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用朴素自然的语言咏傀儡以言情,形象生动,耐人咀嚼。诗题《咏傀儡》,意为吟咏木偶戏中的木偶。诗的前两句“鲍老当筵笑郭郎,笑他舞袖太郎当”,“鲍老”,是宋代戏剧中的角色;“郭郎”,是戏剧中的丑角,诗中系指木偶戏中的木偶。这里,着墨无多,却使鲍老与郭郎的形象跃然纸上。诗人写鲍老,突出一个“笑”字;写郭郎,则紧扣其“舞袖太郎当”(衣服宽大,与身材不称)。透过这两行诗,我们仿佛目睹鲍老当筵笑郭郎的笑容,耳闻其笑语,也仿佛看到郭郎甩动着宽长的衣袖机械起舞的舞姿。
诗的后两句“若教鲍老当筵舞,转更郎当舞袖长”,笔锋一转,作出假设:倘若让鲍老当筵舞,则鲍老的舞袖较之郭郎反而更显得宽长。这两行诗,令人读后忍俊不禁:哦,原来那个讥笑郭郎舞袖太郎当的鲍老,其舞袖更为郎当。这样,鲍老就成了一个缺乏自知之明的角色,他对郭郎的讥笑,也就变为他的自我嘲笑。
显然,这首诗在艺术上的特色是寓讥刺于幽默之中,诗旨不在写鲍老笑郭郎舞袖太郎当,而在讥刺鲍老缺乏自知之明,以及傀儡的身不由己。但诗人不是以一副严肃的面孔,声色俱厉地呵斥之,而是面露笑容,说出蕴藏着讥刺锋芒的幽默话来,从而,令人于一阵轻松发笑之后,陷入沉思,有所领悟。这种寓讥刺于幽默之中的艺术,较之直露讥刺锋芒要委婉含蓄,耐人寻味。
词的开篇就是一声沉重的悲叹:“行不得!”呼出了此词的主旨,也为全词奠定了悲怆沉郁的基调。
接下来,作者蕴足笔力,不惜篇幅,向读者展示了这样一幅画面:严冬,腐叶霉烂、繁霜遍地的原野上,僵直地挺立着一片光秃秃的树干。枯死的树枝半折半断,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几声战马的嘶鸣远远地传来,那里有一片黑黝黝的山,一轮黯淡无光的月亮和几只从月亮下边飞越关山的大雁的黑影……明的是月、是霜,暗的是土地、是关山、是大雁,明晦相间,错综有致,何等萧杀、苍浑的一副水墨画。“黦地衰扬愁折",是写近景,作者工笔细画,,连地上的霉斑,树上的折枝都清晰可辨。
“雁飞关月黑” 是写远景,作者则用写意笔法,城关、月色及飞雁均以“黑”字概括,浑然一片。这种处理方法,使画面真实而又深远。“雁飞”一词尤为“点睛”之笔。有了这一笔,整个画面开始浮动起来,透出生气。“霜裂马声寒特特” 一句,是作者故意配置的画外音,很好地烘托了画面的气氛,使读者见其景并闻其声,如临其境。但是,作者这段文字的用意并不仅仅在于写景,每一笔“景”都饱浸着“情”。作者看到的是“衰扬愁折”,听到的是“马声寒特特”,一“愁”一“寒”,分明是作者主观感受的外现。“雁飞关月黑”有客观的成分,但以作者的主观色彩为多。情景交融,物我两契,使得读者感受到作者那颗悲凉、沉痛的心,仿佛同样置身于一种阴森寒冷、满目凄然的境界里。
词的下片开始抒写羁旅游子欲行不得之时对亲友故人的思念。“目断浮云西北”,表现了作者登高远望的情态。关心阻隔路途迢迢,浓重的浮云将作者的视线遮断了。“断” 字意味深长,越发突出了词人形单影只的感觉。这样,“不忍思君颜色”一句自然地流贯出来。“君”是三首词共同围绕的中心。从羁旅之思论,当指故友亲朋,而谒金门实际上,它有着更深的社会意义,可以说,它是作者伤悼、依恋的清王朝的象征。结尾两句,作者把思绪收拢回来,回到对自身的伤怜上:“昨日主人今日客,青山非故国”,“客”与“故国”都以双关出现。今昔之慨,悲痛之音在重峰迭岭中回荡,产生了悠悠不尽的韵味。
这首诗的首联点明奉诏犒师的时间,颔联祝赞谢少安出使能圆满完成任务,立功受奖,颈联言取道陕西,回到四川,尾联言回乡会葬其兄的悲恸之情。此诗叙事抒情,浑然一体,起承转合,有神无迹。
首联明写朝廷诏书急如星火,暗写谢少安担负使命的重要。谢少安的活动在诗题中已经标示出来,故诗中不赘述。“二月关河冻欲销”,具体交待了此行犒师的时间,正是乍暖还寒、寒气砭人肌骨的时节,可见谢少安不辞辛苦,不怠皇帝使命,忠君爱国的思想品格。此句虽是叙写谢少安,却也流露出了诗人对友人的钦佩和颂扬之情。
颔联借用班超和霍去病为国尽忠,巩固边疆建功立业的典故,赞许谢少安犒赏军队是为国建功的光荣举动。诗人选用班超和霍去病事,反映了诗人对国事的关心和对谢少安的期望,希望谢少安能为国家建立如同汉代名将班超和霍去病那样的巨大功勋。
颈联“秦云晓渡三川水,蜀道春通万里桥。”转写谢少安赶往家乡奔丧的情形。诗人设想友人谢少安追随浮云、渡过三川、登上蜀道、越过栈桥、经行万里、跋山涉水、历尽艰辛的情景。仅用了两句十四个字,却道出了返回故乡行程之遥远,又表现出了谢少安急迫的心情和眷顾兄长的感情。
尾联不言谢少安如何回到家乡、如何安葬兄长、如何悲痛欲绝。而是描写了谢少安家乡特有的事物和景物:“一对郫简肠欲断”,面对着一对截竹为筒盛酒的家乡酒,因其兄的亡故,悲痛万分,肝肠欲断。往事历历在目,而今物是人亡,其悲难诉,虽没写谢少安的痛哭失声,但此时无声胜有声,“肠欲断”岂不要比哭泣更让人心如刀绞。“鹤鸽原上草萧萧”钨鸽是一种水鸟,又叫脊令。《诗经·小雅·常棣》:“脊令在原,兄弟急难。”言水鸟脊令遇难落在原野上,以兴起下句兄弟有难急于相救,后以此比喻兄弟有难急于救助。此句化用《诗经》之意喻兄弟之故的悲哀。“草萧萧”烘托出了一片悲凉的气氛。两句中的物与景都是实写,可又都是诗人的想象,表现诗人对友人的关心、同情和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