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怀古之作。诗的前四句,首先从刻画祢衡落笔,写他的性格和悲惨的遭遇。曹操经营天下,显赫一时,而祢衡却视之为蚁类,这就突出地表现了祢衡傲岸的性格。黄祖是才短识浅之徒,他杀了祢衡,正说明他心胸狭隘不能容物,因而得到了恶名。
接着四句,举出祢衡的名作《鹦鹉赋》,极赞他的杰出才华。这样一个才华“超群英”的人,命运却如此之悲惨,令人极为痛惜。于是引出下面四句。诗人对祢衡的遭遇愤然不平,他把黄祖之流比作凶猛的恶鸟,而把祢衡比作孤凄的凤凰。祢衡被残杀使诗人哀伤不已,心中如五岳突起,不能得平。
继愤激之情而来的是无限的哀惋。最后四句,诗人为祢衡的才华不得施展而惋惜,为他的寡识冒刑而哀伤。结句把兰蕙人格化,赋予人的感情,似乎兰蕙也为祢衡痛不欲生了。
诗中刻画人物十分精炼,抓住人物特征,寥寥几笔,以少胜多,突出了祢衡孤傲的性格和超人的才华。这两点是祢衡的不同凡响之处,也正是李白所引为同调的。诗中运用比喻、拟人等艺术手法,表现出强烈的感情色彩。他把黄祖之流比作“鸷鹗”,对凶残的权势者表示强烈的憎恨;把祢衡誉为“孤凤”,爱慕、怜惜之情溢于言表。由于恰当地运用了这些艺术手法,全诗形象鲜明,感情深沉而含蓄。
中唐宰相权德舆有诗《八月十五日夜瑶台寺对月绝句》:“嬴女乘鸾已上天,仁祠空在鼎湖边。凉风遥夜清秋半,一望金波照粉田。”据宋·宋敏求《长安志图》所绘的唐太宗昭陵图,在陵域范围之内,有“瑶台寺”、“广济寺”、“澄心寺”、“百城寺”、“舍卫寺”、“升平寺”、“证圣寺”、“宝国寺”等。又据《金石萃编》记载:“瑶台寺,则《昭陵图》有之,在昭陵之西、澄心寺之南也。”据今考古,瑶台寺在昭陵西南十八里处。此诗当是权德舆于昭陵所写。查其诗中之意,则与某位公主有关。
“嬴女乘鸾已上天”。“赢女”,指秦穆公之女弄玉。萧史教弄玉吹箫引凤,后来二人乘凤鸟而去。此句以弄玉成仙比喻公主去世。
“仁祠空在鼎湖边”。“仁祠”,明·杨慎《艺林伐山·仙陀》:“佛寺曰仙陀,又曰仁祠。”在此当指瑶台寺。“鼎湖”,本为古代传说黄帝乘龙升天处,后借指帝王。如清·吴伟业《圆圆曲》“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此句指公主死后,空留下瑶台寺在唐太宗的昭陵旁边。
“凉风遥夜清秋半”。此句扣题,点明写诗之时是凉风习习的八月十五日月夜。
“一望金波照粉田”。“金波”,月光。“粉田”,脂粉田,即公主的汤沐邑。此句再次点明季节,及瑶台寺与公主的关系。
全诗大意:公主不幸去世了,只留下瑶台寺还在昭陵旁边。今天晚上正值凉风习习的八月十五日清秋月夜,明亮的月光照着这座用公主的汤沐所得造的寺庙
那么,此诗中提到的公主是谁呢?
此诗既然写于昭陵,则公主当是唐太宗的姐妹或者女儿。查《新唐书·公主传》,唐太宗的姐妹与女儿中,葬地与佛寺有关者有二:一、比景公主,始封巴陵……显庆中追赠,立庙于墓,四时祭以少牢。二、晋阳公主……因诏有司簿主汤沐余赀,营佛祠墓侧。又据宋·赵明诚《金石录·卷三》:“第五百九十三,《唐瑶台寺碑》:许敬宗撰,诸葛思祯正书。贞观十八年。”则至迟到贞观十八年,瑶台寺就已经存在,则此庙与比景公主无关。再据《新唐书·公主传》,“因诏有司簿主汤沐余赀,营佛祠墓侧”,与“粉田”之意正合,则晋阳公主的葬地极可能就在瑶台寺附近。
当然,瑶台寺在昭陵西南十八里,算是很外围了,比起同母姐妹们,离昭陵主峰似乎太远,不符合晋阳的身份。其实,这是有原因的。当时认为女子未及笄而亡的有戾气,不能葬在家族墓地,只能葬在佛寺中,用佛法化解戾气。所以二凤在昭陵边修佛寺,并且把小犀牛葬在那里,其实已经是在打擦边球,没办法再近了。
农历正月十五为上元节,后来也称元宵节。据《大唐新语》记载,武则天时,每年这天晚上,京都洛阳都要大放花灯,夜间照例不戒严,观赏花灯的真是人山人海。豪门贵族车马喧哗,市井之民欢歌笑语,通宵都在热闹的气氛中度过。文人数百人赋诗记其盛景,当时以苏味道、郭利贞、崔液三人所作为绝唱。该诗描绘的是神龙元年(705年)上元夜神都观灯的景象。
诗的首联总写节日气氛:彻夜灯火辉煌,京城弛禁,整个城池成了欢乐的海洋。“火树银花”形容灯采华丽。史载:唐玄宗先天二年(713年)正月十五、十六、十七日在皇城门外作灯轮,高二十丈,衣以锦绮,饰以金银,燃五万盏灯,竖之如花树。这虽不是作者笔下的那个夜晚,但由此也可以推想其盛况如许。“合”字是四望如一的意思,是说洛阳城处处如此。唐代,孙逖《正月十五日夜应制》诗中说:“洛城三五夜,天子万年春。彩仗移双阙,琼筵会九宾。舞成苍颉字,灯作法王轮。不觉东方日,遥垂御藻新。”可与此诗相印证,可见隋唐时代洛阳皇城端门的元宵节观灯盛况。是说原本黑洞洞的城门与黑沉沉的城河在节日的夜晚也点缀着无数的明灯,远远望去有如天上的星桥银河了。
颔联写元夕车马游人之盛。由于车马交驰、游人杂沓,扬起了道路上的阵阵尘土。在平常的夜间,即使有尘土飞扬,人也是看不见的。但元夕之夜,由于月光灯影的照耀,却分明可见随着车马的飞驰而去,后面便扬起一阵飞尘,这就是所谓“暗尘随马去”。本不可见的“暗尘”因“正月十五夜”的月光灯影而见,这正是对元夕的传神描写。着一“去”字,写出了马的奔驰和尘土飞扬而去的态势。纪昀说此句得神处在一“暗”字,固极有见。其实,“去”字也同样精彩,从中仿佛可见车马飞驰时卷起的气流,下句专写人的活动,却不忘交代元夕的特点。由于是望月,所以满月的清光映照着东都城的每一个角落。游人熙熙攘攘,摩顶接踵,月亮的光辉始终与人相随。由此“明月”还可进一步想象灯月交辉的热闹场景。
颈联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专挑出一类人来写,这就是“游妓”。她们可能是王公贵戚之家的歌舞妓人,为了相互夸示而让她们出来表演助兴的,她们自己也可借此观赏元夕灯月交辉、人流如织的热闹景象。总之,既是观赏者,又是元夕的一道亮丽风景。两句一句写她们的美貌,一句写她们的技艺。单有火树银花的灯影和众多的游人车马,还不足以充分显示元夕京城的热闹繁华,必须再加上美貌如花的歌妓和彻夜笙歌,才是声色光华交相辉映,极喧阗热闹之能事。
这就逼出了结尾两句:“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金吾”,又称“执金吾”,指京城里的禁卫军。据史记载唐代设左、右金吾卫,主管统率禁军。玉漏,指古时的计时器,用铜壶滴漏以记时。统观全诗词采华艳,绚丽多姿;而音调和谐,韵致流溢,有如一帧古代节日的风情画,让人百看不厌。
此此记词人送客遇妓醉饮的一段情事。按时间顺序先写郊原送客,次写归途遇妓欢饮,后写醉归惜花抒感。这段看似是写送客情事,实则是写词人政治失意的郁闷。
上片前三句写郊外的原野,长长的道路伸向远方。行人离去后,词人感到怅然若失,心里空落落的。后两句写孤城和残阳斜照,表达离愁别绪。词人把斜阳比喻成“余红”,相当新颖,并把感情寄托在余红上,说斜阳由于不舍城楼上的一处栏杆,迟迟不肯收敛起最后的一抹余晖。用斜阳对栏杆的不舍,来映衬词人对离去之人的不舍。这样,人与景融为一体,都被浓浓的离愁别绪笼罩着。接着,词人笔锋一转,描写陪同送行的歌妓。歌妓极力劝酒,词人大醉。
下片写次日酒醒后的情况。首三句将词人初醒时的睡眼惺忪刻画得入木三分。他已经不太记得昨天的事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马,头脑里一片恍惚。幸好“惊飙动幕”,一阵狂风吹动来,掀起了窗帏,他的醉意立马被吹散了几分,一下子清醒多了,但并未完全清醒。“扶残醉,绕红药”表达了对春光的深爱之情。只有情深,方才能有下面的“叹”。“东风何事又恶”和上文的“惊飙”二字遥相呼应,结构严谨有序。结句词人暂时抛却烦恼,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聊以自慰。
全词布局巧妙,章法一曲三折,直叙中有波澜起伏,顺叙中有插叙,令人回味。词作用比兴的手法,寓情于景,情景交融,委婉动人。
《商鞅》是王安石颂扬先秦法家商鞅的一首七言咏史绝句。商鞅在秦国推行了一条比较完整的法家路线,他所领导的变法运动是一场深刻的社会变革。在开始实行变法时,为了取得老百姓的信任和支持,商鞅采取措施,先“立木”取信于民,以严明法令。“自古驱民在信诚,一言为重百金轻”二句,对商鞅令出必行的做法给予高度的赞扬。商鞅开始变法,就遭到没落奴隶主贵族的反对,商鞅根据“法不阿贵”“刑无等级”的规定,坚决镇压了奴隶主贵族复辟势力使变法得以继续推行。“商鞅能令政必行”,就是对商鞅能取信于民和坚决镇压复辟势力使变法胜利推行的进一步颂扬。
王安石写了这首诗,对商鞅作了高度的评价,肯定了商鞅的历史功绩,粉碎了顽固派的破坏阴谋。特别是:“今人未可非商鞅,商鞅能令政必行”两句直言不讳地表明了王安石的尊法反儒立场,针锋相对地回答了顽固派对革新事业的咒骂,表明了王安石要继承和发扬商鞅的法家精神,坚决推行新法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