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无心播物,祖师有记传衣。
白云横而不度,高鸟倦而犹飞。
司命无心播物,祖师有记传衣。
白云横而不度,高鸟倦而犹飞。
黄庭坚

黄庭坚

黄庭坚(1045.8.9-1105.5.24),字鲁直,号山谷道人,晚号涪翁,洪州分宁(今江西省九江市修水县)人,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为盛极一时的江西诗派开山之祖,与杜甫、陈师道和陈与义素有“一祖三宗”(黄庭坚为其中一宗)之称。与张耒、晁补之、秦观都游学于苏轼门下,合称为“苏门四学士”。生前与苏轼齐名,世称“苏黄”。著有《山谷词》,且黄庭坚书法亦能独树一格,为“宋四家”之一。 ▶ 2467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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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氏园中,有古木,鹊巢其上,孵雏将出。一日,鹊徊翔其上,悲鸣不已。顷之,有群鹊鸣渐近,集古木上,忽有二鹊对鸣,若相语状,俄而扬去。未几,一鹳横空而来,“咯咯”作声,二鹊亦尾其后。群鹊见而噪,若有所诉。鹳又“咯咯”作声,似允所请。鹳于古木上盘旋三匝,遂俯冲鹊巢,衔一赤蛇吞之。群鹊喧舞,若庆且谢也。盖二鹊招鹳援友也。
某氏园中,有古木,鹊巢(cháo)¹其上,孵(fū)(chú)²将出。一日,鹊徊(huái)³其上,悲鸣不已。将(qìng)(zhī),有群鹊鸣渐近,集古木上,忽有二鹊对鸣,若相语状,俄而¹⁰扬去。未几,一鹳(ɡuàn)¹¹横空而来,“咯咯”作(zuò)¹²声,二鹊亦尾¹³其后。群鹊见而噪,若有所诉。鹳又“咯咯”作声,似允所请。鹳于古木上盘旋三匝(zā)¹⁴,遂¹⁵¹⁶冲鹊巢,衔(xián)一赤蛇吞之。群鹊喧舞,若庆且谢也。盖¹⁷二鹊招鹳援友也。
译文:某人的花园里有一棵古树,喜鹊在上面筑巢,母鹊孵出来的小鹊都已快长成幼鸟了。一天,一只喜鹊在巢上来回地飞,不停地发出悲伤的鸣叫。很快,成群的喜鹊都渐渐闻声赶来,聚集在树上。忽然有两只喜鹊在树上对叫,好似在对话一样,然后便扬长而去。过了一会儿,一只鹳从空中飞来,发出“咯咯”的声音,两只喜鹊也跟在它后面。其他喜鹊们见了便喧叫起来,好像有什么事要说。鹳又发出“咯咯”的叫声,似乎在答应喜鹊的请求。鹳在古树上盘旋了三圈,于是俯身向鹊巢冲了下来,叼出一条赤练蛇并吞了下去。喜鹊们欢呼飞舞了起来,像在庆祝,并且向鹳致谢。原来两只喜鹊是去找鹳来救朋友的啊!
注释:¹巢:筑巢。²雏:变成幼鸟(名作动)。³徊:徘徊。⁴翔:飞翔。⁵已:停止。⁶将之:在原文中等同"未几"''俄而'',一会儿的意思。⁷集:栖,躲。此处为聚集,会合。⁸上:上方。⁹语:告诉;诉说。¹⁰俄而:一会。¹¹鹳:一种较凶猛的鸟。¹²作:发出。¹³尾:尾随。¹⁴匝:圈。¹⁵遂:就。¹⁶俯:向下俯冲。¹⁷盖:原来。
动物世界里的亲情也同样让人感动,本文中喜鹊看到自己同伴的孩子遭到赤练蛇的侵犯,从而“悲鸣不已",招来群鹊,其中两只喜鹊请来一只鹳,也许是群鹊的友爱感动了鹳,鹳勇敢地“俯冲鹊巢,衔一赤蛇吞之”。动物尚能如此讲究情义,连动物都如此,我们人类岂能无情无义。所以我们要助人为乐,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人,要团结友爱。当问题超出自己能力范围时,要会动脑筋,就要善于借助外部力量加以解决,要学会求助。
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¹,性²本善。
译文:人出生之初,禀性本身都是善良的。
注释:¹初:开始,开头。²性:性格,本性。
性相近,习相远。
性相近,习¹相远。
译文:天性也都相差不多,只是后天所处的环境不同和所受教育不同,彼此的习性才形成了巨大的差别。
注释:¹习:习惯,习性。
苟不教,性乃迁。
(gǒu)¹不教,性乃迁²
译文:如果从小不好好教育,善良的本性就会发生改变。
注释:¹苟:如果;假使。²迁:改变。
教之道,贵以专。
¹之道,贵以专²
译文:为了使人不变坏,最重要的方法就是要专心一致地去教育孩子。
注释:¹教:教育,指导。²专:专心致志。
子不学,非所宜。
子不学,非所宜¹
译文:小孩子不肯好好学习,是很不应该的。
注释:¹宜:合适,应该。
幼不学,老何为。
¹不学,老何为。
译文:人小的时候不好好学习,到老的时候既不懂做人的道理,又无知识,那么到老的时候都很难有所作为的。
注释:¹幼:年幼,小时候。
玉不琢,不成器。
玉不琢(zhuó)¹,不成器²
译文:玉不打磨雕刻,不会成为精美的器物。
注释:¹琢:雕琢。²器:器物,这里指成才。
人不学,不知义。
人不学,不知义¹
译文:人若是不学习,就不懂得礼仪,不能成才。
注释:¹义:古同“仪”。公正合宜的道理或举动。

rénzhīchū

wángyìnglín sòngdài 

rénzhīchū xìngběnshàn 
xìngxiāngjìn xiāngyuǎn 
gǒujiào xìngnǎiqiān 
jiàozhīdào guìzhuān 

xué fēisuǒ 
yòuxué lǎowéi 
zhuó chéng 
rénxué zhī 

束带值明后,顾盼流辉光。
束带值明后¹,顾盼流辉光。
译文:衣冠整洁的三良正遇上明君秦穆公,他们才高志大,一顾一盼都光彩四射。
注释:¹明后:明君,谓秦穆公。
一心在陈力,鼎列夸四方。
一心在陈力,鼎列夸四方。
译文:他们竭尽全力辅助朝政,使秦国与列国鼎足而立,受到四方称颂。
款款效忠信,恩义皎如霜。
款款心忠信,恩义皎如霜。
译文:三良心忠穆公恳切殷勤忠诚不二,君臣间恩礼情义就像秋霜般洁净。
生时亮同体,死没宁分张。
生时亮同体,死没宁分张。
译文:穆公在生时同三良就像一个人一样,死了也不肯同三良分身。
壮躯闭幽隧,猛志填黄肠。
壮躯闭幽隧(suì)¹,猛志填黄肠²
译文:壮士之躯埋闭在幽深墓道,勇猛之志只得填充在棺木中。
注释:¹幽隧:墓道。²黄肠:苏林曰:以柏木黄心致累棺外,故曰黄肠,指棺木。
殉死礼所非,况乃用其良。
殉死礼所非,况乃用其良。
译文:人死陪葬不是礼义之举,况且还是用他的忠信良臣!
霸基弊不振,晋楚更张皇。
霸基弊不振,晋楚更张皇¹
译文:霸主的基业于是乎衰败不振,而晋楚的国势趁此壮大兴隆。
注释:¹张皇:张大、扩大。
疾病命固乱,魏氏言有章。
疾病命固乱,魏氏言有章。
译文:魏武子之所以不从父命,以人为殉,是认识到父亲被疾病搞迷乱了,遗命不需要遵从。
从邪陷厥父,吾欲讨彼狂。
从邪¹陷厥(jué)父,吾欲讨彼狂²
译文:康公遵从非礼的殉葬作法,陷入父皇陷阱,我想揭竿而起讨伐那昏庸的秦康公。
注释:¹从邪:指殉葬之作法。²彼狂:指秦穆公子康公。

  “三良”事最早见于《诗经·秦风·黄鸟》。据《左传》鲁文公六年载,“秦穆公任好卒,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针虎为殉,皆秦之良也。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此后史家、诗人对秦穆公杀害三良一事的评论便络绎不绝,有对具体史实进行加工的,如东汉应劭认为秦穆公与三良约定同生共死,三良自愿殉葬;有由此探讨君臣关系、个体生命价值的,如陶渊明、苏轼等等。

  柳宗元《咏三良》诗意可分两层来分析。前十句为第一层,是就三良来说。诗人以饱蘸热情之笔,刻画了三良一心报国、忠君以死的义士形象。应该说,这与《黄鸟》一诗的记载是相违背的。《黄鸟》首章云:“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清马瑞辰曰:“诗以黄鸟之止棘、止桑、止楚,为不得其所,兴三良之从死,为不得其死也。棘、楚皆小木,桑亦非黄鸟所宜止,《小雅·黄鸟》诗‘无集于桑’是其证也。”马说甚是。诗中描绘三良死前是“临其穴,惴惴其栗”,全无视死如归的气概,正是死不得其所的明证。不过宗元反其道而行,也是有所本的。汉末王粲《咏史诗》论三良之死曰:“结发事明君,受恩良不訾。临末要之死,焉得不相随?……人生各有志,终不为此移。同知埋身剧,心亦有所施。”认为他们具有事君以死的志向。二诗对照,无论是“束带值明后”与“结发事明君”的细节描绘,还是“生时亮同体,死没宁分张”与“人生各有志,终不为此移”的死亡价值判断,其相似之处都是惊人的。究其原因,王粲《咏史诗》作于汉献帝建安十六年随曹操西征马超归途中,其时王粲效力于曹氏不久,故宣扬“士为知己者死”的精神,认为三良从穆公而死乃忠义之举。而柳宗元《咏三良》则是借史事来抒己之怀抱,既有对在朝为官时峥嵘岁月的回忆,又有对宪宗者流打击王叔文政治集团行为的讨伐。其《读书》一诗云:“幽沈谢世事,俛默窥唐虞。上下观古今,起伏千万途。遇欣或自笑,感戚亦以吁。”《咏史》之咏叹燕昭王、乐毅,《咏三良》之批判秦康公,无不是由读史而引起的感慨。其《冉溪》诗云:“少时陈力希公侯,许国不复为身谋。”顺宗重用王叔文集团,刘禹锡、柳宗元等人积极参政,使得“人情大悦”,政局为之一新。“生时亮同体,死没宁分张”,正是君臣相得的形象写照。

  然而若撇开柳宗元《咏三良》诗的政治隐喻不谈,而就其对君臣关系的讨论来看,不得不说此诗的深刻性和陶渊明的同题之作相比是有很大差距的。陶诗虽亦有“出则陪文舆,入必侍丹帷。箴规向已从,计议初无亏”的描述,但“忠情谬获露,遂为君所私”与“厚恩固难忘,君命安可违”的议论,则深刻揭示了为人臣子的无奈与悲哀。事君以忠,为君所赏,本是做臣子的价值体现,但若过于忠诚,连同身家性命都被国君据为己有,那么结果只能是投穴同死。渊明说“忠情谬获露”,“谬”字真是深可玩味:君主的厚恩往往与其对臣子的控制紧紧联系在一起,“君命安可违”实乃“君命不可违”。他对君主专制下的臣子的个人价值进行了深沉的反思。人才乃国之公器,非国君的一己之私,更何况人本身又具有独立存在的价值。这直接启发了苏轼《和〈咏三良〉》“我岂犬马哉?从君求盖帷”中洋溢的对个体独立人格的尊重以及“杀身固有道,大节要不亏”中对为人臣子原则的揭橥。宗元《咏三良》诗在这一点上,和陶渊明相比是一个倒退。

  《咏三良》诗的后六句为第二层,是就秦康公来说。秦穆公命令三良为自己殉葬,这在礼仪上是不合的,朱熹即云:“史记秦武公卒,初以人从死,死者六十六人。至穆公遂用百七十七人,而三良与焉。盖其初特出于戎翟之俗,而无明王贤伯以讨其罪。于是习以为常,则虽以穆公之贤而不免。”在中原地区人看来,秦穆公以一百七十七人殉葬,自然是极其野蛮的行为,又何况其中还有国家的贤才。穆公死后,秦国的东征有所缓慢,晋、楚相继称霸,这和穆公以贤殉葬、大失人心有一定的关系。《左传》中“君子”即言:“秦穆之不为盟主也宜哉,死而弃民。先王违世,犹诒之法,而况夺之善人乎?……今纵无法以遗后嗣,而又收其良以死,难以在上矣。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复东征也。”宗元所论正是本此。然而他的真正意图并不在批判秦穆公,而是借此讨伐穆公的继任者康公,其策略是拿康公与魏颗进行比较。《左传》鲁宣公十五年记载:“魏武子有嬖妾,无子。武子疾,命颗曰:‘必嫁是。’疾病则曰:‘必以为殉。’及卒,颗嫁之,曰:‘疾病则乱,吾从其治也。’”魏颗在魏武子的不同命令之间选择了改嫁父妾的做法。这样既挽救了父妾的性命,又避免了魏武子背上以人殉葬的骂名。可是在史书有关三良殉死的记载中,却没有康公的声音,甚至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穆公的命令明显是错误的,倘若三良从死并非出于自愿而是胁迫所致,康公命令他们不死,不但可以避免父亲残暴的遗命付诸行动,而且还可赢得人心,加强自己的统治基础,甚至可以继续父亲的东征事业。在这种情况下,康公如果选择沉默,即是承认穆公命令的有效性。柳宗元正是在此基础上立论的。应该说宗元的立论角度是颇为新颖的,然而倘若仔细研究,则会发现宗元的论证恰恰是偏颇的。

  首先,如前朱熹所言,秦国的风俗与中原地区不同,以人殉葬是习以为常之事,穆公父子的行为是合乎旧俗而有违于情理,没有与时俱进。宗元对秦国当时旧俗似乎没有注意到,没有把穆公父子的行为放到特定的环境中去考察。

  其次,康公与魏颗面对的情况是不同的:魏颗面临着两种选择,即既可以执行武子神智清醒时的使妾改嫁的命令,也可以执行其父神智不清时的使妾殉葬的命令,而康公只有一种选择,在“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论语·学而》)的春秋时期,康公执行父命乃被动行事,无可厚非。当然,康公以三良殉葬,只是一味尽孝而不顾国家利益和生者的性命,也最终毁了父亲的一世英名(他本可以挽救的),宗元就此讨伐他也是对的,这表现了宗元的人道主义精神和时代的进步。不过宗元说“吾欲讨彼狂”,称康公为狂乱之人,大加讨伐,在程度上未免重了些。苏辙以为:“然三良之死,穆公之命也。康公从其言而不改,其亦异于魏颗矣。故黄鸟之诗交讥之也。”与宗元一样,苏辙对康公的处境似乎没有明察,自然也谈不上“了解之同情”了。

  再次,就此诗的写作意图而言,如前所述,此诗是借讨伐康公来讨伐唐宪宗。柳宗元认为康公与宪宗的共同点是“从邪陷厥父”。这里,他又犯了一个逻辑上的错误。穆公使三良殉葬的命令是错误的,康公如果改变父命,这无疑是正确之举。可是现在宗元以宪宗来类比康公,就诗歌本身来说,应该是责备宪宗没有改变父亲错误的命令,但实际情况是宪宗改变了在宗元看来是正确的命令,因为他把顺宗朝几乎所有的变革措施都废除了,并且残酷打击了所有运动参与者。所以宗元把宪宗和康公相类比是错误的。

参考资料:
1、 高平.柳宗元《咏三良》诗质疑[J].古典文学知识,2008(02)

yǒngsānliáng--liǔzōngyuán

shùdàizhímínghòupànliúhuīguāng

xīnzàichéndǐnglièkuāfāng

kuǎnkuǎnxiàozhōngxìnēnjiǎoshuāng

shēngshíliàngtóngméiníngfēnzhāng

zhuàngyōusuìměngzhìtiánhuángcháng

xùnsuǒfēikuàngnǎiyòngliáng

zhènjìnchǔgèngzhānghuáng

bìngmìngluànwèishìyányǒuzhāng

cóngxiéxiànjuétǎokuáng

有山皆种麦,有水皆种秔。
有山皆种麦,有水皆种秔(jīng)¹
译文:所有的山坡都种上了麦子,所有的水田都种上了水稻。
注释:¹秔:同“粳(jīng)”,稻谷的一种,种于水田。
牛领疮见骨,叱叱犹夜耕。
牛领¹(chuāng)²见骨,叱(chì)³犹夜耕。
译文:牛的颈部被磨破成疮,露出骨头,仍大声呵斥它连夜耕地。
注释:¹牛领:牛的颈部。²疮:伤口。³叱叱:大声呵斥耕牛声。
竭力事本业,所愿乐太平。
竭力领¹本业²,所愿乐太平。
译文:用尽全力耕田种地,只想要过上安稳快乐的日子。
注释:¹领:从领。²本业:指农业。
门前谁剥啄?县吏征租声。
门前谁剥(bō)(zhuó)¹?县吏征租声。
译文:门前是谁在急促的敲门呀?是县吏一声声催促着把租税交。
注释:¹剥啄:敲门声。
一身入县庭,日夜穷笞搒。
一身入县庭¹,日夜穷²(chī)(péng)³
译文:我被抓进那县府衙门,倍受刑杖拷打之苦。
注释:¹县庭:县衙门大院。²穷:尽。这里指倍受……之苦。³笞搒:用刑杖拷打。
人孰不惮死?自计无由生。
人孰不惮(dàn)¹死?自计²无由生。
译文:普天之下有谁不惧怕死亡呢?心中估量我怕是性命难保。
注释:¹惮:惧怕。²自计:自忖,自己估量。
还家欲具说,恐伤父母情。
还家欲具说¹,恐伤父母情。
译文:放还家中想向家人详细说出,又怕伤害父母之情。
注释:¹具说:全部详细说出。
老人傥得食,妻子鸿毛轻。
老人(tǎng)¹得食,妻子鸿毛轻。
译文:唉!如果老人们能吃饱,妻子儿女的生命也只好视作鸿毛。
注释:¹傥:如果。

  本诗以白描手法,站在一位农民的角度,反映他如何日夜劳动,向往过太平日子,但又受到官府滥征暴敛,以致无以维生的血泪遭遇。本诗一共可以分为三个部分。

  前六句为第一部分,写出农民辛勤劳作、心盼安慰的生活要求。农民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因地制宜地耕种庄稼。犁牛颈背被日夜轭住,以致磨烂成疮,露出骨头。马、牛等家畜是农民的重要生产资料,农家视为至宝而百般爱护,何以伤害至此,联系“妻子鸿毛轻”句可知,父子、夫妇尚且不能相保,更何况是牲畜于此可见生存之艰难。前四句从空间(“有山皆种麦,有水皆种秔”)、时间(“叱叱犹夜耕”)两个角度说明靠耕地为生的农民的生存之艰难。“竭力事本业,所愿乐太平”,这两句说出农民的心愿。这里的“太平”,显然不是古代“三世”中的“太平盛世”,当取其平安、安稳之意。古代社会里,口腹之需有时尚难以满足,更何敢奢望太平盛世。

  中间六句为第二部分,写出农民在县衙遭受严刑拷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爱民如子”的道德伦理荡然无存。作者陆游出身于官僚地主家庭,他对农民的艰辛不可能有深入的体会与认识,但是如果能睁开眼睛看现实,看着农民被捆绑着投进官衙、听着他们夜半三更传来的哀求哭嚎声,也就能冲破阶级局限,发出内心的声音。

  最后四句为第三部分,写出农民心中的巨大悲愤与对现实的无奈。

  作该诗时,作者陆游已经是退休在家、颐养天年的七十一岁老人,儒家“为生民立命”的民间情怀和诗人“不平则鸣”的使命感,使其突破阶级局限,记录了“农家之口义”,也是对现实政治无奈的“一声叹息”。

参考资料:
1、 蒋凡,白振奎编选.《陆游集》:凤凰出版社,2014.10:第107页
2、 王新龙编著.《陆游文集(上卷)》:中国戏剧出版社,2011.03:第113页
捣麝成尘香不灭,拗莲作寸丝难绝。
捣麝(shè)¹成尘香不灭,拗(ǎo)²³作寸丝难绝。
译文:麝香捣成粉尘香不灭,莲藕折成寸断丝难绝。
注释:达摩支曲:乐府舞曲名。摩,一作“磨”。又名《泛兰丛》。¹麝:麝香,麝腹部香腺分泌物,此物香味浓烈,为上等香料。²拗:折断。³莲:莲藕。⁴丝:莲藕之丝,与“思”谐音。
红泪文姬洛水春,白头苏武天山雪。
红泪¹文姬(jī)²洛水春³,白头苏武天山雪
译文:文姬的血泪如洛水春汛,苏武白头似天山雪峰。
注释:¹红泪:血红的眼泪。²文姬:汉末女作家蔡琰的字。³洛水春:是用春天的洛水比喻(夸张)蔡文姬流也流不完的泪水。⁴苏武:西汉杜陵人,字子卿,汉武帝天汉元年(前100),他奉使出使匈奴,被匈奴扣留。⁵天山雪:比喻苏武的满头白发如天山的霜雪。
君不见无愁高纬花漫漫,漳浦宴馀清露寒。
君不见无愁高纬¹花漫漫²,漳(zhāng)(pǔ)³宴馀清露寒。
译文:不见无愁天子尽欢宴,宴后津水之滨清露寒。
注释:¹无愁高纬:“无愁天子”高纬。高纬,北齐后主,一位荒淫的亡国之君。²花漫漫:指其奢侈无度的生活。漫漫,无边无际。³漳浦:漳水之滨,此处指漳水之滨的邺城。漳,漳水,源出山西,流经邺城(今河北省临漳县)。浦,水边。
一旦臣僚共囚虏,欲吹羌管先汍澜。
一旦臣僚共囚虏,欲吹羌管先汍(wán)¹
译文:一旦君臣被虏成囚徒,要吹羌管不禁泪涟涟。
注释:¹汍澜:流泪的样子。
旧臣头鬓霜华早,可惜雄心醉中老。
旧臣¹头鬓(bìn)霜华早²,可惜雄心醉中老。
译文:北齐老臣过早添白发,可惜醉梦之中度残年。
注释:¹旧臣:指高纬的祖、父两代遗留下来的老臣。²霜华早:指由于忧愤而过早地白了头发。华,一作“雪”。
万古春归梦不归,邺城风雨连天草。
万古春归梦¹不归,邺城风雨连天草。
译文:人说自古春回梦不回,只见邺城风雨草连天。
注释:¹梦:指高纬奢侈无度的生活。

  这是一首入律的七言古风,全诗十二行,以韵脚转换为标志,分为三层。

  “捣麝成尘香不灭,拗莲作寸丝难绝”。这两个比喻句,与李商隐“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同一机杼。“捣麝成尘”、“拗莲作寸”,显示所受戕害凌迟之难忍。但尽管如此,仍然“香不灭”、“丝难绝”,尤见情意绵邈,之死靡它。然而这所咏相思,却非儿女私情。三、四两句“红泪文姬洛水春,白丝苏武天山雪”,均为倒文,意思是:文姬红泪如洛水春汛,苏武白丝似天山雪峰。天山与洛水,一在塞北,一在中原,两句互文见义,同是身在匈奴,心在汉朝的意思;血泪如涣涣春水,白丝似皑皑雪山,则以富于浪漫色彩的奇想,极写苦恋父母之邦的浩茫心事。以上是诗的第一层,借比喻、典故,渲染故国之思,是进入正题前的序曲。

  第二层四句:“君不见无愁高纬花漫漫,漳浦宴馀清露寒。一旦臣僚共囚虏,欲吹羌管先汍澜。”运用对比手法,写高纬纵欲亡国,是全诗的主体。“君不见”,是七言古诗的句首语,用在首句或关键处,起呼告及引起注意的作用。这一层,前两句写齐亡以前。“无愁”,讥讽高纬临危苟安,终日耽于淫乐:“花漫漫”,形容豪华奢靡,一片花花世界。齐都邺城临漳水,故云“漳浦”;宴余夜深,清露生寒,既表现宫廷饮宴之无度,又借宴后的沉寂反衬宴时的热闹,令人想像那灯红酒绿、鼓乐喧阗的狂欢场面和主醉臣酣、文恬武嬉的末世景象,终究不无终了之时。后两句写齐亡之后,高纬君臣在长安为北周阶下囚,终日忍辱饮恨,往事不堪回首;偶以羌笛寻乐,也只是徒然引起漳浦旧梦,曲未成而泪先流。汍澜,承“红泪文姬洛水春”行文,意谓高纬在北国的处境比蔡文姬在匈奴更加难堪。

  第三层前两句“旧臣丝鬓霜华早,可惜雄心醉中老”,照应“白丝苏武天山雪”,写北齐遗民的亡国之恨。当年那些邺都旧臣,空怀复国之心,苦无回天之力,只好深居醉乡,借酒浇愁,一任岁月蹉跎,早生华发,着实可叹可怜。后两句“万古春归梦不归,邺城风雨连天草”,暗示忧劳兴国、逸豫亡身的道理,万古皆然,对晚唐统治者敲起警钟。年复一年,代复一代,自然界的春天岁岁如期归来,邺城繁华的春梦却一去不返,唯见连天荒草在凄风冷雨中飘摇,与当年“无愁高纬花漫漫,漳浦宴馀清露寒”的盛况互相映衬,令人油然而兴今昔沧桑的慨叹,并从中悟出盛衰兴亡之理。全诗以景物描写作尾声,含有余音不尽的妙趣。

  这首诗对腐败的晚唐统治集团不失为一剂有力的针砭,不过这种针砭并未引起统治集团的警醒。

  这首七古在艺术上的一个显著特点,是缘情造境,多方烘托。诗的主旨在于揭示高纬亡齐的历史教训,而歌咏此事的诗句却只有六句,下余六句,开丝四句和结尾二句都是为渲染亡国之恨而层层着色的:先以麝碎香存、藕断丝连的比兴,写相思的久远;再用蔡文姬、苏武羁留匈奴的典故,写故国之思的痛切;而在叙述北齐亡国的血泪遗事之后,更越世代而下,以“邺城风雨连天草”的衰败景象,抒写后人的叹惋感伤。这样反复地烘托渲染,从时间、空间、情思各方面扩展意境,大大丰富了诗的形象,增强了抒情色彩和感染力量。

参考资料:
1、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108-1109
2、 尚作恩 等.晚唐诗译释: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7:124-128
3、 吉林大学中文系.唐诗鉴赏大典(十一):吉林大学出版社,2009:93-95
4、 刘学锴.温庭筠诗词选:中州古籍出版社,2011:117-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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