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诗中,首联“漫有登高兴,兼当望远何?”便为全诗定下了一个基调:自己空有登高的兴致,可是登高望远又能如何?这一句,比“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惊一人”更多了一份难言的意绪。
颔联“对花惊白发,见雁忆黄河”便为我们揭示了这种无奈,原来,在思念亲人之余,诗人心中又多了一份对时间无情流逝的悲慨。对着美丽的花儿,才猛然惊觉自己已青春不再,岁月就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看到大雁南归,想起自己游宦在外,思归却归不得,而大雁尚能年年南归,真是人不如物了!
第三联“乱后书来惊,霜前木落多”颇似杜甫“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句。于是,全诗的感情便又在思亲、感叹时间之外,又多了一份伤时念乱和悲秋的意绪,使诗歌表达的感情更加复杂。本来因为战乱的缘故,兄弟之间赖以联系的惟一方式就受到了阻隔,偏又遇上这令人伤感的萧萧落叶!
尾联“不堪羁宦日,同是阻干戈”,则对前两联来了一次小结,说自己早已不堪忍受仕途的寂寞和不自由,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纷乱的年代!
姜夔此词一般理解为是姜夔抒写身世总结自己而作。起笔三句写岁暮光景:“叠鼓夜寒,垂灯春浅,匆匆时事如许。”开端对句点染了过年的气氛,却隐约流露些许清冷的韵味,故紧承以“匆匆时事”之慨。下两句顺势展开,倾诉自我情绪:“倦游欢意少,俯仰悲今古。”由于悲从中来,自然不吐不快,于是写词抒发:“江淹又吟恨赋,记当时,送君南浦。”引用江淹所恨之意,另加上一句江淹的《别赋》中的“送君南浦”句言,恨什么伤什么不用言明,根据江淹的恨和伤就可明了;而且用“又吟”江淹已不在人世多少年,这个“又吟”当是姜夔以江淹自拟,表示自我感伤的情怀至为深重。接着用直白明快的语言说出这种情怀深重的程度:“万里乾坤,百年身世,唯有此情苦。”此情不应限于别情,应该包括作者历年所承受的各种人间遗憾。这几句涵盖力十分广阔。
下片“扬州柳垂官路,有轻盈换马,端正窥户。酒醒明月下,梦逐潮声去。”这五句回味了青年时代畅游名都、出入歌馆的一段浪漫生活,颇有回首当年感慨系之的意味。以下折回现实,发出了怀才不遇、人海沉沦的满腹牢骚:“文章信美如何用,漫赢得,天涯羁旅。”作者多才多艺,屡试不第,一生坎坷,靠朋友周济游食四方,对才士惯常的失意生涯体验尤深,于是发出了这样的深长感叹。至此失意的郁愤喷涌到极境。末以寻花为伴聊以自解:“教说与春来要,寻花伴侣。”作者无奈,在这种“文章信美如何用”的年代,写得好词的词人只论为四海飘零。那也没法,只好去改行养花而不写文章了。也只有在这个时代,这种社会状态下,词人也只有发牢骚的能耐。
此词应该说是有一定豪放词人的气魄,直率爽畅,欢快倾吐,大胆直逼社会,可姜夔用辞就是那么含而不放,放而不俗,婉转深沉,高洁意趣,清雅风骨,含蕴无限,给读者留下无尽的遐想空间,“使人神观飞越”。
薛宝琴对自己幼年经历的夸耀和这些怀古诗的总的情调比较低沉是一致的,都曲折地反映出她原先的家庭已经每况愈下了,否则她不会前来投靠贾府。不过,她眼前所过的总还是贵族小姐的奢华生活,她真正悲哀的日子将随着四大家族的没落而到来,那时候她还会再一次走得远远的,而且将以十分感伤的心情来回忆大观园的生活。
这首《怀古绝句·交趾怀古》在小说中的寓意实际上是说贾元春的。头四个字,《红楼梦》脂砚斋版本一律作“铜铸金镛”,这肯定是原文。后人为切合“交趾”、“马援”,改成“铜柱金城”,这样改,以史实说是改对了,从寓意说是改错了,因为作者用“金镛”是为了隐指宫闱。汉代张衡《东京赋》中有“宫悬金镛”的句子;南朝齐武帝则置金钟于景阳宫,令宫人闻钟声而起来梳妆。要宫妃黎明即起,就是为了“振纪纲”。总之,首句与贾元春“册子”中所说的“榴花开处照宫闱”用意相同。“声传海外”句与她所作灯谜中说爆竹如雷,震得人恐妖魔惧一样,都比喻贾元春进封贵妃时的煊赫声势。马援正受皇帝的恩遇而忽然病死于远征途中,这也可以说是“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望家乡,路远山高”。但由于贾元春之死详情莫知,诗末句的隐义也就难以索解了。
《怀古绝句》不是真正的咏史诗,也不是纯粹为了发思古之幽情而制的春灯谜。它对历史人物、事件的某些鉴赏,并不一定代表作者或小说人物的历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