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天雪浪镇三边,亿万王师未必然。
可惜大江如旧日,苦无人着祖生鞭。
掀天雪浪镇三边,亿万王师未必然。
可惜大江如旧日,苦无人着祖生鞭。
宋伯仁

宋伯仁

湖州人,一作广平人,字器之,号雪岩。理宗嘉熙时,为盐运司属官。工诗,善画梅。有《西塍集》、《梅花喜神谱》、《烟波渔隐词》。 ▶ 28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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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
¹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²
译文:烧瓦工人挖光门前的土来烧瓦,但自家房屋上却没有一片瓦。
注释:¹陶:同“掏”,指挖土烧瓦。²无片瓦:没有一片瓦。
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
十指不沾¹泥,鳞(lín)²居大厦³
译文:那些富贵人家,十指连泥也不碰一下,却住在铺满瓦片的高大的屋子中。
注释:¹沾:同“沾”。²鳞鳞:形容屋瓦如鱼鳞般整齐排列。³大厦:高大的屋子。

  这首诗运用质朴的语言讽刺时事,控诉与指斥社会中不平等现象,只用事实对照,不加评论,发人深省。

  揭露封建社会不劳而获、反映劳动者疾苦的诗篇,古代有很多,但从唐人孟郊的《织妇辞》到宋人张俞《蚕妇》,多着眼于衣着。郑谷的《偶书》,于濆的《辛苦行》从耕者腹长饥入手。相比之下,梅尧臣此诗写烧窑工人,就显得十分新颖。这两句有的本子作“十指不沾泥,”“十”字虽不如“寸”字尖新,但也写出了富家子的根本不劳动。而以“鳞鳞”形容大厦,形象也非常鲜明。诗人用字简练,含意深刻,读之发人深省。

  《陶者》属于反映社会现实和民生疾苦的作品。首二句以陶者“陶尽门前土”与“屋上无片瓦”相对比,付出如彼,所得如此,人间之不公尽在其中。后二句以居者“十指不沾泥”与“鳞鳞居大厦”对比,付出如彼,所得如此,人间之不公可想而知。前二句以对比道出,后二句亦以对比道出,前二句与后二句更以对比鲜明令人惊叹。《陶者》一诗正以这种环环相扣的对比,道出了人世间的不公平,表达了对弱者的同情,风格古朴平淡。

  在梅尧臣以前,唐代人已经写了大量反映社会不平等的诗,大都写耕织的农民,梅尧臣这首诗换了个角度,写手工业者,可以说是对自己做诗目标“意新语工”的实践。诗在写作上,打破了绝句声律的格局限制,句法散文化,近似古代的风谣,这正是梅诗古朴淡泊的特色。后来有位并不出名的诗人张俞,作了一首《蚕妇》诗说:“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主题与梅诗相同,不知是否受到过梅诗的启发。近代有很多风谣,往往通过对比显示不合理,则受梅诗影响是很明显的。

  从《陶者》即可看出,梅尧臣不断观察、聚焦日常生活的种种细节,在生活场景和人生经历中开拓、寻找前人未曾注意的题材,或在写前人写过的题材上翻新,开宋诗好为新奇、力避陈熟的风气。梅诗构思奇巧而取材平平,用意深远而出之淡然,感情深厚而语句平淡,寓奇峭于朴素,外枯中膏,淡而有味,这是梅诗的创造与追求,也是宋诗的审美取向。

参考资料:
1、 缪钺 等 .宋诗鉴赏辞典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7 :79-80 .
2、 李梦生 .宋诗三百首全解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7 :30-31 .

táozhě

méiyáochén sòngdài 

táojìnménqián shàngpiàn 
shízhǐzhān línlínshà 
松之生也,于岩之侧。流俗不顾,匠人未识。无地势以炫容,有天机而作色。徒观其贞枝肃矗,直干芊眠,倚层峦则捎云蔽景,据幽涧则蓄雾藏烟。穹石盘薄而埋根,凡经几载;古藤联缘而抱节,莫记何年。
松之生也,于岩之侧。流俗¹不顾²,匠人未识。无地势以炫容³,有天机而作色。徒观其贞枝肃矗(chù),直干芊(qiān),倚层峦则捎云蔽景,据幽涧(jiàn)则蓄雾藏烟。穹(qióng)石盘薄而埋根,凡经几载;古藤联缘¹⁰而抱节,莫记何年。
译文:松树生长在岩石的侧面,俗人看不到它,木匠无缘结识它。它没有宽阔的地势来炫耀自己的外形,只有大自然赋予的本色。它枝干伟岸挺拔肃穆茂盛,或高踞于层岩之上,直插云霄;或藏身于幽涧之中,蓄雾藏云。坚固的穹石埋下它的根系,历经数载;古老的藤蔓缠络它的躯体,不知哪年。
注释:¹流俗:世俗。²顾:看见。³炫容:夸耀外形。炫,夸耀。⁴贞枝:正枝。⁵肃矗:肃然直立。⁶芊眠:茂密状。⁷穹:高。⁸盘薄:牢牢地。⁹埋根:扎根。¹⁰联缘:缠绕。
于是白露零,凉风至;林野惨栗,山原愁悴。彼众尽于玄黄,斯独茂于苍翠,然后知落落高劲,亭亭孤绝。其为质也,不易叶而改柯;其为心也,甘冒霜而停雪。叶幽人之雅趣,明君子之奇节。
于是白露零,凉风至;林野惨栗(lì)¹,山原愁悴²。彼众尽于玄黄³,斯独茂于苍翠,然后知落落高劲,亭亭孤绝。其为质也,不易叶(yè)而改柯;其为心也,甘冒霜而停雪。叶(xié)幽人之雅趣,明君子之奇节。
译文:等到白露飘落,凉风吹来,树林田野凄惨颤栗,高山平原愁容憔悴。其他树木都黄叶凋零,只有它苍翠繁茂。然后人们知道它高峻挺拔,特立独行。它不改变叶子和枝茎,甘愿经受霜雪的洗礼。它和隐士的志趣相合,与君子的气节相投。
注释:¹栗:颤抖。²悴:憔悴。³玄黄:天地,指大自然的变化。⁴落落:高超不凡。⁵高劲:高大峻拔。⁶孤绝:高耸突出。⁷停雪:使雪停止。⁸叶:通“协”,附和。
若乃确乎不拔,物莫与隆,阴阳不能变其性,雨露所以资其丰。擢影后凋,一千年而作盖;流形入梦,十八载而为公。不学春开之桃李、秋落之梧桐。
若乃确乎不拔,物莫与隆¹,阴阳不能变其性,雨露所以资²其丰³。擢(zhuó)后凋,一千年而作盖;流形入梦,十八载而为公。不学春开之桃李、秋落之梧桐。
译文:它坚定不拔,超乎万物。日月不能改变其本性,雨露使它更丰茂。它身影高耸,千年茂盛。它把自己流动的身影编织成梦,相信十八年后定能成材为公。它不学春天的桃李,也不学秋天的梧桐。
注释:¹隆:盛,高。²资:帮助。³丰:繁荣茂盛。⁴擢影:耸起的影子。
乱曰:负栋梁兮时不知,冒霜雪兮空自奇;谅可用而不用,固斯焉而取斯。
¹曰:负栋梁²兮时不知,冒霜雪兮空自奇;谅³可用而不用,固斯焉而取斯
译文:尾声:身为栋梁之材却不为人知,顶风冒雪,却没人为它称奇叫绝。实在是空为有用之才,有人鄙视它,却也有人取法它。
注释:¹乱:辞赋篇末总括全篇要旨的一段,相当于尾声。²负栋梁:身负栋梁之材。³谅:诚,确实。⁴固:本来。⁵斯焉而取斯:化用《论语·公冶长》“斯焉取斯”句。取,取法。

  这是一篇寒松的礼赞,作者在赋中热情赞美了松树美好的本质。题目不叫松而叫“寒松”,说明它所处地势的冷僻。由此可以联想到左思的《咏史·郁郁涧底松》和王勃的《涧底寒松赋》,都是以寒松寄怀的咏物杰作。由寒松联想到寒士,从寒松的“负栋梁”而不为时所知为世所用,隐喻寒士的虽怀瑾握瑜而沉沦下僚的遭遇,从而抒发深沉的感慨。这是作者创作此赋的基本思路。

  全赋可以分为四段。

  第一段写松树默默地生长在偏僻的山崖旁边,世俗之人不屑一顾,匠人未予赏识。它所处的地势是那样偏僻卑下,无法炫耀自己的姿容,但天性造成它的苍翠之色。它的主干笔直高耸,倚着层叠的山峦直指蓝天,拂掠云彩,遮蔽日光。这一段是静态描写,而且运用了烘托的手法,把松树的高耸挺拔的气势和葱茏茂盛的身姿作了生动的描绘。“贞枝肃矗”“直干芊眠”是正面描写,“捎云蔽景”“蓄雾藏烟”“穹石埋根”“古藤抱节”是侧面烘托。

  第二段是说,当秋风萧瑟,白露降临,天气寒冷,“林野惨栗,山原愁悴”之时,其他树木都已枯萎,唯独顾寒松依然苍翠欲滴,巍然挺立,不肯易叶改柯,敢于冒霜停雪,显示了君子的奇节,附和了隐士的雅趣。

  第三段写松树坚固不拔,万物不能与之比隆。岁月不能改变它的天性,雨露滋润了它的繁荣。它耸起的身影,张开的树冠犹如偃盖,使人想起孔子的名言和丁固梦松的典故。不学迎春开花的桃李,也不学逢秋落叶的梧桐。这一段可以看作是对上段的补充,进一步赞美松树的四季常青和“确乎”不拔。和上段一样,作者运用了对比的手法。

  最后一段是尾声,说寒松身禀栋梁之才而不为时所知,敢于冒霜停雪而徒然绝俗自奇。实可施大厦而不为人所用,本因绝俗自奇而不为世所用。这一段实际上是对以上三段内容的总括。

  这是一篇咏物抒情的小赋。作者身处逆境,一方面发泄怨愤,决心“驱雷击电除奸邪”(《涉沅潇》),另方面也表明要砥砺志节,像寒松那样披风雨,傲霜雪,抗严寒,亭亭耸立,不改变其忠贞本性。作者对生于幽涧的松树“负栋梁兮时不知,冒霜雪兮空自奇”的遭遇深感愤懑,看似句句写松,实则处处喻人。全赋篇幅短小,但也摹仿汉赋形式,文末顾总括全篇要旨的“乱曰”。全赋篇幅短小,多用骈俪,但富于变化,语言通俗平淡,极少使用典故,堪称赋中佳作。

参考资料:
1、 巨 才.辞赋一百篇.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94:184-185
2、 霍旭东 等.历代辞赋鉴赏辞典.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11:829-831
3、 王婧之.历代植物赋研究[D].湖南师范大学,2015:33-39
郑客西入关,行行未能已,
郑客¹西入关,行行未能已,
译文:郑客西入函谷关,璧路前行马不停蹄。
注释:¹郑客:一作“郑容”。《搜神记》卷四:秦始皇三十六年,使者郑容从关东来,将入函关,西至华阴,望见素车白马,从华山上下,疑其非人。道住,止而观之。遂至,问郑容曰:“安之?”郑容曰“之咸阳。”车上人曰:“吾华山使也,愿托一牍书,致镐池君所。子之咸阳,道过镐池,见一大梓,有文石,取款(敲击)梓,当有应者,即以书与之。”容如其言,以石款梓,果有人来取书,云“明年祖龙死”。
白马华山君,相逢平原里,
白马华山君,相逢平原里,
译文:在平川路上于璧个驾着素车白马,自称是华山君的人相遇。
璧遗镐池君,明年祖龙死。
璧遗(wèi)(hào)池君¹,明年祖龙²死。
译文:让他帮忙将璧块玉璧带给云水之神,此人人告诉他说,明年祖龙将死。
注释:¹镐池君:云水之神。²祖龙:谓秦始皇。祖,始也。龙,人君也。
秦人相谓曰,吾属可去矣!
秦人相谓曰,吾属(shǔ)¹可去矣!
译文:秦人得知了这个消息,便互相转告说,我们避难去吧。
注释:¹吾属:我等,我们。
一往桃花源,千春隔流水。
一往桃花源¹,千春隔流水。
译文:他们自从去了桃花源之后,便与外人千载相隔,不通消息。
注释:¹桃花源:晋人陶渊明作《桃花源记》:有一武陵渔夫,偶进一山洞,过山洞口之后,便见一处地方。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此地人过着和平的耕织生活,自云是先世避秦难,率韦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遂与外人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这首诗当作于安史之乱爆发前夕,诗人对战争有所预感,借古喻今,阐示了自己对世事的见解,表达了要遁世避乱的归隐思想。全诗从头至尾全用古事,但结合社会现实,又无一句不是针对唐朝时事,具有浓烈的政治色彩。

  此诗最为独到突出的特点,是从头至尾全用古事。《史记》载:秦始皇三十六年,使者从关东夜过华阴平舒道,有人持璧遮(拦)使者曰:“为吾遗(送)镐池君。”因言曰:“今年祖龙死。”使者问其故,因忽不见,置其璧去。使者奉璧俱以闻。始皇默然良久,曰:“山鬼固不过知一岁事也。”退言曰:“祖龙者,人之先也。”使御府视璧,乃二十八年行渡江所沉璧也。”《史记》与《搜神记》两段记载大同小异。按,文中“祖龙”,即指秦始皇。秦为水德王。江神请山神将璧送给镐池之神,是说始皇将要完蛋了,秦王朝已到了穷途末路。诗人以高度精炼、概括的语言,将此浓缩为三十个字入诗,这便是首六句。

  “郑客西入关”即从《汉书》“郑容从关东来”演化而得。不过内涵更为丰富明确。它不仅包含了“关东来”的出发地,而且“点明了将入函谷”的道途和“之咸阳”的目的地。“行行未能已”不仅表明道路阻且长,旅途生括的艰辛劳顿,而且从“未能已”三字中,可以看出秦法森严,使者畏惧延误行期惊恐地匆匆赶路的身影。“白马华山君,相逢平原里”写郑客与素车白马的神人相遇。将地点状语置后,突出了神人的形象。

  “璧遗镐池君,明年祖龙死”,剪去文章记载中的枝节,只剩下预言“始皇明年将死”的实质,简洁明了,干净利落。

  从以上六句不难看出,诗人李白历尽坎坷磨难,对社会已有了相当深刻而透辟的认识。长安三年,政治漩涡中心的生活,使他清醒地了解到了统治集团的腐败透顶,不可救药;封建帝王的昏愦暴虐、荒淫奢靡。他不再如以前那样天真,渴望得到君王的赏识,渴望有机会大展宏图,达到安黎元、济苍生的目的。在黑暗的现实中,他的所有希望都已破灭,走向了彻底的绝望。他看到了中央集团的统治已完全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王朝命运危在旦夕。一旦昏君崩逝,天下必定大乱。这“明年祖龙死”既是对最高统治者及其黑暗统治的愤怒诅咒,同时,又表达了对社会大动乱前景的深切担忧,对无辜人民命运的焦虑。

  出路何在?于是引出了诗的最后四句:“秦人相谓曰:吾属可去矣!一往桃花源,千年隔流水。”东晋诗人陶渊明曾作《桃花源》诗并记,为人民描绘了一个没有赋税剥削、没有战争侵扰,处处和平,人人安乐的理想社会。“世外桃源”几乎成为封建社会人人向往的乐土。

  李白想象丰富、超人,把桃花源的故事与上面六句中的故事融为一体。似乎当年桃花源中的人们之所以能及时逃避战乱,是因为他们得知了郑客从华山君那儿得来了祖龙将死、秦将大乱的消息。所以,他们相互转告:我们快快离开这里罢!“吾属可去矣”一句,极易使人联想到《诗经》:“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魏风·硕鼠》)的诗句,既表现了人民对于统治集团盘剥百姓、不顾人民死活的深切痛恨,和对战乱频仍、社会动荡的刻骨憎恶;又表达了人民对安居乐业、人人平等社会生活的强烈渴望。写的是秦末时事,表达的却是唐代广大人民的心声。

  最后诗人以“一往桃花源,千春隔流水”作结,抒发了要永远远避丑恶尘世的愿望。

  这首诗写得很巧妙。表面看,全诗无一句不是讲神话传说故事,但结合社会现实,又无一句不是针对唐朝时事,具有浓烈的政治色彩。李白是一个浪漫主义诗人,在他的作品中,往往为读者描绘迷离恍惚、惊心动魄、充满神奇色彩的意境。华山的险峰,蜀地的栈道,天上的明月,地上的黄河,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要极力阐述出那神迷离奇的传说,喷发出浓郁的超凡脱俗之气。然而,此诗中的故事,本来已是那样古怪离奇,诗人不仅没有如往常一样,浓墨重彩,肆意点染,反而有意将其神迷色彩淡化。使人们读来,觉得那仿佛既非神话,亦非传说,而是实实在在确实发生过的事。这种强烈的真实感,大大增强了诗歌的战斗力和艺术感召力。

参考资料:
1、 宋绪连 初旭.三李诗鉴赏辞典.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24-26
2、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208-209

fēngshíjiǔshǒu ·sānshí

bái tángdài 

zhèng西guān xíngxíngwèinéng 
báihuàshānjūn xiāngféngpíngyuán 
wèihàochíjūn míngniánlóng 
qínrénxiāngwèiyuē shǔ 
wǎngtáohuāyuán qiānchūnliúshuǐ 
梁日东阳守,为楼望越中。
梁日东阳守,为楼望越中。
绿窗明月在,青史古人空。
绿窗明月在,青史古人空。
江静闻山狖,川长数塞鸿。
江静闻山狖,川长数塞鸿。
登临白云晚,流恨此遗风。
登临白云晚,流恨此遗风。
这首诗抒发了作者对历史变迁的慨叹以及对古人遗风的追慕,首联点明八咏楼的由来;领联“明月在”与“古人空”形成对比,由眼前景物联想到历史变化,抒发时空变迁、物是人非的感慨;颈联以声社寂,视听结合,描绘登临八咏楼所见环境的幽静和开阔;尾联由景人情,直抒胸臆,表达对古人遗风的缅怀与追慕。

shěnyǐnhóuyǒnglóu--cuīhào

liángdōngyángshǒuwèilóuwàngyuèzhōng绿chuāngmíngyuèzàiqīngshǐrénkōng

jiāngjìngwénshānyòuchuānzhǎngshùsāi鸿hóngdēnglínbáiyúnwǎnliúhènfēng

予始读翱《复性书》三篇,曰:此《中庸》之义疏尔。智者诚其性,当读《中庸》;愚者虽读此不晓也,不作可焉。又读《与韩侍郎荐贤书》,以谓翱特穷时愤世无荐己者,故丁宁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以韩为秦汉间好侠行义之一豪俊,亦善论人者也。最后读《幽怀赋》,然后置书而叹,叹已复读,不自休。恨,翱不生于今,不得与之交;又恨予不得生翱时,与翱上下其论也删。
予始读翱(áo)《复性书》三篇,曰:此《中庸》之义疏¹尔。智者诚²其性,当读《中庸》;愚者虽读此不晓也,不作可焉。又读《与韩侍郎³荐贤书》,以谓翱特穷时愤世无荐己者,故丁宁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以韩为秦汉间好侠行义之一豪俊,亦善论人者也。最后读《幽怀赋》,然后置书而叹,叹已复读,不自休。恨,翱不生于今,不得与之交;又恨予不得生翱时,与翱上下其论也删。
译文:我开始读李翱的三篇《复性书》时,心里想:这不过是给《中庸》作的注释。聪明人理解“性”的含义,不读《复性书》也知道应当使“性”恢复到中庸,愚笨的人即使读了《复性书》,也不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复性书》不作也可以。又读他的《与韩侍郎荐贤书》,认为李翱只是时运不通而愤恨社会上没有推荐自己的人,因此反复述说求贤之事;假如他能得志。也未必这样。然而他把韩愈比做秦汉间好侠行义的一位豪杰之士,也算是善论人了。我最后读了下《幽怀赋》,然后放下书卷赞叹,赞叹后又读,不能停下来。遗憾的是李翱不生于今世,不能与他交往。又可惜自己没有出生在中唐,不能与他共同反复商讨他所提出的问题。
注释:李翱:唐代文学家,韩愈的学生。自幼“勤于儒学,博雅好古”,但性格耿直,权贵虽“重其学”,而“恶其激讦”,因此“仕不得显官”。文章提及的《复性书》《与韩侍郎荐贤书》《幽怀赋》皆为其作品。¹义疏:古书的注解。²诚:一作“识”。³韩侍郎:指韩愈。⁴上下其论:讨论古今政事的得失。
凡昔翱一时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愈尝有赋矣,不过羡二鸟之光荣,叹一饱之无时尔。此其心使光荣而饱,则不复云矣。若翱独不然,其赋曰:“众嚣嚣而杂处兮,成叹老而嗟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又怪神尧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为忧必。呜呼!使当时君子皆易其叹老嗟卑之心为翱所忧之心,则唐之天下岂有乱与亡哉?
凡昔翱一时¹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愈尝有赋矣²,不过羡二鸟之光荣,叹一饱之无时尔³。此其心使光荣而饱,则不复云矣。若翱独不然,其赋曰:“众嚣(xiāo)嚣而杂处兮,成叹老而嗟(jiē)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又怪神尧以一旅取天下,后世子孙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为忧必。呜呼!使当时君子皆易其叹老嗟卑之心为翱所忧之心,则唐之天下岂有乱与亡哉?
译文:以往与李翱同一时代的所有人,行仁义之道而善于作的没有谁赶得上韩愈。韩愈曾经写过一篇赋,不过是羡慕两只鸟的荣耀,感叹还没吃上一顿饱饭罢了。推究韩愈的心理,假如让他光显荣耀、生活宽裕,那他就不再感叹了。像李翱就不是这样。他的《幽怀赋》说:“众人喧哗而纷纷退隐,都感叹年老和地位卑下;内省自己的心却不是这样,只担心行圣人之道还有不足之处。”又诧异李渊能用一支军队取得天下,而后代的子孙却不能用全天下的力量收复河北,为此而忧虑。啊!假使当时的人们都改变他们的叹老嗟卑之心而代之以李翱的忧国之心,那么,唐的天下哪能发生动乱和最终灭亡呢?
注释:¹一时人:同时代的人。²愈尝有赋矣:指韩愈所作《感二鸟赋》。³“不过羡二鸟”二句:借有人向皇帝献二鸟事,以抒发自己不得志的不平之感。⁴其赋:指李翱的《幽怀赋》。⁵“视予心”二句:唐代自德宗、顺宗以后,政治形势江河日下,战乱不息,朝廷已失去对全国的控制,人民生活困苦。⁶神尧:指唐高祖李渊。⁷一旅:一支军队,古代五百人为一旅。这里指唐王朝发祥地的太原部队。⁸“后世子孙”句:唐代自安史之乱后,河北、河南诸重镇相继被藩镇割据,战乱不息,唐王朝始终不能收复。
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余行天下,见人多矣,脱有一人能如翱忧者,又皆贱远,与翱无异;其余光荣而饱者,一闻忧世之言,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不怒则笑之矣。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
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¹,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余行天下,见人多矣,脱有²一人能如翱忧者,又皆贱远,与翱无异;其余光荣而饱者,一闻忧世之言,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不怒则笑之矣。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
译文:然而李翱幸好没有出生在当今之世,看到当前发生的事情,那么他的忧虑更严重了。怎么当前的人不知忧虑呢!我在世上,见的人很多了.倘若有一个像李翱那样忧虑国事的,又都是职位低和被朝廷贬斥的人,与李翱相同;其他得意做官的人,一听到有谁讲忧世的话,不是把他看做狂人,就是把他看做傻子,不是发脾气,就是笑话他。啊!身在其位而自己无忧国之心,又禁止别人,让人都不忧国,真是可叹呀!
注释:¹见今之事:指宋王朝西北地区不断受辽和西夏侵犯的现实。²脱有:即使有。
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书。
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书。
译文:景祐三年十月十七日,欧阳修记。

  作者在全文三大段中,运用多种手法,由远及近,曲折写来,逐渐把文章推向高潮,突现主旨。

  第一段用欲扬先抑法。所谓“读李翱文”,主要是写读了李翱的《幽怀赋》后的所感所叹,但文章在此以前作了层层铺垫,对比映衬。作者先说读了李翱的《复性书》的看法。《复性书》是李翱的代表性文章,有上中下三篇,内容是以《中庸》为理论根据,提出人有性和情两个方面,认为“情有善有不善,而性无不善也”,要求去情复性。作者认为该文写得不好,只是给《中庸》作注释而已,理解能力强的人可以不读它而直接读《中庸》,理解能力弱的人则读它也读不懂,这样的文章可以不写。此纯为“抑”。次说读了李翱的《与韩侍郎荐贤书》的看法。作者认为李翱不得志时愤于当世无肯荐拔自己的人,故说这番话,如果得志就未必如此;但又说信中对韩愈的“好贤”,仅比之于“秦汉问好侠行义之一豪俊”之所为,评论得很恰当。此为“抑”中有“扬”,以“抑”为主。最后才写到读了《幽怀赋》后的赞赏。并为自己和李翱生不同时而嗟叹不已。经过这样的先抑后扬,蓄势衬托,再来表现对李翱的钦佩之情和知己之感,就显得更加深挚浓烈。

  第二段用抑彼扬此法。这段开始并不直接承继上文,一下子写明《幽怀赋》的什么内容感动了自己,而是先插入韩愈文章以为对照,似断而实连。韩愈是欧阳修倾心推崇的人物,这里就肯定地说:“凡昔翱一时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韩愈。”可是对他写的《感二鸟赋》则不以为然。韩愈的这篇赋作于唐德宗贞元十一年(795),当时他仕途失意,三次给宰相上书自荐,都未被理睬,后在离长安东归的路上看到“笼白鸟、白鹤鹆”西行进献天子者,就有感而作此赋。赋中说:“感二鸟之无知,方蒙恩而入幸。唯进退之殊异,增余怀之耿耿。”作者认为韩愈的赋只是为自己不得志发牢骚而已,如果他当时能如二鸟之“光荣而饱”,得意作官,就不会写这篇赋了。此处抑韩文的目的是为了扬李赋,所以接着说:“若翱独不然”。笔锋一转,就引出李翱赋中使作者产生共鸣的那几句话:“众嚣嚣而杂处兮,咸叹老而嗟卑;视予心之不然兮。虑行道之犹非。”并肯定李翱为河北藩镇割据的严重局势而引起的忧时之心。欧阳修自己也是个以天下为忧的人,他不满意那种叹老嗟卑,仅仅为个人遭遇发泄不平的诗文,所以把不以个人进退出处为念,唯忧国家治乱安危的李翱引为同调,并结合李翱当时的政治情况,提到系乎有唐一代存亡的高度来加以赞颂。由于文章采取了这种抑彼扬此、对照烘托的手法,使行文更加曲折,而对李翱的称颂也境界更高,分量更重。

  第三段则用以古联今法。此文不是为写读后感而写读后感。作者惜唐是为了悲宋,赞李翱之赋是为了抒自己之情。所以这段一开始就承接前文,由李翱所处的时代联系到北宋当时的现状:“然翱幸不生今时?见今之事,则其忧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忧也!”作者生活的仁宗时期比李翱所处的唐代中叶,内忧外患的严重程度有过之无不及,可是作者认为当权者中没有人忧虑时局,不仅自己不忧时,还讥笑打击忧念国运、改革弊政的人,“不以为狂人,则以为病痴子”。作者揭露批判此种“光荣而饱”的人物的行为心态,锋芒尖锐而用笔含蓄。最后,作者愤激地说:“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他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千回百折逼出的这两句话是文章的点睛之笔,也是题旨所在。全文如此曲折跌宕。层层递进,由彼及此,由古及今,将作者的忧时之心、愤世之意,尽情吐泄,显得情辞悲怆,感慨浓烈。

  这篇读后感属议论文字,言辞也很尖锐犀利,鲁迅就说此文末尾“呜呼”云云几句话“悻悻得很”,并把它作为“指斥当路”的“古人并不纯厚”的例子之一加以肯定(《花边文学·古人并不纯厚》)。宋代李涂说:“论及时政,子厚发之以愤激,永叔发之以感叹”(《文章精义》二)。还说欧阳修许多文章,“有‘呜呼’二字,固是世变可叹,亦是此老文字遇感慨便精神”(同书五一)。这篇文章里就蕴积着他的深沉感叹,作者忧世而不能的愤慨和对守旧的当权派的指斥,表达得柔中见刚,诗意盎然。

参考资料:
1、 陈振鹏,章培恒主编.古文鉴赏辞典 下 第1版:上海辞书出版社,2014.07:第1166-11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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