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宫殿,千里同云晓。飞雪满空来,翦云英、群仙齐到。乱飘僧舍,密处洒歌楼,闲日少。风光好。且共宾朋笑。
华堂深处,满满觥船掉。梅蕊拆来看,已偷得、春风些小。绮罗香暖,不怕卷珠帘,沈醉了。樽前倒。红袖休来叫。
广寒宫殿,千里同云晓。飞雪满空来,翦云英、群仙齐到。乱飘僧舍,密处洒歌楼,闲日少。风光好。且共宾朋笑。
华堂深处,满满觥船掉。梅蕊拆来看,已偷得、春风些小。绮罗香暖,不怕卷珠帘,沈醉了。樽前倒。红袖休来叫。
晁端礼

晁端礼

晁端礼(1046~1113) 北宋词人。名一作元礼。字次膺。开德府清丰县(今属河南)人,因其父葬于济州任城(今山东济宁),遂为任城人。徽宗政和三年(1113),由于蔡京举荐,应诏来到京城。适逢宫禁中莲荷初生,他进《并蒂芙蓉》词,大得徽宗称赏。于是以承事郎为大晟府协律。黄称他“与万俟雅言(咏)齐名,按月律进词”(《唐宋诸贤绝妙词选》卷七)。未及供职即病逝。 ▶ 160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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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酒延落景,金陵凤凰台。
置酒延落景¹,金陵凤凰台。
译文:今天,我们在金陵凤凰台豪饮,就是要珍惜时光,珍惜生命。
注释:¹落景:夕阳。俱全,都。
长波写万古,心与云俱开。
长波写万古,心与云俱开。
译文:台下长江的波涛万古不断,我们台上饮酒的人也要像云层打开晴空万里一样的开心舒畅。
借问往昔时,凤凰为谁来。
借问往昔¹时,凤凰为谁来。
译文:请问,以前的凤凰为谁而来;凤凰飞走已久,如今应该飞回来了。
注释:¹往昔:过去,从前。
凤凰去已久,正当今日回。
凤凰去已久,正当今日回。
译文:黄鹤去后,千年已过,如今该飞回来了。
明君越羲轩,天老坐三台。
明君¹越羲轩²,天老坐三台。
译文:贤明的君主超越伏羲轩辕,将贤良的大臣尊坐三台高位。
注释:¹明君:贤明的君主。²羲、轩:伏羲、轩辕。
豪士无所用,弹弦醉金罍。
豪士无所用,弹弦醉金罍(léi)¹
译文:如今贤豪之士无用武之地,只有天天醉酒歌唱了。
注释:¹金罍:泛指酒盏。
东风吹山花,安可不尽杯?
东风¹吹山花,安可不尽杯?
译文:正当春风吹拂山花的季节,怎能不尽情饮酒呢?
注释:¹东风:春风。
六帝没幽草,深宫冥绿苔。
六帝没幽草¹,深宫冥绿苔。
译文:六朝帝王都已被幽深地方的草丛掩埋,深宫金殿也已荒芜。
注释:¹幽草:幽深地方的草丛。
置酒勿复道,歌钟但相催。
置酒勿复道,歌钟但相催。
译文:我们端起酒杯,不要再犹豫!赶快敲响编钟,我们歌唱吧!
湖山经醉惯。渍春衫、啼痕酒痕无限。又客长安,叹断襟零袂,涴尘谁浣。紫曲门荒,沿败井、风摇青蔓。对语东邻,犹是曾巢,谢堂双燕。
湖山¹经醉惯。渍(zì)²春衫、啼痕酒痕无限。又客长安,叹断襟(jīn)零袂(mèi)³,涴(wǎn)尘谁浣。紫曲门荒,沿败井、风摇青蔓。对语东邻,犹是曾巢,谢堂双燕。
译文:湖光山色间醉饮我早已见惯,那时我衣服上染遍了点点泪痕、斑斑酒痕。如今我又一次来到京城临安客居,可叹衣服破碎,可又有谁来为我洗涤呢?熟悉的坊曲门前已是一片荒凉,只有爬满枯井边沿的青青藤蔓在风中摇摆。东邻梁间相对呢喃的,大概还是旧时筑巢于华堂的双燕吧!
注释:三姝媚:词牌名。史达祖创调。调名源于古乐府《三妇艳》。双调,94字,仄韵。毛先舒《填词名解》云:“古乐府《三妇艳》词,缘以名,亦名《三姝媚》曲。”¹湖山:指西湖及湖边的高山。²渍:沾染。³断襟零袂:指衣服破碎。襟:衣领。⁴浣:洗涤。⁵紫曲:指妓女所居的坊曲。
春梦人间须断。但怪得、当年梦缘能短。绣屋秦筝,傍海棠偏爱,夜深开宴。舞歇歌沈,花未减、红颜先变。伫久河桥欲去,斜阳泪满。
春梦人间须断。但怪得、当年梦缘能短。绣屋秦筝,傍海棠偏爱,夜深开宴¹。舞歇歌沈,花未减、红颜先变。伫久河桥欲去,斜阳泪满。
译文:人间的春梦总是要做完的我也知道,奇怪的只是那段如梦的情缘,竟会这样的短暂。还记得你在绣房里抚弄秦筝的情景,特别令我喜爱的是深夜里在海棠花下摆开宴席。不再能见到你跳舞了,你的歌声也从此沉寂,花儿仍不减当初的娇艳,可似花的容颜却早已凋残。我久久地站立在河桥上,当要离去时,夕阳洒下了余晖,我的眼中不觉已充满了泪水。
注释:¹绣屋秦筝,傍海棠偏爱,夜深开宴:是说承平时的歌筵酒宴。绣屋:指华丽的住所。

  这是一首感旧伤怀词,萍踪浪迹的词人吴梦窗一日路过都城临安(今杭州),来到当年曾栖息过的住处看望,但见荒草填门,井垣颓败,不禁感触纷纭,情不自胜,于是吟成此词,以抒襟怀。

  上阕着重描写故居现时的荒凉景象。开头三句交代自己自离开故居之后这许多年来的飘零生涯:“湖山经醉惯。”寥寥五字便作了一个形象的概括。“湖山”表现浪迹江湖;“醉”意味着借酒浇愁,生不得意;而“惯”则表示这样的生活已习以为常,成为习惯。为了进一步形象化,词人以“渍春衫,啼痕酒痕无限”加以具体描写。陆放翁有“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销魂”的诗句,词人在这里以酒痕啼痕湿渍春衫表现自己的飘零生涯,比陆诗分量更重,其悲苦程度也更胜一筹。“又客长安”乃“过都城”的点题之笔,“长安”不过是一个借喻,实指南宋都城临安。“叹断襟零袂”二句自画出诗人窘困落魄的形象:衣衫褴褛,尚且积尘染垢,无人替他收拾洗涮。按诗人吴文英一生未曾入仕,只做过一点掌管文书的小职务,生活经常穷苦落魄,他曾有“几处路穷车绝”的词句自诉境遇的困顿窘迫。

  “紫曲荒门”以下三句写自家故居今日败落的景象:“紫曲”系京都巷陌的称谓,在紫门朱院的映衬下,自己的门前长满荒草,院中的井台破败不堪,蔓草披离,在风中摇曳着……更令人触目伤怀。“对语东邻”三句用的是刘禹锡“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典故,系指旧居东邻的家门亦已败落,而今为平民所居,那巢中栖着的还是当年华屋下的燕子。词中不仅写自己旧居的荒芜,也写东邻的变迁,这就较为广阔地写出世事的沧桑和朝廷的倾轧,暗示出南宋王朝的内部矛盾斗争,和日益走向衰败的颓势。

  下阕侧重描写昔日故居的繁华,由今抚昔,更表现出词人内心的伤痛。“春梦人间须断”是一句饱含哲理内涵的警语,也是词人凭吊旧居后的一声深沉的感叹:春梦是短暂的,而且其中断也是必然的,“世间哪有不散的筵席”?这是古往今来一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真理。谁也不能责怪梦缘的转瞬即逝,然而过去的记忆毕竟是让人留恋的。“绣屋秦筝”三句是对昔日美好记忆的展示:绣屋中筝声阵阵;海棠花在阶前傍着人儿开得那般娇艳;夜深了、酒宴才开;轻歌曼舞更增添了欢乐的氛围……“舞歇歌沉”三句是追述当年的情变:就在那时,歌方停,舞才歇,花还盛开着,不知为何,她便变了心,从此就再无信息……唉,昔日的悲欢都像梦一样逝去了,又如东流水般永不再返。久久地站在河桥边眺望自家荒草丛生的故居的词人要走了,却又舍不得离去,在夕阳影里,诗人的眼中满含的是苦涩辛酸的泪水。“伫久河桥欲去,斜阳泪满”实在是一个漂亮的结尾,它不仅最后点明了词人怅观故居的方位和距离,而且使我们看到了词人茕茕凭吊的身影,河桥一斜阳;伫久一欲去一泪满,既有环境、时间,又有动作、情绪,这二者交融渗透,创造出一个多么充满诗意、多么富有内蕴的鲜明独特的意境呵!

sānshūmèi ·guòchéngjiùyǒugǎn

wényīng sòngdài 

shānjīngzuìguàn chūnshān hénjiǔhénxiàn yòuchángān tànduànjīnlíngmèi wǎnchénshuíhuàn ménhuāng yán沿bàijǐng fēngyáoqīngmàn duìdōnglín yóushìcéngcháo xiètángshuāngyàn 
chūnmèngrénjiānduàn dànguài dāngniánmèngyuánnéngduǎn xiùqínzhēng bànghǎitángpiānài shēnkāiyàn xiēchén huāwèijiǎn hóngyánxiānbiàn zhùjiǔqiáo xiéyánglèimǎn 
诸葛亮字孔明,琅邪阳都人也,汉司隶校尉诸葛丰后也。章武三年春,先主于永安病笃,召亮于成都,属以后事,谓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先主又为诏敕后主曰:“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建兴元年,封亮武乡侯,开府治事。
诸葛亮字孔明,琅(láng)(yá)阳都人也,汉司隶校尉诸葛丰后也。章武¹三年春,先主于永安病笃(dǔ)²,召亮于成都,属(zhǔ)³以后事,谓亮曰:“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sì)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涕泣曰:“臣敢竭(jié)股肱(gōng)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先主又为诏敕(chì)后主曰:“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建兴元年,封亮武乡侯,开府治事。
译文:诸葛亮,字孔明,是琅邪郡阳都县人,汉朝司隶校尉诸葛丰的后代。章武三年春天,刘备在白帝城的永安宫病重,把诸葛亮从成都召来,把身后事情嘱托给他,刘备对诸葛亮说:“先生你的才能超过曹丕十倍,必定可以安定国家,最后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如果太子刘禅可以辅佐的话,那就拜托你辅佐了;如果他不成才的话,你可以自己取而代之。”诸葛亮流着眼泪说:“臣一定会竭尽所有辅佐的力量,献上忠贞的节操,坚持到死为止!”刘备又下诏告诫刘禅说:“你和丞相共掌国事,要像侍奉父亲一样侍奉他!”建兴元年,刘后主封诸葛亮为武乡侯,设丞相府,管理大小事情。
注释:¹章武:三国蜀汉刘备的年号,章武三年即公元221年。²笃: 重。³属  : 通“嘱嘱托。⁴嗣子:继承人,指刘禅。⁵股肱: 大腿和胳膊的上部,都是人体的有力部位。比喻辅佐帝王的得力大臣。⁶效: 奉献。⁷敕 : 君主对臣下或上级对下级的命令。⁸后主: 刘备的儿子刘禅。
六年春,扬声由斜谷道取郿。亮身率诸军攻祁山,戎陈整齐,赏罚肃而号令明。亮使马谡督诸军在前,与张郃战于街亭。谡违亮节度,举动失宜,大为郃所破。亮拔西县千余家,还于汉中,戮谡以谢众。上疏曰:“臣以弱才,叨窃非据,亲秉旄钺以厉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闇,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咎。”
六年春,扬声由斜谷¹道取郿(méi)²。亮身率诸军攻祁山,戎陈整齐,赏罚肃而号令明。亮使马谡督诸军在前,与张郃(hé)战于街亭。谡(sù)违亮节度,举动失宜,大为郃所破。亮拔西县千余家,还于汉中,戮(lù)谡以谢众。上疏曰:“臣以弱才,叨窃非据,亲秉旄(máo)(yuè)³以厉三军,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闇(àn),春秋责帅,臣职是当。请自贬三等,以督厥(jué)咎。”
译文:建兴六年(228)春,诸葛亮扬言要从针谷道攻取眉州,并派遣赵云、邓芝率军为疑兵,占据其谷虚张声势,魏国大将军曹真领兵前来抗击。诸葛亮亲自统率各军前攻祁山,军容整齐,赏惩肃严,号令分明,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叛魏归蜀,一时间整个关中地区震动惊惧。魏明帝御驾西进坐镇长安,命令张邻率军抵御诸葛亮。诸葛亮派遣马设督率各军前行,与张邻大战于街亭。由于马设违背了诸葛亮的作战部署,进军布阵失策,被张郁打败。诸葛亮迁移西县百姓千余户,逃军汉中,处死马设,向全军承认错误,并向后主上奏说:“臣下以浅薄的才能,担当了不能胜任的职务,亲自领受君令和所赐锦旗斧钱以激励三军,却未能按照规章、严明军纪,面临大事而犹豫决策,以致发生了街亭违背军令的错误,其谷发兵失于处事不谨慎,其责任都由于为臣用人不当。臣下既无知人之明,考虑问题又多有糊涂之处,依据《春秋》军事失利先罚主帅的典则,此次战争失误的主要责任在臣。自请降职三级,以罚过错。”
十二年春,亮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宣王对于渭南。亮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申,是以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相持百余日。其年八月,亮疾病,卒于军,时年五十四。及军退,宣王案行其营垒处所,曰:“天下奇才也!”初,亮自表后主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及卒,如其所言。
十二年春,亮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宣王对于渭南。亮每患¹粮不继²,使己志不申³,是以分兵屯田,为久驻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相持百余日。其年八月,亮疾病,卒于军,时年五十四。及军退,宣王案行其营垒处所,曰:“天下奇才也!”初,亮自表后主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及卒,如其所言。
译文:建兴十二年(234)春,诸葛亮带领所有军队从斜谷出发,用流马运送军粮,占据在武功五丈原,和魏将司马懿在渭水南边列阵对抗。诸葛亮常常忧虑粮食供应不上,让自己统一全国的壮志无法伸展,于是分派出部分士兵屯田,作为长久驻扎的基础。耕田的士兵混杂在渭水边的居民间,而百姓都安居乐业,军队不曾侵扰百姓谋取私利。两军对峙了一百多天。这年八月,诸葛亮生重病,死在军中,享年五十四岁。等到蜀军撤退以后,司马懿去巡察蜀军的营垒、住所,说道:“诸葛亮真是天下奇才啊!”起初,诸葛亮自己向后主上表说:“臣成都家中有八百棵桑树,贫瘠的田地十五顷,我子孙们穿衣吃饭之外,尚有剩余。臣在外任职当官,别无开销,随身的衣物和饮食,完全由官府供给,也没有另外经营其他产业,来增加家财。等到臣死的时候,不要让我家里头有多余的币帛,外面有多余的钱财,以致辜负了陛下。”到诸葛亮死的时候,果真和他说的一样。
注释:¹³患:忧虑。²不继:中断、不持续、不连接的意思。³申:伸展,施展。
湛湛长空黑。更那堪、斜风细雨,乱愁如织。老眼平生空四海,赖有高楼百尺。看浩荡、千崖秋色。白发书生神州泪,尽凄凉、不向牛山滴。追往事,去无迹。
(zhàn)¹长空黑。更那堪、斜风细雨,乱愁如织。老眼平生空四海²,赖有高楼百尺³。看浩荡、千崖秋色。白发书生神州泪,尽凄凉、不向牛山滴。追往事,去无迹。
译文:暗沉沉的天空一片昏黑,又交织着斜风细雨。实在令人难以忍受,我的心中纷乱如麻,千丝万缕的愁思如织。我平生就喜欢登高临远眺望四雨,幸亏现在高楼百尺。放眼望去,千山万壑尽现于点点秋色里,我胸襟博大满怀情意。虽然只是普通的一个白发书生,流洒下的行行热泪却总是为着神州大地,绝不会像曾经登临牛山的古人一样,为自己的生命短暂而悲哀饮泣。追忆怀念以往的荣辱兴衰,一切都已经杳无影迹了。
注释:九日:指农历九月九日重阳节。¹湛湛:深远的样子。²空四海:望尽了五湖四海。³高楼百尺:指爱国志士登临之所。⁴白发书生:指词人自己。⁵牛山:在山东临淄县南。
少年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华落尽,满怀萧瑟。常恨世人新意少,爱说南朝狂客。把破帽、年年拈出。若对黄花孤负酒,怕黄花、也笑人岑寂。鸿北去,日西匿。
少年自负凌云笔¹。到而今、春华落尽,满怀萧瑟。常恨世人新意少,爱说南朝狂客²。把破帽、年年拈(niān)³。若对黄花孤负酒,怕黄花、也笑人岑(cén)。鸿北去,日西匿(nì)
译文:少年时我风华正茂,气冲斗牛,自以为身上负有凌云健笔。到而今才华如春花凋谢殆尽,只剩下满怀萧条寂寞的心绪。常常怨恨世人的新意太少,只爱说南朝文人的疏狂旧事。每当重阳吟咏诗句,动不动就把孟嘉落帽的趣事提起,让人感到有些厌烦。如果对着菊花而不饮酒,恐怕菊花也会嘲笑人太孤寂。只看见鸿雁向北飞去,一轮昏黄的斜阳渐渐向西边沉了下去。
注释:¹凌云笔:谓笔端纵横,气势干云。²南朝狂客:指孟嘉。晋孟嘉为桓温参军,尝于重阳节共登龙山,风吹帽落而不觉。³拈出:搬出来。⁴岑寂:高而静。岑音此仁反。⁵匿:隐藏。

  首三句先以“湛湛长空黑”烘托出胸中块垒,通过对昏黑风雨交加的描写,表达出词人忧虑国事、痛心神州陆沉的悲愤之情。满天密布深黑的乌云,再加上阵阵斜风细雨,使人心乱如麻,愁思似织,“乱愁如织”点出全篇主旨。重阳本来是登高之佳节,由于风雨凄凄,只能登上高楼,放眼遥望千山万壑,浩荡秋色。但“千崖秋色”,寂寞凄凉,会使人泪水滂沱。“白发”四句直抒“老眼”登览之所感。“神州泪”说明词人是为神州残破沉沦的“往事”而极度伤心洒泪。“神州”二字曾在词人词中反复出现,说明恢复中原是他念念不忘的头等大事。

  “少年”三句遥接“老眼平生”,折笔追叙少年时代的豪兴与才情。但是目前却青春已逝,壮志成空,进一步突出了如今的家国之恨。“常恨世人”三句则有更深寄托。词人慨恨文士不顾国家多难,只想效法魏晋名士风流的狂客行径,每年在重阳节登高,总喜欢提起东晋孟嘉落帽的故事,把它称扬一番,毫无现实意义。“若对”两句,是说如自己这样的忧国志士,并不追慕魏晋风度,但对国破家亡的现状忧心如焚却又无能为力。词意至此急转直下,壮志未酬,词人在感愤之余,觉得自己既不能改变这种局面,在此佳节也只能赏黄花以遣怀,借酒浇愁了。“鸿北去”,目送飞鸿北去,抒发对故土的思恋。“日西匿”暗指南宋国势危殆,振兴无望。以天际广漠之景物作结,与首句呼应,意余言外。

  上片写重阳节登高望远所引起的感喟。下片批评当时的文人只知搬弄典故的浮泛文风,表达出词人对国事和民生的极端关注。全词写景寓情,叙事感怀,以议论为主,借题发挥,感慨苍凉。主旋律是英雄失路融家国之恨的慷慨悲歌,意象凄瑟,既豪放,又深婉。

参考资料:
1、 杨立群.《唐宋诗词选析》: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出版社,2011.10:第385页
2、 程帆.《宋词三百首鉴赏辞典》:湖南教育出版社,2011.06:第326页

xīnláng ·jiǔ

liúzhuāng sòngdài 

zhànzhànchángkōnghēi gèngkān xiéfēng luànchóuzhī lǎoyǎnpíngshēngkōnghǎi làiyǒugāolóubǎichǐ kànhàodàng qiānqiū báishūshēngshénzhōulèi jìnliáng xiàngniúshān zhuīwǎngshì  
shàoniánlíngyún dàoérjīn chūnhuáluòjìn mǎnhuái怀xiāo chánghènshìrénxīnshào àishuōnáncháokuáng mào niánniánniānchū ruòduìhuánghuājiǔ huánghuā xiàoréncén hóng鸿běi 西 
郑公樗散鬓成丝,酒后常称老画师。
郑公樗(chū)¹²(bìn)³成丝,酒后常称老画师。
译文:郑广文做事做人中规中矩,他喝醉后时常称自己是一位老画师。
注释:郑十八虔(qián):即郑广文,十八是郑的排行。他是杜甫最要好的朋友之一。¹樗:落叶乔木,质松而白,有臭气。此指无用之才。²散:指无用之才。³鬓:指脸旁靠近耳朵的头发,耳际之发。⁴常称:郑虔自称。
万里伤心严谴日,百年垂死中兴时。
万里¹伤心严谴(qiǎn)²日,百年³垂画中兴时。
译文:朝廷把郑公贬去台州实在过于严厉,垂死之人却要去到偏远之地度过余生,实在让人伤心。
注释:¹万里:指台州。²严谴:严厉的处罚。³百年:指人的一生。⁴垂画:一则虔年已老,眼看要画,再则遭贬,更足以速其画。当时两京收复,故曰中兴时。
苍惶已就长途往,邂逅无端出饯迟。
苍惶已就长途往,邂逅无端出饯(jiàn)¹迟。
译文:对方已经仓皇赶路,前往台州,我只能这样匆匆一见,无法诉说不舍之情。
注释:¹饯:送行。
便与先生应永诀,九重泉路尽交期。
便与先生应永诀(jué)¹,九重泉²路尽交期。
译文:这次告别后恐怕再难相见,只能等到黄泉路上再相见。
注释:¹永诀:画别。郑虔已是一把年纪,又相去万里,以常理推之,料难再见,故曰“应永诀”。²九重泉:犹九泉或黄泉,谓画后葬于地下。

  前人评这首诗,有的说:“从肺腑流出”,“万转千回,纯是泪点,都无墨痕”。有的说:“一片血泪,更不辨是诗是情。”这都可以说抓住了最本质的东西。至于说它“屈曲赴题,清空一气,与《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同时一格”,则是就艺术特点而言的;说它“直可使暑日霜飞,午时鬼泣”,则是就艺术感染力而言的。

  杜甫和郑虔是“忘形到尔汝”的好友。郑虔的为人,杜甫最了解。他陷贼的表现,杜甫也清楚。因此,他对郑虔的受处分,就不能不有些看法。第三句中的“严谴”,就是他的看法。而一、二两句,则是为这种看法提供依据。说“郑公樗散”,说他“鬓成丝”,说他“酒后常称老画师”,都是有含意的。

  说郑公“樗散”,有这样的含意:郑虔不过是“樗栎”那样的“无用之材”罢了,既无非分之想,又无犯“罪”行为,不可能是什么危险人物。何况他已经“鬓成丝”,又能有何作为呢。第二句,即用郑虔自己的言谈作证。人们常说:“酒后见真言。”郑虔酒后,没有越礼犯分的言论。他不过常常以“老画师”自居而已,足见他并没有什么政治野心。既然如此,就让这个“鬓成丝”的、“垂画”的老头子画他的画儿去就行了。可见一、二两句,并非单纯是刻画郑虔的声容笑貌;而是通过写郑虔的为人,为郑虔鸣冤。要不然,在第三句中,就不会突然冒出个“严谴”了。

  次联紧承首联,层层深入,抒发了对郑虔的同情,表现了对“严谴”的愤慨,的确是一字一泪,一字一血。对于郑虔这样一个无罪、无害的人,本来就不该“谴”。如今却不但“谴”了,还“谴”得那样“严”,竟然把他贬到“万里”之外的台州去,真使人伤心。这是第一层。郑虔如果还年轻力壮,或许能经受那样的“严谴”,可是他已经“鬓成丝”了,眼看是个“垂画”的人了,却被贬到那么遥远、那么荒凉的地方去,就是明明要他早一点画啊。这是第二层。如果不明不白地画在乱世,那就没啥好说;可是两京都已经收复了,大唐总算“中兴”了,该过太平日子了,而郑虔偏偏在这“中兴”之时受到了“严谴”,真是太不幸了。这是第三层。由“严谴”和“垂画”激起的情感波涛奔腾前进,化成后四句,真“不辨是诗是情。”

  “苍惶”一联,紧承“严谴”而来。正因为“谴”得那么“严”,所以百般凌逼,不准延缓。作者没来得及送行,郑虔已经“苍惶”地踏上了漫长的道路。“永诀”一联,紧承“垂画”而来。郑虔已是“垂画”之年,而“严谴”又必然会加速他的画,不可能活着回来了。因而发出了“便与先生应永诀”的感叹。然而即使活着不能见面,仍然要“九重泉路尽交期”啊。情真意切,沉痛不忍卒读。诗的结尾,是需要含蓄的,但也不能一概而论。

  杜甫当然是忠于唐王朝的,但他并没有违心地为唐王朝冤屈好人的做法唱赞歌,而是实事求是地斥之为“严谴”,毫不掩饰地为受害者鸣不平,表同情,以至于坚决表示要和他在泉下交朋友,这就是一个真正的诗人应有的人格。有这样的人格,才会有“从肺腑流出”、“真意弥满”、“情见于诗”的艺术风格。

参考资料:
1、 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编著.杜甫诗歌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2.05:7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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