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篇生动活泼,妙趣横生,作者鲁迅以戏谑的笔法,把麦氏描绘成乘云车的“飞仙”,突然降临,而且携着“灵童”。构成“蓦地飞仙降碧空,云车双辆挈灵童”的奇异境界。这两句诗,描绘的是麦氏为寻丈夫,突然出现在姚蓬子家的情景。因她是从碧空突然而降的飞仙,所以所带之子,也便为“灵童”。这是取前后形象的一致性,其戏谑的因素也就由此而生。
然而主要的戏谑之笔,还在后两句:“可怜蓬子非天子,逃去逃来吸北风”。后两句诗是说,麦氏为寻丈夫穆木天突然来到姚蓬子家,可怜的是这里并没有穆木天,只有姚蓬子,所以还得迎风东奔西逃再去寻找。这是诗篇的本意,但是作者却采取了夸张的写法,使之更增加一层趣味。这里的“天子”是用了《穆天子传》中驾八骏之车往昆仑山会西王母的周天子周穆王的故事。由于麦氏要寻的丈夫是“穆木天”,既同于穆王的穆字,又有“天子”的“天”字,就构成了“天子”。“可怜蓬子非天子”两个“子”字恰好相对,中间加一“非”字自然成章,又合事实,遂成自然佳句。
“逃去逃来吸北风”,解释不一,有说是写蓬子,有说是写麦氏。据锡金先生所说当时的情景,应是写麦氏。锡金说,当时的情况是,麦德广到了姚蓬子家以后,不见穆木天,盲然无措,无处投奔,于是向姚蓬子提出请求,暂住他家,一面再去寻找丈夫。但是姚蓬子没有答应,说他自己还要出去借宿,不能留人。结果麦氏只好再出去奔走,所以才有“逃去逃来吸北风”的描写。这是合乎情理的。但是由于诗句是概括的语言,“可怜蓬子非天子,逃去逃来吸北风”顺读下去,似乎“逃去逃来”句的主语是姚蓬子,所以便生歧义。而当时姚蓬子也确有为避战火出去借宿的事。由此歧义,便又引起对“吸北风”的解释。从麦氏来说,找不到穆木天,又不能在姚蓬子家留宿,必然还要出去奔波,在“逃去逃来”之中,自然要喝风了。但从姚蓬子来说,他的外逃借宿也会喝风,况且姚蓬子又长了一对朝天的鼻孔,岂不更要吸风。而从事件本身和整个诗意来看,主要写的是麦德广。诗篇从开始的“蓦地飞仙降碧空,云车双辆挈灵童”到最后的“可怜蓬子非天子,逃去逃来吸北风”,都是以麦氏为主体。诗题虽然是《赠蓬子》,但描写的事件和人物却不是姚蓬子。诗的第三句出现“蓬子”二字;在于说明此地只有蓬子,没有天子,而不是去直接写“蓬子”。因而最后“逃去逃来”句,也就与“蓬子”没有关系。
这首诗虽为戏谑,却反映出“一·二八”战乱给人们带来的生活波荡。围绕这个事件,表现出上海闸北地区的惶乱和不安。
此诗前两句写墙角梅花不惧严寒,傲然独放;后两句写梅花的幽香,以梅拟人,凌寒独开,喻典品格高贵,暗香沁人,象征其才华横溢。亦是以梅花的坚强和高洁品格喻示那些像诗人一样,处于艰难环境中依然能坚持操守、主张正义的人。全诗语言朴素,写得则非常平实内敛,却自有深致,耐人寻味。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写墙角梅花不惧严寒,傲然独放,“墙角数枝梅”,“墙角”不引人注目,不易为人所知,更未被人赏识,却又毫不在乎。“墙角"这个环境突出了数枝梅身居简陋,孤芳自开的形态。体现出诗人所处环境恶劣,却依旧坚持自己的主张的态度。“凌寒独自开”,这里写梅花没写她的姿态,而只写她“独自开”,突出梅花不畏寒,不从众,虽在无人偏僻的地方,仍然凌寒而开,写的是梅花的品质,又像写人品。“独自”,语意刚强,无惧旁人的眼光,在恶劣的环境中,依旧屹立不倒。体现出诗人坚持自我的信念。
“遥知不是雪”,“遥知”说明香从老远飘来,淡淡的,不明显。诗人嗅觉灵敏,独具慧眼,善于发现。“不是雪”,不说梅花,而说梅花的洁白可见。意谓远远望去十分纯净洁白,但知道不是雪而是梅花。诗意曲折含蓄,耐人寻味。暗香清幽的香气。“为有暗香来”,“暗香”指的是梅花的香气,以梅拟人,凌寒独开,喻典品格高贵;暗香沁人,象征其才华横溢。
立在僻静甚至冷清的墙角,冲破严寒静静开放,远远地向世人送去浓郁的幽香,这是绝世之梅,也是绝世之人。
《九歌·大司命》是屈原的所做的祭大司命之神的歌舞辞,是组曲《九歌》中的一篇,是《九歌·少司命》的姊妹篇。大司命是先秦时代中国传说中的神,是掌管人的寿夭之神。其中大司命的主巫的唱辞,既有他的自述,也有他对少司命的唱辞。通过这些唱辞,描绘出了大司命威严、神秘、忠于职守、 督察人的善恶、握有生杀大权的形象。形神毕肖,准确的写出了大司命的特点。同时也反映了当时人们或作者屈原对生与死、个人的生死命运与其善恶修为关系的认识及对大司命神的敬畏之情。折疏麻兮瑶华之后则是少司命的唱词,大司命与少司命的形象在篇中形成了富有意味的对照。主死 的大司命威严、神秘、令人敬畏;主生的少司命亲切、爱人、令人爱戴。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令飘风兮先驱,使谏雨兮洒尘。”这是大司命的唱词,这两句是说,大开天门,我驾起滚滚的乌云,令旋风为我开路,令暴雨为我洒尘。这里写大司命的上场,从开天门的叙述里,我们可以推断他的天神地位,从以黑云为乘,令旋风为先驱和暴雨洒尘的清洁里,我们可以感受到他的权威,他的威严,他的冷酷和可怖。吉神降临往往有祥云为伴,有满堂的芳香,凶神的降临往往伴有黑云、狂风和暴雨。死对常人来讲是可怕的,而掌管人寿命的大司命在人心目中自然也是可怕的凶神。
“君回翔兮以下,逾空桑兮从女。”这是迎神女巫的唱词。这两句是说你从天上盘旋而下,我则跨越空桑山与你相随通行。大司命是受了迎神女巫的礼祭从天而降的。而迎神女巫的追求则是出于对大司命的爱恋。先民的娱神的目的往往是通过男女情事来达到的,这一手段同样适用于人对大司命神的祭祀。
“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这是大司命的唱辞。谓纷扰扰的九州众生,为何其生死大权掌握在我的手中?面对迎神女巫的追求,大司命高傲地亮明自己的权威与身份,带有自我炫耀的成分一一这或许就是人神离别的根本原因。
“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吾与君兮齐速,导帝之兮九坑。”这是迎神女巫的唱辞。谓高高地飞呀缓缓地飞,乘着天地间的正气,驾驭着阴阳二气的变化。我与您并驾齐驱,引导您到九冈山去。她顺承大司命自炫的心理,一方面赞项了神的功德无量,一方面表现了对神的虔诚恭谨。
“灵衣兮被被,玉佩兮陆离。壹阴兮壹阳,众莫知兮余所为。”这是大司命的唱辞。谓我穿的神衣随风轻轻飘舞,我佩戴着长长的玉饰。我时隐时现、变化无常,我的所作所为,平凡人都莫知其详。这里仍是大司命夸耀其衣饰华美、神力非常的目炫之辞。至此,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神秘莫测的大司命形象已塑造完成。
“折疏麻兮瑶华,将以遗兮离居。老冉冉兮既极,不寝近兮愈疏。”这是迎神女巫的唱词。谓采摘美丽如玉的花朵,将把它送给即将离别远去的大司命。人已经渐渐地进入老境,若不多加亲近,就会变得更加疏远。它表现了迎神女巫对神的崇敬、依恋,也表现了因年纪既老而情意愈疏的悲伤,流露了冀幸延年的情绪。蒋骥《山带阁注楚辞》中说:“神以巡览而至,知其不可久留,故自言折其麻华,将以备别后之遗。以其年已老,不及时与神相近,恐死期将及,而益以琉阔也。盖诉而寓祈之意。”可谓深得其中三昧。
“乘龙兮磷磷,高驰兮冲天。结桂枝兮延伫,羌愈思兮愁人。”这仍是迎神女巫的唱辞。谓大司命驾着滚滚的龙车离去,他高飞远举,直冲云天。我手持编好的桂枝久立凝望,越是想念他啊越是忧愁悲伤。上四句从抒清主体的角度,言因感于老境渐至却不能愈力睐近而有折疏麻以挽留之举,重点抒写了迎神女巫的复杂情感;而此四句则从另一角度,写大司命全然不顾迎神女巫的挽留,乘龙冲天而去,既表现了大司命的冷酷无情,又表现了迎神女巫的痴情与忧愁。
“愁人兮奈何,愿若今兮无亏。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可为?”这仍是迎神女的唱辞。谓神已离去使人忧愁,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但愿自今而后事神之心不减。本来人的寿夭是有定数的,难道是由人神的离合可以改变的么?这是神去之后迎神女巫的自我宽解之辞:既然人的命运由天而定,又何必苦苦追求,又何必因与神的离合而徒增忧伤呢?从表面来看,作品以这样的口吻作结,显示了迎神女巫对生死寿夭的达观态度,展示了她既现实又乐观的性格。但仔细品味,其中却充满了追求不得的失落和惘怅,流露出对人生命运的无可奈何。
作品以对话和独白的形式,成功地塑造了大司命和迎神女巫(追求者)的形象。在大司命与迎神女巫的对话中,重点突出了大司命冷酷无情、自命不凡、自鸣得意、高高在上的性格特点,这些特点均自大司命口中说出,又带有明显的自炫性质。同时,在对话中还表现了迎神女巫对神的虔敬与崇拜,表现了互目寸神的热爱与追求。但二者的对话却有异乎寻常的特点:它不是承前启后的相互对答,而是大司命一方只顾炫耀自己的威灵和神秘,迎神女巫乘势表述自己对他的爱慕与追求,反映出地位尊卑的殊异。而这样的对话形式,更有利于对大司命性格的塑造。在迎神女巫的独白中,则主要突出了迎神女巫的痴情和惆怅,表现了她对命运的无可奈何。而这种种情感均以独白的方式说出,更加重了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乎引唐色彩,将一个“终被无情弃”的女子形象刻画得惟妙惟肖、哀怨动人。
作品寄慨遥深,富有寄托。先民在与自然作斗争的过程中,既观照了草木的零落,也观照了自我的衰亡。他们将自己生死无常、寿夭不齐的抽象思考,塑造成为具体可感的大司命神的形象,并在迎神、送神的过程中寄托了自己长生不老的愿望。这就是民间《九歌·大司命》的原始意图。当诗人屈原利用这一形式抒发情感的时候,他则在人神离合的情节中,寄寓了自己君臣离合变化的情思和希冀,以及追求不得的失落与惆怅。而其中“老冉冉兮既极,不寝近兮愈疏”与《离骚》中的“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情感何其相似!“愁人兮奈何,愿若今兮无亏”与“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意味又复相同;“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可为”与“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又同是遇合难成的牢骚与无奈。
这是一首歌颂农民起义领袖王薄的歌谣,热情地赞美了王薄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英雄气概和他那种与反动统治阶级血战到底的革命精神。这首歌谣以通俗的语言、高昂的格调、热烈的感情、铺叙的手法,颇为成功地塑造了中国古代革命农民的英雄群相。
前四句以白描的手法写其外貌:长白山脚下有一位英俊的青年,他身穿纯一色的红罗袍,外罩鲜艳华丽的马甲,手持着冲天的丈八长矛,腰挂着闪闪发光的弯刀……从衣着到携带的武器,一幅生动的肖像画呈现在读者的眼前。作者注意运用表现色彩的词语,如“红”“锦”“耀日光”等,使人物形象鲜明,富有立体感,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重点写他携带的武器,则突出了他的性格和身份,为下文作了铺垫。
“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这两句从主人公的生活习性来写,突出主人公的英勇、剽悍和粗犷,使人物形象更加丰满。至此,一个勇猛英武的农民起义领袖在读者眼前树立起来了。“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转入战场斗争场面的描写。作为起义军领袖,他对朝中的贪官污吏和保护这些贪官污吏的官兵是怀着刻骨仇恨的,当他听到官军来围剿起义军的消息时,立即英姿勃勃地提刀上阵,带领起义军奋勇杀敌。起义军英勇无畏,所向无敌的气概在他身上得到了集中的表现。“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炀帝曾想远征辽东,大批征发百姓充当士卒。这两句的意思是:与其远征辽东,参加不义的战争,白白地死在外面,还不如拿起武器来反抗,斩杀那些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即使牺牲了,又有什么可惜的呢?这里,表现了当时广大民众的共同心声;与其受压迫而死,倒不如起义反抗而死!表现了当时人民对残暴统治的无比憎恨,和视死如归的反抗精神。
这首歌谣气势雄浑、豪放,形式质朴、生动。遣词造句,也准确、精炼。特别是所用的动词,大都写得有声有色。如“侵”字,表现出起义军高昂的士气夭矫天际,“耀”字,衬托出起义军光辉的业绩昭同日月。一个“荡”字,更生动有力地描绘出起义军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气概。“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真实地描写了起义军的一个生活侧面。“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更喊出了起义军宁死不屈的心声。
隋代的民谣,流传下来的并不多。现存的一些篇章,主要是反映当时的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富于现实性和斗争性。这首《隋大业长白山谣》就是其中的代表。诗中通过对起义军领袖的塑造、歌颂,表现了人民对黑暗统治的不满,和对起义军的无比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