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可以分为三部分。前八句为第一部分,写迟客不至的失望,通过回想月亮最圆、月色最好时与友人会面,更反衬了今日失望的深。中间八句为第二部分,大量引用《楚辞》中的典故,表现了对友人入骨的思念,也表现了对友人一种温情的体贴。最后两句为第三部分,写自己在焦急地询问友人的消息,企望着能与友人欢乐相会。这首诗用典故很多,切对人物心理变化写的非常细腻、深情。
“杳杳日西颓,漫漫长路迫。”这两句是化用刘向《九叹·远逝》:“日杳杳以西颓兮,路长远而窘迫。”是说落日西沉了,而行人还困于漫漫长途。“杳杳”、“漫漫”两个叠词虽是描状客体,却也传达出主体那种莫可如何的惆怅。起句从傍晚写起,那么读者不难想像整个白天如何。
“登楼为谁思?临江迟来客。”这两句自问自答,点明题意。下面转入回想:“与我别所期,期在三五夕。圆景早已满,佳人犹未适。”回想与友人分别时,约定在十五会面,现在十五早已过去,怎么还不来呢。“期在三五夕”,月亮最圆、月色最好时会面,那情景该多美。设想的美更反衬了今日失望的深,“早”、“犹”呼应,传出他深深失望之情。
上面可以说是写迟客不至的失望,下面八句写与友人分别以来的情怀。
“即事怨睽携,感物方凄戚。”“即事”、“感物”为互文,就是遇到事物皆有感触,比如心中的不如意、物候的变化等。这两句也就是说,别后以来时时事事都觉着不愉快。“孟夏非长夜,晦明如岁隔。”这里是化用《九章·抽思》:“望孟夏之短夜兮,何晦明之若岁。”是说初夏夜晚并不长,但在他看来好像一夜就是一年似的。上两句说别后无时不愁苦,这两句只写出夜晚的感受,是以少总多、举一斑而知全豹的笔法。
“瑶华未堪折,兰苕已屡摘。”“瑶华”、“兰苕”皆香花美草,古人常摘取它们赠给远方朋友以为问候,如《九歌·大司命》:“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九歌·山鬼》:“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这些语句跟这两句诗相似。“瑶花”,据说即麻花,孟夏时它还未开,而“兰苕”春天就已滋荣了,所以说:“瑶华未堪折,兰苕已屡摘。”不能折也好,多次摘也好,都说明他常常想给予朋友以美好的祝愿。
但是,“路阻莫赠问,云何慰离析?”意谓:道路阻隔,音问不通,怎么能安慰离居的友人呢?这几句不仅表现了对友人入骨的思念,还表现了对友人一种温情的体贴,虽然自己是愁苦煎迫,但还想通过赠问,让友人得到慰解。这是相怜相惜的纯真友情。
最后两句:“搔首访行人,引领冀良觌。”《诗经·静女》有“爱而不见,搔首踟蹰”的话。这两句说,他在焦急地询问友人的消息,企望着能与友人欢乐相会。这里的“搔首”、“引领”是两个细节,将他“望”的情态写得更逼真、更鲜明了。从结构上说,开始写“望”,中间写“想”,这里又是写“望”,是个回应,显得很是紧凑。而中间的“想”又是从失约推开,写到别后的思念,顺序井然。这都见出谢灵运作品精于结构的特色。
这首诗化用典故很多,细究起来,几乎每句都有出处,而以用《楚辞》的地方最多。《楚辞》多景物描写,多用比兴(尤其是兴),谢灵运的作品亦复如此,加之作者心情也常感悒郁,自然就会较多袭用《楚辞》语句了。但这首诗,并不给人饾饤生硬的感觉,正如方东树所言,他的用典“见似白道”(《昭昧詹言》卷五)。这也是他的高妙处。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太阳在西方渐渐沉落,漫漫长路,依然不见他的踪影,心情越发焦急。
登上高楼是为了思念谁呢?是为了等待着远方的友人前来赴约。
与我分别的时候他和我约定,十五的晚上,要来看我。
今晚的月亮,早已圆满无缺,好友却迟迟没有前来赴约。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分手如今,望着孤零零的月儿,内心倍感忧伤凄切。
初夏的夜晚并不漫长,可太阳再次升起时,仿佛经过了一年时光。
麻花依然含苞未放,兰草的花,却已屡屡采摘。
道路阻隔,音问不通,怎么能安慰离居的友人呢?
我焦躁不安,向行人打听你的消息,翘首等待,希望能与你欢乐相会。
注释
南楼:始宁墅中一座住宅的门楼。迟:等待。
杳杳:深远幽暗的样子。
迫:窘迫,着急。
为谁思:即思念谁。
三五夕:十五日的夜晚。
圆景:月亮。
佳人:指友人。
适:来也。
睽携:分离。
方:常。
孟夏:初夏。
晦明:由黑暗到明亮,指一夜。
瑶华、兰苕:皆指香花美草。
搔首:爬弄头发,表示焦急。
引领:伸长颈项。
良觌:欢乐的会见。觌,相见。
这首诗是谢灵运于公元424年(元嘉元年)闲居于始宁时,为了抒写伫望朋友来相会的复杂心情而创作的。
这首诗可以分为三部分。前八句为第一部分,写迟客不至的失望,通过回想月亮最圆、月色最好时与友人会面,更反衬了今日失望的深。中间八句为第二部分,大量引用《楚辞》中的典故,表现了对友人入骨的思念,也表现了对友人一种温情的体贴。最后两句为第三部分,写自己在焦急地询问友人的消息,企望着能与友人欢乐相会。这首诗用典故很多,切对人物心理变化写的非常细腻、深情。
“杳杳日西颓,漫漫长路迫。”这两句是化用刘向《九叹·远逝》:“日杳杳以西颓兮,路长远而窘迫。”是说落日西沉了,而行人还困于漫漫长途。“杳杳”、“漫漫”两个叠词虽是描状客体,却也传达出主体那种莫可如何的惆怅。起句从傍晚写起,那么读者不难想像整个白天如何。
“登楼为谁思?临江迟来客。”这两句自问自答,点明题意。下面转入回想:“与我别所期,期在三五夕。圆景早已满,佳人犹未适。”回想与友人分别时,约定在十五会面,现在十五早已过去,怎么还不来呢。“期在三五夕”,月亮最圆、月色最好时会面,那情景该多美。设想的美更反衬了今日失望的深,“早”、“犹”呼应,传出他深深失望之情。
上面可以说是写迟客不至的失望,下面八句写与友人分别以来的情怀。
“即事怨睽携,感物方凄戚。”“即事”、“感物”为互文,就是遇到事物皆有感触,比如心中的不如意、物候的变化等。这两句也就是说,别后以来时时事事都觉着不愉快。“孟夏非长夜,晦明如岁隔。”这里是化用《九章·抽思》:“望孟夏之短夜兮,何晦明之若岁。”是说初夏夜晚并不长,但在他看来好像一夜就是一年似的。上两句说别后无时不愁苦,这两句只写出夜晚的感受,是以少总多、举一斑而知全豹的笔法。
“瑶华未堪折,兰苕已屡摘。”“瑶华”、“兰苕”皆香花美草,古人常摘取它们赠给远方朋友以为问候,如《九歌·大司命》:“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九歌·山鬼》:“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这些语句跟这两句诗相似。“瑶花”,据说即麻花,孟夏时它还未开,而“兰苕”春天就已滋荣了,所以说:“瑶华未堪折,兰苕已屡摘。”不能折也好,多次摘也好,都说明他常常想给予朋友以美好的祝愿。
但是,“路阻莫赠问,云何慰离析?”意谓:道路阻隔,音问不通,怎么能安慰离居的友人呢?这几句不仅表现了对友人入骨的思念,还表现了对友人一种温情的体贴,虽然自己是愁苦煎迫,但还想通过赠问,让友人得到慰解。这是相怜相惜的纯真友情。
最后两句:“搔首访行人,引领冀良觌。”《诗经·静女》有“爱而不见,搔首踟蹰”的话。这两句说,他在焦急地询问友人的消息,企望着能与友人欢乐相会。这里的“搔首”、“引领”是两个细节,将他“望”的情态写得更逼真、更鲜明了。从结构上说,开始写“望”,中间写“想”,这里又是写“望”,是个回应,显得很是紧凑。而中间的“想”又是从失约推开,写到别后的思念,顺序井然。这都见出谢灵运作品精于结构的特色。
这首诗化用典故很多,细究起来,几乎每句都有出处,而以用《楚辞》的地方最多。《楚辞》多景物描写,多用比兴(尤其是兴),谢灵运的作品亦复如此,加之作者心情也常感悒郁,自然就会较多袭用《楚辞》语句了。但这首诗,并不给人饾饤生硬的感觉,正如方东树所言,他的用典“见似白道”(《昭昧詹言》卷五)。这也是他的高妙处。
刘季孙曾在饶州(治所在今江西鄱阳县)担任酒务,专门管辖制酒和酒业税收。他是一个很孤独高傲,并淡泊名利的人。作为管税收的官员,在那时应该是个肥缺,但是诗中则明确指出诗人不会与世俗同流合污,这是一种为官清廉的承诺。
燕子呢喃是轻细悦耳的,一个心里没事的人不会被打扰。诗的字面意思翻成现在的话是想要听懂燕子的话而不被理解,而这仅仅是字面意思而已。即便是现在去和别人讨论燕子说的话,那也有人会觉得奇怪。而找不到知心的朋友,不被人理解,百般无聊的诗中人只好一个人携酒游芝山,消遣去了。不是前呼后拥,而是一个人拄上拐杖,仅带着美酒就去了。这就是诗人在表示自己的脾气和性格,或者说他的品格和道德观。
《石林诗话》中曾记载:王安石为江东提举刑狱时,巡查到此处,将要评估刘季孙的工作成绩。来到厅前,见屏风上题着这首诗。读罢大声称赞,一问左右,说是刘季孙所写,于是召他来谈诗论文,酒务方面的情况倒一句没提。等王安石回到旅驿,有不少此地的学子聚在门前,请求派一个主管教育的官,王安石马上就点刘季孙来主持。一时传为佳话。《千家诗》的注解里特别有这样一段话:难怪当年王安石作江东提刑时,巡查酒务到饶州,看到刘季孙厅屏上的这首诗后,就不再问酒务一事了。
刘季孙是北宋大将刘平之后,性格豪迈,文武全才,却出任小小的一介酒务俗吏,实在有点太委屈他。不过,刘季孙的诗却读不出筋骨尽露的浅躁之气,不是那种哭哭啼啼或跳脚大骂的风格,而是襟抱开阔,气度雍然。宋人很推崇这种气度,不喜欢罗隐那样尖锐直切的。正如宋代严羽《沧浪诗话》中所说:“其未流甚者,叫躁怒张,殊乖忠厚之风,殆以骂詈为诗,诗而至此,可谓一厄也”。这也是王安石读懂了诗中的喻意后,对他极为推许的原因。
抛开诗人的这种气度不讲,仅仅从诗歌条理来看,这诗中的人看似悠闲恬淡,其实还很寂寞,“说与旁人浑不解”一句,似乎透出有种郁郁不得志的抱怨,那么“杖藜携酒看芝山”就是对这种心情的解脱,虽然有些自嘲的意思,但也不失为洒脱。这种成熟的人生观,现在的读者读起来还是比较容易接受的。
诗人有时正话反说,把极严肃、极庄重的事情用开玩笑似的风趣笔调抖落出来,使读者在忍俊不禁之余,受到强烈的震撼。此诗便是一例。
刘祁曾介绍此诗的本事说:“麻征君知几在南州,见时事扰攘,其催科督赋如毛,百姓不安,尝题雨中行人扇图诗云云。虽一时戏语,也有味。”(《归潜志》卷九)此诗的高明之处就在于正话反说,本来山东赋税很重,诗人有意反说成“幸自山东无赋税”;本来雨中行人正需要赶路,诗人有意反说成“何须雨里太仓黄”;明明是诗人在这个人世上有满肚皮牢骚需要发泄,却故作镇静,反而责怪这个世上太忙乱了,故画家“画出人来也着忙”。
诗人借题发挥,写作的这类讽刺小诗不少,《归潜志》所载《戏题太公钓鱼图》、《道人》等皆是同一路数,在冷嘲热讽中对时弊给予了尖锐的针砭。林纾曾总结文学史上这类文字的特点说:“凡文之有风趣者,不专主滑稽言也。风趣者,见文字之天真,于极庄重之中,有时风趣间出。然亦由见地高、精神完,于文字境界中绰然有余,故能在不经意中涉笔成趣。”(《春觉斋论文》)准此而言,本诗正是这样一首饶有风趣的佳作。
这是一幅淑女赏春图,画面丰富、生动,意则有所深折。图中女子,背斜阳而倚楼栏,珠帘半卷,新妆乍露,纵目观赏眼前一派春光。
占据画面中心的是一河春水。清碧高涨,拍提舐岸,岸柳垂绦,拂水掠波,又好象蘸着春澜在写、在画。垂杨于水,本是主动去沾惹,词人却说是水浸润柳枝,突出了水的活泼。第二句,让人推想,岸边除绿柳成行,还有红紫芬芳,正是春深时候,落红成阵,水面流芳泛彩,清香远播。三四句,女主人公看到了更其富于生命的嬉戏:小小鸳鸯,追啄着水面的花瓣,咬弄着抚水的柳叶,成双成对,追随不舍。拍、蘸、流、弄、噆、随,连下六动词,都由女子注视、感受所串连。我们仿佛随她一起听到了春潮涌动,噬岸有声,鸳鸯啄花啜柳喋喋呷呷;看到了水与柳与花,鸳鸯和花和柳,鸳鸯并鸳鸯之间亲密的厮缠,浑然的生命依恋;看到了水的清碧,柳的翠绿,花的多彩,女子的淡雅衣装,鸳鸯的明艳羽翼;还闻到了满泛一河的花香。
这生动、繁富和美丽,明明合奏着春的欢乐,春的勃郁生机,而赏春人却黯然“肠断。” 上片那满目春光的表相下面深潜的意念,都涌动起来。垂杨蘸水,丝绦千缕,“长安陌上无穷树,惟有垂杨管别离”(刘禹锡),昔日折柳送人,如今人在何处,怎不让伊目思怀?“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王昌龄),或者这丝绦已老的柳,竟让伊怨怼于深闺独守。往下,落花流水意的传统蕴含,“水流花谢两无情”的沉重叹息,也许又勾动她生命花衰青春水逝的怜惧。词人的《南柯子》云:“晓绿千层出,春红一半休。门前溪水泣花流”,一个“休”字,正是流水泣花内涵的清楚注脚,与此词同读,正见词人赋予人物的生命怜惧意识的反复出现。待到鸳鸯鸟出现于眼前,它们成双作对,棒打不散,逐水弄花,自在而欢畅,词中人更加难于禁持了。词人《阮郎归·春思》曰“贪凭雕槛看鸳鸯”;《一落索·春怀》曰“清晓莺啼红树,又一双飞去”,词人让词中人一再关切成对的鸳鸯,双飞的莺燕。自然物尚两性相守,阴阳偕合,人呢,形单影只,索寞兰闺,岂不让人难以为情。“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这春光中最富生命的跃动,怎不使她腾起生命追求的热切!于是,因而才有这一片明媚春阳下的“断肠”和“暗”。
题为春景,实是春怨、春思、伤春。上片明丽轻快,恰是下片“帘半卷”的慵懒、“背斜阳”的幽悄、“暗断肠”的伤情的缘由,不协调中正含着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