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园小梅二首》是宋代诗人林逋创作的七言律诗组诗作品。这首组诗突出地写出梅花特有的姿态美和高洁的品性,以梅的品性比喻自己孤高幽逸的生活情趣。作者赋予梅花以人的品格,作者与梅花的关系达到了精神上的无间契合。
第一首诗开头先写梅花的品质不同凡花。颔联从姿态和向气上完美地表现出梅花的淡雅和娴静。颈联从霜禽、粉蝶对梅花的态度,侧面加强前一联描绘出来的梅花的美。最后说可以亲近梅花的,幸喜还有低吟诗句那样的清雅,而不须要酒宴歌舞这样的豪华。
第二首诗首联写梅花像是剪碎的丝织品,自然且画不出来。颔联写梅花享受春晚日落而受不住寒冷霜夜,表达出诗人对梅花的无比深情。颈联把“邻僧”和“俗客”对举,用以赞美梅花孤高绝俗的品性。尾联描写落下的梅花打着走在江南路上吟诗者的马鞍,以此作结,饶有情趣。
第一首诗一开端就突写作者对梅花的喜爱与赞颂之情:“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它是在百花凋零的严冬迎着寒风昂然盛开,那明丽动人的景色把小园的风光占尽了。一个“独”字、一个“尽”字,充分表现了梅花独特的生活环境、不同凡响的性格和那引人入胜的风韵。作者虽是咏梅,实则是他“弗趋荣利”、“趣向博远”思想性格的真实写照。苏轼曾在《书林逋诗后》说;“先生可是绝伦人,神清骨冷无尘俗。”其诗正是作者人格的化身。
如果说首联是作者对梅花所发的感喟,那么颔联则是进入到对梅花具体形象的描绘:“疏影横斜水清浅,暗向浮动月黄昏。”这一联简直把梅花的气质风姿写尽绝了,它神清骨秀,高洁端庄,幽独超逸。尤其是“疏影”、“暗向”二词用得极好,它既写出了梅花不同于牡丹、芍药的独特形成;又写出了它异于桃李浓郁的独有芬芳。极真实地表现诗人在朦胧月色下对梅花清幽向气的感受,更何况是在黄昏月下的清澈水边漫步,那静谧的意境,疏淡的梅影,缕缕的清向,使之陶醉。这两句咏梅诗,在艺术上可说臻于极至,故一直为后人所称颂。陈与义说:“自读西湖处士诗,年年临水看幽姿。晴窗画出横斜影,绝胜前村夜雪时。”(《和张矩臣水墨梅》)他认为林逋的咏梅诗已压倒了唐齐己《早梅》诗中的名句“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辛弃疾在《念奴娇》中奉劝骚人墨客不要草草赋梅:“未须草草赋梅花,多少骚人词客。总被西湖林处士,不肯分留风月。”可见林逋的咏梅诗对后世文人影响之大。
林逋这两句诗也并非是臆想出来的,他除了有生活实感外,还借鉴了前人的诗句。五代南唐江为有残句:“竹影横斜水清浅,桂向浮动月黄昏。”这两句既写竹,又写桂。不但未写出竹影的特点,且未道出桂花的清向。因无题,又没有完整的诗篇,未能构成了一个统一和谐的主题、意境,感触不到主人公的激情,故缺乏感人力量。而林逋只改了两字,将“竹”改成“疏”,将“桂”改成“暗”,这“点睛”之笔,使梅花形神活现,可见林逋点化诗句的才华。
作者写尽梅花姿质后,掉转笔头,从客观上着意泻染:“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霜禽,一作冬鸟,一作白鹤,白鸟。依据林逋“梅妻鹤子”的情趣,还是当“白鹤”解释为好。前句极写白鹤爱梅之甚,它还未来得及飞下来赏梅,就迫不及待地先偷看梅花几眼。“先偷眼”三字写得何等传神!作者对现实事物的观察又是何等细致!后句则变换手法,用设想之词,来写假托之物,意味深邃。而“合断魂”一词更是下得凄苦凝重,因爱梅而至销魂,这就把蝴蝶对梅的喜爱夸张到了顶端。通过颈联的拟人化手法,从而更进一步衬托出作者对梅花的喜爱之情和幽居之乐。联中那不为人经意的“霜”、“粉”二字,也实是经诗人精心择取,用来表现他高洁情操和淡远的趣味。
以上三联,作者是把梅当作主体,诗人的感情是通过议论、叙述、拟人等手法隐曲地体现在咏梅之中。至尾联主体的梅花转化为客体,成为被欣赏的对象。而作者则从客体变为主体,他的感情由隐至显,从借物抒怀变为直抒胸臆:“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在赏梅中低声吟诗,使幽居生活平添几分雅兴,在恬静的山林里自得其乐,真是别具风情,根本不须音乐、饮宴那些热闹的俗情来凑趣。这就把诗人的理想、情操、趣味全盘托出,使咏物与抒情达到水乳交融的进步。
第二首诗开头两句是说梅花像是剪碎了的丝织品,上面涂了油酥,正反面有深有浅,多么自然,画是画不出来的。这里用精细轻薄的丝织品绢和油酥制品来比喻悔花的滋润柔美,十分传神。这在宋代诗词作品中一不乏其例,如苏轼《腊梅》诗中就有“天工点酥作梅花”的句子。“向背”、“稀稠”描绘了在白天丽日高照下的梅花风姿。接下去说梅花在整个白天直到日薄西山这段时间里,可以尽情地享受春天的温暖,但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在严霜的侵袭下,梅花可能要受不了吧。梅花本来是以其经霜耐寒的品格受到人们称赞的,“霜深应怯”的顾虑似乎大可不必,但正是这不必要顾虑的顾虑,才能表达出诗人对梅花的无比深情。
五、六两句是赞美梅花孤高绝俗的品性:清新鲜艳的梅花只能让隔壁的僧人爱惜,尽管它被冷落,但还是不愿让城里的人来观赏。把“邻僧”和“俗客”对举,是因为佛门弟子信奉清净无为的教义,往往和隐逸之士的思想非常合拍,这在历史上屡见不鲜。唐代著名诗人王维,在政治上遭到挫折后,就以“诗佛”自居,“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酬张少府》),看破红尘,成为佛门信徒。二十年足迹不进城市的林逋也是如此。末尾两句是说:回忆过去在梅花盛开、洒旗飘拂的江南路上,微风吹过,梅花簌簌地坠到马鞍上,叫人情不自禁地吟起诗来。以此作结,饶有情趣。
从意象构造的角度言,这组诗单言山园小梅,实非易事,但诗人借物来衬,借景来托,使其成为一幅画面中的中心意象,此一绝也。
诗人具体写梅画梅时,虚实结合,对比呈现,使得全诗节奏起伏跌宕,色彩时浓时淡,环境动静相宜,观景如梦如幻,充分体现了“山园”的绝妙之处,这一点也是为许多赏家所忽视的,正是通过这一点,作者淋漓尽致地表达出“弗趋荣利”、“趣向博远”精神品格。此二绝也。
作者以梅自况,虽展现了中国传统文人的一贯追求,然而也颇具特色。单就“疏影”一联而言,欧阳修说:“前世咏梅者多矣,未有此句也。”陈与义说:“自读西湖处士诗,年年临水看幽姿。晴窗画出横斜影,绝胜前村夜雪时。”(《和张矩臣水墨梅》)他认为林逋的咏梅诗已压倒了唐齐已《早梅》诗中的名句“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王士朋对其评价更高,誉之为千古绝唱:“暗向和月人佳句,压尽千古无诗才。”辛弃疾在《念奴娇》中奉劝骚人墨客不要草草赋梅:“未须草草赋梅花,多少骚人词客。总被西湖林处士,不肯分留风月。”因为这联特别出名,所以“疏影”、“暗向”二词,就成了后人填写梅词的调名,如姜夔有两首咏梅词即题为《暗向》、《疏影》,此后即成为咏梅的专有名词,可见林逋的咏梅诗对后世文人影响之大。这只说到了其一,更为重要的是梅在林逋的笔下,不再是浑身冷向了,而是充满了一种“丰满的美丽”,很有精神,很有力度,也很温度,很有未来。正因为如此,该诗才有着强烈的现实感,让人感到很真实,回到它的起始状态,作为“梅妻鹤子”的林逋,写出此种具有理想主义倾向的诗句来,是一种富有力量的心灵审美。此三绝也。
作者写出此种妙句,亦非唾手可得。宋初另有相当多的诗人,偏重以苦吟的写作方法在狭小的格局中描绘清新小巧的自然景象,表达或是失意怅惘、或是闲适旷达的士大夫情趣,这主要是继承了唐代贾岛、姚合一派的风格,林逋就是这些诗人之一。另外,这组诗格局未免太小,后面自命清高的标榜,也实在有唯恐不为人知的味道。
陈子昂诗多以思理深邃、质朴劲健见长,此诗却以情景交融、韵味悠长见胜,在陈诗中别具一格,值得重视,由此也可见陈子昂艺术才能的多面性。
“故乡杳无际,日暮且孤征。”首联诗人从“故乡”落笔,以“日暮”相承,为全诗定下了抒写“日暮乡关何处是”(崔颢《黄鹤楼》)的伤感情调。首句中的“杳无际”,联系着回头望的动作,虽用赋体,却出于深情。次句以“孤征”承“日暮”,日暮时还在赶路,本已够凄苦的了,何况又是独自一人,更是倍觉凄凉。以下各联层层剥进,用淡笔写出极浓的乡愁。
第三句承第一句,第四句承第二句,把异乡孤征的感觉写得更具体。三句中的“旧国”,即首句中的“故乡”。故乡看不到了,眼前所见河流、平原无不是陌生的景象,因而行之若迷。四句中的“边城”,意为边远之城。乐乡县在先秦时属楚,对中原说来是边远之地。“道路”即二句中的“孤征”之路,暮霭之中终于来到了乐乡城内。
接着,诗人又放眼四围,以“烟断”、“木平”写夜色的浓重,极为逼真。烟非自断,而是被夜色遮断;木非真平,而是被夜色荡平。尤其是一个“平”字,用得出神入化。萧梁时钟嵘论诗,有所谓“自然英旨”的说法(见《诗品序》)。“平”字用得既巧密又浑成,可以说是深得自然英旨的诗家妙笔。颈联这两句的精彩处还在于,在写景的同时,又将诗人的乡愁剥进了一层。“野戍荒烟”与“深山古木”,原是孤征道路上的一点可怜的安慰,这时就要全部被夜色所吞没,不用说,随着夜的降临,诗人的乡情也愈来愈浓重了。
写完以上六句,诗人还一直没有明白说出自己的感情。但当他面对寂寥夜幕时,隐忍已久的感情再也无法控制。一个抒情性的设问句“如何此时恨”,便在感情波涛的推掀下,从满溢着的心湖中自然地汩汩流出。诗人觉得,最使他动情的,无过于深山密林中传来的一声又一声猿鸣的“噭噭”声了。诗人自问自答,将荡开的笔墨收拢,泻情入景,以景写情,写出了情景交融的末一句。入暮以后渐入静境,啼声必然清亮而凄婉,这就使诗意更为深长悠远,抒发了无尽的乡思之愁。
从全诗艺术形象来看,前面六句诉诸视觉,最后这一句则诉诸听觉,在画面之外复又响起声音,从而使质朴的形象蕴有无穷的意味。前面说到,这首诗情韵悠长,正是表现在这寓情于景、以声音作结的末一句中。需要顺便指出的是,末一句诗出于南朝沈约的《石塘濑听猿》诗,字面全同,而所写情景各异。由于陈子昂用人若己,妙过前人,因而这一诗句得以广为流传,沈约的原诗反倒少为人知了。
纵观全诗结构,是以时间为线索串连起来的。第二句的“日暮”,是时间的开始;中间“烟断”“木平”的描写,说明夜色渐浓;至末句,直接拈出“夜”字结束全诗。通篇又可以分成写景与抒情两个部分,前六句写景,末两句抒情。诗人根据抒情的需要取景入诗,又在写景的基础上进行抒情,所以彼此衔接,自然密合。再次,第七句插入一个设问句式,使诗作结构获得了开合动荡之美,严谨之中又有流动变化之趣。最后,以答句作结,粗粗看来,只是近承上一问句,再加推敲,又可发现,句中的“噭噭”“猿鸣”远应前一句的“深山古木”,“夜”字关合篇首“日暮”,“夜猿鸣”的意境又与篇首的日暮乡情遥相呼应。句句沟通,字字关联,严而不死,活而不乱。
综上可见,此诗笔法细腻,结构完整,由于采用寓情于景的手法,又有含而不露的特点。这些,与笔法粗犷并与直抒见长的《登幽州台歌》比较起来,自然是大相径庭的。但也由此使读者能够比较全面地窥见诗人丰富的个性与多方面的艺术才能。
这是一组描写春天的诗,有景有情,有悠然美丽的风光,给人以美的享受,如身入其境,怡然自得。五首诗一气呵成,浑然天成,豪然不失大家之风。诗中若因若无透露出诗人的个人情怀,诗中以乐景,写哀情,道出了诗人的深深怀念与不舍,从”谁肯留恋少环回“可见一般了。
纵观全文,不难看出,诗中除了怀念与不舍之外,有着一些失意,五首诗中表现出了作者仕途失意,自笑春风,在春景中外却自我。
诗中文笔精炼,曲尽其妙,尽现一代名家之风。
首句“门径俯清溪”,是写别墅的大环境:门前有路径相通,门外有清流一道。这是极为幽雅的去处。有路,则幽人自往来;有溪,则可以濯吾缨。句中一个“俯’’字,充满动态感,表现出居舍与清溪的距离和高下。
第二句“茅檐古木齐”,是写别墅的小环境;茅屋为舍。古树参天。这是极为简朴高洁的去处。茅屋,则绝无世俗的铜臭;古木,则可渗透人世的沧桑。句中一个“齐”字,极写茅檐处境之高雅幽静。
第三句“红尘飘不到”,实中带虚,既写出了别墅远绝尘嚣的妙境,也隐含着诗人飘然出世的逸情。作者从激烈的政治斗争漩涡中脱身出来,休憩在这绝尘脱俗的所在,感到生理和心理两方面的轻松与解脱。生理上,耳目所及,皆山光水色,涛声松韵;心理上,不必再思考进退得失,也不必再提防暗箭明枪。诗人对这种情况,充满了自慰与自豪。
末句“时有水禽啼”是写实。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众生自在,人鸟同乐,不时传来水禽安然的啼声。只写其“啼”,未状其貌,大约是远在门外溪中之故。而“时有”二字。说明啼声不断,此起彼落,使得这幽僻的所在不致凄冷,而是充满生气。
这首诗用欣赏的口吻描绘自己乡间别墅的幽雅环境。诗写得清淡脱俗,格调超逸高古,不事雕琢而神韵自佳。南朝诗人谢灵运的“池塘生春草”历来受到人们的称道,以为天然妙句。裴度“时有水禽啼”之句,似亦尽得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