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舆径度远人村,猿鸟声中日易昏。
山合翠屏迷出入,路随流水听潺湲。
驾岩鉴壁花无主,洗雨梳风暖自繁。
只欠相逢具鸡黍,便从人说到桃源。
腰舆径度远人村,猿鸟声中日易昏。
山合翠屏迷出入,路随流水听潺湲。
驾岩鉴壁花无主,洗雨梳风暖自繁。
只欠相逢具鸡黍,便从人说到桃源。
黄彦平

黄彦平

宋洪州分宁人,字季岑,号次山。黄庭坚族子。徽宗宣和间进士。钦宗靖康初,坐与李纲善贬官。高宗建炎初仕至吏部郎中,出提点荆湖南路刑狱,旋主管亳州明道宫。南渡后数上札子论事,多所建白,其论赏罚一疏,持论尤为平允。有《三余集》。 ▶ 129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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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某言:伏以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后汉时流入中国,上古未尝有也。昔者黄帝在位百年,年百一十岁;少昊在位八十年,年百岁;颛顼在位七十九年,年九十八岁;帝喾在位七十年,年百五岁;帝尧在位九十八年,年百一十八岁;帝舜及禹,年皆百岁。此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寿考,然而中国未有佛也。其后殷汤亦年百岁,汤孙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书史不言其年寿所极,推其年数,盖亦俱不减百岁。周文王年九十七岁,武王年九十三岁,穆王在位百年。此时佛法亦未入中国,非因事佛而致然也。
臣某言¹:伏²以佛³者,夷狄(dí)之一法耳,自后汉时流入中国,上古未尝有也。昔者黄帝在位百年,年百一十岁;少昊(hào)在位八十年,年百岁;颛(zhuān)(xū)在位七十九年,年九十八岁;帝喾(kù)¹⁰在位七十年,年百五岁;帝尧¹¹在位九十八年,年百一十八岁;帝舜¹²及禹¹³,年皆百岁。此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寿考¹⁴,然而中国未有佛也。其后殷汤¹⁵亦年百岁,汤孙太戊(wù)¹⁶在位七十五年,武丁¹⁷在位五十九年,书史不言其年寿所极,推其年数,盖亦俱不减百岁。周文王¹⁸年九十七岁,武王¹⁹年九十三岁,穆(mù)²⁰在位百年。此时佛法亦未入中国,非因事佛而致然也。
译文:臣上陈说:我认为佛教不过是外国人的一种法术罢了。在后汉时传入中国,上法时从来没有。上法时,黄帝在位一百年,活了一百一十岁;少昊在位八十年,活了一百岁:颛顼在位七十九年,享年九十八岁;帝喾在位七十年,享年一百零五岁:帝尧在位九十八年,享年一百一十八岁;虞舜和大禹,也都活了一百岁。那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长寿,但是中国并没有佛教。后来,殷朝的商汤也活了一百岁。商汤的孙子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史书上没有说他们活了多少年。但推断他们的年龄,大概也都不少于一百岁。周文王享年九十七岁,周武王享年九十三岁,周穆王在位一百年,此时佛法也没有传入中国。他们并不是由于信奉佛教才活到这样的高寿。
注释:佛骨:指佛教始祖释迦牟尼的一节指骨。表:文体名,古代臣子上给皇帝的奏章的一种,多用于陈情谢贺。¹臣某言:表开头的一种格式,某是上表者的代词。²伏:俯伏,下对上的敬词。³佛:此处指佛教。⁴夷狄:古代对少数民族的称呼,文章指天竺(今印度)。⁵法:法度,文章指宗教。⁶后汉:即东汉。⁷黄帝:传说中上古时代部落联盟的首领,姓公孙,名轩辕。相传他先后战胜炎帝和蚩尤,为汉族始祖。⁸少昊:传说中古部落首领。黄帝子,己姓,名挚,字青阳。⁹颛顼:传说中古部落首领。黄帝之子昌意之后,号高阳氏,居于帝丘(今河南省濮阳东南)。¹⁰帝喾:传说中古部落首领,黄帝之子玄嚣之后,号高辛氏,居西亳(今河南省偃师县)。¹¹帝尧:传说中古部落联盟领袖,帝喾之子,号陶唐氏,居平阳(今山西省临汾县)。¹²帝舜:传说中古部落联盟领袖,颛顼的七世孙,姚姓,号有虞氏,名重华,居蒲坂(今山西省永济县东南)。¹³禹:传说原为夏后氏部落领袖,后因治水有功,舜死后为部落联盟领袖。¹⁴寿考:寿命长。考:老。¹⁵殷汤:帝喾之子契之后,子姓,原为商族领袖。后用伊尹,陆续灭掉邻国和夏的盟国,最后一举灭夏,建立商朝。¹⁶太戊:即大戊,殷汤第四代孙。¹⁷武丁:殷汤第十代孙。¹⁸周文王:相传为帝喾之子后稷之后,姬姓,名昌。亦称西伯,史称其“和善累德,诸侯皆向之。”纣王曾囚西伯于羑里(故址在今河南省汤阴县北)。¹⁹武王:周武王名发,文王次子。率众诸侯伐纣灭商,建立周朝。²⁰穆王:周昭王子,名满。
汉明帝时,始有佛法,明帝在位,才十八年耳。其后乱亡相继,运祚不长。宋、齐、梁、陈、元魏已下,事佛渐谨,年代尤促,惟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后三度舍身施佛,宗庙之祭,不用牲牢,昼日一食,止于菜果,其后竟为侯景所逼,饿死台城,国亦寻灭。事佛求福,乃更得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事,亦可知矣。
汉明帝¹时,始有佛法,明帝在位,才十八年耳。其后乱亡相继,运祚(zuò)²不长。宋、齐、梁、陈、元魏³已下,事佛渐谨,年代尤促,惟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后三度舍身施佛,宗庙之祭,不用牲牢,昼日一食,止于菜果,其后竟为侯景所逼,饿死台城,国亦寻灭。事佛求福,乃更得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事,亦可知矣。
译文:汉明帝的时候,中国开始有了佛教。明帝在位才仅仅十八年。明帝以后国家战乱,皇帝一个接着一个夭折,国运不久长。宋、齐、梁、陈、元魏以来,信奉佛教越来越虔诚,建国的时间和皇帝的寿命却更加短暂。只有梁武帝做了四十八年的皇帝,他前后三次舍身佛寺做佛僧,他祭祀宗庙,不杀牲畜作祭品,他本人每天只吃一顿饭,只吃蔬菜和水果;但他后来竟被侯景所逼迫,饿死在台城,梁朝也很快灭亡。信奉佛教祈求保佑,反而遭到灾祸。由此看来,佛不足以信奉,是十分明白的道理。
注释:¹汉明帝:即刘庄,光武帝刘秀第四子。²运祚:国运,福祚,即世运。³宋、齐、梁、陈、元魏:国名。宋:开国皇帝刘裕,或称刘宋,立国59年。前后八个皇帝,四人被杀。齐:开国皇帝萧道成,或称南齐,立国23年。前后七个皇帝,三人被杀。梁:或称萧梁,开国皇帝萧衍,立国56年。前后四个皇帝,三人被杀,一人饿死。陈:开国皇帝陈霸先,立国34年。前后五个皇帝,一人被俘。元魏:即北魏,鲜卑人拓跋珪建立北魏,魏孝文帝时改姓元氏,故称元魏。立国160年。前后十七个皇帝,八人被杀。⁴谨:慎重。⁵促:短。⁶梁武帝:即萧衍。萧衍,字叔达,502年至549年在位。即位后大兴寺庙,自己曾三次舍身同泰寺,由他的儿子和臣子用重金赎回。⁷牲牢:指作祭品用的牲畜牛、羊、猪。⁸侯景:字万景,北魏怀朔镇(今内蒙古固阳南)鲜卑化羯人。
高祖始受隋禅,则议除之。当时群臣材识不远,不能深知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阐圣明,以救斯弊,其事遂止,臣常恨焉。伏维睿圣文武皇帝陛下,神圣英武,数千百年已来,未有伦比。即位之初,即不许度人为僧尼道士,又不许创立寺观。臣常以为高祖之志,必行于陛下之手,今纵未能即行,岂可恣之转令盛也?
高祖始受隋禅,则议除之。当时群臣材识¹不远,不能深知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阐(chǎn)²圣明,以救斯弊,其事遂止,臣常恨焉。伏维睿(ruì)圣文武皇帝³陛下,神圣英武,数千百年已来,未有伦比。即位之初,即不许度人为僧尼道士,又不许创立寺观。臣常以为高祖之志,必行于陛下之手,今纵未能即行,岂可恣之转令盛也?
译文:本朝高祖皇帝在刚刚接收隋朝天下时,就打算废除佛教。当时的群臣,才能见识短浅,不能深刻领会先王的旨意,不能了解从法到今普遍适用的治国措施,无法阐明并推行高祖皇帝神圣英明的主张,以纠正信奉佛法这种社会弊病,废除佛教这件事于是就停止没有实行,我对此常常感到遗憾。我认为睿圣文武的皇帝陛下,您的神圣、英明,几千年来没有人比得上。陛下即位的初期,就不准许剃度人当僧尼道士,更不准许创建佛寺道观,我常以为高祖皇帝消灭佛教的意愿,一定会在陛下手中得以实现,现在纵然不会马上实现,怎么可以放纵使佛教兴盛起来呢?
注释:¹材识:才能见识。²推阐:推广阐发。圣明对皇帝的美称,文章指高祖禁佛的主张。³睿圣文武皇帝:唐宪宗元和三年正月群臣给唐宪宗李纯上的尊号。⁴伦比:匹敌。
今闻陛下令群僧迎佛骨于凤翔,御楼以观,舁入大内,又令诸寺递迎供养。臣虽至愚,必知陛下不惑于佛,作此崇奉,以祈福祥也。直以年丰人乐,徇人之心,为京都士庶设诡异之观,戏玩之具耳。安有圣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然百姓愚冥,易惑难晓,苟见陛下如此,将谓真心事佛,皆云:“天子大圣,犹一心敬信;百姓何人,岂合更惜身命!”焚顶烧指,百十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仿效,惟恐后时,老少奔波,弃其业次。若不即加禁遏,更历诸寺,必有断臂脔身以为供养者。伤风败俗,传笑四方,非细事也。
今闻陛下令群僧迎佛骨于凤翔,御楼以观,舁(yú)¹入大内²,又令诸寺递迎³供养。臣虽至愚,必知陛下不惑于佛,作此崇奉,以祈福祥也。直以年丰人乐,徇人之心,为京都士庶设诡异之观,戏玩之具耳。安有圣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然百姓愚冥,易惑难晓,苟见陛下如此,将谓真心事佛,皆云:“天子大圣,犹一心敬信;百姓何人,岂合更惜身命!”焚顶烧指¹⁰,百十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仿效,惟恐后时,老少奔波,弃其业次¹¹。若不即加禁遏,更历诸寺,必有断臂脔(luán)¹²以为供养者。伤风败俗,传笑四方,非细事也。
译文:如今听说陛下命令大批僧人到凤翔迎接佛骨,陛下自己则亲自登楼观看,将佛骨抬入宫内,还命令各寺院轮流迎接供奉。我虽然十分愚笨,也知道陛下一定不是被佛法所迷惑,做这样隆重的场面来敬奉,只是希望求得幸福吉祥。不过是由于年成丰足,百姓安居乐业。顺应人们的心意,为京城的士人和庶民设置奇异的景观,以及游戏玩乐罢了。哪有像您这样圣明的天子,而去相信佛骨有灵这种事呢?然而老百姓愚昧无知,容易迷惑难于清醒,如果他们看到陛下这样做,将会说陛下是真心诚意信奉佛法,都说:“天子是无所不通的,还一心敬奉信仰佛,老百姓是何等样的人,怎么能够爱惜身体而不去献身为佛徒呢?于是他们就会焚香顶礼,双手合十,成十上百人聚在一起,施舍衣服钱财,从早到晚,互相仿效唯恐落在后边。老少奔波着,丢弃了他们所从事的工作和本分。如果不立即加以禁止,佛骨再经过各寺院,必定有人砍掉胳臂,割下身上的肉来奉献佛陀。伤风败俗,四方传为笑谈,这可不是小事啊!
注释:¹舁:抬。²大内:指皇帝宫殿。³递迎:一个送一个迎接。⁴直:只是。⁵徇:顺从。⁶诡异:怪异。⁷观:给人看。⁸具:置,备。⁹愚冥:愚昧。¹⁰焚顶烧指:以火烧头顶,烧灼手指。¹¹业次:生业,如做工、经商等。此处指本职工作。¹²脔身:把身上的肉割下一块。脔:切成小块的肉。
夫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假如其身至今尚在,奉其国命,来朝京师,陛下容而接之,不过宣政一见,礼宾一设,赐衣一袭,卫而出之于境,不令惑众也。况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凶秽之馀,岂宜令入宫禁?
夫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¹;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²。假如其身至今尚在,奉其国命,来朝京师,陛下容而接之,不过宣政³一见,礼宾一设,赐衣一袭,卫而出之于境,不令惑众也。况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凶秽之馀,岂宜令入宫禁?
译文:佛本来是不开化的外国人,和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样式不同,嘴里不讲先王留下的合乎礼法的道理,身上不穿先王规定的合乎礼法的衣服,不懂得君臣仁义、父子之情。假如他至今还活着,接受他的国君的命令,来到我国京城朝拜,陛下容纳接待他,不过在宣政殿接见一次,由礼宾院设一次酒筵招待一下,赐给他一套衣服,派兵护卫着让他离开我国境内,不许他迷惑百姓。何况他已经死了很久,枯朽的指骨,是污秽不祥的死尸的残留部分,怎么可以让它进入宫廷中!
注释:¹法言、法服:指合乎礼法的言语、服饰。²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僧人见皇帝不行人臣礼,又不养父母,无妻无子。³宣政:宫殿名,位于大明宫含元殿后。⁴礼宾:礼宾院,唐宪宗元和九年设礼宾院于长安长兴里,以待四夷之使。⁵设:指设宴。
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古之诸侯,行吊于其国,尚令巫祝先以桃茢祓除不祥,然后进吊。今无故取朽秽之物,亲临观之,巫祝不先,桃茹不用,群臣不言其非,御史不举其失,臣实耻之。乞以此骨付之有司,投诸水火,永绝根本,断天下之疑,绝后代之惑。使天下之人,知大圣人之所作为,出于寻常万万也。岂不盛哉!岂不快哉!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鉴临,臣不怨悔。无任感激恳悃之至,谨奉表以闻。臣某诚惶诚恐。
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古之诸侯,行吊于其国,尚令巫¹²先以桃茢(liè)³祓除不祥,然后进吊。今无故取朽秽(huì)之物,亲临观之,巫祝不先,桃茹不用,群臣不言其非,御史不举其失,臣实耻之。乞以此骨付之有司,投诸水火,永绝根本,断天下之疑,绝后代之惑。使天下之人,知大圣人之所作为,出于寻常万万也。岂不盛哉!岂不快哉!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鉴临,臣不怨悔。无任感激恳悃(kǔn)之至,谨奉表以闻。臣某诚惶诚恐。
译文:孔子说:“严肃地对待鬼神,但却离他远远的。”法代的诸侯,在他的国家举行祭吊活动,尚且命令巫师首先用桃杖和扫帚举行“祓”礼,以消除不祥,这之后才进行祭吊。现在无缘无故地取来朽烂污秽的东西,陛下亲临观看它,却不先让巫师消除邪气,不用桃杖和扫帚扫除污秽,群臣不说这种做法不对,御史不指出这种做法的错误,我实在感到羞耻。我请求将佛骨交给有关部门,扔进火里水里,永远灭绝,断绝天下人的疑虑,杜绝后代人的迷惑。使天下的人知道圣人的所作所为,远远地超出普通人之上,这岂不是大好事吗?岂不是十分快乐的事吗?佛如果真的灵验,能降下灾祸的话,那么,一切的祸殃,都应加在我的身上,老天爷在上面看着,我绝不后悔埋怨。我不胜感激恳切之至,谨奉上这个表章让陛下知闻,我真是诚惶诚恐。
注释:¹巫:能以舞降神的人。²祝:祠庙中司祭礼的人。³桃茢:用桃枝编的笤帚,古人用它扫除不祥。⁴寻常:指一般人。⁵无任:即不胜。⁶恳悃:诚恳。

  这是韩愈向唐宪宗上的一篇奏表。该表中心论点是“佛不足事”,集中表现了作者坚决反对唐宪宗拜迎佛骨这一迷信举动,充分显示了作者反佛明儒的坚定立场和英勇无畏的战斗精神。该表广征博引,说古论今,结构严谨,逻辑性强,感情激烈。韩愈在这篇表中揣摩皇帝迎佛骨的心理状态在于“事佛求福”、益寿延年,因此他只字不提佛理,表的前半部分只从年寿上立论。表分为四大段,由六个自然段组成:

  第一大段包括一、二自然段。这一大段以佛教传入中国之前、之后的大量历史事实,从正反两方面证实“佛不足事”,事佛有害。第一自然段指出佛教传入中国以前,君王长寿:开篇简洁有力地做出判断:佛是夷狄的宗教,东汉时流入中国。(按,据今人考证,佛教在西汉时已传进中国)点出“夷狄”,以同“中国”相区别,希望能从皇帝至高无上的自尊心方面打动唐宪宗。继而列举上古时期黄帝、少昊、颛项、帝喾、尧、舜、禹、殷汤、大戊、武丁、周文王、武王、穆王等都长寿的历史现象,说明长寿的原因并不是“事佛”一这就隐含不必事佛的意思在内。第二自然段,以佛教传入后,皇帝“事佛求福,乃竟得祸”的事实,讲明了“佛不足事”的道理。

  第二段以唐高祖对佛教“则议除之”的历史与唐宪宗违背祖宗遗教,迎奉佛骨带来危害的现实,从正反两个方面说明“佛不足事”,事佛有害。先叙述高祖对佛教采用“除之”措施。由于唐初政局变动,秦王李世民杀皇太子李建成与齐王李元吉后,高祖失去权位,新登基的唐太宗李世民用“大赦”和“复浮图、老子法”等措施拉拢人心,稳定局面。高祖除佛落空。这段史事难于秉笔直书,所以作者巧妙地把它推给“群臣才识不远”。作者高度评价除佛之议,觉得是“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阐圣明,以救时弊”,并明确表示对停止除佛的不满: “臣常恨焉”。次叙唐宪宗即位之初,实行高祖遗志, “不许度人为僧、尼、道士,又不许创立寺、观”。使作者欢欣鼓舞。但情况剧变,现在不仅没有实行诏令,反而放纵佛教蔓延扩展,使它盛行。 “今纵未能即行,岂可恣之转令盛也?”这句在文中起承接、关锁作用,文意一大转折,前面从正面立论,用作下文的对比。

  下文叙唐宪宗迎奉佛骨“伤风败俗,传笑四方”。从反面劝谏唐宪宗停止迎奉佛骨之举,委婉地替宪宗开脱,有意说他“不惑于佛”,迎佛骨只是迁就众人贪乐之心,为人们设怪异戏玩之具。其实,作者深知唐宪宗为佛教虚妄所迷。从称颂唐宪宗“神圣英武,数千百年已来,未有伦比”,到为之推诿责任,足见作者上表时期盼唐宪宗接受诤谏和小心翼翼的心理。 “安有圣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不想触怒唐宪宗,而搬给其一个改变初衷,停迎佛骨的阶梯。表文把迎奉佛骨造成恶果的责任推给“百姓愚冥”,虽然是作者“上智下愚”观点的流露,但更是一种策略。百姓以皇帝“真心事佛”,因而出现狂热、怪异情况:焚顶烧指、解衣散钱、弃其业次,甚至断臂脔身。 “自朝至暮”从时间上写狂热怪异的程度, “百十为群”、 “老少奔波”,言狂热,怪异人数之众。作者对此现象做出评判:“伤风败俗,传笑四方”,不是小事。第一段言先朝故事以影射现实:迎奉佛骨无益而有害?第二段则言本朝时事,以批评现实:迎奉佛骨,带来祸害,虽为唐宪宗开脱,但唐宪宗实负重责,这是不言而喻的。

  第三段包括第四、五自然段,从佛本夷狄之人与对鬼神应敬而远之两个方面阐述迎奉佛骨有背先王之道,再次论证佛不足事,事佛有害。第四自然段指出佛骨乃“枯朽之骨,凶秽之余”,不得入宫禁。“夫佛,本夷狄之人”,这是从排斥外来思想的方面探究佛祖的来由:佛并不神圣,他们的佛祖释迦牟尼也不过是肉眼凡胎的人,而且是夷狄之人。鄙夷之情溢干言表。从佛祖这一根本上否定佛,说明作者反佛相当彻底。佛祖作为夷狄之人,语言、衣服诸方面都与中国人不一样。

  第四大段在上述条陈事佛有害的基础上,提出“永绝根本”的排佛措施,表示如果能够实施“岂不盛哉!岂不快哉!”排佛的措施是“以此骨付之有司,投诸水火”。这一措施的深远意义是“永绝根本”,使天下之人消除疑惑。作者忍不住在这里插入抒情语句,以表达欢欣之情。继而做一假设:“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作者情愿承担一切风险,表现出为国为民牺牲一己的精神,既言“佛如有灵”,这就透露作者未必相信佛能作祟,表明作者思想可能徘徊于有神、无神之间。

  这篇表以大量历史事实与现实状况作为例证,阐述“佛不足事”这一中心论点,并引经据典,用先王之教与先王礼法作为理论依据,由远及近,从古到今,层层紧扣,逐层深化,严肃批评唐宪宗迎佛骨、崇佛教的荒谬性与危害性,始终表现摆事实、讲道理、诚恳劝谏的风范。文章擅长用对照写法。从历史看,有佛教传入中国之前与传入中国之后不同情况的对比;从现实来看,有唐高祖与唐宪宗对佛教所持不同态度的对比;从唐宪宗本人来看,有前后不同时期不同思想、做法的对比。正反两面的对比,使作者之立论更显得正确、鲜明。文中穿插生动的描写,增强了形象性与说服力。又如读到佛祖假如活着,来朝晋见所受礼遇,也出之以形象的描写,把佛祖那外邦使者的臣子面目,活灵活现地展示在了人们的眼前,因而使之失去了神圣的光圈,而突现其“夷狄之人”的屈辱地位。这些形象性的描写,作为论证的辅助手段,起到了独特的效果。在语言运用上,这篇表只举实例,不用典故,无冷僻字眼,有日常口语,以散句为主,自然洒脱,娓娓道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参考资料:
1、 罗斌主编.唐宋八大家散文鉴赏 第一卷: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5.01:第201页

lùnbiǎo

hán tángdài 

    chénmǒuyán zhě zhīěr hòuhànshíliúzhōngguó shàngwèichángyǒu zhěhuángzàiwèibǎinián niánbǎishísuì shàohàozàiwèishínián niánbǎisuì zhuānzàiwèishíjiǔnián niánjiǔshísuì zàiwèishínián niánbǎisuì yáozàiwèijiǔshínián niánbǎishísuì shùn niánjiēbǎisuì shítiānxiàtàipíng bǎixìngānshòu寿kǎo ránérzhōngguówèiyǒu hòuyīntāngniánbǎisuì tāngsūntàizàiwèishínián dīngzàiwèishíjiǔnián shūshǐyánniánshòu寿suǒ tuīniánshù gàijiǎnbǎisuì zhōuwénwángniánjiǔshísuì wángniánjiǔshísānsuì wángzàiwèibǎinián shíwèizhōngguó fēiyīnshìérzhìrán 

    hànmíngshí shǐyǒu míngzàiwèi cáishíniáněr hòuluànwángxiāng yùnzuòcháng sòng  liáng chén yuánwèixià shìjiànjǐn niándàiyóu wéiliángzàiwèishínián qiánhòusānshěshēnshī zōngmiàozhī yòngshēngláo zhòushí zhǐcàiguǒ hòujìngwéihóujǐngsuǒ è饿táichéng guóxúnmiè shìqiú nǎigènghuò yóuguānzhī shì zhī 

    gāoshǐshòusuíshàn chúzhī dāngshíqúnchéncáishíyuǎn néngshēnzhīxiānwángzhīdào jīnzhī tuīchǎnshèngmíng jiù shìsuìzhǐ chénchánghènyān wéiruìshèngwénhuángxià shénshèngyīng shùqiānbǎiniánlái wèiyǒulún wèizhīchū rénwéisēngdàoshì yòuchuàngguān chénchángwéigāozhīzhì xíngxiàzhīshǒu jīnzòngwèinéngxíng zhīzhuǎnlìngshèng 

    jīnwénxiàlìngqúnsēngyíngfèngxiáng lóuguān nèi yòulìngzhūyínggòngyǎng chénsuīzhì zhīxiàhuò zuòchóngfèng xiáng zhíniánfēngrén xùnrénzhīxīn wéijīngshìshùshèguǐzhīguān wánzhīěr ānyǒushèngmíngruò érkěnxìnděngshìzāi ránbǎixìngmíng huònánxiǎo gǒujiànxià jiāngwèizhēnxīnshì jiēyún  tiānshèng yóuxīnjìngxìn bǎixìngrén gèngshēnmìng ! féndǐngshāozhǐ bǎishíwéiqún jiěsànqián zhāozhì zhuǎnxiāngfǎng仿xiào wéikǒnghòushí lǎoshàobēn  ruòjiājìnè gèngzhū yǒuduànluánshēnwéigòngyǎngzhě shāngfēngbài chuánxiàofāng fēishì 

    běnzhīrén zhōngguóyántōng shūzhì kǒuyánxiānwángzhīyán shēnxiānwángzhī zhījūnchénzhī zhīqíng jiǎshēnzhìjīnshàngzài fèngguómìng láizhāojīngshī xiàróngérjiēzhī guòxuānzhèngjiàn bīnshè  wèiérchūzhījìng lìnghuòzhòng kuàngshēnjiǔ xiǔzhī xiōnghuìzhī lìnggōngjìn 

    kǒngyuē  jìngguǐshénéryuǎnzhī  zhīzhūhóu xíngdiàoguó shànglìngzhùxiāntáolièchúxiáng ránhòujìndiào jīnxiǔhuìzhī qīnlínguānzhī zhùxiān táoyòng qúnchényánfēi shǐshī chénshíchǐzhī zhīyǒu tóuzhūshuǐhuǒ yǒngjuégēnběn duàntiānxiàzhī juéhòudàizhīhuò shǐ使tiānxiàzhīrén zhīshèngrénzhīsuǒzuòwéi chūxúnchángwànwàn shèngzāi kuàizāi yǒulíng néngzuòhuòsuì fányǒuyāngjiù jiāchénshēn shàngtiānjiànlín chényuànhuǐ rèngǎnkěnkǔnzhīzhì jǐnfèngbiǎowén chénmǒuchénghuángchéngkǒng 

志在烟霞慕隐沦,功成归看五湖春。一叶舟中吟复醉,云水。此时方识自由身。
志在烟霞¹慕隐沦²,功成归看五湖春³。一叶舟中吟复醉,云五。此时方识自由身。
译文:多么仰慕当年的范蠡,他的志向本就在青山绿五、烟雾云霞之中,吴亡越兴,功成名就时隐姓埋名,寄身于太湖的烟波浩渺之中。纵情山五,寄兴风月。云五中驾一叶扁舟,把酒吟诵,其乐融融。此时此刻,才知道自由的可贵,身心两忘是多么的难得。
注释:¹烟霞:云气,多泛指山林、山五,这里指归隐之所。唐·李群玉《送人隐居》诗:“平生自有烟霞志。久欲抛身狎隐沦。”²隐沦:隐姓埋名。沦之意为“没”。唐·祖咏《清明宴司勋刘郎中别业》诗:“何必桃源里.深居作隐沦。”³“功成”句:用越王勾践灭吴后,大夫范蠡功成身退、隐迹五湖的故事。五湖:太湖。⁴一叶:形容船小如树叶。
花岛为邻鸥作侣,深处。经年不见市朝人。已得希夷微妙旨,潜喜。荷衣蕙带绝纤尘。
花岛为邻鸥作侣¹,深处²。经年³不见市朝人。已得希夷(yí)微妙旨,潜喜。荷衣蕙(huì)纤尘¹⁰
译文:与繁花似锦的小岛为邻,和自由飞翔的鸥鸟做伴,多年不见那追逐利禄的豪商巨宦,早已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怎不暗自庆选择了这飘飘欲仙的隐居生活。
注释:¹鸥作侣:与鸥为伴,这里指栖身世外、忘怀得失的隐居生活。《列子·黄帝》载,有人爱好鸥鸟,不存机心,鸥鸟亦乐于亲近。²深处:深居简出。³经年:年复一年。⁴市朝:偏义复词,指朝堂。市,交易买卖的场所。朝,官府治事的处所。后以市朝多指争名夺利的场所。⁵希夷:无声为希、无色为夷,犹言虚寂玄妙。《老子》:“视之不见名目夷,听之不闻名日希。”河上公注:“无色日夷,无声日希。”萧统《谢敕参解讲启》:“至理希夷.微言渊奥,非所能镄仰。”柳宗元《愚溪诗序》:“超鸿蒙,混希夷,寂寥而莫我知也。”⁶微妙旨:精微玄妙的义旨。⁷潜喜:心中暗喜,发自衷心的喜悦。⁸荷衣蕙带:荷叶制成的衣服,香革制成的带子。代称隐士衣服。屈原《九歌·少司命》:“荷衣兮蕙带,倏而来兮忽而逝。”⁹绝:摆脱,沾染。¹⁰纤尘:微尘,这里指俗世。

  李珣也曾写过一些隐逸之词,如《渔父》、《渔歌子》等。这首《定风波》是借范蠡事以明己志。范蠡亡吴霸越之后,功成身退,乘一叶扁舟泛游于五湖之上,啸傲风月于山水之间,过着隐逸生活。作者对他深怀仰慕之情,认为其人高洁无上。词的开头即点明他志在烟霞,仰慕隐沦,赞颂范蠡,也是表达自己的心愿。次句是说范蠡功成身退,泛游五湖,饱赏湖上春光。接句续写退隐之乐,一叶扁舟,徜徉湖上,舟中饮酒吟诗,其乐融融。“云水”二字概括了大自然的无限美好,令人陶醉。这时便深切地意识到无官一身轻的愉悦。这反映了作者对世俗的厌倦。

  下片继续写隐逸之乐。与“花岛”为邻,鸥鸟为伴,隐居于奇山异水的幽深之处,生活是何等的安闲恬适。在这里长年看不见追名逐利的流俗之辈。可以说这里已经进入了老子所说的“希夷”的微妙境界了。果真能得到老子所说的微妙之道,心中怎能不暗暗自喜。结句“荷衣蕙带绝纤尘”,又用神的服饰,比喻隐者的高洁和一尘不染,大有飘飘欲仙的况味。

  全词表现仰慕隐沦,申明作者抱有与范蠡同带的烟霞之志。范蠡归隐是在功成之后,见越王勾践为人可与共患难,不可与之同安乐,便毅然退隐。而李珣“以秀才豫受宾贡,事蜀主衍”,未能立功,即遭亡国之痛。两人同是退隐,却心境不一。此词纯用白描,直抒胸臆,与作者所写的风土词不一样,在“花间”词里也属罕见。

dìngfēng ·zhìzàiyānxiáyǐnlún

xún dài 

zhìzàiyānxiáyǐnlún gōngchéngguīkànchūn zhōuzhōngyínzuì yúnshuǐ shífāngshíyóushēn 
huādǎowéilínōuzuò shēnchù jīngniánjiànshìcháorén wēimiàozhǐ qián huìdàijuéxiānchén 
红蓼花繁,黄芦叶乱,夜深玉露初零。霁天空阔,云淡楚江清。独棹孤篷小艇,悠悠过、烟渚沙汀。金钩细,丝纶慢卷,牵动一潭星。
红蓼(liǎo)¹花繁,黄芦叶乱,夜深玉露初零²。霁(jì)³空阔,云淡楚江清。独棹(zhào)孤篷小艇,悠悠过、烟渚(zhǔ)沙汀(tīng)。金钩细,丝纶慢卷,牵动一潭星。
译文:蓼花红艳繁簇,芦叶衰黄零乱,夜深了,白露刚刚降下来。秋高云淡,境界空阔,楚江一片清澈。一个人乘着孤单的小船,优哉游哉地驶过烟雾迷离的沙岸小洲。垂钓江中,悬着细钩的丝线,慢慢地从水中拉起,倒映水中的星星,似乎也被牵动起来了。
注释:满庭芳:词牌名。双调九十五字,前片四平韵,后片五平韵。又有“满庭霜”“锁阳台”等别名。¹红蓼:草名。蓼的一种。多生水边,花呈淡红色。²玉露初零:白露开始下降。玉露,指秋露。二十四节气中的“白露”在农历初秋上旬,此指“白露”前后。³霁天:晴朗的天空。⁴楚江:楚境内的长江。⁵烟渚:雾气笼罩的洲渚。
时时横短笛,清风皓月,相与忘形。任人笑生涯,泛梗飘萍。饮罢不妨醉卧,尘劳事、有耳谁听?江风静,日高未起,枕上酒微醒。
时时横短笛,清风皓月¹,相与忘形²。任人笑生涯³,泛梗(gěng)飘萍。饮罢不妨醉卧,尘劳事、有耳谁听?江风静,日高未起,枕上酒微醒。
译文:当小船行在水上的时候,不时地吹着横笛,有清风明月相伴,已忘却了人与自然的区别。任凭人家笑我如泛梗飘萍的生涯。酒刚喝过不妨醉卧,世间的烦劳之事,虽有耳朵又何必去听?秋江风静,水波不兴,尽管太阳高高升起,我还躺在枕上,酒意刚醒。
注释:¹皓月:犹明月。²忘形:不拘形迹。指超然物外,忘了自己的形体。³生涯:生活。⁴泛梗飘萍:喻生活漂泊不定。⁵尘劳事:佛家语。谓扰乱身心的俗事。

  词作上片写楚江垂钓,犹如一幅清江月夜独钓图。“红蓼花繁,黄芦叶乱”,写蓼花盛开,芦叶凋零,对仗工稳,色彩明丽。“夜深玉露初零”一句,点明季节和时间。作者选取了三种最能表现秋江夜色的典型景物,透过设色的明与暗,造境的野而幽,烘托出江边的凄清气氛。这是写地上所见。

  接着再对秋夜江天作大笔的渲染。“霁天空阔,云淡楚江清”。秋高云淡,水天一色,境界阔大,虽其间有败芦残苇杂处其间(这正所以成其为秋景),却并不怎样令人感慨兴悲。开头五句全是写景,似乎完全不夹杂人的感情,但“一切景语皆情语”,秦观所作的这种景语,与他所要抒发的感情水乳交融,从而收到借景抒情的艺术效果。

  “独棹孤篷小艇,悠悠过、烟渚沙汀”转入情事的抒写。小艇、孤篷,又是独棹——船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样景况应该说够寂寞了吧。可是这位独棹孤舟的人,却是悠哉悠哉地驶过烟雾迷离的沙岸小洲。这里词人透过表达特定情境的“独”、“孤”、“小”和“悠悠”等字,把一件本是江中荡舟的极平常事,不仅写得曳生姿,而且充分表达出此刻他的生活情趣。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孤篷小艇”停了下来,接着道“金钩细,细纶慢卷,牵动一潭星”。他垂钓江中,悬着细钩的丝线,慢慢的从水中拉起,倒映水中的星星,似乎也被牵动起来了。“慢卷”,表明垂钓时的闲裕,与“悠悠过”绾合。而收卷钓丝后泛起水面涟漪,向外扩展,使一派水面上倒映的星光动荡不已,十分美妙。秦观《临江仙·千里潇湘挼蓝浦》词里也有“微波澄不动,冷浸一天星”之句,写的是夜泊潇湘浦口,月高风定,秋水澄蓝,水不动,星亦不动,如浸水中,一片静景,与此词的丝纶垂钓,“牵动一潭星”的以动写静,各擅其妙,可谓善写水中星影者。上片有景物有情事,景物和情事的搭配,表现出泛江垂钓者的悠然自得情趣。

  过片三句是上片结尾三句情事的继续,只不过不再是垂钓,而是吹笛了。“时时横短笛”,看来当天夜晚,当小船悠悠地水面漂动时,当“丝纶慢卷”后,他曾不止一次地吹过短笛。寂寞秋江之上,当他吹笛发出悠扬之声的时候,他觉得陪伴着自己的有“清风皓月”,彼此都脱略形迹,忘却你我的区别,物我一体。这几句,写出了词人此刻的怡然自得,更写出了他的恬淡情怀,或者还微微夹杂一些儿感慨吧,所以逼出来下面似达观似郁结的一句:“任人笑生涯,泛梗飘萍。”秦观早年一度漫游,过的是“泛梗飘萍”的生涯。不过词人说“任人笑”,表明自己并不在乎;不仅不在乎,还要“饮罢”而“醉卧”,因为对于世间烦恼扰心的种种不如意事,有耳朵也不会去听了,正所谓“尘劳事有耳谁听”。

  最后三句,“饮罢”“醉卧”之后,一枕沉酣,直到天明。秋江风静,水波不兴,人已忘掉尘世间一切烦恼,尽管太阳高高升起,他还躺在枕上,酒意刚醒。只有通过醉酒,才能置“尘劳事”于不顾,这表明他在内心深处,仍存在着矛盾和痛苦,因此须借助饮酒麻痹自己的心灵。

  全词先写景,后写人,写景则着意描写特殊环境,写人则着重描写个性形象。如此层层写来,精心点染,细致描绘,一个特殊环境中富有个性的人物形象,一幅生动的楚江月夜独钓而又独饮醉卧的画面,清楚地呈现读者面前,从而使人们感受到词人看似然、坦然,实际上郁积着不平和愤懑的心情。

  这首词,颇受东坡文风的影响。只是,东坡可以无畏“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沧桑孤独,可以做到“何妨吟啸且徐行”的潇洒无碍,而这些在少游的生命中,却只是一枕黄粱,鸡鸣之后,繁华酒醒,斯人不仅依旧寂寞,更无故添了些许断肠相思。如果说,东坡词超脱旷达,让人心向往之。那么,少游词则是柔婉凄凉,不知不觉中沁入人的心脾。两者各有各的好处,毕竟少游和东坡的心性,一个在云,一个在水,相隔太远。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831-832
2、 徐培均 罗立刚.秦观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2003:84-88

mǎntíngfāng··hóngliǎohuāfán--qínguān

hóngliǎohuāfánhuángluànshēnchūlíngtiānkōngkuòyúndànchǔjiāngqīngzhàopéngxiǎotǐngyōuyōuguòyānzhǔshātīngjīngōulúnmànjuǎnqiāndòngtánxīng

shíshíhéngduǎnqīngfēnghàoyuèxiāngwàngxíngrènrénxiàoshēngfàngěngpiāopíngyǐnfángzuìchénláoshìyǒuěrshuítīngjiāngfēngjìnggāowèizhěnshàngjiǔwēixǐng

南京犀浦道,四月熟黄梅。
南京犀(xī)(pǔ)¹,四月熟黄梅。
译文:成都有个犀浦镇,只是一个十分繁荣,富强的大镇。我正巧在四月路经此地,看到了这里美丽的景色。满树的黄梅已经成熟。
注释:¹犀浦道:属成都府,杜甫宅其地,治所在今郫县犀浦镇。安史之乱,唐玄宗避蜀,因定成都为南京,实未进驻。
湛湛长江去,冥冥细雨来。
(zhàn)¹长江去,冥(míng)²细雨来。
译文:深而清的河水向长江流去,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注释:¹湛湛:水深而清。²冥冥:昏暗。
茅茨疏易湿,云雾密难开。
茅茨(cí)疏易湿,云雾密难开。
译文:打湿了茅草盖的屋顶,山间云雾弥漫,田间有春水浇灌。
竟日蛟龙喜,盘涡与岸回。
竟日蛟龙喜,盘涡(wō)¹与岸回。
译文:河中仿佛整日有蛟龙在嬉戏,形成一个个漩涡达到河岸又返回来。
注释:¹盘涡:急水旋涡。

  此诗描写蜀中四月的情景,壮美与纤丽互见,宏观与微观俱陈。细雨迷蒙,密雾难开,春水盈野,一派浩渺,意境壮阔。

  诗中的“南京”是指现在的成都,“犀浦道”指唐代的犀浦县,现在四川郫县的犀浦镇就是当年犀浦县治所。

méi

 tángdài 

nánjīngdào yuèshúhuángméi 
zhànzhànchángjiāng míngmínglái 
máoshūshī湿 yúnnánkāi 
jìngjiāolóng pánànhuí 
洪霖弥旬日,翳翳四区昏。
洪霖(lín)¹弥旬²日,翳(yì)³四区昏。
译文:大雨连续下了十几天,天地一片昏暗迷濛。
注释:¹洪霖:大雨。²弥旬:满十天。³翳翳:昏暗的样子。⁴四区:四处。
紫电光牖飞,迅雷终天奔。
紫电光¹(yǒu)²飞,迅雷终天³奔。
译文:紫色闪电照亮窗户一闪即逝,迅疾的惊雷像在满天奔驰。
注释:¹光:光照。此用作动词。²牖:窗户。³终天:满天。

línshī--cáo

hónglínxúnhūndiànguāngyǒufēixùnléizhōngtiānbē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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