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欢快的劳动对歌。可以想像,这种场面,时至今日,还屡见不鲜。沤麻的水,是有相当强烈的臭味的。长久浸泡的麻,从水中捞出,洗去泡出的浆液,剥离麻皮,是一种相当艰苦的劳动。但是,在这艰苦的劳动中,小伙子能和自己钟爱的姑娘在一起,又说又唱,心情就大不同了。艰苦的劳动变成温馨的相聚,歌声充满欢乐之情。
全诗三章十二句,其实只是一个意思,一章已经把全部意思包容了。二、三章只是复沓。而复沓,相同或相近意义的字语反复吟唱,正是中国民歌传统的语言形式。这种反复吟唱,既表现劳动青年感情的纯朴强烈,又以复沓的手段加强诗歌的主题。这种方式,一直沿用到现代。如果说变化,三章只换三个字,一个沤的对象不只是麻,还有苎麻菅草;一个是晤的形式变了,还有言来语去。这说明随着劳动过程的延续,爱情的温度也在渐渐提升。
诗以浸泡麻起兴,不仅写明情感发生的地点,也暗示了情感在交流中的加深,麻可泡软,正意味情意的深厚,而根本的还在于两人可以相“晤”,有情感的相互对话的基础。
大麻、纻麻经过揉洗梳理之后,得到比较长而耐磨的纤维,成为古时人们衣料的主要原料,织成麻布,裁制衣服。白色麻布制成的衣服,不加彩饰,叫深衣,是诸侯、大夫、士日常所穿;洗漂不白,保留麻色的粗麻布,就是劳动者的衣料。因此,每年种植、浸洗、梳理大麻、芝麻,是春秋前后很长历史时期农村主要劳动内容之一。
以诗代柬,来表达自己心里要说的话,这是古代常有的事。这首题为《寄人》的诗,就是用来代替一封信的。
诗是从叙述一个梦境开始的。“谢家”,代指女子的家,盖以东晋才女谢道韫借称其人。大概诗人曾经在女子家里待过,或者在她家里和她见过面。曲径回廊,本来都是当年旧游或定情的地方。因此,诗人在进入梦境以后,就觉得自己飘飘荡荡地进到了她的家里。这里的环境是这样熟悉:院子里四面走廊,那是两人曾经谈过心的地方;曲折的阑干,也像往常一样,似乎还留着自己抚摸过的手迹,可是,眼前廊阑依旧,独不见所思之人。他的梦魂绕遍回廊,倚尽阑干,他失望地徘徊着,追忆着,直到连自己也不知道怎样脱出这种难堪的梦境。崔护《题都城南庄》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周邦彦《玉楼春》词:“当时相候赤阑桥,今日独寻黄叶路。”一种物是人非的依恋心情,写得同样动人。然而,“别梦”两句却以梦境出之,则前此旧游,往日欢情,别后相思,都在不言之中,而在梦里也难寻觅所爱之人,那惆怅的情怀就加倍使人难堪了。
“别梦依依到谢家”写诗人与情人梦中重聚,难舍难离;“小廊回合曲阑斜”写依旧是当年环境,往日欢情,表明自己思念之深。第三句写明月有情;第四句写落花有恨。寄希望于对方,含蓄深厚,曲折委婉,情真意真。前两句写入梦的原因与梦中所见的景物,是向对方表明自己思忆之深;后两句写出多情的明月依旧照人,那就更是对这位女子的埋怨之情了。
人是再也找不到了,作者问:那么,还剩下些什么呢?这时候,一轮皎月,正好把它幽冷的清光洒在园子里,地上的片片落花,反射出惨淡的颜色。花是落了,然而曾经映照过枝上芳菲的明月,依然如此多情地临照着,似乎还没有忘记一对爱侣在这里结下的一段恋情呢。这后两句诗就是诗人要告诉她的话。
正因为这首诗是“寄人”的。前两句写入梦之由与梦中所见之景,是向对方表明自己思忆之深;后两句写出多情的明月依旧照人,那就更是对这位女子的鱼沉雁杳,有点埋怨了。“花”固然已经落了,然而,春庭的明月还是多情的,诗人言外之意,还是希望彼此一通音问的。
就诗论诗,此篇劝人勤勉的意思非常明显。此篇三章意思相同,头两句感物伤时。诗人从蟋蟀由野外迁至屋内,天气渐渐寒凉,想到“时节忽复易”,这一年已到了岁暮。古人常用候虫对气候变化的反应来表示时序更易,《诗经·豳风·七月》写道:“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九月在户”与此诗“蟋蟀在堂”说的当是同一时间。《七月》用夏历,此诗则是用周历,夏历的九月为周历十一月。此篇诗人正有感于十一月蟋蟀入室而叹惋“岁聿其莫”。首句丰坊《诗说》以为“兴”,朱熹《诗集传》定为“赋”,理解角度不同,实际各有道理。作为“兴”看,与《诗经》中一些含有“比”的“兴”不同,它与下文没有直接的意义联系,但在深层情感上却是密不可分的,即起情作用。所以从“直陈其事”说则是“赋”。从触发情感说则是“兴”。诗的三、四句是直接导入述怀:诗人由“岁莫”引起对时光流逝的感慨,他宣称要抓紧时机日日行乐,不然便是浪费了光阴。其实这不过是欲进故退,着一虚笔罢了,后四句即针对三、四句而发。三章诗五、六句合起来意思是说:不要过分地追求享乐,应当日日想想自己承当的工作,对分外事务也不能漠不关心,尤其是不可只顾眼前,还要想到今后可能出现的忧患。可见“思”字是全诗的主眼,“三戒”意味深长。这反覆的叮嘱,包含着诗人宝贵的人生经验,是自儆也是儆人。最后两句三章联系起来是说:喜欢玩乐,可不要荒废事业,要像贤士那样,时刻提醒自己,做到勤奋向上。后四句虽是说教,却很有分寸,诗人肯定“日乐”,但要求节制在限度内,即“日乐无荒”。这一告诫,至今仍有意义。
此诗作者,有人根据“役车其休”一句遂断为农民,其实是误解,诗人并非说自己“役车其休”,只是借所见物起情而已,因“役车休息,是农工毕无事也”(孔颖达《毛诗正义》),故借以表示时序移易,同“岁聿其莫”意思一样。此诗作者身份难具体确定,姚际恒说:“观诗中‘良士’二字,既非君上,亦不必尽是细民,乃士大夫之诗也。”(《诗经通论》)可备一说。
全诗是有感脱口而出,直吐心曲,坦率真挚,以重章反覆抒发,语言自然中节,不加修饰。押韵与《诗经》多数篇目不同,采用一章中两韵交错,各章一、五、七句同韵;二、四、六、八句同韵,后者是规则的间句韵。
五言绝句《南浦别》就是一首描写友情的优美送别诗。诗很短,只有短短二十个字,用白描的书法写出诗人与友人淡淡哀伤而又优美的送别。
“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这两句不仅点出送别的地点和时间,而且以景衬情,渲染出浓厚的离情别绪。“南浦”,是送别之处的代名词,于是一见“南浦”,令人顿生离忧。而送别的时间,又正当“西风袅袅”的秋天。秋风萧瑟,木叶飘零,此情此景,不能不令人倍增离愁。
这里“凄凄”、“袅袅”两个叠字,用得传神。前者形容内心的凄凉、愁苦;后者形容秋景的萧瑟、黯淡。正由于送别时内心“凄凄”,故格外感觉秋风“袅袅”;而那如泣如诉的“袅袅”风声,又更加烘托出离人肝肠寸断的“凄凄”之情,两者相生相衬。而且“凄”、“袅”声调低促,一经重叠,读来格外令人回肠咽气,与离人的心曲合拍。
“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这两句写得更是情意切切,缠绵悱恻。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最后分手,是送别的高潮。分手后,离人虽已登舟而去,但离人频频回过头来,默默而“看”。“看”,本是很平常的动作,但此时此地,离人心中用言语难以表达的千种离愁、万般情思,都从这默默一“看”中表露出来,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从这个“看”字,读者仿佛看到那离人踽踽的身影,愁苦的面容和睫毛间闪动的泪花。离人的每“一看”,自然引起送行人“肠一断”,涌起阵阵酸楚。诗人连用两个“一”,把去留双方的离愁别绪和真挚情谊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最后,诗人劝慰离人安心的去,不要再回头了。此句粗看似乎平淡,细细咀嚼,却意味深长。诗人并不是真要离人赶快离去,他只是想借此控制一下双方不能自抑的情感,而内心的悲楚恐怕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人类有过无数的送别,在唐诗中送别诗也占了很大的比例。但是,能够引起后世千古读者共鸣的送别诗,一定抓住了千古送别中感人的共性细节,用艺术的手法呈现出来。白居易的《南浦别》就是这样的一首优美送别诗。诗歌能够感染人,也正因为用语言见证了人类情感的共通性。 。
这是一首歌咏中国传统节日春节的诗。
描绘了民间庆贺春节的盛况和迎接新春的欢悦之情。春回人间,天下太平,路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诗人认为不必走向东郊去迎春,因为千家万户都有春天的气息。全诗以高度概括的语言表达出新春佳节的无穷意蕴,令人读之顿觉春就在身边。
前两句写大自然不断变化,春回人间,天下太平,佳节引人。因而路上“肩摩毂击”,人挤人,车撞车,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乐融融”地迎接春天的到来。盛况空前,喜形于色,到处洋溢着和乐融洽的气氛。
写到这里,诗人妙笔一转,用“不须”二字领起,说不必到郊外田间、湖畔、山麓去寻春迎春,因为大地回春,无一处没有春天的气息,无一家没有春天的景象。“春在千门万户中”的潜台词是,大自然的春天固然来到了,大自然的春光固然明媚,值得热烈欢迎,但人间的春却来得更早,春光却更美好,春意却更浓烈,天地间一片太平盛世,更值得热烈欢迎。满院春光、春遍人间的动人美景,新春莅临时的无限喜悦之情,妙含于此通俗易懂、意味无穷的七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