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谷的《竹》,意境优美,句句如画,给人以不尽的美的享受。 这首小诗吟咏竹,通篇不着一个“竹”字,但句句均未离开竹。诗中不仅描写了竹的形象,还特别写了竹;拂动流水,掩映村庄,与树相伴的美。诗中透露出诗人对竹的喜爱之情。
在古代的咏兰诗中,大多是赞美兰花的高洁品性的,然而该首咏兰诗与一般咏兰诗不同,它咏叙了兰花因托身非地而遭遇的不幸。
全诗可分为两个部分。从“蕙草生山北”至“独不蒙馀晖”为第一部分。写兰花所生长的环境。“蕙草生山北,托身失所依”是总写,兰花生长山的北面,生非其地。接下来“植根”六句,是具体描写这一恶劣的环境。
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幼小的生命怎么生活。诗的后半部分就着重描述了在险恶环境中的蕙草是怎样顽强抗争的。但任凭环境再恶劣,蕙草也没有丢掉自己的芳香,尽管百花都已开过,蕙草也在最后一个发出了动人心魄的芳香,即使这芳香姗姗来迟,却显示了一种精神,一种顽强的、百折不挠的精神。但是蕙草刚刚发出芬芳,却又到了百花凋谢的季节,对于花草来说,开花吐香是其一生最辉煌的时期,然后蕙草的辉煌是如此的短暂。诗到这里,黯然而收,透出一种不言而伤的情调,诗人对此寄予了深深的同情与惋惜。
诗人身处东汉末年,当时各个势力割据,社会动荡不安,民不聊生。诗作也正是反映了一部分中下层文士的极端苦闷又不甘沉沦的情绪,诗中那个阴冷凄清的环境正是东汉社会黑暗的一个侧面写照。
全诗采用“比兴”的手法,“怨而不怒”的态度,并用叙事体第一人称的口气,以形象的语言把咏物与身世之慨结合的天衣无缝,表现的感情有时哀怨动人,生动形象。
宋人黄升《唐宋诸贤绝妙词选》说:“仲殊之词多矣,佳者固不少,而小令为最。”这位本叫张挥的杭州吴山宝月寺和尚,小词写得玲珑剔透,清新俊雅,脍炙人口。
他一落笔,就写“岸草平沙”。这里既无动词,又只列出“岸草”、“平沙”两种场景,可它给我们展现了秀美迷人的画面:江岸两旁绿草如茵,绿草后面是平坦如镜的细沙。在这个画面是中,一个“岸”字提示我们,只有在江中船上了。这一点,直到下片方才点明,然而在起笔中已有所暗示,其间草蛇灰线,一脉贯通,可见词人炼字遣意之精炼、含蓄,构思布局之严谨、巧妙。
可以想象,舟中之人沿着吴江一路看去,其间该见到多少美景,他却一概略去,只突出了“吴王故苑,柳袅烟斜”。吴王夫差纳美女西施,在吴县西南灵岩山上筑馆娃宫让她住。“故苑”,今吴县灵岩山的灵岩寺即其旧址。词人面对吴王故苑,只见柳条细长柔弱,轻烟随风斜飘。景色仍是这么美好,而吴王却已成历史的陈迹,字里行间隐含着风景不殊而人事全非的感慨。
词人就在沉醉于山光水色之间,感慨于历史兴亡之时,发现一阵轻雨之后寒意淡淡,微风过处芳香柔和,原来大好春色正在那千万朵明丽似雪的梨花上,“雨后寒轻”等三句,写江南吴中的春景如诗似画,韵味十足。第一句,写出江南早春的特色和给人的感受;第二句,则抓住了吴中地区春暖花开、香气飘溢的典型场景;第三句紧承前两句而来,描画出雨过风软之际梨花怒放的迷人景象。春在哪里,春在梨花,这是一个奇特而又入理的发现。辛弃疾说:“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鹧鸪天》),那也是一个创造性的发现,不过还是受到了仲殊和尚的启发。
“一棹”犹言一桨。“天涯”,形容极远的地方。“一棹天涯”,划一下桨就到了极远的地方,不仅写出了风顺舟轻,水流极快,而且词人陶醉于大好春色的轻快心境也正寓含其中。他是那样的无拘无束,放浪天涯,任舟飘流,活画出这位四海为家的浪漫和尚的神态来。
“酒醒处,残阳乱鸦”既说“酒醒”,那么在舟行之时,词人一面陶醉于山光水色、一面开怀畅饮不觉醉倒的狂放情景,也就不言而喻。待到酒醒时一看,一轮夕阳冉冉欲下,成群暮鸦聒噪乱飞。这儿把酒醉初醒时所见的江南春暮的景色渲染一笔,用语洗炼,形象鲜明;其中的“残”、“乱”字,又把春色撩人、忽感迟暮的恍惚心境,不着痕迹地流露出来,可谓融情入景、情景交融。
“门外秋千,墙头红粉,深院谁家?”词人正为春残日暮而心神迷离之际,突然发现了人间还有比自然景色更加动人的春景,使得词人更加神往而深深陶醉了。“红粉”,本为妇女所需,用来称妇女,秋千荡到墙门之外,墙的上部露出了荡秋千姑娘的倩影,所以引得词人发出痴问:这是谁家深院的姑娘,看来似乎岔出了描写吴中春景的本题,实则这才是大自然中最美好最动人的春色。因此词人这一问,可说是画龙点睛之笔,它不仅深化了主题,而且刻画了词人精神一振的神态,揭示了词人向往着青春生活的秘密。而以问作结,无须作答,更使全词留有一种悠然不尽的神韵。
《咏竹》是明朝诗人朱元璋的一首诗。朱元璋出身贫寒,幼时还入寺为僧,他从普通列兵爬上皇帝高位,没有一种搏击命运的进取精神,何以成功?没有必胜的信念,岂能横扫元庭,席卷天下?从某种意义上说,雪竹即是朱元璋之自况。作品赏析全诗由两幅写意水墨画组成。
前两句“雪压竹枝低,低下欲沾泥”为第一幅,描摹、刻画积雪压竹之状:三九寒天,大雪纷飞,万物凋零,唯有青竹本色不变,但积雪厚重,压得竹枝弯下腰身,以至竹叶几乎碰地,沾染上污浊的泥土。可是,青竹低而不折,自有一种顽强的意志和不可征服的韧性凝聚其中。这幅画属于冷色调,天空密布铅灰色的浓云,积雪之中微见青枝,黑污的泥浆更是格外刺目,但灰暗的画面寓意着逆境中的追求。
后两句“一朝红日起,依旧与天齐”为第二幅,状雪融竹挺之貌,纵然漫天大雪飞舞,不可一世,但终有尽时,一旦红日东升,再厚重的积雪也必将消融,那时,青竹万株,挺胸昂首,一展雄姿,与蓝天共比高低。这幅画属暖色调,红日吐辉,蓝天明亮,青竹生气盎然,它象征着胜利属于奋斗者,挫折、失败只是暂时的。朱元璋性情粗豪,“依旧与天齐”一句充分表现出这位马上得天下者的帝王气魄。
这首咏物诗,画面简洁,色彩对比鲜明,意象清晰明朗,寓意醒拔,读之琅琅上口,近乎民歌风格。据史料载,朱元璋喜与儒生朝臣列坐论诗,但他自己写的诗,却绝少文人纤弱、缠绵之风,处处展露出“一代天骄”的神韵。
“老境垂垂六十年,又将家上铁头船。”首联自叙年将六十而又有挈家远行之举,扣诗题“发宜兴”。以垂暮之年而又携家奔波道途,生活之不安定与老境之可仿不难想见。“又”字凄然,包蕴了宋室南渡以来一系列播迁流离、羁旅行役之苦。
“客留阳羡只三月,归去玉溪无一钱。”颔联出句承上,说自己客居宜兴时日之短,见生活之不安定;对句启下,说自己虽归故山,而囊空如洗,见生活之清贫与作吏之清廉。曾几一生淡泊,生活清苦。陆游《曾文清公墓志铭》说:“平生取与,一断以义,三仕岭外,家无南物。”足资参证。曾几又有诗云:“我贫无一钱,不敢学农同。空余数卷书,肠腹自撑柱。”(《次陈少卿见赠韵》)故“归去玉溪无一钱”一句既是其现实生活的折射,亦是其一贯心性的写照。
颈联承“归去”,设想回到故居后的情景:“观水观山都废食,听风听雨不妨眠。”曾几南渡后曾先后寓居上饶(今属江西)、山阴(今浙江绍兴),这里所说的“观水观山”之地,未详所指,当指山水幽胜之乡。回去之后,闲居无事,但以观山赏水为务,遇到山水佳胜之处,恐不免因此废寝忘食。这里流露了对归隐之地清绝山水的神往,也透露出对赋闲生活的怅惘之情。表面上看,作者颇为闲适,实际上是故作排遣。下句的风雨,显系代指时势。“忧愁风雨”,本来是曾几这样的爱国士大夫的夙心,但却说“听风听雨不妨眠”,似乎与己漠不相关,言外自含“安危大臣在,不必泪长流”(杜甫《去蜀》)一类感慨。所谓“不妨”,正是虽不应如此,却不得不如此的意思。这一联语调轻松,意态闲逸,骨子里却隐含一缕无可奈何之情。
末联再回应题目并以此抒怀:“从今布袜青鞋梦,不到张公即善权。”作者以布袜青鞋为“梦”,表达了隐居山林的内心意趣。曾几作诗以杜甫、黄庭坚为宗,他曾在《李商叟秀才求斋名于王元渤以养源名之求诗》其二中说:“老杜诗家初祖,涪翁句法曹溪。尚论渊源师友,他时派列江西。”于此可见其言不虚。“不到张公即善权”一句既是实写宜兴之景,承接上联之意,表露了对宜兴山水的眷恋情绪;同时也是虚写,借指他处之景,暗接此联出句之意,表明以后要隐逸山野,纵情山水。
这首诗题为“发宜兴”,但除首、尾两联照应、回抱题目外,颔、颈两联却是想象归家后的情景。诗人所要抒发的,是由“发宜兴”所引起的身世之感,“纪行”并非主体,“述怀”才是中心。全诗正是围绕着述怀这个中心来进行整体构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