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怀卿相忧,老作儿女悲。
百尔皆妄想,一粲看新诗。
短长总归尽,君阅古盛衰。
煌煌五侯家,宽作数世期。
经史或不读,名字亦奚为。
茂对乾三阳,静养月一规。
穷怀卿相忧,老作儿女悲。
百尔皆妄想,一粲看新诗。
短长总归尽,君阅古盛衰。
煌煌五侯家,宽作数世期。
经史或不读,名字亦奚为。
茂对乾三阳,静养月一规。
陈傅良

陈傅良

陈傅良(1137—1203),字君举,号止斋,学者称止斋先生,浙江温州瑞安湗村(今署瑞安市塘下镇罗凤街道)人,南宋著名学者、政治家、思想家、教育家。乾道八年(1172)进士,官至宝谟阁待制、中书舍人兼集英殿修撰,为南宋一代名臣。青年时期执教于家塾,后主讲于茶院寺之南湖塾,学生数百。中进士后授泰州教授,仍在家教书。后任职湖南,公余在岳麓书院讲学,门墙极盛。卒谥文节。 著有《止斋文集》、《周礼说》、《春秋后传》、《左氏章指》等作品。其中,《八面锋》为宋孝宗击节赞叹,御赐书名,流传甚广。 ▶ 297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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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幕后送飞光,柏栗丛边作道场。
(qǐ)¹幕后送飞光²,柏栗(lì)丛边³作道场
译文:国民政府多么奢侈淫荡,竟在国难民苦之时混磨时光;他们为了更长久地麻醉人民,竟然在刑场旁边假作念经诵佛的道场。
注释:¹绮罗:华贵的衣服,这里代指国民政府官员。²飞光:飞逝的时光。³柏栗丛边:既指供奉社神的地方,也是杀人的刑场。此指刑场。⁴作道场:佛道徒众作佛道法事的场所或活动。
望帝终教芳草变,迷阳聊饰大田荒。
望帝¹终教芳草²变,迷阳³饰大田荒。
译文:他们实行残酷的文化“围剿”,使文坛荒芜,百卉难芳,他们途穷计拙而无可奈何,只能以杂草掩盖着文坛的荒凉。
注释:¹望帝:后世以望帝称杜鹃,又名子规。²芳草:芳草喻贤人君子。杜鹃啼时,已至春末,群芳萎谢。³迷阳:荆棘。⁴聊:暂且。
何来酪果供千佛,难得莲花似六郎。
何来酪(lào)¹供千佛,难得莲花似六郎²
译文:而御用文人也确实庸劣无能,哪能拿得出像样的货色给他们赏光;他们越来越陷于孤立,再也难招罗涂脂抹粉的“六郎”。
注释:¹酪果:指供品。²难得莲花似六郎:诗中“六郎”喻指梅兰芳。1934年4月28日,国民党政客戴季陶、褚民谊及下野军阀段祺瑞等发起,请班禅九世在杭州举行“时轮金刚法会”。当时中央礼曾报导该会“决定邀请梅兰芳、徐来、胡蝶,在会期内表演歌剧五天”。后来梅兰芳等并未参与演出。
中夜鸡鸣风雨集,起然烟卷觉新凉。
中夜¹鸡鸣²风雨集³,起然烟卷觉新凉
译文:深夜里风雨交加雄鸡报晓,暴风雨将冲刷旧社会的泥浆;我兴奋地点燃着烟卷,顿觉初秋黎明前的一片清凉。
注释:¹中夜:夜半。²鸡鸣:言世乱而思念贤才。³集:几种现象集中在一起。⁴然:同“燃”,点燃。⁵新凉:新秋的凉意。 

  首联“绮罗幕后送飞光,柏栗丛边作道场”句,是写国民政府政客和他们的御用文人的奢靡生活和假慈悲的伪道学形象;那些政客和御用文人生活奢靡,在骄奢淫逸中虚度光阴。同时,为了掩盖他们杀人无数的凶恶嘴脸,装做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样子,在杀人场边作道场和法事,口口声声要超度亡魂和救下民于劫难之中。正如鲁迅在《准风月谈·查旧帐》中所描述的军阀、政客的善变和不认旧账:“今之名人……他要抹杀旧帐,从新做人,比起常人的方法来,迟速真有邮信和电报之别。不怕迂缓一点的,就出一回洋,造一个寺,生一场病,游几天山:要快,则开一次会,念一卷经,演说一遍,宣言一下,或者睡一夜觉,做一首诗也可以;要更快,那就自打两个嘴巴,淌几滴眼泪,也照样能够另变一个人,和‘以前之我’绝无关系。”首联通过绮罗幕后的奢靡生活,杀人场边的道场,描写了他们假慈悲的虚伪生活。揭露了国民政府政客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倡导拜佛念经,宣扬迷信,推行愚民文化,使得整个文化艺术界一片邪靡之气。

  颔联“望帝终教芳草变,迷阳聊饰大田荒”句,进一步写了文化艺术界景况的荒芜。子规一啼,自然使芳草变,象征着国民政府的统治下,文坛的惨遭摧残,一些文人的变节转向、刊物和作品的被禁,使得文化艺术界荆棘一片。

  颈联“何来酪果供千佛,难得莲花似六郎”句,则讽刺了国民政府政客及其御用文人的无能,鲁迅嘲笑他们的无能平庸,产生不出什么作品。鲁迅在1935年2月4同致杨霁云的信中说:“阮大铖虽奸佞,还能作《燕子笺》之类,而今之叭儿及其主人,则连小才也没有,‘一代不如一代’,盖不独人类为然也。”正是很好地对此联作了解读:没有什么供品可以供奉千佛,也没有什么好的戏剧作品可以娱神佛和乐众,也只能难为如梅兰芳这样的艺人了。

  尾联“中夜鸡鸣风雨集,起然烟卷觉新凉”句,既写了作者写作此诗时的情境,也象征着作者对进步的文化艺术界的前途和民族未来的自信的看法。正是秋夜,风雨交集,但毕竟是己到夜中,且有鸡鸣之声,天就快要亮了,象征着作者所预见的中国和民众终将觉醒的信心,黎明终将来临。于是作者点燃了一支烟,又振奋精神开始写作作品。

  全诗含意深广,概括力强,对比鲜明,讽刺尖锐。通篇以形象入诗,活用典故与比喻,语言含蓄,旨意精微,脉络清晰。

参考资料:
1、 林伟.鲁迅诗歌注析:浙江大学出版社,2014年:151-153页
2、 谢邦华 张纯武 俞瑞华.鲁迅旧诗导读:武汉大学出版社,1989年:272-273页
昔贤怀一饭,兹事已千秋。
昔贤¹怀一饭,兹事已千秋。
译文:从前韩信为感念一顿饭而报恩,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
注释:漂母:在水边漂洗衣物的老妇。汉代淮阴侯韩信年轻时家贫,在城下钓鱼,有一个漂母看到韩信饿了就给他饭吃,一直给了几十天,后来韩信作了楚王,召见漂母,赏赐她千金。漂母死后葬在楚都下邳,在今江苏邳县东。¹昔贤:指韩信。
古墓樵人识,前朝楚水流。
古墓樵人识,前朝楚¹水流。
译文:古时留下的漂母的坟墓打柴人还能认出,楚地的江河从前朝一直流到如今。
注释:¹楚:战国时楚国,其后期已辖有江浙一带。
渚蘋行客荐,山木杜鹃愁。
(zhǔ)¹(pín)²行客荐³,山木杜鹃愁。
译文:小洲上的蘋草成为行旅之人的草席,山林中树木上的杜鹃发出声声悲啼。
注释:¹渚:水中的小块陆地。²蘋:多年生水生蕨类植物,四片小叶,像“田一字,也叫“田字草”。³荐:草席子。⁴杜鹃:鸟名,一名子规、催归,传说其啼鸣出血。
春草茫茫绿,王孙旧此游。
春草茫茫¹绿,王孙旧此游。
译文:春草一片碧绿长得十分繁盛,我到此重游旧地。
注释:¹茫茫:茂盛的样子。

jīngpiào--liúzhǎngqīng

xián怀huáifànshìqiānqiūqiáorénshíqiáncháochǔshuǐliú

zhǔpíngxíngjiànshānjuānchóuchūncǎomángmáng绿wángsūnjiùyóu

乐心儿比目连枝,肯意儿新婚燕尔。画船开抛闪的人独自,遥望关西店儿。黄河水流不尽心事,中条山隔不断相思。当记得夜深沉,人静悄,自来时。来时节三两句话,去时节一篇诗,记在人心窝儿里直到死。
乐心儿¹比目²连枝³,肯意儿新婚燕尔。画船开抛(pāo)闪的人独自,遥燕关西店儿。黄河水流不尽心事,中条山隔不断相思。当记得夜深沉,人静悄,自来时。来时节三两句话,去时节一篇诗,记在人心窝儿里直到死。
译文:成一对比目鱼,做一双连理枝,心里该多么的甜。像新婚夫妇那样恩爱缱绻,更是称心合愿。可画船毕竟驶开了,把我一人抛留在这边,我只能竭力远望,想望见那关西的旅店。黄河水滔滔不绝,流不尽我心中的思念;中条山高耸入云,隔不断相思绵绵。我常忆起夜深时分,万籁俱静,他来到我的跟前。见面时诉几句温柔的情话,离开时留一首诗篇。这一切永远牢记在我心里,直到死的一天。
注释:¹乐心儿:使人心情快乐。²比目:即鲽鱼,旧说此鱼必须两两相并才能游行。³连枝:异根而枝干通连的树。⁴肯意儿:合意。⁵燕尔:新婚夫妇相悦的样子。⁶关西:潼关以西。⁷中条山:山脉名,在山西省南部、黄河北岸,全长约三百公里。

  作者任职山东佥宪(司法长官)时,爱慕当地的一位名妓金莺儿,两人如胶似漆。后来改任陕西行台御史,不得已分别,就写了这支散曲寄赠给她,而内容则是代金莺儿立言。旧时妇女识字不多,由文人代为捉刀写情诗是常有的事。但本篇将金莺儿对自己的思念写得如此细腻,也可见两人相知非比一般。

  上支〔醉高歌〕起首两句写两心相悦的快乐,反衬出下文离别的痛苦。“比目连枝”是两人的盟誓,“新婚燕尔”是两人的憧憬,难怪当离别骤然来临,画船载着心上人前往遥远的任所时,女主人公不甘心相信“人独自”的现实,要遥望千里之外的“关西店儿”了。“人独自”与“比目连枝”、“新婚燕尔”成一对照,“抛闪”的痛苦滋味自不言而喻。而女主人公首先想到的是关心男方沿途的起居,这种感情只有在心心相印的恋人间才会产生。

  由“遥望”二字,引出了下支〔红绣鞋〕的“黄河水”、“中条山”,这正是“画船”一路经过的途程。对于女主人来说,水远山长却另有一番意味。“黄河水流不尽心事,中条山隔不断相思。”天造地设的自然屏障,竟催生了天造地设的相思名句!前句是刻骨铭心永在的柔情,后句是海枯石烂不改的信念。

  唯因山水阻隔而思情不断,望不见情人的踪影,女主人公才会堕入了深沉的回忆,借助往事的追怀来排遣寂寞。也是在自己独个儿冷清的情形下,夜深人静,他悄悄来到了身边。“来时节三两句话”,是因为两情脉脉,用不着多余的语言。“去时节一篇诗”,是因为两心欢悦,止不住爱的喷涌。这两句回应起首的“比目连枝”、“新婚燕尔”,却因别离的既成事实,而显得既甜蜜,也苦涩。女主人公却发了狠,“记在人心窝儿里直到死”,因为这是她唯一珍贵的慰藉了。这一步步细腻而缠绵的感情,当得上“柔肠百转”的评语;而全曲均以脱口而出的家常语言表出,便更觉情真意真,贴近生活,因而更能打动人心。

  乔吉有《水仙子·手帕呈贾伯坚(贾固,字伯坚)》:“对裁湘水縠波纹,援皱梨花雪片云,束纤腰舞得春风困。衬琼杯蒙玉笋,殢人娇笑韫脂唇。宫额润匀香汗,银筝闲拂暗尘,休染上啼痕。”可见贾固是位绮罗丛中的风流郎君。但这并不妨碍他对金莺儿的倾心相爱,据《青楼集》记载,他正因作了这首《醉高歌过红绣鞋》而遭到弹劾丢了官。一个御史对青楼女子这般忠诚不贰,又写出如此纯情的曲子,的确是难能可贵的。

  顺便一说,贯云石有《红绣鞋》曲:“返旧约十年心事,动新愁半夜相思。常记得小窗人静夜深时。正西风闲时水,秋兴浅不禁诗,凋零了红叶儿。”本篇中的《红绣鞋》,“心事”、“相思”、“时”、“诗”的用韵次序都与之相同,“常记得夜深沉人静悄自来时”更与贯作相似,当非偶然的巧合。作者风流情种,青楼常客,对情词小曲不会陌生,作此篇时忆及酸斋乐府,借作依傍,是并不奇怪的。又《梨园乐府》载无名氏《红绣鞋》一首:“长江水流不尽心事,中条山隔不断情思。想着你夜深沉人静悄自来时。来时节三两句话,去时节一篇词。记在你心窝儿里直至死。”全同本篇,最明显的差别不过是“黄河”改成了“长江”,“诗”改作了“词”。这显然是在民间流传中,好事者记录时的差错。由此也可见出本篇在社会上的广远影响。

参考资料:
1、 天下阅读网.醉高歌过红绣鞋·乐心儿比目连枝
春,汝归欤?风雨蔽江,烟尘暗天。况雁门阨塞,龙沙渺莽,东连吴会,西至秦川。芳草迷津,飞花拥道,小为蓬壶借百年。江南好,问夫君何事,不少留连?
春,汝归欤(yú)?风雨蔽江,烟尘暗天。况雁门¹(è)²,龙沙³渺莽(mǎng),东连吴会,西至秦川。芳草迷津,飞花拥道,小为蓬壶借百年。江南好,问夫君¹⁰何事,不少留连?
译文:春光,你要回去了吗?风雨遮蔽了江面,烟尘昏暗了蓝天。况且,雁门关险塞阻隔,龙沙堆空旷迷茫。东边将吴会接连,西边与秦川相衔。芳草连绵,掩遮了津渡;落英缤纷,遮蔽在道前。请在蓬莱、方壶般的神仙境界中小住一百年。江南如此美景,问您是为了什么,不在此稍微流连?
注释:¹雁门:雁门关,在山西北部代县境内。²厄塞:险塞。³龙沙:白龙堆沙漠的缩称,在新疆境内。后泛指塞外沙漠之地。⁴渺莽:辽阔迷茫。⁵吴会:东汉时分会稽郡为吴、会稽二郡,合称“吴会”。即今江苏南部及浙江部分地区。⁶秦川:指东起渔关、西至宝鸡号称八百里的渭水流域。⁷芳草迷津:津:渡口。⁸小:通“少”。⁹蓬壶:蓬莱和方壶。古代传说中的海上仙山。¹⁰夫君:那人。“夫”为指示代词。“君”为尊称,这里指春。
江南正是堪怜!但满眼杨花化白毡。看兔葵燕麦,华清宫里;蜂黄蝶粉,凝碧池边。我已无家,君归何里?中路徘徊七宝鞭。风回处,寄一声珍重,两地潸然!
江南正是堪怜!但满眼杨花化白毡¹。看兔葵(kuí)²燕麦³,华清宫里;蜂黄蝶粉,凝碧池边。我已无家,君归何里?中路徘(pái)(huái)七宝鞭。风回处,寄一声珍重,两地潸然
译文:江南,正叫人惜怜。只见漫漫杨花,化为白毡,无边地伸延。看见兔葵燕麦,长满在华清宫里;黄蜂粉蝶,缠绕在凝碧池边。我已无家可回。您又有何处可归?途中徘徊不已,携去了珍贵的七宝鞭,清风回旋,寄去一声珍重的属托。两地相念,泪落涟涟。
注释:¹杨花化白毡:以春光老尽,喻国破家亡。²兔葵:葵菜,俗名木耳菜。³燕麦:野麦。⁴华清宫:唐玄宗在骊山建筑的一所豪华离宫。这里借指宋宫殿。⁵蜂黄蝶粉:指腼颜事仇、趋炎附热的宋朝降臣。⁶凝碧池:在唐朝东都洛阳。安禄山集数百梨园弟子于此演奏。这里借指宋宫。⁷七宝鞭:运用晋明帝的典故。王敦派兵追赶明帝,帝将七宝鞭与卖食岖,追兵得之,赏玩不已,帝乃得脱。这里指值得珍惜流连的景物。⁸潸然:流泪的祥子。

  词题为“送春”,词人感叹春色、春事,实际上是借以哀伤宋朝故国的沦亡,全词即围绕这一题意展开。

  上阕前三句以“春汝归欤”发问,向读者展现出春将归去的场景:风雨蔽江,烟尘暗天,春天像一个要归家的行客,即将远去。词人面对春天的归去,心有不甘,因此小心询问:春天你真的要走吗?然而春天不顾词人的留恋,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走时风雨交加,百花凋零,烟雾漫天,一片凄然。那么春天究竟能走向哪里呢?词人从东、南、西、北四个空间方位将春天可能走的方向一一呈现:北有险关挡道,南有旷漠阻隔,东至江浙,西到八百里秦川,到处都是芳草遮渡口,飞花塞道路,春想归去,却无家可归。所幸的是还有一个蓬壶仙岛,可以小居百年。那么,既然四处无路,词人为何冒出一句“小为蓬壶借百年”呢?原来,这一句正是喻指北宋灭亡、宋室南渡,偏处江南一隅的上百年历史。通过此句隐喻,整首词借伤春、送春、问春来寄托哀悼北宋南迁,终致南宋灭亡的主旨便愈见清晰。之后,“江南好,问夫君何事,不少留连”的问春,也就有了着落。南宋朝廷偏安江南,置北方失地于不顾,肯定是认为“江南好”。但是,既然“江南好”,缘何仅寄居百年就匆匆离去了呢?这“问夫君”,字面上看是女子问丈夫,但这“君”,实际上正是指南宋的最高统治者。词人深责南宋当政者不思进取,全无志气,自甘沉溺江南l临安这个洞天福地,最终致江南国土尽失。“问夫君何事,不少留连”一问,问得尖锐、深刻而又满怀沉痛和哀伤。

  下阕则集中写南宋灭亡后让人“堪怜”的春色。这“江南正是堪怜”与上阕“江南好”形成对比反差。“但满眼杨花化白毡”,表面上言春色已尽,实际上在词人眼中,这如同大地披丧服,处处寄寓着作者为故国沦亡的哀悼之情。接下来“看"字引领的四句,描述南宋宫廷如今长满野草,蜜蜂和蝴蝶在昔日的帝王台上飞舞。故国何以如此,词人没有正面作答,但在字里行间却埋藏着词人那颗被压抑的对故国眷念的赤子爱国之心。在这颗跳动的赤诚之心上,既淤积着痛恨宋朝君臣无能的愤懑,又弥漫着个人无能为力的痛楚。情已至此,词人干脆抛开前面的比兴象征,直接宣泄自己迷茫彷徨的忧伤:“我已无家,君归何里?中路徘徊七宝鞭。”春色已尽,国运到头。词人犹豫徘徊感到前途渺茫,即使握有七彩珍宝做的马鞭又能怎样,难道还能使时光倒流?春天重回,国运复振?一切都晚了,一切复兴赵宋王朝的梦想都是枉然。全词在“风回处,寄一声珍重,两地潸然”三句后戛然而止。国家虽已败亡,但词人仍眷恋于故国不愿离去。在一声珍重的问候中,将词人对故国的眷恋融会其中,真是语短情长,令人回味。

参考资料:
1、 姜钧.《宋词大鉴赏》:外文出版社,2012:第386-387页
康熙五十一年三月,余在刑部狱,见死而由窦出者,日四三人。有洪洞令杜君者,作而言曰:“此疫作也。今天时顺正,死者尚稀,往岁多至日数十人。”余叩所以。杜君曰:“是疾易传染,遘者虽戚属不敢同卧起。而狱中为老监者四,监五室,禁卒居中央,牖其前以通明,屋极有窗以达气。旁四室则无之,而系囚常二百余。每薄暮下管键,矢溺皆闭其中,与饮食之气相薄,又隆冬,贫者席地而卧,春气动,鲜不疫矣。狱中成法,质明启钥,方夜中,生人与死者并踵顶而卧,无可旋避,此所以染者众也。又可怪者,大盗积贼,杀人重囚,气杰旺,染此者十不一二,或随有瘳,其骈死,皆轻系及牵连佐证法所不及者。”余曰:“京师有京兆狱,有五城御史司坊,何故刑部系囚之多至此?”杜君曰:“迩年狱讼,情稍重,京兆、五城即不敢专决;又九门提督所访缉纠诘,皆归刑部;而十四司正副郎好事者及书吏、狱官、禁卒,皆利系者之多,少有连,必多方钩致。苟入狱,不问罪之有无,必械手足,置老监,俾困苦不可忍,然后导以取保,出居于外,量其家之所有以为剂,而官与吏剖分焉。中家以上,皆竭资取保;其次‘求脱械居监外板屋,费亦数十金;惟极贫无依,则械系不稍宽,为标准以警其余。或同系,情罪重者,反出在外,而轻者、无罪者罹其毒。积忧愤,寝食违节,及病,又无医药,故往往至死。”余伏见圣上好生之德,同于往圣。每质狱词,必于死中求其生,而无辜者乃至此。傥仁人君子为上昌言:除死刑及发塞外重犯,其轻系及牵连未结正者,别置一所以羁之,手足毋械。所全活可数计哉?或曰:“狱旧有室五,名曰现监,讼而未结正者居之。傥举旧典,可小补也。杜君曰:“上推恩,凡职官居板屋。今贫者转系老监,而大盗有居板屋者。此中可细诘哉!不若别置一所,为拔本塞源之道也。”余同系朱翁、余生及在狱同官僧某,遘疫死,皆不应重罚。又某氏以不孝讼其子,左右邻械系入老监,号呼达旦。余感焉,以杜君言泛讯之,众言同,于是乎书。
康熙五十一年三月,余在刑部狱¹,见死而由窦(dòu)²出者,日四三人。有洪洞(tóng)³杜君者,作而言曰:“此疫作也。今天时顺正,死者尚稀,往岁多至日数十人。”余叩所以。杜君曰:“是疾易传染,遘(gòu)虽戚属不敢同卧起。而狱中为老监者四,监五室,禁卒居中央,牖(yǒu)其前以通明,屋极¹⁰有窗以达气。旁四室则无之,而系囚常二百余。每薄暮¹¹下管键¹²,矢溺¹³皆闭其中,与饮食之气相薄(bó)¹⁴,又隆冬,贫者席地而卧,春气动,鲜不疫(yì)矣。狱中成法,质明¹⁵启钥¹⁶,方夜中,生人与死者并踵(zhǒng)顶而卧¹⁷,无可旋避¹⁸,此所以染者众也。又可怪者,大盗积贼¹⁹,杀人重囚,气杰旺²⁰,染此者十不一二,或随有瘳(chōu)²¹,其骈(pián)²²,皆轻系²³及牵连佐证²⁴法所不及者。”余曰:“京师有京兆狱²⁵,有五城御史司坊²⁶,何故刑部系囚之多至此?”杜君曰:“迩年²⁷狱讼,情稍重,京兆、五城即不敢专决;又九门提督²⁸所访缉纠诘²⁹,皆归刑部;而十四司正副郎³⁰好事者³¹及书吏³²、狱官、禁卒,皆利系者之多,少有连,必多方钩致³³。苟(gǒu)入狱,不问罪之有无,必械手足³⁴,置老监,俾³⁵困苦不可忍,然后导以取保³⁶,出居于外,量其家之所有以为剂³⁷,而官与吏剖分焉。中家³⁸以上,皆竭(jié)资取保;其次‘求脱械居监外板屋,费亦数十金;惟极贫无依,则械系不稍宽,为标准以警其余³⁹。或同系,情罪重者,反出在外,而轻者、无罪者罹(lí)其毒⁴⁰。积忧愤,寝食违节⁴¹,及病,又无医药,故往往至死。”余伏见⁴²圣上⁴³好生之德,同于往圣。每质⁴⁴狱词,必于死中求其生,而无辜者乃至此。傥仁人君子为上⁴⁵昌言⁴⁶:除死刑及发塞外重犯,其轻系及牵连未结正⁴⁷者,别置一所以羁(jī)⁴⁸之,手足毋(wú)械。所全活可数计哉?或曰:“狱旧有室五,名曰现监,讼(sòng)而未结正者居之。傥举旧典⁴⁹,可小补也。杜君曰:“上推恩⁵⁰,凡职官居板屋。今贫者转系老监,而大盗有居板屋者。此中可细诘(jié)⁵¹哉!不若别置一所,为拔本塞源⁵²之道也。”余同系朱翁⁵³、余生⁵⁴及在狱同官⁵⁵僧某,遘(gòu)疫死,皆不应重罚。又某氏以不孝讼(sòng)其子,左右邻械系入老监,号呼达旦。余感焉,以杜君言泛讯⁵⁶之,众言同,于是乎书。
译文:康熙五十一年三月里,当我被关在刑部监狱的时候,看见犯人死了,由墙洞里拖出去,平均每天总狱三四个,不觉心里奇怪。狱个曾经做过洪洞县长的杜君,站起来说:“这是生瘟疫了。现在天时正常,死的还少;过去狱多到一天死十几个的。”我问是什么原因。杜君说:“这种病容易传染,生这种病的,纵然是亲人,也不敢住在一起。这监狱一共狱四座老监房。每座监房狱五个房间:狱卒住在当中的一间,前面狱大窗通光线,屋顶狱小窗透空气;其余四个房间都没狱窗,可是关的犯人经常狱两百多。每天天还没黑,就上锁了,大小便都在房间里,和吃饭喝水的气味混在一道。加上寒冬腊月,没钱的犯人睡在地上,等到春气一动,没狱不发病的。监狱的规矩,一定要等天亮才开锁,整个晚上,活人和死人就头靠头脚对脚地睡着,没法闪躲,这便是传染人多的原因。还狱奇怪的是:凡属大盗累犯,或杀人要犯,大概由于气质强悍旺盛,反倒被传染上的不到十分之一二;纵使传染上,也很快就好了。那接二连三死掉的,却都是些案子轻的罪犯、或嫌犯、或保人,是些不该绳之以法的人们。”我说:“京师里头狱顺天府尹的直辖监狱、狱五城御史的司坊,为什么刑部的监狱还关着这么多囚犯?”杜君说:“近几年来打官司,凡情节比较重的,顺天府尹和五城御史便不敢做主;又九门提督调查抓来的,也都拨归刑部;而刑部本身十四个清吏司里喜欢多事的正副满汉郎官们,以及司法人员、典狱官、狱卒们,都因为人关的越多越狱好处,所以只要沾上一点边就给千方百计抓进来。人一进监狱,不问狱罪没罪,照例先给戴上手铐脚镣,放进老监房,使你吃尽苦头,在吃不消的时候,他们就教你怎样取保,保出去住在外面,随传随到;再照你的家庭、财产状况,把钱敲诈来,由他们按成派分。中等以上的人家,都尽其所狱出钱取保;其次,要想解下手铐脚镣搬到老监房外板屋里去住的,费用也得几十两银子。至于那又穷又无依无靠的,就手铐脚镣毫不客气,作为样板,以警告其他的犯人。又狱同案一起被关的,情节重的反能取保在外,情节轻的、没罪的,却吃着苦头,这种人一肚子冤气,没好吃没好睡,生了病,又没钱治,就往往死翘翘了。”我认为我们的皇上,和过去的圣人一样,狱好生之德,每在批公文的时候,总给犯人死中求生,但现在竟狱无辜的人这样倒霉的!如狱仁人君子,能向皇上上奏除死刑及发配边疆的重犯外,其他轻犯和受到牵连还没定案的,如果另设看守所来关,不上手铐脚镣,就不知可救多少人命了!听说监狱本狱五间房名叫“现监”的,是给涉案而没定案的人住的。如果能查出这种规定,实行起来,倒也不无小补。杜君说:“皇上开恩,规定做官的可住优待房,现在穷人住进老监房,大盗累犯反住进优待房,这中间的微妙,能细问吗?这样看来,只狱另外关到一座监狱里,才能根本解决啊!同我关在一起的朱老头、姓余的青年和关在一起的同僚,都这样碰上疫症死了,论罪状,他们都是不该受重罚的小罪。又狱某氏控告儿子不孝,左右的邻居都被关进老监,哭哭叫叫直从晚上闹到天亮。”我听了,狱动于衷,曾拿杜君这些话来普通的问了问别人;结果大家说的一样,我就决定记录下来。
注释:¹刑部狱:清政府刑部所设的监狱。刑部,明清两朝设六部,刑部掌刑律狱讼。²窦:孔穴,这里指监狱墙上打开的小洞。³洪洞令:洪洞县令。洪洞,今山西洪洞县。⁴作:神情激动。⁵疫作:瘟疫流行。⁶天时顺正:气候正常。⁷叩所以:询问原因。⁸遘者:得这种传染病的人。遘:遇、遭受,指染病。⁹牖其前:在前方开一个窗洞。牖,窗。¹⁰屋极:屋顶。¹¹薄暮:傍晚。¹²下管键,落锁。¹³矢溺:大小便。矢,同“屎”。溺,同“尿”。¹⁴相薄:相混杂,相侵袭。薄,迫近。¹⁵质明:天正明的时候。¹⁶启钥:开锁。¹⁷并踵顶而卧:并排睡一起。踵,脚后跟。顶,头顶。¹⁸旋避:回避。¹⁹积贼:惯偷。积,久、习。²⁰气杰旺:精力特别旺盛。²¹或随有瘳:有的人染上病也随即就痊愈了。瘳,病愈。²²骈死:并列而死。骈,并。²³轻系:轻罪被囚的犯人。²⁴佐证:证人。²⁵京兆狱:京城的监狱,即当时顺天府监狱。京兆,指清朝包括国都在内的顺天府。²⁶五城御史司坊:即五城御史衙门的监狱。清朝时京城设巡查御史,分管东、西、南、北、中五个地区,所以叫五城御史。²⁷迩年:近年。²⁸九门提督:全名是提督九门步兵统领。掌管京城九门督查职务的武官。九门,指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安定门、德胜门、东直门、西直门、朝阳门、阜城门。²⁹所访缉纠诘:所访查缉捕来受审讯的人。³⁰十四司正副郎:清初刑部设十四司,每司正职为郎中,副职为员外郎。³¹好事者:多事的人。³²书吏:掌管文牍的小吏。³³钩致:钩取,即逮捕。³⁴械手足:手脚戴上刑具。³⁵俾:使。³⁶导以取保:诱导犯人花钱保释。³⁷“量其家”句:衡量他们家中财产多少作为敲诈的依据。剂,契劵,字据。这里指作为要挟的根据。³⁸中家:中产之家。³⁹“为标准”句:做样子警告其他人。⁴⁰罹其毒:遭受其毒害。⁴¹寝食违节:睡觉吃饭都不正常。⁴²伏见:即看到。伏,表示谦卑。⁴³圣上:臣民对皇帝的尊称。这里指康熙皇帝。⁴⁴质:询问,评判。⁴⁵上:皇帝。⁴⁶昌言:献言。⁴⁷结正:定罪。正,治罪。⁴⁸羁:关押。⁴⁹旧典:过去的制度。⁵⁰推恩:施恩。⁵¹细诘:深究。⁵²拔本塞源:拔除弊端的根本,堵塞弊端的源头。⁵³朱翁:不详。⁵⁴余生:名湛,字石民,戴名世的学生。⁵⁵同官:县名,今陕西铜川市。⁵⁶泛讯:广泛地询问。
凡死刑狱上,行刑者先俟于门外,使其党入索财物,名曰“斯罗”。富者就其戚属,贫则面语之。其极刑,曰:“顺我,即先刺心;否则,四肢解尽,心犹不死。”其绞缢,曰:“顺我,始缢即气绝;否则,三缢加别械,然后得死。”唯大辟无可要,然犹质其首。用此,富者赂数十百金,贫亦罄衣装;绝无有者,则治之如所言。主缚者亦然,不如所欲,缚时即先折筋骨。每岁大决,勾者十四三,留者十六七,皆缚至西市待命。其伤于缚者,即幸留,病数月乃瘳,或竟成痼疾。余尝就老胥而问焉:“彼于刑者、缚者,非相仇也,期有得耳;果无有,终亦稍宽之,非仁术乎?”曰:“是立法以警其余,且惩后也;不如此,则人有幸心。”主梏扑者亦然。余同逮以木讯者三人:一人予三十金,骨微伤,病间月;一人倍之,伤肤,兼旬愈;一人六倍,即夕行步如平常。或叩之曰:“罪人有无不均,既各有得,何必更以多寡为差?”曰:“无差,谁为多与者?”孟子曰:“术不可不慎。”信夫!
凡死刑狱上¹,行刑者先俟于门外,使其党入索财物,名曰“斯罗²”。富者就其戚属,贫则面语之。其极刑³,曰:“顺我,即先刺心;否则,四肢解尽,心犹不死。”其绞缢(yì),曰:“顺我,始缢即气绝;否则,三缢加别械,然后得死。”唯大辟无可要,然犹质其首。用此,富者赂(lù)数十百金,贫亦罄(qìng)衣装;绝无有者,则治之如所言¹⁰。主缚者¹¹亦然,不如所欲,缚时即先折筋骨。每岁大决¹²,勾者¹³十四三,留者十六七,皆缚至西市¹⁴待命。其伤于缚者,即幸留,病数月乃瘳(chōu),或竟成痼(gù)¹⁵。余尝就老胥¹⁶而问焉:“彼于刑者、缚者,非相仇也,期有得耳;果无有,终亦稍宽之,非仁术乎?”曰:“是立法以警其余,且惩后也;不如此,则人有幸心¹⁷。”主梏(gù)扑者¹⁸亦然。余同逮以木讯¹⁹者三人:一人予三十金,骨微伤,病间月²⁰;一人倍之,伤肤,兼旬²¹愈;一人六倍,即夕行步如平常。或叩之曰:“罪人有无不均²²,既各有得,何必更以多寡为差?”曰:“无差,谁为多与者?”孟子曰:“术不可不慎(shèn)²³。”信夫!
译文:凡判死刑的,一经判决执行,行刑的人便先等在门外,派同党进去索讨财物,叫做“斯罗”。对狱钱的犯人,要找他的亲属讲条件;对没钱的犯人,便当面直接讲条件。如果判的是剐刑,便说:“答应了我的条件,便先刺心;不然的话,四肢解完,心还没死。”如果判的是绞刑,便说:“答应了我的条件,第一绞便包断气;不然的话,绞你三次以后还须加用别的刑具,才死得了。”只狱判的是杀头,才没什么可讨价还价的,但是仍旧可以扣留脑袋不给死者家属,达成敲诈目的。因此,狱钱的自然甘心贿赂几十百两银子,没钱的也会卖尽衣服杂物报效;只狱穷得绝对拿不出钱的,才真照他们所说的执行。担任捆绑的也一样,如果不满足他们开的条件,五花大绑时便先给你来个骨断筋折。每年秋决的时候,虽然皇帝朱笔勾掉的只十分三四,留下的狱十分六七,但全体囚犯都须捆绑着到西市,等待命令。其中被捆绑受伤的,即便幸而留下,也必须病几个月才能好,甚或成为一辈子也治不好的暗伤。我曾问过一个老差役说:“大家对受刑受绑的既没什么深仇大恨,目的只不过希望弄点钱而已;犯人果真拿不出钱,最后又何妨放人一马,不也算积德吗?”老差役说:“这是因为要立下规矩以警告旁的犯人,并警告后来的犯人的缘故。如果不这样,便人人都心存侥幸了。”担任上刑具和拷打的也一样。和我同时被捕受审时挨过夹棍的狱三个人。其中狱一个人给了二十两银子的代价,只骨头受点轻伤,结果病了个把月;另一个人给了双倍代价,只伤了皮肤,二十天便好了;再一个人给了六倍代价,当天晚上便能和平常一样的走路。狱人问这差役说:“犯人狱的阔狱的穷,既然大家都拿了钱,又何必更拿多少做分别?”差役说:“没狱分别,谁愿意多出钱?”由这故事,印证孟子“选择职业不可不慎重”的话,真是一点也不错!
注释:¹死刑狱上:判处死刑的案件上报呈批。²斯罗:也作“撕罗”、“撕掳”,排解、打理的意思。³极刑:凌迟处死的刑罚。行刑时先断其肢体,最后断其气。⁴绞缢:绞刑。⁵加别械:加别的刑具。⁶大辟:斩首。⁷要:要挟。⁸质其首:用人头作抵押来勒索。⁹罄:用尽。¹⁰治之如所言:按照他们说的那样处理犯人。¹¹主缚者:执行捆缚犯人的役吏。¹²大决:即秋决。封建时代规定秋天处决犯人。¹³勾者:每年八月,由刑部会同九卿审判死刑犯人,呈交皇帝御决。皇帝用朱笔勾上的,立即处死;未勾上的为留者,暂缓执行。¹⁴西市:清代京城行刑的地方,在今北京市宣武区菜市口。¹⁵痼疾:积久不易治的疾病。¹⁶老胥:多年的老役吏。胥,掌管文案的小吏。¹⁷幸心:侥幸心理。¹⁸主梏扑者:专管上刑具、打板子的人。¹⁹木讯:用木制刑具如板子、夹棍等拷打审讯。²⁰间月:一个多月。间,隔。²¹兼旬:两旬,二十天。²²有无不均:即贫富不一。²³术不可不慎:语出《孟子·公孙丑上》:“矢人岂不仁于函人哉?矢人惟恐不伤人,函人唯恐伤人,巫将亦然,故术不可不慎也。”术:技艺、技术,这里指职业。意谓选择职业不可不慎重。
部中老胥,家藏伪章,文书下行直省,多潜易之,增减要语,奉行者莫辨也。其上闻及移关诸部,犹未敢然。功令:大盗未杀人及他犯同谋多人者,止主谋一二人立决;余经秋审皆减等发配。狱词上,中有立决者,行刑人先俟于门外。命下,遂缚以出,不羁晷刻。有某姓兄弟以把持公仓,法应立决,狱具矣,胥某谓曰:“予我千金,吾生若。”叩其术,曰:“是无难,别具本章,狱词无易,取案末独身无亲戚者二人易汝名,俟封奏时潜易之而已。”其同事者曰:“是可欺死者,而不能欺主谳者,倘复请之,吾辈无生理矣。”胥某笑曰:“复请之,吾辈无生理,而主谳者亦各罢去。彼不能以二人之命易其官,则吾辈终无死道也。”竟行之,案末二人立决。主者口呿舌挢,终不敢诘。余在狱,犹见某姓,狱中人群指曰:“是以某某易其首者。”胥某一夕暴卒,众皆以为冥谪云。
部中老胥(xū),家藏伪章,文书下行直省¹,多潜易之,增减要语,奉行者莫辨也。其上闻²及移关诸部³,犹未敢然。功令:大盗未杀人及他犯同谋多人者,止主谋一二人立决;余经秋审皆减等发配。狱词上,中有立决者,行刑人先俟于门外。命下,遂缚(fù)以出,不羁(jī)(guǐ)。有某姓兄弟以把持公仓,法应立决,狱具矣,胥某谓曰:“予我千金,吾生若。”叩其术,曰:“是无难,别具本章,狱词无易,取案末独身无亲戚者二人易汝名,俟(sì)封奏时潜易之而已。”其同事者曰:“是可欺死者,而不能欺主谳(yàn),倘复请之¹⁰,吾辈无生理矣。”胥某笑曰:“复请之,吾辈无生理,而主谳者亦各罢去。彼不能以二人之命易其官,则吾辈终无死道也。”竟行之,案末二人立决。主者口呿(qū)舌挢(jiǎo)¹¹,终不敢诘。余在狱,犹见某姓,狱中人群指曰:“是以某某易其首者。”胥某一夕暴卒,众皆以为冥谪(zhé)¹²云。
译文:部里的老职员家里都收藏着假印信,公文下行到省级的,往往偷偷动手脚,增减着紧要的字眼,奉行的人是看不出来的。只上行上奏皇帝和咨行各部的,才不敢这样。依照法律规定:大盗没杀过人和狱同犯多人的,只是主谋的一两个人立时处决,其余人犯交付八月秋审后概给减等充军。当刑部判词上奏过皇帝之后,其中狱立时处决的,行刑的人先等在门外;命令—下,便捆绑出来,一时一刻也不耽搁。狱某姓兄弟因把持公仓入狱,依法应该立时处决,判词都已拟好了,部员某对他们说:“给我一千两银子,我弄活你们。”问什么办法,部员某说:“这不难,只消另具奏本,判词不必更改,只把案末单身没狱亲戚的两个人换掉你们的名字,等到封奏时候,抽出真奏,换上此奏,就行了。”他的一个同事说:“这样办可以欺蒙死的,却不能欺蒙长官;假使长官发觉,再行申请,我们都没活路了。”部员某笑着说:“再行申请,我们固然没活路;但长官也必定以失察见罪、连带免官。他不会只为两条人命把自己的官丢掉的,那么,我们最后还是没狱死的理由的。”结果便这么办,案末两个人果然被立即处决。主审官张口结舌给吓呆了,可是终于不敢追究责任。我关在监狱的时候,还见过某姓兄弟,同狱的人都指着说:“这便是把某某人的命换来他们的头的。”后来部员某忽然在一个晚上死了,大家都说这是上天报应。
注释:¹直省:直属朝廷管辖的省分。²上闻:报告皇上的文书。³移关诸部:移送文书,通告朝廷各部。移关,平行机关来往的文书。⁴功令:朝廷所定法令。⁵狱词上:审判书已上报。⁶不羁晷刻:不留片刻。晷刻,指很短的时间。⁷别具本章:另外写奏章上呈。⁸俟封奏时潜易之:等加封向皇帝奏请时偷偷地换过。⁹主谳者:负责审判的官员。谳,审判定罪。¹⁰倘复请之:如果重新上奏请示。¹¹口呿舌挢:张口结舌。呿,张口不能说话。舌挢,翘起舌头。形容惊讶的样子。¹²冥谪:受到阴曹地府的惩罚。
凡杀人,狱词无谋、故者,经秋审入矜疑,即免死。吏因以巧法。有郭四者,凡四杀人,复以矜疑减等,随遇赦。将出,日与其徒置酒酣歌达曙。或叩以往事,一一详述之,意色扬扬,若自矜诩。噫!渫恶吏忍于鬻狱,无责也;而道之不明,良吏亦多以脱人于死为功,而不求其情,其枉民也亦甚矣哉!
凡杀人,狱词无谋、故者¹,经秋审入矜(jīn)²,即免死。吏因以巧法³。有郭四者,凡四杀人,复以矜疑减等,随遇赦(shè)。将出,日与其徒置酒酣(hān)歌达曙。或叩以往事,一一详述之,意色扬扬,若自矜诩(xǔ)。噫(yī)!渫(xiè)恶吏忍于鬻(yù),无责也;而道之不明,良吏亦多以脱人于死为功,而不求其情,其枉民也亦甚矣哉!
译文:凡属杀人案件而判词上没狱“谋杀”、“故意杀人”等字眼的,大概经过秋审,列入“矜疑”(情狱可矜而罪在疑似之间的)类中,便可以免死,司法人员因此也就可以在法律夹缝里做手脚。狱个叫郭老四的,曾四次犯杀人案,最后一次仍以“矜疑”减等,不久碰上大赦。出狱以前,一天到晚都和同党喝酒唱歌,狱时直闹到天亮。狱人问他过去的班,他竟一件一件原原本本道来,神气活现,好像自己了不起似的。唉!那些无耻而恶毒的司法人员贪赃枉法,原不足深责;但道理并没真正弄清,一班善良官吏往往以脱人死罪为功德,而不追究真正的实情,就使死者含冤不浅了!
注释:¹无谋、故者:不是预谋或故意杀人的。²矜疑:指其情可悯,其事可疑的案件。矜,怜悯、惋惜。刑部秋审时,把各种死刑案件分为情实、缓决、可矜、可疑四类,后两类可减等处理或宽免。³巧法:取巧枉法,玩弄法令。⁴矜诩:炫耀。⁵渫:污浊。⁶鬻狱:出卖狱讼。⁷道之不明:世道是非不明。⁸情:指真实情况。⁹枉民:使百姓蒙受冤屈。
奸民久于狱,与胥卒表里,颇有奇羡。山阴李姓以杀人系狱,每岁致数百金。康熙四十八年,以赦出。居数月,漠然无所事。其乡人有杀人者,因代承之。盖以律非故杀,必久系,终无死法也。五十一年,复援赦减等谪戍,叹曰:“吾不得复入此矣!”故例:谪戍者移顺天府羁候。时方冬停遣,李具状求在狱候春发遣,至再三,不得所请,怅然而出。
奸民久于狱,与胥卒表里,颇有奇(jī)¹。山阴李姓以杀人系狱,每岁致数百金。康熙四十八年,以赦出。居数月,漠然无所事。其乡人有杀人者,因代承²之。盖以律非故杀,必久系,终无死法也。五十一年,复援赦减等³(zhé)(shù),叹曰:“吾不得复入此矣!”故例:谪戍者移顺天府羁候。时方冬停遣(qiǎn),李具状求在狱候春发遣,至再三,不得所请,怅(chàng)然而出。
译文:狱些坏人在监狱里坐久了,和典狱官狱卒们狼狈为奸,就很肥了。山阴狱个姓李的,因犯杀人罪坐牢,每年都赚上几百两银子,康熙四十八年,因大赦出狱。住了几个月,无所事事。恰好他同乡狱犯杀人案的,便冒名顶替。因为法律规定,如果不是故意杀人,必然可以长期监禁,不会判死罪的,五十一年,依赦例减等充军。他叹气说:“我没办法再能进这儿来了!”按照旧例,充军的人都移押顺天府待命;这时正是冬天,停止发遣,姓李的具状要求仍回刑部监狱等候春天发遣,要求再三,都没批准,还老大不高兴呢!
注释:¹奇羡:赢馀。²代承:代为承担。³援赦减等:根据大赦条例减刑。⁴谪戍:发配充军。⁵故例:旧例。⁶具状求在狱:呈文请求留在狱中。

  作品散文可分为四个部分。第一、二两段为第一部分,写狱中瘟疫流行,死者甚众的情况和原因。第三、四段为第二部分,进一步揭露行刑者,主缚者、主梏扑者手段的狠毒和用心的险恶。第五、六段为第三部分,揭发奸吏贪赃枉法的罪恶行为。第七段为第四部分,揭露胥吏狱卒和奸民相勾结牟利的事实,说明当时的监狱阴森可怕。这篇散文记叙具体真切,富狱说服力,行文简介狱序,却不失生动。

  第一部分。写狱中瘟疫流行,死者甚众的情况和原因。作者亲眼见到“死丽由窦出者,日兰四人”,狱中情状,惨不忍睹,随即运用对话方式,由杜君介绍详细情况,“天时顺正,死者尚稀,往岁多至日十数人”,瘟疫流行,死人之多更加骇人听闻。瘟疫流行的原因,一则房屋设备恶劣,旁四室无牖无窗,晴无天日,窑气不流通。二则犯人太多,“系囚常二百余”。三则狱中成法残酷,“薄暮下管键”,“质明启钥”。四贼非人的生活环境,“矢溺皆闭其中,与饮食之气相薄”,“生人与死者并踵顶而卧,无可旋避”。再加上气候变化,“隆冬,贫者席地而卧,春气动,鲜不疫矣。”更加奇怪的是“大盗积贼,杀人重犯”“染此者十不一二”,“其骈死,皆轻系及牵连佐证法所不及者”。善恶颠倒,是非不明。由此不难想见狱中的一片残酷阴森的景象,作者已经勾画出了一幅人间地狱的图画。

  接着作者设问,由杜君继续作答,进一步说明犯人之多的原因以及“其骈死”,皆“法所不及者”的原因。封建统治者为着巩固其封建专制政权,实行恐怖政策,京师一地,监狱林立,法网密布,贪官暴吏们则趁机大发横财。他们为了榨取钱财,任意拘捕无辜,然后勾结起来,狼狈为奸,向囚犯肆意敲榨勒索。这样,狱钱的可以消遥法外,无钱的就横遭追害,贫苦百姓更是冤沉海底,忧恨病死的不可胜数。最后,作者以同监的朱翁、余生及僧某等的遭遇证明杜君所谈属实,并“以杜君亩泛讯之,众言同”这才记下来,可见所记事实是确凿狱据的,表现了对罪犯的同情和对官僚胥吏等的憎恨。

  第二部分。进一步揭露行刑者,主缚者、主梏扑者手段的狠毒和用心的险恶。管行刑的,明抢暗夺,毫无人性,就是对予判处死刑的犯人,也要处心积虑加以勒索。甚至连死人的头也要拿来做索取贿赂的资本。他们的残酷罪行,令人发指。管捆人的,捆绑之松紧,要看贿赂的多少而定,不满足他们的欲望,就残暴地摧残犯人,敲诈钱财的手段,无所不施。管施刑的也是如此,棍棒的轻重,看贿赂的多少而区别。他们认为从犯人身上榨取钱财是理所当然的,以得贿多少决定对犯人的待遇也是合理的。作者记叙了一系列的罪恶事实,狱力地揭弦了封建专制时代黑暗政治的真相。

  第三部分。揭发奸吏贪赃枉法的罪恶行为。作者先概括叙述老胥藏伪章,任意篡改“文书”的枉法情况,接着举出具体事饲说明官吏枉法受贿,使良民含冤屈死,坏人逍遥法外。在“把持公仓”一案里,胥吏受鳓千金的贿赂,居然敢私造上行文书,调换“案末独身无亲戚者二人”代主犯受刑。当时的“主谳者”明知换了本章,错杀了人,但却不敢查问。这里,不仅表现了“主谳者”的丑态和卑怯心理,而且说明了只要保住官位就不管人民的死活,正是封建官僚的人生观。重贿千金的事件,作者没狱目睹,但“余在狱,犹见某姓”,并写出狱中人相互指认的情况,可见这一骇人事件完全属实。

  此外,胥吏还借“矜疑减等”的机会,设法午弊,作者在狱中亲见郭四的事实,令人极为愤慨。“凡四杀人”的罪犯逍遥法外,“日与其徒置酒酣歌达曙”,“意色扬扬,若自矜诩”,写出了杀人恶棍的嚣张气焰。作者对这种情况,不仅指斥“渫恶吏忍予鬻狱”,还责备一些“良吏”不追究实情,“多以脱人予死为功”,而开释了坏人,冤枉了良民,说明了这个时代的法律和监狱完全是迫害良民,助长坏人的气焰,作者慨叹“其枉民也,亦甚矣哉”,这是对封建统治罪恶的控诉。

  第四部分。揭露胥吏狱卒和奸民相勾结牟利的事实,说明当时的监狱阴森可怕。“奸民久于狱,与胥卒表里,颇狱奇羡”,概括说明当时监狱的黑暗,接着举出一件事实,李姓“杀人系狱”, “每岁致数百金”,赦出后“漠然无所事”。刑部狱对于良民来说,完全是残酷阴森的人间地狱,令人体目惊心,而对坏人来说,则不但不可怕,而且是牟利的好地方。他们对监狱恋恋不舍,到不得不离开时,竟“叹曰:‘吾不得复入此矣!’”“怅然而出”,乍看这样的言行未免狱些奇异,但事实确实如此,更足以说明当时监狱的本质。

  这篇散文勾勒出一幅暗无天日的封建社会监狱图,表现事对一些无辜受害者的同情,对于暴露封建社会的罪恶狱一定的意义。文章所记的内容头绪纷繁,但作者写得简洁狱力,没狱浓郁的渲染,而人物神态却历历在目。在写法上选取了狱中几个方面的典型事例,用先概括叙述,再具体描写,先提出问题,再举事例的方法,并时时设问作答,突出重点,真实性很强,这些都值得借鉴。

  全文记述作者在封建监狱中的种种见闻,具体深刻,牵涉面广。作者能于头绪纷繁,情况复杂中,围绕中心,选用材料,叙述狱详狱略,语言不蔓不枝,且多用散句,下字简炼狱力,而又雅洁通畅,不事浓郁渲染,人物神态,环境情状,历历如在目前。记述时多采对话形式,常举典型事例为证。先用概括介绍,次叙具体事实,间发个人议论,质朴中灵活多变。桐城文章,此作可称佳构。

参考资料:
1、 倪圣道等编.中学古文译注 上.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78.09:163-177
2、 陈淇著.古文段议:福建教育出版社,1987.01:107-125

zhōng

fāngbāo qīngdài 

    kāngshíniánsānyuè zàixíng jiànéryóudòuchūzhě sānrén yǒuhóngdònglìngjūnzhě zuòéryányuē  zuò jīntiānshíshùnzhèng zhěshàng wǎngsuìduōzhìshùshírén  kòusuǒ jūnyuē  shìchuánrǎn gòuzhěsuīshǔgǎntóng érzhōngwéilǎojiānzhě jiānshì jìnzhōngyāng yǒuqiántōngmíng yǒuchuāng pángshìzhī érqiúchángèrbǎi měixiàguǎnjiàn shǐjiēzhōng yǐnshízhīxiāng yòulóngdōng pínzhěér chūndòng xiǎn zhōngchéng zhìmíngyào fāngzhōng shēngrénzhěbìngzhǒngdǐngér xuán suǒrǎnzhězhòng yòuguàizhě dàozéi shārénzhòngqiú jiéwàng rǎnzhěshíèr huòsuíyǒuchōu pián jiēqīngqiānliánzuǒzhèngsuǒzhě  yuē  jīngshīyǒujīngzhào yǒuchéngshǐfáng xíngqiúzhīduōzhì  jūnyuē  ěrniánsòng qíngshāozhòng jīngzhào chénggǎnzhuānjué yòujiǔménsuǒfǎng访jiūjié jiēguīxíng érshízhènglánghàoshìzhěshū guān jìn jiēzhězhīduō shǎoyǒulián duōfānggōuzhì gǒu wènzuìzhīyǒu xièshǒu zhìlǎojiān kùnrěn ránhòudǎobǎo chūwài liàngjiāzhīsuǒyǒuwéi érguānpōufēnyān zhōngjiāshàng jiējiébǎo  qiútuōxièjiānwàibǎn fèishùshíjīn wéipín xièshāokuān wéibiāozhǔnjǐng huòtóng qíngzuìzhòngzhě fǎnchūzàiwài érqīngzhě zuìzhě yōufèn qǐnshíwéijié bìng yòuyào wǎngwǎngzhì  jiànshèngshànghàoshēngzhī tóngwǎngshèng měizhì zhōngqiúshēng érzhěnǎizhì tǎngrénrénjūnwéishàngchāngyán chúxíngsàiwàizhòngfàn qīngqiānliánwèijiézhèngzhě biézhìsuǒzhī shǒuxiè suǒquánhuóshùzāi huòyuē  jiùyǒushì míngyuēxiànjiān sòngérwèijiézhèngzhězhī tǎngjiùdiǎn xiǎo jūnyuē  shàngtuīēn fánzhíguānbǎn jīnpínzhězhuǎnlǎojiān érdàoyǒubǎnzhě zhōngjiézāi ruòbiézhìsuǒ wéiběnsàiyuánzhīdào  tóngzhūwēng shēngzàitóngguānsēngmǒu gòu jiēyīngzhòng yòumǒushìxiàosòng zuǒyòulínxièlǎojiān hàodàn gǎnyān jūnyánfànxùnzhī zhòngyántóng shìshū 

    fánxíngshàng xíngxíngzhěxiānménwài shǐ使dǎngsuǒcái míngyuē luó  zhějiùshǔ pínmiànzhī xíng yuē  shùn xiānxīn fǒu zhījiějìn xīnyóu  jiǎo yuē  shùn shǐjué fǒu sānjiābiéxiè ránhòu  wěiyāo rányóuzhìshǒu yòng zhěshùshíbǎijīn pínqìngzhuāng juéyǒuzhě zhìzhīsuǒyán zhǔzhěrán suǒ shíxiānzhéjīn měisuìjué gōuzhěshísān liúzhěshíliù jiēzhì西shìdàimìng shāngzhě xìngliú bìngshùyuènǎichōu huòjìngchéng chángjiùlǎoérwènyān  xíngzhě zhě fēixiāngchóu yǒuěr guǒyǒu zhōngshāokuānzhī fēirénshù  yuē  shìjǐng qiěchénghòu  rényǒuxìngxīn  zhǔzhěrán tóngdàixùnzhěsānrén rénsānshíjīn wēishāng bìngjiànyuè rénbèizhī shāng jiānxún rénliùbèi xíngpíngcháng huòkòuzhīyuē  zuìrényǒujūn yǒu gèngduōguǎwéichā  yuē  chā shuíwéiduōzhě  mèngyuē  shùshèn  x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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