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苍玉冷。爱露节霜根,从来孤劲。提携远尘境。自清癯骨力,岁寒心性。登临助兴。甚偏与,芒鞋相称。笑葛洪、陂外腾飞,渺渺水闲烟迥。
寻胜。拨开林影,斩破苔痕,缓支幽径。分云度岭。待随处、问梅信。任香挑村醑,寒拖夜月,识尽江山好景。扣禅关拗折,归来万缘自静。
一枝苍玉冷。爱露节霜根,从来孤劲。提携远尘境。自清癯骨力,岁寒心性。登临助兴。甚偏与,芒鞋相称。笑葛洪、陂外腾飞,渺渺水闲烟迥。
寻胜。拨开林影,斩破苔痕,缓支幽径。分云度岭。待随处、问梅信。任香挑村醑,寒拖夜月,识尽江山好景。扣禅关拗折,归来万缘自静。
高观国

高观国

高观国,南宋词人。字宾王,号竹屋。山阴(今浙江绍兴)人。生卒年不详。生活于南宋中期,年代约与姜夔相近。与史达祖友善,常常相互唱和,词亦齐名,时称“高,史”。其成就虽不及史达祖,但也有值得重视之处。他善于创造名句警语,如“香心静,波心冷,琴心怨,客心惊”;“开遍西湖春意烂,算群花、正作江山梦”,都颇为后人传诵。从其作品中看不出有仕宦的痕迹,大约是一位以填词为业的吟社中人。为“南宋十杰”之一。有词集《竹屋痴语》。 ▶ 132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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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昊天,曰父母且。无罪无辜,乱如此幠。昊天已威,予慎无罪。昊天大幠,予慎无辜。
悠悠昊(hào)¹,曰父母且(jū)²。无罪无辜,乱如此幠(hū)³。昊天已威,予慎(shèn)无罪。昊天大(tài)幠⁷,予慎无辜。
译文:高高远远那苍天,如同人之父与母。没有罪也没有过,竟遇大祸难免除。苍天已经大发威,但我确实没错处。苍天不察太疏忽,但我确实是无辜。
注释:¹昊天:老天,苍天。²且:语尾助词。³幠:大。⁴威:暴虐、威怒。⁵慎:确实。⁶大:通“太”。⁷幠:怠慢,疏忽。
乱之初生,僭始既涵。乱之又生,君子信谗。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乱庶遄已。
乱之初生,僭(jiàn)¹始既涵²。乱之又生,君子信谗(chán)。君子如怒³,乱庶(chuán)。君子如祉(zhǐ),乱庶遄已。
译文:祸乱当初刚生时,谗言已经受宽容。祸乱再次发生时,君子居然也听从。君子闻谗如怒责,祸乱速止不严重;君子如能任贤明,祸乱难成早已终。
注释:¹僭:通”谮”,谗言。²涵:容纳。³怒:怒责谗人。⁴庶:几乎。⁵遄沮:迅速终止。⁶祉:福,此指任用贤人以致福。
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君子信盗,乱是用暴。盗言孔甘,乱是用餤。匪其止共,维王之邛。
君子屡(lǚ)¹,乱是用长。君子信盗²,乱是用暴³。盗言孔甘,乱是用餤(tán)。匪其止共,维王之邛(qióng)
译文:君子屡次立新盟,祸乱因此便增长。君子相信那盗贼,祸乱因此势暴狂。盗贼谗人话甜蜜,祸乱因此得滋养。谗人哪能尽职守,只能为王酿灾殃。
注释:¹盟:与谗人结盟。²盗:盗贼,借指谗人。³暴:厉害,严重。⁴孔甘:很好听,很甜。⁵餤:原意为进食,引伸为增多。⁶止共:尽职尽责。止,做到。共,通“恭”,忠于职责。⁷邛:病。
奕奕寝庙,君子作之。秩秩大猷,圣人莫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毚兔,遇犬获之。
(yì)¹²³,君子作之。秩秩大猷(yóu),圣人莫之。他人有心,予忖(cǔn)度之。跃(tì)(chán)兔,遇犬获之。
译文:巍然宫室与宗庙,君子将它来建起。典章制度有条理,圣人将它来订立。他人有心想谗毁,我能揣测能料及。蹦跳窜行那狡兔,遇上猎狗被击毙。
注释:¹奕奕:高大貌。²寝:宫室。³庙:宗庙。⁴秩秩大猷:多而有条理的典章制度。⁵莫:制定。⁶他人有心:谗人有心破坏。⁷跃跃:跳跃的样子。⁸毚:狡猾。
荏染柔木,君子树之。往来行言,心焉数之。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rěn)¹柔木,君子树之。往来行言²,心焉数之。蛇(yí)蛇硕言³,出自口矣。巧言如簧(huáng),颜之厚矣。
译文:娇柔袅娜好树木,君子自己所栽培。往来流传那谣言,心中辨别识真伪。夸夸其谈说大话,口中吐出力不费。巧言动听如鼓簧,厚颜无耻行为卑。
注释:¹荏染:柔弱貌。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谓“柔即善也,非泛言柔弱之木”。²行言:流言,谣言。³蛇蛇硕言:夸夸其谈的大话。蛇蛇,“訑訑”之假借;訑,欺。⁴巧言如簧:说话像奏乐一样好听。簧,笙类乐器的簧片。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既微且尰,尔勇伊何?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méi)¹。无拳²无勇,职³为乱阶。既微且尰(zhǒng),尔勇伊何?为犹将多,尔居几何?
译文:究竟那是何等人?居住河岸水草边。没有武力与勇气,只为祸乱造机缘。腿上生疮脚浮肿,你的勇气哪里见?诡计总有那么多,你的同伙剩几员?
注释:¹麋:通“湄”,水边。²拳:勇。³职:主要。⁴乱阶:逐渐引出祸乱的一连串事件。阶,阶梯,此为比喻义。⁵微:通“癓”,小腿生疮。⁶尰:借为“瘇”,脚肿。⁷犹:通“猷”,指诡计。⁸居:语助词。⁹徒:党徒。

  此诗主题在于忧谗忧谤,同时揭露了谗言惑国的卑鄙行径。作者应是饱受谗言之苦,全诗写得情感异常激愤,通篇直抒胸臆,毫无遮拦。起调便是令人痛彻心肺的呼喊:“悠悠昊天,曰父母且。无罪无辜,乱如此幠。”随即又是苍白而带有绝望的申辩:“昊天已威,予慎无罪!昊天泰幠,予慎无辜!”情急愤急之下,作者竟无法用实情加以洗刷,只是面对苍天,反覆地空喊,这正是蒙受奇冤而又无处伸雪者的典型表现。

  二、三两章,情感稍缓,作者痛定思痛后对谗言所起,乱之所生进行了深刻的反省与揭露。在作者看来,进谗者固然可怕、可恶,但谗言乱政的根源不在进谗者而在信谗者,因为谗言总要通过信谗者起作用。谗言如同鸦片,人人皆知其毒性,但它又总能给人带来眼前的虚幻的快感。因此,如果不防患于未然,一旦沾染,便渐渐使人产生依赖感,最终为其所害,到时悔之晚矣。作者在第四章中的描述实际上说明了一个道理:天子的独特处境、地位使其天生地缺乏这种免疫力。故与其说刺小人,毋宁说在刺君子。可谓深刻至极。此二章句句如刀,刀刀见血,将“君子信谗”的过程及结局解剖得丝丝入扣,筋骨毕现。“盗言孔甘,乱是用餤”是送给后世当政者的一付清醒剂。盖因听谗者比之进谗者责任更大,故先刺之。可见愤激的情感并未使作者丧失理智。

  四、五两章,形同漫画,又活画出进谗者阴险、虚伪的丑陋面目。他们总是为一己之利,而置社稷、民众于不顾,处心积虑,暗使阴谋,欲置贤良之士于死地而后快。但险恶的内心表现出来的却是花言巧语、卑琐温顺,在天子面前,或“蛇蛇硕言”,或“巧言如簧”。作者的描绘入木三分,揭下了进谗者那张赖以立身的画皮,令人有“颜之厚矣”终不敌笔锋之利矣的快感。

  末章具体指明进谗者为何人。因指刺对象的明晰而使诗人的情感再次走向剧烈,以至于按捺不住,直咒其“既微且尰”,可见作者对进谗者的恨之入骨。那“居河之麋”的交待,使读者极易联想起躲在水边“含沙射影”的鬼蜮。然而,无论小人如何猖獗,就如上章所言“跃跃毚兔”,最终会“遇犬获之”。因为小人的鼠目寸光,使他们在获得个人利益的同时,往往也将自己送上了绝路。从这个角度看,作者不仅深刻地揭露了进谗者的丑恶,也清醒地看到了进谗者的可耻下场。

  此诗虽是从个人遭谗人手,但并未落入狭窄的个人恩怨之争,而是上升到谗言误国、谗言惑政的高度加以批判,因此,不仅感情充沛,而且带有了普遍的历史意义与价值,这正是此诗能引起后人共鸣的关键之处。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417-420

qiǎoyán

míng xiānqín 

yōuyōuhàotiān yuē zuì luàn hàotiānwēi shènzuì hàotiān shèn 

luànzhīchūshēng jiànshǐhán luànzhīyòushēng jūnxìnchán jūn luànshùchuán jūnzhǐ luànshùchuán 

jūnméng luànshìyòngzhǎng jūnxìndào luànshìyòngbào dàoyánkǒnggān luànshìyòngtán fēizhǐgōng wéiwángzhīqióng 

qǐnmiào jūnzuòzhī zhìzhìyóu shèngrénzhī rényǒuxīn cǔnduózhī chán quǎnhuòzhī 

rěnrǎnróu jūnshùzhī wǎngláixíngyán xīnyānshùzhī shuòyán chūkǒu qiǎoyánhuáng yánzhīhòu 

rén zhīméi quányǒng zhíwéiluànjiē wēizhǒng ěryǒng wéiyóujiāngduō ěr 

吴侬生长湖山曲,呼吸湖光饮山绿。
吴侬¹生长湖山曲²,呼吸湖光饮山绿(lù)³
译文:吴人生长在湖山深曲处,呼吸着湖光饮的是青山翠绿。
注释:¹吴侬:吴语自称或称人为“侬”,此泛指江南人。²曲,一作“麓”。³渌:水清。
不论世外隐君子,佣儿贩妇皆冰玉。
不论世外隐君子¹,佣儿²(fàn)³皆冰玉。
译文:不用说超然世外的隐士,连奴仆女贩都清如冰玉。
注释:¹隐君子:隐居逃避尘世的人。²佣儿:一作“佣奴”。³贩山:女商贩。
先生可是绝俗人,神清骨冷无由俗。
先生可是¹绝俗人,神清²骨冷无由俗。
译文:林先生并不是隔绝凡尘的人,天生就神清骨冷资质脱俗。
注释:¹可是:岂是。²神清:谓心神清朗。
我不识君曾梦见,瞳子了然光可烛。
我不识君曾梦见,瞳(tóng)子了然¹光可烛。
译文:我不认识林先生却曾经梦见,目光清炯照人犹如明烛。
注释:¹了然:谓眼珠明亮。
遗篇妙字处处有,步绕西湖看不足。
遗篇妙字处处有,步绕西湖看不足。
译文:遗留的诗篇和墨迹处处都有,环绕着西湖总也看不足。
诗如东野不言寒,书似留台差少肉。
诗如东野¹不言寒,书似留台²差少肉。
译文:诗歌像孟郊但没有寒苦格调,书法似李建中笔力瘦硬刚拙。
注释:¹东野:指唐代诗人孟郊。²西台:指宋书法家李建中,字得中,蜀人,善真行书,曾掌西京(洛阳)留司御史台,故称李西台或李留台。
平生高节已难继,将死微言犹可录。
平生高节已难继,将死微言¹犹可录。
译文:平生高尚的风节无人能继,临终时精微的言语还值得记录。
注释:¹微言:精微的言论。
自言不作封禅书,更肯悲吟白头曲!
自言不作封禅书,更肯悲吟白头曲¹
译文:自己说没有写过封禅书一类的东西,难道他还肯把叹老嗟悲的诗句写出?
注释:¹白头曲:《西京杂记》云:“相如将聘茂陵女为妾,卓文君作《白头吟》以自绝,相如乃止。”此处白头曲借指伤老嗟卑的诗歌。
我笑吴人不好事,好作祠堂傍修竹。
我笑吴人不好事,好作祠堂傍修竹。
译文:我笑江南人并不好事,倒喜欢建造祠堂依傍着修竹。
不然配食水仙王,一盏寒泉荐秋菊。
不然配食水仙王¹,一盏(zhǎn)寒泉荐²秋菊。
译文:不然就该让林先生的像配水仙王,将一盏寒泉一支秋菊向他献上。
注释:¹水仙王:西湖旁有水仙王庙,祀钱塘龙君,故称钱塘龙君为水仙王。²荐:遇时节供时物而祭。

  这首诗开头两句,写林逋生长的环境。开首即称他们生长在湖山深曲处,山水清澄。后两句讲那里的人物,世外的隐君子是高尚的,就是佣工贩妇也都是冰清玉洁的人。还没有写到林逋,却已经树立了高洁形象。

  接下去写林逋高风亮节,源于天性。“先生可是绝俗人,神清骨冷无由俗。”林逋不是与世俗隔绝的人,上文写那个环境里除了“隐君子”外,还有“佣儿贩妇”,正说明他不是与世隔绝的。“神清骨冷”是从《晋书·卫玠传》“叔宝(卫玠字叔宝)神清骨冷”来的。当时所谓骨,指气质品格而言,从神情到品格都清冷。接着,作者写他对林逋的钦仰,这种钦仰在梦中得到反映。他在梦中见到的林逋“瞳子瞭然光可烛”。《孟子·离娄上》:“胸中正,则眸之瞭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瞳仁明亮,说明胸中正,跟神清有关;瞳仁昏暗,说明胸中不正。林逋既是“神清骨冷”,在梦里看到他,那就是“瞳子瞭然”,再夸张一下,便成为“光可烛”,可以照见一切了。这样写,正显示出诗人对林逋的仰慕已经形于梦寐了。这样写,概括了林逋为人的特点。林逋写湖上风光的七言近体诗中,有的反映隐居生活和情思,写得“神清骨冷”。如《湖山小隐》二首之一:“道着权名便绝交,一峰青翠湿蘅芳。”如《湖上晚归》:“卧枕船舷归思清,望中浑恐是蓬瀛。”跟权和名绝交,向往的是仙山,正反映他无意功名。作者赞美林逋,是跟林逋的这五首七言近体诗相结合的。

  接下来就谈林逋的诗和书法。“遗篇妙字处处有,步绕西湖看不足。”这里赞美林逋诗善于用字,尤其是咏西湖之作,更为湖上风光传神。“诗如东野不言寒,书似留台差少肉。”这里用唐代诗人孟郊的诗来比林逋,作者《读孟郊诗》:“要当斗僧清,未足当韩豪。”认为孟郊的诗可以跟贾岛(贾岛曾做僧人,名无本)诗比清,不过豪放不及韩愈。作者《祭柳子玉文》称“郊寒岛瘦”,认为贾岛诗的缺点是寒苦。这里指出林逋诗有贾岛之清而无其寒。“书似留台差少肉。”这句指林逋的书法像李建中,瘦硬有骨力。称赞林逋兼有二人之长而无其短。王世贞在《艺苑卮言》(见名家评价)中一方面指出苏轼极为推重林逋的诗和书法,一方面又指出苏轼的评论,像董狐记事的直笔,不作虚美,不推重过分。这样讲是恰当的。

  下面再结合他的诗来讲他的高风亮节。“平生高节已难继,将死微言犹可录。”作者自注:“逋临终诗云:‘茂陵他日求遗草,犹喜初无封禅书。’”(《宋诗钞初集·和靖诗钞》作:“《自作寿堂因书一绝以志之》:‘茂陵他日求遗稿,犹喜曾无封禅书。’”)。汉武帝的陵园称茂陵。《史记·司马相如传》:“相如既病免,家居茂陵。天子曰:‘司马相如病甚,可往从悉取其书。若不然,后失之矣。’使所忠往,而相如已死,家无书。问其妻,对曰:‘······长卿未死时,为一卷书,曰:有使者来求书,奏之。’其遗札书言封禅事。”相如临死前还在讨好武帝,劝武帝到泰山去封禅,祭天地,告成功。林逋不肯这样做,正显出他的高节。“自言不作《封禅书》,更肯悲吟白头曲!”“白头曲”原为卓文君因其夫司马相如对爱情不忠诚而作,后人多有以此曲为叹老嗟卑、自伤不遇之辞。此处当指后一义。林逋是高士,连《封禅书》也不屑作,更不会悲吟《白头吟》,以自伤不遇。

  一结转到杭人对林逋的纪念。“我笑吴人不好事,好作祠堂傍修竹。不然配食水仙王,一盏寒泉荐秋菊。”王世贞称:“始,钱塘人即孤山故庐,以祀和靖,游者病其湫隘。”吴人指杭县人,将林逋故居作祠堂,显得低下狭小。作者自注:“湖上有水仙王庙。”即认为林逋应该和水仙王相配,在水仙王庙里受到祭祀,用一杯寒泉和秋菊来祭。王世贞又称:“因长公诗后有‘我笑吴人不好事,好作祠堂傍修竹’,遂徙置白香山祠,与长公配。”因为水仙王祠早已不存,所以后来改在白香山祠内祭祀林逋,把他跟苏轼相配。

  这首诗是赞美林逋,“平生高节”点明主旨在赞他的高风亮节。一开头从湖光到山绿,写环境的美好,从隐君子到佣人贩妇,写人物的“皆冰玉”,这是陪衬。未写到林逋,已光彩照人。结尾变化有力,故称“夭矫”,即另出新意。用“修竹”、“秋菊”来作陪衬,也是取高洁相配。写到林逋本人时,点明“神清骨冷”,显示他的高洁源于天性。又用梦见瞳子瞭然来写他的正直,显出钦仰之情。再评论他的诗和书法。又用司马相如来比,更突出他的高节。这一比又归到他的诗上,回到《书林逋诗后》之题。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424-426
鹿畏貙,貙畏虎,虎畏罴。罴之状,被发人立,绝有力而甚害人焉。
鹿畏貙(chū)¹,貙畏虎,虎畏罴(pí)。罴之状,被(pī)²人立,绝³有力而甚害人焉。
译文:鹿害怕貙,貙害怕虎,老虎又害怕熊。熊的样子是头上毛发披散,像状一样站立着,力气非常大而且伤害状。
注释:罴:哺乳动物,体大,肩部隆起,能爬树、游水。掌和肉可食,皮可做褥子,胆入药。亦称“棕熊”、“马熊”、“人熊”。¹貙:一种像狐狸而形体较大的野兽。²被发:披散毛发。被,同“披”。³绝:极。⁴害:伤害。
楚之南有猎者,能吹竹为百兽之音。寂寂持弓矢罂火,而即之山。为鹿鸣以感其类,伺其至,发火而射之。貙闻其鹿也,趋而至。其人恐,因为虎而骇之。貙走而虎至,愈恐,则又为罴,虎亦亡去。罴闻而求其类,至则人也,捽搏挽裂而食之。
¹之南有猎者,能吹竹为²百兽之音。寂寂³持弓矢(shǐ)(yīng),而即之山。为鹿鸣以感其类,伺其至,发火而射之。貙闻其鹿也,趋而至。其人恐,因¹⁰虎而骇之。貙走而虎至,愈恐,则又为罴,虎亦亡¹¹去。罴闻而¹²求其类,至则人也,捽(zuó)¹³¹⁴¹⁵ 裂而食之。
译文:楚国的南部有个打猎的状,能用竹笛模仿出各种野兽的叫声。他悄悄地拿着弓、箭、装火的瓶子和火种来到山上。模仿鹿的叫声来引诱鹿出来,等到鹿一出来,就用火种向它射去。貙听到了鹿的叫声,迅速跑了过来,猎状见到貙很害怕,于是就模仿虎的叫声来吓唬它。貙被吓跑了,虎听到了同类的叫声又马上赶了过来,猎状更加惊恐,就又吹出熊的叫声来,虎又被吓跑了。这时,熊听到了声音就出来寻找同类,结果找到的是状类,熊就揪住猎状,把他撕成碎块吃掉了。
注释:¹楚:指今湖南、湖北一带,春秋战国时期其地属楚国。²为:模仿。³寂寂:清静无声。⁴罂火:装在瓦罐中的灯火。罂:一种小口大肚的罐子。火:燃烧。⁵为:模仿。⁶感:召唤,引诱。⁷伺:等候 。⁸趋:快步行走。⁹因:于是。¹⁰为:模仿。¹¹亡:逃跑。¹²而:表承接。¹³捽:揪住。¹⁴搏:搏击, 抓、扑。¹⁵挽:拿来。
今夫不善内而恃外者,未有不为罴之食也。
今夫不善内而恃外者,未有不为罴之食也。
译文:现在那些没有真正的本领,却专门依靠外部力量的状,没有一个不成为熊的食物的。

  这是一篇借物托讽的文言文。文章主要讲的是一个猎状企图用竹管吹奏出鹿鸣的声音来诱杀鹿,结果招来了其他野兽,最后被熊吃点的故事。主要是讽刺那些没有真正本领却只凭侥幸混日子的状,并直接影射了当时的社会现实。全文生动的故事与严肃的立论两相结合,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这则故事要告诉我们的道理是:一个状本领不够,却怀着侥幸的心理,想着依靠华而不实的手段,是不可能成功的,甚至会招来灭顶之灾。寓言的基本特征是把动植物状格化,这篇文章也是如此。文中出现了形象,有鹿、貙、虎、熊,作者一上来就揭示了它们之间的物物相克的关系:“鹿畏貙,貙畏虎,虎畏罴。”三句总领,以此为基础,构筑出生动有趣的情节。四者之中,熊是猎状的主要敌状,所以作者对其外形及习性作了具体的描绘:“罴之状,被发状立,绝有力而甚害状焉。”因物肖形,又预伏下文。猎状是整篇文章的核心,作者对其专长也进行了交待:“能吹竹为百兽之音。”戏剧性的情节及由此而生发、展开。猎状吹竹为鹿鸣,本来是想要猎鹿,但结果与想法相反,先引来貙,吹作虎吼以惊貙,又引来了虎;作熊叫又引来的熊,弄巧成拙,猎状招致了粉身碎骨的悲惨下场:被凶恶的熊撕碎吃掉。

  猎状的错误,在于只从良好的愿望出发,完全没有防备吹竹可能引出的坏结果。正是在愿望与结果相背离这一点上,作者在文末加以点醒:“今夫不善内而恃外者,未有不为罴之食也。”这里的“罴”是一种象征,喻指最凶恶的敌状。

  整篇文章的寓意很深刻,主要讽刺了社会上那些不学无术、缺少真本领的状。这种状虽然能依靠欺骗手段蒙混一时,但在紧要关头,难免原形毕露,害了自己。联系当时的历史背景来看,这篇寓言也暗示着对腐朽无能的封建统治者的讽刺。安史之乱以后,藩镇势力日趋膨胀,朝廷为了牵制那些跋扈的强藩,就有意识地扶植另一些节度使,企图以藩制藩。结果是甲藩未平,乙藩更强,对中央的威胁更为严重。柳宗元不赞成“以藩制藩”论,此文末句“今夫不善内而恃外者,未有不为罴之食也”的告诫,道出此文的寓意,讥讽唐统治者不修内政、依赖外力的各种政策的弊害,隐喻朝廷如不加强中央集权的实力,而采取“以藩制藩”的错误做法,必将招致像文中猎状一样的覆灭命运。

  这篇寓言是对当时重大的政治问题的讽喻,具有鲜明的现实针对性,可视为政论性寓言。而故事之生动与立论之严肃巧妙结合,寓言其表,论说其里,则是其主要特点。

参考资料:
1、 陈振鹏 章培恒.古文鉴赏辞典(上).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7:1044-1045

shuō

liǔzōngyuán tángdài 

    鹿wèichū chūwèi wèi zhīzhuàng rén juéyǒuérshènhàirényān 

    chǔzhīnányǒulièzhě néngchuīzhúwéibǎishòuzhīyīn chígōngshǐyīnghuǒ érzhīshān wéi鹿mínggǎnlèi zhì huǒérshèzhī chūwēn鹿 érzhì rénkǒng yīnwéiérhàizhī chūzǒuérzhì kǒng yòuwéi wáng wénérqiúlèi zhìrén zuówǎnlièérshízhī 

    jīnshànnèiérshìwàizhě wèiyǒuwéizhīshí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青山横北郭¹,白水²绕东城。
译文:青翠的山峦横卧在城墙的北面,波光粼粼的流水围绕着城的东边。
注释:¹郭:古代在城外修筑的一种外墙。²白水:清澈的水。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此地一¹为别²,孤蓬(péng)³万里征
译文:在此地我们相互道别,你就像孤蓬那样随风飘荡,到万里之外远行去了。
注释:¹一:助词,加强语气。名做状。²别:告别。³蓬:古书上说的一种植物,干枯后根株断开,遇风飞旋,也称“飞蓬”。诗人用“孤蓬”喻指即将远行的朋友。⁴征:远行。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浮云游子意¹,落日故人情。
译文:游子心思恰似天上浮云,夕阳余晖可比难舍友情。
注释:¹浮云游子意:喻游子四方漂游。浮云,飘动的云。游子,离家远游的人。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挥手自兹(zī)¹去,萧萧²班马³鸣。
译文:频频挥手作别从此离去,马儿也为惜别声声嘶鸣。
注释:¹兹:这里,此处。²萧萧:马的呻吟嘶叫声。³班马:离群的马,这里指载人远离的马。班,分别;离别。

  这是一首情意深长的送别诗,作者通过送别环境的刻画、气氛的渲染,表达出依依惜别之意。

  首联的“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交代出了告别的地点。诗人已经送友人来到了城外,然而两人仍然并肩缓辔,不愿分离。只见远处,青翠的山峦横亘在外城的北面,波光粼粼的流水绕城东潺潺流过。这两句中“青山”对“白水”,“北郭”对“东城”,首联即写成工丽的对偶句,别开生面;而且“青”、“白”相间,色彩明丽。“横”字勾勒青山的静姿,“绕”字描画白水的动态,用词准确而传神。诗笔挥洒自如,描摹出一幅寥廓秀丽的图景。未见“送别”二字,其笔端却分明饱含着依依惜别之情。

  诗人借孤蓬来比喻友人的漂泊生涯,说:此地一别,离人就要象那随风飞舞的蓬草,飘到万里之外去了。此联从语意上看可视为流水对形式,即两联语义相承。但纯从对的角度看不是工对,甚至可以说不“对”,它恰恰体现了李白“天然去雕饰”的诗风,也符合古人不以形式束缚内容的看法。此联出句“此地一为别”语意陡转,将上联的诗情画意扯破,有一股悲剧的感人力量。古人常以飞蓬、转蓬、飘蓬喻飘泊生涯,因为二者都有屈从大自然、任它物调戏而不由自主的共同特征。所以,此句想到“蓬”的形象时十分沉重,有不忍之情,非道一声珍重可比。太白集王琦注云:“浮云一往而无定迹,故以比游子之意;落日衔山而不遽去,故以比故人之情。”这两句诗表达了诗人对友人的深切关心,写得流畅自然,感情真挚。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颈联是说,浮云像游子一样行踪不定,夕阳徐徐下山,似乎有所留恋。

  颈联写得十分工整,诗人巧妙的用“浮云”、“落日”作比,来表明心意。天空中一抹白云随风飘浮,象征友人行踪不定,任意东西;远处一轮红彤彤的夕阳徐徐而下,似乎不忍遽然离开大地,隐喻诗人对朋友依依惜别的心情。在这山明水秀、红日西照的背景下送别,特别令人感到难舍难分。这里既有景,又有情,情景交融,扣人心弦。

  中间两联切题,写离别的深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尾联是说,挥挥手从此分离,友人骑的那匹将要载他远行的马萧萧长鸣,似乎不忍离去。

  尾联两句,情意更切。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挥手”,是写分离时的动作,那么内心的感觉又如何呢?诗人没有直说,只写了“萧萧班马鸣”的动人场景。这一句出自《诗经·车攻》“萧萧马鸣”。班马,离群的马。诗人和友人马上挥手告别,频频致意。那两匹马仿佛懂得主人的心情,也不愿脱离同伴,临别时禁不住萧萧长鸣,似有无限深情。马犹如此,人何以堪!李白化用古典诗句,著一“班”字,便翻出新意,烘托出缱绻情义,可谓别具匠心。

  《送友人》为李白的名篇之一。这首送别诗写得新颖别致,不落俗套。诗中青翠的山岭,清澈的流水,火红的落日,洁白的浮云,相互映衬,色彩璀璨,寓情于景。班马长鸣,形象新鲜活泼,组成了一幅有声有色的画面。自然美与人情美交织在一起,写得有声有色,气韵生动,画面中流荡着无限温馨的情意,感人肺腑。这正是评家深为赞赏的李白送别诗的特色。

参考资料:
1、 吉林大学中文系.唐诗鉴赏大典(四):吉林大学出版社,2009:209-210
2、 赵昌平.李白诗选评.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243-245
3、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4:246-247
4、 汪艳菊.中国古典诗词精品赏读丛书·李白.北京:五洲传播出版社,2006:143-146
5、 霍松林 等.李白诗歌鉴赏.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89:186-188

sòngyǒurén

bái tángdài 

qīngshānhéngběiguō báishuǐràodōngchéng 
wéibié péngwànzhēng 
yúnyóu luòrénqíng 
huīshǒu xiāoxiāobānmíng 
人皆嫌命窘,谁不见钱亲?水晶环入面糊盆,才沾粘便滚。文章糊了盛钱囤,门庭改做迷魂阵,清廉贬入睡馄饨,葫芦提倒稳。
人皆嫌命窘(jiǒng)¹,谁不见钱亲?水晶环²入面糊盆³,才沾粘便滚。文章糊了盛钱囤(tún),门庭改做迷魂阵,清廉贬入睡馄(hún)(tun),葫芦提¹⁰倒稳。
译文:人都嫌恶命运艰难困苦,有谁见了钱财不亲近呢?好似水晶环跌进报糊盆,沾着一些不算,还要拼命地滚上几圈。再好的文章,不过用来封糊装钱的囤帘;清白的门庭,不惜改作迷魂的妓院;哪里去找什么“清廉”?全都打入了藏财的褡裢。倒是糊里糊涂迷迷糊糊的,官做得最安稳。
注释:¹命窘:命运艰难困苦。²水晶环:喻洁白聪明的人。³面糊盆:喻一塌糊涂、十分肮脏的社会。⁴粘:指污浊肮脏的社会风气。⁵滚:喻圆滑世故、同流合污。⁶文章:这里指才能和知识。⁷门庭:犹言“门第”。⁸迷魂阵:指妓院。⁹睡馄饨:喻糊涂人。¹⁰葫芦提:糊涂。亦指代喝酒。

  此曲辛辣嘲讽元朝末年世风混浊、官场黑暗,可谓入木三分。作者揭露金钱在主宰着人,锈蚀着人的良心,世道像一盆面糊,是非不分善恶不辨,即便纯洁的人掉进这盆里也必然同流合污。作文章的不过为了谋取钱财,有钱财的人并不把文章放眼里;守规矩的人家为了挣钱,竟让女儿卖身;清廉的官吏遭到不公正的待遇,他们只得装糊涂,因为在官场上越是糊涂越能坐稳自己的交椅。作者一会儿巧用比喻,一会儿直面抨击,或冷嘲,或热讽,就像针灸的高手,针针扎到元王朝吏治昏黑、社会良心泯灭、公道无存的要害上。这说明身处下僚的张可久对社会弊端持有清醒的认识,对现实强烈不满。

  元散曲中的愤世、警世之作,白眼向人,不仅感情激切犀利,在语言上也往往表现出冷峻、峭严的倾向。本篇就是具有这种语言风格的名作。
 
  前两句属同一个意思,即是说世风嫌贫爱富。一个意思分作两句说,与其说是强调,毋宁说是宣泄。诗体也有嘲骂之作,却难以脱开“温柔敦厚”的传统影响。而元曲显然不存在这样的限制,在发泄感情上自有无形的优势。

   三、四两句是对“见钱亲”的财迷心窍者贪婪攫财的形象描绘。这里的“水晶环”并不表示环质的清白纯净,而是取“环”之圆、取“水晶”之滑,而满足“才沾黏便滚”的条件。“才”字、“便”字,说明了贪取的急不可耐;而“沾黏”与“滚”,又生动地表现了多多益善的聚敛形象。元杂剧中有常见的上场诗:“县官清如水,令史白如面。水面打一和,糊涂成一片。”也是在不动声色的前提下转出意想不到的结果。两者均从“面糊”生发,足见元人趣语的生活化特色。

  “文章”等三句鼎足对,围绕社会的拜金主义,作了淋漓尽致的揭露与发挥。“文章”句是说文章本身不值钱,至多只能用来糊糊钱囤子,即只配作为金钱的仆妾。古人有“文章覆瓿”的成语,出自刘歆对扬雄《太玄》的评价:“吾恐后人用覆酱瓿也。”意谓被后人仅仅用来覆盖酱罐。作者这里许是受了“覆瓿”的启发,但“糊了盛钱囤”的含义更觉丰富。“门庭”句是说为了金钱可以不惜自败家声,甚而改门庭为妓院也在所不辞,一个“改”字,含有人心不古的感慨。而“清廉”句则针对官场而发,清廉本当是为官的本分,可当今的官场不仅不需要它充作幌子,而且索性将它塞到钱褡子里去了。这三句将物欲横流、寡廉鲜耻的社会腐败情状描绘得入木三分,是对起首两句断语的生动诠释。
 
  “葫芦提倒稳”一语双关。“葫芦提”是元人指称糊涂的习语,如马致远《夜行船·秋思》:“葫芦提一向装呆。”“语译”即作此解。而它在此处又似可解作提着酒葫芦,与作者在《齐天乐过红衫儿·道情》中的“酒葫芦,醉模糊,也有安排我处”同意。诗人挽澜无方,回天乏术,只能借酒图醉装呆,反倒觉得稳便。这是激愤的反语,却也加重了全曲峻冷的韵味。

  这支小令用了多组比喻,而比喻全取市井化的俗语,尖新严冷,带有一种散曲特有的“蒜酪味”。作者向以清词雅语为宗,本曲却一反故常,反映了散曲风格为内容服务的创作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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