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居易的诗作中,这是很特别的一首。
白居易诗的特点是浅显易懂,而此诗却十分朦胧。诗人用20个字写下了一幅村夜雪景:在风雪凄迷的深夜,诗人独坐窗前,屋内灯影昏昏,窗外暗雪纷纷,风雪中传来了残雁的叫声……无情之景,当是死景,而此诗即使用现代白话翻译,也仍然诗味盎然,它让人觉得一股凄冷之情寒彻周身。诗人写景,意在写情,此诗可谓情景交融。据考证,此诗是诗人41岁时所作,与讽谕诗中的《村居苦寒》作于同一时期,其时诗人正在老家为母亲居丧,因而可想而知诗人当时的心 情是何其落寞凄凉!
《村雪夜坐》一诗是白居易的一首五言绝句,现在人们都把它作为一首“咏雪”的诗。 从这首诗里可以想象到:作者面向南窗,背对孤灯而坐,望着窗外的一片昏暗夜色,听着寒风呼啸、看到冰粒与雪花夹杂着纷纷飘落在地上。这时候他感到村庄的夜是那样的静,让人感到寂寞。却又听到失群的大雁,在风雪之夜的凄凉的叫声。 为什么白居易此时心境如此的寂寞凄凉?作者却含糊者没有说出。
据考据资料,这首诗是白居易进入不惑之年时而作,当时白居易正在家乡为母亲去世戴孝居丧。由此可以想象到诗人的心情是寂寞凄凉、糟糕透了。所以,这首诗情景交融的感染力是很强的。 我以为这首诗的背景有雪,作者却没有用心去描写“雪”。所以,严格说它不能算是一首“咏雪”的诗,而只是借雪夜,抒发寂寞清冷的心情而已。
王和卿幽默诙谐,其散曲作品善用夸张手法状物写景。这首曲子即体现了这一特色。
全文深受《列子》影响,想象奇特,充满了奇思壮采。“胜神鳌,夯风涛”写出了大鱼的磅礴气势。作者以巨鳌比,已见鱼之巨大,而作者更云“胜神鳌,夯风涛”,以一“胜”字,夸耀鱼的力量之神,还远在神鳌之上。“脊梁上轻负着蓬莱岛”则说明这鱼不仅身形庞大,还神猛无比。作者以大鱼背负蓬莱之轻松,与神鳌“夯风涛”之沉重作比,形象地写出了大鱼无与伦比的神奇力量。开头三句,作者空中落笔,极力夸耀大鱼之神力而不描绘它的形体具体如何,以悬人心念。第四句方绘其形体:“万里夕阳锦背高。”这鱼是如此不同寻常,万里夕阳都照不全它的脊背,更不见其首尾,则其全身之大,简直令人不敢想象。作者笔墨纸夸张,实已登峰造极,无以复加。下句更异想天开,层楼再上:“翻身犹恨东洋小。”真是奇想妙语。东洋已大不可测,偌大的东洋都嫌小,鱼身之大,几欲支撑天地了。至此,大鱼已神形具备,如何作结,颇难下笔,而作者却出人意料,以“太公怎钓”作豹尾,顿使全曲神采倍增。据说姜太公能用直钩便可把鱼钓到,连姜太公都没有能力将它钓走。在古代,神物神兽皆以神人为主,此大鱼却一反常态,其意味正在此鱼是毫无拘束,一任自由的。这无疑是“神”“大”的最高境界。
这支小令以大鱼比喻志向远大、抱负超群的人。蓬莱岛是神话中的仙境,风调雨顺,丰衣足食,“脊梁上轻负着蓬莱岛”一句,既夸张地写出了大鱼之大,也表现出大鱼胸有治国委邦的雄才大略,同时它还具有不为功名利禄所动的胸襟。作者塑造这样一个力大无穷、形大无比和无拘无束的形象,很可能是有所寄托的。它不妨可看作元初一批文人放浪形骸、恣肆任诞和无拘无束的精神折光。
在艺术手法上,此曲想象新颖奇特、笔调幽默,造语诙谐,传神之法尤为出色。即实处写形,亦化实为虚,采用超限比喻手法,说鱼胜于巨鳌,恨东洋为小,其大究竟如何,则有意模糊不述,鱼之大便没有界限。这样,读者的想象力可得到充分发挥,因而极大地提高了作品欣赏中的可塑性和再造力。这是古代诗歌状情写物中颇具特色的手法。这首小令堪称优秀典范之一。
该首怀古曲高度赞美王昭君和西施。虽然她们都是被统治阶级所利用的人物,但在客观上却对民族的和好和祖国的安全作出了极大的贡献。“肯为苍生计”、“千古光辉”,是极有见地的评价。结尾说“战马空肥”又深刻讽刺了封建统治者的昏庸无能。
小令开首两句,以十分简洁、形象的语言点出了环境和事件。写塞外旅骑,壮豪中颇多凄凉意味;写灵岩歌舞,清冷间不乏妩媚之处。细细品味,使人如身临其境,如闻其声,如见其人,读者的视听感官似乎全被调动起来,深深为句中的意象所感动。第二层中间五句,前两句问肯为苍生着想,以救天下为己任的“红妆”、“妖娆”能有几人,后三句答引出昭君和番、西施入吴的故事。昭君和西施的事迹妇孺皆知,将两人事迹同时容纳在舞狮子的短短作品中,可见诗人构思文气之奇兀了。作者先用“红妆”言装束之盛,继用“妖娆”描体态之媚,再用“蛾眉”赞容貌之丽,最后才点出昭君和西子的名字和她们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爱国壮举,并冠以“千古光辉”二字,至此,昭君和西子,既是绝世佳人,又是巾帼英雄的形象才完美地突现在读者面前。有夺目之艳丽,有凛然之浩气,形象之完美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第三层,最后一句“战马空肥”,是整首小令的点睛之笔,是对怯懦无能的封建统治者的猛烈抨击,是对饱食终日,只会“山呼万岁,舞蹈扬尘,道那声诚惶诚恐”,而一旦国难当头却夭夭逃之的文臣武将们的尖刻嘲讽。“战马空肥”,封建帝王和那文臣武将,国祸临门,都是不仅不思报国,反而“央及煞娘娘”,求助于裙钗,实在是昏庸已极,无能已极。“战马空肥”,一字千钧,揭开了封建社会痈疽之所在,表现了作者无比的愤慨。
五十字的小令,有挚着的赞美,有无情的鞭笞,倾注了诗人全部的爱和憎。虽曰怀古,焉能无有讽讥现实之意。
“西津海鹘舟,径度沧江南。”词人一开篇就以泼墨式的手法,大笔挥洒,刻画出了一幅烟雨送别图。在一派烟雨之中,那船儿十分轻捷地从渡口离开,径直地渡过沧江,消失在迷茫的远方。这里,词人没有直接去写送者和行者,而只以津、舟、江、雨所组成的浑茫开阔的图画把二者都包容在其中。词人将“径”字加于“度”前,大有深意。“径”,直也。即使是妻悲女啼,情意绵婉,即使是气候恶劣,雨急浪险,船还是径直开走了。一字着力,用心良苦,寄情于景,令人回昧。
“双艣本无情,鸦轧如人语。”三、四两句,词人采用“移情于物”的手法,出人意料地把摇动双橹而产生的连续低沉的声音当做触媒,由此而来的设想“荒诞”而又人情。连这本无生命、无感情的“双艣”也为上述的送别场景所感动,像一个阅尽人间悲欢的老人那样发出深情的喟叹,此时郁积于词人心中的感情也就不言而自明了。“双艣”“人语”的内容应充斥换头。当然,这实际上也就是词人的内心独白。前两句化用故事,对偶天成。这本来是两个各自独立并完整的故事,词人却借双艣之“口”把二者联系在一起,效果顿时强烈起来。一方无行,一方痴情;一方薄幸,一方坚贞。相比之下,人们很自然就会得出一敬一贬的结论。
“挥金陌上郎,化石山头妇。何物系君心?三岁扶床女!”最后两句以反诘呼起,透出更加强烈的感情。词人在“有什么东西能系住你的心”这一问之中,已经是在谴责丈夫之负心。接着,又以家中还有刚刚能够扶着床沿走路的三岁女儿来进行再一次的劝喻,诚挚委婉,撼动人心。
词人在词中将物拟人,以“物语”传己情。词人在接受这一影响的同时,以“舷语”来写自己心中所想,可谓推陈出新。
这首诗的首句描绘露筋祠中女神的塑像,后三句写祠外风光,湖云烟树,月堕风轻,白莲吐芳,烘托了女神像的圣洁。诗人通过景物描写,寄寓着自己对所敬仰和所爱慕的热情的赞颂。整篇诗的境界清远,诗味含蓄,想象空灵,语言秀丽。
前人书中曾记载,露筋祠中的“圣女”,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姑。但在诗中,她被描绘成雍容华贵的贵族小姐。他的这种脱离实际的写法,当时有人颇不以为然。然而王士祯有自己独特的构想,他认为诗中的“圣女”代表着最纯洁、最高贵、最美好的心灵,是最圣洁的女神的化身,因而他加之以“翠羽明珰”,也不过类似“此花端合在瑶池”的用意。
不仅如此,在“翠羽明珰”之后,诗人又把她置身于“湖云祠树碧于烟”的环境中,祠的四周绿树葱茏,湖波苍苍,湖云茫茫。这一切如烟如雾,将露筋祠烘托得缥缈而神秘,犹如仙境,而这位露筋“圣女”俨然为瑶池仙子了。
按常理,在交代了祠庙和祠神后,接着便写自己的观感。而作者似乎完全忘记了主题,顾左右而言他,“行人系缆月初坠,门外野风开白莲。”在月亮刚落的拂晓时分,诗人的船停靠在高邮湖畔露筋祠前,野风习习吹来,给人带来一阵阵盛开的白色荷花的缕缕馨香,沁人心脾。这“门外野风开白莲”与门内“翠羽明珰”看起来二者并不相关,然而细细辨析,韵味悠然。莲花在传统审美意识中,一向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象征,白莲更显示着一种洁白无瑕的品格,睹花思人,很容易使人联想到近在咫尺的露筋祠内那位圣洁女神。这野风中的白莲就是圣洁女神的化身。但诗人没有讲一句话,只是默默地将“圣女”的人格美与白莲的风神美两相映衬,读者自然心领神会。
王士祯是清代诗坛神韵派大师,论诗标榜“神韵”,认为作诗须达到境界缥缈淡远、意味空灵含蓄,避免实指,露人工雕琢痕迹要在自然,具有风调之美。而其作诗要诀则是“不着一字,尽得风流”。这首《再过露筋祠》,正充分体现了上述这些特点和要求。就以此诗来说,诗中的人,是诗人想像中的缥缈天仙;诗中的“野风开白莲”,也未必是当时当地实有的景物。因为王士祯追求的是“空灵”诗中的情和景,都是凭“兴会神到”时的灵感所得,不必去一一坐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