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是写古时的读书人,一心埋头书案,浸沉在书中的那种专注精神。一、二句表现书房的宁静,三、四句表明自己专心读书,因此,春天过去了许久,也不知道,只是在瓦雀影动、杨花入砚的惊扰中,才晓得已是暮春时节。语言平易,景物生动贴切,开头两句对仗得也很自然,增强了喜悦的气氛。
一二句“双双瓦雀行书案,点点杨花入砚池。”一心埋头书案,浸沉在书中的那种专注精神。十分宁静的书室,垂柳飞絮的季节,春风娇弱的日子,屋里似乎没人,几只麻雀儿悠闲自在地漫步在书桌上,柳絮轻盈地随风飘落,赖在砚台上不肯动弹,竟然无人拂拭。书室的宁静是由动态的画面表现出来的。这里感觉不到人的影响。不然,麻雀不能闲步书案,柳絮那得安卧砚台。这是以动衬静的反衬手法。
书室里其实有人,那是诗人,“闲坐小窗读《周易》”。然而,书室却宁静得似乎没有人的存在,看来书室的一切动静同诗人都毫不相干,他如老僧入定,全部心思都在《周易》这本书上呢。书室的宁静正衬托出诗人的宁静。
结句“不知春去几多时”是推进一层的写法,拓展了全诗的时间容量。诗句描写的是眼前之景,表现的却是一春之事,花开花落纯任自然,诗人未曾留意,何尝动心。进一步表现了诗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然而,这只是这首诗的表层意思。
“闲坐小窗读《周易》”,《周易》的哲学思想是理学的理论基础,诗人通过这一细节,不着痕迹地透露了全诗的主旨。当诗人全身心地沉浸在理学世界中的时候,内心世界一片从容,一片自然和乐,世间万物都不能进入他的意识。诗人表现的是他的理学涵养功夫。
这支曲子类似于湘云对自己命运的自诉、自叹、自解。全曲情感起伏跌宕,一波三折。全曲预示史湘云坎坷的一生。她出身名门望族,年幼丧双亲寄养于叔父家;婚姻虽美满,却又因丈夫早逝而守寡。首句用感叹的句式,点出了湘云幼年时的“坎坷形状”,接着一转,写出湘云苦中作乐的情怀。成年后,湘云似乎苦尽甘来,“厮配得才貌仙郎”,然而到最后依然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地久天长”不过是一种美好的愿望罢了。湘云的判词只用简短的四句话概括了她的一生:“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展眼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曲子的内容更加丰富一些,它不但透露了更多湘云婚后生活的信息,更重要的是向读者展示了湘云丰富的内心世界。
“襁褓”二句是说史湘云身世的。她出身官宦之家,孩提时父母双亡,寄养在叔父之家。虽仍过着锦衣玉食般的贵族生活,但被婶婶冷眼看待,也不知道什么是娇生惯养。“幸生来”三句,是说她生来性格豪爽,胸怀广阔,从未把儿女之情放在心上。暗指她与宝玉亲热,但未超越表兄妹的界限。“好一似”两句,是对史湘云总的评价。“霁月风光”句意在说湘云品格光明磊落。“厮配得”三句,说史湘云嫁给如意君郎卫若兰,弥补了幼年时坎坷的生活的不足。最后四句,写史湘云命运的结局:湘云虽嫁给了如意君郎,但好景不长,丈夫得痨病医治无效,她独守空房。曲子说这是命中注定,不必悲伤。这几句,回应了曲名“乐中悲”。 “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这是写最终的结局。这里指史湘云丈夫早死,独守空房。
在《红楼梦》的众多女子中,史湘云是比较独持的一个。她的出身近似林黛玉,从小失去父母;性格上却迥异于黛玉,比较豪爽,口直心快;也和宝玉亲热打闹,但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有点豪爽的味道。在众女子中她是仅有须眉气味的一个。她生活道路虽坎坷,却没有黛玉那叛逆精神。由于受封建礼教的影响,史湘云思想上又近似薛宝钗,曾劝宝玉多读四书五经,广交豪门子弟,以图“仕途经济。”她婚姻虽美满,但好景不长,丈夫早亡,独守空房,又只能把这归之于命数有定。《好了歌注》:“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这些可与史湘云命运“乐中悲”互为说明。曹雪芹对史湘云的塑造,其赞赏之情充满言词之间,“英豪阔罗宽宏量”,“霁月光风照玉堂”等等即是。而“尘寰中消长数应当”也说明作者那封建迷信思想的局限性。
洛水桥边春日斜,碧流轻浅见琼砂。无端陌上狂风急,惊起鸳鸯出浪花。这首诗中用了多个意象。首先是“桥”。其次是“春日”,春日高照犹如沐浴浩荡的皇恩。“日斜”则意味着恩惠渐少。美如玉的琼砂沉入水底,有才能的人没有被任用。平地突起的狂风恰似刘禹锡顺利的政治生涯突遭贬谪的厄运。
这首词主要描写的是一对夫妇的新婚画面。此词首句即告知主人公已十八岁,尘世行走多年。在这里纳兰运用东方朔的典故。此典故足可说明“十八年”弥足珍贵,也暗示主人公之将结束岁星式生活,“堕”人世间,但这是注定的,也只有叹惋吁惜可慰主人公。另外,主人公之素爱“吹花嚼蕊”,甚至“弄冰弦”,也只孤单一人,所以发出“多情情寄阿谁边”也属正常。
下片,写新婚之夜最是动人。头戴紫玉钗的玉人,愈发诱人。说起紫玉钗,又牵扯出一曲故事。据唐蒋叻《霍小玉传》知,此紫玉钗是昔日霍王小女欲戴之饰,值万钱,却不知何故丢失,令人费解,终被做此紫玉钗的老人识得。在这里,无论紫玉钗怎样丢失,又怎样复得,全无关紧要,关键之处是其“值万钱”,何其珍贵,如此珍贵之物配玉人,可见玉人有多尊贵,有多娇媚。最动人之处,在末句“相看好处却无言”,玉人及“我”皆情至深处,可见一斑。
纳兰性德这首词,用典较多,是一大特色,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对主人公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词中词句工整,第五、六句即是例子。该词上片与下片,情感表达流畅,上片“多情情寄阿谁边”既出,下片即是新婚之夜,中间部分环节虽简略,却刺激读者发挥想象,回味无穷。
词人运用语句之突出,令人赞叹。首句“堕”字。表现心理状态,第二句中“弄”也如此。下片“冷”,生动地写出端坐之久。“多情情寄阿谁边”的发问在下片中得到了最好的回答。究竟“十八年”来“堕”世间,是福是祸,怕是很难说清,据“相看好处却无言”可知:怕是福更多。由此可看出,主人公的早熟,对人世间尘世作“堕”的看法,也由玉人的到来而竟“无言”,可谓尘世间事事事难料,更何况短暂人生。
马致远写了二十多首“落梅风(寿阳曲)”重头小令,内容都是言情,都写得情韵绕梁。这支小令是其中之一。
这支曲子写一个独守空房的年轻女子的哀诉,放在诗歌中,便可加上“闺怨”的标题。散曲与杂剧不同,往往不需要“自报家门”,便可从曲文的情调和构思中来判断出主人公的身份与处境,这也是这首小令饶有兴味的一个方面。
“月堕霜飞,隔窗疏瘦,微见横枝”(宋杨补之《柳梢青·梅》)、“寻常一样窗间月,才有梅花便不同”(宋杜耒《寒夜》),都说明了梅月映窗特有的动人效果。此曲的起首三句,不动声色,也描绘了月明人静时的这样一幅优美的画面。然而,小令的女主人公却别有怀抱,窗前的梅影不仅未使她愉悦,反而使她感到一种遭受嘲弄的意味。曲末的两句,就造成了这样的转折。
“梅花笑人休弄影,月沉时一般孤另”,是绝妙的构思。它承接了前文的“玉梅斜映”,利用梅花“弄影”、含笑的芳姿,而挑现出女主人公在长夜中“孤另”的事实。本来人自人,梅自梅,梅花即使不存在媚人的本心,至少也无“笑人”的用意,而作者却故意将两者牵惹在一起,且以此作为女子的愤言,则女主人公的孤零、悲愁,就发扬到了极点。更妙的是女子还对梅花的弄影作了进一层的推断,想到了“月沉时”,那时梅花花影随之隐没,自怜不暇,也就无法再“笑人”了。梅花“孤另”与否,其实与月色毫不相干,作者故作文心,以“痴语”的表现手段,便淋漓尽致地写出了女子独守空闺的深怨。全曲五句,“人”、“花”、“月”各重复出现两次,却因作者构思的婉曲,令人不仅无累赘之感,反觉愈转愈妙。小令以五分之三的句子写景作为铺垫,而于末两句力为逆折,拈出题旨,且使前时的月窗梅影由清美转为清凄,举重若轻,可谓扛鼎之笔。以梅喻人、衬人固是诗歌常法,而小令于喻于衬更为曲折奇巧,语淡韵远,确是一首难得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