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鲸东海上,豁然形神清。仰看中天月,逍遥吹玉笙。
骑鲸东海上,豁然形神清。仰看中天月,逍遥吹玉笙。
凌晨归返三山住,银阙珠宫渺烟雾。东风吹乱碧桃花,化作红云渡波去。
凌晨归返三山住,银阙珠宫渺烟雾。东风吹乱碧桃花,化作红云渡波去。
周砥

周砥

元末平江路吴县人,寓居无锡,字履道。博学工文辞。兵乱避地,至宜兴,居马治家。与治善者多置酒招饮,厌之,一夕留书别治,夜半遁去。归里,与高启、杨维桢等交往。书画益工。后游会稽,死于兵乱。有《荆南唱和集》。 ▶ 127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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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皮欲使尹何为邑。子产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吾爱之,不吾叛也。使夫往而学焉,夫亦愈知治矣。”子产曰;“不可。人之爱人,求利之也。今吾子爱人则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子之爱人,伤之而已,其谁敢求爱于子?子于郑国,栋也。栋折榱崩,侨将厌焉,敢不尽言?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学者制焉。其为美锦,不亦多乎?侨闻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猎,射御贯,则能获禽;若未尝登车射御,则败绩厌覆是惧,何暇思获?
子皮¹欲使尹何²³。子产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吾爱之,不吾叛也。使夫往而学焉,夫亦愈知治矣。”子产曰;“不可。人之爱人,求利之¹⁰也。今吾子爱人则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¹¹伤实多。子之爱人,伤之而已,其谁敢求爱于子?子于郑国,栋¹²也。栋折榱(cuī)¹³崩,侨¹⁴将厌(yā)¹⁵焉,敢不尽言¹⁶?子有美锦¹⁷,不使人学制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¹⁸也,而使学者制焉。其为美锦,不亦多乎¹⁹?侨闻学而后入政²⁰,未闻以²¹政学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猎²²,射御²³²⁴,则能获禽²⁵;若未尝²⁶登车射御,则败绩厌覆是惧²⁷,何暇思获?
译文:子皮想让尹何治理一个采邑。子产说:“尹何年轻,不知能否胜任。”子皮说:“这个人忠厚谨慎,我喜爱他,他一定不会背叛我的。让他到那里学习一下,就会更加懂得治理政事的方法。”子产说:“不行。你如果喜爱一个人,总是希望对他好,做对他有利的事情。现在您喜爱别人,就想让他来管理政事,这就如同让一个还不会拿刀的人去割肉一样,多半会割伤自己。您的所谓爱人,只不过是伤害人家罢了,那么以后谁还敢求得您的喜爱呢?您在郑国如同房屋的栋梁,栋梁折断了,屋椽自然要崩塌,我也会被压在屋子底下,因此怎敢不把自己的全部想法说出来呢!譬如您有一块美丽的锦缎,您一定不肯让人用它来练习剪裁衣服。担任大官、治理大邑,这些都是人们身家性命之所寄托,却让一个正在学习的人来担当。大官大邑与美丽的锦缎相比,不是更加贵重吗?我只听说过学好了然后才去管理政事,没听说过就用治理政事的方式来让他学习的。如果真这么做,一定会受到危害。比方打猎吧,射箭、驾车这一套练熟了,才能猎获禽兽;假若从来就没有登过车、射过箭和驾过车,总是为翻车发生事故(翻车压死)而提心吊胆,那么,哪里还顾得上猎获禽兽呢?”
注释:子产:即公孙侨,郑国大夫。¹子皮:郑国大夫,名罕虎,公孙舍的儿子。²尹何:子皮的年轻家臣。³为:治理。⁴邑:封邑,采邑。⁵少:年轻。⁶愿:谨慎老实。⁷不吾叛也:上古汉语用“不”等否定词的否定句,宾语如果是一个代词,一般放在动词的前面,如“吾”是动词“叛”的宾语,放在“叛”的前面。⁸夫:人称代词,他。下句的“夫”同。⁹治:治理,管理。¹⁰利之:使之有利。¹¹其:难道。用于句首,表示反问。¹²栋:栋梁。¹³榱:屋椽。¹⁴侨:子产名。¹⁵厌:通“压”。下文“厌覆”的“厌”同。¹⁶尽言:无保留地把话说出来。¹⁷锦:有彩色花纹的绸缎。¹⁸庇:庇护,寄托。¹⁹其为美锦,不亦多乎:它比起美锦来价值不就更多吗?这是说官邑重于美锦。²⁰入政:参加管理政务。²¹以:靠,凭借。²²田猎:打猎。²³射御:射箭驾车。²⁴贯:通“惯”,习惯,熟习。²⁵禽:通“擒”。也可作名词讲,指鸟兽。²⁶尝:曾。²⁷败绩厌覆是惧:即“惧败绩厌覆”。这是为了强调宾语“败绩厌覆”,把宾语提前,在宾语后面用“是”字复指。败绩,指事情的失利。厌覆,指乘车的人被倾覆辗压。
子皮曰:“善哉!虎不敏。吾闻君子务知大者、远者,小人务知小者、近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慎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远而慢之。微子之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为郑国,我为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后知不足。自今请虽吾家,听子而行。”子产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吾岂敢谓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谓危,亦以告也。”子皮以为忠,故委政焉。子产是以能为郑国。
子皮曰:“善哉!虎¹不敏²。吾闻君子务³知大者、远者,小人务知小者、近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慎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远而慢之。微子之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为郑国,我为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后知不足。自今请虽吾家,听¹⁰子而行¹¹。”子产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吾岂敢谓子面如吾面乎?抑¹²心所谓危,亦以告也。”子皮以为忠¹³,故委政焉。子产是以能为郑国。
译文:子皮说:“太好了!我这个人很笨。我听说过,君子总是努力使自己懂得那些重大的遥远的事情,小人总是使自己懂得那些微小的眼前的事情。我是个小人啊!衣服穿在我身上,我是知道加以爱惜的;大官、大邑,这是身家性命之所寄托,我疏远而轻视它。假如没有您这番话,我是不会懂得这个道理的。从前我说过:‘您治理郑国,我治理我的封地,在您的庇荫之下,还是可以把封地治理好的。’从现在起才知道,这样做还是不够的。从今以后我请您允许,就是治理我的封地,也要听您的意见行事。”子产说:“人心的不同,就像人的面貌一样。我怎敢说您的面貌同我的一样呢?不过我心里认为危险的事情,还是要奉告的。”子皮认为子产非常忠实,所以就把郑国的政事委托给他。子产因此才能治理郑国。
注释:¹虎:子皮名。²敏:聪明。³务:致力。⁴远:疏远,疏忽。⁵慢:轻视。⁶微:无,非。⁷他日:从前。⁸家:卿大夫的采地食邑。⁹请:请求。¹⁰听:听凭。¹¹行:做。¹²抑:不过,然而。表示转折的连词。¹³子皮以为忠:子皮以子产为忠。是以:因此。

  文章记述了郑国的上卿子皮和继任子产的一段对话,表现了子产的远见卓识和知无不言的坦诚态度,而子皮则虚怀若谷、从善如流,二人互相信任、互相理解,堪称人际关系的楷模。文章围绕用人问题展开对话,人物形象鲜明突出,语言简练畅达,叙述线索清晰,善用比喻,层层论证,令人信服。

  文章显示了《左传》善于叙事,叙事线索分明,叙述描写详略得当、结构严谨的特点。全文自始至终紧紧围绕用人问题展开,下笔开门见山,收笔一唱三叹,中心突出,线索明确,结构严谨;重点描写子皮与子产的对话,通过对话展现二人在用人问题上的不同态度和个性,表现作者对用人问题的深刻认识,而对子皮如何具体安排使用尹何、子产的想法和做法则一笔带过,可谓详略得当。

  在叙事过程中,作者对子皮和子产的言行描述生动逼真,人物性格跃然纸上。子产对身为上级的子皮劝告,先是委婉的反对:“ 少,未知可否。”看到子皮仍坚持己见,并坦诚表明了内心想法,子产则斩钉截铁地进行反对:“ 不可。”然后细致晓畅而动情地分析了子皮思想的错误性,以自己的高瞻远瞩和诚恳态度感动了子皮,让子皮心服口服地接受了他的劝告,并加强了对他的信任和重视,显示了贤能之士的智慧和才能。而子皮在自己的想法遭到下属的反对之后,不是置之不理,而是坦诚表明自己的想法意图;在听了下属更为坚决的反对和详细分析之后,他不但对下属的见解大加赞赏,而且十分真诚地向对方表示了自己由衷的佩服,十分大度地接受子产的建议,并进一步加大了对子产的信任和重用,这正是作者在《左传》中极力推崇强调的明君典型。

  文章的语言,特别是子皮、子产二人的对话,简炼而丰润,含蕴而畅达,曲折而尽情,极富表现力,是典型的《左传》语言。

庭院深深人悄悄,埋怨鹦哥,错报韦郎到。压鬓钗梁金凤小,低头只是闲烦恼。
庭院深深人悄悄,埋怨鹦(yīng)¹,错报韦郎²到。压鬓(bìn)³梁金凤小,低头只是闲烦恼。
译文:深院寂静,室内也是悄然无声。爱人远行,少人来往,乌云般的头发上插着精美的头钗,一位红颜女子独自幽居。女子忽然听见自己的鹦鹉在呱呱人语。庭院深深人十酣肖鹦鹉突然开口说话令人惊喜,她急忙开门,误以为鹦鹉告诉她是她的情郎来了,结果大失所望。她在内心埋怨鹦鹉,嫌它错报郎归,让她空自整妆等候,无端地引起她的无限烦恼。女子前思后想,她在想象中呼唤情郎早日归来。
注释:庭院深深人悄悄:庭院深深,深院寂静;悄悄,悄然无声。¹鹦哥:即鹦鹉。²韦郎:古代女子对男子的爱称,这里借指情郎。³钗:头钗。⁴金凤:古代妇女的头饰。⁵闲:嫌弃。
花发江南年正少,红袖高楼,争抵还乡好?遮断行人西去道,轻躯愿化车前草。
花发江南年正少,红袖¹高楼,争抵²还乡好?遮断³行人西去道,轻躯愿化车前草
译文:她的这位“韦郎”正是青春年少,远行他方,本已经令人不安,何况又是去风景如画的江南。那里歌楼妓馆很多,到处都是美貌的女子,她担心情郎久居他乡,难免拈花惹草。尽管那里到处充满了诱惑,但她还是很自信家乡的旧人更好。因此,她温情相劝,希望对方早日回家。既然知道规劝无用,情郎难免还要远行,为了能够阻拦他,女子愿意舍身化作小草,只要能够留住他,遮挡住情郎前去的脚步,即使自己被碾压也在所不辞。
注释:¹红袖:代指美貌女子。²争抵:怎么比得上。³遮断:犹言遮挡,拦住。⁴车前草:草名,又名当道。

  这是思妇之词,上半沉思语,殊觉哀而不伤,怨而不怒。下半相思刻骨,寤寐潜通,顿挫沈郁,可以泣鬼神。

  通过女子所居环境氛围的描写,烘托出女子内心深处的寂寞。且“庭院深深”使人很容易想到欧阳修那阕《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两首词在某些地方格调颇相似,情感相通。二、三两句更是妙趣横生,刻画闺中少女的情态栩栩如生,与敦煌词《鹊踏枝》中“叵耐灵鹊多谩语,送喜何曾有凭据”两句有异曲同工之妙。

  春日迟迟,鹦哥报道他来到的叫声,使她空喜欢一场,在她寂寞的心中掀起了难以平息的感情波澜。“压鬓”二句,是女主人公“闲烦恼”的特写镜头。鹦鹉之能言,都是人教之结果。女主人公思念所爱心切,便把自己最希望的事反复调教于鹦鹉,以此获得一种虚幻的满足,当然也希望鹦鹉能及时地报告他的归来。不想这反倒惹出了她的相思烦恼。前后强烈对比,寓意深刻。

  “低头只是闲烦恼”则写女子心态之沉重烦闷,这种精神上的烦恼不是金玉满堂的物质生活所能消解、抵偿的。“只是”两字下得很妙,将女子无法排遣的伤离怨别之思以直陈的方式表出,具有强调的作用。“闲烦恼”也可见女子的相思之苦触处即是,同时为过渡到下片打下了伏笔。

  下阕从女子想像在江南的情郎的生活着笔,词的内容也由上阕深闺人的相思烦恼变而为下片感于江南春而产生的盼归的惆怅。

  江南的春天群芳争艳,青山滴翠,自己与情郎都正是青春年华,纵然高楼红袖迷人,也抵不上回乡与钟爱的女子相聚,共度良辰美景的美好。她方方面面地思念他的一切,设想他在外面的生活情况。而她最担心的,想得最多的,一是他会不会对她不忠,二是他的生活是否艰辛。她设想他在“红袖高楼”行乐的情景,心痛情急,迸出了“遮断行人西去道,轻躯愿化车前草”的心声。主人公明知无力阻止爱人出行,但也甘愿为此牺牲!女子的殷殷期盼,在诚挚温厚之中深深地蕴含着坚贞不渝的品质。

  主人公幻想爱人所禁受的艰辛,好象在同爱人一起禁受,因而身体消瘦,精神困顿。黄昏更是思念更切的时候,因而主人公几乎害怕黄昏!由此想到以前美满相处时的情景,那时候主人公与爱人还开着离别的玩笑;不料这玩笑竟骤成事实,这更使主人公更加难过。尽管这样,末两句说宁愿化身为车前草,挡住情郎西去的道路,冀盼情郎回心转意,早日归来。借用“车前草”的字面意义作文章,虽非首创,以之结尾表白痴情不改的心志,更加衬托主人公痴情的人物形象,有感人肺腑之效。

  全词委婉细腻,清新雅丽,昭示了一种为美好理想而始终不渝甚至甘愿献身的品格。

参考资料:
1、 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元明清词三百首鉴赏辞典 :上海辞书出版社,2008年08月:500---501
2、 钱仲联.爱情词与散曲鉴赏辞典:湖南教育出版社,1992.09.

diéliànhuā··tíngyuànshēnshēnrénqiāoqiāo--tánxiàn

tíngyuànshēnshēnrénqiāoqiāomáiyuànyīngcuòbàowéilángdàobìnchāiliángjīnfèngxiǎotóuzhǐshìxiánfánnǎo

huājiāngnánniánzhèngshǎohóngxiùgāolóuzhēngháixiānghǎozhēduànxíngrén西dàoqīngyuànhuàchēqiáncǎo

渔家在江口,潮水入柴扉。
渔家在江口,潮水入柴扉(fēi)¹
译文:渔家就住在江口岸边,涨潮时分江水就漫过柴门。
注释:¹柴扉:柴门。
行客欲投宿,主人犹未归。
行客欲投宿,主人犹未归。
译文:赶路的行人想在此借宿,但是主人迟迟未归。
竹深村路远,月出钓船稀。
竹深¹村路远,月出钓船稀。
译文:竹林寂寂,村边的小道曲曲折折的向远方蜿蜒,明月悬空,依稀看得江上渔船点点。
注释:¹竹深:竹林幽深。
遥见寻沙岸,春风动草衣。
遥见寻沙岸¹,春风动草衣²
译文:远远望去,渔夫似在寻找沙岸泊船,春风轻拂,吹动着他们的蓑衣。
注释:¹寻沙岸:是说有人在寻找沙岸泊船。²动草衣:草衣,即蓑衣。春风吹动着他身上的蓑衣。

  诗人一开头就展示渔家住所的典型特征:茅舍简陋,靠近僻远江口,便于出江捕鱼。时值潮涨,江潮浸湿了柴门。

  “行客欲投宿”,暗示时已临晚,而“主人犹未归”,则透露出主人在江上打渔时间之长,其劳动之辛苦不言而喻。

  此时此刻,诗人只好在屋外踯躅,等待,观看四周环境:竹丛暗绿而幽深,乡间小路蜿蜒伸展,前村还在远处;月亮出来了,诗人焦急地眺望江面,江上渔船愈来愈稀少。用一个“远”字,隐隐写出诗人急于在此求宿的心境。“月出”表示已到了夜里。“钓船稀”则和“主人犹未归”句,前后呼应,相互补充。

  面对这冷落凄清的境界,诗人渴望主人归来的心情更加迫切。他不停眺望江口,远远看见一叶扁舟向岸边驶来,渔人正寻沙岸泊船,他身上的蓑衣在春风中飘动。好像是期待已久的渔人回来了,诗人喜悦的心情陡然而生。结尾一句,形象生动,调子轻快,神采飞扬,极富神韵,给人特别深刻的印象,凝聚了诗人对渔民的深情厚意。

  这首诗语言浅切流畅,活泼圆转。“春风动草衣”句写得尤为传神。正如清人田雯评价张籍诗歌特色时所指出的那样:“名言妙句,侧见横生,浅淡精洁之至。”(《古欢堂集》)

参考资料:
1、 《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761-762页

dàojiā

zhāng tángdài 

jiāzàijiāngkǒu cháoshuǐcháifēi 
xíngtóu宿 zhǔrényōuwèiguī 
zhúshēncūnyuǎn yuèchūdiàochuán 
yáojiànxúnshāàn chūnfēngdòngcǎo 
洪迈被拘留,稽首垂哀告敌仇。一日忍饥犹不耐,堪羞!苏武争禁十九秋。
洪迈被拘留¹,稽(qǐ)²垂哀³告敌仇。一日忍饥犹不耐,堪羞(xiū)!苏武争禁十九秋。
译文:洪迈出使金国被关押三日,就向敌人跪拜乞哀。一天的饥饿都忍受不住,就屈服了,实在可耻!汉代的苏武在匈奴十九个春秋又是怎样坚持过来的呢!
注释:¹拘留:关押。²稽首:古代跪拜礼。³垂哀:乞怜求饶。⁴敌仇:即仇敌,这里指金国。⁵争禁:即怎禁,如何经得起的意思。
厥父既无谋,厥子安能解国忧。万里归来夸舌辨,村牛!好摆头时便摆头。
(jué)¹既无谋²,厥子³安能解国忧。万里归来夸舌辨,村牛!好摆头时便摆头。
译文:他的父亲当初被扣在金国一筹莫展,又怎能指望洪迈能为国解忧呢?可是他出使归来还要吹牛,夸耀自己的辩才,真是蠢钝如牛。他这种人是一得到机会就喜欢摇头摆尾。
注释:¹厥父:指洪迈的父亲洪皓。²无谋:形容洪皓在金国束手无策的样子。³厥子:指洪迈。

  洪迈在宋高宗末年出使金国。他刚到那里时,颇能表现一点堂堂使臣的气派,不肯低声下气,要求用平等的礼节与金主相见。可是,金人蛮横地把他关在使馆之中,从早到晚不供给一点食物。就这么轻轻一压,洪迈就这样关了三日才见到金国的君主。金大都督怀中提议将洪迈扣留,因左丞相张浩认为不可以,乃遣还。本词开头两句所说的就是这个故事。“拘留”即关押。“稽首”就是磕头。“垂哀”就是乞怜求饶。“敌仇”,即仇敌,这里指金国。

  头两句画出了洪迈的丑态,下面三句便讽刺他道:一天的饥饿都忍受不住,就屈服了,实在可耻!汉代的苏武在匈奴十九个春秋又是怎样坚持过来的呢!“争一”,即怎一,如何经得起的意思。苏武是汉武帝派到匈奴去的一个使臣,匈奴单于逼他投降,他不肯,被流放在北海牧羊,餐风宿露,受尽折磨,始终不屈服,坚持斗争了十九年,后来终于回到长安。苏武成为坚持民族气节、不辱使命的光辉典型,所以这首词拿他来与屈辱的洪迈对比。两相对照,软骨头的洪迈不就显得更可耻了吗?

  词的下片进一步对洪迈回国后的装腔作势进行揭露和讽刺。

  下片的意思是说:洪迈的老子当初被扣在金国一筹莫展,又怎能指望洪迈能为国解忧呢?可是他出使归来还要吹牛,夸耀自己的辩才,真是个不要脸的蠢家伙。他这种人是一得到机会就喜欢摇头摆尾,装腔作势的。

  “厥父”即“其父”,指洪迈的父亲洪皓。他也曾出使金国而被扣留,在那里呆了十五年才被放回。“无谋”是形容洪皓在金国束手无策的样子。“厥子”即“其子”,指洪迈。这两句的意思是:老子尚且无用,儿子又哪里能够为国解忧?“村牛”,也就是“蠢货”、“笨蛋”的意思。“好摆头时便摆头”,是说洪迈得着机会就喜欢摇头摆尾。

  这首词的讽刺意味是很强的。因为它揭露的不仅是洪迈一个人。在南宋朝廷中,象他这样在敌人面前胆小如鼠、而对人民却威风如虎的官员,又何止洪迈一个呢!

久抛青简束行幐,白鸟苍蝇甚可憎。
久抛青简¹束行幐(téng)²,白鸟³苍蝇甚可憎。
译文:总是背着行囊奔波在路上,已经抛开书籍很久了;加上蚊子、苍蝇的侵扰,实在难以静心读书。
注释:¹青简:竹简。古代用以书写的狭长竹片。泛指书籍。²行幐:行囊。幐,盛物的布袋。³白鸟:蚊子。
身是蠹鱼酬夙债,黄河浪里读书灯。
身是蠹(dù)¹酬夙(sù)债,黄河浪里读书灯。
译文:但我毕竟是一条书虫,读书是前世欠下的债,为了还债,在黄河壮奇雄阔的浪涛间,在小船窗前就着单薄的烛灯读书。
注释:¹蠹鱼:这里指书虫。

  这首诗前三句平平,诗人说自己已经抛开了书籍很久了,腰束干粮袋四处奔波,加上路途上蚊子和苍蝇之扰,其实也无法读书,但他毕竟是一条书蛀虫,读书是他前世欠下的债,为了还这个债,——于是,结句“黄河浪里读书灯”就跳出了!

  “河出伏流,一泻汪洋。”到过黄河的人们,谁能不被它九曲横空、万浪啸天的气势和力量所震摄?它那狂放无羁的暴烈和雄奇,也似乎只有同样狂放无羁的诗仙李折,才足以挥动如椽巨笔,为之写照传神——“黄河万里触山动,盘涡毂转秦地雷”“巨灵咆哮擘两山,洪波喷流射东海”(《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这就是李白描摹过的那水来“天上”,波颠万里的壮奇黄河。

  而今,正是从这一派震荡天地的黄河浪影里,驶出了一艘傲岸不驯的行船,时令正当秋夜,水天一片迷蒙。但在波涌浪叠的船窗前,却可见到我们的诗人宋琬,正须髯飘飘,就着高烧的烛灯,执卷诵读!

  倘若这是在庐峰月下,对茅窗孤灯,聆松涛千仞,那境界一定将格外清美幽渺吧?倘若这是在西子湖畔,仰修竹千竿,听游鱼唼喋,于执卷吟赏之际,也一定会更添几分韵致吧?但“黄河浪里读书灯”之句,却把这“读书”的背景,转换在了壮奇雄阔的浪涛之间,而且是在烛照浪影的舱间“灯”下,那境界又岂是上述这境所可比拟?

  此刻的舱中当然也是幽清的。幽清得连一只令人憎厌的蚊子苍蝇都没有。然而这幽清,又是以何其惊心动魄的舱外之景为陪衬的啊:浩荡的黄河在夜天下狂暴喧腾;荧荧的船火,还可照见一阵又一阵掀天浊浪崩裂眼前;涛声隆隆,如疾雷碾过船之两舷!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上,突然推出挑灯抚髯,执卷而诵的诗人近景,那气度和仪态,该带有怎样一种睥睨古今、笑傲万浪的沉静和潇洒!

  如果说“黄河浪”所蕴含的,是极大的动荡之境;那么“读书灯”所显示的,则是迥然相异的静谧之境。这两者本来很难相容,诗人却以身临的浪舟读书之兴,将它们奇妙地组接在了一句诗中。大“动”与大“静”由此相反相成,雄奇的“黄河”夜浪之涌,与潇洒的诗人“读书”身影,由此相叠相钱,辉耀了整首诗行。一个为前人不到的崭新诗境,在行舟黄河的诗人宋琬笔底,就这样兴象峥嵘的创生了!

  这诗境的创生虽说出于偶然,却是宋琬悲苦生涯中哀愤之情的必然触发。倘若不是在顺治七年、康熙元年“两度系狱”,饱尝过宦海沉浮的险恶“风涛”;倘若不是憎恶于“白鸟(蚊子)苍蝇”式谗人的陷害,厌倦于“久抛青简束行幐”的仕途奔波,而向往着一种放浪无羁的自由生活——那么,宋琬又怎么会觉得,黄河的“掀天浊浪”,并不比“人间”的风涛险恶?又怎么会激发在“黄河浪”中化身“蠧鱼”,挑灯诵书而一“酬夙债”的豪兴?

  由此反观此诗之前三句,你便不会因为它们的吐语平平而以为无足轻重了——其实,“久抛青简束行幐”之卑陋,“白鸟苍蝇甚可憎”之烦嚣,恰都是运笔上的一种铺垫和反衬。它们之存在正是为了在结句中造成诗情的巨大逆转,以翻出一个之与截然不同的人生境界。有了这卑陋和烦嚣的反衬,“黄河浪里读书灯”之境,便愈加见得雄奇潇洒,超世脱俗,而令你无限神往了。

参考资料:
1、 喜马拉雅.https://www.ximalaya.com/renwen/3815493/298767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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