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山此作即由秋思写起,由清秋之景而滋生孤寂之感,由孤寂而顿起怀远之情。
这首词的构思、语言和声调都很精致,时有佳句,令人称赏。就其语言风格而言,颇近周邦彦之作。宋代词坛,周邦彦以词句工丽、音律精严、章法多变著称于时。王月山此作也讲究用语工丽,如金井(原指宫廷和园林中,以飞金彩木作栏干的井)、莲渚、兰皋(语出《离骚》)、班扇(典出古乐府歌辞《怨歌行》)、画阑等,都是对一些具体事物的美称,这在艺术表现上虽未必尽可取,但却表现了古人审美情趣中的一些倾向。
这首诗揭示了农民的悲惨遭遇。诗首句言稻谷因旱灾欠收,次句言荞麦因霜冻绝收,勤苦一年,连遭灾害侵袭,心境凄惨可想而知。三句是一个顿宕,说已做好心理准备忍受长年的饥荒,四句又是一个转折,闰月使时光愈觉难熬,先说准备忍,再说实不堪忍,将农民的悲苦无助描写到极致。
这首诗用层层迭加的手法,步步推进,揭示农民的苦难,作者悲悯同情的意绪浸透于字里行间,使作品字字血,声声泪,扣动读者的心弦。
这首诗是《己亥杂诗》的第五首,写诗人离京的感受。虽然载着“浩荡离愁”,却表示仍然要为国为民尽自己最后一份心力。
诗的前两句抒情叙事,在无限感慨中表现出豪放洒脱的气概。一方面,离别是忧伤的,毕竟自己寓居京城多年,故友如云,往事如烟;另一方面,离别是轻松愉快的,毕竟自己逃出了令人桎梏的樊笼,可以回到外面的世界里另有一番作为。这样,离别的愁绪就和回归的喜悦交织在一起,既有“浩荡离愁”,又有“吟鞭东指”;既有白日西斜,又有广阔天涯。这两个画面相反相成,互为映衬,是诗人当日心境的真实写照。诗的后两句以落花为喻,表明自己的心志,在形象的比喻中,自然而然地融入议论。“化作春泥更护花”,诗人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鸦片战争爆发后,他多次给驻防上海的江西巡抚梁章钜写信,商讨国事,并希望参加他的幕府,献计献策。可惜诗人不久就死在丹阳书院(年仅50岁),无从实现他的社会理想了,令人叹惋。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诗人笔锋一转,由抒发离别之情转入抒发报国之志。并反用陆游的词“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落红,本指脱离花枝的花,但是,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东西,即使化做春泥,也甘愿培育美丽的春花成长。不为独香,而为护花。表现诗人虽然脱离官场,依然关心着国家的命运,不忘报国之志,以此来表达他至死仍牵挂国家的一腔热情;充分表达诗人的壮怀,成为传世名句。
这首小诗将政治抱负和个人志向融为一体,将抒情和议论有机结合,形象地表达了诗人复杂的情感。龚自珍论诗曾说“诗与人为一,人外无诗,诗外无人”(《书汤海秋诗集后》),他自己的创作就是最好的证明。
主旨:抒发了自己辞官司离京时的复杂感情,展示了诗人不畏挫折、不甘沉沦、始终要为国家效力的坚强性格和献身精神。全诗移情于物,形象贴切,构思巧妙,寓意深刻。
《望海楼晚景》共有五首,这是其中第二首。有人认为,苏轼诗中的“横风”、“壮观”(“观”在这里读第四声,不读第一声)两句,写得不够好。他既说“应须好句夸”,却不着一字,一转便转入“雨过潮平”了。那样就是大话说过,没有下文。
这话虽说不无道理,但苏轼这样写,自是另有原因。第一,他是要写一组望海楼晚景的诗,眼下还不想腾出笔墨来专写忽来忽去的横风横雨。所以他只说“应须”,是留以有待的意思。第二,既然说得上“壮观”,就须有相应的笔墨着力描写,老把它放在“晚景”组诗中,是不太合适的,不好安排。
苏轼写下这组诗后的第二年,他游览了有美堂,适逢暴雨,就立即写了《有美堂暴雨》七律一篇,奇句惊人,是一首名作。应了他那“壮观应须好句夸”的话了。
其实在这首诗中,他的思想有过一段起伏变化。在开头,他看到一阵横风横雨,直扑进望海楼来,很有一股气势,使他陡然产生要拿出好句来夸一夸这种“壮观”的想法,不料这场大雨,来得既急,去得也块,一眨眼间,风已静了,雨也停了。就好像演戏拉开帷幕之时,大锣大鼓,敲得震天价响,大家以为下面定有一场好戏,谁知演员还没登场,帷幕便又落下,毫无声息了。弄得大家白喝了彩。苏轼这开头两句,正是写出人们(包括诗人在内)白喝了一通彩的神情。
雨过以后,向楼外一望,天色暗下来了,潮水稳定地慢慢向上涨,钱塘江浩阔如海,一望如碧玉似的颜色。远处还有几朵雨云未散,不时闪出电光,在天空里划着,就像时隐时现的紫金蛇。
这首诗写的就是这样一幅望海楼的晚景。开头时气势很猛,好像很有一番热闹,转眼间却是雨收云散,海阔天肯,变幻得使人目瞪口呆。其实不止自然界是这祥,人世间的事情,往往也是如此的。上了年纪的人,经历的事情多了,会不止一次地遇到过类似的现象。
上片用刘表、王粲事,抒写怀才不遇的郁闷。
“鸡鸣风雨潇潇,侧身天地无刘表。”起句突兀,化用《郑风·风雨》“风雨潇潇,鸡鸣胶胶”之句,“风雨”便象征乱世,“鸡鸣”便象征君子不改其度。这一句是把握词旨趣的关键,没有这一句,就可能把词理解成悲秋思乡,有了这一句,就知道词人表达的是英才思明主的“择木之意”。汉末初平三年,董卓部将李傕、郭汜在长安作乱,大肆烧杀劫掠,百姓遭殃。刘表为荆州刺史,荆州没有战乱,较为安宁,所以很多人到那里避乱,王粲因为跟刘表是同乡,两家有世交,故此去投靠他。所以这里不是一般意义地赞美刘表,而是以王粲自比的延伸。此句重笔描绘出一幅寒冷阴暗、风雨交加、鸡声四起的背景,渲染了一个风雨如晦,看不到曙光的环境,暗示元末社会风雨飘摇,动荡不安。词人感叹天地之大,竟无像刘表那样的人可以依附,流露了他的失路之悲。
“啼鹃迸泪,落花飘恨,断魂飞绕。”杜鹃,又叫杜宇、子规、伯劳、鹈鴂,自从屈原把它写进《离骚》,它就与古典诗词结下不解之缘。它既被用来表现或烘托思归之情,又用作“落花时节的标志”,或者是时序更换的标志。“啼鹃迸泪”和“落花飘恨”用拟人的手法,把词人沉痛悲怨之心披露无遗,杜鹃的啼鸣又隐含了无限的乡愁,引发了下片的怀乡之情。由于连“依附刘表”亦不可能,便感到魂断无依。词人侧身于天地之间, 骋目四望而无栖息托身之地, 其内心之痛苦有如杜鹃啼血。此句不是词人一般意义上对于生命的惋惜,而是他基于事业功名的执着追求。自古仁人志士,总伴有岁时惊心、时序迁流的紧迫感,在看似伤感的表层下掩盖着积极进取的人生动机。
“月暗云霄,星沉烟水,角声清袅。”“月暗”、“星沉”进一步渲染拂晓前天色的阴沉压抑,画角之声也是那样凄凉哀厉,令人生悲。在这里,我们可以强烈地感受到他对时光的执着与敏感。
“问登楼王粲,镜中白发,今宵又添多少。”以王粲自比在前面已提到,而“登楼王粲”是以“登楼”为具体语境,这意味着词人并不是在一般意义上自比王粲,而是有着特定的负载信息。滞留异地、有家难归的思乡之情,施展才华、拯世济物的用世之心,以及日月逾迈、志不获骋的焦虑沉淀在刘基的内心深处,反复出现在其词中,揭示了词人复杂的心理。
下片抒写乡愁,紧承登楼。
“极目乡关何处?渺青山、髻螺低小。”词人极目远眺,不见家乡,只见如髻螺般的远山,横于天边,使人惆怅。那远山挡住了自己梦回家乡的道路,眼望不到,梦魂难飘,此恨怎消?词人把其为朝廷命运担忧,为个人前途而苦苦思索的郁志之弗舒,付之于这句话。
“几回好梦,随风归去,被渠遮了。”以责怨之笔写青山遮梦,意境奇警,更觉深哀。
“宝瑟弦僵,玉笙指冷,冥鸿天杪。”词人万般无奈之下,只有借音乐以表哀思,谁想弦僵指冷,难以成调,最后只能目送飞鸿消失在天边,遥寄乡情。至正十三年,刘基建议捕斩方国珍,上官非但不听,反将其罢黜浙东元帅府都事,羁管绍兴,于是词人发出“千古钟期今已矣,空惨怆,对瑶琴”的深深感叹。同时又是暗用嵇康《赠兄秀才入军》诗“目送归鸿,手挥五弦”(其十四)所表达的理想人格之意及知音不在的感慨之意。
“但侵阶莎草,满庭绿树,不知昏晓。”收束全词,没阶的莎草和蔽日的庭树,使人难辨晨昏,这既是写景,也是世事昏暗,自感前途渺茫的心理写照。照应了“鸡鸣风雨潇潇”,在情感上造成回环往复,增加一唱三叹的摇曳之美。而且,“不知昏晓”实又暗喻元末动荡不安的社会现实。刘基一向以王佐之才自命,意欲澄清天下,礼义治国,然而天下扰扰,何去何从呢?这是摆在词人以及当时所有士人面前的一个难题,此词正是他此时矛盾、困惑心情的写照。
全词以啼鹃、落花、断魂等意象的迭加与组合,托物以寄兴,将忧愤、哀怨、惆怅、彷徨,融于一体,既有思乡之情,写意空灵,造语典雅,用典自然贴切,含而不露放之风。既有思乡之情,又有失路之悲,节奏强烈快捷,如急风暴雨,颇有豪放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