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将热血洒疆场 ”,这是一首边塞诗,写于1906年。当时作者从日本回国,曾北上游历,在吉林、辽宁一带察看形势,一路走来,有许多感想,于是就留下了这首七言诗。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这开篇的两句,诗人便是直抒胸臆,直接表达出了自己内心的一种愿望,而且这两句,也是非常好理解;对于出征的士兵来说,应该要高唱着战歌,然后胜利归来,只有要决心,一定是可以把胡奴赶出玉门关去。其实这更多的是诗人一种内心的表现,由于当时的满族从关外,入主中原,使得很多的文人,都有这着这样的一种抱负,但是徐锡麟这首诗,则是显得更为独特,也更加的霸气。
第三句在前句的基础之上,更进一步深化出征战士的思想境界,把他们出征的雄心和壮志上升到为国牺牲的高度。“只解”是说心中所存唯一的念头,排除了其他的种种想法。古人在对待“死”的问题上,很崇尚为国而死,为朋友而死,为公而死,为义而死,等等,其中尤以为国捐躯被看作无上光荣的事,尤其是战场上为国牺牲,更是高于一切的莫大荣幸。这句诗正好体现了上述内容,强调了“为国”二字。
末句,总领全诗,从反面讲,为国牺牲、战死沙场,既然是人生最大的荣幸之事,那么,对于尸体归葬的问题,就不必考虑了。“徐锡麟把东汉时期马援“马革裹尸”的思想又作了更进一步的发挥,他用了“何须”两个字,认定了只要为国牺牲不问其它;至于尸体归葬故土的问题,并不重要,所以才说“何须……还!”
这首诗抒发了作者义无反顾的革命激情和牺牲精神,充满了英雄主义气概,把一腔报效祖国、战死疆场的热忱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写下了这首诗的一年以后,作者在安庆起义,失败被捕,清政府要他写口供,他挥笔直书:“尔等杀我好了,将我心剖了,两手两足断了,全身碎了,均可,不可冤杀学生。”尔后,慷慨就义,他用生命实现了自己的理想。这首诗感情豪放激扬,语气慷慨悲壮,英气逼人,最后一句“何须马革裹尸还”,写出了他壮怀激烈、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总之,这是近代边塞诗中难得的一首好诗。
在五、七言绝句中,五绝较为近古;前人论五绝,也每以“调古”为上乘。温庭筠这首五绝,却和崇尚真切、浑朴、古澹的“调古”之作迥然有别。它的意境和风格都更接近于词,甚至不妨说它就是一种词化的小诗。
碧磵驿所在不详,据次句可知,是和诗人怀想的“楚国”相隔遥远的一所山间驿舍。诗中所写的,全是清晨梦醒以后瞬间的情思和感受。
首句写旅宿者清晨刚醒时恍忽迷离的情景。乍醒时,思绪还停留在刚刚消逝的梦境中,仿佛还在继续着昨夜的残梦。在恍忽迷离中,看到孤灯荧荧,明灭不定,更增添了这种恍在梦中的感觉。“残梦”,正点题内“晓”字,并且透出一种迷惘的意绪。不用“孤灯”而用“香灯”这种绮丽的字面,固然和诗人的喜作绮语有关,但在这里,似有暗示梦境的内容性质的意味,且与全诗柔婉的格调取得统一。“香灯”与“残梦”之间,着一“伴”字,不仅透露出旅宿者的孤孑无伴,而且将夜梦时间无形中延长了,使读者从“伴残梦”的瞬间自然联想到整个梦魂萦绕、孤灯相伴的长夜。
次句忽然宕开,写到“楚国在天涯”,似乎跳跃很大。实际上这一句并非一般的叙述语,而是刚醒来的旅人此刻心中所想,而这种怀想又和夜来的梦境有密切关系。原来旅人夜来梦魂萦绕的地方就是远隔天涯的“楚国”。而一觉醒来,惟见空室孤灯,顿悟此身仍在山驿,“楚国”仍远在天涯,不觉怅然若失。这真是山驿梦回楚国远了。温庭筠是太原人,但在江南日久,俨然以“楚国”为故乡。这首诗正是抒写思楚之情的。
“月落子规歇,满庭山杏花。”三、四两句,又由心之所系的天涯故国,转回到碧磵驿的眼前景物:月亮已经落下去,“啼夜月,愁空山”的子规也停止了凄清的鸣叫声;在晓色朦胧中,驿舍的庭院正开满了繁茂的山杏花。这两句情寓景中,写得非常含蓄。子规鸟又叫思归、催归,鸣声有如“不如归去”。特别是在空山月夜,啼声更显得凄清。这里说“月落子规歇”,正暗透出昨夜一夕,诗人独宿山驿,在子规的哀鸣声中翻动着羁愁归思的情景。这时,子规之声终于停歇,一直为它所牵引的归思也稍有收束,心境略趋平静。就在这种情境下,诗人忽然瞥见满庭盛开的山杏花,心中若有所触。全诗也就在这但书即目所见与若有所感中悠然收住。对这景物所引起的感触、联想和记忆,则不着一字,任凭读者去寻味。这境界是美的,但似乎带有一点寂寞和忧伤。其中蕴含着一种愁思稍趋平静时目遇美好景物而引起的淡淡喜悦,又好像在欣喜中仍不免有身处异乡的陌生感和孤孑感。碧磵驿此刻已经是山杏盛开,远隔天涯的“楚国”,想必也是满目春色、繁花似锦了。诗人当日目接神遇之际,其感受与联想可能本来就是浑沦一片,不甚分明,因此笔之于纸,也就和盘托出,不加点醒,构成一种朦胧淡远的境界。这种表现手法,在温词中运用得非常普遍而且成功,像《菩萨蛮》词的“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心事竟谁知?月明花满枝”“花落子规啼,绿窗残梦迷”“雨后却斜阳,杏花零落香”等句,都是显例。对照之下,可以发现“月落子规歇,满庭山杏花”两句,无论意境、情调、语言和表现手法,都与词非常接近。
这首诗几乎通篇写景(第二句从抒情主人公心中所想的角度去理解,也是写景,而非叙事),没有直接抒情的句子,也没有多少叙事成分。图景与图景之间没有勾连过渡,似续似断,中间的空白比一般的诗要大得多。语言则比一般的诗要柔婉绮丽,这些,都更接近词的作风。温庭筠的小诗近词,倒主要不是表明词对诗的影响,而是反映出诗向词演化的迹象。
《鹭鸶》是一首有寄托的咏物诗。这首诗将鹭鸶拟人化,借咏这一在喧闹环境中仍保持高洁的鸟,抒发作者虽遭贬谪但仍希望保持内心清高的高尚的思想感情。此诗刻意营造出一个江滩之上风吹浪打的喧闹环境,鲜明地勾画出鹭鸶独立不倚、气定神闲的形象,堪称宋代咏物诗的上乘之作。
诗句首联将水浪拍打石头的声音比喻为战鼓雷鸣,形象生动地突出了声音的响亮和水浪的巨大。“激”字体现出水浪拍打石头的激扬动态。颔联将翻滚的海浪比喻为银色的山,突出鹭鸶栖息环境的美丽,从侧面衬托出鹭鸶的高洁。这两联构成对仗,分别从听觉和视觉两个方面描写鹭鸶所生存的环境。颈联仍是对环境的描写,体现出海浪和风雨的汹涌。在尾联中鹭鸶的形象终于出现:高标独立、姿态美好。“亭亭”这一叠词生动表现出鹭鸶伫立时的高雅轻盈的体态。
蔡正孙《诗林广记》后集卷一引《庚溪诗话》说:“众禽中惟鹤标志高逸,其次鹭亦闲野不俗。”又引佚名《振鹭赋》赞扬鹭鸶的高洁不俗:“翛然其容,立以不倚,皓乎其羽,涅而不缁。”欧阳修的这首咏鹭鸶之作,便是将此鸟拟人化,来具体描写其高洁娴雅品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