璧”(即洁白无瑕的美玉)、“白锦”(即雪白的丝绸)。而雪白羽毛的白鹇,使白雪都觉得不如白鹇雪白、好看而感到羞于见人。“耻”字得恰到好处,白雪是大自然中非常洁白的物质,诗人用“耻”字说明白雪都觉得自己感到羞于见人,以衬托白鹇的羽毛之雪白。更重要的是为下文的“愿得此鸟”起到了有力的铺垫作用,诗人对白鹇的喜爱之情也越来越浓。
第五句至第八句“照影玉潭里,刷毛琪树间。夜栖寒月静,朝步落花闲”。诗人描绘出一幅美丽的花鸟山水画,主要是描绘白鹇悠闲自在的生活状态。白鹇悠闲地将玉潭里透亮的清水当作镜子,站在琪树的树枝中,梳理着自己雪白的羽毛。晚上,白鹇在冷色的月光下悠静地安睡;白天就在落叶与花丛中散步。
第九句至第十二句“我愿得此鸟,玩之坐碧山。胡公能辄赠,笼寄野人还”。这里诗人又转回来述说自己特别喜爱白鹇的心情:“如果胡晖能将白鹇赠送给我,而我得到了这双白鹇,我就住在碧山不走啦,当一个山野村夫,天天与白鹇作伴。”“笼寄野人还”诗人愿为了与白鹇为伴化为山野之人,以此来表达诗人对白鹇的喜爱之情。
李煜热爱书法艺术,不仅有一定的成就,而且素养深厚,鉴赏能力颇高。这篇就王羲之书法而作的评述,就受到后人的认肯与称引。如南宋桑世昌的《兰亭考》、明代张丑《清河书画舫》等均有收录。《全唐文》卷一二八所收此文,止于“无蕴藉态度”,缺少以下35字,遂不能明其写作时间与缘由。此据《兰亭考》卷五所载而录。王羲之是东晋著名的书法家。到唐代,太宗李世民尤好其字,四处搜访,煞费心思,重金收购,不惜代价。在房玄龄主持修撰的《晋书》中,他亲自为王羲之的传记写“传论”,说是“详察古今,研精篆素,尽善尽美,其惟王逸少乎”!“心慕手追,此人而已”。王羲之至唐代而名声极盛,被尊为“书圣”,就与李世民的推崇不无关系。据说李世民最爱《兰亭集序》,生前日日摩挲,死时又携入地下,致使《兰亭集序》的真迹后人不见,传讲纷纭,成为中国书法史上的一大公案。好在李世民生前因珍爱《兰亭集序》而曾经刻石立碑,制成拓本以赐亲近,当时书法名家如虞世南、欧阳询、褚遂良等也多有摹写,于是而有刻本与摹本传于后世。虽然不及真迹,到底也可一窥神貌。李煜的这篇书评就见于太宗赐予弟弟韩王李元嘉的拓本《兰亭集序》上的题跋。
李煜对王羲之的推尊,完全承袭了李世民的看法,不仅是古今无以超越的唯此一人,而且视之为诸家书法艺术的渊源。他历数唐代著名书法家的优劣,以为优皆出于王羲之,而劣处只是不及耳。这里所列举的“韵”“力”“意”“清”“筋”“骨”“肉”“气”“法”九字,都是就书迹的整体风貌而论,加以对比,有力地支持了开篇即言的“各得右军之一体”的观点。最后举出的王献之具有总结性,说他虽然总有诸人之长而无其短,却心情不及其父的平和,态度不及其父的雍容,风仪不及其父的清雅,涵养不及其父之深厚,反映在书法上就是“失于惊急”。因此,李煜虽然没有具体地评说王羲之的书法,而王羲之书法之“尽善尽美”,王羲之书法之不可企及,也就不言而喻了。
李煜的评论,关注其精神,而不在意其点画,重神而轻形,这正是中国艺术评论的特点。书法如此,诗词如此,绘画也是如此。这种评论方法因为过于感性,又过于抽象,有时不容易描绘其意见。但是,如果我们能够细心地揣摩,细心地观察,慢慢地体会,也能通过这样的启示而获得一种整体的感观,而得其风神韵味。虽然难以言传,却别有一种意会。
“尘拂玉台鸾镜,凤髻不堪重整。”句,作者借景抒情、寓情于景,情景交融,通过描写作者头发久未打理以及华丽的梳妆台与灰尘的对比来表现出作者的愁闷。这些对比使词义更加丰富曲折,感情更加委婉强烈,画面更加鲜明生动。从而引起读者的对比联想,更突出所要表现的对象,产生艺术感染力。
“绡帐泣流苏,愁掩玉屏人静。”句,作者在此处运用了拟人的写作手法,一个“泣”字将本来无生命的纱帐写活了,同时一个“泣”字也点出了作者“闲愁”的词风,能使读者对所表达事物产生鲜明的印象,产生强烈的感情,引起共鸣。在该部分第二句,作者也巧妙的用“掩”这个字将“愁寂”这种空间之感具体化了,以动写静使人更觉其静。
“多病,多病,自是行云无定。”句,作者通过“反复”的艺术手法连续运用两个“多病”来强调自己已经病了多时,一唱三叹,回环往复,加深了语气和抒情色彩。在艺术形式上,“反复”也可以加强节奏感,增强旋律美,使词句整齐有序。该部分第二句,作者再次寓情于景,借用天上浮云来表现自己无法安定的心神,词句虽然没提到愁字,但字里行间处处流露出作者的愁情。同时也体现了这首词“悲喜综错、盘旋郁结”的艺术特点。
作者所要表现的就是人生中常有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苦闷,抑郁不欢,一种可能已经存在又似乎是即将来临的人生忧患。很难说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情,一种什么样的愁。他只是把这种闲情闲愁表现得深沉而持久,想抛掷也抛掷不了,挣扎也挣扎不脱。忧患苦闷的内涵性质,是无法确指的,也是无法界定的,从而留给读者更大的自由创造联想的空间,有着更大的艺术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