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村南贫主人,入门桃李已残春。
无人折赠门前柳,伫立东风独怆神。
夜宿村南贫主人,入门桃李已残春。
无人折赠门前柳,伫立东风独怆神。
张耒

张耒

张耒(1054—1114年),字文潜,号柯山,亳州谯县(今安徽亳州市)人。北宋时期大臣、文学家,人称宛丘先生、张右史。代表作有《少年游》、《风流子》等。《少年游》写闺情离思,那娇羞少女的情态跃然纸上,让人羡煞爱煞,那份温情美妙真是有点“浓得化不开”。著有《柯山集》、《宛邱集》。词有《柯山诗余》。列为元佑党人,数遭贬谪,晚居陈州。 ▶ 1926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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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击鼓其镗(tāng)¹,踊跃²用兵³。土国城漕(cáo),我独南行。
译文:击鼓的声音震响(耳旁),兵将奋勇操练。(人们)留在国内筑漕城,只有我向南方行去。
注释:¹镗:鼓声。其镗,即“镗镗”。²踊跃:双声连绵词,犹言鼓舞。³兵:武器,刀枪之类。⁴土国城漕:土:挖土。城:修城。国:指都城。漕:卫国的城市。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从孙子仲¹,平²陈与宋³。我我以归,忧心有忡
译文:跟随孙子仲,平定陈与宋(两国)。不允许我回家,(使我)忧心忡忡。
注释:¹孙子仲:即公孙文仲,字子仲,邶国将领。²平:平定两国纠纷。谓救陈以调和陈宋关系。³陈、宋:诸侯国名。⁴我我以归:是我以我归的倒装,有家我让回。⁵有忡:忡忡,忧虑我安的样子。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yuán)¹居爰处?爰丧²其马?于以³求之?于林之下。
译文:(我却)身在何方,身处何地? 我的马儿丢失在哪里? 到哪里(才能)将它寻觅? 到那(山间的)林泉之地。
注释:¹爰:哪里。²丧:丧失,此处言跑失。³于以:在哪里。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死生契阔¹,与子成说(shuō)²。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译文:一同生死不分离,我们早已立誓言。与你的双手交相执握,伴着你一起垂垂老去。
注释:¹契阔:聚散、离合的意思。契,合;阔,离。²成说:约定、成议、盟约。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xū)(jiē)¹阔兮,我我活²兮。于(xū)嗟洵(xún)³兮,我我信兮。
译文:叹息与你久离别,再难与你来会面。叹息相隔太遥远,难以实现我誓言。
注释:¹于嗟:叹词。²活:借为“佸”,相会。³洵:久远。⁴信:守信,守约。

  这是一篇典型的战争诗。诗人以袒露自身与主流意识的背离,宣泄自己对战争的抵触情绪。作品在对人类战争本相的透视中,呼唤的是对个体生命具体存在的尊重和生活细节幸福的获得。这种来自心灵深处真实而朴素的歌唱,是对人之存在的最具人文关 怀的阐释,是先民们为后世的文学作品树立起的一座人性高标。

  《毛诗序》云:“《击鼓》,怨州吁也。”郑笺以《左传·隐公四年》州吁伐郑之事实之。姚际恒《诗经通论》以为“与经不合者六”,此实乃《春秋·宣公十二年》“宋师伐陈,卫人救陈”之事,在卫穆公时。今以为姚说较《毛序》为合理,姑从姚氏。

  第一章总言卫人救陈,平陈宋之难,叙卫人之怨。结云“我独南行”者,诗本以抒写个人愤懑为主,这是全诗的线索。诗的第三句言“土国城漕”者,《鄘风·定之方中》毛诗序云:“卫为狄所灭,东徙渡河,野居漕邑,齐桓公攘夷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营宫室。”文公营楚丘,这就是诗所谓“土国”,到了穆公,又为漕邑筑城,故诗又曰“城漕”。“土国城漕”虽然也是劳役,犹在国境以内,南行救陈,其艰苦就更甚了。

  第二章“从孙子仲,平陈与宋”,承“我独南行”为说。假使南行不久即返,犹之可也。诗之末两句云“不我以归,忧心有忡”,叙事更向前推进,如芭蕉剥心,使人酸鼻。

  第三章写安家失马,似乎是题外插曲,其实文心最细。《庄子》说:“犹系马而驰也。”好马是不受羁束、爱驰骋的;征人是不愿久役、想归家的。这个细节,真写得映带人情。毛传解释一二句为:“有不还者,有亡其马者。”把“爰”解释为“或”,作为代词,则两句通叙营中他人。其实全诗皆抒诗人一己之情,所以四、五两章文情哀苦,更为动人。

  第四章“死生契阔”,毛传以“契阔”为“勤苦”是错误的。黄生《义府》以为“契,合也;阔,离也;与死生对言”是正确的。至于如何解释全章诗义。四句为了把叶韵变成从AABB式,次序有颠倒,前人却未尝言及。今按此章的原意,次序应该是:

  执子之手,与子成说;死生契阔,与子偕老。

  这样诗的韵脚,就成为ABBA式了。本来“死生契阔,与子偕老”,是“成说”的内容,是分手时的信誓。诗为了以“阔”与“说”叶韵,“手”与“老”叶韵,韵脚更为紧凑,诗情更为激烈,所以作者把语句改为这一次序。

  第五章“于嗟阔兮”的“阔”,就是上章“契阔”的“阔”。“不我活兮”的“活”,应该是上章“契阔”的“契”。所以“活”是“佸”的假借,“佸,会也。”“于嗟洵兮”的“洵”,应该是“远”的假借,所以指的是“契阔”的“阔”。“不我信兮”的“信”,应该是“信誓旦旦”的“信誓”,承上章“成说”而言的。两章互相紧扣,一丝不漏。

  “怨”是《击鼓》一诗的总体格调与思想倾向。从正面言,诗人怨战争的降临,怨征役无归期,怨战争中与己息息相关的点滴幸福的缺失,甚至整个生命的丢失。从反面言,诗作在个体心理,行为与集 体要求的不断背离中,在个体生命存在与国家战事的不断抗衡中,在小我的真实幸福对战争的残酷的不断颠覆中,流显出一份从心底而来的厌战情绪。这一腔激烈的厌战之言,要争取的是对个体生命存在的尊重,是生活细节中的切实幸福。

参考资料:
1、 郭晋稀 等 .先秦诗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98 :61-62 .
2、 贺锐,李妍.《邶风·击鼓》:厌战与人性的二重奏.安康学院学报,2009,21(05).

shījīng·guófēng·bèifēng xiānqín 

tāng yǒngyuèyòngbīng guóchéngcáo nánxíng 
cóngsūnzhòng píngchénsòng guī yōuxīnyǒuchōng 
yuányuánchǔ yuánsàng qiúzhī línzhīxià 
shēngkuò chéngshuō zhízhīshǒu xiélǎo 
jiēkuò huó jiēxún xìn 
李白,字太白,兴圣皇帝九世孙。其先隋末以罪徙西域,神龙初,遁还,客巴西。白之生,母梦长庚星,因以命之。十岁通诗书,既长,隐岷山。州举有道,不应,苏颋为益州长史,见白异之,曰:“是子天才英特,少益以学,可比相如。”然喜纵横术,击剑,为任侠,轻财重施,更客任城,与孔巢父、韩准、裴政、张叔明、陶沔居徂来山,日沈饮,号“竹溪六逸”。
李白,字太白,兴圣皇帝¹九世孙。其先隋末西罪徙西域,神龙初,遁还,客巴西。白之生,母梦长庚星,因西命之。十岁通诗书,既长,隐岷(mín)山。州举有道,不应,苏颋为益州长史,见白异之,曰:“是子天才英特,少益西学,可比相如。”然喜纵横术,击剑,为任侠,轻财重施,更客任城²,与孔巢父、韩准、裴政、张叔明、陶沔(miǎn)居徂来山,日沈饮,号“竹溪六逸”。
译文:李白,字太白,是兴圣皇帝九代孙。他的祖先在隋朝末年因为犯罪被流放到西域。神龙初年,他的祖辈从西域逃回来,客居于巴西(在今四川)。李白出生的时候,他母亲梦见太白星,因此给他取字叫太白。他十岁时就通读诗书,及至长大成人,隐居于岷山。当时所在州郡凭有道科举荐他,他没有应举。苏颋为益州(今四川成都)长史的时候,见到李白并认为他与一般人不同,说:“这个青年天生才智超群,如果再稍加努力学习,便可以同司马相如相比。”然而李白爱好纵横术数,学习击剑,想当个游侠之士,轻视财产而乐于施舍。李白又客居任城(今山东济宁),同孔巢父、韩准、裴政、张叔明、陶沔居于徂来山,整天沉醉于酣饮之中,当时号称“竹溪六逸”。
注释:¹兴圣皇帝:即西凉武昭王李暠(hào),唐玄宗二年追谥。²任城:今山东济宁。
天宝初,南入会稽,与吴筠善,筠被召,故白亦至长安。往见贺知章,知章见其文,叹曰:“子,谪仙人也!”言于玄宗,召见金銮殿,论当世事,奏颂一篇。帝赐食,亲为调羹,有诏供奉翰林。白犹与饮徒醉于市。帝坐沈香亭,意有所感,欲得白为乐章,召入,而白已醉,左右以水靧面,稍解,授笔成文,婉丽精切无留思。帝爱其才,数宴见。白尝侍帝,醉,使高力士脱靴,力士素贵,耻之,擿其诗以激杨贵妃,帝欲官白,妃辄沮止。白自知不为亲近所容,益骜放不自修,与知章、李适之、汝阳王李琎、崔宗之、苏晋、张旭、焦遂为“酒八仙人”。恳求还山,帝赐金放还。白浮游四方,尝乘舟与崔宗之自采石至金陵,著宫锦袍坐舟中,旁若无人。
天宝初,南入会稽,与吴筠善,筠被召,故白亦至长安。往见贺知章,知章见其文,叹曰:“子,谪仙¹人也!”言于玄宗,召见金銮殿,论当世事,奏颂一篇。帝赐食,亲为调羹,有诏供奉翰林。白犹与饮徒醉于市。帝坐沈香亭²,意有所感,欲得白为乐章,召入,而白已醉,左右西水靧(huì)面,稍解,授笔成文,婉丽精切无留思。帝爱其才,数宴见。白尝侍帝,醉,使高力士脱靴,力士素贵,耻之,擿(tī)³其诗西激杨贵妃,帝欲官白,妃辄沮止。白自知不为亲近所容,益骜(ào)放不自修,与知章、李适之、汝阳王李琎、崔宗之、苏晋、张旭、焦遂为“酒八仙人”。恳求还山,帝赐金放还。白浮游四方,尝乘舟与崔宗之自采石至金陵,著宫锦袍坐舟中,旁若无人。
译文:天宝初年,李白南游到会稽(今浙江绍兴),和吴筠交好。吴筠被召入京,因此李白也到了长安。李白去拜见贺知章,贺知章见到他的诗文,感慨惊叹地说:“您是从天上来到凡间的仙人啊。”在玄宗面前说起李白,玄宗就在金銮殿召见李白,谈论当代的大事,李白于是献上一篇赋颂。玄宗皇帝赐李白吃的东西,并且亲自为他调羹,下诏命他为翰林供奉。李白还是和酒徒在街市中醉酒,玄宗皇帝坐在沉香亭,心中突然有些感慨,想要李白替他写歌词,于是召李白入宫,但是李白已经醉倒,左右侍从用水洗他的脸,酒醉稍醒,拿笔给他,下笔成文,词章婉转华丽,意精旨切,不留馀思。玄宗爱他的才华,好几次设宴召见他。李白曾陪玄宗皇帝饮酒,醉了,让高力士替他脱鞋。高力士一向高贵,把替李白脱鞋当作耻辱的事,于是指摘李白诗中的毛病来激怒杨贵妃。玄宗皇帝想让李白当官,杨贵妃就背后阻止。李白自己知道不被玄宗的亲近所容忍,愈加不自律放荡不羁,和贺知章、李适之、汝阳王李琎、崔宗之、苏晋、张旭、焦遂被称为“酒八仙人”。李白恳请引退还居山林,玄宗皇帝就赏赐钱财放他回去。李白漫游四方,曾在夜色之间借着月色,同崔宗之乘船从采古矶到金陵,身上穿着皇帝所赐宫锦袍,坐在船中,好像旁边没有人一样。
注释:¹谪仙:不宜译解为贬谪的仙人,宜解为下凡的仙人。²沈香亭:沉香亭。沈通沉。³擿:挑剔,指摘。
安禄山反,转侧宿松、匡庐间,永王璘辟为府僚佐,璘起兵,逃还彭泽;璘败,当诛。初,白游并州,见郭子仪,奇之。子仪尝犯法,白为救免。至是,子仪请解官以赎,有诏长流夜郎。会赦,还寻阳,坐事下狱。时宋若思将吴兵三千赴河南,道寻阳,释囚辟为参谋,未几辞职。李阳冰为当涂令,白依之。代宗位,以左拾遗召,而白已卒,年六十余。
安禄山反,转侧宿松、匡庐间,永王璘辟为府僚佐,璘起兵,逃还彭泽;璘败,当诛。初,白游并州,见郭子仪,奇之。子仪尝犯法,白为救免。至是,子仪请解官西赎,有诏长流夜郎。会赦,还寻阳,坐事下狱。时宋若思将吴兵三千赴河南,道寻阳,释囚辟为参谋,未几辞职。李阳冰为当涂令,白依之。代宗位,西左拾遗召,而白已卒,年六十余。
译文:安禄山起兵造反,李白辗转于宿松和匡庐之间。永王李璘聘请他到幕下当僚佐,知道永王李璘起兵,他就逃回彭泽了;永王失败了,李白按照罪行被判处斩。当初,李白游并州,见过郭子仪,李白把郭子仪当作奇特的人。当时郭子仪犯法,李白救了他,他才免受到处罚。这个时候(李白当诛时)郭子仪愿解除官职来为李白赎罪,于是朝廷下诏把李白长期流放夜郎。恰逢大赦,又回到寻阳,又因为一件事获罪而下狱。那时宋若思率领吴地之兵三千人将赴河南,路经寻阳,把李白释放了,并且聘任他为行军参谋,没过多久,李白又辞去参谋之职。李阳冰任当涂县令,李白去投奔。代宗即帝位以后,召李白任左拾遗之职,然而在这时候李白已然死了,终年六十多岁。
白晚好黄老,度牛渚矶至姑孰,悦谢家青山,欲终焉。及卒,葬东麓,元和末,宣歙观察使范传正祭其冢,禁樵采。访后裔,惟二孙女嫁为民妻,进止仍有风范,因泣曰:“先祖志在青山,顷葬东麓,非本意。”传正为改葬,立二碑焉。告二女,将改妻士族,辞以孤穷失身,命也,不愿更嫁。传正嘉叹,复其夫徭役。
白晚好黄老,度牛渚(zhǔ)()至姑孰¹,悦谢家青山²,欲终焉。及卒,葬东麓(lù),元和末,宣歙(xī)观察使范传正祭其冢,禁樵采。访后裔,惟二孙女嫁为民妻,进止仍有风范,因泣曰:“先祖志在青山,顷葬东麓,非本意。”传正为改葬,立二碑焉。告二女,将改妻士族,辞西孤穷失身,命也,不愿更嫁。传正嘉叹,复³其夫徭役。
译文:李白晚年爱好黄老之学,经牛渚矶来到姑孰,喜爱谢家青山,他想在此地终老。等到他去世后,就葬在谢家青山东麓。元和末年,宣歙观察使范传正拜祭他的墓,并下令禁止在李白坟墓周围砍柴和放牧。范传正访问李白的后裔,只有两个孙女已嫁给平民做妻子,行为举止仍然保持着大家的风范,她们就伤心地说:“先祖是想埋在青山的呀,临时葬在东麓,这不是他原来的想法啊。”于是范传正把他移葬在谢家青山,并在那里立了两通石碑。他还告诉李白的两位孙女,要将他们改嫁给士族作妻;二孙女说:孤独穷苦而委身于平民,怕是命该注定的,不想再改嫁了。范传正嘉奖并赞叹她们,并免除她们丈夫的徭役。
注释:¹姑孰:安徽省当涂县姑孰镇。²谢家青山:在今当涂县,因东晋时谢眺曾居此而名。又名青林山。³复:免除,复除。
文宗时,诏以白歌诗、裴旻剑舞、张旭草书为“三绝”。
文宗时,诏西白歌诗、裴旻剑舞、张旭草书为“三绝”。
译文:唐文宗时,下诏把李白的歌诗,斐旻的剑舞,张旭的草书,合称为“三绝”。
昔为京洛声华客,今作江湖潦倒翁。
昔为京洛声华¹客,今作江湖潦倒翁。
译文:过去曾经是洛阳的风云人物,现在却是流落江湖街头潦倒老翁。
注释:¹声华:美好的名声;声誉。
意气销磨群动里,形骸变化百年中。
意气销磨群动里,形骸¹变化百年中。
译文:年轻时的意气风发早已被各种活动销磨干净,青春康健的躯体经过多年也变的老态龙钟。
注释:¹形骸:人的躯体。
霜侵残鬓无多黑,酒伴衰颜只暂红。
霜侵残鬓(bìn)无多黑,酒伴衰颜只暂红。
译文:白发俏俏地入侵双鬓,剩下的黑发也没有多少了,衰皱的脸庞只能靠酒刺激,才能暂时保持些许润红。
愿学禅门非想定,千愁万念一时空。
愿学禅门非想定,千愁万念一时空。
译文:我学习禅理并不是想成为禅宗大师那样入定,只要内心清静,即使身处黑暗之中,眼前人也会一片光明,千愁万念也慢慢地融化了。

yànzuòxiányín--bái

wèijīngluòshēnghuájīnzuòjiānglǎodàowēngxiāoqúndòng

xíngháibiànhuàbǎiniánzhōngshuāngqīncánbìnduōhēijiǔbànshuāiyánzhǐzànhóng

yuànxuéchánménfēixiǎngdìngqiānchóuwànniànshíkōng

阿房舞殿翻罗袖,金谷名园起玉楼,隋堤古柳缆龙舟。不堪回首,东风还又,野花开暮春时候。
(ē)(páng)¹舞殿翻罗袖,金谷名园起玉楼,隋(suí)(dī)古柳²缆龙舟³。不堪回首,东风还又,野花开暮春时候。
译文:阿房宫内罗袖翻飞,歌舞升平;金谷园里玉楼拔地,再添新景;隋堤上古柳葱郁,江中龙舟显威名。往事难回首,东风又起,暮春时候一片凄清。
注释:¹阿房:公元前212年,秦始皇征发刑徒七十余万修阿房宫及郦山陵。²隋堤古柳:隋炀帝开通济渠,沿河筑堤种柳,称为“隋堤”,即今江苏以北的运河堤。³缆龙舟:指隋炀帝沿运河南巡江都(今扬州市)事。⁴东风还又:现在又吹起了东风。这里的副词“又”起动词的作用,是由于押韵的需要。
美人自刎乌江岸,战火曾烧赤壁山,将军空老玉门关。伤心秦汉,生民涂炭,读书人一声长叹。
美人自刎(wěn)乌江岸,战火曾烧赤壁山,将军空老玉门关。伤心秦汉¹,生民涂炭²,读书人一声长叹。
译文:项羽于乌江岸边自刎,战火也曾焚烧赤壁万条战船,将军班超徒然老死在玉门关。伤心秦汉的烽火,让百万生民涂炭,读书人只能一声长叹。
注释:¹秦汉:泛指历朝历代。²涂炭:比喻受灾受难。涂,泥涂;炭,炭火。

  这组曲子由两首小令曲组成。下面是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周啸天先生对这组曲的赏析。

  令曲与传统诗词中的绝句与令词,有韵味相近者,有韵味全殊者。这两首怀古的令曲,前一首便与诗词相近,后一首则与诗词相远。

  第一首曲子开头先用三个典故。一是秦始皇在骊山建阿房宫行乐,二是西晋富豪石崇筑金谷园行乐,三是隋炀帝沿运河南巡江都游乐。这三个典故都是穷奢极欲而不免败亡的典型。但这组仅仅典出事情的发端而不说其结局。“不堪回首”四字约略寓慨,遂结以景语:“东风还又,野花开暮春时候。”这是诗词中常用的以“兴”终篇的写法,同时,春意阑珊的凄清景象和前三句所写的繁华盛事形成鲜明对照,一热一冷,一兴一衰,一有一无,一乐一哀,真可兴发无限感慨。这与刘禹锡的七绝《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有异曲同工之妙。而这首曲子的长短参差,奇偶间出,更近于令词。不过,一开篇就是鼎足对的形式,所列三事不在一时、不在一地且不必关联(但相类属),这是它与向来的“登临”怀古诗词有所不同之处。

  相比较而言,第二首更有新意。这首在手法上似乎与前首相同,也是列举三事:一是霸王别姬的故事,二是吴蜀破曹的故事,三是班超从戎的故事。看起来这些事彼此毫无逻辑联系,拼凑不伦。然而紧接两句却是“伤心秦汉,生民涂炭”,说到了世世代代做牛做马做牺牲的普通老百姓,可见前三句所写的也有共通的内容。那便是英雄美人或轰烈或哀艳的事迹,多见于载籍,但遍翻二十四史,根本就没有普通老百姓的地位。这一来,作者揭示了一个严酷的现实,即不管哪个封建朝代,民生疾苦更甚于末路穷途的英雄美人。在这种对比上,最后激发直呼的“读书人一声长叹”,也就惊心动魄了。这个结尾句意义深刻且耐人回味。“读书人”可泛指当时有文化的人,也可特指作者本人,他含蓄地要表达这样的含义:其一,用文化人的口吻去感慨历史与现实,寄寓着丰富的感情,有对“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叹惋,有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责难,有对“争强争弱,天丧天亡,都一枕梦黄梁”的感伤。其二,用文化人的思想眼光去理解看待历史与现实,能加深作品的思想深度,显得真实准确。最后的“叹”字含义丰富,一是叹国家遭难,二是叹百姓遭殃,三是叹读书人无可奈何。在语言风格上,此曲与前曲的偏于典雅不同,更多运用口语乃至俗语,尤其是最后一句的写法,更是传统诗词中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这种将用典用事的修辞,与俚俗的语言结合,便形成一种所谓的“蒜酪味儿”和“蛤蜊风致”,去诗词韵味远甚。两首相比,这一首是更为本色的元曲小令。

  这两首怀古元曲,在内容上极富于人民性,无论是抨击社会现实,还是审视历史,都称得上是佳作。

màihuāshēng ·huái怀

zhāngjiǔ yuándài 

ēpángdiàn殿fānluóxiù jīnmíngyuánlóu suíliǔlǎnlóngzhōu kānhuíshǒu dōngfēnghuányòu huākāichūnshíhòu 
měirénwěnjiāngàn zhànhuǒcéngshāochìshān jiāngjūnkōnglǎoménguān shāngxīnqínhàn shēngmíntàn shūrénshēngchángtàn 

上吞巴汉控潇湘,怒似连山静镜光。
上吞巴汉控潇湘,怒似连山静镜光。
译文:长江上连巴蜀汉中,下接潇湘吴越,汹涌时惊涛拍岸,叠浪如山,平静时水光接天,明如平镜。
魏帝缝囊真戏剧,苻坚投棰更荒唐。
魏帝缝囊(náng)¹真戏剧,苻静投棰(chuí)²更荒唐。
译文:曹操缝囊填江就像一出闹剧,苻静投鞭断流更是无知与荒唐。
注释:¹魏帝缝囊:三国时,魏方以沙囊填塞长江并借以南侵孙吴。魏帝:即曹操。²苻静投棰:秦王苻静企图征服南方的东晋王朝。可是,许多大臣都认为进攻东晋的时机还不成熟。苻静傲慢地笑道:“以吾之众旅,投鞭于江,足断其流!”苻静不听劝告,进攻东晋,结果在淝水之战中被晋军彻底打败了。
千秋钓舸歌明月,万里沙鸥弄夕阳。
千秋钓舸歌明月,万里沙鸥弄夕阳。
译文:江上渔歌阵阵,沙鸥嬉戏翻飞,夕阳西下,明月东升,又何尝因为这些狂人而改变半分?
范蠡清尘何寂寞,好风唯属往来商。
范蠡(lǐ)清尘何寂寞,好风唯属往来商。
译文:范蠡,如今又何在呢?还不是一抔黄土、化为清尘;江上的好风依然在吹,却都付与了往来江上的商人。

  人们常常不知道为什么登高望远、咏史怀古的诗歌总要带上一股浓浓的愁绪,仿佛凭吊历史古迹,眺望莽苍景色必然要“惆怅”。从陈子昂那首《登幽州台歌》中“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到苏轼那两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似乎让人读来浑身上下都裹了一层悲凉。

  也许,登高极目时,总会让人感到宇宙的浩瀚与自然的阔大,从而感受到“人”的渺小。凭吊古迹时,总会让人感到时间的流逝与历史的无情,从而感受到“我”的短暂。所以,在时间与空间面前的悲哀、孤独、失落,是人类一种共同的心理感受,它从古到今笼罩着那些敏感的诗人,使他们一登上山峦楼阁,一看见遗址陈迹,就会从心底里透出一种哀伤悲凉的感慨。

  杜牧这首诗就是在浩荡的大江面前生出来的无限感慨。有人以为曹操能以布囊盛沙塞断长江,这荒唐的念头真是可笑;苻坚自称投鞭可以断流,这口气也实在狂妄得可以。可是这些荒唐与狂妄的人如今都早已灰飞烟灭,而江上渔歌依然、沙鸥依然,夕阳西下,明月东升,又何尝因为这些狂人而改变半分?就是那位智谋极高、财富极多,进而运筹帷幄、退而泛舟江湖的范蠡,如今又何在呢?还不是一抔黄土、化为清尘了吗?只能让人千载之下感到寂寞而惆怅。江上的好风依然在吹,但曹操享受不上,苻坚享受不上,范蠡享受不上,却都付与了往来江上的商人。惟有长江依然是长江,它千百年来仍是上连巴蜀汉中,下接潇湘吴越,汹涌时惊涛拍岸,叠浪如山,平静时水光接天,明如平镜。

  人在宇宙与历史之中永远是一个匆匆过客和一粒小小沙砾,除非缩于蜗角,坐井观天,才能获得夜郎自大的满足,否则就永远会感到存在的悲剧意味。诗人与常人不同之处就在于他总是在思索一些常人不愿意思索的问题或觉得不必思索的问题,所以他们总是比常人更多地品尝到人生的悲哀。正像杜牧另一首咏史怀古诗《江南怀古》所说:“车书混一业无穷,井邑山川今古同。”很多人都忽略了这两句的潜含意义。其实,诗人是在叹息,纵然像秦始皇那样使“车同轨,书同文”,建立了一统帝国的伟人,如今又安在呢?井邑山川却仍然是老样子,并不因为一两个伟人而改变。杜牧另一首《题敬爱寺楼》里说:“独登还独下,谁会我悠悠。”这“悠悠”就是陈子昂“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悠悠”,并不是《诗经》中“悠悠我心,青青子衿”的“悠悠”。冯集梧注引《淮南子》:“吾日悠悠惭于影”,也是对的;日影是时间的标志,在时间的无情流逝之前,有谁能不惭愧自己的短暂生涯?在高楼远眺,又有谁能不怅叹自己的渺小?

  《三国演义》开篇的一首《临江仙》,有几句是“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其中的苍凉正是“人”对生存意义的困惑。同样,当读杜牧《西江怀古》时,便不由感到这个诗人当时眺望长江、缅怀古人,心里一定也在想人在无垠的空间与无际的时间里那尴尬的处境。

  诗歌里有几类主题常常是老生常谈地被人反复吟咏,像什么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包括爱情与友谊),什么理想与事业,什么山水自然的美丽等等,千人道过来,万人道过去。人生的短暂、个人的渺小与宇宙的永恒、自然的阔大,也不知道有过多少诗歌写过这个主题,像《古诗十九首》的“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飘尘”,“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曹操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等,都是这一主题的咏叹调。可是,为什么诗人总是乐而不疲地反复咏哦,而读者总是不觉其烦地愿意捧读呢?这是因为这个主题永远牵动着人类心灵深处的一个暗结,即“人生存的意义是什么”。如果人活着就是要建功立业,那么当他生命结束化为黄土之后这功业又有什么意义?但如果人存在于世不是为了建功立业,那么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人生如果是一场戏,那么每个人似乎都成了牵线木偶式的傀儡。人生如果不是一场戏,那么表现了一番身手之后又由谁来评是说非?人生为什么只有百年之期,而宇宙却为什么永世长存?自人的角度看宇宙,那似乎是一个永远解不尽的巨大的谜,而从宇宙的角度看人类,是不是会觉得人类像忙忙碌碌的蚂蚁或不知春秋的蟪蛄?于是,这个主题在人们心中就成了一个“原型”,每当这一原型出现,人心都会发生共鸣,因为古人也罢,今人也罢,东方人也罢,西方人也罢,都有着这么一个心灵共震频率。

  所以,当杜牧的《西江怀古》以浩瀚宏大、亘古不变的长江及江上古今咏唱的渔歌、江面飞去飞回的沙鸥、永远东升西落的日月反衬人类英雄智者的渺小时,人们就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阵“人”的哀伤。尤其是当想到曹操、苻坚、范蠡虽是英雄豪杰。却不过是匆匆过客徒留笑柄,因而反观更加渺小的“我”时,这心中的怅惘便更加上了一重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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