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片写燕子衔泥来去的实景,借以表达离情凄凉。下片写对于恋人归来场景的想象,表现了主人公的思念之情。最后之句既是景句又是情语,香未燃烬也意味着心犹未泯的内蕴,含婉凄清之至。全词清新淡雅、静穆闲适,颇具有美妙的情趣。
上片写的是实景,开篇便是景色的渲染,写脂粉塘空旷只剩铺满的绿苔,早已失却了昔时景象。纳兰句中的脂粉塘,实为女主人公闰阁之外的溪塘。女子之心细腻敏感,心有戚戚,窗外的溪塘都如同着了凄凉的颜色。还未分别之时,那溪塘都如同脂粉塘那般令人迷醉。可相离许久,溪塘都不似繁华,逐渐萧条。眼中之景,都像蒙了灰一样。此时又见大地春回,燕子掠泥而飞,好像是相互催促着,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可伫立至此,等不到思念之人执手相看,净是看燕子双双来去,怎的都高兴不起来。连燕子都有相伴的幸福,为何迟迟等不到思念之人的归来。离情凄凉,心爱之人不能在这景色中相伴,连那双飞的燕子都要去嫉妒一番。
下片写闺中女子十分思念自己的心上人,希望他能够尽快回到自己的身边。景则是虚写,由女主人公的幻觉化出,即她盼望着所思念的人从近处梅林里出现,或从藕溪中归来。可嫉妒又有何用,无奈凄凉,只得怨那离别,让人愈发想念。恍惚,思念愈深,好似幻觉中他正轻骑从近处的梅园出现,又像是坐着小舟,从遥远的藕溪归来。晏殊之词浮于脑际:“无穷无尽是离愁,天涯地角寻思遍。”弱女子的相思之情全都寄托在那天涯海角的期待上,哪天心爱之人将从那里归来,想象连连,好似梦了一场,醒来之时,甚是凄楚。臆想之辞,尤其感人。痴心人如此,令人动容。人生自是有情痴。这相思近痴的女子,不知道爱人归来之日是何时,也只得想象重逢之景,一次一次,念了一千遍,痴了一千遍,再见会是怎样的场景。好似要把所有的可能都罗列一遍,要让自己重逢之时,不至于情绪失控,号啕大哭一般。最后一句,博山炉中香已烧完,却未燃尽。言有义,意无穷。女子大概是注视着炉里升起的袅袅香烟,心里是比这缭绕的轻烟更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香已燃尽这一意象,充满让人沉醉的力量。烟未散尽,女子的愁绪不能穷尽,等待归期到来的日子也不知到何时才尽,顿显凄清之至,哀婉无奈。纳兰写如此一名痴情的女子想要诉说的是何种深情,这女子写的是他日夜思念的爱人,还是他自己内心成痴的愁,纳兰未给出答案。遥寄相思,等待的爱情最是苦痛,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此篇不乏女子罗曼蒂克的小情怀,表达了女子幽怨绵远的相思。词中运用白描,清丽简淡,描摹如画。全词清新淡雅、静穆闲适,颇有美妙的情趣。
全词在行文上,前两句总述,后两句分叙,在分叙中又以“忆昨”和“今朝”的时间词标明,既说明词人在“邢州道上”的奔波进程,又可见诗人浮想联翩,情随景出的思绪,显得眉目清楚,词气贯注,再加上在抒情中熔叙事、怀古、议论于一炉,更给人以一气呵成之感。
上片写道中所见。起首二句写秋色阴冷,秋风劲厉。用并刀相比、冰肌刺骨,好象刀割,可谓想象奇特,比喻尖新。写风劲,不仅用“卷涛”的夸张描写,更用一个“酸”字加以渲染,就突出了秋风直射眸子的尖利、寒冷和惨烈感,两句词采用比喻、夸张、通感等艺术手法,生动地写出词人对严酷的自然环境的独特感受,从而为下文“三河年少客”的英雄豪举提拱了典型环境。后三句写“三河年少客”在林中骑射的情景。古称善射者为“射雕手”,在西风劲历,寒意刺骨的深秋,竟有英雄少年呼朋引伴、冒风冲寒,驰马弋射,这确是一种粗犷豪举,一个“醉”字,更是醉态淋漓,神情毕现,词人以赞赏的笔调刻画了这一幅深秋醉射图,形象生动风格雄健“粗豪”两字,更是感情贯注,笔力千钧。
下片写怀古心情,词用“残酒忆荆高”换头,字面上,从少年的“醉射”引出自己的“残酒”;内容上,从写所见转入怀古;感情上,从赞扬少年变为感叹自己,承上启下,过渡自然,一个“忆”字更是有力地领起下文“荆高”,指荆轲、高渐离,其实也包括豫让的事,这里只说两人,是为了押韵,二是限于字数不能遍举。接着词人回顾了春秋战国的两曲“燕赵悲歌”:一是关于荆轲和高渐离的事迹,二是豫让复仇报主的故事。两曲悲歌流传至今,使人激励,也使人叹息,这就是“事未消”的含义。词人触景怀思,心灵也深受震撼,因此,他乘车过易水时,深感其“寒”,这“寒”既是对自然气候的实写,也是历史往事的重现,更是词人内心感情的流露,这里有对荆、高壮志未酬的惋惜,也有对自己霜刃未试的伤感,但作者并不颓唐,在过豫让桥时忽多“慷慨”,这“慷慨”,是对豫让坚持复仇报主、耻于苟且偷生精神的赞扬,也是对自己不甘沉寂、勇于奋起的激励。作者缅怀三位壮士是借古人的悲壮事迹抒写自己心中的感慨,抒发壮怀激烈的雄心。慷慨豪气,力透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