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帝本纪》为《史记》的第一篇。司马迁在写这篇传记时,遇到了两个困难:一为史料的缺乏。司马迁决定从黄帝写起,矣《尚书》所载的史实却是从唐尧开始的,前面有许多空白需要填补;二为史料的真伪难辨。当时的学者多称五帝,矣诸子百家传说的黄帝早已被神化、文学化,难以使人完全相信。在此种情况下,司马迁作了两方面的工作:一是进行实地考察。通过到各地漫游,将民间传说和信史材料相互印证;二是对现存史料进行梳理,不仅到《春秋》《国语》等史书中去寻找材料,矣且对儒家的典籍的有关记载,也给予了高度的重视。司马迁终于成功了,他不仅发现了民间传说和信史记载中的许多一致之处,矣且切身感受到了各地区和不同部族的文化差异,他还在《尚书》以外找到了许多可资利用的信史材料,为他的写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这篇《五帝本纪赞》乃是对《五帝本纪》写作情况的说明。司马迁在文中连续运用转折句式,用以表达其感慨和体会。清人吴楚材、吴调侯在《古文观止》评点中,把这篇文章归结为“九转”,尽管划分略嫌琐碎,但也确实体会到作品的神韵。这些转折有的表困扰,有的表叹惋,有的表喜悦,有的表自信,均道出了司马迁写作的甘苦,造成转折委曲,往复回环的文势,颇具文简意深的效果。
“竞功名有如车下坡,惊险谁参破?”起得很有气魄,开门见山,向迷恋仕途的人提出了严重警告:你们知道吗,在仕途上追逐功名利禄的人如同坐在一辆载重的下坡车上一样,随时可能摔得车毁人亡,个中危险谁看破了。首句运用比喻,准确切贴,具有振聋发聩的作用。紧接的三句全是为首句作注脚。第二句“惊险谁参破”,实际意思是说谁也没有参破。为了让这些迷恋官场的痴人惊醒,三四句就用事实来说话:“昨日玉堂臣,今日遭残祸。 ”两句十个字,是充满血和泪的总结,是对元代官场的险恶的真实概括。贯云石的祖父阿里海涯是元初平宋统一全国的重要功臣之一。公元1286年在授给他高官后不久,元世祖忽必烈“遣要束木钩考荆湖行省钱谷”(《元史·世祖本纪》),要从“贫贿”入手整垮这位开国功臣,他被逼自杀了。桑哥主持朝政, 百官动辄得咎,他“壅蔽聪明,紊乱政事,有言者即诬以他罪而杀之。”和贯云石同朝为官的权臣铁术迭儿,“蒙上罔下,蠢政害民”、“恃其权宠,乘间肆毒,睚眦之私,无有不报”(《元史奸臣传》),将不少正直的官员杀害了。这是全曲的第一层意思,写官场的险恶,虽占篇幅较多,但还不是作品的主旨所在。
“争如我避风波走在安乐窝”,是第二层;点明全曲主旨。“风波”:指“竞功名”的政治生活。宋代邵雍曾隐居河南苏门山中,题所居为“安乐窝”。后世遂以安乐窝代指隐居安逸的生活。全句说,这一切怎么比得上我躲避政治斗争、辞官归隐。全曲集中笔昙描绘“竞功名”的危险,是为了同“安乐窝”的生活构成鲜明对比。同“玉堂臣”比,隐逸生活是闲适美好的;同“遭残祸”比,隐逸生活是安全幸福的。这样描写,就使作品所肯定的生活具有强烈的吸引人的力量。
这首散曲在艺术上的鲜明特点是把歌颂隐逸生活同大胆揭露官场险恶结合起来写,语言泼辣,道理透彻,使作品具有一定的批判力量,抵消了消极情调,显示出豪迈的风格。
此诗写陪宴所见,由筵饮游赏的生活琐事,联系到贵戚专宠的国家大事,由个人身世之慨发展到时世之叹。全诗画面繁复,情感郁结,气势磅礴,包蕴深远,显示了杜甫“沉郁顿挫”诗风的逐渐形成。
此诗从设宴园中叙起,写景由近而远。头两句写乐游园上的景色。次两句写乐游园周围景色。既见地势高敞,又见胸襟开阔,其心旷神怡的程度,只有王维的《辋川集·临湖亭》“轻舸迎上客,悠悠湖上来。当轩对樽酒,四面芙蓉开”差可比拟,而笔力则更加雄浑。
正因为座上俯视,可见全城:“秦川对酒平如掌”,便引出下面“长生句至“缘云”句一段从所见宫阙园苑远景生出的有关皇帝此时此刻也在真宴游玩的想象。《两京新记》载:“开元二十年筑夹城,入芙蓉园:自大明宫夹亘罗城复道,经通化门观,以达兴庆宫;次经春明、延喜门,至曲江芙蓉园。”这一段提到南苑芙蓉园,提到夹城复道中如雷霆般轰鸣的车马仗经过时的声响,提到大开的天门阊阖,等等,可见指的是皇帝带着他的宠幸这时正赶着前往南苑诸胜去寻高作乐。
“酌瓢”“调马”是就皇帝而言。唐玄宗崇道祖,信神仙,求长生,偶尔也会在大内用“长生木瓢”酌饮以“示真率”(即《朝享太庙赋》中二丞相颂扬玄宗“浇讹散,淳朴登”的意思,恐怕平日真有这么一番欺人自欺的做作),可是一旦遇到良辰美景,便再也按捺不住他那强烈的凡人情欲,而“更调鞍马狂高赏”,到南苑诸胜散心去了。
这诗先叙杨长史设宴于地势高敞的乐游园,全城景物尽收眼底。次述因眺望所见而生出种种有关皇帝游幸情事的想象,并以含混的言辞加以表现。因为相隔很远,虽见到一些动静,到底只能凭想象揣度,并非亲眼得见,难能坐实皇帝一定在内,就是明明知道皇帝正在南苑寻高作乐,即使不像王维那样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为他辩护,说这只是“为乘阳气行时令,不是宸游重物华”(《奉和圣制从蓬莱向兴庆阁道中留春雨中春望之作应制》),也不能大肆张扬他跟爱宠们在吃喝玩乐啊,想说又不敢说,这就不免支吾其词,含混不清了。一想到了皇帝,势必会勾引起应诏、召试以来的无穷心事,倾泻出来,便是末段中那深沉的慨叹和徙倚无依的身世之感。诗人的思路是清晰的,前后段诗意的过渡也很自然,只是前人未能悟透,讲解起来,不是这里就是那里,显得疙疙瘩瘩了。
此诗画面的繁复和跳跃、情感的郁结与变化,造成了纵深横阔的效果,显示了杜甫独特诗风的逐渐形成。旅食京华的十年,杜甫留下了一百一十多首诗,包括《前出塞》《兵车行》《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北征》这样既具有广阔深沉的生活内容又充满杰出想象力的作品,所以《乐游园歌》并不能代表这一时期杜甫创作的最高成就。但是这首诗在杜甫七古长篇中第一次展现出了“沉郁顿挫”的特征,在很多方面显现出诗人诗艺逐渐成熟的痕迹。
这是一首写景抒怀诗。一二句写鱼梁洲渡头日暮十分喧闹,并以此衬托诗人沉静和洒脱超俗的胸怀。三四句写人们归家,诗人去鹿门,写出了世人与诗人不同的归途。五六句写月光照耀,夜登鹿门山的情景,表现出隐逸的情趣和意境。最后两句写庞公隐居之所,岩壁门外,松径寂寥,只有诗人与山林相伴,与尘世隔绝,诗人恬淡超脱的隐士形象跃然纸上。
“山寺钟鸣昼已昏,渔梁渡头争渡喧。”写诗人傍晚江行的见闻。
首句写白昼已尽,黄昏降临,幽僻的古寺传来了报时的钟声,次句写沔水口附近的渔梁渡头人们急于归家时抢渡的喧闹,首句表现的是安宁静谧的环境,次句却表现喧嚣,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比照,这是远离人寰的禅境与喧杂纷扰的尘世的比照。
第二联,前句承“渔梁”诗意,是写村人各自上岸还家;后句承“山寺”诗意,写自己回到鹿门。这两句是以人归引出自归,作为前文的具体补述。两种归途展现两样不同的心境,这又是一个比衬,从中表现出诗人与世无争的隐逸志趣和不慕荣利的淡泊情怀。
“鹿门月照开烟树,忽到庞公栖隐处。”中鹿门山的林木本为暮霭所笼罩,朦胧而迷离,山月一出,清光朗照,暮雾竟消,树影清晰。诗人完全被大自然陶醉,他忘情地攀登着崎岖的山路,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庞公昔时隐居的地方。这微妙的感受,亲切的体验,表现出隐逸的情趣和意境,隐者为大自然所融化,至于忘乎所以。孟浩然仰慕庞公的志节,他在《登鹿门山怀古》中也吟有“昔闻庞德公,采药遂不返。隐迹今尚存,高风邈已远”的诗句。
“岩扉松径长寂寥,惟有幽人自来去。”中这“幽人”,既指庞德公,也是自况,因为诗人彻底领悟了“遁世无闷”的妙趣和真谛,躬身实践了庞德公“采药不返”的道路和归宿。山岩之内,柴扉半掩,松径之下,自辟小径。这里没有尘世干扰,唯有禽鸟山林为伴,隐者在这里幽居独处,过着恬淡而寂寥的生活。
全诗虽歌咏归隐的清闲淡素,但对尘世的热闹仍不能忘情,表达了隐居乃迫于无奈的情怀。感情真挚飘逸,于平淡中见其优美,真实。显然,这首诗的题材是写“夜归鹿门”,颇像一则随笔素描的山水小记。但它的主题是抒写清高隐逸的情怀志趣和道路归宿。诗中所写从日落黄昏到月悬夜空,从汉江舟行到鹿门山途,实质上是从尘杂世俗到寂寥自然的隐逸道路。
此诗通过描写诗人夜归鹿门山的所见所闻所感,抒发了诗人的隐逸情怀。整首诗按照时空顺序,分别写了江边和山中两个场景,先动后静,以动衬静,写出鹿门清幽的景色,表现诗人恬静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