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把悲秋的感情和哲理的思致结合起来的小词。但悲秋的感情中结合了对人间的关爱。哲理的思致中也夹杂了一些放不开的执著。
从上片来看,一般来说古人的诗词在写到“夜起”和“倚危楼的时”的时候,都是由于内心有某种难以言说的忧愁郁闷。那是因为当时国家的命运不容乐观,所以“夜起倚危楼”虽然可能是在写实,但“夜起”与“倚危楼”的组合,却暗示了作者内心也有某种难以言说的忧愁和郁闷。“楼角玉绳低亚”是登楼之所见。但作者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夜空。而是随着霜天寒冷的月光转向对人间的俯瞰。在月光下从城市的高楼向下看,最显眼的大约也就是一片屋顶。但作者不说“万家屋顶”而说“万家鸳瓦”并非只是因为“鸳瓦”这个词更关丽。因为“万家鸳瓦”令人想到人间千家万户的美好生活。
下片虽然有“春风亭畔”有“梧桐叶下”。似乎也是写景,实际上却是议论,哲理的思致主要表现在下片之中。伤春与悲秋是诗人的传统,但伤春其实是不愿意看到青春和美好欢乐时光的离去,悲秋其实是不愿意看到衰老和摧伤打击的到来。这种感情本来是人人共有的,诗人只是用诗的语言把这种悲哀表达出来而已。而四季的轮换和春秋的代序是自然规律,不可能因人的愁肠而改变。同样,人的过去和未来也不是自己所能够完全把握的,一生之中不断为此而悲伤痛苦岂不是徒寻烦恼。
正是由于有了这种觉悟,诗人才能够对春秋的代序和盛衰的交替有一种冷静的明察,能够“却向春风亭醉,数梧桐叶下”。这一句,说得实在很妙。“春风”,是欣欣向荣的春天的象征;而梧桐是秋天落叶最早的树木。当梧桐的第一片叶子飘落下来的时候,秋的肃杀便开始一天比一天通近了。所谓“春风亭”,不一定真有此亭,作者只是通过春风与梧桐的对比来表现出这种对哲理的体悟而已。
《采桑子》率直平白,把词人的一片深情以及被迫分离永难相见的痛苦与思念表达得淋漓尽致。
该词上片描写自己与表妹之间只是一种错,抒发了自己凄迷的心情。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有一种美,就在于语言的歧义,“心绪凄迷”是本篇抒情的重心。这里的“心绪凄迷”,正是由上面的“错”而引发出来,但而今才明白的“当时错”,究竟是当初不应相识,还是当初不该从相识而走得更近,或是当时应该牢牢把握住机会、不放你离去,作者所谓的“错”是什么词中并未交待清楚,也不需要交待清楚,这个空间是留给读者自己想像的,读者不应该侵占、剥夺,也不能够侵占、剥夺。
“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设想那个女子正在偷偷垂泪,这里似乎是一个错位的修辞,要说“百事非”,应该搭配“满眼秋风”才是,但春风满眼,春愁宛转,由生之美丽而感受死之凄凉,在繁花似锦的喜景里独会百事皆非的悲怀,尤为痛楚。此刻的春风和多年前的春风并没什么两样,而此刻的心情却早已步入秋天。
下片开始写无可奈何的心境,表达了词人内心的无奈之情。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欢期”是相见、欢聚的意思,而“强说”一词让这份期待中的欢期变得难以预见,明明知道再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但还是强自编织着谎言,约定将来的会面。那一别真成永诀,此时此刻,欲哭无泪,欲诉无言。
“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风动梨花、淡烟软月中,翩翩归来的,是佳人的一点幽香,化作梨花落入手心。情语写到尽处,以景语来作结:以景语的“客观风月”来昭示情语的“主观风月”,这既是词人的修辞,也是情人的无奈。正是那无限愁怀说不得,却道天凉好个秋。
全词以懊恼之意写分离之苦,语少而意足,辞新而情悲,有跌宕摇曳之姿。
“海潮南去过浔阳,牛渚由来险马当。”长江在安徽地界变为南北走向,所以“海潮”不是西去,而是南去。浔阳,即今江西省九江市。白居易的《琵琶行》所写的“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就是这里。牛渚,即采石,历来以地势险峻而闻名,可以用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来形容,其险峻远远胜过马当这个地方。“横江欲渡风波恶,一水牵愁万里长。”这两句看似写渡江之险,实则写北上报国之路难行,“风波恶”,是指世事险恶,人心难测,所以才会有一个“愁”字了得。当时诗人避祸江南,也可以说报国无门,这里还没有以酒浇愁,这愁中还存在某种幻想,不似《月下独酌》其四所写的那样“穷愁千万端,美酒三百杯。愁多酒虽少,酒倾愁不来。”二十个字中用了三个“愁”字,而且愁到最后,连愁都不来了。
严评本《李杜全集》载明人批此诗:“‘险马当’三字尚觉生硬。后二句语不甚深 ,以无意出之却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