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的主旨历来众说纷纭。一般认为是祭祀河伯的祭歌,歌中没有礼祀之词,而是河伯与女神相恋的故事,大约是以恋歌情歌作为娱神的祭词。也有学者认为此诗是以主祀黄河河神为题,假借一次九河的神游之旅,象征表现出深深的故国之思最终战胜“远逝以自疏”的去国之念的矛盾心态,表现出诗人的爱国的情怀。全诗景物美丽神奇,情感激昂奋发。
这首诗开篇就以开阔的视野,通过主祭者的眼睛对黄河(河神)的伟大雄壮进行了描述。大风起兮,波浪翻腾,气势非凡。河神遨游黄河,驾着水车,车顶覆盖着荷叶。驾车的是神异的飞龙,两龙为驾,螭龙为骖,是何等威赫。
河伯驾驭龙车,溯流而上,一直飞到黄河的发源地昆仑山。来到昆仑,登高一望,面对浩浩荡荡的黄河,不禁心胸开张,意气昂扬。所遗憾的是天色将晚还忘了归去。昆仑虽是作者的故乡(帝高阳的发祥地),但他所怀念的家却是在遥远的河上。屈原有认宗亲的思想,这种思想贯穿着他的全部作品,贯穿着他对楚国楚君和楚国人民的精诚之爱。他愁思未解时,往往想到故乡(昆仑)。河伯看到故乡后就很悲伤,悲伤之后还是得回到家里(对屈原来说就是郢都)。这种情愫既在《离骚》《远游》等篇中都有明显的流露,那么在此诗中应是又一次表现。
而河伯的家是锦鳞披盖的华屋,是雕绘蛟龙的大堂,紫贝堆砌的城阙,朱红涂饰的宫殿。河伯既是河中之神,居于水下本是极自然的。居所如此的华美,但是还要发问。对其发问的原因,过去一些解说有点勉强,联系上文,也许就不难理解了。
但内心的矛盾对于有着博大胸怀的河伯来说毕竟是次要的一面,所以接下来仍乘着白色的灵物大鳖,边上跟随着有斑纹的鲤鱼(长沙子弹库楚墓出土的帛画中有神人驾龙车,鲤鱼在旁边游动的画面),在河上畅游,看到的是浩荡的黄河之水缓缓而来,这一幕场景显得宏大而深沉。
最后,当河伯想要继续往东行时,他和主祭者握手道别,主祭者送他(“美人”在屈赋中多指贤人或所怀念者)到面南的水边分手处。河伯巡视于黄河下游,那波涛滚滚而来,热烈地欢迎河伯的莅临,那成群结队排列成行的鱼儿伴随着河伯,为他护驾。这里的人物关系转换很明确,主祭者告别后,波涛欢迎、鱼儿随从的对象只是河伯。末一个“予”字,不仅点出了主人公,而这样的安排或许也暗示了楚国人民对作者的感情。
《天净沙·即事》系叠字小曲,28字全都用叠字,真可谓妙语天成,自然通俗,诗人全用白描手法,写出久别重逢后喜悦的心情,也写出了心上人的娇柔可爱。
前四句用春天的莺燕双双飞舞、花柳婆娑多姿来形容两情相悦和女子的美好。后三句赞美女子言谈举止事事都很有风度,富于韵致,又是那么娇美年轻,一切都恰到好处,端端正正。全曲音韵和谐,语带双关,言简意丰,极具特色。
此曲描写春暖花开时燕飞莺啼,柳绿花红的明丽春景,以及那极具风韵、袅娜娉婷的佳人。此曲最突出的特点是全篇使用叠字,颇具重叠复沓的单间之美,将人之美与景之美交融在一起,互相映衬。
柳绿花红、燕飞莺啼、美人如云,使人产生暇接的感觉,诗人以语言音韵来表情达意,颇有情致。
送别,历来是文人骚客们吟咏良多,在不断求真、求情、求意的过程中常作常新的题材,就送别诗的整体情感内蕴而言,既有洒脱旷达之作,亦不乏深情绵邈之歌,但多针对一时一地所生之情慨然言之。韩琮此诗别具一格之处正在于其独具匠心,断然避开古已有之且渐成模式的豪情、悲情二途,从所有离愁别恨中提炼出送别时的共有情态。
“绿暗红稀出凤城”,“绿暗”“红稀”紧扣诗题“暮春”二字。鹅黄明丽、远有近无的嫩绿,只属于东风轻拂中万木复苏的早春,晚春风光,便是诗人在红绿色调鲜明对比中拈出的“暗”和“稀”。两词一方面如实描画了诗人眼中的景物:时序推移,草木的绿意在渐浓的春气里变深变暗,繁花满枝的景象也因之而只能成为美好的回忆。即使不曾“雨疏风骤”,“绿肥红瘦”亦注定要在晚春时节一幕幕上演。另一方面,“暗”“稀”二字也借景抒情,以色彩的暗淡和数量的孤单,来映衬送别之际主客同有的惆怅之情。
“暮云楼阁古今情”,送别,本就暗生愁绪,更何况是在最易触痛感伤的黄昏。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时此刻,在这繁华至极的帝都,无数高楼画阁沐浴在落霞暮云之中,眼前景不经意间勾起了诗人无穷无尽的心中情。于是,契阔别离之情、壮志未酬之情、感怀伤时之情……跳跃着,翻滚着,一齐涌上心头,再融入生命体验中不可排遣的沧桑感,一时间,诗人恍然置身于历史的长河中,让古往今来的相似情感重逢、共鸣,似乎从中获得了一种可以超越时光的永恒。这大概就是韩琮所言的“古今情”了。
末尾两句,则由次句“古今情”牵引而来。面对不可回返的流水,人们总是抱以时光流逝中所有美好事物一去不再的无奈与遗憾。“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论语·子罕》)如此,“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李煜《乌夜啼》)又何尝不是如此?诗人苦心告诫,让人“莫听”,却不曾言明其中缘由,是同于古人?异于古人?他将一个貌似平凡的悬念之花,选择在诗尾绽放。“流尽年光是此声”,原来“莫听”只是诗人情有所感之后对朋友发自内心的善意劝告。往日或许无妨,别人或许无妨,然行人不可听,别时不可听。只因送别的忧情,本就无法承受这潺潺水声惹起的无边之愁。
《删补唐诗选脉笺释会通评林·晚七绝上》云:“何仲德:为熔意体。敖英曰:日暮途穷之客,闻此诗不无怆然。”此“意”,即为送别之情,感怀之意。则“古今情”三字实为全诗灵魂所在。此诗首句隐笔蓄势,次句妙笔轻点,第三句转笔再蓄,末句合笔浓染。诗人于情、景之间自由出入,巧妙运用“绿暗”“红稀”“宫前水”等契合送别氛围的黯然意象,曲笔道尽衷肠,实现了一步一步情景交融的和谐美感。《唐诗解》卷三〇曰:“水声无改岁月难留,望宫阙而感慨者几人矣。人生过客,别离岂足多怅?”此说固然洒脱,但面对别离,心生愁意终是人之常情,故而前人有“别方不定,别理千名,有别必怨,有怨必盈,使人意夺神骇,心折骨惊”(江淹《别赋》)之说。而这首内涵深广、情韵悠扬的作品,正是得益于其别具新意的艺术魅力,才在浩如烟海的送别诗中传为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