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瞿塘峡,春来六上弦。”这句中的“万里”一词,突出空间范围之广,表现了广阔地天地笼罩于清淡月色中的情景,反衬了诗人杜甫的个体的渺小孤独寂寞之情。
“南飞有乌鹊,夜久落江边。”这句中的“夜久”一词,强调时间之长,写出了南飞的乌鹊在深夜经长时间飞奔后只能落在江边暂时栖息的情景,含蓄地表现了诗人杜甫长时间在外奔波、身心俱疲的艰难处境。
“时时开暗室,故故满青天。”这句中的“时时”一词,运用叠词,写月光时时照进黑暗的居室,与下句的“故故”相对,使语言表达更富有韵律美。
此诗抒发作者对主人公被斥退罢归的惋惜不满与感慨之情。起句以浩叹发出,“征南将”点明归者以前身份,就是这位南征北战的将军,如今却被朝廷罢斥遣归,投老江头,萧条南归,恓惶而去。“流落”二字融注情感,突发领起,总冒全首,含裹通体,撞心触眼,是为一篇主意所在,一起手即与别者连缀纽结,开出下文若大天地。此句从眼前事写起,次句叙其人先前军职显要,重兵在握。“驱”意为统率,下得有力。“十万师”而能驱遣自如,表现其叱咤风云的才干,足见其人的不凡。不过这些都成为过去,一个“曾”字,深深地荡入雄壮的岁月,饱含唏嘘惋叹。首联今昔对比,叙其身世处境,感慨难以名状。
颔联写友人困顿坎坷,仍眷恋朝廷。“罢归”“老去”指出将军“流落”之因,“归无旧业”说明题目的“襄州”,仅家徒四壁而已。也暗示其人一心戎马,为国征战不解营生。在“古木苍苍离乱后,几家同住一孤城”(《新息道中作》)的时代,老去投归,景况可想。两句上二下三,前后转折,意义上中间含个“而”字在,顿挫而沉郁,有杜诗风神。所谓“明时”,实则为作者对时局的微词。戎马一生、屡树战功的将军,却被罢斥,足见朝廷之“不明”。两句为对文,作互文看更有慨触。次句语由直寻,羌无故实,但“老去”犹“恋”,则使人不能不想起廉颇老矣还希重用的史实,而同情这位被迫退职的军人。
颈联两句又荡回过去,承“曾驱”来,追忆将军昔日独镇“三边”(泛指边防),敌寇生畏,关塞晏然,有功于国。次句为“一剑知轻生”的倒句。“一剑知”,意谓奔勇沙场,忠心可鉴,此外,出生入死,效命疆场,也只有随身伙伴——佩剑知道。有感于时局不明,焉得逢人而语,这是感慨系之的话。两句字斟句酌,句凝字稳。谓语“静”“知”殿在句后,以示其人的功业与赤心。独静三边,为国轻生,以示“罢归”,尚非其时。
以上六句都可视为挥手别后所思,尾联“茫茫江汉上,日暮欲何之”结到眼前,以实景束住,念及其故居旧业无存,因此有“欲何之”的忧问。既罢归而无所可去,伤其恓惶流落,老而不遇。这末尾回首一问,既关合“罢归”句,又与起手“流落”语意连成一片。日暮苍苍,汉水茫茫,老将白发,归去何方。沉沉暮色吞去了一片孤帆,茫茫汉江也似乎吞没了诗人关照的疑问,“欲何之”的关注之情,也使人思绪波荡,触动读者深切的寻思和悬念。
全诗起句点出在历代众多的画家中,最为推许惠崇,为下文蓄势。接着十二句正面写画,用了两种不同的手法。前八句实写画面景色;后四句则虚写惠崇的精湛技艺。下面八句为衬笔,以画家巨然和崔白的画从侧面烘托、陪衬。后四句以感慨三位画家的遭际而收结,结尾两句感叹时人只重金钱不重艺术,因而借口今人的画不如古人,从批评中称扬了三位画家的艺术成就。这首古体诗结构严谨,手法迭变,意脉连贯而运笔自如。诗分共为四段。
第一段六句,写画面。起首两句,正面点出惠崇的地位,说惠崇的成就在众多的画家中十分突出。在正点中诗又不忘旁引,用“吾最许”三字作衬语,转入“旱云”句,开始描写所题画的画面,具体写时,又欲擒故纵,仍把“旱云”句作引,说六月里天气炎热,但看到这画,使人仿佛站在水边,顿生凉意。
“黄芦”二句具体写画面上是一片黄芦摇曳,白色的芦花覆盖在沙滩上,一对对凫雁静静地依偎着。诗在写画时,时刻不离观画的人,写得盘桓曲折,色彩层次都很鲜明。“移我翛然堕洲渚”一句,既写画技又带画面,同时指出画中景色能使人深深投入,移人性情,这也就是杜甫《奉先刘少府新画山水障歌》“堂上不合生枫树,怪底江山起烟雾”的意思。
“往时所历今在眼”起八句为第二段,写观画的感受。先由上面画中的水边景象,唤起诗人对昔日游历的回忆,过渡得十分自然。诗说,画使他想起这么个场景:水边沙平,在沉沉暮霭中,渔船停泊着,依稀可见船上挂着渔网,渔民们斜靠着进入梦乡,鼾声宛如咿轧的橹声。通过回忆,诗人以自己的理解阐述了画家的笔情墨意。这样一转折,由画面似真,延伸到真实如画,换了个角度来把画面写深写透。此下,诗又倒回,接第一段直接作评论,出人意表。“变寒暑”三字是对画的高度概括,说惠崇的画能使看画人全身心投入画境,在暑天能因见到冷景而生寒意,呼应前“移我翛然堕洲渚”句。
诗写到这里,既有正面的描写,又有自己的感受及对画的评论,似乎话已说完,但诗人意犹未尽,又接“金坡巨然山数堵”八句,转向旁写。先说巨然描绘的山仅仅是粉墨藻绘,比上不惠崇,这两句是一衬;又描绘崔白所画的花卉虫鸟,栩栩如生,六句作一衬。此部分用了大量传神的笔墨来突出崔白的技艺,尤以“流莺探枝婉欲语,蜜蜂掇蕊随翅股”二句细微生动。先故设难局,然后以“一时二子”四句作双收,力挽千钧,点明赞赏崔白正是写惠崇,感叹崔白、惠崇身世飘零,不为世人所重,对此表示不平。这样收煞,前后兼顾,严密遒劲。
全诗基本采用叙事性的语言,成功运用散文章法组织,使得全诗结构谨严,层次分明。
“风压轻云贴水飞,乍晴池馆燕争泥。”作者用轻快的笔触三涂两抹,就把一幅生机勃勃的春天画图描绘出来。他既没有用浓重的色彩,也没有用艳丽的词藻,而只是轻描淡写地勾勒出几样景物,感染力很强,呈现了一股清新的春之气息。在一个多云转晴的春日里,作者徜徉于池馆内外,但见和风吹拂大地,薄云贴水迅飞,轻阴搁雨,天气初晴,那衔泥的新燕,正软语呢喃。按理说,面对着这春意盎然的良辰佳景,作者也应该心情振奋、逸兴遄飞了,但紧接着一句却是“沈郎多病不胜衣”。作者竟自比多病的沈约,腰围带减,瘦损不堪,值兹阳和气清之际,更加弱不禁风了。首句连用三个动词“压”、“贴”、“飞”,构成连动句式,振动起整个画面。次句把时、空交互在一起写:季节是春天(由燕争泥可推知),天气是初晴,地点在池馆内外。这两句色彩明快。第三句点出作者自己,由于情感外射,整幅画面顿时从明快变为阴郁;这一喜、一忧、一扬、一抑,产生了跌宕的审美效果,更增加了词的动态美。诗意到此出现了巨大转折,为过渡到下片做好了准备。
“沙上不闻鸿雁信,竹间时听鹧鸪啼。”鸿雁传书,用《汉书·苏武传》中典故,诗词里常用这个典故。鸿雁不捎个信来,而鹧鸪啼声,更是时时勾起词人对故旧的思念。“沙上”“竹间”,既分别为鸿雁和鹧鸪栖息之地,也极可能即作者举目所见之景。作者谪居黄州期间所写“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卜算子·黄州定惠院寓居作》)的情境,与此词类似。
“此情惟有落花知!”落花本无知;但由于作者的移情作用,竟使无知的落花变成了深知作者心情的知己。这样融情入景,使得情景交融,其中含蕴的“韵外之致”(司空图《与李生论诗书》)就耐人寻味了。唐代皎然《诗式》说:“两重意以上,皆文外之旨。”这句则至少包含了三重意思:一、“惟有”二字,说明除落花之外,作者的心情都不明了;二、落花能够理解作者的心情是由于作者与落花的命运相似;三、落花无言,即使它理解作者的心情,也无可劝慰。
全词仅上片开头两句写景,第三句抒情,用的是先实后虚的手法。下片则虚实结合,情中见景。在苏轼笔下,不仅“一切景语皆情语也”(王国维《人间词话》),而且于情语中也往往见景物。这是一种很高妙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