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愉庙边溪水长,石壁岩下飞泉香。居士住此几寒暑,只见四山青又黄。
孔愉庙边溪水长,石壁岩下飞泉香。居士住此几寒暑,只见四山青又黄。
今年春雨摧麦芒,六月稻穗乾欲僵。烦公焦劳坐黄堂,何不趣公归赞襄。
今年春雨摧麦芒,六月稻穗乾欲僵。烦公焦劳坐黄堂,何不趣公归赞襄。
为时开阁阴与阳,不令此忧遗君王。我君有如坐甑内,口顾怫郁不得骧。
为时开阁阴与阳,不令此忧遗君王。我君有如坐甑内,口顾怫郁不得骧。
公欲令我苏肺肠,白衣致酒甚沛滂。瓶粟未空陶氏仓,得酒且到王生乡。
公欲令我苏肺肠,白衣致酒甚沛滂。瓶粟未空陶氏仓,得酒且到王生乡。
更招山前老漫郎,渠家曲柄荷可觞。
更招山前老漫郎,渠家曲柄荷可觞。

xièxìngshǒuduānmíngzhìjiǔshǒushíqīng--liúzhǐ

kǒngmiàobiānshuǐzhǎngshíyánxiàfēiquánxiāngshìzhùhánshǔzhǐjiànshānqīngyòuhuáng

jīnniánchūncuīmàimángliùyuèdàosuìgānjiāngfángōngjiāoláozuòhuángtánggōngguīzànxiāng

wèishíkāiyīnyánglìngyōujūnwángjūnyǒuzuòzèngnèikǒuxiāng

gōnglìngfèichángbáizhìjiǔshénpèipāngpíngwèikōngtáoshìcāngjiǔqiědàowángshēngxiāng

gèngzhāoshānqiánlǎomànlángjiābǐngshāng

刘一止

刘一止

刘一止(1078~1160)字行简,号太简居士,湖州归安(今浙江湖州)人。宣和三年进士,累官中书舍人、给事中,以敷文阁直学士致仕。为文敏捷,博学多才,其诗为吕本中、陈与义所叹赏。有《苕溪集》。 ▶ 29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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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尘轻拂建章台,圣主西巡蜀道来。
胡尘轻拂(fú)建章台¹,圣主西巡蜀道来。
译文:胡兵的战尘污染了长安的宫殿,圣上西巡来到了蜀道。
注释:上皇:指唐玄宗李隆基。南京:指成都。至德二载(757年),以蜀郡(治成都)为南京。¹建章台:汉代长安宫有建章宫,宫中有建章台。此代指唐代宫苑。
剑壁门高五千尺,石为楼阁九天开。
剑壁门高五千尺,石为楼阁九天开。
译文:高耸的剑门高达五千余尺,石壁像楼阁一样昂首九天。

  本诗是写上皇西巡绿由和剑阁天险。

  安史叛军威胁都城长安,故有圣主西巡蜀道之事、“轻拂”,表明诗人态度,对圣主玄宗弃京西巡不以为然。

  剑门,“《旧唐书》:剑州剑门县界大剑山,即梁山也,其北三十里有小剑山。大剑山有阁道三十里《一统志》:大剑山,在保宁府剑州北二十五里,蜀所恃为外门户。其山悄壁中断,两崖相嵌,如门之壁,如剑之植,故又名剑门山。”剑门高耸,崖石嶙啕,“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李白《蜀道难》),一入剑门安全可保。

参考资料:
1、 刘晓凤.《上皇西巡南京歌》与《成都府》比较——成都历史记忆的寻找.杜甫研究学刊,2012(03):29-36

shànghuáng西xúnnánjīngshíshǒu ·

bái tángdài 

chénqīngjiànzhāngtái shèngzhǔ西xúnshǔdàolái 
jiànméngāoqiānchǐ shíwéilóujiǔtiānkāi 
含烟一株柳,拂地摇风久。
含烟¹一株柳,拂地摇风久。
译文:带着云雾气的一棵柳树,垂地的枝条在风中一直摇摆。
注释:¹含烟:带着烟或云雾气。
佳人不忍折,怅望回纤手。
佳人不忍折,怅(chàng)¹回纤手。
译文:佳人不忍心折断柳枝,只能缩回纤纤细手,伤感地望着天空。
注释:¹怅望:失意,伤感地望着天空。

liǔ

 tángdài 

hányānzhūliǔ yáofēngjiǔ 
jiārénrěnzhé chàngwànghuíxiānshǒu 
惜余年老而日衰兮,岁忽忽而不反。
¹余年老而日衰兮,岁忽忽²而不反³
译文:叹我年老身体日渐衰弱,岁月匆匆一去不复回返。
注释:¹惜:哀叹。²忽忽:匆匆,迅速。³反:通“返”。
登苍天而高举兮,历众山而日远。
登苍天而高举兮,历众山而日远¹
译文:登上苍天我要高高飞翔,越过群山离家日益遥远。
注释:¹日远:指离别家乡日益遥远。
观江河之纡曲兮,离四海之沾濡。
观江河之纡(yū)¹兮,离²四海之沾濡(rú)³
译文:观看长江黄河迂回曲折,遭遇四海风浪沾湿衣衫。
注释:¹纡曲:纡回曲折。²离:通“罹”,遭遇。³沾濡:沾湿。
攀北极而一息兮,吸沆瀣以充虚。
攀北极¹而一息兮,吸沆(hàng)(xiè)²以充虚³
译文:攀上北极星我稍稍休息,吸引清和之气充肠疗饥。
注释:¹北极:指北极星。²沆瀣:夜间的水气。王夫之《楚辞通释》:“沆瀣,北方清气。”³充虚:充饥。
飞朱鸟使先驱兮,驾太一之象舆。
飞朱鸟¹使先驱兮,驾太一²之象舆(yú)³
译文:命令朱鸟高飞前面导引,乘坐太一象车稳稳行移。
注释:¹朱鸟:即朱雀,星宿名,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之总称。²太一:指天神中最尊贵的神。³象舆:用象牙装饰的车。
苍龙蚴虬于左骖兮,白虎骋而为右騑。
苍龙¹(yòu)(qiú)²于左骖(cān)³兮,白虎骋而为右騑(fēi)
译文:左苍龙行蜿蜒驾为左骖,右白虎奔驰骋驾在右翼。
注释:¹苍龙:即青龙,星宿名。²蚴虬:行动之貌。³左骖:驾在车两旁的两马叫骖,此指左边的骖马。⁴白虎:星宿名,西方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之总称。⁵右騑:即右骖,右边的骖马。
建日月以为盖兮,载玉女于后车。
建日月以为盖¹兮,载玉女²于后车。
译文:让圆圆的日月且做车盖,叫婀娜的玉女车后随移。
注释:¹盖:指车盖。王逸《楚辞章句》云:“言己乃立日月之光以为车盖。”²玉女:即女宿,二十八宿之一,为玄武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之第三宿。“前朱雀,后玄武”,此以女宿指代玄武,故称“载玉女于后车”。
驰骛于杳冥之中兮,休息虖昆仑之墟。
驰骛(wù)¹于杳冥²之中兮,休息虖昆仑³之墟。
译文:在旷远幽暗的空中奔驰,在高峻的昆仑山上休息。
注释:¹驰骛:奔走。²杳冥:旷远之处。³昆仑:山名。
乐穷极而不厌兮,愿从容虖神明。
乐穷极¹而不厌兮,愿从容虖(hū)神明²
译文:欢乐达到极点毫不厌倦,愿意伴随神仙从容游戏。
注释:¹穷极:极端,顶点。²神明:指神仙。
涉丹水而驼骋兮,右大夏之遗风。
涉丹水¹而驼(tuó)(chěng)²兮,右大夏³之遗风。
译文:渡过丹水继续向前驰骋,观看右边大夏遗风古迹。
注释:¹丹水:神话中水名。王夫之《楚辞通释》云:“丹水,出昆仑之南,坤维地户也。”²驼骋:奔驰。³大夏:王逸《章句》:“大夏,外国名也,经西南。言己复渡丹水而驰骋,顾见大夏之俗,思念楚国也。”
黄鹄之一举兮,知山川之纡曲。
黄鹄(hú)¹之一举兮,知山川之纡曲。
译文:黄鹄展翅高高飞在天上,方知高山大河纡曲回肠。
注释:¹黄鹄:大鸟,仙人所乘,一举千里。
再举兮,睹天地之圜方。
再举兮,睹天地之圜(huán)¹
译文:黄鹄直上云霄凌空飞翔,这才看清了天圆与地方。
注释:¹圜方:圆与方。
临中国之众人兮,讬回飙乎尚羊。
临中国¹之众人兮,讬回飙(biāo)²乎尚羊³
译文:俯视中原大地芸芸众生,腾驾旋风空中徘徊游荡。
注释:¹中国:指中原。²回飙:回风,旋风。³尚羊:通“徜徉”,安闲漫步。
乃至少原之野兮,赤松王乔皆在旁。
乃至少原¹之野兮,赤松王乔²皆在旁。
译文:到达了少原的荒郊野外,看到赤松王乔在少原旁。
注释:¹少原:神话中地名,仙人所居。²赤松王乔:即赤松子、王子乔,古代传说中的两个仙人。
二子拥瑟而调均兮,余因称乎清商。
二子拥瑟而调均¹兮,余因称²乎清商³
译文:二位仙人拥瑟调理丝弦,令我赞叹一曲清商悠扬。
注释:¹调均:调弦。均,古代的一种乐器。²称:称赞。³清商:歌曲曲调名。
澹然而自乐兮,吸众气而翱翔。
(dàn)¹而自乐兮,吸众气²而翱翔。
译文:心神安适自得终日快乐,吸饮天地六气自由翱翔。
注释:¹澹然:安适自得的样子。²众气:六气。王夫之《楚辞通释》:“呼吸六气以翱翔。”
念我长生而久仙兮,不如反余之故乡。
念我长生而久仙兮,不如反余之故乡。
译文:想那长生不老永为神仙,还不如回到久别的故乡。
黄鹄后时而寄处兮,鸱枭群而制之。
黄鹄后时¹而寄处²兮,鸱(chī)(xiāo)³群而制之。
译文:黄鹄没能及时远寄仙界,反遭猫头鹰的群起伤害。
注释:¹后时:延后时间,失时,不及时。²寄处:寄居栖身。³鸱枭:鸱鴞,今俗谓猫头鹰。
神龙失水而陆居兮,为蝼蚁之所裁。
神龙失水而陆居兮,为蝼蚁¹之所裁²
译文:神龙落在陆地失去大海,会被蝼蛄蚂蚁欺凌侵害。
注释:¹蝼蚁:蝼蛄和蚂蚁。²裁:制裁,侵害。王逸《章句》:“言贤者不居庙堂,则为俗人所侵害也。”
夫黄鹄神龙犹如此兮,况贤者之逢乱世哉。
夫黄鹄神龙犹如此兮,况贤者之逢乱世哉。
译文:那黄鹄神龙尚且如此啊,何况贤者遭逢混乱时代!
寿冉冉而日衰兮,固儃回而不息。
寿冉冉¹而日衰兮,固儃(chán)(huái)²而不息。
译文:年纪渐老身体日益衰弱,时光如水流逝永不停息。
注释:¹冉冉:渐渐。²儃回:运转。王逸注:“儃回,运转也。”
俗流从而不止兮,众枉聚而矫直。
俗流从而不止兮,众枉¹聚而矫直²
译文:世俗人不停地随波逐流,众邪恶聚一起矫改正直。
注释:¹众枉:群小。许多邪曲小人。枉:邪曲。²矫直:矫直为枉。矫:矫正。
或偷合而苟进兮,或隐居而深藏。
或偷合¹而苟进²兮,或隐居而深藏。
译文:有的人苟且聚合求升迁,有的人隐居深藏在高山。
注释:¹偷合:苟且聚合。²苟进:不择手段追求爵禄。
苦称量之不审兮,同权概而就衡。
苦称¹²之不审³兮,同权概而就衡
译文:最苦恼称量事物不明察,最怨恨轻重不分同衡权。
注释:¹称:指称物之轻重。²量:指量物之多少。³审:明察。⁴权概:衡器。权:称秤。概:斗概,平斗之器。尺度。⁵衡:衡量。
或推迻而苟容兮,或直言之谔谔。
或推迻¹而苟容²兮,或直言之谔(è)³
译文:有人随风使舵苟合谄媚,有人刚正无私直言敢谏。
注释:¹推迻:可推可移,无固定之说。迻同“移”。²苟容:苟且容忍。³谔谔:直言貌。
伤诚是之不察兮,并纫茅丝以为索。
伤诚是¹之不察兮,并纫²茅丝³以为索。
译文:伤国君竟如此善恶不分,搓绳索不分茅草和丝线。
注释:¹诚是:确实是。真实情况也。²并纫:合并搓捻。³茅丝:茅草丝线。
方世俗之幽昏兮,眩白黑之美恶。
方世俗之幽昏¹兮,眩²白黑之美恶。
译文:当今世俗人都幽昧昏暗,混淆是非黑白美恶不辨。
注释:¹幽昏:黑暗不明。²眩:迷惑。
放山渊之龟玉兮,相与贵夫砾石。
¹山渊之龟玉兮,相与贵夫砾(lì)²石。
译文:抛弃山中美玉渊中神龟,反把破石块当宝齐称赞。
注释:¹放:放弃,抛弃。²砾:小石,碎石。
梅伯数谏而至醢兮,来革顺志而用国。
梅伯¹数谏而至醢兮,来革²顺志而用国³
译文:梅伯屡屡劝谏终遭菹醢,来革阿谀顺从掌握大权。
注释:¹梅伯:殷纣王时诸侯,因为直谏为纣所杀。²来革:殷纣之佞臣。³用国:弄国,滥用国家之特权。
悲仁人之尽节兮,反为小人之所贼。
悲仁人之尽节兮,反为小人之所贼¹
译文:悲痛仁人志士尽忠尽节,反被无耻小人陷害暗算。
注释:¹贼:害。
比干忠谏而剖心兮,箕子被发而佯狂。
比干¹忠谏而剖心兮,箕(jī)²被发而佯³狂。
译文:比干忠言直谏却被剖心,箕子披散头发佯装疯狂。
注释:¹比干:殷纣王大臣,因直言敢谏被纣王剖心而死。²箕子:殷纣王大臣,见比干被剖心,便装疯逃亡。³佯:假装。
水背流而源竭兮,木去根而不长。
水背流¹而源竭兮,木去根而不长。
译文:河水背离源头就会枯竭,树木脱离树根不能生长。
注释:¹背流:背源而流。
非重躯以虑难兮,惜伤身之无功。
非重躯¹以虑难²兮,惜伤身之无功。
译文:不是看重性命害怕祸难,是痛惜虽伤身无功报偿。
注释:¹重躯:重视身躯,爱惜性命。²虑难:忧虑磨难。怕难也。
已矣哉!
已矣哉!
译文:算了吧!
独不见夫鸾凤之高翔兮,乃集大皇之野。
独不见夫鸾凤之高翔兮,乃集¹大皇²之野。
译文:独不见那鸾凤高高飞翔,群集在旷远的原野蛮荒。
注释:¹集:群鸟在木上。²大皇:我意,广大辉煌也。
循四极而回周兮,见盛德而后下。
循四极而回周¹兮,见盛德²而后下。
译文:回旋飞行四方纵观天下,看见大德之人才肯下降。
注释:¹回周:回游周览。²盛德:大德。指英明的君主。
彼圣人之神德兮,远浊世而自藏。
彼圣人之神德¹兮,远浊世而自藏。
译文:那圣人具有超凡的品德,能远离浊世把自己珍藏。
注释:¹神德:超凡神圣的品德。
使麒麟可得羁而系兮,又何以异虖犬羊?
使麒麟可得羁而系兮,又何以异虖犬羊?
译文:假使麒麟被关在笼子里,他又有何不同于犬和羊!
译文
译文
叹我年老身体日渐衰弱,岁月匆匆一去不复回返。
叹我年老身体日渐衰弱,岁月匆匆一去不复回返。
登上苍天我要高高飞翔,越过群山离家日益遥远。
登上苍天我要高高飞翔,越过群山离家日益遥远。
观看长江黄河迂回曲折,遭遇四海风浪沾湿衣衫。
观看长江黄河迂回曲折,遭遇四海风浪沾湿衣衫。
攀上北极星我稍稍休息,吸引清和之气充肠疗饥。
攀上北极星我稍稍休息,吸引清和之气充肠疗饥。
命令朱鸟高飞前面导引,乘坐太一象车稳稳行移。
命令朱鸟高飞前面导引,乘坐太一象车稳稳行移。
左苍龙行蜿蜒驾为左骖,右白虎奔驰骋驾在右翼。
左苍龙行蜿蜒驾为左骖,右白虎奔驰骋驾在右翼。
让圆圆的日月且做车盖,叫婀娜的玉女车后随移。
让圆圆的日月且做车盖,叫婀娜的玉女车后随移。
在旷远幽暗的空中奔驰,在高峻的昆仑山上休息。
在旷远幽暗的空中奔驰,在高峻的昆仑山上休息。
欢乐达到极点毫不厌倦,愿意伴随神仙从容游戏。
欢乐达到极点毫不厌倦,愿意伴随神仙从容游戏。
渡过丹水继续向前驰骋,观看右边大夏遗风古迹。
渡过丹水继续向前驰骋,观看右边大夏遗风古迹。
黄鹄展翅高高飞在天上,方知高山大河纡曲回肠。
黄鹄展翅高高飞在天上,方知高山大河纡曲回肠。
黄鹄直上云霄凌空飞翔,这才看清了天圆与地方。
黄鹄直上云霄凌空飞翔,这才看清了天圆与地方。
俯视中原大地芸芸众生,腾驾旋风空中徘徊游荡。
俯视中原大地芸芸众生,腾驾旋风空中徘徊游荡。
到达了少原的荒郊野外,看到赤松王乔在少原旁。
到达了少原的荒郊野外,看到赤松王乔在少原旁。
二位仙人拥瑟调理丝弦,令我赞叹一曲清商悠扬。
二位仙人拥瑟调理丝弦,令我赞叹一曲清商悠扬。
心神安适自得终日快乐,吸饮天地六气自由翱翔。
心神安适自得终日快乐,吸饮天地六气自由翱翔。
想那长生不老永为神仙,还不如回到久别的故乡。
想那长生不老永为神仙,还不如回到久别的故乡。
黄鹄没能及时远寄仙界,反遭猫头鹰的群起伤害。
黄鹄没能及时远寄仙界,反遭猫头鹰的群起伤害。
神龙落在陆地失去大海,会被蝼蛄蚂蚁欺凌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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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黄鹄神龙尚且如此啊,何况贤者遭逢混乱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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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渐老身体日益衰弱,时光如水流逝永不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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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俗人不停地随波逐流,众邪恶聚一起矫改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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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苟且聚合求升迁,有的人隐居深藏在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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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苦恼称量事物不明察,最怨恨轻重不分同衡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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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随风使舵苟合谄媚,有人刚正无私直言敢谏。
有人随风使舵苟合谄媚,有人刚正无私直言敢谏。
伤国君竟如此善恶不分,搓绳索不分茅草和丝线。
伤国君竟如此善恶不分,搓绳索不分茅草和丝线。
当今世俗人都幽昧昏暗,混淆是非黑白美恶不辨。
当今世俗人都幽昧昏暗,混淆是非黑白美恶不辨。
抛弃山中美玉渊中神龟,反把破石块当宝齐称赞。
抛弃山中美玉渊中神龟,反把破石块当宝齐称赞。
梅伯屡屡劝谏终遭菹醢,来革阿谀顺从掌握大权。
梅伯屡屡劝谏终遭菹醢,来革阿谀顺从掌握大权。
悲痛仁人志士尽忠尽节,反被无耻小人陷害暗算。
悲痛仁人志士尽忠尽节,反被无耻小人陷害暗算。
比干忠言直谏却被剖心,箕子披散头发佯装疯狂。
比干忠言直谏却被剖心,箕子披散头发佯装疯狂。
河水背离源头就会枯竭,树木脱离树根不能生长。
河水背离源头就会枯竭,树木脱离树根不能生长。
不是看重性命害怕祸难,是痛惜虽伤身无功报偿。
不是看重性命害怕祸难,是痛惜虽伤身无功报偿。
算了吧!
算了吧!
独不见那鸾凤高高飞翔,群集在旷远的原野蛮荒。
独不见那鸾凤高高飞翔,群集在旷远的原野蛮荒。
回旋飞行四方纵观天下,看见大德之人才肯下降。
回旋飞行四方纵观天下,看见大德之人才肯下降。
那圣人具有超凡的品德,能远离浊世把自己珍藏。
那圣人具有超凡的品德,能远离浊世把自己珍藏。
假使麒麟被关在笼子里,他又有何不同于犬和羊!
假使麒麟被关在笼子里,他又有何不同于犬和羊!

  《惜誓》一诗,旨在代屈原立辞,抒写屈原被放逐而离别国都的悲愤和欲高蹈远游却牵念故乡的情怀,同时寄寓了作者自己被疏离而将远去的愤慨。《惜誓》在思想内容上,主要体现为爱国情感、愤世心绪和见疏哀怨;在艺术表现上,主要体现为骚体诗风、瑰玮境界和奔放气势。《惜誓》反映了贾谊早先模仿屈骚创作骚体辞赋的风貌,虽然难与屈骚的成就伦比,却也深得屈骚遗风;还反映了汉人早先模仿屈骚创作骚体辞赋的风貌,开创了汉人拟骚诗的传统。

  贾谊写《惜誓》当是他人性本质的体现。《惜誓》当是他借怜惜屈原不得志而誓死之篇来表达他的看法和态度。从篇中可以看出,他对屈原之死的事实表示了惋惜之情,对其本人表达了尊敬之心,但又毫不保留地表达出"以死抗争社会来表达自己的人生价值"的做法并非是唯一正确的选择的态度。其价值不仅在作品本身,更重要的是反映出了所谓君子生存得志敬业、失志隐身和绝望自杀三种选择之外更多的思考。在诗中,作者提出了明哲保身、明辨是非、当留则留、当退则退的新主张,这是一种积极进取的新方法。这些新思想、新主张和新思路值得后人学习和思考,它是贾谊《惜誓》作品的真正价值所在,更是君子生存必须认真思考的问题所在。它既是社会问题,更是人生问题。

  关于《惜誓》的意思,王逸说:“惜者,哀也。誓者,信也,约也。言哀惜怀王与己信约而背之也。”认为是贾谊代屈原抒情和叙事。此篇和《吊屈原赋》一样,揭露了世俗之幽昏,黑白之颠倒,强调神德之人,应当远浊世而自藏,不要受制于小人,徒伤身而无功。

  《惜誓》一诗的美学思想表现为四个方面:以生命为中心、神游太空、神游昆仑、思今忆古以明君子之道。全篇善用比兴手法表现抒发悲愤之情的主题,与屈原作品的“引类譬喻”,是一脉相承的。

参考资料:
1、 王春才.贾谊《惜誓》美学[J].太原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1(04):37-41
三径初成,鹤怨猿惊,稼轩未来。甚云山自许,平生意气;衣冠人笑,抵死尘埃。意倦须还,身闲贵早,岂为莼羹鲈脍哉。秋江上,看惊弦雁避,骇浪船回。
三径¹初成,鹤怨猿惊²,稼轩³未来。甚云山自许,平生意气;衣来人笑,抵死尘埃。意倦须还,身闲贵早,岂为莼(chún)(gēng)(lú)(kuài)¹⁰哉。秋江上,看惊弦雁避,骇(hài)¹¹船回。
译文:归隐的园圃刚刚开成,白鹤猿猴都在惊怪,主人没有归来,归隐山林本是我平生的志趣,为什么甘为士人所笑,总是混迹尘埃?厌倦了官场就该急流勇退,求清闲愈早愈好,岂止是为享受莼羹鲈脍?你看那秋江上,听到弓弦响,惊雁急忙躲闪,行船回头,是因为骇浪扑来。
注释:¹三径:指归隐者的居所。²鹤怨猿惊:表达出自己急切归隐的心情。³稼轩:辛弃疾号稼轩。⁴甚:正是。⁵云山:农村。⁶意气:神态。这里作志气讲。⁷衣来人:上层或高贵的人物。⁸抵死:终究,毕竟。⁹意倦须还:这里指退隐回家。¹⁰莼羹鲈脍:美味。¹¹骇浪:形容海浪像马受惊时的奔跑。作者感觉到官场的奸诈险恶。要作雁避船回的准备。这就是回带湖的动机。
东冈更葺茅斋。好都把轩窗临水开。要小舟行钓,先应种柳;疏篱护竹,莫碍观梅。秋菊堪餐,春兰可佩,留待先生手自栽。沉吟久,怕君恩未许,此意徘徊。
东冈¹更葺(qì)²茅斋。好都把³窗临水开。要小舟行钓,先应种柳;疏篱护竹,莫碍(ài)观梅。秋菊堪餐,春兰可佩,留待先生手自栽。沉吟久,怕君恩未许,此意徘徊。
译文:东冈上盖起那茅屋书斋,最好是把门窗临湖开。要划船垂钓,先种下柳树一排排;插上稀疏的篱笆保护翠竹,但不要妨碍赏梅。秋菊可餐服,春兰能佩戴,两种花留给我归来亲手栽。我反复思考,只怕圣上不让我离开,归隐之章仍在犹豫徘徊。
注释:¹东冈:东边的小岑。²葺:用茅草修复房子叫葺。³好都把:作必须统统地解。⁴轩:小房子。⁵春兰:兰有春秋二种,都可以佩带。这里写春兰,是与上边的秋菊相对。

  辛弃疾力主抗金,收复中原,但朝廷无此意,不加重用壮志难酬,一生屡遭贬斥。由于不能见用于苟且偷安的南宋统治集团,他感到前途险恶,早晚必被逐出宦途。为后事计,他任江西安抚使时,在上饶城北带湖之畔,修建了一所新居,作为将来退隐之处。取名为“稼轩”并自号为“稼轩居士”以示去官务农之志。此词即在作引退前一年,即淳熙八年(1181年)新居将落成之时所作,抒发了他当时万端感慨集于一心的复杂感情。

  上片主要写萌发弃政归田之念。首句开门见山,顺题而起。西汉蒋诩隐居时门前开有三条小路的原因,“三径”即成了隐士居处的代称,陶渊明《归去来辞》中就有“三径就荒,松菊犹存”的句子。“三径初成”,日后栖身有所,词人于失意之中亦露几分欣慰。不过这层意思,作者并没有直白的一语道出。而是“鹤怨猿惊,稼轩未来”,以带湖的仙鹤老猿埋怨惊怪其主人的迟迟不至,曲曲吐露。“鹤怨猿惊”出于南齐孔稚珪《北山移文》:“蕙空兮夜鹤怨,山人去兮晓猿惊。”不同的是,孔稚珪是以昔日朝夕相处的鹤猿惊怨周颙隐而复仕,辛弃疾用此典却反其道而行之,假设即将友好伴处的鹤猿怨自己仕而不归。这两句是从新居方面落墨,说那里盼望自己早日归隐:“甚云山”四句,是自言自语一样,写主观想法。既然自己的平生志趣是以“云自许”,为什么还老是呆在尘世里当官,惹先贤隐士嘲笑呢!显然,这只不过是辛弃疾在遭到投降派一连串打击之后,所发的一种牢骚自嘲而已。谁不知道,辛弃疾的“平生意气”是抗金复国,金瓯一统,岂能以“云山自许”!然而现在乾坤难转,事不由已,有什么办法呢?“意倦须还,身闲贵早,岂为莼羹鲈脍哉?”词人不愿作违心之事,他认为既然厌恶这丑恶的官场又不能以已之力匡正,就应该激流勇退,愈早愈好,不要等被人家赶下了台才离开;再说自己也不是象西晋张翰那样因想起了家乡味美的鲈鱼脍、莼菜羹而弃官还乡,心中无愧,又何苦“抵死尘埃”呢?这里,暗示了作者同南宋统治集团之间的矛盾已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并表明了自己的磊落胸怀。其中“意倦”句,表明自己绝不愿为朝廷的苟安政策效劳,志不可夺去向已定:“岂为”句,说明他之退隐并不是为贪图个人安逸享受;最值得体味的是“身闲贵早”里的“贵早”二字。固然,这是为了呼应前文曲露的对新居的向往,欲归之情,不过主要还是说明,词人不堪统治集团反对派对他的毁谤和打击,而且可能预感到一场新的迫害正在等待着他。不如抽身早避。因而自然逗出了后面“秋江上”三句,表明了自己离政归田的真正原因是避祸,就象鸿雁听到了弦响而逃,航船见到了恶浪而避一样。他是别无他途,不得不如此。

  下片主要写但对未来生活蓝图的设想。词意仍缘“新居将成”而起。“将成”是指,初具规模但还有待于进一步完善。“东冈”二句,先就建筑方面说,再修一幢茅屋作为书斋,设于东冈,并把窗户全部面水而开,既照应了题中“带湖”二字,又照应了“平生意气”,即“云山自许”的雅致。而“行钓”同“种柳”联系起来,表明词人向往的是“小舟撑出柳阴来”的画境。表达了对官场争斗的厌倦,对乡村宁静的向往。下面写竹、梅、菊、兰,不仅表现了词人的生活情趣,更喻指词人的为人节操。竹、梅、是“岁寒三友”之二物,竹经冬而不凋,梅凌寒而花放。

  从既要“疏篱护竹”,又要“莫碍观梅”中,既表示作者玩花弄草的雅兴,更可以看出他对竹、梅坚贞品质的热忱赞颂和向往。至于菊、兰,都是伟大爱国诗人屈原喜爱的高洁的花草。他在《离骚》中有“餐秋菊之落英”,“纫秋兰以佩”等句,表示自己所食之素洁和所服之芬芳,辛弃疾说,既然古人认为菊花可餐,兰花可佩,那他一定要亲手把它们载种起来。显然,“秋菊”两句,明讲种花,实言心志,古人志行高洁。自己亦当仿效。然而屈原餐菊佩兰是在被楚王放逐以后,而辛弃疾当时还是在职之臣。坚持理想节操固然可以由已决定,但未去留岂能擅自安排。所以他接着说:“沉吟久,怕君恩未许,此意徘徊。”这三句初看与前文完全不属,但细想,恰是当时作者心理矛盾含蓄而真实的流露。辛弃疾一生为国志在统一,志向尚未实现本不愿意离政,但形诸文字却说“怕君恩未许”。因此,这一方面固然暴露了作为统治集团一员的辛弃疾仍对腐朽朝廷昏庸皇帝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另一方面,更可以说,这是他始终不忘复国、积极从政、赤诚用世之心的流露。全词就在这种不得不隐、然又欲隐不能的“徘徊”心境中结束。

  这首词,自始至终可以说是一篇描写心理活动的实录。但上下两片,各有不同。前片写欲隐缘由,感情渐进,由微喜,而怅然,而气恼,而愤慨。读之,如观大河涨潮,流速由慢而疾,潮声也由小而大,词情也愈说愈明。后片写未来打算,读之,似在河中泛舟,水流徐缓而平稳,再不闻澎湃呼啸之声,所见只是波光粼粼。及设想完毕,若游程已终,突然转出“沉吟久”几句,似乎刚才打算,既非出自己心亦不可行于实际如一物突现舟水凝滞不可行,不过,尽管两片情趣迥别,风貌各异,由于通篇皆以“新居将成”一线相贯,因此并无割裂之嫌,却有浑成之致。

参考资料:
1、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1476-1478页

qìnyuánchūn ·dàixīnjiāngchéng

xīn sòngdài 

sānjìngchūchéng yuànyuánjīng jiàxuānwèilái shènyúnshān píngshēng guānrénxiào chénāi juànhuán shēnxiánguìzǎo wèichúngēngkuàizāi qiūjiāngshàng kànjīngxiányàn hàilàngchuánhuí 
dōnggānggèngmáozhāi hǎodōuxuānchuānglínshuǐkāi yàoxiǎozhōuxíngdiào xiānyìngzhòngliǔ shūzhú àiguānméi qiūkāncān chūnlánpèi liúdàixiānshēngshǒuzāi chényínjiǔ jūnēnwèi páihuái 
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其患不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今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
夫当能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yì)而不能劳。此其患不见于能,而将见于他日。能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
译文:现在人民的祸患究竟在哪里呢?在于只知道安乐却不知道危难,能享受安逸却不能劳累吃苦。这种祸患现在看不出来,但是将来会看出的。现在不给它想办法,那以后就有无法挽救的危险了。
注释:策:是朝廷设题考试,应举士子(读书人)答问时所书,称为对策和策问,后来成为古代臣子向皇帝陈述政见、进献谋略的一种文体,属于议对体文书。生民:即人民,百姓。患:祸患。果:究竟。
昔者先王知兵之不可去也,是故天下虽平,不敢忘战。秋冬之隙,致民田猎以讲武,教之以进退坐作之方,使其耳目习于钟鼓旌旗之间而不乱,使其心志安于斩刈杀伐之际而不慑。是以虽有盗贼之变,而民不至于惊溃。及至后世,用迂儒之议,以去兵为王者之盛节,天下既定,则卷甲而藏之。数十年之后,甲兵顿弊,而人民日以安于佚乐,卒有盗贼之警,则相与恐惧讹言,不战而走。开元、天宝之际,天下岂不大治?惟其民安于太平之乐,豢于游戏酒食之间,其刚心勇气,销耗钝眊,痿蹶而不复振。是以区区之禄山一出而乘之,四方之民,兽奔鸟窜,乞为囚虏之不暇,天下分裂,而唐室固以微矣。
昔者先王知兵之不可去也,是故天下虽平,不敢忘战。秋冬之隙(xì),致民田猎以讲武,教之以进退坐作之方,使其耳目习于钟鼓旌(jīng)旗之间而不乱,使其心志安于斩刈(yì)杀伐之际而不慑(shè)。是以虽有盗贼之变,而民不至于惊溃。及至后世,用迂儒之议,以去兵为王者之盛节,天下既定,则卷甲而藏之。数十年之后,甲兵顿弊(bì),而人民日以安于佚(yì)乐,卒有盗贼之警,则相与恐惧讹(é)言,不战而走。开元、天宝之际,天下岂不大治?惟其民安于太平之乐,豢(huàn)于游戏酒食之间,其刚心勇气,销耗钝眊(mào),痿(wěi)(jué)而不复振。是以区区之禄山一出而乘之,四方之民,兽奔鸟窜,乞为囚虏之不暇,天下分裂,而唐室固以微矣。
译文:从前先王知道军备是不可以放弃的,所以天下虽然太平,也不敢忘记战备。秋冬农闲的时候,召集人民打猎借此教练武事,教他们学习前进、后退、跪下、起立的方法,使他们的听觉和视觉习惯于钟鼓、旗帜这些军队的号令之间而不迷乱,使他们的心意适于攻打杀戮的情形而不致恐惧。因此即使有盗贼的事件发生,而人民也不会惊恐溃乱。等到后代,采用迂腐的儒生建议,把解除军备当做君王的英明措施,天下既然安定了,就把装备武器收藏起来。几十年以后,装备武器都败坏了,人民一天一天地习惯于安乐生活;一旦忽然传来盗贼的警报,就彼此惶恐,传布谣言,不战就逃跑了。唐开元、天宝年间,天下难道不是很安定吗?就是因为那时人民习惯于太平生活的快乐,经常生活在酒食游戏里面,那坚强的意志和勇气逐渐减少以至于衰颓,筋肉萎缩僵化而振作不起来,因此小小的安禄山一旦乘机作乱,四方的人民就像鸟兽奔窜一样,求作囚犯和俘虏还来不及;国家分裂,而唐王朝当然因此而衰弱了。
注释:先王:古代的帝王。兵:文中指军备。去:废弃,取消。隙:空隙,文中指秋冬农闲之时。致民:招致、召集百姓。田猎:有组织地进行射猎活动。以讲武:借此机会教练武事。进退坐作:均为古代军队操练时的基本动作。进退:前进,后退;坐作:跪倒、起立。刈:割,文中是杀的意思。慑:害怕。盗贼之变:文中指敌人的迸犯。惊溃:惊慌失措而溃散逃亡。迂儒之议:迂腐不通事理的读书人的见解。卷:收起兵。甲:铠甲,文中泛指武器装备。顿弊:损坏,破败。佚乐:贪图安乐。卒:同“猝”,突然,忽然。讹言:传播谣言,文中是有人心浮动,谣言四起之意。开元、天宝:都是唐玄宗李隆基的年号,是唐代比较稳定和繁荣时期,号称“盛世”。豢:养,文中是沉醉,安享的意思。一本作“酣豢”。刚心:指刚强的意志。眊:目不明,引申为衰老,糊涂昏聩。痿蹶:足麻痹。区区:小小的。禄山:即安禄山。唐玄宗时兼任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率众十五万,于天宝十四载(年)起兵范阳,发动叛乱,相继攻下洛阳、长安,称雄武皇帝,定国号燕,后为其子安庆绪所杀。兽奔鸟窜:形容百姓受惊扰四处逃散就像受惊的鸟兽一样。固以微:因此衰落下去。固:一本作“因”。
盖尝试论之:天下之势,譬如一身。王公贵人所以养其身者,岂不至哉?而其平居常苦于多疾。至于农夫小民,终岁勤苦,而未尝告病。此其故何也?夫风雨、霜露、寒暑之变,此疾之所由生也。农夫小民,盛夏力作,而穷冬暴露,其筋骸之所冲犯,肌肤之所浸渍,轻霜露而狎风雨,是故寒暑不能为之毒。今王公贵人,处于重屋之下,出则乘舆,风则袭裘,雨则御盖。凡所以虑患之具,莫不备至。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小不如意,则寒暑入之矣。是以善养身者,使之能逸而能劳;步趋动作,使其四体狃于寒暑之变;然后可以刚健强力,涉险而不伤。夫民亦然。今者治平之日久,天下之人骄惰脆弱,如妇人孺子,不出于闺门。论战斗之事,则缩颈而股栗;闻盗贼之名,则掩耳而不愿听。而士大夫亦未尝言兵,以为生事扰民,渐不可长。此不亦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欤?
盖尝试论之:天下之势,譬(pì)如一身。王公贵人所以养其身者,岂不至哉?而其平居常苦于多疾。至于农夫小民,终岁勤苦,而未尝告病。此其故何也?夫风雨、霜露、寒暑之变,此疾之所由生也。农夫小民,盛夏力作,而穷冬暴露,其筋骸(hái)之所冲犯,肌肤之所浸渍(zì),轻霜露而狎(xiá)风雨,是故寒暑不能为之毒。能王公贵人,处于重屋之下,出则乘舆(yú),风则袭裘,雨则御盖。凡所以虑患之具,莫不备至。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小不如意,则寒暑入之矣。是以善养身者,使之能逸而能劳;步趋(qū)动作,使其四体狃(niǔ)于寒暑之变;然后可以刚健强力,涉险而不伤。夫民亦然。能者治平之日久,天下之人骄惰(duò)脆弱,如妇人孺子,不出于闺门。论战斗之事,则缩颈而股栗;闻盗贼之名,则掩耳而不愿听。而士大夫亦未尝言兵,以为生事扰民,渐不可长。此不亦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欤?
译文:我曾试着论述这个问题:天下的形势譬如人的整个身体。王公贵人用来保养身体的措施,难道不是很周全吗?而他们平日常常由于病多而苦恼。至于农夫平民,终年勤劳辛苦却未曾生病。这是什么原因呢?天气和季节的变化,这是产生疾病的原因。农夫平民,夏天最热的时候奋力耕作,冬天极冷的时候还在野外劳动,他们的筋骨经常冒着烈日严寒,肌肤被雨雪霜所浸渍,使得他们轻视霜露,不畏风雨,所以寒冬炎暑不能够给他们造成病害。现在王公贵人住在高大深邃的房屋里,出门就坐车子,刮风就穿皮衣,下雨就打着伞,凡是用来预防疾患的工具无不应有尽有;畏惧风雨寒暑有些太严重了,保养自己的身体也有些太过分了,稍不注意,寒暑就侵入身体了。因此,会保养身体的人,使自己身体能够安逸又能劳动,慢步快走活动操作,使自己的四肢习惯于寒冬炎暑的变化;然后可以使身体强健有力,经历艰险而不受伤害。人民也是如此。现在太平的时间长了,天下的人骄气懒惰脆弱,就像妇女小孩不出内室的门一样。谈论起打仗的事情,就吓得缩着脖子大腿发抖;听说盗贼的名字,就掩住耳朵不愿意听。而且士大夫也不曾经说起战争,认为这是生事干扰人民的生活,露了苗头不可以让它再发展:这不也是畏惧太严重而保养得太过分了吗?
注释:平居:平时。告病:文中指生病。告:说。力作:努力耕作。穷冬:隆冬,极冷的冬天。暴露:即在野外劳动。筋骸:指筋骨。冲犯:指受到摧残损伤。浸渍:被雨水浸泡。狎:与“轻”互文,也是轻视之意。重屋:有双重屋檐的高大房屋。风则袭裘:一有风就穿上皮袄。御盖:撑伞。虑患:事先考虑到防御外患。狃:习惯。闺门:通往内室的小门。股栗:两腿发抖。渐不可长:不能让剐露苗头的事再发展下去。
且夫天下固有意外之患也。愚者见四方之无事,则以为变故无自而有,此亦不然矣。今国家所以奉西北之虏者,岁以百万计。奉之者有限,而求之者无厌,此其势必至于战。战者,必然之势也。不先于我,则先于彼;不出于西,则出于北。所不可知者,有迟速远近,而要以不能免也。天下苟不免于用兵,而用之不以渐,使民于安乐无事之中,一旦出身而蹈死地,则其为患必有不测。故曰:天下之民,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臣所谓大患也。
且夫天下固有意外之患也。愚者见四方之无事,则以为变故无自而有,此亦不然矣。能国家所以奉西北之虏(lǔ)者,岁以百万计。奉之者有限,而求之者无厌,此其势必至于战。战者,必然之势也。不先于我,则先于彼;不出于西,则出于北。所不可知者,有迟速远近,而要以不能免也。天下苟不免于用兵,而用之不以渐,使民于安乐无事之中,一旦出身而蹈死地,则其为患必有不测。故曰:天下之民,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臣所谓大患也。
译文:再说天下本来就有意想不到的祸患。愚昧的人看到四面八方太平无事,就认为变故无从发生,这也是不对的。现在国家用来奉送给西夏、契丹的财物,每年的财物,每年以百万来计算。奉送的财物是有限的,而索求财物的人是无满足的,这种形势必然导致战争。战争,是必然的趋势,不从我方开始,便从敌方开始,不发生在西方,便发生在北方;所不知道的,只是战争的发生有早有迟有远有近,总之,战争是不可能避免的。国家如果免不了用兵,而用兵不凭着逐步训练,却使人民从安乐太平的环境中,一下子投身军队走向生死决斗的战场,那他们的祸患必定有不可估计的危险。所以说,天下的人民只知道安乐而不知道危险,能够安逸而不能劳累吃苦,这是臣所认为的最大的祸患。
注释:无自而有:无从发生,没有发生之可能。西北之虏:指当时宋朝西方的西夏和北方的契丹。虏:古时对敌方之蔑称。岁以百万计:极言每年岁贡之多。厌:满足。之不以渐:不逐渐地用兵。蹈:脚踏,文中是走上,奔赴之意。
臣欲使士大夫尊尚武勇,讲习兵法;庶人之在官者,教以行阵之节;役民之司盗者,授以击刺之术。每岁终则聚于郡府,如古都试之法,有胜负,有赏罚。而行之既久,则又以军法从事。然议者必以为无故而动民,又挠以军法,则民将不安,而臣以为此所以安民也。天下果未能去兵,则其一旦将以不教之民而驱之战。夫无故而动民,虽有小怨,然熟与夫一旦之危哉?
臣欲使士大夫尊尚武勇,讲习兵法;庶(shù)人之在官者,教以行阵之节;役(yì)民之司盗者,授以击刺之术。每岁终则聚于郡府,如古都试之法,有胜负,有赏罚。而行之既久,则又以军法从事。然议者必以为无故而动民,又挠以军法,则民将不安,而臣以为此所以安民也。天下果未能去兵,则其一旦将以不教之民而驱之战。夫无故而动民,虽有小怨,然熟与夫一旦之危哉?
译文:臣想使士大夫崇尚军事的勇敢,讲述演习兵法,对在官府服役的平民,教他们学会列队布阵的法度,对那些负责缉捕盗贼的差役,教授给他们扑击刺杀的方法。每年年底就集合在府城里,像古代考试武艺的办法,评定胜负,有赏有罚;等实行的时间长了,就又按照军法部署办事。然而持不同意见人一定认为无故调动人民,又用军法困扰,那百姓将会不安定;可是臣认为这才是安定人民的好办法。国家果真不能去掉战争,总有那么一天将驱使没有受过训练的百姓去作战。平时召集百姓进行训练,虽然有些小的恐慌,可是跟突然让那些没有受过训练的百姓上战场的危险相比,又怎么样呢?
注释:庶人之在官者:指平民在官府服役供职者。行阵:军队之行列和阵式。节:严格的规律。役民之司盗者:从民间抽调来负责捕捉盗贼的人。郡府:指郡府的所在地。都试:汉制,每年秋天,集军士于都城,考试武艺。以军法从事:按军法办事,即按正规军队的训练办法来要求。挠以军法:以军法扰乱百姓。将以不教之民而驱之战:将要驱使没有受过训练的老百姓去作战。
今天下屯聚之兵,骄豪而多怨,陵压百姓而邀其上者,何故?此其心以为天下之知战者,惟我而已。如使平民皆习于兵,彼知有所敌,则固以破其奸谋,而折其骄气。利害之际,岂不亦甚明欤?
能天下屯聚之兵,骄豪而多怨,陵压百姓而邀其上者,何故?此其心以为天下之知战者,惟我而已。如使平民皆习于兵,彼知有所敌,则固以破其奸谋,而折其骄气。利害之际,岂不亦甚明欤(yú)
译文:现在国家驻扎在地方上的军队,骄横又有怨言,欺压百姓,向他们的上司邀功,什么原因呢?这是因为他们认为天下懂得作战的只有他自己罢了。假如使一般百姓都对军事熟习,他们知道还有对手存在,那么一定能够打破他们的坏主意又压下他们的骄气。利和害的界限,难道不是很明白吗?
注释:屯聚:集中驻扎。陵压:欺压。陵:同“凌”邀其上:要挟他们的上级。邀:同“要”,要挟。折其骄气:使其骄纵之气受到挫伤。际:间,界限。

  这篇政论文,首先提出国家管理中不能“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的思想;接着叙述先王知军备的重要与好处,但是后来的帝王听从迂腐儒生的建议,废除军备,出现了潜在的危险,曾导致唐朝的安史之乱;然后以百姓和王公贵人为例,对比论述应当居安思危,要教民习武,有备无患,批驳了反对军备的谬论;最后指出国家要崇尚武勇,讲习兵法,操练武艺,以应付可能发生的战争威胁;同时要打击骄兵悍将,使社会得到安定。文章主要论述了国家不能苟安不知危,而应教民习武,以备战、防敌人入侵的思想,文笔自然流畅,于平常起波澜,有较强的说服力和感染力。

  论文先以设问句“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引出中心论点:“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然后紧紧围绕中心论点,分五层意思,逐层展开论证。

  一层先展开古今对比。

  古代先王重视军备,利用农闲季节训练人民,提高了人民的军事素质和战斗力,“是以虽有盗贼之变,而民不至于惊溃”。可是北宋朝廷,用迂儒之议,不搞军备,终于造成严重后果:“甲兵顿弊,而人民日以安于佚乐;卒有盗贼之警,则相与恐惧讹言,不战而走。”接着,又举唐代安史叛乱的例子,说明小小一个安禄山之所以搞得天下大乱,唐室衰微,就是由于人民安于太平之乐而不修武备的结果。这是借唐讽宋,用意十分明显。

  二层对当时天下形势的分析,用保养身体的例子来比况。

  先将王公贵人和农夫小民来对比。王公贵人,养尊处优,反而经常生病;农夫小民,勤劳辛苦,身体经受锻炼,反不生病。再将不善养身的王公贵人和善于养身者对比。王公贵人由于“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所以稍不如意就会生病。善于养身者由于能注意劳逸结合,重视运动,所以能“刚健强力,涉险而不伤。”比喻讲完,文章接着一针见血地指出,北宋由于承平日久,因而人民“骄惰脆弱,如妇人孺子”,一讲到打仗,“则缩颈而股栗”,而士大夫还把搞军备看作“生事扰民”,作者严肃地指出,这不是和王公贵人保养身体一样吗?这一层比喻贴切,言辞激烈,针对性极强。

  三层驳斥认为天下久已无事,变故无从发生的错误观点。

  指出每年输敌之物以百万计,但“奉之者有限,而求之者无厌,此其势必至于战。”一旦战争发生,让处于安乐环境中的人民去打仗,“其为患必有不测”。这一层完全贴近现实,驳斥有理有据,坚强有力。

  四层提出具体教民以战的措施,并再一次强调,如不教民以战,一旦战争发生,将会“以不教之民而驱之战”,其后果将不堪设想。并进一步指出,教民以战,虽使民有小恐,但与发生战争而民无法打仗的危险来比,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一层正反对比,层层深入,极为有力。

  五层指出当时骄兵惰卒,只会欺压百姓要挟上司,如教民以战,可以“破其奸谋而折其骄气”,对抑制骄兵惰卒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这又是针对时弊的一针见血之论。

  总之,这篇策论写得理正词严,气势充畅,剖析深细,说理精辟,论证一密,是论说文中的上乘之作。

参考资料:
1、 堵军主编.万斛泉源·唐宋八大家之苏轼散文集:延边人民出版社,2004.9:第23-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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