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很有价值的史料,由于统治阶级的偏见,像毕昇这样平民出身的创造发明家,在正史中没有任何记载。本文作者独具眼力,为我们保存了这一宝贵史料。一些划时代的科学发明,往往是从小人物开始做起的,这种进步和发明,大大推动了社会生产力向前发展,是社会发展的加速器,我们应该对毕昇这类民间革新家、发明家保持崇高的敬意,尊重他们的创新精神。
本文抓住特点,说明工艺程序,有条不紊,给人以明晰、完整、系统的形象。写活字版印刷,紧扣“活”字,在说明时又主要按照工艺顺序进行说明,并且通过与雕版的比较,体现活版的优越性。写制版是按照制字、设版、排字、炀版、平字的顺序加以说明的。写印刷厂用二板,“一板印刷,一板布字,此印者才毕,则第二板已具,更互用之,瞬息可就”。写拆板是附带说明,但是胶泥字模的优越性,也在与木头刻字的对比中,其灵活方便得以充分显示。
全文着重说明活板的制作,印刷整个过程,包括最后拆板的过程,一整套工艺,全无修饰性词语,用词准确,通俗易懂。整篇文章只用三百多字,便将印刷书籍的历史,活字版的创造、发明、用法、功效以及胶泥活字的优点解释得清楚明白。文中多次运用了代词“之”,如“为之”、“炀之”,“贴之”“贮之”、“刻之”它们分别指代相应的事物,这就减少了行文的重复,有助于行文的简洁。用词准确也是本文的优点,“烧”、“炀”、“镕”、“燔”,按照加热的方法、程度不同分别使用,用得都准确贴切。
【定风波】的开头是“罗绮满城春欲暮,百花洲上寻芳去。”是说穰城里虽然“罗绮满城”花花绿绿,但是春天已近逝去,于是到百花洲上寻找春天的美好景色。百花洲上的景色是怎样的呢?“浦映□花花映浦”,美极了。“无尽处,恍然身入桃源路”这种美好境界无边无际,走进去好象突然走入陶渊明《桃花源记》中所描写的、去“世外桃源”的路上的境界一般。这上片,字面上的意思是,城里的春天景色即将逝去,没什么好景致,到城外游咏之地寻美景吧;而那里,景致确实很好,真如世外桃源一般。换句话说,对城市的生活已没什么兴趣,必须离开城市,到山林原野之间去,那里远比这表面繁华的城市生活来得好。这表明了范仲淹对官场生活已经厌倦,对表面稳固的朝庭存在着反感,想离开朝庭,离开官场,寻找他途,退隐归田去,希望过陶渊明式的生活。(我想,这可能就是他屡次请贬的原因之一。)这是上片的思想感情的实质。所以,下片紧接着说:“莫怪山翁聊逸豫,功名得丧归时数”,替自己的这种思想进行辩解,认为他想这样做是很自然的事情。所以最后说,“莺解新声蜨解舞。天赋与,争教我辈无欢绪。”在词的意境上是写对景色的欣赏,实际上是表白自己去退隐归田是很愉快的、很乐观的、很自然的。
这首词,反映了范仲淹在仕途受阻、政见受挫之时,其本阶级(中、小地主)软弱的一面的作用下,有退隐的念头,乍看起来,这种念头是不符合范仲淹的思想实际的。范仲淹“每感激天下事,奋不顾身”(宋史),“公少有大节,其富贵贫贱,毁誉欢戚,不一动其心,而慨然有志于天下。常自诵曰:‘士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其事上、遇人,一以自信,不择利害为趍舍,其所为,必尽其力。曰:‘为之自我者,当如是,其成与否,有不在我者,虽圣贤不能必,吾岂苟哉?’”。(《范文正公集》《褒贤集:神道碑铭》)可是我认为,范氏的世界也是有矛盾的,以上所引的活只道出了它的一面(而且是主导一面)。范仲淹消极低沉的时候也是有的,只是不很严重而已。这是因为他是封建社会的士大夫,他所代表的阶级——中、小地主——在当时无论是政治上还是经济上,地位都是不巩固的,虽然有上升的积极要求,却是很软弱的;他所处的时代是沉闷的时代。(关于范仲淹有积极一面和消极一面,从以上分析的三首词中亦可看出来,上面的分析也或多或少作了些说明,读者要更进一步了解这种两面性的具体情况,实质和根源,可参阅马茂元的《范仲淹的词》一文,我完全赞同马氏对这个问题的分析。)也许有人会说,他既然在五十七岁左右有这种消极退隐思想,可是他在58岁时怎么能写出《岳阳楼记》这样积极的散文呢?不错,《岳阳楼记》是篇积极的作品,但我正要以它作为旁证,说明范仲淹在知邓州时(五十七、八岁)思想上消极面积极极面有着激烈的斗争,而斗争的结果是积极面占了上风。《岳阳楼记》写了两种人在洞庭湖两景色面前所表现的两种不同情绪,实际上与他自己的思想有关。他年轻时,生气勃勃,积极进取。后来三遭贬职(知邓州就是其中一次——知邓州前充边任),知邓州时,年纪老了,由此,他有一些消极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岳阳楼记》最后强调“进亦忧,退亦忧”,“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正是他自己的矛盾着的两种思想倾向对立斗争的结果,积极一面占了上风了,他过去一贯的积极处世的思想复活了。所以他在末了说:“噫,微斯人,吾谁与归!”否定了消极一面,希望、鼓励自己向古仁人看齐,希望、鼓励自己比古仁人更进一步。他在这时思想斗争的结果是积极一面占了上风,但当时的消极一面却在【定风波】中记录下来了。
这首诗开门便见山,以四句来状写山峰之高与它的天长地久。诗人说,金山远在那烟波弥漫的大江之中,它直插云霄,又值秋凉(下有“八月”之句为证),因此,山峰上早已是雪崖冰柱的世界了,仙宫便飘浮在其间。诗人又说,金山由天地(乾坤)扶持,历经古今,岿然不变;而日月又仿佛悬在它高高峰顶的东西两边,朝夕照耀、千古相伴。一开始,就为金山抹上了一层神异的色彩,从而为全诗奠定了雄壮的基调。
接下四句,诗人便写自己去登临金山,“搜索异境”。灵槎,即指浮槎,为了进一步加浓神话色彩,故换“浮”为“灵”。诗人夸说自己行程:我便乘着灵槎出尘世到金山仙境去,要在那仙山琼阁中探奇访胜,窥看造物主的神奇功绩。说话之间,他已登上了久已向往的金山,送目纵观,便一下惊诧于眼前天造地设的异境,连连抚膺长叹。他的思绪此时也随着多变的景物而快速运转,脑际一一闪过想象之中的四季风光,又叹道:是何等雄奇。
下面八句,诗人挥动如椽之笔,描画了金山秋日异景。其时已是傍晚,诗人留宿在金山寺内的仙阁中。趁着夜幕尚未完全降临之际,他赶紧凭窗,再次饱看奇景。刚一卷起帘子,便看见北斗七星像个勺子,闪闪发亮,挂在阁前。俯视大江,只见江中恰有一条世所罕见的大鲸,它乘风驾浪,扬起的浪花直吹长空。江上波涛汹涌,被摧毁的船只、断裂的堤岸,难以计数。此时,水天已连成一片,一条蛟龙正在兴云作雾,腾挪太空,但阵阵霹雳,又往往把它搥得无处躲藏,景象煞是奇险,不一会儿,又风平浪静了。八月的寒蟾(活泼泼地跳荡在瑶海之中,天上月,水中月,上下遥遥相对。蔚蓝的天空,这时也像是一面平滑的青铜镜,高悬在天上,倒映在水中,秋月的光辉就上上下下、一刻不停地磨着这两面镜子,把它们磨得纤尘不染。正在这时候,诗人看见一群小鸟儿,飞到了青铜镜似的蓝天之上,它们拼命鼓翅飞啊飞啊,可总也飞不出这苍茫的暮天;隐隐约约,突然又传来渔舟唱晚的歌声,悠扬动听,别有风味。然而一阵从芦花里吹来的清风,又忽然刮断了歌声,让他感到十分遗憾。这八句,诗人通过丰富瑰丽的想象,夸张多变的手法,把这神化了的金山风光,写得绚丽多彩,气象万千,宛然如在人目前,其中“鸟飞”二句,据《王直方诗话》说,还大为王安石称赏。
“蓬莱”四句,写诗人的思绪由金山想象到蓬莱。诗人既惊喜于金山的无限风光,便由此及彼,想象到久闻其名而至今尚未涉足的蓬莱,它与金山,一为海上神山,一为江中神山,那么,景象的雄伟、景致的奇绝,蓬莱该也是与金山相似的了。像眼前金山,潮生、潮落,各有一番景致;夜还晓,晓还夜,“朝辉夕阴,气象万千”,景物与时间、季候运会,则景色的变化,无人能够看尽。他想蓬莱仙境也是这样。
最后四句,写诗人想安身金山的念头,而又以思归作结。仙山美景是如此令人陶醉,诗人心中升起一个强烈愿望:人生百年,形影不过是世间一过客,不必徒然熬苦自己。我干脆就在此地安身立命。正在如此打算,却不料“白云南来”。故此时南来白云进入了这位正在长望中的诗人的视野,便使他情不自禁地思念起父母双亲来,而“又起归兴随征鸿”,决定还是返回人间了。
这首诗,诗人把常见的登山览景的题材,通过丰富的想象,极度的夸张,写成了一首别具一格的游仙式的写景诗,通篇充满着神异的色彩,兼之感情奔放,造语奇壮,意境阔大雄伟,音调高亢嘹亮,因而在给人以壮美享受的同时,又激起人们热爱祖国山河、热爱生活的强烈感情,它和苏轼的《游金山寺》诗,同是咏金山风光的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