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通过对桃花源的安宁和乐、自由平等生活的描绘,表现了作者追求美好生活的理想和对现实生活的不满。
文章开端,先以美好闲静、“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桃花林作为铺垫,引出一个质朴自然化的世界。在那里,一切都是那么单纯,那么美好,没有税赋,没有战乱,没有沽名钓誉,也没有勾心斗角。甚至连一点吵吵嚷嚷的声音都听不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那么平和,那么诚恳。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作者没有明说,但从“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一句中已隐约透露了消息:原来归根结底,是因为没有一个高踞人民头上为私利互相攻伐的统治集团。这个幻想中的桃花源世界,对生活在虚伪黑暗、战乱频繁、流血不断的现实世界中的人们来说,无疑是令人神往的。作者的简净笔触,恰如其分地表现出桃花源的气氛,使文章更富有感染力。当然,这种理想的境界在当时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只是作者通过对大同社会的构想,艺术地展现了大同社会的风貌,是不满黑暗现实的一种精神寄托,表现了作者对理想社会的憧憬以及对现实社会的不满。
桃花源中的家庭多为主干家庭(三代同堂),从“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从“男女”、“黄发”、“垂髫”这三个词便可以看出此点。
文章的结构也颇有巧妙之处。作者借用小说笔法,以一个捕渔人的经历为线索展开故事。开头的交代,时代、渔人的籍贯,都写得十分肯定,似乎真有其事。这就缩短了读者与作品的心理距离,把读者从现实世界引入到迷离惝恍的桃花源。相反,如果一开头就是“山在虚无缥缈间”,读者就会感到隔远,作品的感染力也就会大打折扣。“不足为外人道也”及渔人返寻所志,迷不得路,使读者从这朦胧飘忽的化外世界退回到现实世界,心中依旧充满了对它的依恋。文末南阳刘子骥规往不果一笔,又使全文有余意不穷之趣。
黄孝迈的词流传很少,但他的词的确写得“风度婉秀,真佳词也。”这是一首伤春之词。词人通过对湘水之滨春江月色的描写,抒发了自己惜春不忍别的情愫。
上片着重写伤春,先从枝头的鸟声写起 ,点出“近清明”的节令。“翠禽”,犹言翠鸟,泛指羽毛美丽的小鸟 ,“消魂”,是情为之动、神为之伤的意思,给鸟声注入了人的思想感情。
下文“可惜一片清歌,都付与黄昏”二句,是对“消魂”所作的说明 。"清歌”与“黄昏”所含的情绪本是相反的,前者引人愉悦,后者使人忧伤,相反相成,其结果是益增忧伤之感,故此二句表现为极其沉痛的感叹口吻。接下来,作者进一步采用了拟人手法,将具有感知的品格赋予了柳花,想对它片声倾诉自己的心事,转而又:“怕柳花轻薄,不解伤春”。可见作者忧思之深重。“伤春”二字,点出了作品主旨之所在。
再下面,是作者自己感叹当时旅行在湘水之滨,独自投宿在旅舍时的孤寂心情。明明要写冷落,却偏用“温存”的字眼,再用“谁与”来作反诘,这种写法突现了一种炽烈追求的意愿。写到此处,已近过片,须得由伤春向恨别过渡,故而“柔情别绪”四字的安排也就是相当巧妙而颇具匠心的了。
这首词的下片更为精采。前几句,作者紧紧抓住“湘春夜月”的景色特点,将深沉的离愁别恨熔铸进去,造成了动人的艺术效果:“空樽夜泣,青山不语,残照当门。翠玉楼前,惟是有、一波湘水,摇荡湘云。”这个境界是由众多形象构筑起来的一个整体,七宝楼台固不应拆碎,然而,倘求观察得细致,却无妨从局部着眼。
“空樽夜泣”,表示心情的极度忧伤,是一个凝炼警策的句子,其造语则显得老辣,与姜夔《暗香》词里的“翠樽易泣”相同。“青山不语”,山峰不会说话,而作者却好像认为它原是会说话的,只是此时此刻无话可说罢了,以这种方式描摹环境的幽静,其艺术效果则更为强烈。
“残照当门”,意谓残月照在门前,门外唯见残月。残月象征离别,正是由于它的情调凄恻。“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柳永《雨霖铃》)等常见的例子,已经足以说明用残月抒写离别之情的艺术表现力了。
“翠玉楼”,即前文“楚乡旅宿”,“惟是有”,同义重叠,起着强调下文的作用,而它以“平去上”的声韵作为引出下文的铺垫,从而使“一波湘水,摇荡湘云”一句更富有诗意,显得更加突出。从“翠玉楼”望去,月色下的湘江,一片朦胧迷茫,水面上只看到隐隐的波光,天空飘动着朵朵浮云,阵阵微风吹来,又将水天“摇荡”在一起了。然而这轻微的摇荡却不能打破“青山不语,残月当门”的静寂,正像“蝉噪林逾静”那样,反倒更增强了这种静寂之感;同时,在静寂之中,“湘春夜月”的景色更显得空灵深邃,它启迪着人们对生活的沉思。
下片的后几句,像上片点出“伤春”一样,又将“恨别”的题旨点明了。“天长梦短,问甚时、重见桃根?”“天”是宇宙,“梦”是人生,“天长梦短”与吴文英在的“春宽梦窄”(《莺啼序》)构思相同,富有哲学意味。如梦的人生既然短暂,离别的愁苦就更使人难耐,于是又自然地产生了一种急切的希望尽快地“重见桃根”。桃根,出于东晋的《桃叶歌》:“桃叶复桃叶,桃叶连桃根。相怜两乐事,独使我殷勤。”相传为王献之所作,桃叶是他的妾名。后人经常用桃叶、桃根指代意中人。
结句的“这次第”虽只是一个“点”,分量却是相当沉重的。愁绪扰人,自然产生剪除的意愿,这也是人们的共同心理。然而这首词中,合理的意愿却是用否定方式、喟叹的口吻表达出来的,因为“算人间没个并刀,剪断心上愁痕”,遍寻人间也找不到能够剪断这种愁绪的剪刀。
此诗描写的是诗人在上林苑中游春时所见到的桃红柳绿、莺歌蝶舞的美丽春景。诗中运用了拟人的手法,既生动地写出了桃之娇艳和柳之纤细,又巧妙地暗喻了自己红润的面色和窈窕的身姿,以美景写美人,寓情于景,抒发了诗人游春时的喜悦之情,同时也体现了诗人自比“林下之风”的自信精神。
桃红柳绿,莺歌蝶舞是诗人笔下常状之景,这首诗不同流俗的是写桃,首句“上苑桃花朝日明”不用其红,而是用一“明”字,突出了桃花的鲜艳,也点出了阳光的明媚。宋代陆游的“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明”字,或许也借鉴了此诗吧。“兰闺艳妾动春情”,身居“兰闺”的“艳妾”,是诗人自称,“艳”既说她姿色的美丽,又示她盛装的打扮,或许可以理解为她赏花前特意梳妆,心情极佳的状态,也映证了萌动的“春情”,又或许她潜意识里刻意盛装打扮,艳压满苑春色。可以想见,春和日丽,上林苑中桃花明艳,满苑飞花澹荡,唤起了端庄美貌的大唐皇后那颗烂漫的少女心。
泉井上刚刚绽放的桃花灼艳明媚,好似敷上了胭脂,骄傲的皇后认为那定是偷了她的面色;飞檐边刚刚发芽的御柳纤细漫脱,自负的皇后认为那必是学了她曼妙的身姿。“井”有指泉水之意,《吕氏春秋·本味》曰“水之美者,三危之露,昆仑之井”,高诱则注“井,泉”,故“井上新桃”可想象上苑泉水叮咚,桃花临水开放的含露娇态,娴静而美好。“偷”与“学”采用了拟人手法,也对照了上句的“艳”。与“人面桃花相映红”不同,人面桃花是人花相映,花照人红,而“偷面色”则是说桃花是偷得了自己的面色才如此艳丽,人比花红,这是何等的自信!“檐”, 房顶伸出墙壁的部分,当处于高处,“嫩柳”,始发新芽的柳枝,少了柳叶的累赘,更显纤瘦,可见檐边垂挂的柳枝不仅纤细而且修长,同时“檐”的呆板衬托了“柳”的灵动,静中有动。这两句不禁令人想起《红楼梦》中关于黛玉的容貌描写——“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可见这位大唐皇后不仅艳比夭桃、身材高挑,而且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更为新颖的是以她的红润脸色喻桃花颜色,以她的轻盈腰身喻柳树的纤细,一反以桃面喻人面,以柳腰喻人腰的写法,新鲜活泼,生动形象。既颂了桃柳之美,更赞了人之美。构思巧妙,一举两得。中唐诗人李贺的“小红长白越女腮”《南园十三首其一》的比喻,或许就是受了此诗的启迪吧。
“花中来去看舞蝶,树上长短听啼莺。”满苑桃花竞绽,万枝红雪繁极,迷蝶流连翩跹,悠然自得;御楼细柳依依,千条软丝无力,流莺绕树清啼,闲散自在。“来去”二字形容她花间穿行如蝶,“长短”明写柳枝繁多,暗指啼莺和鸣,清亮的莺啼,犹言她欢笑如莺。“看”、“听”二字,让读者时时感到游春之人充满感情地欣赏美景的情形。诗歌就这样以美人喻美景,以美景衬美人,突出了人之美。可以想见,大唐皇后流连于桃树下拈花弄蝶,拂了一身衣香,发乎内心的吟吟笑语如林间宛转的莺啼般动听。其悠然肆情之状,无不彰显她身为上苑女主之尊。
“林下何须逺借问,出众风流旧有名。”结句含而不露,耐人寻味,须细参“林下”、“风流”二词,意即林下之风。《世说新语·贤媛》有言“王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风气。”王夫人指谢道韫,东晋王凝之妻,被时人誉为“有林下风气”, 后因称妇女态度闲雅、举止大方为林下之风。魏晋人物神情散朗的风采,为唐人所推许,这当是初唐贵妇的一种追求与考评。结尾以问答形式夸耀了这里的出众风流,而这“风流”二字,既指景又指人,一语双关,赞美这里的景好人美,点出题旨。
这首诗名为“春游”,实际是借春游写一位美女,很有特色。诗中明写春色,却暗喻人物,非常巧妙。桃花偷色,暗示她人面桃花;嫩柳学身轻,隐喻她身柔似柳;花中舞蝶,兼示她穿行如蝶;树上啼莺,犹言她欢笑如莺。前两句是景的人化,后两句则是人的景化,从而将景美、人美、情美合二为一。结句长孙皇后以“林下”、“风流”自许,反映出一种志得意满、踌躇洒脱及与她皇后身份地位完全吻合的心态。加之正值韶华芳龄,一时忘情,一时收敛,含而不露,耐人寻味。就连唐太宗也觉着妻子的描写很是贴切、生动,“见而诵之,啧啧称美”。
此诗虽然不是什么“刺王”之作,但却反映了混乱、黑暗的社会生活的一个侧面,还是有其认识意义的。
首章直述怀念祖先、父母之情,这是疾痛惨怛的集中表现,也暗含着今不如昔的深切感慨。二章感伤兄弟们的纵酒,既有斥责,也有劝戒,暗示他们违背了父母的教育。三章言代兄弟们扶养幼子,教育他们长大继承祖业家风。四章述自己操劳奔波,以慰藉父母在天之灵。五章说明自己贫病交加,又吃了官司,表现出对命运难卜的焦虑。最后一章,总括了自己诚惶诚恐、艰难度日的心情。各章重点突出,语意恳切;全诗组织严密,层次分明。即使从语言的使用上来看,质朴而又整饬,在雅颂作品中是颇为别具一格的。
作者在表达自己的思想、抒发自己的感情时,虽然是以诉说为主,但并不是平铺直叙、直来直往,而是采取了意味深长的比兴手法,使读者感到作者的每章诗意都是在因物起兴、借景寄情。第一章以斑鸠的鸣叫、翰飞、戾天来反衬他处境的艰难和内心的忧伤;第二章以“齐圣”之人的“饮酒温克”来对比自己兄弟的“彼昏不知,壹醉日富”;第三章以“中原有菽,庶民采之;螟蛉有子,蜾蠃负之”来比喻自己代养兄弟们的幼子;第四章以鶺鸰的“载飞载鸣”来映衬自己“夙兴夜寐”地“斯迈”、“斯征”;第五章以“交交桑扈,率场啄粟”来象征自己“填寡”而又“岸狱”的心态和心情,都写得那么生动形象,贴切真实,耐人咀嚼和回味;至于第六章连用三个“如”字,更把自己“惴惴小心”、“战战兢兢”的心境描绘得形神兼备,真切感人。作者的感情是沉重的,但表现得却十分活脱、鲜明和生动,这在雅颂作品中也是别具特色的。
总之,《小雅·小宛》在内容主题上是今人比较难于索解的,但在艺术技巧上,却是比较优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