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南峰对石城,僧房高在乱云层。
台前天阔秋多月,塔上风微夜有灯。
江岸南峰对石城,僧房高在乱云层。
台前天阔秋多月,塔上风微夜有灯。
阮阅

阮阅

阮阅(约公元1126年前后在世)字闳休,自号散翁亦称松菊道人,舒城(今属安徽)人。生卒年均不详,约北宋末前后在世。宋神宗元丰八年(1085)进士(榜名美成),做过钱塘幕官,自户部郎官责知巢县,宋徽宗宣和中任郴州知州。南宋建炎初,(公元1127年)以中奉大夫知袁州。致仕后定居宜春。初至,讼牒颇繁,乃大书“依本分”三字,印榜四城墙壁。郡民化之,谤四厅为无讼堂 。 ▶ 13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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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风来沙旋移,经年不省草生时。
眼见风来沙旋移¹,经年不省(xǐng)²草生时。
译文:在沙漠上风一吹,看那沙尘满天飞旋,在这茫茫的沙碛上怕是永远看不到草木生长了吧。
注释:¹沙旋移:沙尘飞旋,沙丘移动。²不省:谓未见过。
莫言塞北无春到,总有春来何处知。
莫言¹塞北²无春到³,总有春来何处知。
译文:不能说塞北没草春天到来,但由于遍地风沙,不见青草,纵草春天到来,一切没草变化,又从哪里看到春天呢?
注释:¹莫言:不要说。一作“无端”。²塞北:指长城以北,泛指中国北边地区。³到:一作“色”。⁴总有:虽然有;即使有。总,通“纵”。
破讷沙头雁正飞,鸊鹈泉上战初归。
破讷沙头¹雁正飞,鸊(pì)(tí)²上战初归。
译文:在破讷沙漠上大雁正在飞翔,在鸊鹈泉上战胜了敌军的将士们刚刚归来。
注释:¹沙头:沙漠上。²鸊鹈泉:泉水名。唐时在丰州西受降城北(今内蒙古河套西北部)。据说唐代丰州有九十九泉,在西受降城北三百里的鸊鹈泉号称最大。
平明日出东南地,满碛寒光生铁衣。
平明¹日出东南地,满碛(qì)²寒光生铁衣³
译文:一轮红日从东南方的地平线上喷薄而出。在广袤的平沙之上,行进的部队蜿如游龙,战士的盔甲银鳞一般,在日照下寒光闪闪。
注释:¹平明:犹黎明。天刚亮的时候。²碛:水中沙堆,引申为沙漠。³铁衣:用铁甲编成的战衣。

  第一首诗是用诗的语言记录了自己亲历的一场沙尘暴。首句“眼见风来沙旋移”,高屋建瓴,气势逼人,仅一个“旋”字,足见风沙来势之猛烈。正因为草了这样震撼人心的亲历,诗人才会草“经年不省草生时”的联想,在这茫茫的沙碛上怕是永远看不到草木生长了。但是,诗人襟怀博大,生性乐观,接下两句,诗意为之一转:“莫言塞北无春到,总草春来何处知。”这两句用以退为进的笔法,表现塞北终年无春的特征。

  第二首诗头两句写部队凯旋越过破讷沙的情景。从三句才写“平明日出”可知,这时黎明还没草到来。军队夜行,“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时而兵戈相拨,时而铮鏦之鸣响。栖息在沙碛上的雁群,却早已警觉,相呼腾空飞去。“战初归”是正面写“度破讷沙”之事,“雁正飞”则是写其影响所及。首句先写飞雁,未见其形先闻其声,造成先声夺人的效果。这两句与卢纶《塞下曲六首》“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异曲。不过“月黑雁飞高”用字稍刻意,烘托出单于的惊惧同工;“雁正飞”措词较从容,显示出凯旋者的气派,两者感情色彩不同。三句写一轮红日从东南方的地平线上喷薄而出,在广袤的平沙之上,行进的部队蜿如游龙,战士的盔甲银鳞一般,在日照下寒光闪闪,而整个沙原上,沙砾与霜华也闪烁光芒,鲜明夺目。这是一幅极草生气的壮观景象。风沙迷漫的大漠上,本来很难见到天清日丽的美景,而此时这样的美景竟出现在战士的眼前。同时,战士的归来也使沙原增色;仿佛整个沙漠耀眼的光芒,都自他们的甲胄发出。这里,境与意,客观的美景与主观的情感浑然一体,物我不分。

  这第二首诗描绘了戍边将士战罢归来的图景。前两句写大漠辽远、大雁高飞,既草胜利者的喜悦,也草征人的乡思;后两句写日出东南、铁衣生寒,既表现了壮阔背景上军容的整肃,也暗含了军旅生活的艰辛。诗歌撷取极具边塞特色的含蕴丰富的意象,通过喜忧、暖冷、声色等的比照映衬,营造出雄健、壮美的意境,抒写了征人慷慨悲壮的情怀。清人吴乔曾说:“七绝乃偏师,非必堂堂之阵,正正之旗,草或斗山上,或斗地下者。”(《围炉诗话》)这首诗主要赞颂边塞将士的英雄气概,不写战斗而写战归。取材上即以偏师取胜,发挥了绝句的特长。

参考资料:
1、 周啸天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706-707

shāèrshǒu--

yǎnjiànfēngláishāxuánjīngniánshěngcǎoshēngshí

yánsāiběichūndàozǒngyǒuchūnláichùzhī

shātóuyànzhèngfēiquánshàngzhànchūguī

píngmíngchūdōngnánmǎnhánguāngshēngtiě

小立红桥柳半垂,越罗裙飏缕金衣。采得石榴双叶子,欲贻谁?
小立红桥柳半垂,越罗裙飏(yáng)缕金衣¹。采得石榴²双叶子,欲贻(yí)谁?
译文:依立在垂柳飘飘的红桥上,罗裳轻舞随风飘。摘下两片石榴叶,想要留给谁?
注释:¹越罗句:谓其衣着华美。 越罗,越地所产之丝织物,轻柔而精美。缕金衣,绣有金丝的衣服。²石榴:石榴树。
便是有情当落日,只应无伴送斜晖。寄语东风休著力,不禁吹。
便是有情当落日,只应无伴送斜晖。寄语东风休著力¹,不禁吹。
译文:如果说有情的话,也只有明月了,只有他孤独地送走夕阳。希望借助东风(春风)的力量讲心中话给你听,无奈东风劲,尽吹散。
注释:¹著力:用力、尽力。
这首词写一女子怜春惜春又怨春的情态。其中“采得石榴双叶子”和“只应无伴送斜晖”之句,又透露出她怀春的幽凄孤独之意。
蜀锦地衣丝步障。屈曲回廊,静夜闲寻访。玉砌雕阑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
蜀锦地衣丝步障(zhàng)。屈曲¹回廊,静夜闲寻访。玉砌(qì)²雕阑(lán)³新月上。朱扉(fēi)半掩人相望。
译文:用蜀地锦绣制成的地毯铺于地上。以丝织品制成的屏风遮蔽视线。曲曲折折的走廊,她在静谧的夜晚来寻觅探访故人。望见玉石装饰的台阶上,雕刻花纹的栏杆上有月亮照射的光华。红漆门半掩着屋内外的人相遥望。
注释:¹屈曲:弯曲,曲折。²玉砌:用玉石砌的台阶,亦用为台阶的美称。³雕阑:也作“雕栏”。雕花或彩绘的栏干。⁴朱扉:红漆门。
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yǐ)(lǐ)¹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yuān)(yāng)绣被翻红浪。
译文:随即熏香炉中的香气飘散进了形如覆斗的帐子里。男子俊如玉树临风,女子美如琼枝袅娜。逐渐相依相偎。酒意渐浓爱慕的思绪百转荡漾,在绣有鸳鸯的锦被里深眠共梦。
注释:¹迤逦:曲折连绵。

diéliànhuā ·fèng

liǔyǒng sòngdài 

shǔjǐnzhàng huíláng jìngxiánxúnfǎng访 diāolánxīnyuèshàng zhūfēibànyǎnrénxiāngwàng 
xuànnuǎnxūnwēndǒuzhàng shùqióngzhī xiāngwēibàng jiǔjiànnóngchūndàng yuānyàngxiùbèifānhónglàng 
桂水澄夜氛,楚山清晓云。
桂水¹(chéng)²夜氛³,楚山清晓云。
译文:秋水漾桂香,晚风多清朗,楚山清幽幽,晓云映晨光。
注释:¹桂水:源出湖南蓝山县南,向东北流入湘江。²澄:澄清。³夜氛:夜气。⁴楚山:泛指湖南一带楚地的山峦。此句说楚山上空朝云清淡。
秋风两乡怨,秋月千里分。
秋风两乡¹怨,秋月千里分²
译文:托萧瑟秋风寄去异地的乡愁,在千里之外共对皎洁的月亮。
注释:¹两乡:各处异乡。一指范云所在,一指沈约的去处。²千里分:在千里之外的异乡分别。
寒枝宁共采,霜猿行独闻。
寒枝¹²共采,霜猿(yuán)³行独闻。
译文:枝头凄冷怎能共折兰菊?猿啼哀号孤旅哪堪悲凉。
注释:¹寒枝:秋夜中的树枝。²宁:哪能。寒枝不能共采,喻两人即将分别。³霜猿:霜天的猿啼声。
扪萝正意我,折桂方思君。
扪萝(luó)¹正意我,折桂²³思君。
译文:手抚松萝你当念我曾相依伴,采撷桂花我正思君文才无双。
注释:¹扪萝:抚萝。萝即松萝。²折桂:折取桂枝。³方:正。此句用折桂寄托自己对沈约的思念。

  范云十几岁时,其父范抗在郢府(今湖北武汉附近)任职,范云随侍其侧,年长其十岁的沈约也在郢府为记室参军,一见如故,遂相友好。八年以后,沈约转至荆州(今湖北江陵附近)为征西记室参军,两人分别。这首诗当作于此时,诗题中的沈记室即沈约。史称范云八岁赋诗属文,“操笔便就”,“下笔辄成”(《梁书·范云传》),这首诗就是他早期的代表作之一。

  诗的开头便以极平稳的笔调勾画出送别时静谧、安详的环境。“桂水”并非特指某一条水,只是用以形容其水的芳香。王褒《九怀》中有“桂水兮潺湲”句,王逸注云:“芳流衍溢,周四境也。”后人遂常用之,如陆云《喜霁赋》中“戢流波于桂水兮,起芳尘于沉泥。”江淹《杂体三十首》中亦有“且泛桂水潮”、“桂水日千里”等句,均非实指。范诗中用这一词渲染了送别场面的温馨。送别诗,可以写送别时的情景、场面,以及当时人的心理活动,但范云只是用一句诗轻轻带过,遂转入天明登程的想象之中。郢州与荆州,古时均属楚地,故用“楚山”代之。启程的情景是晴空万里,天朗气清。这毕竟是少年人所写的诗,所以,他笔下的离别不是凄惨悲切,而是有一股清新流丽之气贯穿于内,显得轻盈洒脱。沈约《别范安成》诗中云:“生平少年日,分手易前期。”正是这种精神的写照。不过,中国人重视朋友(为五伦之一),重视友情,朋友的离别,总难免有些许的哀愁。“悲莫悲兮生离别,乐莫乐兮心相知。”故而下句以“秋风两乡怨”分写两地相思之怨愁,而以“秋月千里分”合写二人心灵之相通。谢庄《月赋》云:“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所写的正是地有千里之隔,明月人可共见之情。以上四句,前二句偏写景,后二句偏写情,所以转下去便偏写事。“寒枝宁共采”是对二人过去共同生活的回忆,“霜猿行独闻”则是对别后独自旅程寂寥的想象。诗中虽然没有正面写送别,但无论是偏于写景、写情或写事,都暗涉了离别。然而离别只是形体上的分隔,更重要的乃是精神上的合一。结束两句以极其肯定的语气写道:“扪萝正意我,折桂方思君。”“意”通“忆”。“扪萝”、“折桂”由上句“寒枝”引发而来,同时又暗与起句的“桂水”“楚山”相呼应。

  这里牵涉到一句诗的异文。“扪萝正意我”中“正意”二字,一作“忽遗”,一作“勿遗”。“忽遗我”意思是:忽将我遗忘。前者似不符合沈约与范云间的感情,且与全诗情绪不一,后者表示的是一种希冀之情,虽然可通,但不如“正意我”所表达出的心心相印之情。另外,从范云诗的整体风格来看,也以“正意我”于文为胜。范诗的结句尤喜以彼我、今昔对写。如“迨君当歌日,及我倾樽时。”(《当对酒》)“尔拂后车尘,我事东皋粟。”(《饯谢文学离夜》)“待尔金闺北,予艺青门东。”(《答何秀才》)“海上昔自重,江上今如斯。”(《登三山》)“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别诗》)等等。而在这首诗中,也只有作“扪萝正意我”,才可与“折桂方思君”相对得最为工稳,也最能体现范云诗歌句法、结构的特色。

  此诗在写法上是一句一转,但同样是“转”,如沈约的《别范安成诗》(沈德潜《古诗源》卷十二评为“句句转”),是层层递进式的转,而范云此诗则是句句回环式的转。这种回环式的结构、回环式的句法正是范云诗风的典型。所以钟嵘《诗品》曾评范云诗曰:“范诗清便宛转,如流风回雪。”正是抓住了其诗风格的整体特征。《送沈记室夜别》虽然是范云的早期作品,但也不难看出,这首诗已经奠定了范诗风格的基础。

参考资料:
1、 《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年9月版,第920-922页

sòngshěnshìbié--fànyún

guìshuǐchéngfēnchǔshānqīngxiǎoyún

qiūfēngliǎngxiāngyuànqiūyuèqiānfēn

hánzhīnínggòngcǎishuāngyuánxíngwén

ménluózhèngzhéguìfāngjūn

插天翠壁,排山雪浪,雄关险扼东溟。沙屿布棋,飚轮测线,龙骧万斛难经。笳鼓正连营。听回潮夜半,添助军声。尚有楼船,鲎帆影里矗危旌。
插天翠壁,排山雪浪,雄关险扼(è)东溟¹。沙屿²布棋³,飚(biāo)测线,龙骧(xiāng)万斛(hú)难经。笳(jiā)鼓正连营。听回潮夜半,添助军声。尚有楼船,鲎(hòu)帆影里矗危旌(jīng)
译文:翠绿的峭壁刺入天空,雪白的巨浪排山倒海,雄起险要的关隘据守着东海。浅滩与暗礁如棋子般密布,御风而行的神车测量着航线,能载重万斛的巨轮也难以通过。笳鼓声正在相连成片的军营中响起,试听半夜回荡的潮水声,仿佛在为这军乐声助威。还有如楼房般的轮船,在林立的风帆营里高耸着旗帜。
注释:¹东溟:东海。²沙屿:指岛屿,有暗沙礁岛。³布棋:星罗棋布。⁴飚轮:轮船。⁵龙骧:指喻大船。苏轼《大风留金山两日》“龙骧万斛不敢过”。⁶楼船:此处指敌舰。⁷鲎:介类,腹部甲壳上翘似帆,人称鲎帆。鲎,读若“后”。⁸矗:耸,挺立。⁹危旌:高扬的舰旗。
追思燕颔勋名,问谁投健笔,更请长缨?警鹤唳空,狂鱼舞月,边愁暗入春城。玉帐坐谈兵。有獞花压酒,引剑风生。甚日炎洲洗甲,沧海浊波倾?
追思燕颔(hàn)(xūn)¹,问谁投健笔,更请长缨²?警鹤唳(lì)空,狂鱼舞月,边愁暗入春城。玉帐坐谈兵³。有獞(tóng)压酒,引剑风生。甚日炎洲洗甲,沧海浊波倾?
译文:追忆当年生有燕颔福相的定远侯班超的功业,试问如今有谁能像他一样投健笔从戎,更请长缨出战呢?白鹤在空中鸣叫示警,海鱼在月下疯狂地舞动,战乱危机暗暗涌入了春日的边城。将领们正在营帐中坐谈兵事。既有边地如花的女子来为他们压米取酒,又有引剑挥舞的豪兴,剑下疾风生。到什么时候才能在这炎热的岛屿上洗净兵甲长不用,令沧海上染血的浑浊波涛都倾泻干净呢?
注释:¹燕颔勋名:指历史名将如班超,《后汉书·班超传》中有看相者对班超所说的话:“生燕颔虎颈,飞而食肉,此万里侯相也”。²投笔、请缨:投笔从戎,建功立业。³“玉帐”句:指将帅们沉缅歌舞酒色,空谈纸上兵。玉帐:谓军营。⁴獞花:指女僮,舞姬。此词指少数民族有侮意。獞:僮。⁵甚日:何日。⁶炎洲:南方闽粤一带。⁷洗甲:结束战争。

  公元1884年(清光绪十年)到1885年间发生的中法战争,是中国近代史上丧权辱国的战争之一。其时法国帝国主义先迫使越南签订《顺化条约》,使越南沦为“保护国”;接着于1883年底向中国军队进攻,挑开了战争序幕。腐朽的清政府力主议和,于1884年五月以李鸿章为代表的主和派在天津与法国使节签订《中法会议简明条款》,从而更助长了法国侵略者的饕餮野心。六月法军向谅山发动进攻,并将战争扩大到海上,八月进攻台湾,袭击福州马尾,战火在台、澎海域和越南两个地区燃起。十月法军一度攻占基隆,并妄图深入台北,遭到清军和台湾人民顽强抵抗,在淡水一战中受了重创,法国侵占台湾的计划终于粉碎了。在战争初始阶段,清廷水陆两师本尚称锐勇,态势并非不利,相反是应该能操胜券的。但主帅无意于战,故闽、台海战一接触,福州前线即因主帅何如璋畏葸动摇而遭到惨败,紧接着基隆亦失守,酿成令人扼腕悲慨的局面。最后虽恢复了失地,但依然以可耻的《中法新约》的签订宣告结束了这场战争。

  张景祁晚年宦游台湾,中法战事蔓延海上时,张氏是身历目击者。他的《甲申志愤》、《甲申乙酉纪事诗》以及《新蘅词》中一组纪事词就是这次战争的“史诗”。特别是这些纪事词,确实如谭献所说,“笳吹频惊,苍凉词史,穷发一隅,增成故实”(《箧中词续》),是清词的一宗瑰宝。这首《望海潮》写于基隆未失守前,词所表现的战备松弛、文恬武嬉的腐败状以及作者的忧愤都极其真实,是史的艺术笔录。

  词的上片从首句到“添助军声”,运用赋的铺陈手法,把基隆的险峻地势和重兵镇守的“雄关”气象作了着意的描述和刻划。基隆地处台湾岛北端,旧名鸡笼,是台北的门户。作为重要的港口它倚山面海,确实可称“金台锁钥”。张景祁一起手就抓住了山势“插天”,海涛“排山”的特点,在海、山、天三者间构形一个“险扼东溟”的形势,文字冼练而雄劲。接着天险之写后面,又是一个四字对句连六字句式的人防的描述。他说沿海岸线的星罗棋布的礁屿上都有守防,战船巡游在沿海一带连成线形连环之师。有点有线,应该说是颇有固若金汤之势了,所以他说哪怕你是“龙骧万斛”也休想经此险关入侵。斛,量词,古代以十斗为一斛,万斛极言其重大,犹如今日所说万吨。龙骧,原意为威武将领,此处谓统帅大战船的将帅。以上是水上的防守,陆上呢?“笳鼓正连营”,也是阵营密布。夜半回潮助军声之威,则是在气氛上增添一笔,肃杀威严之极。可是,在如此貌似壁垒森严的海陆防卫之前,何以竟然出现“鲎帆影里矗危旌”的“楼船”呢?按理,既然是“雄关险扼东溟”,就不该容许“楼船”——敌舟来游弋的,然而事实却是闯来了“鲎帆”!上片这末一句语调极为冷峻的描绘,与前面严整的铺陈适成对比,将“我军亦不之诘也”的松懈的神情或托大、掉以轻心以至麻痹状态充分揭露出来。鲎,海中动物名,带甲壳,背骨高如帆,有风则举,尾呈剑状。词中用以比喻法军战舰。危旌,高高扯起的旗帜。

  词的下片以暴露的手法回答为什么“尚有楼船”高扬“危旌”的种种原因,同时披露了作者的忧愤悲慨情怀。张景祁首先感慨的是主帅权臣中没有真正坚毅富斗志,报国具赤胆的人。所以他要怀念东汉的那位燕颔虎须、投笔从戎的班超,发出今天有谁“更请长缨”的呐喊声。他预感到局势危急,“警鹤唳空”二句即是比拟风惊鹤唳、“狂鱼”嚣张的形势,认定战火将很快从边境之外引向内陆。“春城”指喻依然沉浸在升平状态中的城邑。“玉帐坐谈兵”以下写出大吏将帅们仍沉湎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淫靡中,或“僮花压酒”,美姬伴饮,或“引剑风生”,纸上谈兵。结句以迷惘的问语形式来表现,是词人忧心忡忡的情思的发露,他慨叹何日战火结束,外侮中止,四海真正清平?

  词不以含蓄称,也不是传统的比兴之作,并且少有辟典。张景祁词是从“浙派”入手的,但时势人心的变异,现实政况的刺激,他不能不一变而为沉慨悲吭,不作舒缓抽理之吟。只是在句式的锤炼上,气韵的讲究雅洁这些方面看,仍还可以感觉到他的艺术倾向的。特别象“警鹤唳空,狂鱼舞月”,“僮花压酒,引剑风生”这类四字对句的工整精警,最能审辨出浙派词风的艺术趣味来。

参考资料:
1、 品诗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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