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天涨雾结春阴,花片随波半欲沈。病鹤翎疏飞不起,却输黄鸟占高林。
暖天涨雾结春阴,花片随波半欲沈。病鹤翎疏飞不起,却输黄鸟占高林。

yùnliùjuéliù--táoān

nuǎntiānzhǎngjiéchūnyīnhuāpiànsuíbànshěnbìnglíngshūfēiquèshūhuángniǎozhàngāolín

陶安

陶安

(1315—1371)明太平府当涂人,字主敬。元顺帝至正四年举人。授明道书院山长,避乱家居。朱元璋取太平,安出迎,留参幕府,任左司员外郎。洪武元年任知制诰兼修国史,寻出任江西行省参知政事,卒官。有《陶学士集》。 ▶ 608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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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
日居(jī)月诸(zhū)¹,照临²下土³。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¹⁰不我兮¹¹
译文:太阳月亮放光芒,光明照彻大地上。可是竟有这种人,不依古道把人伤。何时日子能正常?竟然不顾我心伤。
注释:日月:古人多用日月比喻丈夫,此处也有隐喻之意。¹居、诸:都是语尾助词。²照临:照耀到。³下土:大地。⁴乃:可是。⁵之人:这个人。⁶逝:助词,无实义,起调整音节的作用。⁷古处:一说旧处,和原来一样相处;一说以古道相处。⁸胡:何,怎么。⁹定:止。指心定、心安。¹⁰宁:一说乃,曾;一说岂,竟然,难道。¹¹我兮:兮我。兮,念。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
日居(jī)月诸,下土是冒¹。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²。胡能有定?宁不我报³
译文:太阳月亮放光芒,光辉普照大地上。可是竟有这种人,背义和我断来往。何时日子能正常?为何与我不搭腔?
注释:¹冒:覆盖,照临。²相好:相爱。³报:答。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日居(jī)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¹无良²。胡能有定?俾(bǐ)³也可忘。
译文:太阳月亮放光芒,每天升起在东方。可是像他这种人,说和做的不一样。何时日子能正常?使我忧伤全遗忘。
注释:¹德音:善言,另一意为好名誉。²无良:不好,不良。³俾:使。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日居(jī)月诸(zhū),东方自出。父兮母兮¹,畜(xù)我不卒(zú)²。胡能有定?报我不述³
译文:太阳月亮放光芒,日夜运行自东方。我的爹啊我的娘,为何让我离身旁。何时日子能正常?让我不再述冤枉。
注释:¹父兮母兮:呼唤父母。²畜我不卒:即好我不终。畜,同“慉”,喜爱。卒,到最后。³述:说。一说循义理。

  这是一首弃妇申诉怨愤的诗。《毛诗序》说:“《日月》,卫庄姜伤己也。遭州吁之难,伤己不见答于先君,以至困穷之诗也。”朱熹《诗集传》说:“庄姜不见答于庄公,故呼日月而诉之。言日月之照临下土久矣,今乃有如是之人,而不以古道相处,是其心志回惑,亦何能有定哉?”都说此诗作于卫庄姜被庄公遗弃后,以此诗作者为卫庄姜,所指责的男子为卫庄公。而鲁诗则认为是卫宣公夫人宣姜为让自己的儿子寿继位而欲杀太子伋,寿为救伋,亦死,后人伤之,为作此诗。今人一般认为这是弃妇怨丈夫变心的诗。

  诗的第一章把读者带入这样的境界:在太阳或月亮的光辉照耀下,一位妇人在她的屋旁呼日月而申诉:日月能如常地照耀大地,为何我的丈夫不能如以往一样顾念我!以后各章的第一句“日居月诸”作为起兴,还有一种陪衬的作用。日月出自东方、照临大地,是有定所,而结为夫妇的“之人”竟心志回惑,“胡能有定”。作者之所以反覆吟咏日月,正是为了陪衬其反覆强调的“胡能有定”的。

  第二第三章承第一章的反覆咏叹,真是“一诉不已,乃再诉之,再诉不已,更三诉之”(方玉润《诗经原始》)。第四章沉痛已极,无可奈何,只有自呼父母而叹其生之不辰了,前面感情的回旋,到此突然一纵,扣人心弦,“埋怨父母极无理,却有至情”(牛运震《诗志》)。

  诗中没有具体去描写弃妇的内心痛苦,而是着重于弃妇的心理刻画。女主人公的内心世界是很复杂的,有种被遗弃后的幽愤,指责丈夫无定止。同时她又很怀念她的丈夫,仍希望丈夫能回心转意,能够“顾”(想念)她,“报”(答理)她。理智上,她清醒地认识到丈夫“德音无良”;但情感上,她仍希望丈夫“畜我”以“卒”。朱熹《诗集传》说:“见弃如此,而犹有望之之意焉。此诗之所为厚也。”这种见弃与有望之间的矛盾,又恰恰是弃妇真实感情的流露。因此,《日月》能强烈震撼读者的心灵。延伸解析古代学者以为这是首弃妇声诉幽怨的愤诗,且很多人认定是“卫庄姜”(卫庄公夫人)感喟“州吁之难”(卫庄公庶子“公子州吁” 弑杀庄姜养子、卫桓公“姬完”的宫廷政变)的穷困诗。这种观点看似成立的理由是比较充分的,日月比喻国君与夫人,未亡人庄姜目睹宫廷剧变(卫公子州吁首开弑杀犯上之风,挑衅姬周宗法制度,被时人认为大逆不道),所以作诗追念先君亡夫,痛惜枉死的嗣君养子,哀叹自己的不良遭际但是仔细研究诗中细节,弃妇之说则疑窦颇多。尤其是抱怨父母一节,既不合于周人礼法(强调“孝悌”),也语意突兀:常人以给父母养老送终为俗,怎可颠倒要求父母终养自己?实际上结合周初历史和邶人的渊源,综合看待《国风.邶风》的低闷、忧郁风格,将这首诗同样视为殷遗怀旧的歌谣可能才更靠谱。熟悉中国上古史的研究者都知道:周朝推翻商朝后,最初的政策对亡国民众比较友好,武王君臣采取了各种措施极力安抚;后来因殷顽叛乱、周公旦才在镇压平叛后对其施以重大惩罚。如果扩大思路,将周人、商人这段恩怨变化的背景套入到《邶风.日月》篇中,则很多细节就更容易对号入座、解释通畅。日月起兴,是因为天道有恒,衬托人世容易变幻,暗喻商族亡国亡族(没有灭族,大贵族微子、萁子和其他小贵族保留了商族血脉,但纣王和武庚禄父这条主根化为浮云了)的沧海桑田悲剧。两厢难处,是当年周、商两族复杂关系的真实写照。处境飘摇窘困,是因为大叛乱后惩罚加身。作为曾经显赫、现在弱势的“殷顽”,自然会抱怨周朝,很容易将所有灾难都委过周室而不愿意深刻自省。所以诗中屡屡出现“逝不古处”、 “宁不我顾”……、 “德音无良”的抱怨,希冀处境得到改善,如此才“俾也可忘”。抱怨父母其实完全是比喻。犹如说:我们商人的祖先是天下共主,轮到我们这代人却不仅失去霸权,还因两次战败(前为武王克商的“牧野之战”,后为周公东征的二次征服),宗族亲人被离析打散、族群主体被监视居住。“胡能有定?报我不述。”也可以顺理成章解释。中国上古传统,灭人国而不绝其祀,夏、商、周三代均遵循这条重要国际规则。传说夏后(夏朝君主的称号)册封上古著名氏族为诸侯(实际上是认可);汤王灭桀,也专门册封禹王的后人,承认各地氏族部落首领的诸侯地位(夏商封建都不是严格意义的封建制度,所谓封国其实是氏族部落或更大型的联盟而非地域国家,周朝的封建制才是真正意义的叠层封建联盟体制,周朝封国很多都是打破了血缘关系的地域型国家);武王遵守传统,册封周人认定的上迄黄帝、炎帝、下止夏禹、商汤的后裔为诸侯。只是由于武庚组织叛乱,周公才粉碎了武庚的政权,重新安排处置“殷顽民”。诗中的“报我不述”应该是指武庚政权被粉碎的事情,作者认为周朝这样处置不合古礼和惯例。对这首诗的新解属于个人的一家之说,可以存疑,也欢迎有兴趣的朋友深度研究和发掘,权当是对继承发扬我国古老的国学文化略效绵薄之力。如果新说被证明成立,那么《邶风.日月》的创作时间就不是春秋,而是远为久远的周初。这首诗文辞古朴、风格与《邶风.柏舟》雷同也就相当自然,前面仔细分析过“柏舟”、可以更肯定的说和周初的大叛乱关系密切。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57-59

yuè

shījīng·guófēng·bèifēng xiānqín 

yuèzhū zhàolínxià nǎizhīrén shìchǔ néngyǒudìng nìng 
yuèzhū xiàshìmào nǎizhīrén shìxiānghǎo néngyǒudìng nìngbào 
yuèzhū chūdōngfāng nǎizhīrén yīnliáng néngyǒudìng wàng 
yuèzhū dōngfāngchū   néngyǒudìng bàoshù 
惟永初之有七兮,余随子乎东征。时孟春之吉日兮,撰良辰而将行。乃举趾而升舆兮,夕予宿乎偃师。遂去故而就新兮,志怆悢而怀悲!
惟永初之有七兮,余随子乎东征。时孟春之吉日兮,撰良辰而将行。乃举趾而升舆兮,夕予宿乎偃师。遂去故而就新兮,志怆悢而怀悲!
译文:在汉安帝永初七年的这一年,我随赴任的儿子一起从京师迁往东边的陈留。时值孟春的阳春季节,选择了良辰吉日启程。早晨匆匆登车上路,傍晚时在偃师夜宿。告别了久居的京城,寄身于陌生的新地,心里充满了悲伤的情怀。
明发曙而不寐兮,心迟迟而有违。酌鞰酒以弛念兮,喟抑情而自非。谅不登樔而椓蠡兮,得不陈力而相追。且从众而就列兮,听天命之所归。遵通衢之大道兮,求捷径欲从谁?乃遂往而徂逝兮,聊游目而遨魂!
明发曙而不寐兮,心迟迟而有违。酌鞰酒以弛念兮,喟抑情而自非。谅不登樔而椓蠡兮,得不陈力而相追。且从众而就列兮,听天命之所归。遵通衢之大道兮,求捷径欲从谁?乃遂往而徂逝兮,聊游目而遨魂!
译文:天亮时仍然无法入睡,情知是内心徘徊不前。又无法与命运抗争,手捧着酒杯思绪万千啊!感叹压抑的心情无法排遣。实在是没出生在巢居击蠡的上古时代啊!只怕是再没有机会贡献自己的才力。姑且顺其自然、随同大流的趋势吧,听天由命等待命运的归宿。遵循崎岖的治国之道吧,想寻求捷径又能够听从于谁呢?就这样悄悄的从京师消逝吧,暂且让高傲的魂灵四处漫游。
历七邑而观览兮,遭巩县之多艰。望河洛之交流兮,看成皋之旋门。既免脱于峻崄兮,历荥阳而过卷。食原武之息足,宿阳武之桑间。涉封丘而践路兮,慕京师而窃叹!小人性之怀土兮,自书传而有焉。
历七邑而观览兮,遭巩县之多艰。望河洛之交流兮,看成皋之旋门。既免脱于峻崄兮,历荥阳而过卷。食原武之息足,宿阳武之桑间。涉封丘而践路兮,慕京师而窃叹!小人性之怀土兮,自书传而有焉。
译文:一路上历经七个城邑,遭遇了巩县的道路艰险。眺望了黄河与洛水交汇的景象,见识了成皋县著名的旋门壮观。翻越了一座座险峻的山岗,跨越了赫赫有名的荥阳城。在原武县匆匆歇脚用过午餐,当晚露宿在阳武县的桑林之间。渡过了封丘河水马不停蹄的赶路,暗自感叹着思恋的故乡越走越远。地位低下的人难免思念故土啊,自书的叙传里有详细的记载。
遂进道而少前兮,得平丘之北边。入匡郭而追远兮,念夫子之厄勤。彼衰乱之无道兮,乃困畏乎圣人。怅容与而久驻兮,忘日夕而将昏。到长垣之境界,察农野之居民。睹蒲城之丘墟兮,生荆棘之榛榛。惕觉寤而顾问兮,想子路之威神。卫人嘉其勇义兮,讫于今而称云。蘧氏在城之东南兮,民亦尚其丘坟。唯令德为不朽兮,身既没而名存。
遂进道而少前兮,得平丘之北边。入匡郭而追远兮,念夫子之厄勤。彼衰乱之无道兮,乃困畏乎圣人。怅容与而久驻兮,忘日夕而将昏。到长垣之境界,察农野之居民。睹蒲城之丘墟兮,生荆棘之榛榛。惕觉寤而顾问兮,想子路之威神。卫人嘉其勇义兮,讫于今而称云。蘧氏在城之东南兮,民亦尚其丘坟。唯令德为不朽兮,身既没而名存。
译文:沿路前进走不了多久,就到了平丘县的北城边。进入名胜的匡郭之地忍不住思绪遥远,当年孔夫子遭受围困的情景如在眼前。那是个怎样衰乱的世道啊!难怪会有圣人被围困的事件。我久久地在站在那里惆怅徘徊,直到暮色降临而忘记回返。到了长桓县的地界,顺道察访居住在郊外的农民。目睹了蒲城县的古迹废墟,那里早已是荆棘丛生、灌木迷漫。我忧伤的向身边的人请教再三,思慕着子路当年的威望和神灵。卫国人都传颂他的勇敢和义气,到如今还无不称道颂赞。蒲城东南是贤能的蘧瑗的家乡,那里的老百姓也尊重他的坟地。
惟经典之所美兮,贵道德与仁贤。吴札称多君子兮,其言信而有徵。后衰微而遭患兮,遂陵迟而不兴。知性命之在天,由力行而近仁。勉仰高而蹈景兮,尽忠恕而与人。好正直而不回兮,精诚通于明神。庶灵祇之鉴照兮,佑贞良而辅信。
惟经典之所美兮,贵道德与仁贤。吴札称多君子兮,其言信而有徵。后衰微而遭患兮,遂陵迟而不兴。知性命之在天,由力行而近仁。勉仰高而蹈景兮,尽忠恕而与人。好正直而不回兮,精诚通于明神。庶灵祇之鉴照兮,佑贞良而辅信。
译文:人世间只有美德永垂不朽啊!身躯埋葬了还有名望长存。典范的著作里赞美不绝啊,人们敬重的是美德和仁贤。吴国公子季扎说过:“卫国君子多而无患”,他的话不但可信而且还很灵验。后来的衰落导致了患难不断,于是那里衰败,再也没有兴盛。我懂得上天主宰着人的命运,从此就身体力行接近仁贤。勉励自己实行高尚的言行,对人应尽忠孝、善于宽恕。亲善正直而无怨无悔,让神明知道我的精诚。愿神灵审查并监察我的言行,保佑我真诚善良的辅佐之心。
乱曰:君子之思,必成文兮。盍各言志,慕古人兮。先君行止,则有作兮。虽其不敏,敢不法兮。贵贱贫富,不可求兮。正身履道,以俟时兮。修短之运,愚智同兮。靖恭委命,唯吉凶兮。敬慎无怠,思嗛约兮。清静少欲,师公绰兮。
乱曰¹:君子之思,必成文兮。盍各言志,慕古人兮。先君行止,则有作兮。虽其不敏,敢不法兮。贵贱贫富,不可求兮。正身履道,以俟时兮。修短之运,愚智同兮。靖恭委命,唯吉凶兮。敬慎无怠,思嗛约兮。清静少欲,师公绰兮。 
译文:总之:君子思考的问题,必定是称道的礼制;为何不各言其志,追慕古人呢?先父所到之处就会有佳作产生,虽然我才思不够敏捷,怎能不效法笔端?人世间的贫贱富贵是不能强求的啊!洁身自好、坚持正道,以此等待时来运转。长寿和短命在于天道,愚钝和聪慧来源相同。安心等待命运的安排,不管它是吉还是凶。敬业慎行不敢懈怠,牢记谦虚时刻反省。清心寡欲于平静,效仿孟公绰为楷模。
注释:¹乱曰:尾声的意思,是用来结尾的,表示自谦。“乱曰”相当于现在的总之。

  这篇征行赋作于汉安帝永初七年(公元113年),斯年班昭随儿子曹成(字子谷)去陈留赴任。本赋主要是抒写沿途的所见所感,注重四个方面:

  一是写离开京城的悲伤之情;当“去故就新”时,想到身寄异地,悲伤不已,彻夜难眠。随着行程的推进,离京城越来越远,而“怀土”念故之情越发沉重,由此表达了身不由已的悲情。

  二是写长途跋涉的劳苦之情。班昭历经七邑,风餐露宿,跋山涉水之劳,在所难免。赋文直言其事,既有巩县多艰,又有河洛险阻,更有桑间露宿。由此不能不追怀上古安居乐业的时代生活。

  三是写缅怀先贤之情。过匡地而同情孔子受困的厄运,过卫地赞美子路的勇义精神,过蘧乡时追怀伯玉的美德不朽。这些怀古之情,既是表明自己的情感志趣的高尚,也是借古人“衰徴遭患”的命运来宽慰自我,聊以解忧。

  四是写体察民难之情。这方面的文字虽然只有四句,而从蒲城丘墟、荆棘丛生的荒凉景象的描写,表明了东汉末年的时乱所带来的灾难。作者有意识的“察农野之居民”,可见班昭对灾难深重的农民是寄予同情的。

  时隔十六年后,蔡邕由陈留赴京,正好与班昭的行程逆向而动,但同样呼出“民露处而寝湿”的共同心声,这不能否认此赋所产生的影响。

  赋末“乱辞”直抒其情,强化了赋文的抒情主题,将个人富贵难求、俟时难得的命运,与东汉末年愚智不分、吉凶莫测的社会命运相联系在一起,其深刻性就在于,在交待自身遭受厄运的同时,透露了对社会的批判之情。

  本赋的语言简明畅达,一气呵成,读来感人至深。

  此外,其乱辞称:“ 先君行止,则有作兮,虽其不敏,敢不法兮。”这表明班昭的《东征赋》是效法其父班彪的《北征赋》而作。赋中记叙自洛阳至陈留的经历,对于孔子、子路、 蘧伯玉等先哲前贤多有称颂,都是触景生情,发为感慨。和班彪的《北征赋》相比,《东征赋》的感情描写更为细腻,作者把自己内心的矛盾和苦闷曲折而真实地反映出来,强自开解而又无可奈何,低徊往复,而又有古淡的文风。

中散不偶世,本自餐霞人。
中散不偶世,本自餐霞人。
形解验默仙,吐论知凝神。
形解验默仙,吐论知凝神。
立俗迕流议,寻山洽隐沦。
立俗迕流议,寻山洽隐沦。
鸾翮有时铩,龙性谁能驯。
鸾翮有时铩,龙性谁能驯。

  这是颜延之《五君咏》中的第二首,歌咏的对象是魏晋间的名士嵇康。嵇康因曾作过中散大夫,故世称嵇中散,他是曹魏宗室的女婿,故于当时司马氏的政治集团抱不合作的态度。他虽崇尚老庄,喜言养生服食之事,但富于正义感和反抗性,曾勇敢地抨击虚伪的礼法与附炎趋势之士,最后被司马昭所杀。此诗就是通过对嵇氏不谐流俗的倔强性格的歌颂,表现了颜延之本人的人生态度。

  “中散不偶世,本自餐霞人”两句是对嵇康个性的总述。嵇康不能与世俗之人和谐相处,他自己的《与山巨源绝交书》说自己想学习阮籍的口不论人之过,“然未能及”,就说明了他禀性的刚直,又说自己“性有所不堪,真不可强”,都体现了他不谐流俗,孤高自傲的品格。又据《黄庭经》注中说,餐霞是神仙家的一种修炼方法,指在幻觉中感到日中五色流霞环绕,于是便蒋甘光流霞吞入口中,是一种得道的途径。诗中说嵇康天生具有成仙得道的禀性,自然已高出众人之上。《晋书》本传中说他:“常修养性服食之事,弹琴咏诗,自足于怀,以为神仙禀之自然,非积学所得。”可知嵇氏本人重视自然的禀赋,以为这是得道的根本。

  “形解验默仙,吐论知凝神”两句从“餐霞人”三字而来,说嵇康的学道求仙,“形解”就是“尸解”,指学仙者遗弃形体而羽化飞升。《文选》李善注中引顾恺之的《嵇康赞》云,南海太守鲍靓是个有道之士,东海徐宁师事之,徐宁半夜听到室内有美妙的琴声,很是奇怪,便跑去问鲍靓,鲍氏以为是嵇康在操琴,徐宁问道:“嵇康已被杀,何以还在这里?”鲍氏说:“叔度迹示终,而实尸解。”这就是所谓嵇康“形解”之说的依据。由“形解”而可以证明他已默然仙去。嵇康曾作《养生论》,专论修身养性,长生久视之道。孙绰的《嵇中散传》中说:“嵇康作《养生论》,入洛,京师谓之神人。”《晋书》本传上也说他以为“至于导养得理,则安期、彭祖之伦可及,乃著《养生论》。”都指出《养生论》一文是嵇氏的力作,这里所谓的“吐论”即指此。“凝神”二字语本《庄子》,如《逍遥游》中说:“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其神凝。”又《达生》中说:“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凝神”即指精神达到宁静专一的境界。这里说由嵇康的《养生论》一文即可看出他的精神面貌与深厚的修养。

  如果说“形解”二句主要是说嵇氏的学仙出世思想,那么“立俗解流仪,寻山洽隐沦”二句则是说他处世的经历。嵇康是个桀骜不驯的人,对当时的政治黑暗深表不满,曾当面奚落过司马昭的心腹钟会,他在思想上非汤武而薄周孔,大异于世俗之人的见解。故诗中说他身在俗世却与流俗之见相背。史传上又载嵇康曾采药入山泽,乐而忘返,樵者见之,以为神人。又说他曾入山与隐士孙登、王烈等游,过往甚契,故此诗中说他居于山中能与隐者融洽相处。这两句表现了他与世俗相违而希企隐逸的思想祈尚。

  “鸾翮有时铩,龙性谁能驯”两句则是对嵇氏遭诬被害的解释和总结。据《晋书·嵇康传》中说,嵇康得罪钟会,钟会就在晋文帝司马昭面前进谗道:“嵇康,卧龙也,不可起。公无忧天下,顾以康为虑耳。”又说康曾助毋丘俭,遂遭到杀戮。然可见当时已有人将嵇氏比作龙,《晋书·嵇康传》中还说“人以为龙章凤姿”。故颜延之也以鸾、龙比喻嵇氏,以为它们虽然时常受到摧残,但其不屈的本性却是任何人也不能使之驯服的。言外之意是说嵇康虽时时受人诋淇甚至惨遭杀身之祸,然其不受世俗束缚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这也正是他受害的真正原因。作者以此歌颂了嵇氏的人品精神,同时也表示了他本人不肯屈从世俗的个性。

  颜延之的这组《五君咏》各诗在结构上相当严密而且一致。起二句为概述一人平生最重要之活动或思想核心如阮籍之韬晦隐沦,嵇康之不谐流俗,刘伶之寄情于酒,阮咸之高材美质,向秀之甘心淡泊,都于首二句中道出。后四句则叙述人物的主要行事与个性,往往取诸史传,择其典型,令人物的品行于数言之中揭出。最后两句则能在咏史的基础上翻出新意,以古证今,借古人之事而表现出自家怀抱。何焯评这组诗说:“既能自叙,仍不溢题。”就指它们能在紧扣论史题目的同时而自叙心迹,如此诗中“鸾翮”二句即表达了颜延之本人对人生与时事的态度。

  这组诗的结构也颇类似于后来的律诗。首二句总领起势,后四句铺填,最后议论作结,含不尽之意在于言外。对于颜诗结构的精严前人也已道及,如沈约的《宋书·谢灵运传论》中说:“爰逮宋氏,颜、谢腾声,灵运之兴会标举,延年之体裁明密,并方轨前秀,垂范后昆。”就指出了颜氏体裁上的明晰与缜密,《五君咏》便是极好的例证。

zhōngsàn--yányánzhī

zhōngsànǒushìběncānxiárén

xíngjiěyànxiānlùnzhīníngshén

liúxúnshānqiàyǐnlún

luányǒushíshālóngxìngshuínéngxún

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双飞去。(双飞 一作:惊飞)
六曲阑干偎¹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²。谁把钿(diàn)³移玉柱,穿帘海燕双飞去。(双飞 一作:惊飞)
译文:碧绿的杨柳依偎着曲曲折折的栏杆,春风和煦轻柔,鹅黄嫩绿、如丝如缕的杨柳在风中款款摆动腰肢,摇曳多姿。是谁突然弹起钿筝,惊醒那安栖的燕子,双双穿帘飞去。
注释:¹偎:依靠。²黄金缕:指嫩柳条。³钿筝:用罗钿装饰的筝。⁴海燕:燕子的别称。古人认为燕子生于南方,渡海而至,故称。
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
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shà)¹清明雨。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²
译文:然而几天时间放眼望去尽是落絮纷纷,那盛开的杏花也经不住清明时节的纷纷细雨,逐渐凋零。在如此深重的幽情之中,她不由沉沉睡去,正在睡酣梦甜之际,却被窗外清脆的莺啼声惊起,而美梦也再也无寻处了。
注释:¹一霎:极短的时间。²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暗用金昌绪《春怨》诗意:“打起黄莺儿,莫救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这首词是拟写闺情之作,全篇以写景始而以情终,景中含情,情又衬景,因而被评为“金碧山水,一片空蒙。”(谭献《谭评词辨》)

  上阕从春光写起。“六曲阑干”三句极力描写庭院的春日明媚风景。曲曲红阑,被绿茵扶疏的碧树所环绕;院中的杨柳随风摇摆,如丝如缕的柔条在夕阳的晚照中轻盈飞舞,好一派静谧、优美的景色。一个“偎”字,写出自然景物与人工景物的和谐、亲昵,一个“展”字,写尽了柳条的媚态,词的意境,就在这柔和、清雅的景物中被烘托出。

  “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双飞去。”三句写帘内景。“谁把”两句从听觉写起,在这寂静的环境中突然响起了琮琮的筝声,闺中安栖的燕子,被筝声惊起,双双穿帘飞去了,词人把这些情景都写得优美、精致,用笔非常细腻,有力地表现出春光的明媚,给读者以十分深刻的印象,引发出丰富的情境联想。筝声之后并没有揭起垂下的帘幕,露出弹筝之人,却转写燕子穿帘双飞,以衬托弹筝者的孤独寂寞,了无知音,幽思难托。

  上阕中词人分别从听觉和视觉两个角度进行描写,先写筝鸣声之凄婉,再写成双的海燕穿帘而去,所见所闻,勾起词人隐隐的孤独与惆怅之感,为下文进一步抒情做铺垫。

  下片抒伤春之情。首三句写词人所见:游丝、落絮、红杏花,这些景物的描写,暗示春之将逝。依旧由景开始,但是“满眼”一词已经凸现了人的出现,是从闺中人的视线和心情来看景了。“游丝”和“落絮”都是经典的春愁缭乱、幽思绵绵的意象,“满”和“兼”字更说明了一种无聊、无奈的心情。这是突然降下的一阵清明雨,打得院中杏花零落。

  “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结末写女主人公因梦醒而引起的恼莺情绪。“乱”字暗示了闺中之人的心情烦乱。至于她做的是什么样的“好梦”,词人没有说明,却更耐人寻味。浓睡好梦,欢情片刻,这对于现实生活中无法相会的恋人来讲,也是聊慰其相思饥渴的方式。然而哪怕这样短暂的好梦,也偏偏被莺语惊扰,可见无论是明媚亮丽的春色,还是落花沽絮的雨景,全都成了激惹她阵阵愁绪的触媒。

  整首词诗人由写景始,由写人终。写景抓住春天的特指,但有富于变化,在变化中蕴含了作者的情感,写人先写人物的行动,把细筝移玉柱,但穿帘双燕却勾起了主人公无限的伤感,成为全词感情转折的基点。再写人物的心理,“惊残好梦无寻处”,直接抒发主人公内心的伤感。整首词写景与写人相互交融,通过穿帘的双燕,乱语的“黄莺”、“游丝”、“落絮”“清明雨”,使人物的心理活动步步呈现,达到了情与景的高度统一,但又含而不露,堪称“金碧山水,一片空蒙。”全词在艺术风格上语言明丽,用意婉曲。

参考资料:
1、 《中华必读经典》编委会.中华最美古诗词:中国纺织出版社 ,2012:198-199
2、 《图说天下.国学书院系列》编委会编.宋词三百首: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09.7:28-29

quèzhī ·liùlángānwēishù

féngyán(shuōyànshū) dài 

liùlángānwēishù yángliǔfēngqīng zhǎnjìnhuángjīn shuídiànzhēngzhù chuān穿liánhǎiyànshuāngfēi  (shuāngfēizuò jīngfēi )
mǎnyǎnyóujiānluó hóngxìngkāishí shàqīngmíng nóngshuìjuéláiyīngluàn jīngcánhǎomèngxúnchù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应怜¹(jī)齿²印苍苔,小扣³柴扉(fēi)久不开。
译文:也许是园主担心我的木屐踩坏他那爱惜的青苔,我轻轻地敲打柴门久久不开。
注释:值:遇到;不值,表示去某地方不合时,未能遇到想见之人。¹应怜:大概是感到心疼吧。应,表示猜测;怜,怜惜。²屐齿:屐是木鞋,鞋底前后都有高跟儿,叫屐齿。³小扣:轻轻地敲门。⁴柴扉:用木柴、树枝编成的门。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译文:满园子的春色是关不住的,开得正旺的红杏有一枝枝条伸到墙外来了。

  这首小诗写诗人春日游园所见所感,写的十分形象而又富有理趣。这首诗情景交融,千古传诵。不但表现了春天有着不能压抑的生机,而且流露出作者对春天的喜爱之情。描写出田园风光的幽静安逸、舒适惬意。这首诗还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一切美好、充满生命的新鲜事物,必须按照客观规律发展,任何外力都无法阻挡。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交代作者访友不遇,园门紧闭,无法观赏园内的春花。但写得很幽默风趣,说大概是园主人爱惜园内的青苔,怕我的屐齿在上面留下践踏的痕迹,所以“柴扉”久扣不开。将主人不在家,故意说成主人有意拒客,这是为了给下面的诗句作铺垫。

  由于有了“应怜屐齿印苍苔”的设想,才引出后两句更新奇的想象:虽然主人自私地紧闭园门,好像要把春色关在园内独赏,但“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这后两句诗形象鲜明,构思奇特,“春色”和“红杏”都被拟人化,不仅景中含情,而且景中寓理,能引起读者许多联想,受到哲理的启示:“春色”是关锁不住的,“红杏”必然要“出墙来”宣告春天的来临。同样,一切新生的美好的事物也是封锁不住、禁锢不了的,它必能冲破任何束缚,蓬勃发展。

  从诗意看,门前长有青苔,足见这座花园的幽僻,而主人又不在家,敲门很久,无人答应,更是冷清,可是红杏出墙,仍然把满园春色透露了出来。从冷寂中写出繁华,这就使人感到一种意外的喜悦。

  这首诗在写作上有很多好处。其一是写春景而抓住了特点,突出了重点”。陆游《马上作》云:“平桥小陌雨初收,淡日穿云翠霭浮。杨柳不遮春色断,一枝红杏出墙头。”用“杨柳”的金黄、嫩绿来衬托“红杏”的艳丽,可谓善于突出重点。叶绍翁这首诗应是从陆游诗中脱胎而来,用一“出”字把红杏拟人化,更是抓住了春景特点,突出了重点。其二是“以少总多”,含蓄蕴藉。比如“一枝红杏”就是“满园春色”具体而集中的表现,一枝红杏就代表了墙内百花。其三是景中有情,诗中有人,而且是优美的情、高洁的人。门虽设而常关,“小扣柴扉”又“久不开”,其人懒于社交,无心利禄,已不言可知。门虽常关,而满园春色却溢于墙外,其人怡情自然,丰神俊朗,更动人遐思。

  其四是不仅景中含情,而且景中寓理,能够引起许多联想,从而给人以哲理的启示和精神的鼓舞。“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春色在这么一“关”一“出”之间,冲破围墙,溢出园外,显示出一种蓬蓬勃勃、关锁不住的生命力度。后人更赋予这两句诗以生活的哲理:新生事物一定会冲破重重困难,脱颖而出,蓬蓬勃勃地发展起来。这两句诗也便获得了新的生命,流传不绝。

参考资料:
1、 缪钺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1241-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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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àowēng sòngd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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