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维天之命》是《诗经·周颂》的第二篇,无韵,篇幅不长,充满了恭敬之意、颂扬之辞。
此诗内容大致可分为两部分,每四句为一部分。前一部分说文王上应天命,品德纯美;后一部分说文王德业泽被后代,后代当遵其遗教,发扬光大。前后两部分在结构上有所不同。前一部分有一个逆挽,也就是说,今传文句将原该是“维天之命,於穆不已;文王之德之纯,於乎不显”的平行结构在句子的排列组合上作了小小的变化。语义丝毫未变,但效果却很不一样,两个“於”字的叠合,更显出叹美庄敬之意。而后一部分没有用感叹词,作者便任句式按正常逻辑排列,平铺直叙,波澜不惊,在唱出重音——赞颂文王——之后,以轻声顺势自然收束,表示出顺应文王之遗教便是对文王最好的告慰,这样一种真心诚意的对天祈愿与自我告诫。全诗犹如两段歌词,结尾处以咏叹作副歌。这种形式,在当代歌曲中,也还是很常见的。
从诗的句式看,此诗中第四句“文王之德之纯”与第七句“骏惠我文王”完全可以压缩成“文王德纯”“骏惠文王”这样的句式,如此则八句均为四言,整齐划一。《周颂》中不是没有这样纯用四言句的诗章,如《周颂·臣工》《周颂·噫嘻》等即是。因为《周颂》中多无韵之诗,可能会有人将这种句式参差与匀整的不同与有无韵脚联系起来,以为有韵之诗句式以匀整为尚,无韵之诗句式以参差为尚。这种看法未免太绝对,上举《周颂·臣工》《周颂·噫嘻》等无韵(江永《古韵标准》谓《周颂·臣工》“韵不分明”,语尚含糊)之诗也是齐言句式,就很难以此解释之。《颂》诗的句式参差与否,除了语言表达上的需要外,可能更多的是合乐的需要。据郑觐文《中国音乐史》说:“《颂》律与《雅》律之配置不同,《雅》为周旋律,《颂》为交旋律。”而阮元《释颂》强调《颂》之舞容而谓其全为舞诗。据此,则《颂》诗的音乐大约因切合舞蹈的需要而旋律变化多一些,句式参差与匀整正反映出其旋律的差异。
至于说此诗的内容,实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颂扬文王德配上天,对其美德顶礼膜拜,正是周公摄政制礼,确定祭祀文王的规格仪轨之后,创作祭舞祭歌的必然主题。此诗言词古直,情意朴素,并不像后世的祭祀歌辞那样有矫揉造作之弊。
刘熙载在《艺概》中称温庭筠词“精妙绝伦,然类不出乎绮怨。”这首《菩萨蛮》写的就是一个独处闺中的女子春昼睡起后的生活情态。上阕纯写时节景物,勾画出一幅典型的暮春景象;下阕描写在这种环境薰染下女主人公的百无聊赖的心情。
上阕纯写时节景物。
作者寥寥几笔就勾画出一幅典型的暮春景象,而于其略露人情。“愁闻一霎清明雨”一句是上阕的关键,说“闻”即有人在,而且是“愁闻”,更透露出人情。前后三句的景物,都是“愁闻”的人感受到的。从下阕首句看,其人闻雨是在床榻上,并是被雨惊醒的,闻雨而愁,是下意识的惜春之情的流露。首句先从景物表明时节。柳絮飞于春暮时。“轻絮”前用一“堆”字形容花絮清积之厚,在杨柳树多的地方即有这种景象。次句明言节候。“一霎”的雨是阵雨,下面两句即是阵雨后的景象。
“雨后”二句写暮春阵雨后的光景:雨余气清,斜阳照射,清花犹香,一切作用于人的各种感官,总的给人以凄艳的感觉。“却”字为倒转之意,雨与阳光乃是相反的气象,而“雨后”即出现“斜阳”,故用一“却”字表示感觉的特异,亦有助于对整个境象的新鲜之感。雨停下来了,天空中出现斜阳,只见那零清的杏花,依旧散着芳香。但清花之香给予人的并不是美的享受,而是心灵上的刺激,只能加重伤春情绪。
下阕描写主人公的情态,在这种环境薰染下的百无聊赖的心情。
“无言”二句为午睡初起的表情。“无言”二字可见主人公冷寂的心情,也可看出她是独处香闺的。“匀睡脸”则是由冷寂心情产生的懒散容态,只是略匀面脂而未着意梳妆。
“枕上”句是对睡处的回顾,只淡淡地把屏、枕物象略提一下,暗露主人公从起身后离开屏枕时感到的空虚心情,也是产生“无言”句那种表情的环境气氛,因为在这样的处境中,人自然地要懒洋洋的了。“屏山”是床畔的掩蔽物,即屏风。这里只提“枕上屏山掩”,因起身后枕上空虚,最是关情。
末二句以主人公之黄昏无聊,觉光景人情,一片黯然。“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朱淑真《生查子》),黄昏时候人世间有多少浪漫故事发生。她也是人,也有爱情婚姻的要求,她的那颗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便无聊地起身依门张望。至于是望谁,能否达到目的,词中没有说,留下了悬念。此词上阕所布设的时节景物,如堆絮、清花、愁雨、斜阳,与下阕描写人的活动如无言匀脸、无聊倚门,情境同此索寞,互为表里,可见匠心。
李白著名诗篇《玉阶怨》,也是写富女秋怨的。两者结合读,更能体会个中滋味。
一至八句述舟行风涛之险.杜甫在岳阳受到当地朋友热情款待,在一个春水泛滥红日高照的时刻,躬腰告辞主人,乘着帆船,沿湘江南行。从岳阳到长沙是逆水行舟,朱崖澄澈,江涛汹涌,又遇恶风,可以想见,舟行极不顺利。诗人没有用夸张手法正面描写,“舟楫风涛之险”,却着力描写船夫、仆役废寝忘餐地与风浪搏斗,战胜艰险的经过。
九至二十句描写沿途所见官府横征暴敛迫使人民家破人亡的悲惨情景。浦起龙说:“中十二句,从‘采蕨’寡妇触发出来,随以‘闻见略同’句,推广畅论,极淋漓恺恻之致。”作者见到沿江山石间采蕨的妇女,因无钱缴纳苛捐杂税,只得把采来的野菜送到市场出售,用卖得的钱向官府交税。而她的丈夫此时已被繁重徭役折磨致死,她疲惫不堪,回到人烟稀少的村子,触景生情,号啕不止。诗人由亲眼见到令人摧肝折胆的悲惨景象,而联想平日听见与此大略相同的事例,同情之心由然生起。很显然,出现在诗人笔下的是具普遍意义的典型。 “贵人”们视人民如“莠蒿”,他们残酷剥削人民,不放过“锥刀之末”的微利。他们和爪牙“黠吏徒”巧立名目,勒索,掠夺百姓财物,造成千家逃亡,嗷嗷告谁。他从一个侧面深刻地揭露了残酷的社会现实,反映了人民的痛苦,表现了热爱人民的精神。
最后两句带有总结性质。诗人说,此次乘舟远涉,历尽风涛之险,固然劳苦极了,但同繁重徭役赋税压迫下的人民相比,自己总还能生活下去。尽管暮春三月百花盛开的时节还穿着旧棉袄,但也感到心“甘”情愿。这当然是诗人无可奈何聊以自慰的话。一个曾经在朝廷任职的大诗人,在春暖花开季节尚无春衣更换,那么广大穷苦百姓当时生活的困苦就可想而知了。这两句也反映了杜甫把个人生活置之度外,始终关心着广大人民的痛苦的博大胸怀。
此诗是杜甫晚年之作,但从中可以看出,他精神不减当年,对黑暗社会现实进行深刻揭露和辛辣讽刺,依旧放射出现实主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