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由近及远,由小到大,写出了沟水不舍昼夜,滚滚滔滔,流向大海的情景。沟水,绢绢细流,微不足道,但是它始终按一定的方向流去,与大江大河汇合,以汹涌澎湃之势,直奔大海。诗人以小见大,通过一条小小的沟水,表现了一种不屈不挠积极进取的精神,揭示了水流千里归大海这样的历史发展规律。
一沟流水,没有动人的景致,没有广阔的场面,平常又平常,实在难以下笔。但是,诗人从时间、空间上给予展开,由当时,联想到沟水的日日夜夜;从眼下,联想到沟水的千里归宿,把一沟流水同“千里流归大海”这样的道理联系起来,使沟流水闪烁出哲理的光辉,耐人寻味。诗中“住”字用得很好,“住”是人的动作,用它就使沟水拟人化了,富有了感情。若用“尽”字就显得太客观,没有生气。这一问一答,表达了儿童特有的心理,充满情趣,给人亲切的感受,也使全诗活泼生辉。
诗虽然简短,却富于哲理,寓意深刻。诗人写这首诗的时候,或许想起了汉代乐府《长歌行》:“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时间像小溪水一样流逝,自己一定要发愤努力,不辜负大好的时光。诗人也或许从奔流的小溪联想到人生的历程:小溪不停地流入沧海,象征着一个人从童年逐步地走向成熟、富有智慧,终于汇入浩瀚的人生的大海。诗里还隐隐流露出一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气概。
这首诗托物言志,以菊花自况。首联描摹菊花色调淡雅,丰韵翩翩。颔联用陶令、罗含典烘托菊花品格。颈联用“禁重露””怯残阳”写菊花深忧迟暮,暗含抱负不能施展,虚度年华之意。尾联言志,暗含自己希望被朝廷赏识之意。这诗虽是咏菊,亦句句自况,物我交融,写得清绮秀逸,意思醒豁。
这是一首借物抒怀的诗。虽然诗中写到陶渊明,但根本点则不是甘于田园。而是借菊寄托自己渴望入朝的热望。这里的的菊花,淡淡的紫色,鲜艳的黄色,他们既有陶公篱旁的雅色,又有罗含院里的淡香。它不畏霜露,却担心夕阳。它可以傲然凌霜盛开,却面对时光流逝无奈。即使它枯萎了,也可以制成美酒,盛在精巧的鹦鹉杯中,来到高贵的宴席之上。这里诗人热情讴歌了菊花的雅色和清香,高度赞扬了菊花不怕霜露的傲骨以及可贵的奉献精神。
诗人咏菊,以自己的观感为主,描述很是抽象。菊中有我,我中有菊。纵然凋谢,留下的也是白玉高堂里的精华。李商隐晚年落泊,但毕竟是帝室远亲,他自己也以此为荣。诗人用“金鹦鹉”“白玉堂”婉转地表白了自己的身世。可是,他的身份并没有有给他带来实质上的好处,纵然才俊,亦不见用。通观全诗,诗人状物新奇引典自然,锐意中有伤时,哀婉里有进取,大有孤芳自赏之意,绝无叹老嗟卑之嫌。
诗一开头,先描绘菊花那可爱的姿色:“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首句写的是紫菊:“暗暗”真实地写出词人对紫菊的观感,表明色彩并不明丽。“淡淡”又写明其色浅浅也不浓艳。“暗”“淡”二字的重叠使用,便生动逼真地刻画出紫色菊花那淡雅的风姿。次句描写黄菊:“商融”即和暖之意。这两个字用得极为精妙。用心理学或语言学的术语井说。这是“通感”或曰“感觉挪移”在日常生活的经验里视觉、听觉、角觉、嗅觉、味觉往往可以彼此打通与交融,眼、耳、鼻、舌、身各个官截的领域可以不分界限。因此颜色如乎会有温度,诗人在视觉里获得了触觉的感受。看到那金黄色的菊花便有了一种温暖的感受。由此可南诗人体物实在太精微了。“冶冶”圳其明艳柔美之态。那黄菊金色的花蕊,经过露洗霜染,清新鲜美,用“冶冶”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诗人着墨不多,只“融融冶冶”四个与便极尽黄菊之态,不愧为大手笔。
第三句诗则把菊花颜色的描写引申了一步,称之为“陶令篱边色”,把眼前菊花的地位抬高了。“陶令”指东晋著名诗人陶渊明。他曾做过彭泽(今江西省彭泽县)县的县令,所以后人常常这样称呼他。陶渊明于百花之中最爱菊花,正是他首先把菊花的地位抬高了,他在《饮酒》一诗中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名句,千百年来脍炙人口。而李商隐在此处称他所见之菊有“陶令篱边色”,意即同陶渊明东篱下的菊花一样美,足见他对菊花的爱赏程度。后句描写菊花之香,也以典故出之,称之为“罗含宅里香”。罗含,字君章,晋代来阳(今湖南省东南)人,擅文章。由州主簿累官至廷尉、长沙相。桓温极重其才,称为江左之秀,可他致仕还家,在荆州城西小洲上立茅屋而居。《晋书·罗含传》记载他“及致仕还家,阶庭忽兰菊丛生,以为德行之感焉”。诗人此处说他所见之菊有罗含宅中菊花一样的芳香,这便更加抬高了它的地位。李商隐此处引出陶令菊和罗含宅里菊主旨不在菊花本身,有以这两个人自况的一面:陶渊明不肯为五斗米折腰于乡里小儿,遂辞官归隐,闲雅悠然地“采菊东篱下”,罗含致仕却还归本乡,甘居茅屋,托身有所。而李商隐此时辞去了弘农县尉,居于家中,流连山水,形式上与那两个是有些相似。不过李商隐此时这点“隐”气来得很勉强,他骨子里渴望的不是充满菊香的篱下或宅里,而是朝廷,梦寐以求的是入朝为官,这从后面四句诗中完全可以看得出来。
五、六两句:“几时禁重露,实是怯残阳。”明里继续写菊,暗里则有所寄托。“禁”此处是避忌之意。“重露”即浓重的霜露。前句写出私菊傲霜的品格:秋菊开在寒秋,“蕊寒香冷蝶难来”(黄巢《菊花》),不过正是这风霜高洁之时,才显示出它的独特品格。
后一句诗人借菊写出自己内心的隐忧,“怯残阳”即害怕夕阳西下,黑天到来,此处别有寄托。李商隐虽屡遭挫折,仕途失意,但这并不能侠诗人彻底失望。但是他实在担心时不我与,光阴迅速。多少有些迟暮之感。同屈原“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离骚》)几句诗所表达音的惜时思想十分近似,同样是担心自芒的抱负不能施展,虚度了年华。
最后两句,诗人借菊花委婉地表达出来了:“愿泛金鹦鹉,升君白玉堂。”泛,指以菊花浸酒。“金鹦鹉”指以黄金仿鹦鹉螺形铸造的酒杯。《岭表录异》一书中写道:“鹦鹉螺,旋尖处屈而味如鹦鹉嘴,故以此名。放上青绿班,大者可受二升,放内光莹如云母,装为酒杯,奇而可玩。“白玉堂”一语出自《古乐府·相逢行》“黄金为君门,白玉为君堂”两句中的后一句。此处暗指朝廷。这两句诗字面上把菊花人格化,表明它希望被浸在金杯之中,被送到白玉堂上为贵人所用,而实际上表现的是诗人期望入朝做官的心绪。
这首诗的突出特点是物我交融。除开头两句外,其余句句写菊,又句句是写自己,是托物言志的杰作。写物而不离人。物与己交融在一起。物又不粘在物上,处处关己。写己又不脱于物,处处以物出之。如三、匹两句写菊花之色与香,关涉自己翻官之事。五、六句写菊不畏霜露而震日暮,关涉自己的迟暮之感。七、小句写菊花的愿望关涉自己期望入彰之情。其次,本诗在用典上也有独莹之处:自然而然,毫无切削之迹,囊无晦涩之感。如三、四两句用陶渊明与罗含的典故,如同己出,与自己的诗境水乳交融,浑然一体。实在是其他人难以企及的。
“雨里鸡鸣一两家”。诗一开头就透出山村风味,这首先是从鸡声来的。“鸡鸣桑树颠”是村居特征之一,在雨天,晦明交 替似的天色,会诱得“鸡鸣不已”。倘如是平原大川,村落不会很小,一鸡打鸣往往会引起群鸡合唱(“群鸡正乱叫”)。然而山村就不同了,地形使得居民分散,即使有村,人户也不多。“鸡鸣一两家”,恰好是山村的特点,传出山村的感觉。
“竹溪村路板桥斜”。如果说首句已显出山村之幽,那么,次句就通过“曲径通幽”的描写,显出山村之深来;并让读者随着诗句的引导,体验一下款步山行的味道。雨看来不大(后文有“浴蚕”之事),沿着那斗折蛇行的小路,不觉来到一座小桥。这桥,不是那种气势如虹的江 桥,甚至也不是精心构筑的石梁,而是山里人随意用拖来的木板搭成的“板桥”。山民尚简,山溪不大,原不必铺张。从美的角度看,这“竹溪村路”中也只有横斜这样的板桥,才叫自然天成呢。
第三句中,“雨过山村”四字,至此全都有了。诗人转而写到农事:“妇姑相唤浴蚕去”。“浴蚕”,指古时用盐水选蚕种。据《周礼》“禁原蚕”注引《蚕书》:“蚕为龙精,月值大火(二月)则浴其种。”于此可见这是在仲春时分。在这淳朴的山村里,妇姑相唤而行,显得多么亲切,作为同一家庭的成员,关系多么和睦,她们彼此招呼,似乎不肯落在他家之后。“相唤浴蚕”的时节,也必有“相唤牛耕”之事,只举一端,不难概见其余。那优美的雨景中添一对“妇姑”,似比着一双兄弟更有诗意。
第四句中,田家少闲月,冒雨浴蚕,就把倍忙时节的农家气氛表现得更加够味。但诗人存心要锦上添花,挥洒妙笔写下最后一句:“闲看中庭栀子花”。事实上就是没有一个人“闲着”,但他偏不正面说,却要从背面、侧面落笔。用“闲”衬忙,通过栀子花之“闲”衬托人们都十分忙碌的情景,兴味尤饶。同时诗人做入“栀子花”,又丰富饱满了诗意。雨浥栀子冉冉香,意象够美的。此外,须知此花一名“同心花”,诗中向来用作爱之象征,故少女少妇很喜采撷这种素色的花朵。此诗写栀子花无人采,主要在于表明春深农忙,似无关“同心”之意。但这恰从另一面说明,农忙时节没有谈情说爱的“闲”功夫,所以那花的这层意义便给忘记了。这含蓄不发的结尾,实在妙机横溢,摇曳生姿。前人曾这样来评论这首诗的末句:“心思之巧,词句之秀,最易启人聪颖”。
诗人处处扣住山村特色,尤其是劳动生活情事来写,从景到人,再从人到境,都散发着浓郁生活气息;其新鲜活跳的语言,清新优美的意象,更使人百读不厌。这诚如前人所说:“心思之巧,辞句之秀,最易启人聪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