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武陵春》是作者中年孀居后所作,非一般的闺情闺怨词所能比。这首词借暮春之景,写出了词人内心深处的苦闷和忧愁。全词一长三叹,语言优美,意境,有言尽而意不尽之美。
这首词继承了传统的词的作法,采用了类似后来戏曲中的代言体,以第一人称的口吻,用深沉忧郁的旋律,塑造了一个孤苦凄凉环中流荡无依的才女形象。
这首词简炼含蓄,足见李清照炼字造句之功力。其中“风住尘香花已尽”一句已达至境:既点出此前风吹雨打、落红成阵的情景,又绘出现今雨过天晴,落花已化为尘土的韵味;既写出了作者雨天不得出外的苦闷,又写出了她惜春自伤的感慨,真可谓意味无穷尽。
这首词由表及里,从外到内,步步深入,层层开掘,上阕侧重于外形,下阕多偏重于内心。“日晚倦梳头”、“欲语泪先流”是描摹人物的外部动作和神态。这里所写的“日晚倦梳头”,是另外一种心境。这时她因金人南下,几经丧乱,志同道合的丈夫赵明诚早已逝世,自己只身流落金华,眼前所见的是一年一度的春景,睹物思人,物是人非,不禁悲从中来,感到万事皆休,无穷索寞。因此她日高方起,懒于梳理。“欲语泪先流”,写得鲜明而又深刻。这里李清照写泪,先以“欲语”作为铺垫,然后让泪夺眶而出,简单五个字,下语看似平易,用意却无比精深,把那种难以控制的满腹忧愁一下子倾泻出来,感人肺腑、动人心弦。
词的下阕着重挖掘内心感情。她首先连用了“闻说”、“也拟”、“只恐”三组虚字,作为起伏转折的契机,一波三折,感人至深。第一句“闻说双溪春正好”陡然一扬,词人刚刚还流泪,可是一听说金华郊外的双溪春光明媚、游人如织,她这个平日喜爱游览的人遂起出游之兴,“也拟泛轻舟”了。“春尚好”、“泛轻舟”措词轻松,节奏明快,恰到好处地表现了词人一刹那间的喜悦心情。而“泛轻舟”之前着“也拟”二字,更显得婉曲低回,说明词人出游之兴是一时所起,并不十分强烈。“轻舟”一词为下文的愁重作了很好的铺垫和烘托,至“只恐”以下二句,则是铺足之后来一个猛烈的跌宕,使感情显得无比深沉。这里,上阕所说的“日晚倦梳头”、“欲语泪先流”的原因,也得到了深刻的揭示。
这首词艺术表现上的突出特点是巧妙运用多种修辞手法,特别是比喻。诗歌中用比喻,是常见的现象;然而要用得新颖,却非常不易。好的比喻往往将精神化为物质,将抽象的感情化为具体的形象,饶有新意,各具特色。这首词里,李清照说:“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同样是用夸张的比喻形容“愁”,但她自铸新辞,而且用得非常自然妥帖,不着痕迹。读者说它自然妥帖,是因为它承上句“轻舟”而来,而“轻舟”又是承“双溪”而来,寓情于景,浑然天成,构成了完整的意境。
“江上朱楼”一首,写当地民俗风情。杨柳本是夹河而生,诗人用“桥东”“桥西”加以重复指示,把人的视线牵移到此,在人的刻意关注中,杨柳也似乎更加繁盛,春的气息便愈加浓郁可感。
把桥上的行人用“人来人去”来表现,以见其熙熙攘攘,人流涌动,充满了动感,紧接着缀以“唱歌声”三字,歌声与往来行人牵引杂合,忙碌而繁闹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土俗民风的独特性因这些词语的重复而得到了更突出的显示。
这是一首豪迈、瑰丽、新奇的咏雪词,富有生活情趣。
上阕写观看雪景,第一、二句简洁交待了时间、地点、事件;接下来两句便写诗人观看雪景喜悦、激动的心情。时间、地点、情由,一路写来,由“晨起”而“来报”,因“来报”而“卷帘”看“佳瑞”,曲折有致。“高卷”见兴致之高,“远迷”是远近迷漫、迷蒙,到处上下,一片苍茫迷离的皓色,显喜悦、痴迷之情。
下阕前两句从空中,底下写所见迷人雪景,气势豪迈,瑰丽生姿。“盛气栊引炉烟”是写空中雪花纷扬的气势像引发的炉烟蒸腾,“素草寒生玉瑕”,是写地上花草,晶莹剔透,闪着寒栊,象挂满玉碾,真是美丽极了,而且地上、空中,上下辉映,雄迈不失瑰美,俊丽而有豪气。然而更能表现诗仙特色的尚不仅此,而是奇思逸想,为一般人想不出、也道不出来的东西。象“危楼高百尺,伸手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一样,“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大胆新奇,新颖独特,惊人骇俗而又极舍情理,这正是体现李白风格的浪漫主义。天仙一旦豪饮了银河的美酒酩酊大醉后,竟然也顾不得自身的天生丽质,使出如此粗鲁的手段来把白云乱揉得碎末纷飞,化作漫天大雪,遍地银涛。正是这个“狂”字抖擞出宇宙的荚气,开放出仙苑的奇葩,令人神往,这正是诗人以狂墨赋醉诗的一个典型例子。
这首词想象奇特瑰丽,不落窠臼,且用语可见其浪漫主义的风格,在毫不羁绊的想象之中雄奇硕健的体格也可以窥得。从所譬喻之喻体来看,都极具或高雅,或冰洁,或传奇雄放之特点,可以推测词人当时心境定当极其开阔,疏放。
全诗充分运用对偶、比喻、拟人等艺术表现手法,形象真切地描绘出晓行途中的景色。诗的上半首以写景为主,描写了“飞沙”、“露气”、“残月”、“鸣声”等景物,下半首以抒情为主,情景交融,以景寄情,寄托了诗人对故乡的深切思念之情。全诗清警空灵,意境幽切深远,语言清新。
“人语梦频惊,辕铃动晓征。”两句,是为全诗引子。暮宿客店,一夜数惊,晓梦何以难圆,是因为诗人时时惦念着一早行期在即。犹带着未曾散尽的梦,推门而出,那备好的车马已等候在拂晓的夜色中了。上路了,车轮动处,寂静的黎明中抛下一串分外清脆而有节奏的铃声;这悦耳铃声似在宣告:漫漫长旅又开始了——次句中一个“动”字,兼有启动、催动、响动三义,同时又似传达出一种早起晓行的兴奋,用得非常巧妙熨帖。
首联由第一句人语惊梦到次句铃催晓征,如同运用“蒙太奇”节奏,取镜由睡榻之上一下摇向户外,紧接着的画面已在行程之中了。就中省去了一系列动作过程,却不给人以突兀之感。首联紧扣“晓行”诗题,用语十分洗练。
“飞沙沉露气,残月带鸡声。”两句写晓行所见与所闻。呼吸着黎明湿润的露气,便道轻车,马蹄后,轮辐下,霜迹犹新,尘沙不飞。远远地,几处鸡鸣高低;天际,一弯褪了色的残月正渐渐下行。“露气”与“飞沙”间接一“沉”字,是驿道上尘沙不飞的原因。“残月”与“鸡声”间着一“带”字,更道出月渐下带起鸡鸣声的奇妙关系。“飞沙”两句连在一起读,即十分传神地写出早行人眼中黎明的独特景观。
句法上,颔联用的是倒装句,正常语序应作“露气沉飞沙,鸡声带残月”。所以如此,不仅是由于全诗韵脚应和的需要,同时也为更着意突出一种语言警策的效果。
“客路逾千里,归心折五更。”两句转入诗人内心感受。从汉阳到京都,其间需要路经很多山水。迢递陌路,此行一去,欲问归期未有期,诗人因此顿生百般思绪,真可谓离家愈远而思乡之心愈切。一个“折”字,便写尽了那种愁肠百结的感情。愈是远去,离情愈是在这未央夜、五更天曲曲折折百般萦绕。
颈联两句由“景”入“情”,刻意托出诗人那种辞家初征、客路怀乡的心情,是为全诗重心所在。
“回怜江上宅,星汉近平明。”紧承上联,续写诗人五步一太息,十步一回首的情形,渐行渐远的驿车已经走出几程了。掉首复回望,那江畔曾经投宿暂居过的客舍,远远看去就如同隐隐绰绰浮在烟波浩渺的江面上,让人依依留恋。而此时的天际,晨星阑珊;远处那一片朝霞正渐渐扩展,天就要放亮了。
尾联“回怜”一句,既是颈联怀乡思绪进一步诉诸动作化的表现,同时又于暗中对首联起句所写的客店夜宿作出了照应,而末句所表现的天近平明的情形,实际上也暗寓了诗人天即晓、且振作精神抖擞上路的自我劝慰。
“晓行”一诗,前半首重在写动态,写景色,笔触生动清警,白描中且能翻出新意。后半首重在写心态,写乡思,所叙低回曲折、沉郁悱恻又不失含蓄,整首诗特别表现出一种对词语的敏感,如首联中的“动”,次联中的“带”,颈联中的“折”等字,都反映了诗人于铸词的刻意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