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书终日恨难平,叹息修文召已成。督亢陂前新宅兆,罗浮峰下旧师生。
把书终日恨难平,叹息修文召已成。督亢陂前新宅兆,罗浮峰下旧师生。
三年已罢升堂瑟,万里难伸自牖情。爱汝是翁知是我,只应南北各沾缨。
三年已罢升堂瑟,万里难伸自牖情。爱汝是翁知是我,只应南北各沾缨。
陈恭尹

陈恭尹

陈恭尹(1631 ~1700),字元孝,初号半峰,晚号独漉子,又号罗浮布衣,汉族,广东顺德县(今佛山顺德区)龙山乡人。著名抗清志士陈邦彦之子。清初诗人,与屈大均、梁佩兰同称岭南三大家。又工书法,时称清初广东第一隶书高手。有《独漉堂全集》,诗文各15卷,词1卷。 ▶ 1480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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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亡斧者,意其邻之子,视其行步,窃斧也;颜色,窃斧也;言语,窃斧也;动作态度无为而不窃斧也。
人有亡¹斧者,意²其邻之子,视³其行步,窃斧也;颜色,窃斧也;言语,窃斧也;动作态度无为(wéi)而不窃斧也。
译文:从前有个人,丢失了一把斧子。他怀疑是邻居家的儿子偷去了,观察那人走路的样子,像是偷斧子的;看那人的神色表情,也像是偷斧子的;听他的言谈话语,更像是偷斧子的,那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像偷斧子的。
注释:¹亡:丢失。²意:怀疑。³视:看。⁴行步:行走。⁵颜色:脸上的神色表情。⁶无为而不:没有一样不像。为:动作,做法。
俄而抇于谷而得其斧,他日复见其邻人之子,动作态度无似窃斧者。
俄而¹²于谷³而得其斧,他日复见其邻人之子,动作态度无似窃斧者。
译文:不久之后,丢斧子的人在山谷里掘出了那把斧子,再留心察看邻居家的儿子,就觉得他无论是神态还动作都不像偷斧子的了。
注释:¹俄而:不久。²抇:掘。³谷:山谷,山沟。
其邻之子非变也,已则变矣;变也者无他,有所尤也。
其邻之子非变也,已则变矣;变也者无他,有所尤(yòu)¹也。
译文:变的不是邻居的儿子,而是自己的心态。变的原因也没有其他,是被偏见所蒙蔽。
注释:¹有所尤:即被偏见所蒙蔽。尤,通“囿(yòu)”,局限。
吴王宫里色偏深,一簇纤条万缕金。
吴王宫¹里色偏深²,一簇(cù)纤条万缕(lǚ)³
译文:昔日的吴王宫里,柳色总比别处深,一簇簇鹅黄的细丝,如阳光洒下万缕黄金。
注释:¹吴王宫:此指吴王夫差为西施所造的馆娃宫,今江苏苏州西南灵岩山上有灵岩寺,即其故址。²色偏深:指柳树多而色浓郁。³万缕金:指柳枝上初发嫩芽,似万缕金黄。
不愤钱塘苏小小,引郎松下结同心。
不愤¹钱塘苏小小²,引郎松下结同心。
译文:不服那钱塘的苏小小,她为什么哟,偏偏要去松树下,与情郎缔结同心。
注释:¹不愤:不平,不服气。²苏小小,南齐时钱塘名妓,才倾士类,容华绝世,其家院多柳。

  这首词是借柳咏情。一、二句写柳色,一簇簇,一条条,如缕如金,形象娩媚。三、四句是借题发挥,写柳色与松色一样,而苏小小偏偏要在松下与郎定情,却不在柳下,对此,一般有情之物都将怪怨苏小小厚此薄彼。而词中的柳却“不愤”,可见柳之宽厚温柔,能对苏小小之情的体谅。从咏柳中,也称道了人的情操。

  此词提到馆娃宫和苏小小,周啸天教授认为是说苏州之柳胜于钱塘,似乎与白居易的《杨柳枝》词唱着反调。前两句是说吴王宫柳非常繁富。后两句是说,要是钱塘的柳色更好,苏小小就不会约郎到松柏之下去“结同心”了。周啸天把“不愤”解为不服,认为词人是根据古乐府《苏小小歌》,对白词进行了反讽,词意是说苏州宫柳胜于杭州。

  不过,这首词的意味还不止于此。它留有丰富的想象余地。杨柳枝柔,本来是可以绾作同心结的,但苏小小却和她的情人为何不来柳下。刘禹锡《杨柳枝》“御陌青门拂地垂,千条金缕万条丝。如今绾作同心结,将赠行人知不知?”原来柳下结同心,乃有与情人分别的寓意。而松柏岁寒后凋,是坚贞不渝的象征,自然情人们愿来其下结同心而作山盟海誓了。如果作者有将宫柳暗喻宫人之意的话,那么“不愤钱塘苏小小,引郎松下结同心”就不但不是贬抑,反倒是是羡慕乃至嫉妒了。

参考资料:
1、 钱国莲 等.花间词全集:当代世界出版社,2002:73-74
寂寂青楼大道边,纷纷白雪绮窗前。
寂寂青楼¹大道边,纷纷白雪绮(qǐ)窗前。
译文:大道边青色的楼房静静伫立,我独自倚在窗前看窗外白雪纷纷。
注释:¹青楼:指涂饰青漆的楼房。魏晋南北朝诗中常用来指女子所居,与后世指妓院不同。
池上鸳鸯不独自,帐中苏合还空然。
池上鸳(yuān)(yāng)不独自,帐中苏合¹还空然。
译文:池塘里鸳鸯成双作对让人好生羡慕,空荡荡的闺房绮,唯有那罗帐里面的苏合香,在默默地燃烧。
注释:¹苏合:即苏合香。
屏风有意障明月,灯火无情照独眠。
屏风有意障明月,灯火无情照独眠。
译文:好心的屏风有意遮掩逗人愁思的月光,无情的灯火却使闺房通明,照出了相思人儿孤眠独宿的模样。
辽西水冻春应少,蓟北鸿来路几千!
辽西水冻春应少,蓟(jì)北鸿来路几千!
译文:辽西边境早已是天寒水冻,那里的春光恐怕极少停驻吧;蓟北塞外,与江南相隔好几千里,即使托鸿雁传书,也很难送到啊!
愿君关山及早度,念妾桃李片时妍。
愿君关山及早度,念妾桃李片时妍。
译文:只盼望夫君早早归家,须知我的青春短暂;正如秾桃艳李,只有片时的妍丽啊!

  此诗前六句写闺妇冬夜空房独宿,因而触物伤心的苦景。“青楼”,指涂饰青漆的楼房。如曹植《美女篇》“青楼临大路,高门结重关。”本诗首句即从曹诗化出。富家楼阁,本该是宾朋络绎,且临大路,更当有车马喧闹;然冠以“寂寂”二字,则其室内室外一片清静无声、冷落寂寥之状可想而知。故首句不仅点出地点,而且入手扣题,为下文描写闺怨预示了环境气氛。次句既点明时令是冬季,在那雕画着花纹的窗子外面,但见白雪纷纷飘舞;又通过“纷纷白雪”,烘托出闺妇那凄凉的心境和纷乱的思绪。第三句承上仍写室外,少妇无聊地守着窗儿,孤寒之感已然袭上心头;当她望见池上鸳鸯双双偎依,雪寒之间犹有一丝亲热温暖,更是不免“人而不如鸟乎”之叹。故第四句一转,由室外转写室内,由鸳鸯双联想到自己孤独。你看她,情不自禁地回顾室内:空荡荡的闺房中,唯有那罗帐里面的苏合香,在默默地燃烧(“然”同燃),平添了几分房栊空寂的气氛。一个“空”字,生动传神,既渲染出环境的虚空,也暗示出人物心境的空寂。在这寂寞的重压之下,她反而感谢那道屏风解人情意,将那撩人愁思的窗外明月遮障,令自己不至于由于月圆人不圆而弥加哀怨。她的心情也扭曲了:明明是害怕黑暗孤寂,不敢熄灯,她却恨那盏青灯冷酷无情,惨淡的碧火直射着孤眠之人,愈增其形影相吊、茕独凄惶的苦楚。这二句用拟人的笔法,移情入景,将思妇的凄楚,写到极为委婉深曲。

  “辽西”二句,忽又荡开一笔,将空间推移至几千里之外,设想边塞丈夫的情景。这位闺妇由眼前江南的“纷纷白雪”,自然联想到丈夫所处塞北的严寒:由长期的音沉信杳,自然想到路遥难通的缘故。她想:辽西边境早已是天寒水冻,冰天雪地,那里的春光恐怕极少停驻吧;蓟北塞外,离江南相隔好几千里,即使丈夫托鸿雁传书,但由于千山万水的阻隔,音书也很难送到啊!二句从对面着笔,设想对方的寂寞相思和雁书难寄,不仅表现出彼此的心心相印,而且把闺妇的痴情思念再度推进了一层。

  结尾二句,写闺妇殷切地期望以及深沉的忧虑:她希望丈夫早日度过关山,回到自己身旁,以慰己心;她提醒丈夫应当时刻想到,妻子虽正处在青春妙龄之际,妻子虽正处于青春妙龄之际,然而韶华易逝,红颜易衰,正如桃李花开,只能保持短暂的鲜艳妍美一样,随着春归,它又将凋谢零落。因此,千万要珍惜青春,不要错过时光。二句又由边关收到眼前闺房,与前文关合呼应。运用了暗喻和夸张的手法,愈见得思妇忧愁之重与盼归之切。

  此诗所写景物皆是闺妇眼中所见与心中所感,因而无不饱含闺妇强烈的感情色彩,成为其内心的物外表现,堪谓情景交融,形神兼备。通篇对仗工整而又自然。

guīyuànpiān--jiāngzǒng

qīnglóudàobiānfēnfēnbáixuěchuāngqián

chíshàngyuānyāngzhàngzhōngháikōngrán

píngfēngyǒuzhàngmíngyuèdēnghuǒqíngzhàomián

liáo西shuǐdòngchūnyīngshǎoběi鸿hóngláiqiān

yuànjūnguānshānzǎoniànqiètáopiànshíyán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¹²有巢(cháo)³,维鸠(jiū)之。之子于归,百(yà)之。
译文:喜鹊筑成巢,鳲鸠来住它。这人要出嫁,车队来迎她。
注释:¹维:发语词。²鹊:喜鹊。³有巢:比兴男子已造家室。⁴鸠:一说鳲鸠(布谷鸟),自己不筑巢,居鹊的巢。⁵居:侵占。⁶归:嫁。⁷百:虚数,指数量多。⁸两:辆。因为车都有两个轮子,所以称“两”。⁹御(yà):同“迓”,迎接。一说陪侍。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jiāng)²之。
译文:喜鹊筑成巢,鳲鸠占有它。这人要出嫁,车队送走她。
注释:¹方:并,比,此指占居。²将:送。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¹之。之子于归,百两成²之。
译文:喜鹊筑成巢,鳲鸠住满它。这人要出嫁,车队成全她。
注释:¹盈:满。此指陪嫁的人很多。²成:迎送成礼,此指结婚礼成。

  这是一首描写婚礼的诗。《毛诗序》以此诗为国君之婚礼。朱熹《诗集传》以此诗为诸侯之婚礼。从诗中描写的送迎车辆之盛可以知道,应为贵族的婚礼,而不是一般民间的婚礼。

  关于此诗诗旨历来争议较大,归纳起来大致有三种观点:

  一、鹊喻新郎,鸠喻新娘。这个观点又分两种意见:(一)这首诗是诗人代新郎言说,表达了诗人对男子的同情。喜鹊搭好了窝,鸠来居住。新郎准备好了房子,新娘来居住。以鸠居鹊巢比喻女居男室。此说以姚际恒为代表。姚际恒《诗经通论》言:“按此诗之意,其言鹊鸠者,以鸟之异类况人之异类也。其言巢与居者,以鸠之居鹊巢,况女之居男室也。”姚氏之说,尊者甚众。但是清代另一位善说《诗》者方玉润却有着不同的看法。方玉润《诗经原始》辨驳说:“自《序》《传》来,说《诗》者无不以鹊巢鸠居况女居男室矣,夫男女同类也,鹊鸠异物也,而何以为配乎?”意思是说:用鸠居鹊巢比喻女居男室,就像是说鸠婚配给了鹊犹如女嫁给了男。但是男女同类可以婚配,鸠鹊异类又怎么能相配昵?方玉润又说:“姚氏际恒最攻《序》《传》,乃其自解诗意,又以为‘言鹊鸠者,以鸟之异类况人之异类也,其言巢居者,况女之居男室也'则与旧说何异?且谓'以鸟之异类况人之异类’,男女纵不同体,而谓之异类可乎哉?此不通之论也。”(二)这首诗是新娘家人在唱赞歌,是一首新婚礼赞诗。如果以鹊喻新郎,以鸠(布谷)喻新娘,则此诗为新婿礼赞诗。朱熹将《鹊巢》的诗旨强解为以鸠比喻文王之化,行后妃之德盛而赞颂之。此一说出现最早,流传最久,影响也最大,而批评者亦最多。这种赞颂文王之化,后妃之德的说法,虽然历来因为牵强附会而被指责为完全是一种背离诗义的经学化理学化的臆断,但是他将这首诗解释为是一首新娘家人赞美婚礼的诗,是值得肯定的。

  二、鹊喻弃妇,鸠喻新妇,这是一首弃妇诗。如果以鹊喻弃妇,以鸠(布谷)喻新妇,则此诗的作者是代弃妇立言或作者本人就是弃妇,那么这是一首深切沉痛的弃妇诗。弃妇的丈夫遗弃了同他一起艰苦经营,创立家室的结发妻子,却用百辆盛车的热闹场面迎娶新妇,致使新妇占了旧妇之位,恰如”鸠占鹊巢“一般。弃妇心生嫉恨,因作此诗,以责备丈夫另娶新妇,新妇占据其家:我辛辛苦苦终于经营了一个家,现 在丈夫却将我抛弃,用盛大的车队去接新人了,而有个新妇要霸占我的家了。表达了一个为家操劳,却遭丈夫遗弃的妇女内心无比哀怨的心情。《诗经》中这类妇女很多,如《国风·邶风·谷风》。《召南·鹊巢》中这位妇女的遭遇已经成为了一种社会现象,这首诗就是古代毫无话语权的妇女对喜新厌旧的丈夫的指责和对自己悲惨命运的无奈叙述。这实际上也是对男权社会里痴心女子负心汉婚姻现象的一种沉痛控诉,获得了强烈的社会意义。高亨在其《诗经今注》对此表示了相同的看法:”诗以鸠侵占鹊巢比喻新夫人夺去原配夫人的宫室。“同时高亨说:”(这是)召南的一个国君废了原配夫人,另娶一个新夫人,作者写这首诗叙其事,有讽刺的意味。“将这首诗的当事人具体地指为:召南的一个国君和他的两个夫人。

  三、鹊与鸠并无明确所指,只是自然界的两种鸟,且此诗的叙述者是与婚礼无关的他者。这首诗也可能只是一个与婚礼毫无关系的路人所作,诗人无意中看到一场婚礼,于是有所联想有所感触,便作了此诗。

  全诗三章,都以鸠居鹊巢起兴。喜鹊筑好巢,鳲鸠住了进去,这是二鸟的天性。《齐诗》曰:“鹊以夏至之月始作室家,鳲鸠因成事,天性然也。”诗中还点明成婚的季节,郑笺云:“鹊之作巢,冬至架之,至春乃成。”这也是当时婚嫁的季节。各章二句写鳲住鹊巢分别用了“居”“方”“盈”三字,有一种数量上的递进的关系。“方”,是比并而住;“盈”,是住满为止。因此诗三章不是简单的重章叠唱。

  一章“百两御之”,是写成婚过程的第一环,新郎来迎亲。迎亲车辆之多,是说明新郎的富有,也衬托出新娘的高贵。二、三章继续写成婚过程第二、三环:迎回与礼成。“百两将之”是写男方已接亲在返回路上,“百两成之”是迎回家而成婚了。“御”“将”“成”三字就概述了成婚的整个过程。“之子于归”,点明其女子出嫁的主题。因此,三章是选取了三个典型的场面加以概括,真实地传达出新婚喜庆的热闹。仅使用车辆之多就可以渲染出婚事的隆重。

  这首诗以平浅的语言写成婚的过程,没有如《周南·桃夭》里以桃花来衬托新娘的艳丽,更没有直接去描写新娘的容貌。如果说“之子于归”一句还点出新娘这一主角,让人在迎亲的车队之中找出新娘来,那么,另一位主角新郎则完全隐在诗中场景的幕后,他是否来迎亲,就留给读者去想像了。细味诗中所写,往返的迎亲车队给画面以较强的时空感,短短三章,却回味悠长。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26-27

quècháo

míng xiānqín 

wéiquèyǒucháo wéijiūzhī zhīguī bǎiliàngzhī 
wéiquèyǒucháo wéijiūfāngzhī zhīguī bǎiliàngjiāngzhī 
wéiquèyǒucháo wéijiūyíngzhī zhīguī bǎiliàngchéngzhī 
蓼虫避葵堇,习苦不言非。
(liǎo)¹避葵(kuí)(jǐn)²,习苦不言非。
译文:蓼虫已经习惯了辛辣的水蓼,看见甜美的葵堇,反而要逃跑。
注释:放歌行:《放歌行》为古乐府使用的旧题,常用来表现自叹失意或激励奋发的内容。¹蓼虫:蓼草上生长的小虫。蓼,指泽蓼,一种草本植物,叶味辛辣。²葵堇:又名堇葵,一种野菜,味甜。见《楚辞·七谏》:“蓼虫不徒乎葵藿”。
小人自龌龊,安知旷士怀。
小人自龌(wò)(chuò)¹,安知旷(kuàng)²怀。
译文:小人总是限于狭猫的境界,又怎么能理解旷士的高尚怀抱。
注释:¹龌龊:拘局的样子,指局限于狭隘的境界。²旷士:旷达之士,不拘于世俗之见的人。
鸡鸣洛城里,禁门平旦开。
鸡鸣洛城¹里,禁门²平旦³开。
译文:天刚放亮,洛阳城中雄鸡啼晨,宫门洞开,大小官吏前来早朝。
注释:¹洛城:洛阳城,这里是泛指京城。²禁门:皇宫的门。天子居住的地方叫禁中,门设禁卫,警戒森严,所以叫禁门。³平旦:平明,天刚亮的时候。
冠盖纵横至,车骑四方来。
冠盖¹纵横至²,车骑四方来。
译文:达官贵人从四面八方聚来,轻车骏马奔驰在条条官道。
注释:¹冠盖:冠冕与车盖。指戴高冠乘篷车的达官贵人。²纵横至:纷纷而来。纵横,是纷纭杂乱的样子。
素带曳长飙,华缨结远埃。
素带¹(yè)²长飙(biāo)³,华缨(yīng)结远埃。
译文:宽大的衣带在风中飘舞,五彩的冠缨被飞尘笼罩。
注释:¹素带:古时大夫所用的衣带。²曳:引、拉动。³长飙:暴风。⁴华缨:华美的冠缨,一种用彩线做成的帽带。
日中安能止,钟鸣犹未归。
日中¹安能止,钟鸣²犹未归。
译文:日上中天,公务仍然不会停止,夜幕降临,晚钟已敲也无人回家。
注释:¹日中:中午。²钟鸣:钟鸣漏尽,指深夜戒严之后。
夷世不可逢,贤君信爱才。
(yí)¹不可逢,贤君信²爱才。
译文:如今这太平盛世,不易再逢,君王贤明爱才,也很难遇到。
注释:¹夷世:太平之世。²信:诚然,确实。
明虑自天断,不受外嫌猜。
明虑自天¹断,不受外嫌猜。
译文:清明的谋虑,出自君王的独断,外来的猜嫌之辞,都无法动摇。
注释:¹天:指君王。
一言分珪爵,片善辞草莱。
一言分珪(guī)¹(jué)²,片善辞草莱(lái)³
译文:说对了一句话,就能封官进爵,有一点儿特长或好的品格,就可以辞别田野,从此做官,步步升高。
注释:¹珪:一种上圆下方的玉板,古代封官时赐硅作为符信。²爵:爵位,官阶。³草莱:田野。
岂伊白璧赐,将起黄金台。
岂伊¹白璧赐²,将起黄金台³
译文:当今君王,为招纳天下贤士,岂只是把白璧颁赏,还要把黄金台来建造。
注释:¹岂伊:哪里。伊,是语助词。²白璧赐:赏赐白壁。《史记·平原君虞卿列传》记载:赵孝成王一见虞卿即赏赐黄金百镒、白璧一双。³黄金台:在今北京附近。燕昭王筑黄金台,上置千金,以招天下贤士。
今君有何疾,临路独迟回。
今君¹有何疾,临路独迟回²
译文:可是今天,您究竟为什么面临坦荡的仕途,反而迟疑不前,把好机会失掉?
注释:¹君:指旷士。²迟回:迟疑不前。

  此诗前四句开门见山亮出矛盾,将龌龊小人与高怀旷士分列两句,形成对照。“小人自龌龊”构成全诗主脑,是后文穷形极相描绘的张本。在这两句写实诗前用“蓼虫避葵堇,习苦不言非”两句来起兴,既有含义,又增添了文学情趣。蓼虫习惯了辛辣苦味,不喜欢堇葵的甘甜。这两句不仅是兴,而且也是比。其比的含义,前人或谓是指小人不知旷士之怀,犹如蓼虫不知葵堇之美;或谓是指旷士习惯于辛苦生涯,不以辛苦为非。细绎诗意,当以后说为是,因为“避”、“不言非”等语,并无贬义,而以苦为乐,从来就是豁达放旷之士的本色;只有小人,才是趋甘避苦之徒。

  从“鸡鸣人城里”至“钟鸣犹未归”八句是此诗第二层,写“小人”的龌龊行为。“鸡鸣”“平旦”“日中”“钟鸣”是贯串八句的时间线索。其人物则是“冠盖”,他们的一天,从“平旦”起,天子的“禁门”刚刚打开,就蜂拥而至了。“纵横至”、“四方来”,来势汹涌如潮水,笔端带有揶揄调侃之意。乘他们车马驰骤之际,诗人迅速为他们的风尘尊容勾勒了一幅生动无比的漫画:“素带曳长飙,华缨结远埃。”这些颇有身分的人,他们的素带在急驰的大风中乱飘,华丽的帽缨上结聚了远道而来的尘埃。这幅画有色彩,有动态,有细节,形象传神,耐人品味。句中未著一字褒贬,却“写尽富贵人尘俗之状”(沈德潜《古诗源》),把角逐名利场者的丑态刻划得入木三分,不愧为神来之笔。他们到处奔竞,“日中”不可能会停止钻营。就连夜深“钟鸣”后他们犹未回家。一个“犹”字,有多少惊讶、感叹、挖苦之意。后汉安帝《禁夜行诏》云:“钟鸣漏尽,人阳城中不得有行者。”这里说“钟鸣未归”,可见奔竞日盛,古风荡然无存。

  “夷世不可逢”以下是此诗第三层,记录了奔竞小人对道旁旷士的谈话,他们对旷士说道: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太平盛世,君王也是真正爱才的贤君。他英明的考虑出于自己的判断,不受任何外来影响而猜疑动摇。这些正经话出自小人之口,就显得肉麻阿谀与不伦不类,因而具有极大的讽刺性。接着,小人们又向旷士津津乐道地夸说起了进入仕途的容易和当官的好处。这四句是说才能之士只要有一言之美,片善之长,就会受贤君青睐,被封官赐爵,辞别田野,登上朝堂。而贤君爱才,岂但只赏赐白璧,还将仿效燕昭王筑黄金台来重金招聘你们呢。这四句虽是小人们的劝诱、夸说之辞,但也是他们一心只想升官发财的灵魂大曝光,写得真是笔锋辛辣,利如刀锥。“今君有何疾,临路独迟回?”最后,小人以嘲弄的口吻诘问旷士:你到底有什么毛病,竟面对阳关大道还独自徘徊不前?全诗至此顿住。对于无耻小人的挑衅,诗人没有也不屑回答,但不回答并不等于没有答案。读者若试着掩卷思索,就会发现,答案已在开头“小人自龌龊,安知旷士怀”之中了。这一结回应开头,使通篇皆活,旷士形象虽未著墨,但在对照中自显出其迥异小人的品格。这个结尾让应受嘲弄的人去厚颜嘲弄别人,真是幽默滑稽而有波澜,可谓味蕴言外,冷峻隽永。

  《代放歌行》在《乐府诗集》中属《相和歌辞·瑟调曲》。《歌录》曰:“《孤生子行》,亦曰《放歌行》。”《孤生子行》,又题作《孤儿行》,在乐府古辞中写的是孤儿备受兄嫂折磨,难与久居的内容。鲍照的拟作,旧瓶装新酒,用以揭露黑暗,抨击时政,大大拓宽和加深了这一乐府旧题的表现力。在这个方面,也同样显示了诗人非凡的艺术勇气和独辟蹊径的创新精神。

参考资料:
1、 吴小如等.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年9月:74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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