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庭皆秀发,念汝独孰庞。
处事怯藏勇,临机智若憨。
痛渠二竖恶,何日片心降。
砚度凝尘满,依然在北窗。
阶庭皆秀发,念汝独孰庞。
处事怯藏勇,临机智若憨。
痛渠二竖恶,何日片心降。
砚度凝尘满,依然在北窗。
徐瑞

徐瑞

徐瑞(1255~1325),字山玉,号松巢,江西鄱阳人。南宋度宗咸淳间应进士举,不第。祖父云岩、叔祖东绿皆善诗,叔父洁山居士,弟可玉、宗玉,从弟楚玉、兰玉皆有文才,次第任散官。所著则《松巢漫稿》,卒年七十一。吴存挽之曰:“善人已矣,空留千百年番水之名;后世知之,当在数十卷松巢之稿!”其见重于当时如此。后许竹南《有怀》诗云:“江北江南老弟昆,三生文会几评论。蚤知倾盖头俱白,悔不连床话共温。洲没草枯芳士歇,巢倾鹤去故枝存。至今惟有湾头月,照我溪南水竹村。” ▶ 30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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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山花似雪开,家家春酒满银杯。
两岸山花似雪开,家家春酒满银杯。
译文:江两岸怒放的山花洁白如雪;村庄里家家户户春酒满杯。
昭君坊中多女伴,永安宫外踏青来。
(zhāo)君坊中多女伴,永安宫¹外踏青来。
译文:昭君坊中有很多的女子相伴,她们是从永安宫外踏青回来。
注释:¹永安宫:故址在今重庆奉节县城内。蜀汉章武二年(222),蜀先主刘备自猇亭战败后,驻军白帝城,建此宫,次年卒于此。
本首诗是《竹枝词九首》中的第五首。这组诗当作于唐穆宗长庆二年(公元822年)刘禹锡任夔州刺史时。夔州在长江三峡的上游,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当地流行着叫“竹枝词”的民歌形式。刘禹锡非常喜爱这种民歌,他学习屈原作《九歌》的精神,采用了当地民歌的曲谱,制成新的《竹枝词九首》,描写当地山水风俗和男女爱情。
参考资料:
1、 吴在庆 编选.刘禹锡集.南京:凤凰出版社,2014:130-136
2、 梁守中.刘禹锡诗文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0:36-41
公昔守颖上,乐其风土,因卜居焉。及归而居室未完,处之怡然,不以为意。公之在滁也,自号醉翁,作亭琅琊山,以醉翁名之。晚年又字号六一居士,曰:“吾《集古录》一千卷,藏书一万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壶,吾老于其间,是为六一。”自为传,刻石,亦名其文曰《居士集》。居颗一年而薨,享年六十有六,赠太子太师,谥文忠。天下学士闻之,皆出涕相吊。后以诸子赠太师,追封兖国公。
公昔守颖上,乐¹其风土,因卜居²焉。及归而居室未完,处之怡然,不以为意。公之在滁(chú)也,自号醉翁,作亭琅琊山,以醉翁名之。晚年又字号六一居士,曰:“吾《集古录》一千卷,藏书一万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壶,吾老于其间,是为六一。”自为传,刻石,亦名其文曰《居士集》。居颗一年而薨(hōng)³,享年六十有六,赠太子太师,谥(shì)文忠。天下学士闻之,皆出涕相吊。后以诸子赠太师,追封兖国公。
译文:欧公过去做颍州太守,喜欢那里的风土人情,于是想在那里筑屋定居。等到退休归颍,住室还未修好。(他)住在这里怡然自乐,不以为意。欧公在滁州,自号“醉翁”,在琅琊山建亭,就用“醉翁”命名。晚年又自号“六一居士”。他说:“我有《集古录》一千卷,藏书一万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常置酒一壶,我老在这些之中,所以自号‘六一’”。自作了一篇《六一居士传》,刻在石上,又把自己的文集命名为《居士集》。在颍州住了一年后去世,享年六十六岁,赠太子太师,谥号“文忠”。天下学者闻此噩耗,没有不流泪哀悼他的。后因诸子而赠太师,追封兖国公。
注释:¹乐:喜欢。²卜居:选择居住的地方。³薨: 古代称诸侯或有爵位的大官死去。
公之于文,天材有余,丰约中度,雍容俯仰,不大声色,而义理自胜,短章大论,施无不可。有欲效之,不诡则俗,不淫则陋,终不可及。是以独步当世,求之古人,亦不可多得。公于六经,长于《易》《诗》《春秋》;其所发明,多古人所未见。尝奉诏撰唐本纪表志,撰《五代史》。二书本纪,法严而词约,多取《春秋》遗意,其表、传、志、考,与迁、固相上下。
公之于文,天材有余,丰约中度¹,雍容俯仰,不大声色,而义理自胜,短章大论,施无不可。有欲效之,不诡则俗,不淫则陋,终不可及。是以独步当世,求之古人,亦不可多得。公于六经,长于《易》《诗》《春秋》;其所发明,多古人所未见。尝²奉诏撰(zhuàn)唐本纪表志,撰《五代史》。二书本纪,法严而词约,多取《春秋》遗意,其表、传、志、考,与迁、固相上下。
译文:欧公在文学上,天才有余,繁简得当,从容不迫,文字蕴藉,以义理胜,无论长短,无所不能。有想效法的,不是怪异就是俗气,不是杂乱就是浅陋,总是赶不上他,所以独步当时。就是到古人中去寻找可相比的,也是不可多得。欧公在“六经”中,擅长《易经》《诗经》《春秋》,他的见解,多古人所未发。曾奉旨撰写《唐书》中的本纪、表、志,自撰《五代史》。所写本纪,法严辞简,常用《春秋》笔法,他的“表、传、志、考”和司马迁、班固的不相上下。
注释:¹中度:引申为恰到好处。²尝:曾经。
公笃于朋友,不以贵贱生死易意。尹师鲁、石守道、孙明复、梅圣俞既没,皆经理其家,或言之朝廷,官其子弟。尤奖进文士,一有所长,必极口称道,惟恐人不知也。公前后历七郡守,其政察而不苛,宽而不弛,吏民安之,滁、扬之人,至为立生祠。
公笃(dǔ)¹于朋友,不以贵贱生死易意。尹师鲁、石守道、孙明复、梅圣俞既没,皆经理其家,或言之朝廷,官其子弟。尤奖进文士,一有所长,必极口称道,惟恐人不知也。公前后历七郡守,其政察而不苛,宽而不弛,吏民²安之,滁、扬之人,至为立生祠。
译文:欧公对朋友诚笃,不因地位贵贱或生死而改变态度。尹师鲁,石守道、孙明复、梅圣俞死后,欧公都照管他们的家庭,或向朝廷上言,让他们的子弟作官。尤其奖励文士,一有长处,必定极口称赞,生怕别人不知道。欧公前后做过七郡太守,他为官严明而不失宽厚,宽简而不废弛,吏民安定,滁州、扬州的百姓甚至为欧公生前立庙。
注释:¹笃:忠实;专一。²吏民:官吏与庶民。
昔孔子生于衰周而识文武之道,其称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虽一时诸侯不能用,功业不见于天下,而其文卒不可掩。孔子既没,诸弟子如子贡、子夏,皆以文名于世,数传之后,子思、孟子、孙卿,并为诸侯师。秦人虽以涂炭遇之,不能废也。及汉祖以干戈定乱,纷纭未已,而叔孙通、陆贾之徒,以《诗》《书》《礼》《乐》弥缝其阙矣。其后贾谊、董仲舒相继而起,则西汉之文后世莫能仿佛。盖孔氏之遗烈,其所及者如此。
昔孔子生于衰周而识文武之道,其称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虽一时诸侯不能用,功业不见于天下,而其文卒不可掩。孔子既没,诸弟子如子贡、子夏,皆以文名于世,数传之后,子思、孟子、孙卿,并为诸侯师。秦人虽以涂炭遇之,不能废也。及汉祖以干戈定乱,纷纭未已,而叔孙通、陆贾之徒,以《诗》《书》《礼》《乐》弥缝其阙矣。其后贾谊、董仲舒相继而起,则西汉之文后世莫能仿佛。盖孔氏之遗烈,其所及者如此。
译文:过去孔子生于衰败的东周却懂文武之道,他说:“文王死后,文化就没有了吗?”虽说一时诸侯不用孔子,他的功业未能在天下显现,但他的文章终不可被掩盖。孔子去世后,众弟子如子贡、子夏,都因文学而闻名于世。传下几代后,子思、孟子、荀子都成了诸侯之师。秦人虽使儒者处于极端困难的境地,儒家也不能被废。等到汉高祖以武力平定天下,动乱未停,叔孙通、陆贾等人,用《诗经》《尚书》《礼记》《乐经》来补救政教的缺失了。这以后贾谊、董仲舒相继起来,西汉的文章,后世不能比。大概孔子的遗风,影响到了这种程度。
自汉以来,更魏晋历南北,文弊极矣。虽唐正观、开元之盛,而文气衰弱,燕许之流,倔强其间,卒不能振。惟韩退之一变复古,阏其颓波,东注之海,遂复西汉之旧。自退之以来,五代相承,天下不知所以为文。祖宗之治,礼文法度,追迹汉唐,而文章之士,杨、刘而已。及公之文行于天下,乃复无愧于古。於乎!自孔子至今,千数百年,文章废而复兴,惟得二人焉。夫岂偶然也哉!
自汉以来,更魏晋历南北,文弊极矣。虽唐正观、开元之盛,而文气衰弱,燕许之流,倔强其间,卒不能振。惟韩退之一变复古,阏其颓波¹,东注之海,遂复西汉之旧。自退之以来,五代相承,天下不知所以为文。祖宗之治,礼文法度,追迹汉唐,而文章之士,杨、刘而已。及公之文行于天下,乃复无愧于古。於乎!自孔子至今,千数百年,文章废而复兴,惟得二人焉。夫岂偶然也哉!
译文:从汉朝以来,经过魏晋南北朝,文章写作的弊病达到极点。虽有唐代贞观、开元的盛世,但文气(仍然)衰弱,张说、苏颋之流,力振衰风,终不能振起。只有韩愈变革文风,使之复古,阻挡每况愈下的颓势,使东流大海,于是恢复了西汉旧观。从韩愈以来,五代相承,天下人不知道怎么写文章。宋开国皇帝治国,在礼文法度方面,直追汉唐,但所谓文章之士不过杨亿、刘筠而已。等到欧公的文章流行天下,才又无愧古人。呜呼!从孔子至今,千百年间,文章废而又兴,只出了韩愈、欧阳修啊。这难道是偶然吗?
注释:¹颓波:喻衰颓的世风或事物衰落的趋势。
相携话别郑原上,共道长途怕雪泥。
相携话别郑原上,共道长途怕雪泥。
译文:同行兄弟在郑原野上话别,共同担心前路艰难。
归骑还寻大梁陌,行人已度古崤西。
归骑还寻大梁陌,行人已度古崤西。
译文:骑马回头还在大梁田间巡行,想来远行家兄已经翻过崤西古道。
曾为县吏民知否?旧宿僧房壁共题。
曾为县吏民知否?旧宿僧房壁共题。
译文:曾经做过渑池主簿百姓知否?还和父兄歇宿僧房共题壁诗。
遥想独游佳味少,无方骓马但鸣嘶。
遥想独游佳味少,无方骓马但鸣嘶。
译文:遥想兄台独行一定旅途寂寞,前路迷茫只能听到骓马嘶鸣。
苏辙在该诗自注中写道“昔与子瞻应举,过宿县中寺舍题其老僧奉闲之壁”。因为他十九岁时曾被任命为渑池县的主簿(由于考中进士,未到任),又经过这里,有访僧留题之事。所以在诗里写道:“曾为县吏民知否?旧宿僧房壁共题。” 这些经历是偶然还是必然?他充满了疑惑,也是表达心中的感慨。同时在首联中抒发了他与兄长依依惜别的难舍之情 。“相携话别郑原上,共道长途怕雪泥。”这个“怕”字含有双关涵义,一是怕生道路艰难,二是一种无可奈何。苏辙的这首诗的主题是怀旧,又是回忆,又是惜别。回忆当年“曾为县吏”,回忆“共题僧房”,数年光景晃如昨日,不免令怕感叹,又惜别哥哥“独游”,想必这趟旅程是“佳味少”了,不过有什么办法呢?一踏入仕途,就像棋盘上的棋子,只能任怕摆往各个位置,实在身不由己,骓马走累了可以“鸣嘶”,但怕因属怕管,不能摆脱命运的安排。所以这首诗真正的体现还是怕生感叹!

怀huáimiǎnchízizhānxiōng--zhé

xiāngxiéhuàbiézhèngyuánshànggòngdàozhǎngxuě

guīháixúnliángxíngrénxiáo西

céngwèixiànmínzhīfǒujiù宿sēngfánggòng

yáoxiǎngyóujiāwèishǎofāngzhuīdànmíng

五月倾朝谒紫宸,一朝无分在清尘。
五月倾朝谒(yè)紫宸,一朝无分在清尘。
译文:五月一日满朝文武官员进宫面见圣上,他们没有机会到达逍遥清静的境界了。
注释:五月一日蒙替郎官不得随例入阙,感怀献送相公:五月一日,我原来的官职被人替代(诗人原郎的官职已经罢免)不得随例入朝面见皇上而有所感想因而赋诗赠与某人(相公)的。紫宸:宫殿名,天子所居。
含香已去星郎位,衣锦惟思婺女邻。
含香已去星郎位,衣锦惟思婺(wù)女邻。
译文:我这个曾经口含鸡舌香的郎官已经离开了那个星郎位,现在我只想衣锦回到家乡的近邻——建州去。
注释:含香:指口含鸡舌香,古代尚书郎奏事答对时,口含鸡舌香以去秽,常用指侍奉君王。星郎:古代对郎官的称呼。婺女:二十八星宿之一,分野为作者故乡浙江一带。 五月一日,蒙替郎官,不得随例入阙,感怀献送相公。
折狱也曾为俗吏,劝农元本是耕人。
折狱也曾为俗吏,劝农元郎是耕人。
译文:我原来也曾当官断案,现在我要规劝老百姓耕种,因为我原本也是一个农民。
知将何事酬公道,只养生灵似养身。
知将何事酬公道,只养生灵似养身。
译文:我知道该用什么报答皇帝的恩泽(诗人自请外放),我会像惠养自己的身体一样关心百姓的。

yuèméngběnguānsuíquēgǎn怀huáixiànsòngxiānggōng--pín

yuèqīngcháochéncháofēnzàiqīngchénhánxiāngxīnglángwèi

jǐnwéilínzhécéngwèiquànnóngyuánběnshìgēngrén

zhījiāngshìchóugōngdàozhǐyǎngshēnglíngshìyǎngshēn

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余拏 一作:余挐)
崇祯(zhēn)五年¹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²³。是日雪(gēng)矣,余(ná)一小舟,拥毳(cuì)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sōng)(hàng)(dàng),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¹⁰长堤一痕¹¹、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jiè)¹²、舟中人两三粒而已¹³。(余拏 一作:余挐)
译文:崇祯五年十二月,我住在西湖边。大雪接连下了多日,湖中游人全无,连飞鸟的声音都消失了。这天初更时分,我撑着一叶小舟,裹着裘皮衣服,围着火炉,独自前往湖心亭看雪。湖面上冰花一片弥漫,天、云、山、水混为一体,白茫茫一片。湖上的影子,只有西湖长堤在雪中隐隐露出的一道痕迹,一点湖心亭的轮廓,和我的一叶小舟,舟中的两三粒人影罢了。
注释:¹崇祯五年:公元1632年。崇祯,是明思宗朱由检的年号(1628-1644)。²俱:都。³绝:消失。⁴是日雪定:是,代词,这。雪定:指初雪以后。晚上八点左右。定:停止,结束。⁵余:第一人称代词,我。⁶拏:撑(船)。⁷拥毳衣炉火:裹着裘皮衣服,围着火炉。毳衣:细毛皮衣。毳:鸟兽的细毛。⁸雾凇沆砀:冰花一片弥漫。雾,从天上下罩湖面的云气。凇,从湖面蒸发的水汽。沆砀,白气弥漫的样子。⁹上下一白:上上下下全白。一白,全白。一,全或都,一概。¹⁰惟:只有。¹¹长堤一痕:形容西湖长堤在雪中只隐隐露出一道痕迹。堤:沿河或沿海的防水建筑物。这里指苏堤。一,数词。痕:痕迹。¹²一芥:一棵小草。芥:小草,比喻轻微纤细的事物;(像小草一样微小)。¹³而已:罢了。
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到亭上,有两人铺毡(zhān)¹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雪有此人²!”拉³余同饮。余强(qiǎng)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nán)(nán)曰:“莫¹⁰说相公¹¹痴,雪¹²有痴似¹³相公者。”
译文:到了湖心亭上,我看见有两人铺好毡子,相对而坐,一个童子正把酒炉里的酒烧得滚沸。他们看见我,非常高兴地说:“想不到在湖中还会有您这样有闲情逸致的人!”于是拉着我一同饮酒。我尽力喝了三大杯酒,然后和他们道别。问他们的姓氏,得知他们是金陵人,在此地客居。等到了下船的时候,船夫喃喃地说:“不要说相公您痴,还有像相公您一样痴的人啊!”
注释:¹毡:毛毯。²焉得雪有此人:想不到还会有这样的人。焉得,哪能。雪:还。³拉:邀请。⁴强饮:尽情喝。强:尽力,勉力,竭力。一说:高兴地,兴奋地。⁵大白:大酒杯。白:古人罚酒时用的酒杯,也泛指一般的酒杯,这里的意思是三杯酒。⁶客此:客,做客,名词作动词。在此地客居。⁷及:等到。⁸舟子:船夫。⁹喃喃:低声嘟哝。¹⁰莫:不要。¹¹相公:原意是对宰相的尊称,后转为对年轻人的敬称及对士人的尊称。¹²雪:还。¹³痴似:痴于,痴过。痴,特有的感受,来展示他钟情山水,淡泊孤寂的独特个性,本文为痴迷的意思。

  晚明小品在中国散文史上虽然不如先秦诸子或唐宋八大家那样引人注目,却也占有一席之地。它如开放在深山石隙间的一丛幽兰,疏花续蕊,迎风吐馨,虽无灼灼之艳,却自有一段清高拔俗的风韵。

  崇祯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

  开头两句点明时间、地点。集子中凡纪昔游之作,大多标明朝纪年,以示不忘故国。这里标“崇祯五年”,也是如此。“十二月”,正当隆冬多雪之时,“余住西湖”,则点明所居邻西湖。这开头的闲闲两句,却从时、地两个方面不着痕迹地引出下文的大雪和湖上看雪。

  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

  紧承开头,只此两句,大雪封湖之状就令人可想,读来如觉寒气逼人。作者妙在不从视觉写大雪,而通过听觉来写,“湖中人鸟声俱绝”,写出大雪后一片静寂,湖山封冻,人、鸟都瑟缩着不敢外出,寒噤得不敢作声,连空气也仿佛冻结了。一个“绝”字,传出冰天雪地、万籁无声的森然寒意。这是高度的写意手法,巧妙地从人的听觉和心理感受上画出了大雪的威严。它使我们联想起唐人柳宗元那首有名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柳宗元这幅江天大雪图是从视觉着眼的,江天茫茫,“人鸟无踪”,独有一个“钓雪”的渔翁。张岱笔下则是“人鸟无声”,但这无声却正是人的听觉感受,因而无声中仍有人在。柳诗仅二十字,最后才点出一个“雪”字,可谓即果溯因。张岱则写“大雪三日”而致“湖中人鸟声俱绝”,可谓由因见果。两者机杼不同,而同样达到写景传神的艺术效果。如果说,《江雪》中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是为了渲染和衬托寒江独钓的渔翁;那么张岱则为下文有人冒寒看雪作映照。

  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
  
  “是日”者,“大雪三日”后,祁寒之日也;“更定”者,初更时分,晚上八点左右,寒气倍增之时也。“拥毳衣炉火”一句,则以御寒之物反衬寒气砭骨。试想,在“人鸟声俱绝”的冰天雪地里,竟有人夜深出门,“独往湖心亭看雪”,这是一种何等迥绝流俗的孤怀雅兴啊!“独往湖心亭看雪”的“独”字,正不妨与“独钓寒江雪”的“独”字互参。在这里,作者那种独抱冰雪之操守和孤高自赏的情调,不是溢于言外了吗?其所以要夜深独往,大约是既不欲人见,也不欲见人;那么,这种孤寂的情怀中,不也蕴含着避世的幽愤吗?

  请看作者以何等空灵之笔来写湖中雪景: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 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这真是一幅水墨模糊的湖山夜雪图!“雾凇沆砀”是形容湖上雪光水气,一片弥漫。“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迭用三个“与”字,生动地写出天空、云层、湖水之间白茫茫浑然难辨的景象。作者先总写一句,犹如摄取了一个“上下皆白”的全景,从看雪来说,很符合第一眼的总感觉、总印象。接着变换视角,化为一个个诗意盎然的特写镜头:“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等等。这是简约的画,梦幻般的诗,给人一种似有若无、依稀恍惚之感。作者对数量词的锤炼功夫,不得不使我们惊叹。你看,“上下一白”之“一”字,是状其混茫难辨,使人惟觉其大;而“一痕”“一点”“一芥”之“一”字,则是状其依稀可辨,使人惟觉其小。此真可谓着“一”字而境界出矣。同时由“长堤一痕”到“湖心亭一点”,到“余舟一芥”,到“舟中人两三粒”,其镜头则是从小而更小,直至微乎其微。这“痕”“点”“芥”“粒”等量词,一个小似一个,写出视线的移动,景物的变化,使人觉得天造地设,生定在那儿,丝毫也撼动它不得。这一段是写景,却又不止于写景;我们从这个混沌一片的冰雪世界中,不难感受到作者那种人生天地间茫茫如“太仓米”的深沉感慨。

  下面移步换形,又开出一个境界: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

  “独往湖心亭看雪”,却不意亭上已有人先我而至;这意外之笔,写出了作者意外的惊喜,也引起读者意外的惊异。但作者并不说自己惊喜,反写二客“见余大喜”;背面敷粉,反客为主,足见其用笔之夭矫善变。“湖中焉得更有此人!”这一惊叹虽发之于二客,实为作者的心声。作者妙在不发一语,而“尽得风流”。二客“拉余同饮”,鼎足而三,颇有幸逢知己之乐,似乎给冷寂的湖山增添了一分暖色,然而骨子里依然不改其凄清的基调。这有如李白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不过是一种虚幻的慰藉罢了。“焉得更有”者,正言其人之不可多得。“强饮三大白”,是为了酬谢知己。“强饮”者,本不能饮,但对此景,当此时,逢此人,却不可不饮。饮罢相别,始“问其姓氏”,却又妙在语焉不详,只说:“是金陵人,客此。”可见这二位湖上知己,原是他乡游子,言外有后约难期之慨。这一补叙之笔,透露出作者的无限怅惘:茫茫六合,知己难逢,人生如雪泥鸿爪,转眼各复西东。言念及此,岂不怆神!文章做到这里,在我们看来,也算得神完意足、毫发无憾了。但作者意犹未尽,复笔写了这样几句:

  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读至此,真使人拍案叫绝!前人论词,有点、染之说,这个尾声,可谓融点、染于一体。借舟子之口,点出一个“痴”字;又以相公之“痴”与“痴似相公者”相比较、相浸染,把一个“痴”字写透。所谓“痴似相公”,并非减损相公之“痴”,而是以同调来映衬相公之“痴”。“喃喃”二字,形容舟子自言自语、大惑不解之状,如闻其声,如见其人。这种地方,也正是作者的得意处和感慨处。文情荡漾,余味无穷。痴字表明特有的感受,来展示他钟情山水,淡泊孤寂的独特个性。

  这一篇小品,融叙事、写景、抒情于一炉,偶写人物,亦口吻如生。淡淡写来,情致深长,而全文连标点在内还不到二百字。光是这一点,就很值得我们借鉴和学习!当然,它所流露的孤高自赏和消极避世的情调,我们不应盲目欣赏,而必须批判地对待和历史地分析。

xīntíngkànxuě

zhāngdài míngdài 

    chóngzhēnniánshíèryuè zhù西 xuěsān zhōngrénniǎoshēngjué shìgēngdìng xiǎozhōu yōngcuìhuǒ wǎngxīntíngkànxuě sōnghàngdàng tiānyúnshānshuǐ shàngxiàbái shàngyǐng wéichánghén xīntíngdiǎn zhōujiè zhōuzhōngrénliǎngsānér  (zu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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