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赋》是一支明快的春之圆舞曲,又是一幅绚丽的春之游乐图。描写了统治阶级春游时的狂欢极乐,曲折地表现了梁初社会繁荣气象,表现了一种得意的升平的欢乐情绪。全赋以大量的典故与轻靡的情思来表现对春天的赞美,辞藻绚丽,对仗工整,充分表现了六朝的绮靡文风。
此赋曲折地表现了梁初社会繁荣气象,表现了一种得意的升平的欢乐情绪。当然,在这篇赋中是找不到人民的艺术形象的。它所描写的是统治者和宫妃们在“春苑”中的欢乐情景和热闹场面。但衡量作品,并不能因为描写的对象是统治者和宫妃,就否定它有反映现实的价值。作品的客观效果往往是大于作家的写作意图的。只要把它和作者《哀江南赋》的“于时朝野欢娱”一段并读,就能体会到它很艺术地表现了梁初社会的太平景象了。
这篇《春赋》篇幅虽小,却通篇都是对偶,称之为他的前期代表作,从文学上看也是当之无愧的。庾信不仅在赋和诗中经常使用对偶,就是在碑文中也是习惯于用对偶的。对偶对庾信来说是语言习惯,是常用的语言模式,成了他的语言风格的一部分。《春赋》是由三十一个对偶组成的。从头到尾无一不是对偶。其中只有一联,在形式上可以不算对偶。“三日曲水向河津,日晚河边多解神”其实这也可以算做宽式对偶,是明显对称的。同时,此赋大量运用修辞手法,包括比喻、夸张、比拟、映衬等,用典尤其多,共有十一个典故。其中开头十二句就用了八个典故。
“赋”的本义是敷陈其事。作为文体,则是要“铺采摘文,体物写志”(《文心雕龙·诠赋》)。庾信的这篇赋偏于写景,耽于逸乐,夸饰宫廷生活,无非为帝王的游赏助兴,其志趣无可称道。所可称道者,在于铺采摘文的手段,选声炼色的造诣。就造句形式上说,开头与结尾处多七言句,声律近于诗,正所谓启唐人七古之先鞭。末段五、七言句相杂成文,婉转流利,风情翘秀。至于“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二句,不但属对精绝,而且刻画微妙。后来,初唐的王勃效仿庾信的《马射赋》中“落花与芝盖同飞,杨柳共春旗一色”一句,在《滕王阁序》中造句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堪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就描摹声色上说,《春赋》亦不乏秀句。如“钗朵多而讶重,髻鬟高而畏风”,下笔轻灵,形象宛在;“影来池里,花落衫中”,自然流出,却有无尽情致。又如“月入歌扇,花承节鼓”,读之如见其形,如闻其声,令人心醉目眩。庾信的早年赋作多事白描,此赋亦然。但是,白描中溢光流彩,绮靡宕逸,这正是庾信远俗独到之处。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宜春下苑的春天又回来了,披香殿里正赶制春装。新年伊始的鸟鸣婉转动听,早春二月的柳絮满路飞扬。就好像来到了河阳县,眼前都是桃李的花朵;又像是进入金谷园,到处是青翠的林木。一丛丛香草妨碍了游人的脚步,一缕缕游丝拦住了幽邃的去路。
美女们一下子拥进上林苑,纷纷争抢着渡过河桥。她们有的来自阴丽华的金屋,有的来自赵飞燕的椒房。头上的朵朵金钗重得吓人,高耸的发誓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黛眉和绿柳互相衬托,面颊同桃花一般娇红。她们的身影倒映在池水中,衫袖上洒满了缤紛的落英。
初染绿色的苔草下有鱼儿嬉游,青青的麦垄间遮蔽着雉鸡。楼台上吹奏着弄玉悠扬的箫声,水波里伴和着洛神玉佩的锵鸣。这里有戚里富家的豪华气派,又有新丰城里的美酒佳肴。石榴汁香气四溢,陈葡萄酒愈加甘醇。荷花似的玉碗玲珑剔透,莲房样的金杯璨璨生辉。既有鲜嫩的竹笋,又有细核杨梅。捧琴奏乐的是歌妓绿珠,行觞劝酒的是才女文君。
玉管调准了乐音,弦端弹出了琴声。歌喉唱出了《阳春》《渌水》之曲,舞袖飘扬如鸾凤的飞歌。笙簧渲染着气氛,弦柱变換着乐拍。歌扇团团如满月,节鼓声声催传花。在座的有娴熟乐律的李都尉,亦有精于骑射的潘中郎。或者停车小苑,流连光景;或者移步长杨,醉心射猎。但见马备金鞍,良弓在手,驰道上烟生弥漫,一队队射手进入校场。他们的坐骑是天池的龙种,腰带镶嵌着荆山的美玉。锦袍上绣着吉样的白鹿,绫袄上织出如意的凤凰。
三月三日是曲水饮禊的节日,河边一天到晚是洗濯祈神的游人。树下有人流杯聚饮,滩头有人横渡戏水。一个个衫袖上妆饰着彩箔,领巾上点缀着珠玉。高高的山头上日已偏斜,游人们不醉酒尽兴便不回家。春水照人胜过屋里悬挂的明镜,衣衫熏染的香气比不过户外的春花。
注释
宜春苑:指宜春下苑,汉武帝所造,在今陕西西安。
披香殿:汉武帝时宫殿名,在今陕西西安。
新年:一年之始,指春天。
啭:形容鸟声婉转。
杨花:柳絮。
河阳:今河南孟州西北,晋代文人潘岳曾为河阳令。
金谷:晋代富豪石崇所建之金谷园,在今河南洛阳西北。
游丝:春天虫类活跃,所吐之丝很长,到处飞扬。两句言草多丝长,碍人行路。
上林:宫苑名,汉武帝所建,在今陕西西安附近,本为秦旧苑,汉武帝增广之,方三百余里,离宫七十余所,苑中养百兽,名果异卉三千余种。
河桥:古桥名,晋杜预建,在今河南孟县西南,东晋以后常为兵争之地。
丽华:指阴丽华,东汉光武帝皇后。
金屋:汉武帝儿时曾说如果能娶阿娇(陈皇后)为妻,当以金屋藏之,这里指华丽的宫室。
飞燕:赵飞燕,西汉成帝皇后。
兰宫:与上句“金屋”一样都泛指华丽的宫室。
钗朵:做成花朵形状的钗。
讶重:指首饰很多,重得吓人。
髻鬟:古代妇女的一种发式,将头发盘起束于头顶。
将:与。
争绿:当时妇女用一种绿色颜料描眉,眉痕微绿,故言眉柳争绿。
弄玉:秦穆公女,萧史妻。萧史善吹箫,作凤鸣,穆公为之筑凤凰台。一夕,吹箫引凤至,与弄玉随凤仙去。
凌波:形容女子步履轻盈。
戚里:汉代外戚居住地。
新丰:西汉高祖十年(前197)的骊邑县改名,在今陕西临潼区东北阴盘城。
石榴:指石榴酒。
蒲桃:即葡萄,亦指酒。
酦醅:未过滤的重酿酒。
绿珠:晋石崇的歌妓,美而艳,善吹笛。
文君:指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私奔后,在临邛卖酒,文君亲自当垆。
阳春:古代高雅的乐曲。
渌水:古乐曲。
对凤回鸾:形容舞姿翩跹。
炙:熏陶。
笙簧:吹笙鼓簧。
月入歌扇:扇作满月形。
节鼓:古乐器,状如博局,中开圆孔,鼓置其中,击之以为乐曲节奏。
协律都尉:掌管音节的官职。汉武帝时,李延年为协律都尉,这里即代指李延年之类精通音乐的人。
射雉中郎:指晋潘岳。岳曾以太尉掾兼虎贲中郎将,寓直于骑射省,而且作有《射雉赋》。
苑:养禽兽,植树木供帝王游乐打猎的场所。
长杨:指汉长杨榭,在长杨宫,秋冬在此校猎。
柘弓:用柘(桑属)材制成的良弓。
马埒:射箭跑马的驰道两侧所建的矮墙。
分朋:分群,分批。
天池:指青海湖。
荆山:在今湖北沮水、漳水发源处,产玉。
玉梁:带名。
三日:指农历三月三日上巳节。古人于是日至河边洗濯,并为曲水流觞之饮,以驱邪祈福。梁时此俗犹盛。
曲水:流水环曲为渠,古人于上巳节在水边举行宴会,在水渠中放置酒杯,任其漂流,流到谁的面前,谁就用来饮酒。
河津:河边渡口。
解神:祈神还愿。
流杯客:传说东汉年间,刘晨、阮肇入天台山采药,见桃树下有一杯流出,内有胡麻饭,后遇到两个仙女,被邀至家中,半年后还家,子孙已过了七代。
沙头:水旁之地。东晋永和三年,桓温伐蜀,从山阳出江南,李势遣将拒温,将士从沙头津北渡。
镂薄:刻镂金薄作为头饰。薄,通“箔”。
帖:贴近,这里是搭配的意思。
三晡:傍晚时分。
胜:美好。
《春赋》是一支明快的春之圆舞曲,又是一幅绚丽的春之游乐图。描写了统治阶级春游时的狂欢极乐,曲折地表现了梁初社会繁荣气象,表现了一种得意的升平的欢乐情绪。全赋以大量的典故与轻靡的情思来表现对春天的赞美,辞藻绚丽,对仗工整,充分表现了六朝的绮靡文风。
此赋曲折地表现了梁初社会繁荣气象,表现了一种得意的升平的欢乐情绪。当然,在这篇赋中是找不到人民的艺术形象的。它所描写的是统治者和宫妃们在“春苑”中的欢乐情景和热闹场面。但衡量作品,并不能因为描写的对象是统治者和宫妃,就否定它有反映现实的价值。作品的客观效果往往是大于作家的写作意图的。只要把它和作者《哀江南赋》的“于时朝野欢娱”一段并读,就能体会到它很艺术地表现了梁初社会的太平景象了。
这篇《春赋》篇幅虽小,却通篇都是对偶,称之为他的前期代表作,从文学上看也是当之无愧的。庾信不仅在赋和诗中经常使用对偶,就是在碑文中也是习惯于用对偶的。对偶对庾信来说是语言习惯,是常用的语言模式,成了他的语言风格的一部分。《春赋》是由三十一个对偶组成的。从头到尾无一不是对偶。其中只有一联,在形式上可以不算对偶。“三日曲水向河津,日晚河边多解神”其实这也可以算做宽式对偶,是明显对称的。同时,此赋大量运用修辞手法,包括比喻、夸张、比拟、映衬等,用典尤其多,共有十一个典故。其中开头十二句就用了八个典故。
“赋”的本义是敷陈其事。作为文体,则是要“铺采摘文,体物写志”(《文心雕龙·诠赋》)。庾信的这篇赋偏于写景,耽于逸乐,夸饰宫廷生活,无非为帝王的游赏助兴,其志趣无可称道。所可称道者,在于铺采摘文的手段,选声炼色的造诣。就造句形式上说,开头与结尾处多七言句,声律近于诗,正所谓启唐人七古之先鞭。末段五、七言句相杂成文,婉转流利,风情翘秀。至于“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二句,不但属对精绝,而且刻画微妙。后来,初唐的王勃效仿庾信的《马射赋》中“落花与芝盖同飞,杨柳共春旗一色”一句,在《滕王阁序》中造句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堪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就描摹声色上说,《春赋》亦不乏秀句。如“钗朵多而讶重,髻鬟高而畏风”,下笔轻灵,形象宛在;“影来池里,花落衫中”,自然流出,却有无尽情致。又如“月入歌扇,花承节鼓”,读之如见其形,如闻其声,令人心醉目眩。庾信的早年赋作多事白描,此赋亦然。但是,白描中溢光流彩,绮靡宕逸,这正是庾信远俗独到之处。
本篇为相思怀人之词,是词人晚年退隐苏州期间所作。此词通过对暮春景色的描写,抒发作者所感到的“闲愁”。上片写路遇佳人而不知所往的怅惘情景,也含蓄地流露其沉沦下僚、怀才不遇的感慨;下片写因思慕而引起的无限愁思,表现了幽居寂寞积郁难抒之情绪。全词虚写相思之情,实抒悒悒不得志的“闲愁”,立意新奇,想象丰富,历来广为传诵。
上片写偶遇佳丽生起眷慕相思和无缘相见的惆怅之情。“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写美人走路的姿态,出自曹植《洛神赋》中的诗句“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只见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姗姗地走过横塘的道路,我一路目送她飘然远去,从一片芳尘之中追寻她的踪迹。“锦瑟华年谁与度”谓曰这锦绣年华可和谁共度?词人以反问的语气抒发了内心的怅惘之情。“月桥尘院,琐窗朱户”四句,写的是词人想象美人的去处的情景,是在月下桥边尘院里?还是在有尘窗的朱门大户?但却无从知道,于是感叹一声:“只有春知处。”大概只有春风才知道她的住处。含蓄地抒发了对美人的思恋之情。
下片则承上片词意,写春日迟暮美人不来的闲愁。“飞云”一句,是说词人伫立良久,直到暮色的四合,笼罩了周围的景物,才蓦然醒觉。“彩笔”一句,转写自身相思悲苦,提笔写下柔肠寸断的诗句。也有人认为题写“断肠句”的是美人,可备一说。接着,由“断肠句”引出下一句“试问闲愁都几许?”“试问”一句的好处在一个“闲”字。“闲愁”,即不是离愁,不是穷愁。也正因为“闲”,所以才漫无目的,漫无边际,飘飘渺渺,捉摸不定,却又无处不在,无时不有。这种若有若无,似真还幻的形象,只有那“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差堪比拟。后三句运用一系列的比喻将抽象的、难以捉摸的感情写得十分具体生动。这里的好处不仅是“梅子黄时雨”一句,因为词中的一问三叠答已组合成一个完整的、不可分割的意象,而且富于独创性。古人描写闲愁的名句很多,但这样巧妙地援引博喻的,还没有先例。词人妙笔一点,用博喻的修辞手法将无形变有形,将抽象变形象,变无可捉摸为有形有质,显示了超人的艺术才华和高超的艺术表现力。
贺铸一生沉抑下僚,怀才不遇,只做过些右班殿臣、监军器库门、临城酒税之类的小官,最后以承仪郎致仕。将政治上的不得志隐曲地表达在诗文里,是封建文人的惯用手法。因此,结合贺铸的生平来看,这首诗也可能有所寄托。
贺铸为人耿直,不媚权贵,“美人”、“香草”历来又是高洁之士的象征,因此,作者很可能以此自比。居住在香草泽畔的美人清冷孤寂,不正是作者怀才不遇的形象写照吗?从这个意义上讲,这首词之所以受到历代文人的盛赞,“同病相怜”恐怕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吧!当然,径直把它看作一首情词,抒写的是对美好情感的追求和可望而不可即的怅惘,亦无不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理解,这首词所表现的思想感情对于封建时代的人们来说,都是“于我心有戚戚焉”。这一点正是这首词具有强大生命力的关键所在。
此词将送别的惆怅、悼亡的悲痛、政治的失意、乡思的愁闷交织在一起,表达了词人极度伤感悲苦的心绪。词的上片写悲苦的由来、发展和不能自已的情状,下片写送别的情怀及内心的自我排遣。
开头两句“忘却成都来十载,因君未免思量”,写的是作者十年来对亡妻的彻骨相思。苏轼爱妻王弗自公元1054年(至和元年)嫁到苏家以后,一直很细心地照顾着丈夫的生活。苏轼于婚后五年开始宦游生涯,王弗便在苏轼身边充当贤内助。苏轼性格豪爽,毫无防人之心,王弗有时还要提醒丈夫提防那些惯于逢迎的所谓“朋友”,夫妻感情极为深笃。不料到公元1065年(治平二年),王弗突然染病身亡,年仅二十六岁。这对苏轼来说,打击非常之大。为了摆脱悲痛的缠绕,他只好努力设法“忘却”过去的一切。而大凡人之至情,越是要“忘却”,越是不易忘却。从王弗归葬眉山至妻弟王缄到钱塘看望苏轼,其间相隔正好“十载”,这“十载”苏轼没有一年不想念王弗。“忘却”所起的作用不过是把纷繁堆积的难以忍受的悲痛,化为长久的有节制的悲痛而已。但是王缄的到来,一下子勾起了往日的回忆;日渐平复的感情创伤重又陷入了极度的痛楚之中。“凭将清泪洒江阳”,凭,凭仗,烦请。这句的意思是:今日送别,请你将我伤心之泪带回家乡,洒向江头一吊。王缄此来,与苏轼盘桓数日,苏轼得知“故山好”,自感宽慰,但又觉得自己宦迹飘零,赋归无日,成为天涯孤客,于是,不禁悲从中来。所谓“悲凉”,意蕴颇丰。苏轼当时因为与变法派政见不合而被迫到杭州任通判,内心本来就有一种压抑、孤独之感,眼下与乡愁、旅思及丧妻之痛搅混一起,其心情之坏,更是莫可名状了。
过片“坐上别愁君未见,归来欲断无肠”,切入送别的词旨。毋庸置疑,王缄的到来,苏轼悲凉的感情中多少增添了几分暖意,而王缄又要匆匆离去,作者自然感到难以为怀了,于是国忧、乡思、家恨,统统融进了“别愁”之中,从而使这别愁的分量更有千钧之重。“归来欲断无肠”,是说这次相见之前及相见之后,愁肠皆已断尽,以后虽再遇伤心之事,亦已无肠可断了。“殷勤且更尽离觞”一句,意借酒浇愁,排遣离怀,而无可奈何之意,亦见于言表。
结尾两句,苏轼吐露将整个人生一切看破之意。《汉书·盖宽饶传》云:“富贵无常,忽则易人。此如传舍,阅人多矣。”此词“此身如传舍”一句借用上述典故而略加变通,以寓“人生如寄”之意。又《列子》:“人,则生人为行人矣。行而不知归,失家者也。”歇拍“何处是吾乡”暗用其意。对此,顾随评曰:“人有丧其爱子者,既哭之痛,不能自堪,遂引石孝友《西江月》词句,指其子之棺而詈之曰:‘譬似当初没你。’常人闻之,或谓其彻悟,识者闻之,以为悲痛之极致也。此词结尾二句与此正同。”(《顾随文集·东坡词说》
这首小令的题材和趣味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它袒示了早期散曲的“俚曲”的胎记,其所表现出的风趣活泼,也是一目了然的。作者于煞有介事的交代背景后,安排了床上翻身、“压扁沈东阳”的可笑情节,可谓出奇制胜。“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雨歇云收”等都是说唱文学中用得烂熟的文字,所谓“强作斯文语”,只要举一则明人模仿元人语言风格所作的《小桃红·西厢百咏》为例,就不难体会到这一点:“高烧银烛照红妆,低簇芙蓉帐。倒凤颠鸾那狂荡,喜洋洋,春生翠被翻红浪。”(《雨云欢会》)而“偌长偌大,偌粗偌胖”,那就更是百分之百的通俗口语。这一切诚如徐渭雨《南词叙录》中所说,“常言俗语,扭作曲子,点铁成金,信是妙手”。喜剧情节和俚语俗言,可说是元代谐谑性散曲的两大要素。
中国戏剧源于俳优表演,因而带着特有的娱乐性。到了元代的杂剧,仍保留着净、丑的角色,插科打诨也成为元杂剧风味的一个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这种欣赏习惯,对元散曲应当说有直接的影响,致使谑乐也成为散曲的一项审美内容。散曲与杂剧互相间的交互、影响,注意的人不多,却是客观存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