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约公元1341年前后在世)字思廉,山阴(今浙江绍兴)人。生卒年均不详,约元惠宗至正初前后在世。少时,负才不羁,慕鲁连子为人,不治产业,誓不娶、不归乡里,故年逾四十而犹独居。至正甲午(1354),以布衣上书辩章三旦公,公奇之,列置三军之上。出奇料敌,言一一中表。为某官,非其志,弗就。乙未(1355)春,冦复陷常、湖,又以书干苗部总兵,不能听,辄去。后还富春山,混迹僧人中。晚为张士诚所招,署太尉府参谋;迁枢密院都事。元亡,变姓名为佛家奴,周游四方,不娶妻,不返乡里。后到杭州,寄食报国寺,终日书不离手,以老终身。宪著有《玉笥集》十卷,常携此集自随,卧则以之藉首。《四库总目提要》评称其作“磊落肮脏,豪气坌涌。” ▶ 205篇诗文
此感慨身世、愤时嫉俗之作。此词与《贺新郎·拄杖重来约》乃同一时期的作品。这首词词上片写作者本来是功名之士,不争取功名,苦于无法实现恢复失地、唤醒俗士。作者对韩诧胄所倡议和禁止的事都表示明确的反对意见,其实就是他反对党争反对学禁态度的明确表达。而下片借孔融推荐祢衡之事,写自己空老山中,更是把自己的思虑意识通过词句直接传达给韩诧胄党人。
上片开篇“三章约”,借司马相如、扬雄的不幸遭遇,表达了对功名、对儒术的厌弃心情。前贤费尽精神创作辞赋、多识古文奇字,竟落得那样的下场,说明了当下有识之士的困境。自己何不饮酒作乐,不谈功名之类的俗事。暗寓对功名的厌弃;结以“医俗士,苦无药”,表明了自己的对现状的不满,其愤世嫉俗之情可见。
下片以“孤鹗”自况,以“乘轩鹤”暗喻当朝执政者,回顾自己当年的超迈群伦、意气风发,慨叹而今落魄山中、穷愁不断。将当年之况与而今作对照,说明自己已不再是意气风发的,表明对仕途已经绝望。结句即点出本意。
全词通篇议论,大量用典。但却不枯燥,不僵硬,风趣入妙,浑然天成,在曲折含蓄、虚实相生的笔锋中,抨击了统治者对人材的埋没,倾诉了平生的失意,读之使人扼腕,是散文化写法的一个成功范例。
这是韩愈一首描写柳絮的诗。微风不兴,柳絮满天,夕阳之下,诗人坐在明澈如镜的池塘岸上,静心地看着柳絮怎样轻轻地飘落在水中,那纤细的绒毛又是怎样被水一点一点地润湿而再也不能飞起。这样的观察和描绘,说明诗人对大好春光是有无限情趣的。
此诗通过对夕阳湖畔柳絮满天,杨花飘落水面,被水浸湿再也不能飞起来这个细节的描绘,体现出作者陶醉于旖旎的大自然风光的情趣。作品前以写景起兴,后转比拟,堪称鞭辟入里之作。
此诗前以写景起兴,后转比拟。意在杨花不过为了飞到水面上照下自己,便落入水中,无复飞扬了。当然有昌黎自况。“为将纤质凌清镜,湿却无穹不得归.”一句抓住在池边欣赏柳絮的情景。杨花飞飞,装点暮春,时节必然,为何又要临水自照呢?人莫不如此,一身于天地间,自然有命,却偏要通过荣誉、权力、财富自见。郭象注《庄子》曰,圣人不对物。“不对物”则无我,无我则无须自见。
温庭筠共写过六首内容相仿的《更漏子》。这首《更漏子》,借“更漏”夜景咏妇女相思情事,词从夜晚写到天明。
开头三个字,表面看是景语,不像后来李清照《醉花阴·重阳》的“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含有以炉烟袅袅来表示愁思无限的意思。次句“红蜡泪”就不同了:夜间燃烛,用以照明,但多了一个“泪”字,便含有了人的感情。说“玉炉”,既见其精美,又见其色洁;“红蜡”则透出色泽的艳丽而撩人情思,而闺中的寂寞也隐隐流露出来了。“画堂”,写居室之美,与“玉炉”、“红蜡”相映衬。这句紧承上句,说红蜡所映照是画堂中人的秋思。“秋思”,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深藏于人心中的情愫,红蜡是不能“照”到的,可是作者却执拗地强调“偏照”。“偏照”者,非照不可也。这一来,将室内的华美陈设与人的感情,巧妙地联系起来了。此刻,在这美丽的画堂中,冷清寂静,只有玉炉之香,红蜡之泪,与女主人公相伴,不管它们是有意、无意,但在她看来,却是“偏照”。至此,是蜡在流泪,抑或人在流泪,浑融一体,更反衬女主人公的“秋思”之深。概言之,第一句主要是衬景,二句景中含情,三句感情色彩强烈,女主人公的愁肠百结,呼之而出了。陈匪石云:“词固言情之作,然但以情言,薄矣。必须融情入景,由景见情。”(《旧时月色斋词谭》)这里“融情入景”是逐步深入的,至“偏照”始喷涌而出。
“眉翠薄,鬓云残”,两句写人。以翠黛描眉,见其眉之美。鬓云,是形容美发如云,可知其人之美。但紧接着用了一个“薄”字,一个“残”字,景况便完全不同了。“薄”字形容眉黛褪色,“残”字描绘鬓发不整。这两个字反映出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的情态,不仅写外貌,也同时写出了她内心难言的苦闷。“夜长衾枕寒”,继续写思妇独处无眠的感受,它不仅点明了时间:长夜漫漫;写出了人的感觉:衾枕生寒,如李清照怀念外出丈夫时的“半夜凉初透”。由此可知上面的一切景物,都是夜长不寐之人目之所见,身之所感。这些景物如粒粒珍珠,用“秋思”这条线把它们串了起来。
上阕写画堂中人所见,下阕从室内转到室外,写人的所闻。秋夜三更冷雨,点点滴滴在梧桐树上,这离情之苦没有人可以理解。它与“偏照画堂秋思”呼应,可见“秋思”即是离情。下面再作具体描述:“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潇潇秋雨不理会闺中少妇深夜怀人的苦情,只管让雨珠洒在一张张梧桐叶上,滴落在窗外的石阶上,一直滴到天明,还没有休止。秋雨连绵不停,正如她的离情连绵无尽。李清照《声声慢》:“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由玉炉生香、红蜡滴泪的傍晚,到闻“三更雨”,再看“滴到明”,女主人公的彻夜不眠,当然更非“一个愁字了得”了。
这首词通首写画堂人的“秋思”“离情”,上阕的意境,在《花间集》中颇常见,下阕的写法则独辟蹊径。陈廷焯说“梧桐树”数语,用笔较快,而意味无上文章之厚。其实,“用笔快”如果一泻千里,言尽意止,固然不好;但这里并非如此。谭献说“梧桐树”以下似直下语,正从“夜长”逗出,亦书家“无垂不缩”之法。书法中的所谓“垂”,指竖笔;在作竖笔时,最后须往上逆缩一下,使字体不失其气势。比之于词,即是看似直率,纵笔而下,但须顿挫深厚,跌宕而有情致,似直而实纡也。《更漏子》下阕,写梧桐夜语,正有此特色。这里直接写雨声,间接写思妇,亦是“夜长衾枕寒”的进一步说明;但整夜不眠却仍用暗示,始终未曾点破,这就是直致中有含蓄之处。所以说此词深得书家 “无垂不缩”之法,即是指它“直说”中仍适当地配合以“含蓄”,否则便会使人有一览无余、索然寡味之感了。宋人聂胜琼《鹧鸪天·别情》词有句云:“枕前泪共阶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当是从此词脱胎而来,写得语浅情深;但全词并不像此词上下片浓淡相间,又缺乏转折变化,相较之下,韵味亦是略逊一筹。
这是一首绝妙的七律之作。首联写巫山庙的环境。颔联承上,由巫山神话,引出《高唐赋》的作者宋玉。最后两句进一步将自己的慨叹和惋惜推向高潮。诗中虽然写有宋玉,也是在写作者自己。寄托了作者的无奈和感伤。作者采用了先赋后比的写作手法,借以表达出内心深处的情怀。
“乱猿啼处访高唐,路人烟霞草木香”,这一句是从近景来描写的,读来仿佛身临其境通真。有不住的猿声,有缥缈的烟雾,有醉人的芳香,以声、色、味来构成了整幅立体画面。随着诗人先是进入凄厉神秘的处所,后才渐入迷人的佳境。
“山色未能忘宋玉,水声犹是哭襄王”,山色与水声对仗工整,同时一静一动,恰似一幅山水画。这是诗人远远观望的结果,是远景的描写。宋玉与楚襄王同是楚国人,此处引用二人的典故,更增加了高唐观的历史韵味,同时也吸引着诗人继续探寻。
“朝朝夜夜阳台下,为雨为云楚国亡”,宋玉《高唐赋》中描写神女在离开楚襄王的时候告辞说“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诗人在这里化用这些史实与典故,暗含规劝之意。作为一个乐妓,诗人能有如此见识,在韦皋及当时众人看来是大为叹服了,这样诗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同时这一典故还有另一层寓示若君臣遇合之难。神女居于巫山之阳,中间有高丘阻隔,所以要想遇见知遇者,可谓难上加难。诗人在心中不断慨叹,自己空有文学诗才,而未遇到赏识者,是何其的不幸。
“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斗画眉长”,古人常用柳叶比喻女子的眉毛。诗人虽有满腹才华,但是在这样一个男权社会,她也不得不正视这一点,而为自己的不幸身世遭遇慨叹。这也许是对韦皋的一种故意试探,后来韦皋意欲授予其“女校书”职也正说明了诗人以退为进的聪明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