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荒嬉夜宴阑,保仪新拜掌书官。春风一半残桃李,独有潘郎忍泪看。
宰相荒嬉夜宴阑,保仪新拜掌书官。春风一半残桃李,独有潘郎忍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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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袅一痕雪在,叶藏几豆春浓。玉奴最晚嫁东风。来结梨花幽梦。
枝袅(niǎo)¹一痕雪²在,叶藏几豆³春浓。玉奴最晚嫁东风。来结梨花幽梦。
译文:瑶圃中一株青梅树袅袅临风而立,枝上雪痕犹在。几颗青梅已悄然出现在绿叶间,透露浓浓的春意。梅花本早于梨花开放,但这几朵梅花偏偏晚些开,它终于等到与春风相会的机会,似乎与梨花约好一同在梦中相见。
注释:晚花:梅已结子,而枝上尚有余花,故称“晚花”。¹袅:摇曳。²一痕雪:指晚开的几朵洁白的梅花仿佛一抹残雪。 痕,痕迹。³几豆:指梅子。⁴玉奴:南齐东昏侯的潘妃字玉奴,东昏侯兵败,玉奴与他同死。古人常以玉奴指女子,此指青梅。
香力添熏罗被,瘦肌犹怯冰绡。绿阴青子老溪桥。羞见东邻娇小。
香力添熏(xūn)¹罗被,瘦肌²犹怯冰绡(xiāo)³。绿阴青子老溪桥。羞(xiū)见东邻娇小。
译文:梅花的芬芳好像美人罗被上散发出来的熏香气息,而梅花欲落未落,欲残未残之状,好比美人瘦弱的肌体,仿佛连冰绡薄纱衣的重量都经受不起。伊人渐老如梅树成荫转而结子,逐渐由青泛黄;女子渐老的外貌一定不如从前那样娇艳,所以她害怕再与东邻的那位娇小女友相见了。
注释:¹熏:熏炉。²瘦肌:即瘦削的花瓣。³冰绡:洁白的生丝制品。⁴青子:即青梅。⁵东邻:东邻原指美女,此处指梅花。

  词的上片渲染梅花的冰清玉洁及其带给人间的浓郁春意。以“一痕雪”形容梅花,特别贴切。一是花自如雪;二是易于零落,如同春天的雪易于融化;三是稀少,枝头星星点点的白色仿佛残雪欲尽。再著一“袅”字,更给人以如虚如幻、缥缈如烟的感觉。词一开头,便勾勒出一幅优美的画面,又显出那一股坚韧之气以及缱绻的深情。次句化用欧阳修:“叶间梅子青如豆”诗意,构思亦很奇巧。这句也暗含梅花在内,一个“藏”字十分生动,春光掩映了叶间的梅花,显得更加春意盎然,融人了词人对晚梅的礼赞。“玉奴最晚嫁东风。来结梨花幽梦”二韵扣住“晚”字写梅花,仍用拟人化写法。这一韵将晚花比作绝色美人,还沉湎于幽梦之中,远远落后她的姊妹们,“玉奴”袭用苏轼诗中之辞,用以比喻白梅。“最晚”应合词题中“晚花”二字。“嫁东风”化用李贺诗句,而词人笔下的白梅却不早不晚在东风中含苞绽放。原来白梅晚开是为了与梨花同温幽梦的。白梅本不该与梨花同时,好像这晚梅与梨花之间存在某种不解之缘。这句暗点出晚字、白字。所谓思致杳冥,空灵之处。

  词的下片仍以拟人之笔,赋晚花以人情,着意描绘梅花的冰肌玉骨,香气袭人和娇丽姿容。而词人那无限怜爱之心,尽在不言中。“香力添熏罗被,瘦肌犹怯冰绡”一韵,写梅香与娇态。一个“添”字,隐示出罗被原先已经被早梅熏过几次,而今晚梅又开放,其香气更添几重。“瘦肌”形容花形,梅花通体晶莹,宛如身着冰绡,作者于是生发出奇妙神思,那清瘦的梅肌,对着寒凉的冰绡,恐怕有几分畏怯。梅花那娇美柔韧、冰清玉洁的体格,跃然纸上。“绿阴青子老溪桥。羞见东邻娇小”一韵,以“青梅枝上晚花”收尾,与词题扣合,首尾呼应。在那绿阴下,溪桥边,青梅日益成熟,而东邻的“枝上晚花”,却风姿绰约,不胜妖娆。两相对照,青梅不禁自惭形秽,羞于睹其芳华。词尾以烘云托月的笔法,借刻画青梅的心理,从另一角度却极写梅枝上的这“一痕雪”般的晚花,是何其娇小清丽。用待嫁的“东邻”美女来比况青梅枝上的晚花,既是拟人手法,又善于融典。

  统观全词,词人选材新颖,视角独特,仅仅八句,却调动了多种修辞手段:拟人、比喻、烘托、对比、用典、均自然贴切,富有艺术美感。见出词人构思、运笔、遣词的创作功力。

参考资料:
1、 赵慧文,徐育民编著.吴文英词新释辑评 (下册):中国书店,2007.1:第845-847页
2、 (宋)周密编选.绝妙好词注析:三秦出版社,2003年09月第2版:第219页
结茅临古渡,卧见长淮流。
结茅¹临古渡²,卧见长淮(huái)流。
译文:建造的居舍临近古渡口,卧躺也能看见奔流的淮水。
注释:淮上:淮上,淮水边,今江苏淮阴一带。李主簿:即李瀚,唐代宗永泰元年(765年) 拜洛阳县主簿。主簿:官名,掌文案。¹结茅:筑庐,建居舍。²古渡:古渡口,西涧有渡口。
窗里人将老,门前树已秋。
窗里人¹将老,门前树已秋。
译文:窗里的人将渐渐老去,门前的树木正衰落逢秋。
注释:¹人:作者自指。
寒山独过雁,暮雨远来舟。
寒山独过雁,暮(mù)雨远来舟¹
译文:寒山上一只孤雁飞过,暮雨中远方飘来一叶小舟。
注释:¹远来舟:指李主簿来访。
日夕逢归客,那能忘旧游!
日夕逢归客,那能忘旧游¹
译文:傍晚时遇到我这个归客,怎能够忘记旧日同游。
注释:¹旧游:旧日的交游,指作者昔日在洛阳时与李主簿的交游。

  这首诗以淮上众多秋天意象为比,抒写人生易老之慨叹和孤独寂寞之境况,末以日夕遇旧友作结,情深意长。全诗构意新奇,对仗工稳;情与景会,意境深婉。

  “结茅临古渡,卧见长淮流。”写李主簿隐居的环境。他结茅隐居于淮水边的古渡口,可以卧看淮水奔流。环境虽然清幽,但从古渡口的废弃不用和淮水的逝去不复返,已暗含下联时不我待、人将衰老的感慨,韦诗运笔的精致细腻,于此可见一斑。

  “窗里人将老,门前树已秋。”为传诵千古的警句,人与树相互映衬。意思是:树已逢秋,人怎能不老?窗里将老之人,面对着门前已衰之树,联想岁月流逝,壮志蹉跎,人何以堪?这两句不仅颇为传神地描摹了李主簿衰颓的形象与凄凉的心境,而且寄寓着诗人自己怅然若失的情怀,蕴含极其丰富。

  “寒山独过雁,暮雨远来舟。”写李主簿在古渡口的茅屋里见到的景象。表面上,这两句似乎是随手拈来,漫不经心;实际上,是赋比结合,寓意深刻。“寒山”切深秋季节,“独过雁”比况李主薄孤独、索寞的生活境遇;“暮雨”既照应上联之人老树耿,又关合下联之日夕逢归,“远来舟”牵引出下联的“逢归客”。真可谓细针密线、情景交融。

  “日夕逢归客,那能忘归游!”仍从李主簿这边落笔,不说诗人遇上李主簿,而说李主簿在傍晚时遇上了一位北归的客人,依然不舍旧情,仍然热情接待。诗至此,便戛然而止,至于主客相会后的情景,便全留在诗外,需想象品味。

  通观全篇,诗人纯从客位去描绘抒写,诗中所突出的,是居于客位的李主簿的形象与感受,而将诗人主观的感受融化在客体之中。如此写来,别有情韵。

参考资料:
1、 《唐诗鉴赏辞典补编》.四川文艺出版社,1990年版,第387-388页
荆轲饮燕市,酒酣气益震。
荆轲¹饮燕市²,酒酣(hān)³气益震
译文:荆轲在燕国的都市里饮酒,酒性正浓,气概则更为不凡。
注释:¹荆轲:战国齐人,好读书击剑,为燕太子丹刺秦王,失败被杀。²燕市:燕国的都市。³酒酣:酒喝得痛快,兴致正浓。⁴震:威。
哀歌和渐离,谓若傍无人。
哀歌和渐离¹,谓²若傍(bàng)无人。
译文:高渐离击筑,荆轲高歌相和,甚至激动得流下眼泪,旁若无人。
注释:¹渐离:高渐离,燕人,善击筑。²谓:以为。据《史记·刺客列传》记载,荆轲在燕国时,和燕国的狗屠及会击筑的高渐离是好朋友,经常一起在市中喝酒,酒喝得痛快时,高渐离击筑,荆轲哀歌相和,已而二人对泣,旁若无人。
虽无壮士节,与世亦殊伦。
虽无壮士节¹,与世亦殊伦²
译文:虽然没有像壮士那样取得成功,但与世俗的人们比较明显不同。
注释:¹无壮士节:指刺秦王未成功。节,操守。²与世殊伦:与社会上一般人不同。伦,辈。
高眄邈四海,豪右何足陈。
高眄(miǎn)(miǎo)¹四海²,豪右³何足陈
译文:荆轲高视不凡,四海尚且觉得小,那些豪门势族难道还值得一提吗?
注释:¹邈:小。²四海:犹天下。³豪右:世家大族。古时以右为上,所以称世家大族为右族。⁴陈:陈述。
贵者虽自贵,视之若埃尘。
贵者¹虽自贵²,视之若埃尘。
译文:高贵的人虽然自以为贵,我看他却像尘埃。
注释:¹贵者:指豪右。²自贵:自以为贵。
贱者虽自贱,重之若千钧。
贱者¹虽自贱²,重之若千钧³
译文:卑贱的人虽然自以为贱,我看他重如千钧。
注释:¹贱者,指荆轲。²自贱:自以为贱。³钧:量名,三十斤为一钧。这四句是说贵者像尘埃一样轻,贱者像千钧一样重。

yǒngshǐshǒu ·liù

zuǒ wèijìn 

jīngyǐnyànshì jiǔhānzhèn 
āijiàn wèiruòbàngrén 
suīzhuàngshìjié shìshūlún 
gāomiǎnmiǎohǎi háoyòuchén 
guìzhěsuīguì shìzhīruòāichén 
jiànzhěsuījiàn zhòngzhīruòqiānjūn 
江北之山,蜿蜒磅礴,连亘数州,其奇伟秀丽绝特之区,皆在吾县。县治枕山而起,其外林壑幽深,多有园林池沼之胜。出郭循山之麓,而西北之间,群山逶逦,溪水潆洄,其中有径焉,樵者之所往来。数折而入,行二三里,水之隈,山之奥,岩石之间,茂树之下,有屋数楹,是为潘氏之墅。余褰裳而入,清池洑其前,高台峙其左,古木环其宅。于是升高而望,平畴苍莽,远山回合,风含松间,响起水上。噫!此羁穷之人,遁世远举之士,所以优游而自乐者也,而吾师木崖先生居之。
江北¹之山,蜿蜒磅礴,连亘数州,其奇伟秀丽绝特²之区,皆在吾县³。县治枕山而起,其外林壑幽深,多有园林池沼之胜。出郭循山之麓(lù),而西北之间,群山逶(wēi)(lǐ),溪水潆(yíng)(huí),其中有径焉,樵者之所往来。数折而入,行二三里,水之隈,山之奥,岩石之间,茂树之下,有屋数楹(yíng),是为潘氏之墅¹⁰。余褰(qiān)(cháng)¹¹而入,清池洑¹²其前,高台峙其左,古木环其宅。于是升高而望,平畴(chóu)¹³苍莽¹⁴,远山回合,风含松间,响起水上。噫!此羁穷¹⁵之人,遁世远举之士¹⁶,所以优游而自乐者也,而吾师木崖先生居之。
译文:长江下游以北的群山,蜿蜒起伏,磅礴雄伟,连绵横卧于皖、豫、鄂三省好几个州其的境内,其中雄奇魁伟秀丽和特别突出的区域,都在桐城其。其城依山而建,城外林壑幽深,有许多园林沼泽的胜境。出城沿山脚走过西北方向的间隙,群山连绵曲折,溪水曲折环绕,其中有条小道,是供打柴人往来的。转几个弯进山,步行二三里,在一条小河的拐弯处,在山峦高耸,岩石壁立的峡谷深处,茂密的林木下,有几排房屋,这就是潘木崖先生的别墅。我将长袍下摆提起走进去,一泓清流在庭前缓缓流淌,左边高台峙立,宅旁参天大树环绕。于是,登上高处远望,田野青碧,一望无际,远山重峦叠嶂,松涛阵阵,水起波澜。噫!这就是困顿不得志而避世隐居人士,所赖以优游而自得其乐的良宅,而我的老师木崖先生正是居住在这里。
注释:¹江北:这里指长江下游以北地区。²绝特:超出寻常。³吾县:指桐城县。现为安徽省桐城市。⁴县治:县衙所在地,指县城。⁵郭:城墙。⁶逶逦:连绵曲折。⁷潆洄:曲折环绕。⁸奥:深处。⁹潘氏:潘江,字蜀藻,号木崖,戴名世之师末清初文学家、诗人。¹⁰墅:别墅。¹¹褰裳:将长袍下摆提起。¹²洑:流水回旋貌。¹³畴:田亩。¹⁴苍莽:田野青碧,一望无际的样子。¹⁵羁穷:穷困不得志。¹⁶遁世远举之士:避世隐居、去避远方的人。
夫科目之贵久矣,天下之士莫不奔走而艳羡之,中于膏肓,入于肺腑,群然求出于是,而未必有适于天下之用。其失者,未必其皆不才;其得者,未必其皆才也。上之人患之,于是博搜遍采,以及山林布衣之士,而士又有他途,捷得者往往至大官。先生名满天下三十年,亦尝与诸生屡试于有司。有司者,好恶与人殊,往往几得而复失。一旦弃去,专精覃思,尽究百家之书,为文章诗歌以传于世,世莫不知有先生。间者求贤之令屡下,士之得者多矣,而先生犹然山泽之癯,混迹于田夫野老,方且乐而终身,此岂徒然也哉?
夫科目¹之贵久矣,天下之士莫不奔走而艳羡(xiàn)之,中于膏肓,入于肺腑,群然求出于是,而未必有适于天下之用。其失者,未必其皆不才;其得者,未必其皆才也。上之人患之²,于是博搜遍采,以及山林布衣之士,而士又有他途,捷得者往往至大官。先生名满天下三十年,亦尝与诸生³屡试于有司。有司者,好恶与人殊,往往几得而复失。一旦弃去,专精覃(tán)思,尽究百家之书,为文章诗歌以传于世,世莫不知有先生。间者求贤之令屡下,士之得者多矣,而先生犹然山泽之癯(qú),混迹于田夫野老,方且乐而终身,此岂徒然也哉?
译文:科举考试被尊贵得很久了,天下读书人没有不为之追求艳羡的,早已深入于膏肓、肺腑之中,全都要求得从这里出身,可未必有适用于天下的地方。其中落第者,未必都不是人才;考中的人,未必都是人才。居于上位的人因此而忧患,于是广泛地搜索寻访,从而涉及到那此隐居于山林中的布衣之士;而士子中也有趁机通过其他途径走了捷径的人,常常可以获取大官的权位。潘先生名声传遍天下三十,也曾与诸生一道屡次参加有司主持的科考。主考官们的好恶与普通百姓不同,常常想着就要高中却又落第了。一旦放弃并远离科考,专下心来深入地思考,精心探究诸子百家之书,创作文章和诗歌而传播于世,世上没有不知道先生大名的。近来朝廷求贤的诏令屡屡颁下,士人获得功名利禄的途径多得很,可先生还是隐迹山泽的清贫之士,与田夫野老打成一片、和睦相处,并将以此种方式安度晚。难道此生只能空手而归吗?
注释:¹科目:指唐代以来分科选拔官吏的名目。唐代以科举取士,有秀才科、明经科、进士科等名目,故称科目。后世即以科目指科举考试。²上之人患之:一些官高位显的人对科举制度的弊端深表忧虑。患,忧虑。³诸生:清代已入学的生员。⁴覃:深。⁵间者:官吏名。这里指主考官。⁶犹然山泽之癯:仍然是隐迹山泽的清贫之士。癯,清瘦。
小子怀遁世之思久矣,方浮沉世俗之中,未克遂意,过先生之墅而有慕焉,乃为记之。
小子怀遁世之思久矣,方浮沉世俗之中,未克遂意,过先生之墅而有慕焉,乃为记之。
译文:在下怀有隐居的念头已经很久了,可是挣扎在世俗社会的沉浮之中,并不能马上顺遂如愿,经过先生的别墅而顿生羡慕之心,于是写下了这篇游记。

  这篇散文借记河墅之景,颂扬隐居山林,高洁不污的河墅主人——他的老师潘木崖先生。思想内容十分可取,艺术手法独具特色。

  文章分为三段,首段记游写景,中段议论抒情,最后统括全篇,卒章显志。外在形式与思想内容高度统一,实为桐文讲究“义法”之范文。文章“因声求气”,造句上以四言为主,杂以三,五、七言,既有古歌行韵味,又有韩柳遗风,音律俱佳,字句传神。如第一段写河墅眭境,文笔清新优美,富有诗情画意。开头两句:“江北之山......多有园林池沼之胜。”是闲大写意的笔法把桐城河山和盘托出,有如登高鸟瞰,全景尽收眼底。接着避虚就实,去粗取精,细描木崖住宅环境,如“出郭循山之麓......是为潘氏之墅。”如此由表及里,精雕细刻,还嫌语不惊人,又“升高而望”,用远景烘托渲染,如“平畴苍莽,远山回合,风含松间,响起水上。”近于泼墨。翘首远望,景色错落,十分开阔壮观;侧耳静听,风啸水吼,难以捉摸的大自然之声写得渐沥萧飒,奔鹃澎湃,可听,可感,可见。至此,大丈夫不遇于时的安适生活环境描画得美不胜美。先秦的哲学家荀子在他的《乐论》中说:“不全不粹不胜美。”看来,戴氏对前人的这个美学观念是心领神会的。他在描写河墅时,既丰富地全面地表现自然环境,又去粗取精,经过锤炼、提高、集中,更典型,更具普遍性地表现自然环境,难爱是很大的。“全”和“粹”是一对矛盾的统一体。只远望求“全”,不近观颐“粹”,是自然主义,只讲“粹”而不反映“全”,又容易走上抽象的'臣式主义的道路。

  《河墅记》的写作,求全而不失粹,确切地说,是概“全”以精“粹”。如果我们再将第一段把玩一番,我们就会发现戴氏笔下的河墅,如同一幅出神入化的“龙图”,云中虽只露出一鳞一爪,然而全貌宛然可见。戴氏把握“全”与“粹”的关系如此之娴熟,自然得益于桐文的“义法”之说。因为桐城古文义法本身就有两种意义:“就文之整体言之,则包括内容与形式的调剂,而融合以前道学家与古文家之文论。就文之局部而言之,即专就学文方式而言,则又能融合秦汉派之从声音证人以摹拟昔人之语言,与唐宋派之从规矩证人以摹拟昔人之体式”。中国的山水散文萌芽于两晋,产生于南北朝,鼎盛于唐宋,戴名世继承了前人记游记景的散文传统,模山范水,体物图貌,技巧很高,为桐城散文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这篇散文还不同于当时士大夫娱情山水的闲情逸致,风雅倜傥之作,戴氏在这篇文章中弃铺陈擒藻之常法,求淡描点画之奇功,其目的在于债河墅之美,赞颂河墅主人潘木崖光明峻洁的人格和独立不群、不同世俗的高尚品质。潘先生应试不第后,从科场回到山庄,托怀玄胜,远咏老庄,过上清淡、闲适、幽雅的生活,与世俗之徒断绝了来往,这也是戴氏所倾慕的。在他看来,介人迫名逐利的官场,“与其有誉于前,孰若无毁于其后;与其有乐于身,孰若无忧于其心”。既然科场失意,弃绝了入仕的念头,“结庐在入境,而无车马喧”,有何不好。

  他在文章的第二段中的议论,情绪激昂,气势恣纵,他为先生的际遇鸣不平,矛头直指贻误人才的科举制度。如“夫科目之贵久矣,天下之土莫不奔走而艳羡之,中于膏盲,人于肺腑”,寥寥数笔,使那些追名逐利的官迷丑态毕现;而“犹然山泽之瘤,混迹于田夫野老,方且乐而终身”,则赞扬了潘木崖不为利禄所诱惑的高洁风貌。“其失者未必其皆不才,其得者未必其皆才也。”持论公允,爱憎分明,作者在描写这种超脱尘俗的河墅之中,也流霡了磊落不平之气,深化了自己的思想。

  最后“小于怀遁世之恩久矣,方浮沉世俗之中,未克遂意”,升华了文章的主旨。作为一个封建知识分子不逃避现实,为将胸中书数百卷形成文字而奔走四方,历岁逾时而不罢手,单就这点精神,也是难能可贵的。

参考资料:
1、 田望生.新闻采编录:中国新闻出版社,1989年12月:228-232
适意行,安心坐,渴时饮,饥时餐,醉时歌,困来时就向莎茵卧。日月长,天地阔,闲快活!
适意行,安心坐,渴时饮,饥时餐,醉时歌,困来时就向莎(suō)¹卧。日月长,天地阔,闲快活!
译文:想走就轻轻松松地走,想坐就安安静静地坐。渴了就喝,饿了就吃,酒喝醉了就唱几曲山歌,困了就在草地上躺一躺。日月漫长,天地宽广,休闲的日子好快活。
注释:¹莎茵:指草坪。
旧酒投,新醅泼,老瓦盆边笑呵呵,共山僧野叟闲吟和。他出一对鸡,我出一个鹅,闲快活!
旧酒投¹,新醅(pēi)²,老瓦盆边笑呵呵,共山僧野叟(sǒu)闲吟和。他出一对鸡,我出一个鹅,闲快活!
译文:老酒已经再次酿过,新酒也酿造出来了,大家围着老瓦盆一个个笑呵呵,和山僧村翁一起饮酒唱和。他出一对鸡,我出一个鹅,休闲的日子好快活。
注释:¹投:本作“酘”(dòu),指再酿之酒。²醅泼:醅指未滤过的酒;泼即“酦”(pō),指酿酒,新醅泼是说新酒也酿出来了。
意马收,心猿锁,跳出红尘恶风波,槐阴午梦谁惊破?离了利名场,钻入安乐窝,闲快活!
意马收,心猿¹锁,跳出红尘恶风波,槐阴午梦²谁惊破?离了利名场,钻入安乐窝,闲快活!
译文:拴住了意马又把心猿来锁,跳出那人心险恶的红尘风波,大白天南柯梦几人惊醒过。离开了名利争夺的场所,钻入自己手造的安乐窝,休闲的日子好快活。
注释:¹意马、心猿:是来自佛教经典中的典故。把人的名利心比作奔腾的马、烦躁的猿,必须拴住、锁着才能静得下来。²槐阴午梦:即南柯梦。
南亩耕,东山卧,世态人情经历多,闲将往事思量过。贤的是他,愚的是我,争甚么?
南亩耕(gēng)¹,东山卧²,世态人情经历多,闲将往事思量过。贤的是他,愚(yú)的是我,争甚么³
译文:像陶潜一样在南边地上耕作,像谢安一样在东边山上仰卧,经历的世态人情那样多。闲暇时把往事一一思量过。贤明的是他,愚蠢的是我,还争个什么呢?
注释:¹南亩耕:典出《诗经·豳风·七月》:“同我妇子,馈彼南亩,田唆至喜。”²东山卧:用东晋谢安的典故。谢安曾隐居在东山(今浙江上虞县西南),后入朝为相。后来人们常用“东山高卧”形容那些高洁之士的隐居生活。³甚么:即“什么”。

  第一首曲子概括写出闲适生活的情景,反映了作者的心境比天地更空旷,他似乎什么思绪都没有,进入了一种顺其自然的境界,正如《庄子·逍遥游》所言:“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意思是顺应着万物的本性,跟随着自然界的变化,生活在无始无终、无边无际的虚无缥缈之中,对什么也不依靠,这就是道家所说的无为逍遥的境界。作者的闲适,正是向往着这种境界,“闲快活”是进入这一境界的心情。

  其实作者未必就如此闲适,快活得似神仙。如果深人了解作者当时的社会环境,也许可以看到快活的背后积淀着无穷的辛酸和苦闷。在中国长期的封建社会里,文人们最甜的梦是“学而优则仕”,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一旦雁塔题名,龙门跳进,便可大展才华,或为国家效劳,或为私利奔波,就都有了权力的保障,实现理想也方便多了。可惜元代这条路是那么坎坷而狭窄,荆棘丛生,陷阱遍布,一不小心跌倒下去,就会遭到灭顶之灾。蒙元统治者实行民族压迫政策,汉人属于三、四等人,处于下层;而知识分子,则为下层之下,所谓“七匠八娼九儒十丐”,可见,在“只识弯弓射大雕”的权贵们面前,儒生们显得何等可怜,其斯文早就扫地以尽了。

  由高雅之士降而为受欺之民,前程一片渺茫,所以总会伴随着强烈的失落感。当时的剧作家多有此感。石君宝在《秋胡戏妻》中哀叹道: “儒人颠倒不如人!”马致远在《金字经》里也曾发牢骚说:“困煞中原一布衣……恨无上天梯。”关汉卿实际上也同他们一样,对黑暗的异族统治怀着强烈的仇恨,对被压迫被损害的下层人民寄予深切的同情,这样一位满腔忠愤、为人热忱、关心世态、勤奋著述的“梨园领袖”和“杂剧班头”,是决不会超然物外,闲得无所事事的。大丈夫生在世上,理应建功立业,有所作为;即使走不通仕途,也有别的途径可走,关汉卿就是用自己丰富的杂剧为国家、为民族建了大功、立了大业。

  第二首曲子描写诗人与朋友诗酒欢宴的惬意场面。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作者村居的房舍里充溢着闲适和舒畅的气氛。旧酒已被重酿过一遍,新酒也已经酿熟了,满屋都散发着香喷喷的酒味。主人呼朋引伴,在自家简陋的方桌上摆上了几个旧瓦盆,里面盛满了菜肴。酒菜虽不是山珍海味,但也还鲜美可口,荤素兼有,颇为丰富。客人们围坐在一起,自自在,不分彼此,一边品嚼着酒菜,一边吟诗唱和;不管是山僧还是野叟,读书人还是农夫,都是老朋友,无贵无贱,无上无下,你一杯,我一盏,你一言,我一语,你一唱,我一和,玩个随心所欲,乐个开怀如仙。

  有趣的是这次宾主宴会,不是主人礼仪性地宴请客人,而纯属一种友人们“打平伙”式的聚餐,这在特别讲究礼仪的府第和官场,是难以见到的。“你出一对鸡,我出一只鹅”,他带几样自种的蔬菜,大家动手,既做主人,又做客人这种老友平等而真诚的相聚,比起一人掏腰包来招待众人倒是公平合理得多,快活有趣得多,还确实有点返朴归真的情味。

  关汉卿用朴质的文笔,描写了乡间生活的这一场景,表现了他追求着一种高雅的情趣。在这里,人们和睦友好,真诚相待,不拘泥于繁琐的礼节,率性而行;邻里之间情同手足,世俗的恩恩怨怨,官场的尔虞我诈,在这里已无影无踪了。杜甫《客至》中写道:“盘飧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旧醅。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馀杯。”也是对这种情景的称道。

  第三首曲子反映了作者看破红尘、放下名利希望在归隐中安享晚年的内心呼唤。开头就活用了一个成语“心猿意马”。敦煌变文《维摩诘经·菩萨品》云:“卓定深沉莫测量,心猿意马罢颠狂。”又《维摩诘经·香积品》云:“难化之人,性如猿猴,故以若干种法,制御其心,乃能调伏。”这是把人的名心利欲,比作奔腾的野马、跳跃的山猿,只有将它牢牢地拴起锁住,才能安静下来。

  人往往为名利所支配,在社会上你争我夺,弄得疲惫不堪,结果害人害己,如幻梦一场。因此,在名利场中,尤其是处于阶级、民族矛盾十分激烈的元代,一些知识分子看穿了名利,力图摆脱它的枷锁。关汉卿也多次流露出这种心态。这同样是元代许多文人的共同心理。如卢挚的“无是无非快活煞,锁住了心猿意马”,庾天锡的“紧地心猿系,罕将意马拴”,都将这种心态表露无遗。

  现实的种种险恶,使得文人们不得不长叹。屈原沉江、伍胥伏剑、淮阴饮恨的悲剧在不断地重演着,即便是金榜题名,万里封侯,终忘不了“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于是立下决心“跳出红尘恶风波”,并感慨地诘问:“槐阴午梦谁惊破。”槐阴梦就是南柯梦。午梦等于说“白日梦”。世间人心险恶,人海风波浊浪翻滚,世人对未来的奢望乃至已在手中的荣华富贵实质上与南柯一梦没有两样。但真能参破这白日梦的没有几人。这些观察与思考历来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知识份子中勤于思考、勇于探索的人,产生出许多遁迹山林、隐居田园的隐士和逸人。特别是在元朝那种特殊的外族人统治、法律不平等、对知识份子苛酷的社会环境下,许多元代的大知识份子都走上了归隐的道路,其中许多都作过一阵子官还包括一些身居高位的大臣。当然先决条件是这些人心中得能保持正念看到官场污浊、人心险恶时才会退出。如果正念不坚、甚至毫无正念,还不是同流合污、与世沦沉而已。

  第四首曲子倾诉了自己为何愿意过闲适的隐居生活的苦衷,可看做是这组小令的总结。他经历了人世间的风风雨雨,看到了贤愚颠倒的混沌现实,没有什么可争的了。曲末一声“争什么”突出了与世无争的思想。

  “南亩耕,东山卧”即是作者归隐后的田园生活。 “南亩耕”,取陶渊明《归园田居》“种豆南山下”的诗意。在此含有归田躬耕的意味。“东山卧”,用谢安隐居东山的典故。不难得知,似陶渊明、谢安这等雅洁的隐士生活,在作者心中是向往已久的。作者会产生归隐山林之想的原因并非他不关怀世事。恰恰相反,他也曾像陶渊明、谢安等人一样有过治国平天下以济苍生的宏伟抱负,但在亲身经历纷繁万种的世态人情,看透了世态炎凉的社会世相之后,诗人终于若有所悟。恍然回首,“闲将往事思量过”,明白了“世态”为何物,人情又为何物。虽然此处他没有明言,但这首小令之后却让读者心中泛起深沉凝重的波澜。

  《窦娥冤》中“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的善恶颠倒;《裴度还带》中“红尘万丈困贤才”,“十谒朱门九不开”的人才悲剧;《鲁斋郎》中“利名场上苦奔波”,“蜗牛角上争人我”的奔波钻营;“浮云世态纷纷变,秋草人情日日疏”的淡薄世风,所有这些,历历在目,发人深省,又似过眼云烟,轻轻飘过。作者回首往事,反复思量的结果是:“贤”的是别人,“愚”的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争的了。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 .元曲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90 :64-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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