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赋开篇写衰草可哀,然后回忆衰草在春天披红戴紫、垂绿衔花的荣盛,最后详细铺写秋气对衰草的摧折,表现了秋的萧杀与衰草的可哀。全赋句式灵活,咏物兼以抒情,充溢着诗的意境。
“愍”是此赋的着眼点。此赋起笔转合自然,前四句先写衰草情状,以“荒径”、“寒菱”补足。中间写春日、春风中的芳草,以衔华佩实、垂绿散红等突出衰草往日的风姿。最后以“秋至”一转,言风、霜对芳草的侵夺,以“伤”、“悲”等富有感情色彩的词汇强化“愍”的意象。“霜夺茎上紫,风销叶中绿”,既是景语又是情语,对物候变化的体察隐含着作家对人生经验的领悟。卒章显其志,“园庭渐芜没,霜露日沾衣。”对衰草的怜惜实际上在观照着作者盛年易逝、晚年凄苦的心态。
全赋句式灵活,有骈偶句式,有五言句式,又有骚体句,咏物兼以抒情,使全赋充溢着诗的意境,其中亦夹杂着民歌的韵律,采用了回忆倒叙的赋法,从当时面对的此景此情入手,中间回忆虚写了小草从春到冬的经历,最后又回到了开头的感受,用对比的手法通过对衰草的哀怜写出了浓浓的秋意。
上片,写秋夜思的凉色。“秋帷里,长漏伴人无寐。”不说贵人心不平静,而说长漏与贵人为伴不能人眠,躺卧“秋帷”,煎熬“无寐”。“低玉枕凉轻绣被,一番秋气味。”不说贵人秋思心凉,而说“玉枕”低枕而“凉”,“绣被”顿时而“轻”薄。这凉玉枕,这轻绣被,渗透着“一番秋气味”,弥漫在贵人的“秋帷里”。或许就是这“玉枕”、“绣被”、“秋气味”,正是引起贵人“无寐”心凉的媒介。而这一幕就发生在夜色无声的“秋帷里”。
下片,写秋夜思的回声。“晓色又侵窗纸,窗外鸡声初起。声断几声还到耳,已明声未已。”长夜刚过,贵人本已心凉,全身心地浸透“秋气味”,应算完成“秋夜思”的全篇构建。词人竟运用词的有限文字,写了“秋夜思”的续片,在光和声上继续做文章,因为光和声最易撩动人的思想情感。“晓色”“侵窗纸”,点明早晨来临;“鸡声初起”,表示划破长夜的秋思,给“秋帷”人展示一线希望。晨光伴随不停的鸡声,从“到耳”中给“秋帷”人带来美好回声。或许这“晓色”、“鸡声”的来临,才真正解除“秋帷”人的绵绵夜思。而这一幕就发生在晓色有声的“窗外”,令人长长回味。
全词,写一贵人的秋夜思和余思,可词中找不到一个“思”字,更找不出在“思什么”。词人运用通感的手法,从色与声的沟通、挪移中构思了“秋帷”人的秋思图。上片,“秋帷”人一言不发,无声胜有声;下片,“鸡声”声声不断,则是有声衬无声。
诗人运用流畅的语言,生动的比喻,在诗中形象地描绘了从征虏亭(在今南京)到广陵(今扬州)一带的江中夜景,表达了诗人对祖国山河的热爱和出游的喜悦之情。全诗语言如话,意境如画,对客观景物神态的描绘逼真传神,体现了作者驾驭语言的高超能力。
“船下广陵去,月明征虏亭”两句写诗人坐在小舟上回首仰望征虏亭,只见那高高的古亭在月光映照下,格外轮廓分明。
第三句:“山花如绣颊。”唐人风俗,少女妆饰面颊,称“绣颊”。白居易有诗云:“绣面谁家婢,鸦头几岁女。”刘禹锡亦有诗云:“花面丫头十三四,春来绰约向人扶。”李白是以“绣颊”代称少女,以之形容山花。这句诗是说,那征虏亭畔的丛丛山花,在朦胧的月色下,绰约多姿,好像一群天真烂漫的少女,伫立江头,为诗人依依送别。
“江火似流萤。”意思是说,那江上的渔火和江中倒映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闪闪烁烁,迷迷茫茫,像无数萤火虫飞来飞去。
全诗描绘了一幅令人心醉的春江花月夜景图:岸上山花绰约多情,江上火点迷离奇幻;古亭静立于上,小舟轻摇于下,皓月临空,波光滟滟。诗人热爱祖国山河的美好感情和出游的喜悦,都从画面中显现出来。
这首诗的意境十分优美,作者选取江船、明月、古亭、山花、江火这些景物,把征虏亭一带的夜色描绘得既妩媚动人又生机勃勃。夜色,在一般诗人的笔下多是宁静的,呈现出倦倦睡意的,但在李白的笔下却是生动的,精神十足的。他用少女的风姿来比喻岸边的山花,一下子给江岸增添了无限的生气与活力。夜晚江船的渔火本来是静止的,但是作者却从自己行船的感受角度去写,把静止的渔火写成动态的,使江面的景象活泼起来,飞动起来。作品中的景观,归根到底,是作者性格的反映,这首小诗使我们感受到李白那种飞扬跃动的性格特征。
诗中的抒情主人公(“我”,不一定是作者),是一个久在异乡的人,忽然遇上来自故乡的旧友,首先激起的自然是强烈的乡思,是急欲了解故乡风物、人事的心情。
开头两句,正是以一种不加修饰、接近于生活的自然状态的形式,传神地表达了“我”的这种感情。“故乡”一词迭见,正表现出乡思之:“应知”表现出了解乡事之情的急切,透露出一种儿童式的天真与亲切。纯用白描记言,却简洁地将“我”在特定情形下的感情、心理、神态、口吻等表现得栩栩如生,这其实是很省俭的笔墨。
关于“故乡事”,那是可以开一张长长的问题清单的。初唐的王绩写过一篇《在京思故园见乡人问》,从朋旧童孩、宗族弟侄、旧园新树、茅斋宽窄、柳行疏密一直问到院果林花,仍然意犹未尽,“羁心只欲问”;而这首诗中的“我”却撇开这些,独问对方: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仿佛故乡是值得怀念,就在窗前那株寒梅。这就很有些出乎常情。但又绝非故作姿态。
一个人对故乡的怀念,总是和那些与自己过去生活有密切关系的人、事、物联结在一起。所谓“乡思”,完全是一种“形象思维”,浮现在思乡者脑海中的,都是一个个具体的形象或画面。故乡的亲朋故旧、山川景物、风土人情,都值得怀念。但引起亲切怀想的,有时往往是一些看来很平常、很细小的情事,这窗前的寒梅便是一例。它可能蕴含着当年家居生活亲切有趣的情事。因此,这株寒梅,就不再是一般的自然物,而成了故乡的一种象征。它已经被诗化、典型化了。因此这株寒梅也自然成了“我”的思乡之情的集中寄托。从这个意义上去理解,独问“寒梅著花未”是完全符合生活逻辑的。
古代诗歌中常有这种质朴平淡而诗味浓郁的作品。它质朴到似乎不用任何技巧,实际上却包含着最高级的技巧。象这首诗中的独问寒梅,就不妨看成一种通过特殊体现一般的典型化技巧,而这种技巧却是用一种平淡质朴得如叙家常的形式来体现的。这正是所谓寓巧于朴。王绩的那首《在京思故园见乡人问》,朴质的程度也许超过这首诗,但它那一连串的发问,其艺术力量却远远抵不上王维的这一问。其中消息,不是正可深长思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