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时参大政,诸老扈先朝。
合执调元柄,犹乘问俗轺。
登良爰改纪,肃政各迁乔。
明甚奎文揭,坚能泰岳摇。
吴山悬夜月,浙水喷秋潮。
荐拔皆奇士,寅恭尽选僚。
重名三翮鼎,古韵九成韶。
混合氛祲定,因循习尚骄。
不扶儒学起,焉革庶风浇。
周继言堪考,殷因世未遥。
西湖旧精舍,南渡昔圜桥。
祠植三贤仆,书重万卷雕。
武林增炳焕,文庙郁岧峣。
不朽垂声价,无穷沸咏谣。
学肩游子夏,谟过益皋陶。
鹏运三千日,龙飞九五朝。
遐方驰币聘,曲艺齿旌招。
共拟膺三锡,何烦奉六条。
有心思绿野,无意上青霄。
壮节甘恬退,高风久寂寥。
一閒如我愿,百病应时消。
佥谓衣当{衣中加八},公宜馆有翘。
终烦坐廊庙,未许老渔樵。
世道存元气,天时正斗杓。
围腰堪玉带,画像早金貂。
庆会逢樛木,恩荣侈蓼萧。
自怜耽杜酒,谁肯顾颜瓢。
每辱高轩过,无嫌哄市嚣。
七旬惭暮景,三载傍清标。
再见知何日,临风泪欲飘。
往时参大政,诸老扈先朝。
合执调元柄,犹乘问俗轺。
登良爰改纪,肃政各迁乔。
明甚奎文揭,坚能泰岳摇。
吴山悬夜月,浙水喷秋潮。
荐拔皆奇士,寅恭尽选僚。
重名三翮鼎,古韵九成韶。
混合氛祲定,因循习尚骄。
不扶儒学起,焉革庶风浇。
周继言堪考,殷因世未遥。
西湖旧精舍,南渡昔圜桥。
祠植三贤仆,书重万卷雕。
武林增炳焕,文庙郁岧峣。
不朽垂声价,无穷沸咏谣。
学肩游子夏,谟过益皋陶。
鹏运三千日,龙飞九五朝。
遐方驰币聘,曲艺齿旌招。
共拟膺三锡,何烦奉六条。
有心思绿野,无意上青霄。
壮节甘恬退,高风久寂寥。
一閒如我愿,百病应时消。
佥谓衣当{衣中加八},公宜馆有翘。
终烦坐廊庙,未许老渔樵。
世道存元气,天时正斗杓。
围腰堪玉带,画像早金貂。
庆会逢樛木,恩荣侈蓼萧。
自怜耽杜酒,谁肯顾颜瓢。
每辱高轩过,无嫌哄市嚣。
七旬惭暮景,三载傍清标。
再见知何日,临风泪欲飘。
方回

方回

(1227—1307)宋元间徽州歙县人,字万里,号虚谷。幼孤,从叔父学。宋理宗景定三年进士。初媚贾似道,似道败,又上十可斩之疏。后官知严州,以城降元,为建德路总管。寻罢归,遂肆意于诗。有《桐江集》、《续古今考》,又选唐宋以来律诗,为《瀛奎律髓》。 ▶ 2735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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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海倦游客,江汉有归舟。西风千里,送我今夜岳阳楼。日落君山云气,春到沅湘草木,远思渺难收。徙倚栏干久,缺月挂帘钩。
湖海倦游客,江汉有归舟。西风千里,送我今夜岳阳楼。日风君山云气,春到沅湘草木,远思渺(miǎo)难收。徙倚¹栏干久,缺月挂帘钩²
译文:疲倦于湖海飘泊的生活,离开江陵乘舟沿江东归。西风正盛,一日千里一般,今夜把我送到岳阳楼。那湖中君山的暮霭云雾,四周萦绕,沅水、湘水相汇处的两岸草木,呈现出一片葱绿的春色,思绪翻腾,颇难平静。独自倚栏凝思,天上的月亮好似帘钩。
注释:水调歌头:词牌名,又名“元会曲”“台城游”“凯歌”“江南好”“花犯念奴”等。双调九十五字,平韵(宋代也有用仄声韵和平仄混用的)。¹徙倚:犹低回,有留连不舍的意思。²帘钩:门窗上挂帘子所用的钩子。
雄三楚,吞七泽,隘九州。人间好处,何处更似此楼头?欲吊沉累无所,但有渔儿樵子,哀此写离忧。回首叫虞舜,杜若满芳洲。
雄三楚¹,吞七泽²,隘(ài)九州³。人间好处,何处更似此楼头?欲吊沉累(lěi)无所,但有渔儿樵(qiáo)子,哀此写离忧。回首叫虞(yú),杜若满芳洲。
译文:三楚、七泽、九州雄伟险要。人间美景,哪里比得上岳阳楼上所见呢?想祭奠屈原而不得,只能借登山临水,效渔儿樵子,抒发离忧之情。回过头去呼唤一代英主虞舜大帝,只见杜若花开满了水中沙洲。
注释:¹三楚:指西楚、东楚、南楚,包括湖南、湖北、河南、江苏、安徽、江西等地。²七泽:古来相传楚地有七泽(七个大湖泊)。³九州:指整个中国。⁴沉累:指屈原。⁵虞舜:上古的一位帝王,相传南巡时死于苍梧之野,葬在九嶷山下(在今湖南宁远县)。

  上片写词人登楼背景和楼上初见时的景致。开头“湖海”二句,从自身落笔。横空而起,抒发词人湖海飘泊和怀才不遇的感慨,词人曾在《请说归休好》诗中吐露过脱离官场的复杂心情:“请说归休好,从今自在闲。”又说:“田间四时景,何处不开颜?”这种宦海浮沉而今欲归休的感受,贯穿全篇,使这首境界阔大、宏丽的词作中带上沉郁的格调。“西风千里,送我今夜岳阳楼。”承上意写经过长途的江面飘荡,终于来到了游览胜地岳阳楼上。“日落”三句,词人纵笔直写登楼远眺的景色: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夕阳斜照在广阔的洞庭湖面上,波光粼粼;沅水、湘水相汇处的两岸草木,呈现出一片葱绿的春色,再看那湖中君山的暮霭云雾,四周萦绕。这些自然景色,引起词人内心的深长感触,思绪翻腾,颇难平静。“徒倚栏干久”二句,从傍晚到月夜的时空转换,更深一层地刻画词人倚栏凝思的种种意绪,而含蓄的笔墨又为下片直抒胸臆积蓄了情势。

  上片尾句承上启下,既收住了上片的写景,也开启了下片的抒情,为后文直抒胸臆营造了一个富含情味的环境。

  下片首句描写岳阳楼的雄伟景色。“吞”意在表现岳阳楼视野的开阔。“隘九州”,点明岳阳楼位居国内险要的地方。见到如此壮景,词人反问:“人间好处,何处更似此楼头?”疑问中不掩赞誉,认为人世间的一切好处,都比不上此处的景色。“欲吊”句写词人对曾流放此地的诗人、政治家屈原的凭吊。词人欲要凭吊屈原,却“无所”可吊,词人不知道屈子沉水处,虽然心有遗憾、惭愧,但看到“渔儿樵子”不免庆幸,屈原死前与渔夫有过对话,便猜想他们可能懂得屈原离忧。词人因屈原的“离忧”而联想到自己怀才不遇的辛酸困苦,希望有贤明的君主可以发现并重用自己,所以有了“回首叫虞舜”。但是除了满山开得正艳的杜若花外,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苦苦呼唤。其中花开烂漫的美景反衬出词人心境的悲凉。

  词中上片写登临岳阳楼,并赞赏岳阳楼的美景。下片接着写雄美之景,并由此联想到屈原的离忧来抒发自己心中的哀愁。结尾他喊出了自己渴求被遇的心声,最后却以无声的景语默默作结,仿佛是给词人的凄凉回答。整首词在满含豪气的描写中,夹杂栏杆拍遍却无人会得的心酸,复杂的情感使词情波澜起伏。

参考资料:
1、 刘默,陈思思,黄桂月编著.宋词鉴赏大全集 下: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09:第459-460页
2、 唐圭璋.《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1455-1457页
余颇喜自制曲。初率意为长短句,然后协以律,故前后阕多不同。桓大司马云:“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此语余深爱之。
渐吹尽,枝头香絮(xù),是处人家,绿深门户。远浦萦(yíng)回,暮帆零乱向何许?阅人多矣,谁得似长亭树¹?树若²有情时,不会得青青如此!
译文:渐渐吹尽了,枝梢上淡香的柳絮,到处人家,柳树浓密的绿荫将门户遮蔽。船儿顺着弯曲回绕的河浦渐渐远去,暮色里云帆凌乱,匆忙往返,究竟奔向哪里?看人间离别多矣,谁能比长亭的柳树悄然冷寂?柳树若是有情时,定不会长得如此青翠碧绿。
注释:¹长亭树:指种在长亭亮度的柳树。²树若: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天若有情天亦老李商隐《蝉》:”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
渐吹尽,枝头香絮,是处人家,绿深门户。远浦萦回,暮帆零乱向何许?阅人多矣,谁得似长亭树?树若有情时,不会得青青如此!
日暮,望高城不见,只见乱山无数。韦郎¹去也,怎忘得、玉环分付:第一是早早归来,怕红萼(è)²无人为主。算空有并刀³,难剪离愁千缕。
译文:落日昏暮,高耸的城郭已望不见,只见乱岩层叠的群山无数。我难忘临别的叮嘱:“韦郎这一去呀,怎能忘记你交付给我的玉环信物。”“最要紧是记住早早归来,我怕红萼孤独无人为我作主。”即使有并州制造的锋快剪刀也枉然,亦难以剪断万缕离愁别苦。
注释:¹韦郎:《云溪友议》卷中《玉箫记》条载,唐韦皋游江夏,与玉箫女有情,别时留玉指环,约以少则五载,多则七载来娶,后八载不至,玉箫绝食而死。²红萼:红花,女子自指。³并刀:并州为古九州之一,今属山西,所产刀剪以锋利出名。
日暮,望高城不见,只见乱山无数。韦郎去也,怎忘得、玉环分付:第一是早早归来,怕红萼无人为主。算空有并刀,难剪离愁千缕。
日暮,望高城不见,只见乱山无数。韦郎去也,怎忘得、玉环分付:第一是早早归来,怕红萼无人为主。算空有并刀,难剪离愁千缕。

  《长亭怨慢》,词调名,姜夔创制,旁注工尺谱。此词虽非单纯的咏柳词,但以柳枝头的“香絮”起兴,经柳丝般的“离愁行缕”收尾,词人身心沉潜其中,早已物我莫辨,主客难分。杨柳,无论柔条还是纤叶,无论绿荫还是飞絮,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厚的文化气息。“昔我往矣,杨柳依依”(《诗经·小雅·采薇》),灞桥柳岸,“柳”“留”谐音,柳枝一折,令多少人心胆俱裂。在此词中,柳树的角色是频频转换的,前六句写别时别地,就时而言,正是“渐吹尽”时节,柳絮代表着无情流逝的时光,就地而言,绿荫深深,遮掩着门户,作为人与现实世界之间的一道屏障,柳树凸现了框人词这一艺术世界中的人,它本身也是一件艺术品。

  面对“青青如此”的长亭树,作者又一次隐入了困境,“望高城不见”的主人公显然已被深深的孤独感所包围,他希望树亦有情,可这只是空幻人生的一个空幻的要求,“怎忘得”一句,“第一是”二句都是无力的呼唤,最后,连并刀也是“空”有,末句展示给读者的只是“离别之神”——柳树那森然的面孔。

  上阕是咏柳。开头说,春已深,柳絮吹尽,柳阴浓绿 。这正是合肥巷陌情况。“远浦”二句点出行人乘船离去 。“阅人”数句又回到说柳。长亭(古人送别之地)边,离人黯然销魂,而柳则无动于衷,依然“青青如此” 。暗用李长吉诗“天若有情天亦老”句意,以柳之无情反衬自己惜别的深情。这半阕词用笔不即不离,写合肥,写离去,写惜别,而表面上却都是以柳贯串,借做衬托。

  下半阕是写自己与情侣离别后的恋慕之情 。“日暮”三句写离开合肥后依恋不舍。唐欧阳詹在太原与一妓女相恋,别时有“高城已不见,况复城中人”之句。“望高城不见”即用此事,正切合思念情侣之意。“韦郎”二句用唐韦皋事。韦皋游江夏,与女子玉箫有情,别时留玉指环,约定数年后来娶。后来诺言成空,玉箫绝食而死(《云溪友议》卷中《玉箫记》条)。这两句是说,当临别时,自己向情侣表示,不会象韦皋那样“忘得玉环分付”,自己必将重来的。下边“第一”两句是情侣叮嘱之辞。她还是不放心,要姜夔早早归来 ,否则“怕红萼无人为主”。因为歌女社会地位低下,是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其情甚笃,其辞甚哀 。“算空有”二句以离愁难剪作结。这半阕词写自己惜别之情,情侣属望之意,凄怆缠绵。

  姜夔少时学诗取法黄庭坚,后来弃去,自成一家,但是他将江西诗派作诗之艺术手法运用于词中生新瘦硬,自成一家。男女相悦,伤离怨别,本是唐宋词中常见的内容,但是姜夔所作的情词则与众不同。他屏除秾丽,着笔淡雅,不多写正面,而借物寄兴(如梅、柳),旁敲侧击,有回环宕折之妙。它不同于温、韦,不同于晏、欧,也不同于小山、淮海,这是极值得玩味的。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等著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2010年5月重印):第1749-1751页

chángtíngyuànmàn ·jiànchuījìn

jiāngkuí sòngdài 

zhì chūshuàiwéichángduǎn ránhòuxié qiánhòuquèduōtóng huányún  niánzhǒngliǔ hànnán jīnkànyáoluò chuàngjiāngtán shùyóu rénkān  shēnàizhī 

jiànchuījìn zhītóuxiāng shìchùrénjiā 绿shēnmén yuǎnyínghuí fānlíngluànxiàng yuèrénduō shuíchángtíngshù shùruòyǒuqíngshí huìqīngqīng 
 wànggāochéngjiàn zhǐjiànluànshānshù wéiláng zěnwàng huánfēn shìzǎozǎoguīlái hóngèrénwéizhǔ suànkōngyǒubīngdāo nánjiǎnchóuqiān 

记归程过半,家住天南,吴烟越岫飘渺,转眼秋冬,几回新月,偏向离人燎皎。急管宵残,疏钟梦断,客衣寒悄。忆临岐,泪染湘罗,怕助风霜易老。
记归程过半,家住天南,吴烟越岫(xiù)飘渺(miǎo),转眼秋冬,几回新月¹,偏向离人燎(liáo)(jiǎo)²。急管宵(xiāo)残,疏钟梦断,客衣寒悄。忆临岐(qí),泪染湘罗,怕助风霜易老。
译文:归期已经过半,但举目遥望南天,吴山越水,云遮雾障,虚幻缥缈,前路仍望不见头。离家几月转眼已是严冬,缺月的清辉洒满大地让离家的游子心生愁绪。夜深了,附近不知何人歌筵上的急管繁弦已经消散,报时的钟声稀稀疏疏,惊醒梦魂。回想当日分别时刻,簌簌珠泪,沾湿了她的罗衣。这般愁绪让人更添风霜啊。
注释:¹新月:缺月,农历每月初出的弯形的月亮。²燎皎:形容明亮。
是尔翠黛慵描,正恹恹憔悴,向予低道:念此去谁怜,冷暖关山路杳?才携手教、款语丁宁,眼底征云缭绕。悔不剪、春雨蘼芜,牵惹愁怀多少!
是尔翠黛(dài)¹(yōng)描,正恹(yān)²憔悴,向予低道:念此去谁怜,冷暖关山路杳(yǎo)³?才携手教、款语丁宁,眼底征云缭绕。悔不剪、春雨蘼(mí)(wú),牵惹愁怀多少!
译文:你匆匆描过眉,深色凄迷憔悴的向我低诉:你这一去,山高水远,没有奴在身边,谁来疼你,对你嘘寒问暖呢?刚刚拉住伊人的手,让她亲切的叮咛嘱咐,眼前便见那飘飘浮云塞满了去路。我们恨透了离别,它给我们带来了多少的愁苦啊!
注释:¹翠黛:眉的别称。古代女子用螺黛(一种青黑色矿物颜料)画眉,故名。²恹恹:精神不好,困倦的样子。³杳:远得看不见踪影。⁴蘼芜:一种香草,别名江蓠。“江蓠”谐音“将离”。

  客中思家,早自《诗·魏风·陟岵》始,千百年来,一直就是诗歌中的传统题材。此类作品大都写于游子离家途中或在他乡住定之后,也就是说,写在游子与家人之间的空间距离正在不断拉长或已经拉长到了一定限度的时候。而本篇的作者却别出心裁,他选择了归程业已过半、与家人之间的空间距离正在不断缩短之中、羁旅生活行将告一段落这样一个时间点,来抒发自己的思家怀人之情。这种构思十分高明,其一,它不落前人窠臼,以生化熟,推陈出新,容易攫住读者;其二,当此渐行渐近之际,离愁别恨尚且浓重如许,那他更行更远、所行既远之前日、昨日的客中相思之苦极、痛极,岂不都在言外了吗?

  “记归程过半”,起句便掐指计算回家的路走了多少,还剩多少,与南朝民间小乐府《懊侬歌》“江陵去扬州,三千三百里,已行一千三,所有(还有)二千在”同一机抒,归心似箭,不言面喻。“家住天南,吴烟越岫飘渺。”交待自己是从北方回南方。吴、越,指江、浙,春秋时大致分属吴、越两国,故称。作者为浙江海宁人,家正在越地。归期过半,一喜;但举目遥望南天,吴山越水,云遮雾障,若有若无,虚幻缥缈,又意识到“路曼曼其修远兮”,不禁转喜为忧。一波一折,笔有顿挫。“转眼秋冬,几回新月,偏岫离人燎皎。”点出此番离家,不路一年(与篇末“春雨”字对勘,可知他出门之时为春天。去来节令,分置两端,有常山之蛇救首救尾的妙处),又告诉读者,这时正是冬天某个月的月初。一眨眼功夫便过了两个季节,当喜;但去家时间虽不甚长,却也备尝了离思的苦涩,于是心又一酸。三句仍为一起一伏,跌宕有致。“新月”是缺月,游子客中见此一钩缺月,自然会返现到人间的不团圆;何况这缺月光源还挺充足(燎皎,形容明亮),清辉洒满大地,叫人没法躲开;何况不只今夕此时是这样,且昨日,前夜、上个月、上上个月……已不知多少次“照得离人愁绝”(南唐冯延巳《三台令》)了。两句中层次甚厚,颇耐咀嚼。然而还不可忽过那个“偏”字。不直说自己见月生愁,却赋“新月”以主观意志,怪它存心刺激人,岂非无理取闹?实则文学艺术家只讲“情”不讲“理”,执着于“理”往往乏“趣”、乏“味”,无“理”而有“情”,方绝、方妙!苏轼《水调歌头·丙辰中秋》:“不应有恨,何事偏岫别时圆?”是罪满月,本篇云云,是罪缺月。

  以上三句,一笔绾住今昔,泛说较长一个时间段内的离愁。下文则留墨特定当下客馆中的孤苦况味:“急管宵残,疏钟梦断,客衣寒悄。”夜深了,附近不知何人歌筵上的急管繁弦已经消散,报时的钟声虽然稀疏,但在静夜中却显得特别警动,以致惊醒了词人的梦魂。当此万籁俱寂之际,他格外地感到了寒冷和孤独。于是,词人想念起他的妻子来:“忆临岐,泪染湘罗,怕助风霜易老。”他所最最不能忘怀的一幕,是当日分襟(“临岐”,到了岔路口。诗词中往往只作临别义用,不必呆看)的那一刻,簌簌珠泪,沾湿了她的罗衣。(由自己之“客衣”,引出伊人之“湘罗”,文心甚细,针脚遂密)。此情此景,一想一断肠呵。旅途风霜,本就使人憔悴,再加上相思之痛的折磨,恐怕人更老得快了。“助”字下得妙,读者试闭目冥搜,看能找出第二个字替去它否?“风霜”侵蚀人的肉体,“相思”啮咬人的精神,一自外攻,一从内“助”,不“老”何待!此一韵,上七字宕一笔忆“人”,下六字拖转来叙“我”,一推一挽,又是一度宛转。至此,上片四韵已有三番一韵之中前后排奡了,文情云谲波诡,不受控捉。
 
  尽管相思无益,只“助风霜”摧人易老,可是,“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奈何,回避不得,索性放笔直书。于是一换头便粘紧上结“忆临岐”云云,饱蘸浓墨,信手挥洒,将昔日的长亭弹泪之别写全写尽。“是尔翠黛慵描,正恹恹憔悴,身予低道。”上结已点出伊人“泪染湘罗”,此处更作一番渲染,使她别情依依的愁苦形象愈发明晰、丰满。所谓“翠黛慵描”(翠眉懒画)者,即元人王实甫笔下之“见安排着车儿马儿不由人熬熬煎煎的气,有甚么心情花儿靥儿打扮得娇娇滴滴的媚”是也。所谓“恹恹憔悴”者,亦即前人笔下之“听得道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是也。以上盖借容颜、情态传神。下文改从言语生色:“岫予低道:念此去谁怜,冷暖关山路杳?”你这一去,山高水远,没有奴在身边,谁来疼你,对你嘘寒问暖呢?(自己要多保重啊。)常语。常情。质朴无华。惟其为常语、常情,是天下千千万万个妻子在送别夫婿时都说出过的言语,才有着摇动人类心旌、勾摄人类魂魄的艺术魅力!才是天地间的至情、至语!“岫予(我)”二字,已顺便带出了自己,故下文水到渠成,转述我当时的情态:“才携手教,款语丁宁,眼底征云缭绕。”刚刚拉住伊人的手,让她亲切的叮咛嘱咐,眼前便见那象征着“游子意的”飘飘浮云塞满了去路——尚未踏上征途,客愁已然不堪禁受了。于是,最后一韵便嘶声喊出既是当时又是现在、既是自己又是伊人心中的一团愤懑:“恨不剪,春雨蘼芜,牵惹愁怀多少!”“蘼芜”,一种香草,别名江蓠。“江蓠”谐音“将离”。二句不过是说:我们恨透了离别,它给我们带来了多少的愁苦啊!妙在并不直来直去,却采用了一种很别致的修辞手段来表达,你看他写得多么精彩!

参考资料:
1、 喜马拉雅. 望湘人·记归程过半

wàngxiāngrén··guīchéngguòbàn--hóngdìng

guīchéngguòbànjiāzhùtiānnányānyuèxiùpiāomiǎozhuǎnyǎnqiūdōnghuíxīnyuèpiānxiàngrénliáojiǎoguǎnxiāocánshūzhōngmèngduànhánqiāolínlèirǎnxiāngluózhùfēngshuānglǎo

shìěrcuìdàiyōngmiáozhèngyānyānqiáocuìxiàngdàoniànshuíliánlěngnuǎnguānshānyǎocáixiéshǒujiàokuǎndīngníngyǎnzhēngyúnliáoràohuǐjiǎnchūnqiānchóu怀huáiduōshǎo

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
菱叶萦(yíng)¹波荷飐(zhǎn)²风,荷花深处小船通³
译文:菱叶随着水波飘荡,荷叶在风中摇曳;荷花深处,采莲的小船轻快飞梭。
注释:¹萦:萦回,旋转,缭绕。²飐:摇曳。³小船通:两只小船相遇。
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sāo)¹落水中。
译文:采莲姑娘碰见自己的心上人,想跟他说话却低头羞涩微笑,哪想头上的玉簪掉落水中。
注释:¹碧玉搔头:即碧玉簪,简称玉搔头。搔头:簪之别名。

  《采莲曲》,乐府旧题,为《江南弄》七曲之一。内容多描写江南一带水国风光,采莲女子劳动生活情态,以及她们对纯洁爱情的追求等。描写采莲生活的诗歌很早就出现了,汉乐府中就有《采莲曲》《江南可采莲》“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南北朝出现了不少写采莲生活的名作,如《西洲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头。”到了唐代,写采莲更是成为一种时尚,很多名家如李白、白居易、王昌龄、戎昱、崔国辅、皇甫松等都写过这类诗歌。白居易的《采莲曲》写得尤为细腻动人。

  白居易这首诗写采莲少女的初恋情态,喜悦而娇羞,如闻纸上有人,呼之欲出。尤其是后两句的细节描写,生动而传神,如灵珠一颗,使整个作品熠熠生辉。

  “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写风中婀娜舞动的荷叶荷花,从荷花的深处有小船悠然划出,画面充满了动感。“菱叶萦波荷飐风”,在碧水荡漾一望无际的水面上,菱叶荷叶一片碧绿,阵阵清风吹来,水波浮动,绿叶随风摇摆,菱叶在绿波荡漾的湖面上飘飘荡荡,荷花在风中摇曳生姿。正因为绿叶的摇动,才让人们看到了“荷叶深处小船通”。荷花深处,暗示了荷花的茂盛、广阔,而“小船通”,则告诉读者有人有活动。这就像一组电影长镜头,先见一片风光,然后将人物活动呈现在其中,给人以真切感。

  “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是上承“ 荷花深处小船通”而来,由写景转为写景中之人。荷花深处,遮天蔽日,凉风习习,是水乡少男少女在劳动之余私下相会的极佳场所。这里并没有说明他们是故意寻找还是无意撞见,也许是兼而有之吧。诗歌仅以欲语而止、搔头落水两个动作细节的描写,就活灵活现刻画出一个痴情、娇羞、可爱的少女形象。恋人相遇,互诉衷肠,何止千言万语,而此时此地,这个娇羞的少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惟有低头含笑而已;而且情贯一心,甚至不小心将碧玉搔头落入水中,这些都是初恋少女在羞怯、微带紧张的状态上才会有的情态,被诗人细心地捕捉住并传神地再现出来。

  《采莲曲》为民歌体裁,但是白居易没有落入俗套,在短短的四句二十八个字中,既写景,又写人,生动形象,富有情趣,层层深入,活灵活现。此诗用乐府旧题写男女恋情,少女欲语低头的羞涩神态,以及搔头落水的细节描写,都自然逼真,意味无穷。犹如一卷望不尽的画面,使人百读不厌。

参考资料:
1、 蔡景仙主编,爱情诗词鉴赏,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8.04,第71-72页

cǎilián

bái tángdài 

língyíngzhǎnfēng huāshēnchùxiǎochuántōng 
fénglángtóuxiào sāotóuluòshuǐzhōng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
¹不行兮夷犹²,蹇(jiǎn)³谁留兮中洲
译文:湘君啊你犹豫不走。因谁停留在水中的沙洲?
注释:湘君:湘水之神,男性。一说即巡视南方时死于苍梧的舜。¹君:指湘君。²夷犹:迟疑不决。³蹇:发语词。⁴洲:水中陆地。
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美要眇(miǎo)¹兮宜修²,沛(pèi)³吾乘兮桂舟
译文:为你打扮好美丽的容颜,我在急流中驾起桂舟。
注释:¹要眇:美好的样子。²宜修:恰到好处的修饰。³沛:水大而急。⁴桂舟:桂木制成的船。
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
令沅湘¹兮无波²,使江水³兮安流。
译文:下令沅湘风平浪静,还让江水缓缓而流。
注释:¹沅湘:沅水和湘水,都在湖南。²无波:不起波浪。³江水:长江。下文“大江”、“江”,与此同。
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
望夫¹君兮未来,吹参差²兮谁思?
译文:盼望你来你却没来,吹起排箫为谁思情悠悠?
注释:¹夫:语助词。²参差:高低错落不齐,此指排箫,相传为舜所造。
驾飞龙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
驾飞龙¹兮北征²,邅(zhān)³吾道兮洞庭
译文:驾起龙船向北远行,转道去了优美的洞庭。
注释:¹飞龙:雕有龙形的船只。²北征:北行。³邅:转变。⁴洞庭:洞庭湖。
薜荔柏兮蕙绸,荪桡兮兰旌。
薜荔¹(bó)²兮蕙(huì)³,荪(sūn)(ráo)兮兰(jīng)
译文:用薜荔作帘蕙草作帐,用香荪为桨木兰为旌。
注释:¹薜荔:蔓生香草。²柏:通“箔”,帘子。³蕙:香草名。⁴绸:帷帐。⁵荪:香草,即石菖蒲。⁶桡:短桨。⁷兰:兰草。⁸旌:旗杆顶上的饰物。
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
望涔(cén)¹兮极浦²,横³大江兮扬灵
译文:眺望涔阳遥远的水边,大江也挡不住飞扬的心灵。
注释:¹涔阳:在涔水北岸,洞庭湖西北。²极浦:遥远的水边。³横:横渡。⁴扬灵:显扬精诚。一说即扬舲,扬帆前进。
扬灵兮未极,女婵媛兮为余太息。
扬灵兮未极¹,女²婵媛(yuán)³兮为余太息。
译文:飞扬的心灵无处安止,多情的侍女为我发出叹声。
注释:¹极:至,到达。²女:侍女。³婵媛:眷念多情的样子。
横流涕兮潺湲,隐思君兮陫侧。
¹流涕兮潺(chán)(yuán)²,隐思君兮陫(fěi)³
译文:眼泪纵横滚滚而下,想起你啊悱恻伤神。
注释:¹横:横溢。²潺湲:缓慢流动的样子。³陫侧:即“悱恻”,内心悲痛的样子。
桂棹兮兰枻,斵冰兮积雪。
桂棹(zhào)¹兮兰枻(yì)²,斵(zhuó)³冰兮积雪。
译文:玉桂制长桨木兰作短楫,划开水波似凿冰堆雪。
注释:¹棹:长桨。²枻:短桨。³斲:砍。
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
采薜荔¹兮水中,搴(qiān)²芙蓉³兮木末
译文:想在水中把薜荔摘取,想在树梢把芙蓉花采撷。
注释:¹采薜荔:在水中采摘陆生的薜荔。²搴:拔取。³芙蓉:芙蓉花。⁴木末:树梢。
心不同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
心不同兮媒¹²,恩不甚³兮轻绝
译文:两心不相同空劳媒人,相爱不深感情便容易断绝。
注释:¹媒:媒人。²劳:徒劳。³甚:深厚。⁴轻绝:轻易断绝。
石濑兮浅浅,飞龙兮翩翩。
石濑¹兮浅(jiān)²,飞龙兮翩(piān)³
译文:清水在石滩上湍急地流淌,龙船掠过水面轻盈迅捷。
注释:¹石濑:石上急流。²浅浅:水流湍急的样子。³翩翩:轻盈快疾的样子。
交不忠兮怨长,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闲。
¹不忠兮怨长,期²不信兮告余以不闲³
译文:不忠诚的交往使怨恨深长,不守信却对我说没空赴约。
注释:¹交:交往。²期:相约。³不闲:没有空闲。
朝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
¹(chěng)(wù)²兮江皋³,夕弭(mǐ)兮北渚
译文:早晨在江边匆匆赶路,傍晚把车停靠在北岸。
注释:¹朝:早晨。²骋骛:急行。³皋:水旁高地。⁴弭:停止。⁵节:策,马鞭。⁶渚:水边。
鸟次兮屋上,水周兮堂下。
鸟次¹兮屋上,水周²兮堂下。
译文:鸟儿栖息在屋檐之上,水儿回旋在华堂之前。
注释:¹次:止息。²周:周流。
捐余玦兮江中,遗余佩兮醴浦。
¹余玦(jué)²兮江中,遗(yí)³余佩兮醴(lǐ)浦。
译文:把我的玉环抛向江中,把我的佩饰留在澧水畔。
注释:¹捐:抛弃。²玦:环形玉佩。³遗:留下。⁴佩:佩饰。⁵醴:澧水,在湖南,流入洞庭湖。
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
采芳洲¹兮杜若²,将以遗(wèi)³兮下女
译文:在流芳的沙洲采来杜若,想把它送给陪侍的女伴。
注释:¹芳洲:水中的芳草地。²杜若:香草名。³遗:赠予。⁴下女:指身边侍女。
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
时不可兮再¹得,聊²逍遥³兮容与
译文:流失的时光不能再得,暂且放慢脚步逍遥盘桓。
注释:¹再:一作“骤”,屡次、多次的意思。²聊:暂且。³逍遥:自由自在的样子。⁴容与:舒缓放松的样子。

  此篇是祭湘君的诗歌,描写了湘夫人思念湘君那种临风企盼,因久候不见湘君依约聚会而产生怨慕神伤的感情。

  在屈原根据楚地民间祭神曲创作的《九歌》中,《湘君》和《湘夫人》是两首最富生活情趣和浪漫色彩的作品。人们在欣赏和赞叹它们独特的南国风情和动人的艺术魅力时,却对湘君和湘夫人的实际身份迷惑不解,进行了长时间的探讨、争论。

  从有关的先秦古籍来看,尽管《楚辞》的《远游》篇中提到“二女”和“湘灵”,《山海经·中山经》中说“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居之,是常游于江渊”,但都没有像后来的注释把湘君指为南巡道死的舜、把湘夫人说成追赶他而溺死湘水的二妃娥皇和女英的迹象。最初把两者结合在一起的是《史记·秦始皇本纪》。书中记载秦始皇巡游至湘山(即今洞庭湖君山)时,“上问博士曰:‘湘君何神?’博士对曰:‘闻之,尧女,舜之妻,而葬此。’”后来刘向的《列女传》也说舜“二妃死于江、湘之间,俗谓之湘君”。这就明确指出湘君就是舜的两个妃子,但未涉及湘夫人。到了东汉王逸为《楚辞》作注时,鉴于二妃是女性,只适合于湘夫人,于是便把湘君另指为“湘水之神”。对于这种解释。唐代韩愈并不满意,他在《黄陵庙碑》中认为湘君是娥皇,因为是正妃故得称“君”;女英是次妃,因称“夫人”。以后宋代洪兴祖《楚辞补注》、朱熹《楚辞集注》皆从其说。这一说法的优点在于把湘君和湘夫人分属两人,虽避免了以湘夫人兼指二妃的麻烦,但仍没有解决两人的性别差异,从而为诠释作品中显而易见的男女相恋之情留下了困难。有鉴于此,明末清初的王夫之在《楚辞通释》中采取了比较通脱的说法,即把湘君说成是湘水之神,把湘夫人说成是他的配偶,而不再拘泥于按舜与二妃的传说一一指实。应该说这样的理解,比较符合作品的实际,因而也比较可取。

  虽然舜和二妃的传说给探求湘君和湘夫人的本事带来了不少难以自圆的穿凿附会,但是如果把这一传说在屈原创作《九歌》时已广为流传、传说与创作的地域完全吻合、《湘夫人》中又有“帝子”的字样很容易使人联想到尧之二女等等因素考虑在内,则传说的某些因子如舜与二妃飘泊山川、会合无由等,为作品所借鉴和吸取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因此既注意到传说对作品可能产生的影响,又不拘泥于传说的具体人事,应该成为读者理解和欣赏这两篇作品的基点。

  作为祭神歌曲,《湘君》和《湘夫人》是一个前后相连的整体,甚至可以看作同一乐章的两个部分。这不仅是因为两篇作品都以“北渚”相同的地点暗中衔接,而且还由于它们的末段,内容和语意几乎完全相同,以至被认为是祭祀时歌咏者的合唱(见姜亮夫《屈原赋校注》)。

  这首《湘君》由女神的扮演者演唱,表达了因男神未能如约前来而产生的失望、怀疑、哀伤、埋怨的复杂感情。第一段写美丽的湘夫人在作了一番精心的打扮后,乘着小船兴致勃勃地来到与湘君约会的地点,可是却不见湘君前来,于是在失望中抑郁地吹起了哀怨的排箫。首二句以问句出之,一上来就用心中的怀疑揭出爱而不见的事实,为整首歌的抒情作了明确的铺垫。以下二句说为了这次约会,她曾进行了认真的准备,把本已姣好的姿容修饰得恰到好处,然后才驾舟而来。这说明她十分看重这个见面的机会,内心对湘君充满了爱恋。正是在这种心理的支配下,她甚至虔诚地祈祷沅湘的江水风平浪静,能使湘君顺利赴约。然而久望之下,仍不见他到来,便只能吹起声声幽咽的排箫,来倾吐对湘君的无限思念。这一段描绘了一幅望断秋水的佳人图。

  第二段接写湘君久等不至,湘夫人便驾着轻舟向北往洞庭湖去寻找,忙碌地奔波在湖中江岸,结果依然不见湘君的踪影。作品在这里把对湘夫人四出寻找的行程和她的内心感受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她先是驾着龙舟北出湘浦,转道洞庭,这时她显然对找到湘君满怀希望;可是除了眼前浩渺的湖水和装饰精美的小船外,一无所见;她失望之余仍不甘心,于是放眼远眺涔阳,企盼能捕捉到湘君的行踪;然而这一切都毫无结果,她的心灵便再次横越大江,遍寻沅湘一带的广大水域,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如此深情的企盼和如此执着的追求,使得身边的侍女也为她叹息起来。正是旁人的这种叹息,深深地触动和刺激了湘夫人,把翻滚在她内心的感情波澜一下子推向了汹涌澎湃的高潮,使她止不住泪水纵横,一想起湘君的失约就心中阵阵作痛。

  第三段主要是失望至极的怨恨之情的直接宣泄。首二句写湘夫人经多方努力不见湘君之后,仍漫无目的地泛舟水中,那如划开冰雪的船桨虽然还在摆动,但给人的感觉只是她行动的迟缓沉重和机械重复。接着用在水中摘采薜荔和树上收取芙蓉的比喻,既总结以上追求不过是一种徒劳而已,同时也为后面对湘君“心不同”、“恩不甚”、“交不忠”、“期不信”的一连串斥责和埋怨起兴。这是湘夫人在极度失望的情况下说出的激愤语,它在表面的绝情和激烈的责备中,深含着希望一次次破灭的强烈痛苦;而它的原动力,又来自对湘君无法回避的深爱,正所谓爱之愈深,责之愈切,它把一个大胆追求爱情的女子的内心世界表现得淋漓尽致。

  第四段可分二层。前四句为第一层,补叙出湘夫人浮湖横江从早到晚的时间,并再次强调当她兜了一大圈仍回到约会地“北渚”时,还是没有见到湘君。从“捐余玦”至末为第二层,也是整首乐曲的卒章。把玉环抛入江中,把佩饰留在岸边,是湘夫人在过激情绪支配下做出的过激行动。以常理推测,这玉环和佩饰当是湘君给她的定情之物。他既然不念前情,一再失约,那么这些代表爱慕和忠贞的信物又留着何用,不如把它们抛弃算了。这一举动,也是上述四个“不”字的必然结果。这给读者留下了惋惜和遗憾。最后四句又作转折:当湘夫人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在水中的芳草地上采集杜若准备送给安慰她的侍女时,一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感觉油然而生。于是她决定“风物长宜放眼量”,从长计议,松弛一下绷紧的心弦,慢慢等待。这样的结尾使整个故事和全首歌曲都余音袅袅,并与篇首的疑问遥相呼应,同样给人留下了想像的悬念。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760-7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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