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的主题,旧说大体相同,《毛诗序》说:“《谷风》,刺幽王也。天下俗薄,朋友道绝焉。”朱熹也认为是朋友相怨之诗,但他没有将伤友道之绝与刺周幽王硬拉到一起。方玉润《诗经原始》认同朱熹的观点,并力驳《毛诗序》“刺幽王”之说穿凿空泛。今人高亨的《诗经今注》、程俊英的《诗经译注》等均取弃妇之诗说。陈子展《诗经直解》虽仍取旧说,但又说:“此诗风格绝类《国风》,盖以合乐入于《小雅》。《邶风·谷风》,弃妇之词。或疑《小雅·谷风》亦为弃妇之词。母题同,内容往往同,此歌谣常例。《后汉·阴皇后纪》,光武诏书云:‘吾微贱之时,娶于阴氏。因将兵征伐,遂各别离。幸得安全,俱脱虎口。……“将恐将惧,维予与女。将安将乐,女转弃予。”风人之戒,可不慎乎!’此可证此诗早在后汉之初,已有人视为弃妇之词矣。”
诗中的女主人公被丈夫遗弃,她满腔幽怨地回忆旧日家境贫困时,她辛勤操劳,帮助丈夫克服困难,丈夫对她也体贴疼爱;但后来生活安定富裕了,丈夫就变了心,忘恩负义地将她一脚踢开。因此她唱出这首诗谴责那只可共患难,不能同安乐的负心丈夫。
诗歌用风雨起兴,这手法同《邶风·谷风》如出一辙,两首《谷风》诗的主题也完全相同,这大概是在风雨交加的时候最容易触发人们的凄苦之情。被丈夫遗弃的妇女,面对凄风苦雨,更会增添无穷的伤怀愁绪,发出“秋风秋雨愁煞人”的哀叹。
此诗语言凄恻而又委婉,只是娓娓地叙述被遗弃前后的事实,不加谴责骂詈的词句,而责备的意思已充分表露,所谓“怨而不怒”,说明主人公是一位性格善良懦弱的劳动妇女。这也反映了几千年以前,妇女就处在被压迫的屈辱境地,没有独立的人格和地位。
诗的首联“川明气已变,崖寒云尚拥”,即景而起,写春回大地,气象已变。为远景描绘,以渲染气氛。这两旬起笔清远,境界开阔,通过江上云雾扫开,河水澄明,但山崖上还残余着冬天的寒意,还被云气包裹着,描绘了冬寒渐退,春气萌动时之景象。诗人抓住了初春时分的景色特点,以渲染环境氛围方面入手,既渲绘出了春日的清赫景象,又为下两联所写设置了一个背景。“变”、“拥”炼字精当.不但刻画景物,同时亦包含了诗人的主观感受。
颔联“南亭草心绿,春塘泉脉动”写春草碧绿,春泉欢流,以显春光明媚,生机无限。“草心绿”、“泉脉动”为摄魂之笔,言“草心”,说明春草是刚刚萌芽不久,新绿初泛;言“脉动”,表示泉水初从冬之禁锢中解放出来,又开始了欢快的流动,淙淙汇入春塘,无不用词确当,刻写生动,意象新颖秀独,着墨不多,然写出了一派春日气息。这两旬抓住景物特征,传神写意,诗情画意地表现了春天剐剐来临的景色之美,给人以无穷的美感趣味。
颈联“景煦昕禽晌,雨余看柳重”继写阳和鸟鸣,雨肥柳叶,以表春意盎然,景物欷鲜。这一联选取了禽鸟在和暖日光中啭鸣歌唱,好雨过后柳色更增新绿这两组意象,描绘了在阳光和知时春雨的滋润哺育下,百鸟争春,草木欣欣的春日美景。“听”和“看”一者诉诸听觉,一者诉诸视觉,真是有声有色,写活了景物。中间这两联秀语连出,词畅意浓,在炼字求工方面,可以看出有受谢灵运的影响。
尾联“逍遥池馆毕,益愧专城宠”开接牌襟,抒写内心之感而作结。美景当前,诗人游目骋怀,但不忘此身尚在,感到自己在此池台馆阁之地饱览物华,实在太有愧于在城里做官享受一郡之主之茶了。这两句流露了涛人“处江湖之远,则忧甚其民”和“愧俸钱”的思想感情,揭示了诗人内心世界之一面。这与他在《寄李儋元锡》一诗中所发出的、曾被朱熹赞叹为“仁者之言”的“身多疾病思田里,邑有流亡愧俸钱”的感慨在内容实质上是一致的。
这首游记诗,写得简洁明快,情真意切。“拥”、“动”、“重”、“宠”诸韵脚字,都下得准确、生动,意韵完美,从而被前人视为此诗的主要特色。
这首词描写的是京城夜晚的热闹与繁华。可能是词人刚到京城时所作。上片写京城之夜的喧闹景象,下片则选取了个别情景描绘:“金吾不禁六街游”,金吾不管,满街的妓女随处游荡,拉客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皇都今夕知何夕?特地风光盈绮陌。”词人初到京城,对这里不夜城般的繁华与热闹很是陌生,言谈间充满了探究与好奇。特地风光,即指不同于别处的风物人情。首句总写,领起全文。
“金丝玉管咽春空,蜡盈兰灯晓夜色。”这两句对仗工整,既是白描又是极力的渲染。从中可以看出北宋开基百年来相安无事的一个侧面,当时社会较为安定,人民安居乐业。
“凤楼十二神仙宅,珠履三千鹓鹭客。”过片是工整的偶句,采用了互文见义的写法。“十二”、“三千”不是实数,皆虚指,对仗的同时也写出了京城风月场所的潜滋暗涨,社会风气日益低靡不振。
“金吾不禁六街游,狂杀云踪并雨迹。”末句浓浓一笔,对前文的总括淋漓尽致。
词人一生时常出没烟花之地,写此词未必有深刻的主旨。但从其平自的描写中,可以管中窥豹,了解到当时社会生活的一些梗概。京城自古便是富贵显赫、商家大贾云集之地,“光盈绮陌”、“蜡盈兰灯”自不必说。“珠履三千”、“金吾不禁”更令人深深回味,官员与民同乐,不再作威作福,这似乎是社会安定、阶级矛盾缓和的象征,然而偏偏和遍布京畿的“三千”妓女搭配在一起,不能不说是对当时社会的绝妙讽刺,所谓的百年太平,实则已经不太平了,潜在的危机有一触即发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